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灰青色的血從魔物後背向上噴濺。


    藤穀輝吉一屁股坐在地麵,大口喘著粗氣,意識快要從腦中飛離。


    以為自己要死了……


    假如丸山前輩再慢一點的話,他絕對會讓魔物的利爪剝開腹部。


    腸子和內髒湧出,落在地麵。


    汗水密布臉頰,他抬起頭,顫聲道:“多謝丸山前輩。”


    瘦高的男人低頭,冷漠臉龐露出一抹笑容,道:“小鬼,你到新川狩魔支部,就是這句話最好聽,哈哈。”


    丸山發出大笑的聲音。


    惹得其餘兩人跟著發笑,大家都是京都靈術院畢業的狩魔人,也曾懷揣著正義的理想。


    然而,在這個黑暗的國度想要堅守心中正義,談何容易。


    大多數人隻能隨波逐流,沉淪在欲望的海洋無法自拔。


    藤穀輝吉不清楚丸山前輩笑什麽,隻是從笑聲之中察覺不到那種開心,反而隱約有幾分蒼涼。


    “好啦,你們不要鬆懈,在神祗院的禿驢過來收屍前,我們要小心老鼠。”


    清田支部長開口,手握住刀柄,靈覺對外張開,形成覆蓋方圓五十米的感知圈。


    再寬一點不是不能做到,隻是不方便。


    裏東京藏龍臥虎,肆意將靈覺對外張開,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藤穀輝吉從地麵站起來,還沒有緩過勁,呆呆道:“這裏有老鼠嗎?”


    清田沒有嘲笑這個菜鳥,經曆鬼門關還能保持理智的家夥是少數,“我說的是竊魔人,東京是重魔地,魔物的數量是尋常地方的數倍,乃至十幾倍。”


    “一些國外、國內的超凡者都想要在東京分一杯羹。”


    提到那些人,清田臉上露出難纏的厭惡表情。


    魔物危險,窺視魔物的超凡者,更加危險。


    “哦。”藤穀輝吉心裏暗暗羞愧,自己真是太沒有用了。


    愣神間,地上的魔物屍體消失不見。


    ?


    “是誰?!”藤穀輝吉大喊,舉目四望,看不見任何敵人的蹤影,空氣留下一股清新的古龍水香味。


    清田滿臉無奈道:“別喊了,對方的實力遠超於我們。


    嘖,最煩這種明明強的要死,卻隻對狼級魔物下手的家夥。”


    那麽強的話,去搶那些虎級、鬼級魔物啊。


    盯著狼級不放幹什麽。


    最可氣的是,對於如此自律的強者,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認命地寫報告。


    清田撓頭,感覺紅月結束後,又要掉頭發了。


    可惡,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禿頭。


    ……


    數小時後,紅月的光輝有所減弱,沒有一開始那麽鮮紅。


    黑暗的顏色愈發深沉。


    赤鬆敏銳注意到這一幕,疑惑道:“要結束了?”


    “嗯,紅月很少持續一整晚,通常都是幾個小時,今晚算是挺長,預計有四個小時。”


    新垣淚衣沒有繼續向前奔跑,轉身,後背往牆壁一靠,慢悠悠道:“不論身處於哪裏,隻要紅月結束,我們都會回到被拉入的地方。”


    “哦。”


    赤鬆點頭,仰起頭看著天空的紅月,似乎變得小了一點?


    “對裏東京的感覺如何?”


    “看那些狩魔人和魔物戰鬥,總有一種看電影的感覺,打鬥很精彩。”


    赤鬆想了想,如實說出自己的感覺,手撓頭道:“我們每次紅月都是幹這種事情嗎?”


    “是啊,偶爾我會到集市和人交流情報,看看是否能找到治天之君的消息。”


    新垣淚衣想起自己最近幾年的努力,雙手環胸,低垂的眼眸有幾分無奈,始終沒得到有用的消息。


    那位隱藏的太深,連梵蒂岡都沒有一點情報,反而折損不少打聽情報的人。


    對於任何試圖窺視自己真麵目的人,哪怕是梵蒂岡的人,治天之君都是照殺不誤。


    理虧的梵蒂岡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沒關係,我以後會幫新、咳,火貓大人找到那家夥。”


    赤鬆差點習慣地喊出新垣姐的稱呼。


    “哈哈。”新垣淚衣笑了笑,抬手揉一揉他的腦袋,心裏湧現出很奇怪的感覺,對方明明比她還要高,摸起來卻有一種自己更高的感覺。


    果然摸頭是大姐姐的權利。


    (叮,新垣淚衣的好感度增加一點。)


    好感度達到四十,離升級還差六十。


    弟生艱難啊。


    赤鬆心裏歎一口氣。


    紅月的光輝徹底消散,視線變得極其扭曲。


    下一秒,赤鬆回到新垣咖啡廳的二樓陽台。


    ……


    夜風從西邊方向刮來,枝頭的櫻花擺動,赤鬆仰起頭,月亮已經變成正常的大小,散發出銀色的光輝。


    話說,月亮這樣隨意變化距離,對這個世界真的沒問題嗎?


    想了想,不同世界,也不可能所有規律都一樣,否則的話,赤鬆上輩子的世界,也該有超凡者、有魔物才對。


    “不要愣著了,脫下鬥篷,上床好好睡一覺,明天要繼續工作。”


    新垣淚衣摘下銀色麵具,恢複那讓男人骨頭都要酥軟的聲音。


    赤鬆也摘下來,笑道:“新垣姐還是這個聲音好聽。”


    咚。


    新垣淚衣抬手彈在他的腦門,深藍色眼眸微微眯起,正色道:“我可是為這個聲音煩惱很多次,總是容易招來不必要的誤會。”


    比如說,她現在是很認真講述自己的煩惱,聽起來又和情人在撒嬌那樣。


    “這就是得到的人從不珍惜,沒有的人總是想念吧。”


    赤鬆感歎,這樣得天獨厚的天然媚音,不知是多少女人渴望又無法得到的嗓音。


    “我才不需要這樣的天賦。”


    新垣淚衣回一句,轉身走向大廳,脫下黑色的鬥篷,露出裏麵淺碧色的連衣裙。


    赤鬆將麵具和鬥篷上交,看著紙條上的倉庫二字溢出墨水,將鬥篷和麵具收入其中,心裏滿是羨慕,自己什麽時候也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呢?


    “你先去洗澡。”


    新垣淚衣是很愛幹淨的人,天天都要洗澡,並且喜歡逼著赤鬆也洗。


    她無法忍受一個不講衛生的人待在咖啡廳。


    “好。”


    赤鬆點頭,前往三樓拿衣物。


    今晚沒有任何訓練,卻還是要泡一個熱水澡,獎勵辛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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