“可是,現在,是特別時期!”蔡俊澤因為牽掛陽兒,變得焦急起來。


    他想做著母親的思想工作,“天氣這麽冷,而且往後會越來越冷,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陽兒才三歲,哪裏受得住這樣的寒冷?”


    “萬一,真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辦?”


    “那你覺得該怎樣?”柳舒琳目光森寒地掃著他。


    這小子,自己此前才誇他有長進,現在又開始倒退了?


    呂清燕來個“攻心計”,他就中招了?


    “我是想先跟她談談。”蔡俊澤道,“先給她一些木炭,換取過去探望陽兒的機會,以確定陽兒的狀況。”


    “你要是覺得能談,那就去跟她談。”不讓他去碰一下壁,他是不知道一切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的。


    “娘,你同意我去跟她談?”蔡俊澤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以談,但,給的炭,不能超過五斤。”柳舒琳道,“超過了,就沒必要談了,我也不會同意。”


    既然他想試一試,那就讓他去試一試吧。


    “我知道了。”


    得到母親的同意,蔡俊澤便折返了回去。


    打開門。


    呂清燕還在外麵。


    她本來打算走的。


    剛想要走,結果,門開了。


    蔡俊澤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呂清燕的眼睛頓時亮了亮,“蔡俊澤,你是不是想好了?”


    蔡俊澤擰著眉頭,“我先給你三斤炭,你帶我去見陽兒。”


    說好的五斤,他先壓一壓,好讓一會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聽說三斤炭,呂清燕頓時不樂意了,“才三斤炭?這麽冷的天,整天燒的話,一天就燒完了,根本頂不了多久。”


    “那你想要多少?”蔡俊澤沉著臉。


    “少說也要給我十天的炭吧!”呂清燕道,“隻要你給我十天的炭,我就同意你去見陽兒。”


    十天?再過十天,都差不多熬過這次寒冬了……即使沒過,後麵再撐幾天,也差不多了。


    “最多五斤,不然,沒啥好談的。”蔡俊澤可不會上她的當。


    其實,去看陽兒,一方麵,確實是擔心陽兒,另一方麵,則是想看看呂清燕有沒有說假話騙他們。


    一下就給十天的炭,足夠呂清燕頂一陣子了,哪怕她的騙局被拆穿,人家的目的卻也已經達到了。


    所以,給十天炭,那是不可能的。


    “五天!”呂清燕也稍稍做了退讓,自動斬了一半,顯然也是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過了,人家不會同意的,“你隻要給足我們五天燒的炭,我就同意帶你去見陽兒!”


    “隻能五斤!”蔡俊澤不妥協,“我先去看陽兒,如果陽兒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再回來勸說我娘,讓她再同意援助你們家一些炭。”


    呂清燕眉頭皺了皺,道:“五斤能燒多久?你這不是玩我嗎?就這點炭,就想交換見陽兒一麵的資格?”


    “你若不同意,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母親給了五斤的極限,蔡俊澤知道自己不能擅作主張去提升這個數量。


    提升了,母親那邊也不會同意。


    而且,他也說了,先去見陽兒,後麵還可以再談。


    但,呂清燕死活不同意。


    如此,他也不得不懷疑,呂清燕說的話是真是假。


    “蔡俊澤!你可是陽兒的爹!”呂清燕又想拿這個壓他,“你就這麽冷血,這麽絕情,這麽不顧陽兒的死活嗎?”


    蔡俊澤道:“不管你怎麽說,反正,我就是這個條件,五斤炭,換一次見陽兒的機會。如果陽兒真如你說的狀況非常不好,我們家可以考慮再給你們一定的支援。”


    “問題是,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呂清燕道,“萬一,你就是想騙取見陽兒一次麵然後就不管不顧了呢?”


    “同樣的話還你,我又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蔡俊澤將話還給她,“萬一,你就是想通過這個方式騙我們要木炭呢?”


    “因為你拿石頭騙過我!此外,你還配合牛李氏,忽悠我出去,想讓牛李氏將陽兒偷去跟你們換錢!”呂清燕冷著神色,“所以,你說的話,我敢隨便相信嗎?”


    “說得好像你沒騙過我一樣!”蔡俊澤冷聲道,“你騙我的次數,遠比我騙你要多很多,數都數不過來,這又該怎麽說?”


    二人一頓針鋒相對!


    吵啊吵!


    自然,沒吵出一個結果!


    “想見陽兒,就先給足夠燒五天的炭!”呂清燕仍在堅持。


    “無論如何,我隻能給五斤!”蔡俊澤的立場也無比堅定。


    “行,那你以後都別見陽兒了!”呂清燕也是有傲骨的,她才不會為了五斤的炭而“折腰”,想讓她“折腰”,少說也得按她的要求辦吧!


    “就讓這場大雪來得更猛烈些吧!”


    “最好把我們全家凍死!”


    “包括陽兒!”


    “這樣,你也就滿意了!”


    放完了狠話,呂清燕就轉身離開了。


    若是平時,她肯定還要再跟蔡俊澤爭執半天的。


    但,現在,真的太冷了。


    她已經頂不住了。


    不得不撤。


    蔡俊澤沒有挽留她。


    但,心中,也是有些擔憂的。


    “怎麽樣了?”


    見他回來,柳舒琳問。


    “沒有談成。”


    蔡俊澤麵露無奈之色。


    意料之中,柳舒琳一點也不驚訝。


    “要不,讓我去牛家看看吧?”柳豎庭開口。


    “你去幹嘛?”柳舒琳瞥了他一眼。


    “俊澤不是擔心陽兒嗎?我替你們去看一眼。”柳豎庭道。


    頓了一下,又道:“放心,我不會惹事的,我就是悄悄地潛入他們家,不讓他們發現,確定陽兒是否真如呂清燕說的生病了,看完我就馬上走。”


    怕他們擔心,他繼續:“現在,天氣那麽冷,村裏都不會有人在外麵走動,所以,我就這麽過去,肯定不會有人看到的。隻要我不做出什麽動靜,想必,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過。”


    聽小舅這麽說,蔡俊澤倒是有點心動的,“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還是我自己去吧,畢竟事關陽兒,我想見一見陽兒。”


    他有點想自己去。


    “我覺得,還是我去比較合適。”柳豎庭道,“畢竟,我身手比你好,而且,真遇到了什麽事我也能應對,嗯,我說的是打架方麵的,隻要對方人數不多,沒人奈何得了我的。”


    之所以補充這句,是因為,他希望蔡俊澤能夠明白,不是自己要貶他,而是,自己說的是事實。


    自己打架厲害,公認的!


    所以,去幹這種事,自然比他合適。


    蔡俊澤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小舅說的是事實。


    他連牛家石都打不過,真去了,要是不小心被發現,確實有被抓的可能。


    小舅去的話,這樣的風險,就小了很多。


    “豎庭,你去吧。”


    柳舒琳終於開口。


    她也是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同意了這個方案。


    本來,她是不想同意的。


    但,想了想,若不帶個結果回來,敗家子天天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還不如讓豎庭去看個虛實,看看陽兒是否真的生病了。


    就豎庭的身手,確實很難出事。


    何況,這種大冷天,外麵根本沒什麽人。


    見姐姐同意,柳豎庭點了點頭,當即起身,“我這就去吧!”


    母親都同意了,蔡俊澤也就不掙紮了,確實小舅去更合適。


    “去看可以,但,不要想著把陽兒搶回來。”柳舒琳提醒了一句,她是擔心老弟去了,見機會合適,又想搶人了。


    實話說,現在的這個機會,可比上次好多了。


    “為何?”柳豎庭問了一句。


    柳舒琳就知道,他有這方麵的心思。


    “因為,直接搶,和入室搶劫沒什麽區別。”柳舒琳道,“萬一鬧出個什麽好歹來,以後場麵難收。所以,咱們想要陽兒,還是得走讓他們自願的路徑。”


    不一定要呂清燕自願,隻要牛家有人自願就行了……


    反正,不能硬搶。


    硬搶,以後很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


    “嗯,我知道了。”


    說完,柳豎庭就出門了。


    “娘,別說,我還真覺得,小舅要是直接把陽兒搶回來,牛家誰也阻攔不了……”蔡俊澤眼神閃爍地望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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