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來幫手了。”


    看到萬庸出現,圍攻錢甫的眾高手微訝,但卻沒有如何擔憂。


    他們人多勢眾,仍然還占著優勢。


    錢甫連忙傳訊:“快攻羽求仙。”


    他怕萬庸不明狀況,還特意開口指點。


    隻要萬庸出手對付羽求仙,他便有可能抓住機會突破重圍。


    到那時候,肯定不會戀戰,而是第一時間逃脫戰局。


    但見萬庸不慌不忙,降落在了正道修士們的附近。


    旋即卻是在眾人的警惕之中祭出一寶,赫然是一條長達千丈的金繩。


    那是得自金錢會的秘寶伏風索,金錢會家大業大,自從上次萬庸戰敗,丟了兩件重寶之後,立刻又再得到補充。


    因為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錢家也不想失了萬庸這麽一位老牌的元嬰高手,所以必須要給他補充秘寶,借以維持一定的戰力。


    就在仙門眾人加以防範的時候,這根長繩遠遠一拋,朝羽求仙的方向飛了過來。


    李柃突然暗中傳音,向羽求仙說道:“羽道友,這位是我們的幫手,不必管他,束住錢甫!”


    羽求仙難掩驚訝之情,手上卻不慢,仍舊防備之餘,加緊了對錢甫的束縛。


    果然見那伏風索越過自己,徑直落向戰場中央。


    錢甫察覺到了不妙,想要避開,但卻在眾人的圍攻之下被逼了過去,雙手都被長繩捆了起來。


    “萬道友,你這是作甚?”


    錢甫驚訝之極,連忙傳音道:“快解開它。”


    萬庸道:“錢甫,我已經棄暗投明,這次是受李道友之邀一起來拿你的,你還是不要再掙紮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此言一出,不僅錢甫,就連其他仙門之人也都愣住了。


    李柃哈哈大笑,道:“沒錯,萬道友已經決定幫我們,你當真以為來的是援兵,能夠救你脫困?”


    “你,你怎麽敢這麽做?”錢甫又驚又怒,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怒吼道。


    “你難道忘記過往曾經立下的道誓了嗎?還有你的血脈子孫,你們萬家的產業全部都在我錢家掌控之中!大長老知道的話,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為何不敢這麽做?此前投靠你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修煉前程而已,這麽些年過來,昔年恩義早已還清,剩下的不過是些許利益罷了。”


    萬庸看著陷入慌亂的錢甫,不慌不忙道:“再說了,隻要把你拿下,回去之後如何稟報,還不都是我說了算?”


    “錢大長老不會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他也未必見得敢跟我撕破麵皮,因為他眼下還有大敵要對付。”


    眾仙門高手:“……”


    這情況怎麽聽就怎麽覺得不對勁,對方好像陷入內訌了。


    他們也實在不清楚狀況,隻得把目光投向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李柃。


    李柃解釋道:“上次我與萬道友交手一番,了解了他為錢家效力的情由,於是盛情邀請他轉投我們。”


    其實勸說是假,度化是真。


    李柃在這萬庸身上運用了自己新修的度化之法,成功改變其意誌。


    但這種法門並不像洗腦奪舍那樣徹底,而是通過某種奇妙法門,潛移默化改變人之意誌。


    這跟勸說,教化,威逼種種手段是一致的。


    必須得是能夠通過這些外在手段改變的意誌,才能被其影響。


    從這一方麵而言,李柃在度化之力方麵的鑽研遠遠不及天狐一族。


    不過李柃運用此法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足夠隱秘和高效。


    甚至因為作用原理和言語勸說,威逼利誘相同,連被其香熏染的萬庸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


    他此刻的記憶已經產生了些微的混淆,憑空多出了一段李柃好言勸說,並且向其分析當中利弊的場景。


    他心中早已隱隱有些這樣的念頭,進而順其自然的接受。


    但是除了這部分被改變的記憶之外,萬庸其他的思想和意誌,以及為人處事的理念,全部都沒有發生改變。


    他仍然還是那個明心見性,有著堅定道心和意誌的大修士。


    他也有自己的利益和追求,並不是那種拋棄自我的死士。


    因而他此刻所以為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主。


    而且過往的那些年月,金錢會待他的確如同棋子,直到修煉至結丹以上境界,表現出了足夠的價值,才逐漸獲得看重。


    不過再如何看重,他這樣的供奉長老也不可能跟錢家的嫡係那樣當家作主。


    大海上麵,四海商會和金錢會的核心利益早就已經被那些金錢道人的嫡傳世係所把控,其他出身之人或許能夠得到相應的身份地位,但在沒有進入到他們的圈子以前,始終還是要被區別對待。


    過去萬庸也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不覺得如何難受,但在李柃的度化之力影響下,這些事情也成為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諸位道友,先趁此機會解決了這錢甫再說!


    他是錢大長老的左膀右臂,斬出此人,必叫錢家再也無力插手東海之事!”


    李柃稍作解釋之後,即刻再次催促道。


    眾人回過神,當下各施手段,再度猛攻起來。


    錢甫深陷絕境,帶著無比的驚怒連番闖陣。


    但這一切也隻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那麽多位正道大修士不惜以多欺少合力圍攻,還要叫他逃脫,他也足有化神之姿了。


    更何況,錢甫強在黃金巨人防禦強橫的手段,並不像李柃那般擅長揚長避短。


    當金鳩子等人掌握對付他的辦法之後,也漸漸落入了死地。


    鏖戰許久之後,金鳩子再度抓住機會,揚手一揮,把一道神霄天雷殛打出。


    如同實體的雷霆化為強大的兵鋒,徑直沒入黃金巨人體內,隨後電流炸開,湧遍全身上下。


    隨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李柃趁此機會施展招魂之法,將其神魂攝出,身後的的鬼虎早已等待得不耐煩,咆哮著跳了出來,一口吞下。


    霎時間,神魂靈蘊分解,清濁兩氣分化,就連那造就黃金巨人法相的金剛元煞之氣都化為靈氣析了出來。


    “這是……他的法則之力!”


    李柃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自震驚。


    這鬼虎的攝魂之力可還真是個好東西,如此一來,自己或許又能以香道之法將其祭煉,融合,化為己用了。


    自己的聞香天賦實質上是一種入微洞玄的天生神通,能夠輕鬆具現這些細微之處的靈蘊和物質。


    假以時日,或許還真能夠凝聚出更多的力量,甚至凝為道果!


    ……


    “過去多久了?”


    金源島,錢家族地內,三大掌寶使之一的錢大長老麵上帶著一絲凝重之色在那裏等待,身後諸人同樣不苟言笑,一個比一個還要嚴肅。


    “稟老祖,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


    “三個多時辰!”


    錢坤伸出手,掐指推算一番。


    但如今的時勢,劫爭四起,天機混沌,這等卜算推演之術越來越難用。


    哪怕是專精於此的修士,遭遇如此局麵,都未必見得能夠推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因為對方也都是一些元嬰境界的大修士,自有手段可以應對這些神通法術。


    果然,錢坤算了一番,始終都是模棱兩可,混沌不明的結果。


    “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結果,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他隻能依據自己心血來潮的直覺去判斷。


    “老祖勿要多慮,甫太爺正陷於苦戰,未必見得有空回訊。”


    “至於東海那邊的金錢會據點無所得……那也有可能是對方施展了手段所致。”


    “錢甫他擅長的是金剛元煞氣,一身法相近乎金剛不壞,尋常人等絕對奈何不得他。”


    眾人安慰道。


    也有人道:“如今就看萬大長老的了,倘若萬大長老及時趕赴,或許還能施以援手。”


    “還有屍仙宗那邊也將有高手趕去,倘若真的是那些仙門高手出手的話,辛大長老他們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錢坤聽著這些言語,也隻能用同樣的理由安慰自己了。


    但就連他自己都心中明白,指望著屍仙宗高手和辛大長老出手並不切實際。


    如今的錢家隻是和他們合作,並不曾真正投效賣命。


    就算真的投效賣命,以冥宗一襲魔道修士的秉性,也未必見得願意施救。


    除非,自家的關係到位,亦或有著足夠巨大的利益幹係,迫使辛大長老不得不救。


    至於什麽金錢會裏,其他掌寶使,乃至於四海商會的勢力……


    那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元嬰大修士的對手必然也是一些元嬰大修士,要跟那些個大能高手為敵,誰都得慎重考慮。


    裴清光等人最大的可能還是借口拖延,推三阻四。


    畢竟,他們也未必見得做好了與那等強者為敵的準備。


    “不曾想竟然會落入這般的境地!”


    錢坤突然心驚,因為他發現,自家勢力看起來龐大強盛,但出了事情,竟然沒有幾個能夠指望得上!


    那麽多的同盟,道友,前輩高人,真正遇事之時,能夠指望得上的永遠就隻有那麽幾個。


    “大長老,不好了,大長老……”


    突然,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驚醒錢坤。


    錢坤看了過去,卻見是一名築基境界的後輩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稟報道:“甫太爺的魂燈熄滅……他……殞了!”


    “什麽?”


    錢坤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從台階跌下來。


    雖然很快就往前走了幾步,順勢下了台階,來到庭院中,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仍自驚疑不定,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李柃……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錢坤的怒意上湧,一股激憤之意陡然高漲,恨不能立刻舍下一切,調動自家麾下全部的力量展開報複。


    但周圍的人卻反而立刻想到了造成錢甫殞落的力量究竟是何等的強大。


    “老祖息怒,錢甫幾乎可稱我族之內第一強者,其所擁有的金剛元煞法相變化雖然不是絕對的無敵,但卻也足以勝過世間絕大部分同階修士了。


    連他都殞落在了東海,其他人去,豈不也得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真相,此事萬萬不可不慎重啊!”


    “甫太爺最後發來的求助密訊是在東海那邊的分會,據說有多位高手同時出手圍攻,具體情況如何,還得弄清楚了再說……”


    給錢甫報仇雪恨是政治正確,有血性的漢子們都不可不提。


    但怎麽報,什麽時候報,誰人負責去報,卻是事關自己切身利益,不可不慎重。


    因而戒急,止怒,三思而後行,亦不失為老成持重之舉。


    任誰來,都挑不出錯處。


    錢坤做了掌寶使多年,一舉一動,俱皆牽扯諸多利益,聽聞眾人勸說,也不得不冷靜下來。


    “萬庸如今怎樣了,他有沒有逃出來?”


    這個時候,派去救援的萬庸可不能再出事了。


    恰在此時,又一人匆匆而來:“大長老,萬大長老那邊有消息了,他回訊了!”


    “報!”


    錢坤把手一揮,冷然說道。


    “萬大長老說,李柃發動了足足六名正道元嬰……合計七人圍攻甫太爺!”


    說到這裏,念密訊的錢家子孫也不由得神色一滯。


    太慘了,甫太爺。


    你實在太慘了啊!


    “七人……圍攻……”


    錢坤聽聞,也不由得麵色一白:“都有誰?他可看清楚了?”


    錢家之人道:“萬大長老稟報說,有天雲宗的金鳩子,飛仙宗的清羽真人,朝元宗的馬岱……剩下幾個他並不認得,但看起來也都是些仙門中人。”


    “居然是他們……”


    錢坤聽聞,麵色再次大變。


    萬庸認出來的幾個,都是成名已久的正道強者,每一個都是連他都得忌憚的存在。


    直至此時,他才意識到李柃投身天庭陣營之後究竟都得到了些什麽。


    看似加入天庭,負有諸多義務,還要花費極大的代價去支援和資助其他勢力,但相應的,也可以在關鍵時刻得到奧援。


    這麽多的頂尖強者,絕對不是錢家可以對付的!


    錢坤一時無言,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


    這件事情很快就從錢家傳了出去,很快,金源島上,其他各方也知道了李柃召喚仙門強者對付錢甫的結果。


    所有人都為李柃能夠擺出的豪華陣容大感驚訝,同時也為錢甫的殞亡震動不已。


    一時間,整個高層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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