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遠章皺著眉頭,“這混賬東西又整什麽幺蛾子?”


    王狗兒站在一旁,眼中透著戲謔之色,“陛下,吳王殿下說,要跟他們文鬥!”


    “胡鬧,就他肚子裏那點墨水,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朱遠章哼了一聲,卻沒有走過去,他的出現,隻會讓事情朝著不可收拾的底部發展。


    朱鈞的確有一些才能,在他看來,這都是李顏希調教的好,可人再聰慧,也不可能一簇就成,特別是才華,需要日積月累的沉澱。


    就算是他當了皇帝,也是每日不斷的學習,才有今日。


    朱鈞才學習多久?


    詩詞歌賦書畫,也虧這小子能說出來。


    詩詞就不說了,能做個打油詩,寫幾句斷句,勉強也算是能吟詩作詞。


    歌就不說了,就那小子的破銅鑼嗓音,能唱出什麽來?


    賦就更難了,它講究文采、韻律,兼具詩歌和散文的性質。


    其特點是“鋪采摛文,體物寫誌”,側重於寫景,借景抒情。


    而且賦一般都很長,文人輕易不會做,做得好還好,做不好,會讓人貽笑大方。


    書畫同樣需要經年累月的經驗。


    “你過去,讓老六離開,就說他太吵了,讓咱不能安心批閱奏則,再大聲喧嘩,就讓人把他叉出去!”朱遠章對王狗兒道。


    “是,陛下!”王狗兒心中暗笑,可隨即又覺得可惜,陛下擺明了還是為朱瘋子著想,不想讓他跟這喜人鬧起來。


    他快步走下台階,朝著朱鈞等人走去。


    而眾人看到王狗兒過來,也是一驚。


    “吳王殿下,陛下有旨,讓你盡快出宮,不要在奉天殿外喧嘩!”王狗兒道。


    “去去去,有你什麽事!”朱鈞不耐的揮著手,就像是趕蒼蠅一樣,不過轉念一想,又道:“你抓緊去弄兩張大桌子來,筆墨紙硯也弄些來,速度快些!”


    王狗兒心裏不爽至極,“吳王殿下可是要抗旨?”


    朱鈞上去就是一腳,“抗你個頭,沒見我大哥在旁邊,什麽時候輪到你充大尾巴狼了?


    抓緊辦事,再嗶嗶,抽死你!”


    王狗兒屁股上挨了一腳,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心中恨極了朱鈞,偏生自己奈何不了他,看了一眼朱鈺,苦著臉道:“太子殿下,陛下正批閱奏折,吳王在這裏大喊大叫......”


    朱鈺微微皺眉,“行了,你跟父皇說一聲,一會兒就好!”


    王狗兒也是無奈,人都抗旨了,太子還包庇,他能說什麽?


    可這一幕落入其他人眼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膽大包天,公然抗旨,你眼中還有君父,還有國法嗎?”高琦怒聲道。


    “太子殿下,您太縱容吳王了,須知道,縱弟如殺弟,您這可不是寵他,是害他啊!”雖然知道朱鈺對朱鈞格外看重,他也習慣了,可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的勸誡。


    見眾人都怒視著朱鈞,一口一個抗旨,目無君父,朱鈺也是無奈。


    “行了,你們少廢話,就說比不比吧!”朱鈞道:“上一次論道你們不認,那這一次,當著我大哥的麵,你們總該認吧?


    還是說,你們怕輸給我?”


    明知朱鈞是挑釁,可聽到這話,一個個都有些冒火。


    他們都是有名的文人大儒,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難道還會怕一個小年輕?


    朱鈞的名聲誰不知道?


    以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瘋王。


    也就是這兩年拜師李顏希,也才微微收斂,可他們並不認為,兩年時間,李顏希就能將朱鈞調教成絕世全才!


    高琦擅詩歌,徐賁擅畫。


    楊基擅五言詩,時人稱楊基為“五言射雕手”。


    張羽好著述,書法纖婉有異趣,一手隸書和楷書雖未入道,卻也讓學子爭相臨摹。


    但真正厲害的是這些人中的宋克,真正意義上的書法家。


    宋廉上次輸給了朱鈞,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雖然他心中百般勸說自己,可還是覺得自己低了朱鈞一頭。


    “誰說我們怕了!”宋克年少喜擊劍走馬,任俠好客,所以性格比較剛,根本聽不得這種話。


    “不是怕,而是害怕吳王輸了耍賴!”張羽道:“這詩詞歌賦書畫,若是你輸了一樣,就必須辭去這主考官的位置。


    除此之外,你還得向景廉兄致歉。


    你公然抨擊科舉,擅改聖人之言,此事,也要在文學報上致歉!“


    話落,眾人都是不住的點頭。


    “好,本王答應了!”朱鈞道。


    馬大國聽得心肝都顫了,這家夥又開始發瘋了,他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也不可能樣樣精通。


    “除此之外,你若輸了,便就藩,不要留在京城!”魏關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他們勸不動陛下和太子,但隻要朱鈞認輸,那就沒問題了。


    世人都知道吳王信守承諾,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


    朱鈞不由譏諷一笑,“本王一個人單挑你們不說,你們還諸多要求,也罷,既然你們提了,那本王統統都應下了,就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


    但不能總是你們提條件,若你們輸了,當如何?”


    “咱們不可能輸!”宋克自信道:“若輸給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話別說太滿。”朱鈞淡淡道:“免得到時候打臉了,顯得尷尬。”


    “若輸了,吳王說如何就如何!”張羽,徐賁等人也說道。


    最後朱鈞目光落在了宋廉的身上,“你是這些人的頭,你來表個態!”


    宋廉頓感壓力,可轉念一想,吳王自大,自己有什麽好緊張的?


    難不成,他真能贏?


    那絕不可能!


    定然是太子給了自己太大的壓力。


    他深吸口氣,說道:“若輸了,下官在文學報登報認輸,日後有關吳王殿下之事,不聞不問,退避三舍!


    讚爾威風,宣爾美名,揚爾之誌!”


    朱鈞點點頭,不過,為了一勞永逸,他說道:“不單單是你,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給本王登報道歉。”


    “可以!”


    “若輸給你,我還是那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宋克道。


    朱鈞淡淡一笑,“口說無憑,立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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