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事,你可有證據?”


    沉默了一下,吳村長問。


    “證據?什麽證據?我就是證據!”牛李氏道,“家石也是證據!呂清燕帶著一堆兄弟,強闖我們家,搶奪物資,我們可是親眼看到的!”


    一旁的牛家石道:“沒錯!我們就是當事人,就是證據!”


    說到這個事,呂家那邊可不會承認,呂母道:“牛李氏,你說你是證據,嗬,我還說我是證據,可以證明我們並沒有人去你們家搶東西呢!”


    呂家這邊的人紛紛附和:“沒錯!”


    然後,你一言、我一語,又吵了起來。


    吳村長一臉頭疼,跟著道:“這種事,你們雙方,誰都不能當證人。”


    跟著看著圍觀的村民,問道:“你們有誰看到呂家去牛家搶東西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都說沒看到。


    有人道:“當時,天那麽冷,誰沒事出門啊!”


    “就是!”


    “反正我沒看到,”


    “我也沒有看到。”


    ……


    那天的事,確實沒什麽人看到。


    天太冷了,所有人都窩在家裏,哪裏知道牛家發生了什麽事?


    聽著眾人說的,吳村長看了看牛李氏,道:“牛李氏,瞧,都沒人看到,隻憑你們的一己之言,這事我沒法給你們做主。不然,誰都憑一己之言、一麵之詞,隨便狀告,那不就亂套了嗎?”


    呂母道:“就是!”


    牛李氏在這件事上沒討到便宜,不得已,又將話題引到了呂清燕身上,“先不談這個事,還是談呂清燕的事吧!呂秦氏,趕緊把你女兒叫出來,讓她跟我們回家!你們若堅持不讓她跟我們回家,那就休怪我們當眾把她休了!”


    牛家石站在一旁,目光凶惡,“對,讓她出來,跟我們回家!”


    呂父、呂母都是凝重著神色。


    跟牛家吵這個事,他們確實不占理,很被動。


    “老頭,怎麽辦?”呂母低聲問呂父。


    呂父道:“要不,回去跟清燕談談,看她的意思?”


    呂母道:“那你在外麵應付他們,我去跟清燕談。”


    說著,就轉身進了院子。


    見呂母要走,牛李氏在身後叫:“喂,呂秦氏,你這是要去哪?”


    呂父瞪了一眼過去,說道:“叫什麽叫?不是還有我在這裏嗎?”


    呂母回了屋裏。


    呂清燕正在烤火。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等人也都在。


    他們沒有出去看外麵的“熱鬧”。


    呂母跟他們說了外麵的情況,目光看向女兒,“清燕,這個事,你得做決定了。要麽跟他們回去,要麽……讓他們休了。”


    呂清燕皺眉,“就不能和離嗎?”


    呂母歎了歎,本來是計劃靠著呂家的人數優勢,威嚇牛家,讓牛家和離的,目前看,這個辦法行不通,何況外麵還有那麽多人在觀望,其中不少還站牛家那邊,導致他們現在處於不占理的一方,“和離……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


    呂清燕撇了撇嘴,“我不想跟他們回去。”


    要是跟他們回去,牛家母子還不知道要怎麽對她呢。


    放以前,牛家石若不參與,她是不怕牛李氏的,但,現在,在上次的那個事情之後,她已經不指望牛家石能站自己這邊了。


    牛家母子要是聯合起來,她回去了,以後的日子隻怕會是很慘。


    大嫂開口道:“清燕,要不,你先跟他們回去吧?你回來這個事,本來就不占理。他們來要你回去,本也是情理之中。村裏的人都在看著,你若不跟他們回去,他們沒麵子,他們要是真的休了你,以後,你可怎麽辦?”


    二嫂也道:“是啊,清燕,你還是先跟他們回去吧。和離的事,以後再說。總之,不能讓他們把你休了。要是被休了,你這以後的日子……不說你,就說我們家,嫁出去的女兒要是被休了,村裏的人又會怎麽看咱們?”


    小姑子在家裏待了這麽久,兩個嫂子心中當然也是不滿的。


    畢竟,在她們眼裏,小姑子已經嫁出去了,不能當是家裏的人看了。


    一個外人整天在他們家住,算什麽?


    當然,有些話,她們也不好明著說。


    呂清燕沉默著。


    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大哥開口:“清燕啊,這個事,你得考慮清楚了。既關乎你,也關乎我們家。一個處理不好,隻怕,不管是你,還是我們家,不但討不到什麽好處,還可能落了壞的名聲,被村裏人在背後唾棄。”


    二哥也道:“沒錯,這個事,既是你的事,也不隻是你的事。”


    呂母道:“清燕,按我的想法,也是,你還是先跟他們回去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今天的這個麻煩解決了。”


    很明顯的,隻要女兒跟牛家回去,今天的這個麻煩才能解決。


    “好,我跟他們回去。”


    呂清燕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了。


    聞言,呂母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隨後,呂清燕跟呂母來到外邊。


    外麵依然在吵。


    呂父與牛李氏在相互罵著。


    見呂清燕出來,他們才停下來。


    “呂清燕,你終於出來了!”


    牛李氏目光盯向她,眼裏透著凶煞的光芒,“我問你,你是要跟我們回去,還是,等著被我們休?”


    呂清燕抿了抿唇,冷冷地看了牛李氏一眼,“我可以跟你們回去。”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有個前提!”


    牛李氏道:“嗬,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談前提?”


    呂清燕無視她的話,繼續往下說:“那就是,你們怎麽把陽兒弄丟的,就怎麽給我把陽兒弄回來!”


    “想也別想!”牛李氏否決,“蔡家的種,我們可不會平白無故地去給人家養!你想要孩子,那就給家石生幾個!”


    “既如此,那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你們愛休不休!”呂清燕說著,轉身就要回去。


    “好啊,呂清燕,真當我們不敢休你啊?”牛李氏撕扯著嗓門,隨即轉頭對村長說,“村長,你趕緊給我們寫份休書,讓我把這婆娘休了!看她那個囂張勁,以為自己是誰呢?”


    吳村長一臉為難,對呂清燕道:“呂清燕,你莫要胡鬧,既然你選擇了做牛家兒媳,就應該跟你婆婆回去。你這樣胡鬧,既丟你自己的臉,也丟你娘家的臉。”


    不少村民也跟著附和,對呂清燕指指點點,顯然是不滿呂清燕的行為,有的甚至覺得她這個行為很惡劣,樹立了很不好的榜樣!


    也有人斥責呂父、呂母,說他們教女無方!


    這讓呂父、呂母的臉麵很掛不住。


    呂清燕想要回去,被呂母攔住了。


    呂母低聲道:“清燕,你還是先跟牛李氏回去吧,你看,現在村裏這麽多人在說我們,我們麵子也難掛啊!”


    又道:“和離的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不急於一時的……今天這個事,除非你跟他們回去,不然,牛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也會非常的難堪。”


    看著局麵對自己非常有利,牛李氏一臉春風得意。


    呂清燕咬了咬嘴唇,默然了一下,又轉身回來,看著牛李氏、牛家石,“好,我跟你們回去!”


    她不想妥協的,但,現實如此殘酷,她除了妥協,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牛李氏笑了,盯著她,“早這樣,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嗎?看看你,給我們家,給你娘家,帶來了多少麻煩,慚不慚愧,丟不丟人?”


    牛家石也是悄悄地鬆了口氣,朝呂清燕走過去,想要抓住她的手,“燕兒,我們回家。”


    結果,呂清燕甩開了他的手,不理他,也不理牛李氏,就朝牛家的方向走去了。


    牛家石的臉色僵了僵!


    媳婦這出,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很沒麵子啊!


    “等回去了,有你好看的!”牛李氏不滿地道。


    呂父道:“牛李氏,清燕已經同意回去了,你們若是敢讓她在牛家受什麽委屈,可別怪我們對你們不講情麵!”


    “村長,瞧,他威脅我!”牛李氏對吳村長說。


    吳村長趕忙和稀泥,道:“牛李氏,既然清燕回去了,你們也就別再為難她了。”


    說著,又看向呂父、呂母,“今天這事,就這樣了吧。我已經提醒牛李氏了,她剛剛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會對清燕怎樣的。”


    牛李氏卻揚著下巴,道:“婆婆管教兒媳,本就是正常之事,我想要管教管教自家兒媳,有何不可?”


    說著,還給了呂父、呂母一個眼神。


    那眼神,透著一種挑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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