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勸說之下,牛家石也是有點蠢蠢欲動。


    是啊,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家都可能會被凍死。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要是一直不結束,他們這缺乏炭火、又缺乏物資的,又能頂多久呢?


    蔡家說了,隻要將陽兒還回去,就可以給他們木炭、還有一些生活上的物資!


    要是拿到了木炭與物資,那麽,他們就有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當下,對他們來說,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陽兒……


    又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幹嘛要為這樣的一個孩子,讓全家受凍吃苦?


    “娘,這事,讓我跟燕兒好好地談一談吧!”


    他還是想先跟妻子好好地談談。


    “談什麽談?”


    牛李氏皺眉,“這事沒什麽好談的,就她那個性子,即使跟她談,她也不會妥協的!我看,不如直接把陽兒抓了,帶去蔡家,不就完了嗎?”


    她覺得,這個事,跟呂清燕談,是沒啥用的。


    不過,母子二人聊了一通之後,牛家石還是決定先跟呂清燕談,看看她願不願意主動將陽兒交出來。


    要是能交,那就省了很多事。


    若是不能,那再來點強硬的!


    兒子這麽堅持,牛李氏雖然不願,卻也隻能同意了。


    她覺得,這有點多此一舉,完全沒必要……呂清燕是怎樣的人,她還能不清楚嗎?


    牛家石在醞釀了一番之後,去找了呂清燕,跟妻子扯了些亂七八糟的事,但,並沒有立刻扯入正題。


    實話說,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麵對妻子,他還是缺乏點勇氣。


    有些話,猶豫來,猶豫去,都沒說出口。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呂清燕感覺丈夫肯定有什麽想說的,瞪了他一眼,“別跟我東拉西扯這些沒意義的東西!”


    牛家石看了一眼在熟睡的陽兒,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看著妻子,說道:“燕兒,我有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說……”


    “說!”呂清燕聲音幹脆。


    牛家石又是一番醞釀,才道:“燕兒,你看,咱們家現在要木炭沒木炭,各種生活物資也緊缺,這寒冷的天氣要是一直持續下去,後果的嚴重可想而知,搞不好,咱們會被凍死,我提議,呃……”


    欲言又止。


    呂清燕冷冷地盯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內心激烈地爭鬥了一會之後,牛家石咬了咬牙,接著說道:“我提議,拿陽兒去跟蔡家交換木炭,還有一些生活物資……”


    話剛說完,就有什麽東西朝他砸了過來!


    牛家石立刻躲開!


    “牛家石!”呂清燕神色變得無比陰沉,聲音尖銳地罵道,“就連你,也想拿陽兒去跟蔡家換木炭、換物資,是吧?是你娘讓你來跟我說這個事的,對吧?”


    牛家石神色訕訕,有點驚慌,看著妻子,道:“燕兒,你,你聽我說……”


    “滾!”呂清燕目光森寒,“我不想聽任何關於將陽兒拿去跟蔡家換取木炭、換取物資的事情!你敢打陽兒的主意,我跟你沒完!”


    頓了一下,接著罵:“今晚,你就別想進來睡了!你能去哪裏睡,就去哪裏睡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燕兒,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滾!”


    “我是這麽想的,咱們可以……”


    “滾!”


    隻要牛家石開口,呂清燕就是一個“滾”招待他!


    想了想,牛家石還是決定把話說完:“燕兒,咱們完全可以先假裝把陽兒拿去跟蔡家換取木炭與物資……等熬過了這個寒冬,咱們再找機會把陽兒搶回來……這樣,咱們既能拿到想要的東西,最終,咱們也隻是失去陽兒一段時間而已……總的來說,還是很劃算的,不是?”


    在說完這些之前,他被呂清燕罵了至少十個滾!


    “滾!”


    等他說完,迎接他的,還是“滾”!


    “燕兒,我知道,這個方案,你一時半刻接受不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明天,你再給我答複!”


    說完,牛家石趕緊開溜了。


    呂清燕被他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別說明天,哪怕是明年,這個事,我也不會答應!”


    她對著那道倉皇逃離的身影怒罵!


    兒子與呂清燕在房間裏的對話,牛李氏自然聽到了。


    她一直就在外麵偷聽。


    牛家石從房間裏出來,沒差點把她撞上!


    她把兒子叫過一邊,道:“我就說了,這婆娘說不通,你還不信了!依我看,直接來點硬的,硬搶陽兒,她又能怎麽辦?”


    隻要兒子願意,硬奪陽兒,呂清燕再怎麽反抗,也都是無用的!


    “娘,既然說了讓她考慮一天,就讓她考慮一天吧!”牛家石道。


    牛李氏哼了哼,道:“你還是太心軟了,多拖一天,咱們就要多受冷一天,這又何必呢?”


    不過,最終,她也沒能說服兒子。


    這個事,也就隻能再拖它一天了。


    這晚,呂清燕不讓牛家石進屋睡。


    無奈之下,牛家石隻能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房間平時是用來招待客人的,被子啥的,都很單薄,很簡陋,他縮在被窩裏,冷得要死,瑟瑟發抖,想著被妻子趕到這裏來睡,他就非常不滿。


    因為太冷,受不住了,他隻能去求呂清燕開門,但,不管他說什麽,呂清燕就是不開。


    最後,想了想,他就去敲了母親的房門,跟母親睡了……


    次日。


    牛家石可是窩了一肚子火氣的!


    找了呂清燕,問:“想好了沒有?”


    呂清燕冰寒地望了他一眼,道:“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會答應的!”


    牛家石二話不說,直接一把將她按住,呂清燕怒道:“牛家石,你要做什麽?”


    “娘,繩子拿來!”牛家石沒有理會呂清燕,跟母親拿繩子。


    見兒子終於肯動手了,牛李氏大喜,當即取來繩子,給了兒子。


    牛家石接過繩子,將呂清燕綁了!


    “牛家石!”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趕緊給我將繩子解開!”


    呂清燕萬萬沒想到,牛家石竟敢綁她!


    牛家石道:“燕兒,別怪我,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是你不願妥協,那我隻能這麽選擇了!”


    “呸!”呂清燕朝他吐口水!


    牛家石沒有防備,被吐在了身上。


    忽然,牛李氏一巴掌過來,扇在呂清燕的臉上,罵道:“你一個媳婦,怎麽敢朝自己的丈夫吐口水?”


    呂清燕臉上挨了一巴掌!


    有一陣短暫的發懵!


    嫁到牛家這麽久……


    她還是第一次挨打!


    不由惡狠狠地瞪著牛李氏,像是想要把她吃了!


    “瞪!再瞪!再瞪,我就把你眼睛挖了!”牛李氏終於可以報之前的仇了,心中非常爽快,臉上浮現著猙獰的笑,“呂清燕,我要讓你知道,這個家,誰才是主!”


    說著,還想給呂清燕來幾巴掌。


    但,被兒子製止了。


    “娘,適可而止!”


    牛家石也不想這事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護著她?”牛李氏對兒子表達了不滿,“想想她昨晚是怎麽對你的,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


    牛家石長長地歎了口氣,望著妻子,沒有接母親的話,道:“燕兒,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們誰也不想被凍死,唯有將陽兒拿去交換,我們才有活路!”


    “此外,我說了,等這個寒冷的冬天過去,我們也不是不能從蔡家將陽兒搶回來,你就當是先把陽兒借給蔡家、日後再要回來,不就行了嗎?”


    “何必跟我們較勁,跟自己較勁?”


    呂清燕將臉撇過一邊,不說話。


    此刻,她有很多想罵的話。


    但,醞釀了一番……


    最後,又什麽都不想罵了。


    因為,她對牛家石失望了。


    失望他竟對自己做這種事!


    見她不說話,牛家石以為,她是認可了自己的這個主意,道:“燕兒,請相信我,我說到做到!我們隻是暫時將陽兒拿去跟蔡家換東西,等以後機會合適了,我一定會把陽兒搶回來的!”


    “走吧,這就將陽兒拿去蔡家!”牛李氏轉身,朝陽兒所在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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