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辛讚、李成銀、辛棄疾等三人一大早出了商丘城,一路朝著東北方的向,直接奔向巨野。這一天到了成武地界,幾人正想要穿這座縣城過去,辛讚張望著縣城城門的“成武”兩個隸書大字,朝著棄疾說了起來:“成武縣縣城雖然不大,但在曆史上卻也出了有著兩三個大很有名氣的大名人,一個就是曆史上春秋時期的孫陽,另一個就是現今大宋的曾經的名相,叫龐籍。


    “因孫陽善於相馬,人稱之為天上管馬之神伯樂。《呂氏春秋·精通》中雲:‘孫陽學相馬,所見無非馬者,誠乎馬也。’秦穆公封其為‘伯樂將軍’,以監軍少宰之職隨軍,專司養馬、相馬、薦馬,秦軍鐵騎更因此無敵於天下。他著有世上第一部《相馬經》,圖文並茂,長期被相馬者奉為經典,可惜已失傳。


    “伯樂除善相馬外,還善識人,既曾為秦舉薦九方皋等能人賢士,也曾當麵告誡龐涓貪名逐利難免為人所笑,而龐涓不聽,卒為身死名滅。


    “漢·韓嬰於《韓詩外傳》曾道‘使驥不得伯樂,安得千裏之足’,唐·韓愈《馬說》則雲‘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均是說世間伯樂最是難得。


    “龐藉,字醇之,當地單州成武人,曾在大宋長期任宰相。大中祥符八年進士及第後,任黃州司理參軍,深得知州夏竦的讚許,認為龐籍極具宰相之才,他日必成大器。不久龐籍又先後升任為江州軍事判官,開封府司法參軍,刑部詳複官,群牧判官,大理寺丞,殿中侍禦史,累遷至樞密副使、樞密使、太子太保等,封穎國公。龐籍不僅與韓琦、範仲淹等人交好,還提攜了司馬光、狄青等人。


    “嘉佑八年,龐籍去世,年七十六。追贈司空、侍中,諡號“莊敏”。他通曉律令,擅長吏事,曾是大宋名相,在司法、治吏、統軍三方麵都卓有功績,以嚴正深峭、果決驍勇贏得一時威名。早年受名臣夏竦賞識,被認為極具宰相之才,他日必成大器,因此屢受其舉薦。龐丞相也許是出自伯樂故裏的緣故,與伯樂甚有緣分。夏竦是他的伯樂,而他又是司馬光與狄青等人的伯樂。司馬光既是名相,又著寫《資治通鑒》,為史學大家自不必說,狄青被他自行伍間識英,全力提攜而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終成大宋至今為止唯一得以任樞密使的武將。狄青大捷而歸,仁宗皇帝卻誇龐籍‘青破賊,卿之力也’,可見他舉薦之功非小。


    此時棄疾忽然插話道:“我知道夏竦其人,在《銅人腧穴針灸圖經》上麵看到是他作序。”


    辛讚點點頭說道:“夏竦字子喬,江州德安縣、人,著名政治家、文學家,世稱夏文莊公、夏英公、夏鄭公。確然是多才多藝。”參拙著《在北英雄傳》


    “真宗景德元年,夏竦因父親夏承皓死忠之事,被錄官丹陽主簿。大中祥符三年,選為國史編修官,與王旦等同修《起居注》,又參與編寫《冊府元龜》。天禧年間,出知黃、鄧、襄等州。遭遇大饑,勸令大姓出粟,得二萬斛,救活貧者四十五萬人。仁宗天聖年間,曆知壽、安、洪等州,勒令巫覡一千九百餘家還農,毀其淫祠。天聖五年,拜樞密副使。天聖七年,升為參知政事。天聖九年,進兵部侍郎、尚書左丞。景祐年間,出知青州,支持守城卒子,修建青州南陽橋,是一般認為的中國最早出現的虹橋。入朝遷刑部尚書、戶部尚書等。康定年間,兼陝西四路經略安撫招討使、知永興軍,主持對西夏戰事。改判河中府,升拜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慶曆七年入朝拜相,旋即改授樞密使,封英國公。次年,複拜同平章事。皇祐元年,進封鄭國公。


    “皇祐三年,夏竦病逝,獲贈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諡號‘文莊’”


    成銀此時卻尷尬笑笑:“我做師叔的,既沒有讀過本門武功秘籍,更沒有見過銅人圖。懷英、棄疾、九兒倒是幸運,能夠比照實物習練。”


    棄疾頓覺不好意思,趕緊答道:“這些都是因為師父做了複品。”成銀緊接說道:“本派上輩人,鄆王之外,就是你師祖宋江見識最廣,才分最高,你師父得他真傳,也很用心,難得能夠複製出來。你爹爹、姑父與我都是隻靠你關師叔祖言傳身教。”


    成武縣城雖然不大,但擺攤設點或沿街叫賣頗有不少,十分熱鬧。成銀見辛讚說教不停,十多歲的棄疾認真聆聽,爺孫倆心無旁騖,不禁十分感動,心道:“大宋素來有楊家將、種家將、折家將、嶽家將等將門世家累有世功,而辛伯父一家深入虎穴,多有犯險,其功勞苦勞哪裏又絲毫差了?”


    說話間便到了東城門,眼看要穿城而過,此刻正值午時,便就近找家飯店打尖吃飯,稍作休息後再行趕路。魯西南一帶最愛燒製羊肉湯,以單縣最為出名,成武正是臨縣,也是一般風俗,大街小巷羊肉湯店鋪甚多,到處飄香。爺三個在附近挑了客人最多的那家進去,一人一大碗羊湯,要足了蒸餅,熱乎香辣,吃得好是滋潤。


    三人走出成武縣城東門,辛讚便不住向前方左右打望,成銀、棄疾正自奇怪,辛讚回頭笑道:“此一地古時稱空桑,相傳華夏之始祖母華胥於雷澤履大人跡有娠而生伏羲與女媧,再傳嗣炎帝黃帝,所以此地亦為華夏祖興之地。後來堯初封陶,便是此地西北不遠定陶。舜生於姚墟、耕曆山、漁雷澤,皆是在此地以北不遠鄄城。而禹生於戎州已氏,則在曹縣東南,該是我們已路過的地方。


    “此地遠古時期為濟水所匯聚,菏河水所出的地方,相傳有自古傳下來的澤水名叫菏澤,唐朝唐太宗李世民把他更名叫做龍池。在古藉《地理誌》中記載他‘北邊有雷公澤,南邊有古菏山’,自古以來的菏山應該在此地以北不遠的地方,我剛才的時候就是要找到他。可這裏盡是平原,一眼平川,方圓百十裏地之內的地方又哪裏能看到有山?也許是因為黃河水常年泛濫成災,因而往往泥土容易淤積,已經改變了它的大致模樣,常言道滄海變桑田,所說的並不虛,等到棄疾拿到沈括的《夢溪筆淡》,到時候再看看裏麵怎麽說法。”


    棄疾此時突然調皮地一笑,又用於拍了拍背上的包袱,說道:“《夢溪筆談》已經在我這裏了。李寶爺爺其實是平素對它愛不釋手,一直在平時隨身攜帶它,那夭他是當場沒有說,本來是不想讓眾人在當麵對他有很多評論。那天沈婆婆說完那通話後,李爺爺就已將書悄悄地拿了給我,並再三叮囑我不能隨便往外說。”


    辛讚聽的又是異常喜悅,又是非常訝異,不由分說道:“你這個李寶寶爺爺當年跟隨著嶽飛元帥,為嶽家將一起籌集馬匹、製造準備兵器械具、經營製造船隻,他簡直沒有不會的,後來受到韓元帥的喜愛將他以嶽飛手裏要走。我也是才知道他原來的師父是沈姑姑,沈姑姑正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以後棄疾也定當要跟他好好學習,將來報效國家。”


    棄疾點頭稱是,又道:“我這幾天已經粗略翻了翻,書裏卻沒有提到爺爺剛才說到的菏山,倒是記載了沈老夫子當年自開封依太行北行察訪河北西路時,觀山崖中鑲嵌有螺蚌鵝卵石,且橫亙如帶,便斷定此地曾經為滄海,卻因‘大河、漳水、滹沱、涿河、桑乾之類悉是濁流。今關、陝以西,水行地中,不減百餘尺,其泥發東流,皆為大陸之土’,為‘濁流所湮耳’。爺爺,我們此行是否正好路過,也能親眼看見?”


    辛讚稍作沉思,鄭重說道:“書裏這些記載當真奇異有趣,我們此行有緣親眼看到當然最好。《夢溪筆談》一共分三十卷,其中《筆談》二十六卷,《補筆談》三卷,《續筆談》一卷。全書有十七目,凡六百零九條。內容涉及天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等各個門類學科,其價值非凡。”


    棄疾聽爺爺讚《夢溪筆談》,又想起一事,不禁道:“書中的自然科學部分,總結了中國古代、特別是宋時期科學成就。社會曆史方麵,對宋統治集團的腐朽有所暴露,對西北和北方的軍事利害、典製禮儀的演變,舊賦役製度的弊害,都有較為詳實的記載。”


    棄疾插話說道:“裏麵提到了當朝大將狄青的故事。”


    狄青乃大宋名將,戰功卓著,用兵如神,正是與當代嶽飛、韓世忠一般無二的英雄人物。辛讚聽到棄疾此時再提,禁不住談興頓起,環顧四周,高聲對棄疾說道:“司馬遷至此處陶地考察後寫‘此天下之中’,也許正是這裏地傑人靈,因此兵家盛出。


    “龐籍丞相便是生在此地,大中祥符八年進士及第後,任黃州司理參軍,深得知州夏竦的讚許,認為龐籍極具宰相之才,他日必成大器。不久龐籍又先後升任為江州軍事判官,開封府司法參軍,刑部詳複官,群牧判官,大理寺丞,殿中侍禦史,累遷至樞密副使、樞密使、太子太保等,封穎國公。龐籍不僅與韓琦、範仲淹等人交好,還提攜了司馬光、狄青等人。


    “嘉佑八年,龐籍去世,年七十六。追贈司空、侍中,諡號‘莊敏’。


    “但在朝廷欲任狄青為樞密使時,龐藉與歐陽修均是極力反對。龐丞相曾多次力薦狄青,自然非為不喜他,相反,卻以狄青將才出眾,無甚缺陷,更要加以節製,可見他對以文禦武、文人主兵事固執甚深。大宋曆來的有識見者多認為以文官禦武事,武將受節製其利大於弊。其實凡事皆有利弊,全在權衡。而龐籍、範仲淹、韓琦、沈括、章惇等文官帶兵,無不功勞卓著,而大宋軍中武將,亦不乏文才。


    “所謂文能治國武能安邦,治國為安邦之基,或許理當如此。棄疾以後的路子不可以偏頗,文武雙全才是正道。大宋向來重文輕武,將來亦然,你應該明白在心,以免生無妄事端。


    “以後行事於世,既要象龐籍丞相有識人之能,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也要象狄青見於龐籍那樣適時得遇伯樂,以致於英雄有用武之地。識人與被識,都要做好,將來才好為大宋建功立業。”


    棄疾心中一動,知爺爺所說均有深意,更加仔細聆聽。


    “山河破碎,國難當頭,我隻好對你爹爹母親、姑姑姑父與你有過多期許,一旦大宋一統,天下太平,我老辛家一家人也退守田園,縱情山水,優哉遊哉,恬然樂哉。但天下不平,大宋不複,我等又哪裏有如此福氣?”辛讚說罷,不禁深深歎一口氣。參見拙作《辛棄疾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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