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總是為了要掩蓋一些東西。


    總之,顏依依舊下山去了。


    當她行至山腳時,停了停,看向山巔的閣樓上。


    顏依的神色忽而露出一抹疑惑,喃喃道:“她說的到底是誰呢?”


    那幾句詩,顏依也不隻是一次聽見,不過是隻是當沒聽見罷了。可這幾日,聽見的次數卻是多了起來。


    而此時,山巔閣樓上的紫衣婦人也正是將目光投向山腳下的少女,喃喃道:“若是他見到,又會是什麽感想?”


    .......


    一日過去,很快便是到了第二日的午時。


    期間,蒼火隻出現過一次,僅是瞥一眼,又是匆匆離去。大概是去修正那三分之一府文的阻塞處了。


    大抵那三分之一符文比這四個弟子的命要重要的多。


    到了第二日,四人的臉色都已經好看許多,褪去了第一日緊張的神色,也倒是能夠抽空互相交談幾句。


    在承受了一夜煉體之後,虞知卻是感覺到肉身的變化。此時,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夠硬抗開碑九品的大修行者。


    當然,這是虞知不切實際的妄想。


    “運氣不錯,你還活著。”阮銳意冷笑道。他看著虞知便是不爽,越發不爽,便是越是來氣。


    虞知自當知道阮銳意是在對自己說。


    這是阮銳意第三次挑釁,像是牛皮糖一般甩不了的感覺讓虞知覺得很是惡心。


    “小時候,在我住的村子裏有一條大黃狗,平日裏就在村子裏遊蕩,偶爾就是朝著村裏的村民們狂吠幾聲。”、


    “初時,大家都以為這大黃狗隻是欺生,等著過些日子熟悉了,大黃狗就會和善許多。因此,村子裏的人也從未和這大黃狗計較什麽。”


    “然而,這大黃狗卻是以為這村裏的人都怕它,將善意當成了懼意。日子越久,它卻越發猖狂,見著人還是要多叫幾聲。”


    “再後來,大黃狗昂首挺胸地遊蕩在村子裏。我第一次見它,他對我叫了一聲。我隻當它,與我不熟悉。”


    “我第二次見它,它追著我,追了一條街。我隻當它,與我玩樂。”


    “我第三次見它,它依舊是咧著尖牙,獰笑著,又對我狂吠。你猜,這次我跑,還是沒跑?”


    三人聽著虞知講故事,也是聽得入神了。


    程雲本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早就聽出來了故事裏的意有所指。


    “李知師弟當時還小,若是其他孩子,應當是跑了,但師弟你......我想,師弟不會就這樣跑了。”


    虞知點頭,說道:“任何事都可再一再二,但絕不可再三......再三被欺便是覺得我好欺。”


    岑琴好奇地問道:“那師弟做了何事?”


    虞知看向遠處的阮銳意,平靜地說道:“第三次,我將大黃狗宰了。在村口架起了一口鍋,煮了它。”


    虞知的目光讓阮銳意猛地頭頂一涼,即便是碧落青炎的熾熱也難以驅散這股寒意。


    “畜生就是畜生,敢欺人,那就宰了。”程雲也是看向阮銳意。兩方弟子的爭鋒自然少不了。這逮住機會,也要奚落對方。


    虞知接過程雲的話,繼續道:“這位師兄應當是第三次對我狂吠了。”


    阮銳意不在乎地說道:“你想要如何?你又能對我如何?這是碧落青炎之下,要是破壞了陣法,引起碧落青炎異動,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阮銳意有恃無恐,絲毫不在乎虞知的威脅。


    程雲和岑琴也出聲提醒虞知,“師弟,不要衝動。出去之後,有機會收拾此人,壞了此次青炎煉體的機會,得不償失。”


    青炎煉體中,誰也不敢動手,維持自身煉體已經很難,更別說要出手傷人。


    但這不包括修行了《控火訣》的虞知。《控火訣》的出現本就是為了控製限製碧落青炎。


    虞知笑道:“我不會這麽愚蠢。可他也想錯了我。”


    阮銳意聞言,心中閃過一絲不安,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青炎煉體三日,最危險的是第一日,接下來的第二、第三日效果比第一日要差上許多。


    煉體,就如同鍛鐵一般,千百次錘鍛唯有前一百次淬煉出的雜質最多。而且煉體也不是時間越久越好。


    熬過了第一日,青炎煉體已經成功了一半。


    《控火訣》再度運轉,池中的流雲青魚受到了虞知的召喚,紛紛朝著虞知遊來。


    沒有了昨日的灼燒感,虞知也能更加用心地控製真氣的運轉。


    流雲青魚沒有撞擊在虞知的身上,而是圍繞在虞知的身邊。昨日的試驗讓虞知平白吐了一大口鮮血。


    今日虞知心中小心,沒有再度讓流雲青魚撞擊在身上,那樣便是過猶不及,不但淬體不成,還會讓自己手上。


    這一次,其餘三人同時感受到了池水中那股力量的變化。他們不曾修行小人圖,雙眼也看不見那些流雲青魚。可是對於池水中力量的感知卻也敏銳。


    “師弟?”程雲說道。


    虞知回應道:“師兄放心,不會耽誤你們煉體,隻需片刻時間。”


    虞知自然知道程雲心中所想,做自己的事不能讓程雲等人的利益受損。青炎煉體就算是後期,也要珍惜絲毫的淬體力量。


    見虞知如此說,程雲和岑琴也都隻好點頭答應。


    如今賣虞知一個麵子,今後的回報可能遠不止如此。


    阮銳意見狀,神色慌亂,就是真氣也有了幾分動蕩。“李知,你想幹嘛?這是在青炎煉體,你可不要胡來。”


    見到虞知能操控碧落青炎的力量,阮銳意心裏的慌亂可想而知。


    加入他操控這股力量攻擊我。不,他不敢殺人......阮銳意見著虞知冷笑,又是警告道:“李知,諸位長老可都盯著這裏......”


    虞知撇撇嘴,無所謂地說道:“你之前不是說了,青炎煉體也會死人。”


    三人聞言,不僅是阮銳意驚慌,就是程雲和岑琴也紛紛看向虞知。


    這李知不會真打算在此處殺了阮銳意吧?


    程雲不由得再次提醒道:“師弟,慎言。”


    青炎煉體中,意外死亡和他人導致死亡,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蓄意殺害同門弟子,在任何宗門之中都是必死之罪。


    何況,這是在蒼山之中,不可能不為人所知。


    “師兄放心。我不會愚蠢到做這種同歸於盡的傻事。”虞知話鋒一轉,說道,“可青炎煉體中應當也有人承受不住碧落青炎的力量,提前退出煉體的,不是嗎?”


    話音剛落,池水浮動,也隻是輕微的起伏。而在池水中成群結隊的流雲青魚衝向阮銳意的方向。


    嗖嗖嗖!


    下一刻,阮銳意身影被這股力量撞飛到半空中,退出了池水。


    空中喋血,阮銳意摔在地上。這一擊讓阮銳意重傷,若是再想進行青炎煉體,也隻怕是不可能了。


    見此,程雲和岑琴眼中都露出一抹異色,生出同一個念想——李知要是這麽對付我,那我......下場注定不會比阮銳意好上多少。


    虞知看了一眼阮銳意,似乎也猜出了程雲兩人的擔憂,說道:“師兄,師姐安心煉體便是。你我都是蒼金蒼土長老門下,要互相扶持才是。”


    “自然,自然。”程雲和岑琴附和地笑道。


    碧落青炎的力量再度均勻地散落在池水中。


    虞知看向岸邊的阮銳意,蒼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阮銳意的身邊。


    隻聽蒼火說道:“阮銳意重傷昏迷,退出煉體。”


    虞知心道:果真是如此,此處是時刻有人監視。


    洞穴之中看似隻有他們四人,蒼火定是在某處時刻注意著洞穴中的動靜。


    一旦出現意外,蒼火會馬上出現。


    虞知本想個方法試探一下,而阮銳意這嘴賤之人送上門來。虞知順理成章地將利用了阮銳意。


    投石問路...果真引出了蒼火。


    看來隻能等到叔和蕭景堯到來,將蒼火引出去,我才能順利收取碧落青炎.....虞知心想,至於程雲和岑琴兩人,倒是好解決,一同震暈便是。


    在虞知的計劃裏,其一,明日李浩渺拜山。


    其二,蕭景堯也會借著蒼山暗殺大楚官員一事,問罪蒼山。


    虞知可以確定其一定然能成,畢竟李浩渺可是自己親叔。十品宗師的威懾足以讓蒼山舉宗應對。


    但其二,虞知不清楚京都那邊的回複是如何,蕭景堯又會以何種形式,前來蒼山。若是沒有絕對威懾,蒼山又怎會畏懼?


    除非北境軍......


    虞知眼中一亮,誰曾想北境軍還真當朝著蒼山進軍。


    ......


    夜間,山巔蒼山殿中,除了蒼火之外,蒼山長老匯聚一堂,蒼金眼中難以疲憊之色。


    就在青炎煉體開啟之後,蒼金便是接到了北境軍陳兵青穀,意圖進軍十萬大山。這是二十年前,北鬥營踏破北境宗門之後,北境軍從未有此舉動。


    而今北境軍忽然出現在青穀,不知何意。北境宗門都變得緊張。


    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嚇破了北境宗門的膽。


    而在今日,北境軍的行動越發明確,三萬北境軍將士劍鋒直指蒼山。


    蒼金不得不召集諸位長老,商議應對之法。


    “諸位說說,北境軍為何要陳兵蒼山?”蒼金皺著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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