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這麽多珠子,好漂亮!”丫丫發出一聲由衷的驚歎,紫目異彩紛呈,足見她此刻的情緒宛如驚濤駭浪。


    龍十四郎也驚呆了!敖夜靜靜地躺在水晶棺裏,全身被各種彩珠和藥物覆蓋,隻露出那張俊秀的麵龐,在冰淩下宛如熟睡的神祇。


    西海龍王愛子如此,世所罕見!這三十八年來,西海龍王該有多麽痛苦又多麽憤恨自己啊!


    龍十四郎剛剛平複的心情重又掀起巨浪!


    “看到了吧?除非你能讓敖夜複活,否則父王對你恨隻增不減。”敖花不知何時站在龍十四郎身旁,鄭重說:“開始吧!”


    “好!”


    龍十四郎輕輕掀開棺蓋,丫丫則劃破手指,將血滴滴灑在敖夜掛滿冰淩的臉上,敖花飛快清理覆蓋在敖夜身上的珠子和藥物。


    三人均不言語,靜默中各司其職,龍十四郎將棺蓋完全打開,輔助敖花一同清理。


    丫丫的血不負眾望,再次將敖夜身上的冰淩融化,隻聽“哢嚓哢嚓”連聲脆響,敖夜身上的冰淩片片碎裂。


    龍十四郎伸出手,想拿掉敖夜肩窩處最後一顆珠子。豈知他剛觸碰到珠子,祠堂裏便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嚇得大家均是一怔。


    “不好!我去門口攔住父王。”敖花口裏說著,身形已快如閃電掠至祠堂門口。


    “繼續!”龍十四郎隻簡短的對丫丫說了兩個字,便散出龍威,守護在水晶棺前。


    “是誰深更半夜打擾我兒休眠?”隨著這聲怒吼,祠堂屋頂“嘩啦”破開一個大洞,一道淩厲的掌風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襲來。


    若非龍十四郎早有準備,隻怕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抵擋。


    “父王!我們是在救四弟!”敖花見西海龍王不走尋常路,驚慌之下快速返回水晶棺前,挺身擋在龍十四郎麵前,急急分辨。


    “孩兒也中了血引冰靈,並得十四郎和丫丫相救。”


    “父王!這其中有誤會。當日十四郎並非有意殺害四弟。”


    “逆子!等我收拾了十四郎,再來同你算賬!”西海龍王見龍十四郎輕輕鬆鬆化解了自己的掌力,憑空幻出一柄劍來,向丫丫刺去。


    “死丫頭!竟然敢侮辱我兒亡靈!我要你為她陪葬!”


    丫丫平日雖然總愛和龍十四郎鬥嘴耍賴,關鍵時刻卻奉龍十四郎的話如聖旨,紫目撇了暴怒的西海龍王一樣,便輕哼一聲不搭理他了,專注的將指頭鮮血滴在敖夜傷處。


    倒是敖花有些糊塗了,自己被人滅口前沒幹壞事啊!“啊?算什麽賬?”


    “十四郎!住手!你殺了我兒不算,難道連他的魂魄也不放過嗎?”西海龍王目赤欲裂,見自己全力刺出的劍尖堪堪到達丫丫身前便凝住不動了,隻得悲憤的衝龍十四郎大吼。


    “得罪了!龍王!給我一炷香時間,或許你會感激我的。”龍十四郎沉聲道,他少時在涅海宮就少有敵手,西海龍王畢竟年紀大了,龍十四郎揮手間便便輕易化解了他的全力一擊。


    “花兒!你就任由外人在祖宗祠堂撒野?”西海龍王扔了寶劍,轉身對敖花怒吼,並仰天一聲長吟,震得西海龍宮似乎也在顫抖。


    敖風敖雪聽見父親呼喚,刹那間飛掠而至。


    “出什麽事了?父王!”


    兩兄弟還未到祠堂便焦急詢問,及至到得祠堂,赫然看見敖花和龍十四郎在場,另有一個眼睛蒙著黑沙的美麗女孩兒站在水晶棺旁,蔥白手指殷紅如血,不,本來就是鮮血滴滴落進棺內。


    “二哥!”


    “二弟!”


    “十四郎!你不是被幻進手鐲了嗎?刑期未滿,為何提前出來了?”敖風畢竟是大哥,刹那驚異之後,很快回過神來。


    “哦!是那個丫頭救我出來的。”龍十四郎聳聳肩,衝丫丫努努嘴說。“她正在救敖夜!”


    “別聽他胡扯,快給我拿下。”西海龍王怒吼,“龍族血脈,豈容汙蔑?”


    “大哥!三弟!十四郎當真是在救四弟!你們快勸勸父王!”敖花苦惱道,“我消逝了三個多月,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嗎?”內心挫敗之極,原來自己在家人眼裏這麽微不足道。


    “二弟!你有七個妻妾,個個貌美如花,怎地還要染指父王誼妃?你平素尊師重道,難道都是裝出來的?”敖風無比痛惜地怒斥。


    “是啊!二哥!你怎麽還有臉回來?”敖雪不嫌事大,輕輕加了一把火。


    “什麽?我染指父王誼妃?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豈是我熬花所為?”敖花震驚得差點暈倒,怪不得父王口口聲聲要跟他算賬,原來竟是這等不恥之事,又想到父王兄弟如此指責,必然也是相信了。“嗬嗬!原來我在你們眼裏竟是這種人。”


    “住嘴!還嫌不夠丟人?”西海龍王喝止,“先趕走十四郎,其他事情容後處置。”


    敖風敖雪聽令,雙雙持劍上前,將龍十四郎圍住,招招直逼龍十四郎要害。


    敖花急了,顧不得去想自己何時成了卑鄙無恥之徒,搶先擋在龍十四郎身前。“要殺十四郎,先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亂了亂了!龍十四郎龍威綻放到極致,長劍宛如蛟龍入海,天雷發威,卻隻是抵擋,並不進攻。唉!這父子幾個內訌,又不能殺他們,真是令人頭疼。


    丫丫謹記龍十四郎叮囑,對眼前的爭鬥充耳不聞,她嫌手指頭流血速度太慢,竟然果斷割破手腕,鮮血頓時如泉噴湧,沿著敖夜傷處盡數流進敖夜身體。


    “傻丫頭!你這樣會死的!”龍十四郎痛呼出聲,好像丫丫那刀是割在自己腕上一般。霎時心如刀絞,飛身掠至丫丫身前,將她整個抱進懷裏,“刷刷刷”點住丫丫幾處大穴。


    “景逸!我怕你受傷,這樣……可以快點!”或許是丫丫情急中割得太深了,龍十四郎沒能成功止住狂噴的鮮血,嚇得臉色都變了。


    敖花整個兒呆了,愣愣地看著丫丫流血的手腕,心裏震撼無比。為了給景逸洗清冤屈,丫丫竟然可以豁出命去。這丫頭到底是有多喜歡十四郎啊!


    龍十四郎這麽一分神,被敖風敖雪占了上風,兄弟倆滿懷對龍十四郎的憎恨,雙雙向龍十四郎咽喉刺去,龍十四郎卻渾然不覺,隻是抱著丫丫,惶亂地要給她止血。


    “不要!”敖花大叫一聲,飛身要擋在龍十四郎身前,卻被西海龍王給截住了。


    “逆子!你竟敢幫著外人!”


    眼看龍十四郎就要血濺當場,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尖嘯,緊接著一柄長劍挾著淩厲的劍氣破空而來,隻聽“叮當”兩聲脆響,敖風敖雪的劍被震飛丈遠,落在祠堂外的空地上。


    “西海龍王!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舍與王誤會了,十四郎是我殺子仇人。”西海龍王退後一步,向紫墨拜倒。


    敖風敖雪自然不敢怠慢,也齊齊拜倒。“拜見舍與王!”


    “多謝舍與王!”敖花長長地鬆了口氣,緊墜在胸口的大石落地,幸好沒有鑄成大錯。


    “是嗎?那他是怎麽回事?難道敖夜不是十四郎所救?”紫墨指著水晶棺內悠悠醒轉的敖夜說。


    “好吵啊!就不能讓我靜靜麽?”水晶棺內的敖夜睜開眼,聲音雖輕,卻被大家都聽見了。


    “夜兒!”西海龍王一躍而起,徑直向水晶棺撲去。


    “四弟!”敖風敖花敖雪紛紛向敖夜撲去。


    “景逸!我做到了……你終於……不用……背負枷鎖了!”丫丫見敖夜醒來,虛弱地說完,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紫墨!快,救救小公主!”龍十四郎捂住丫丫手腕,從沒有哪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學藝不精,不能給丫丫止血。


    “小公主!”紫墨驀然明白,飛身飄至龍十四郎跟前,同樣“刷刷刷”幾下點在丫丫身上,噴湧的鮮血立時止住了。“你真是糊塗!龍血有凝血功效,你自己完全可以救她。”


    “啊?”龍十四郎訝然,原來當真是自己急糊塗了,竟然忘了龍血的凝血功效。


    紫墨伸手掀開丫丫隱形麵罩,然而昏迷中的丫丫雙目緊閉,看不清她的眼睛顏色,倒是她耳後的腮還在。“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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