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集市的入口外表看起來是一麵牆,實際上,沒有通行證的話,就是一麵牆壁。


    新垣淚衣手指夾著瑪麗婭在懺悔室遞上的紙條,鬥篷下的翹臀扭動,走路的習慣還是暴露她女性的身份。


    紙麵湧現出微光,堅硬的牆麵蕩漾起陣陣波紋,表明通道已打開。


    新垣淚衣走上前,似乎正在被牆壁一點點給吃掉。


    赤鬆心裏嘀咕,還是跟著進入。


    牆麵有些q彈,需要稍微用點勁穿破。


    一破,喧鬧的聲音湧入他耳中。


    集市擺著大大小小的攤位,狹窄如單間廁所的木屋在攤位後麵矗立。


    掩蓋自己麵容的超凡者們匯聚在這裏,挑選稀奇古怪的東西。


    集市的建築物不華麗,因在場之人的身份,讓赤鬆心裏依舊有幾分激動的情緒,低聲道:“好多人啊。”


    “嗯,集市僅有一處,日本地下世界的超凡者沒有人會想錯過這次集市。”


    新垣淚衣大步走向第四個攤位。


    相較於其他的攤位,這個攤位顯得很冷清,沒有什麽人排隊。


    老板渾身籠罩在漆黑長袍之下,戴著陰森的鬼麵具,人坐在矮凳子上,把玩一個微型茶壺。


    微微翹起的下巴似乎在哼歌。


    新垣淚衣停在攤位前,低頭道:“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手指亮出修女的那張紙條。


    老板停止把玩小型茶壺,一言不發,起身往獨棟木屋走。


    新垣淚衣側頭道:“你在外麵等我。”


    “嗯。”


    赤鬆點了點頭,守在木屋外麵,總感覺很有那種地下工作者的刺激感。


    呃,被抓之前很刺激。


    話說,這裏不會被敵人找到吧?


    想到那個可能性,赤鬆不由思考,自己到時候該如何和新垣淚衣逃出這裏。


    胡思亂想一會,新垣淚衣從木屋走出來,道:“我們走。”


    “不要買點什麽嗎?”


    赤鬆跟上腳步,語氣有幾分好奇。


    新垣淚衣淡淡回答道:“就在剛才,我破產了。”


    “……抱歉。”赤鬆沒有想到,狩魔刀居然那麽貴,還是說她太窮了?


    “嗬嗬,你居然真信了,開玩笑的。”


    新垣淚衣發出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比起那些百年、千年的超凡者,她幾十年的積蓄是微不足道,卻還是能培養一位男人成為超凡者。


    “喂,這可不是好笑的事情,把我的愧疚還回來啊。”


    “放心,我養你這隻小貓咪還是綽綽有餘~”


    這話好有歧義,又說得沒什麽毛病。


    他目前確實被對方包養著。


    “遲早我會養回來的。”


    赤鬆嘟囔。


    “嗨、嗨,現在盡情依靠我吧。”


    新垣淚衣的態度極為敷衍。


    她在腦中思考接下來的計劃,盡可能讓自己拿到更多的魔物屍體。


    想要養一名超凡者,開銷可不小。


    光是每日所需要的回靈丹,就不是小數目,還有練習字靈的符紙、朱砂、墨水等等。


    她總不能讓赤鬆一直不碰字靈的練習。


    而想要采購那些東西,魔物屍體是少不了。


    ……


    裏東京,新川。


    房屋、圍牆,連腳下的黃土路都蒙上一層血紅色外衣。


    在黑暗的襯托下,猩紅之色愈發顯得陰森恐怖。


    藤穀輝吉討厭這樣的氛圍,他是三月份從京都靈術院畢業,加入新川狩魔支部。


    至今沒有適應。


    在京都靈術院的時候,他做好為守護人類,為世界正義而戰的信念。


    然而,真正分配到支部,他眼中看到的是和京都靈術院教科書不同的現實。


    前輩們對狩魔都是抱著工作的態度,平日不是喝酒抽煙,就是勾搭別人的老婆。


    散漫、混亂,頗有幾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氣氛。


    我真能信任這些家夥嗎?


    藤穀輝吉每次想到那個問題,心裏都得不到答案。


    “誒。”他輕輕歎一口氣,腦中忽然響起清脆的聲音,“新川三丁目的街道出現空間震反應!請立刻前往驅逐!”


    神祗院的巫女發出通告。


    藤穀輝吉腳踏草鞋衝向三丁目,漆黑的劍道服在風中飄揚,純白的腰帶束緊,狩魔刀斜斜插在左腰。


    不一會,他趕到三丁目的街道。


    三名前輩,包括支部長都已經到達這裏。


    支部長端坐在稻草屋頂,口中叼著長長的麥稈,舉手打招呼道:“呦,新人,你來的真慢啊。”


    “十分抱歉,清田支部長!”


    藤穀輝吉心裏瞧不起,當麵還是要低頭道歉。


    “無妨,”清田支部長手撓了撓胸膛,在黑色劍道服之外,還增加白色的羽織,以此表明支部長的特殊身份。


    “席官準備解放狩魔刀掩護,新人上前。”


    聽到安排,藤穀輝吉深吸一口氣,大步出列。


    前麵的空間發出哢哢碎聲,道道裂痕浮現,並從裏麵朝下湧出大量黑色的能量液體,形成橢圓形的通道。


    魔物從裏麵走出來。


    ……


    赤鬆趴在茅草屋上,稍微抬頭,讓自己能看清楚一點。


    那就是魔物。


    身體比人類要高不少,足足有三四米的樣子,腦袋很像孟加拉巨蜥,呈三角形。


    軀體接近於人,體表是大象那樣的厚厚皮膚,有尾巴在後麵搖擺。


    比外形更具有辨認度的是靈壓。


    魔物的靈壓散發出一種什麽都能吸進去的虛無感。


    那是人類無法具有的靈壓。


    新垣淚衣低聲給他科普,“魔物的模樣大多是動物外形,越接近人的魔物實力越是棘手,也非常少。”


    “狩魔本部給魔物的評級是狼、虎、鬼、龍、神五個等級。”


    “神級就是接近人形的魔物嗎?”


    赤鬆小聲詢問一句。


    “嗯,據記載,神級魔物上次登場是十萬年前的事情,輕易吞噬一個國家,然後從容返回魔界。”


    新垣淚衣說著,注意力又回到前麵,嚴肅道:“你在這裏不要亂動,我要上前將那具魔物屍體偷過來。”


    赤鬆望向披著白色羽織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低聲道:“小心點,那家夥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雜魚。”


    “放心,我心裏有分寸,從不會對沒把握的人出手。”


    新垣淚衣笑了笑,悄悄從屋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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