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人數肯定也不少,看這架勢,說不定比金州守軍還多。


    “說不定是登州府的人?亦或者是蒙元大都來的?”金茂穿戴戰甲,匆匆上了船,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說不定有可能是過往的商船呢?


    金茂雖然好女色,可能做到萬戶,也是有本事的,最起碼水戰是好手,他本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極好。


    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幾十艘船便駛離了海岸,向著前方衝去。


    “將拍杆都拉起來,準備撞上去!”金茂看了一眼天色,越發的黑了,一天當中有兩個時辰最黑。


    一是黎明之前,二是天徹底黑之前。


    若不是前方船上傳來微弱的亮光,他都摸不清方向。


    “準備好火箭!”金茂大聲喊道。


    艦隊上的士兵有條不紊的將箭矢上弦,不僅如此,他們還有神臂弩。


    這神臂弩,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射程遠達二百四十多步。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床弩。


    這種大型弩弓,射程遠,殺傷力強,最大射程據說達到了八百步。


    這些都是蒙元繼承前朝的惠澤。


    而擁有這種武器的蒙元水師,自然也挺強的。


    所以即便這邊隻有兩萬人,卻依舊能夠扼守要道,讓敵人不敢進犯。


    就在這是,他耳旁陡然傳來一聲巨響,就好像是什麽東西被砸穿了一樣。


    緊跟著前方才傳來一聲炸開的聲響。


    “這到底是什麽聲音,是不是船隻碰上了?”金茂怒吼道。


    “沒,沒有,大人,其他船距離咱們都挺遠的。”


    千戶話音剛落,緊跟著又有聲音炸開,前方還有火光閃過。


    冥冥之中,金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直到那炸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咚!


    行駛的船猛地一震,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猛烈撞擊了一樣。


    不一會兒,船艙下的水手進來,“不好了大人,咱們的船側身被打穿了,有水手被砸死了!”


    “你說什麽?”金茂一把揪住來人的衣領,“咱們還沒有接近,對方怎麽可能打穿咱們的船身?”


    “千真萬確啊大人!”來人哭喪著臉道。


    耳邊的爆炸聲越發的密集,金茂鬆開了手,他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但是對方能夠在如此遠的距離攻擊到自己,那肯定不好惹。


    但是再不好惹又如何,隻要湊近了,管你有什麽能耐,還不是那點手段?


    摸黑水戰,還是太冒險了,船炮的作用很難完全發揮。


    不過對方也是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自己這邊有什麽武器。


    貿貿然衝擊過來,被擊中的概率很大。


    “打,不要心疼炮彈,管夠!”朱鈞咬牙道,他心想,若是能夠研發出水雷或者魚類就好了,如此一來,殺傷敵人的手段就更多了,而不是單純憑借著炮轟。


    “殿下,炮管都打紅了,歇一歇吧,在打下去,怕是要炸膛了!”


    “交替打,準備換床弩,神臂弩做好準備!”朱鈞深吸口氣,“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朱鈞雖然很指揮,但這一塊,廖武安是專業的,主帥要做的,就是坐鎮中心,穩定三軍!


    廖武安見對方火把越來越多,心中一喜,“應該是擊中對方的船了,這船炮果真厲害,雖然每一尊都重幾千斤,但是最遠可以轟出四五裏的距離。


    如此距離,還不等敵人摸過來,就已經被打的找不到北了。


    若是當初陛下波陽湖一戰有如此神器,也不至於讓陳漢那些人逃走。”


    想到這裏,廖武安道:“所有人,做好準備。”


    王保保等人在後麵,也幫不上太多忙,最多在兩軍交戰之時,多放幾箭,幫忙掠陣。


    水戰的確不是他的強項。


    李吉霸就更別說了,一身本事都在馬上。


    牛五六則是貼身保護朱鈞。


    而此時,金茂怒火滔天,“你說什麽,咱們的船開始下沉了?”


    “是,是的,船艙開始大量灌水,咱們的船開始下沉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觸礁了?”


    那管理水手的副千戶都要哭了,“大人,此時已經離開海礁區域了,而且這裏是港口啊,根本就沒什麽海礁。”


    金茂心煩意亂,他突然後悔出海迎戰了,也許自己魯莽了,應該任由對方過來,自己守城,等候援軍說不定能夠將這些人一舉消滅。


    眼下進退兩難。


    他看著身後的船,有幾艘似乎已經拉開很遠了。


    “莫非,其他船也開始沉了?”


    他心中開始惶恐,打了十幾年的仗,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邪門的事情。


    自己連對方的人毛都沒摸著呢,自己這邊不是死人就是沉船。


    難不成對方有什麽新武器?


    而此時,對方船上的火光越來越近,已經由不得金茂退縮了,他這艘主艦是兩千料的,屬於當世一流大船,隻要撞上對方的船,一定能讓對方沉船。


    “砰!”


    就在這時,他耳邊快速略過一道風聲。


    緊跟著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千戶直接被一股神秘力量給砸爛了腦袋。


    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無頭屍體站在那裏,渾身抽搐,緊跟著倒在地上。


    啪!


    身後的船樓也被擊出一個大洞。


    他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恐,“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快,射箭,用床弩射!”金茂怒吼道,卻飛快的退到了暗處。


    他害怕自己被對方的武器砸中,以他的估算,對方起碼還距離自己有一兩裏地,如此遠的距離,居然還有如此威力,簡直不可思議!


    嗖嗖嗖!


    一根根長丈許的箭矢被彈射出去。


    也不知道這些箭矢是落入水中,還是擊中對方的船隻。


    但是,這些箭矢射出去,才能讓他們安心一些,哪怕箭矢射入空氣之中,也沒關係。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聲音炸開。


    雖然不如之前密集,卻猶如大錘一下下的砸在金茂的心口。


    他明顯感覺到他引以為傲的大船,開始傾斜,甚至讓他有一種站不穩的感覺。


    速度也慢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水手跑了上來,“不行了,水太多了,船要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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