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看著朱鈺,“大哥,還請你為我做個見證!”


    “你可要想好了!”朱鈺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來,我若是不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文壇領袖了!”朱鈞正色道:“上一次論道,我就是吃了這個虧,沒有立契約,才讓那四個騙子鑽了漏洞。”


    “誰是騙子?”


    “胡說,明明是你歪曲聖人之言!”詹同幾人紛紛喊道。


    唯有宋廉不敢開口。


    “本王懶得跟你們打口水仗,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朱鈞道:“有了契約,有人想要耍賴,也要掂量著點,當然,沒臉沒皮的人,就當本王沒說!”


    “立約就立約,我來寫!”宋克道:“取筆墨紙硯來!”


    朱鈺見朱鈞下定了決心,暗暗歎了口氣,“罷了,弟大不由哥,大國,你去將桌子和筆墨紙硯弄來!


    再順便把翰林院和大本堂的孩子們都叫過來,讓眾人做個見證。


    孤倒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下,誰敢耍賴!”


    馬大國咽了咽口水,“太子殿下,您真信吳王能贏他們?”


    朱鈺瞪了他一眼,“讓你去就去,廢什麽話?”


    馬大國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在多說什麽,飛快跑開了。


    而此時奉天殿,王狗兒苦著臉把朱鈞抗旨揍他的事情說了一遍,“陛下,吳王不走,還讓奴婢準備桌椅筆墨紙硯,要與他們做賭!”


    “這混賬玩意,真是無法無天,咱真是管不了了!”朱遠章氣的不行,外頭聲音那麽大,他又不是聾子,聽得一清二楚的。


    就這會兒功夫,外麵就已經約定好做賭,準備開鬥了。


    王狗兒眼珠一轉,“陛下,要不奴婢這就讓人把吳王送出去?”


    朱遠章皺眉,“算了,這混賬東西既然要鬥,那就讓他鬥,要是鬥輸了,咱就送他去遼東就藩,省的天天在京城鬧騰!”


    隨即,他又讓人端來了龍椅,準備瓜果點心,就這麽坐在殿外看起了熱鬧。


    根本就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王狗兒都傻了,感情您演我呢?


    “陛下,吳王殿下再厲害,也不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要是輸了,豈不是丟了天家顏麵?”王狗兒壯著膽子道。


    朱遠章卻毫不在意,“咱老朱家八輩子貧農,咱創下大業,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


    咱老六像咱,打仗是一把好手。


    這文鬥跟武鬥差不多,要是文武都行,那豈不是說,咱的教育成功?”


    朱元璋雖然不認為朱鈞能贏,但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勇一些。


    要是被人家欺上門,還不敢還手,那算個屁的男人。


    甭管能不能打贏,先出手再說,打不死你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


    可以說,朱鈞的行事方法,很對他的胃口。


    老大太過沉穩,是最好的繼承者。


    老二乖張,老三又太沉悶,老四心思過多,老五沉迷醫術。


    老六以前雖然性子跳脫,可在朱遠章看來,這小子性子其實最像他。


    性子野,又烈,講義氣不說,又能打仗,人孝順,又懂得變通,這樣的人走到哪兒都吃得開。


    他就喜歡能折騰的孩子。


    看著朱鈞,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


    王狗兒都要哭了,感情自己這打白挨了。


    就這會兒功夫,翰林院的官員來了,這些人可以代表大業文學造詣最高的一批人。


    大本堂的人自然不用說,裏麵的不是皇子就是勳貴之子,是大業第二代,第三代的中流砥柱。


    不過,這些人不少都是朱鈞的狗腿子。


    朱鋅等人得知宋廉帶著一幫人欺負朱鈞,也是匆匆趕來給朱鈞助威。


    朱鐙朱鏜看著這些人,小聲道:“這些人也太卑鄙了,這麽多人欺負六哥一個!”


    “就是,太欺負人了,就欺負六爺一個人,你們害臊不害臊?”


    孩子們口無遮攔,聽得宋廉等人臉上臊得慌。


    翰林院的學士也是苦笑連連。


    就人數上,他們的確有些不光彩。


    所以他們都保持沉默。


    宋克看著送來的桌椅,筆墨紙硯,也是大步上前,快速的寫了一份賭注,“吳王過目!”


    朱鈞走過去一看,這宋克的楷書寫的的確很好,有自己的韻味。


    “沒問題!”


    朱鈞拿出自己隨身的印章,在契約上蓋上了自己的章。


    其他人也是紛紛效仿。


    不多時,這契約就蓋滿了章印。


    朱鈞將契約遞給了朱鈺,“大哥,勞你保管!”


    朱鈺接過契約,道:“此約已成,開始吧!”


    話落,朱鈞走到案牘前,“誰先來?”


    “我先來!”楊基道:“我們人多,就不占你便宜了,五言,七言,你自選,古詩,楚辭,樂府,你隨意!”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讚楊基公平。


    朱鈞卻道:“不不,既然是文鬥,那就要在你們最擅長的領域擊敗你們,免得你們說我取巧,我也覺得勝之不武。”


    這句話可太猖狂了,楊基聽了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其他人更是咬牙切齒。


    “猖狂,實在猖狂!”


    “老夫就沒看過如此狂妄之人!”


    “也罷,既然吳王殿下這麽說,那草民就當仁不讓了!”楊基上前一步,執筆,著墨,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隻是盞茶的時間,便得一首五言詩。


    魏關上前,看著墨跡未幹的詩,興奮不已,隨即高聲朗誦,“花開醉不休,花謝莫深愁。縱使花長在,東風也白頭。”


    眾人念誦這首詩,也是不住的點頭,不少人都是撫掌:“以花喻人,當真妙也!”


    “豈止是妙,這意境當真高遠!”


    “我自愧弗如也!”


    翰林院那些人紛紛拍馬。


    楊基笑著道:“吳王殿下,該你了,不過草民要提醒一句,既然是文鬥,那麽作詩自然需要時間,若是一炷香內,殿下沒有做出堪比草民的五言詩,那便算輸!”


    朱鈞摸了摸下巴,“這個規則挺合適!”


    不過其他人卻是急了,楊基的五言詩最厲害,這一首更是佳作,想要短時間內做出相似的,不是難,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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