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奎如大黑熊一般,一個躍起,從天而降,又是一拳朝著淩霄派四人砸去。


    煉體的體修,這一身軀體就是無堅不摧的兵器。


    嗡!


    熊奎的拳頭將四人的真氣震散,頃刻間四人合圍的陣勢瞬間瓦解。


    熊奎的出現不知是好是壞,但從剛才的一拳來看,熊奎是來援手。


    虞知收起心思,瞬間離開四人的包圍。


    暨經綸身為淩霄派的宗主,自然是認識熊奎的。在此處見到熊奎,暨經綸並沒有感到意外。


    白焰穀和蒼山的地盤相距不遠,蒼山出事,白焰穀不可能不來探查消息。


    熊奎出手打斷四人的圍殺,這讓暨經綸很惱火。可現在的情況,暨經綸也要忍下怒火。


    “熊奎,拿下這個小子,再談碧落青炎的分配也可以。你何必出手打斷我們?”


    暨經綸以為熊奎也是為了碧落青炎而來,心中萬分不情願分享碧落青炎,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熊奎站在原地,麵對暨經綸等人,兩個沙包大的拳頭互相揉搓著。


    “暨經綸,你想錯了。老子可不是來搶碧落青炎的。”熊奎無所謂地說道。


    暨經綸聞言,看向了另一側的虞知,不知在想著什麽。


    “你是為了他?”


    熊奎略感可惜地說道:“老子也眼饞碧落青炎,但這小子救過我們白焰穀弟子的性命,老子怎麽也要還這個人情。”


    熊奎頓了頓,看向虞知露出一些莫名的神情,說道:“唉,色字頭上一把刀。琳月那丫頭看上了這小子,怎麽算也是老子的後輩,總不能讓他死在這裏。”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卻又是淺顯易懂。


    顏依,包括淩霄派的四人皆是看向了虞知。


    顏依的目光帶著笑意和殺機,分明是在說,不錯啊,沾花惹草還是你行。


    虞知撓撓頭,尷尬地笑了一聲,他隻記得那一夜他救了一個白焰穀的女弟子,唯一的印象就是女弟子也挺魁梧的。


    琳月...她是誰啊?


    藏在密林後的宗琳月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身旁的百年老樹上,隻見粗壯的樹幹開始斷裂,轟然倒塌,塵土激揚彌漫在山林之中。


    “死老熊,淨是多嘴!”


    熊奎朝著老樹倒塌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是憨憨地笑了起來。“你瞧瞧,那丫頭生氣了。”


    暨經綸臉色極為難看,淩霄派不是白焰穀,淩霄派的宗主也不是白焰穀大長老的對手。


    暨經綸說道:“熊奎,我們不願和白焰穀為敵。可今日放走他們,淩霄派就會遭受滅頂之災。就算你們穀主在這裏,我們也不能退縮。”


    熊奎哈哈大笑,“好,暨經綸,你總算讓我看得起一次。以往見你總是唯唯諾諾,難得你有今日的豪氣。”


    隨即,熊奎又看向虞知,說道:“這模樣倒是不錯。倒也配得上琳月了。”、


    說話的口氣頗有一副搶壓寨夫人的樣子。


    “你們先走。老子替你們攔下這四人。”


    聞言,虞知點頭,抱拳道:“多謝前輩搭救。”


    熊奎也想著客套幾句,剛想回應,卻見著虞知拉著顏依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溜得挺快...”


    ......


    夜深人靜,北境軍軍陣之中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軍陣中,一日未曾休息的北境軍將士依然持著彎刀銀槍,指著蒼金一行人。


    蕭景堯也站了一日,方才才坐下。


    在蕭景堯的身前站著一人,這是剛剛下山的蒼別離。


    李浩渺與之大戰了一日,未分勝負。或者說,在李浩渺從容離去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蒼別離沒有去尋李浩渺,就算是尋到也不能如何。他鬥了,鬥不過李浩渺,如年少初見是那樣,他始終落後少年一步。


    蒼別離也沒有去尋碧落青炎,因為山腳下的三萬北境軍讓他無法離開蒼山。


    “蒼山願意贖罪,但山主令關乎蒼山命脈,絕不能交給他人。”


    這是蒼別離的態度,情有可原的態度。


    僵持了一日的對峙也在此時有了進展。


    蕭景堯看向蒼水,想起了郭舒兒的身影。終究是要對不起一人,父皇所說的犧牲或許就是如此吧。


    “那蒼水...”


    “蒼水有錯,蒼山也願意為此付出代價。北境軍陳兵一日遲遲未有動作,應該也不想與蒼山開戰。所以,殿下不妨直言,到底想要我蒼山如何?”


    蒼別離不愚蠢,北境軍陳兵,李浩渺現身都趕在這一日,其中要是沒什麽貓膩,怕是誰也不信。


    蕭景堯喜歡蒼別離的快人快語,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氣。


    “蒼水指使齊正初、趙瀚殺害大楚官員,兩年間共計二十餘條性命,其罪當誅。蒼水也該押回京都受審。若是此事再與蒼山有關,蒼山也難逃清算。”


    蒼別離打斷道:“齊正初、趙瀚已死。空口無憑。蒼水之罪,不該就此決斷......”


    “二十年蒼山氣運!”蕭景堯也打斷蒼別離的話。


    “什麽?”蒼別離皺眉,隻是瞬息又是撫平了眉頭。


    蒼別離似乎明白了蕭景堯的意圖,二十年的蒼山氣運,這不算大損失,卻也可以讓蒼山傷筋動骨。


    蕭景堯動了動身子,讓自己在椅子上坐得更舒服一些。


    “如今夜鬼出世,亂世降臨。蒼山亦是世間一份子,理當守護人間。本宮不願在此時與蒼山大動幹戈。”蕭景堯說著,也說給蒼金等人聽。


    “但蒼山殺害大楚官員一事,蒼山要給個交代。二十年蒼山氣運,另外蒼山百人弟子前往北境軍,受北境軍管轄。”


    蕭景堯的意思很明白,我可以放過蒼水,放了蒼水換蒼山二十年氣運,這不過分。


    山主令便是承載著蒼山開宗立派以來所有的氣運,相比於交出山主令,二十年氣運並不多。


    用二十年氣運換一位開碑八品的強者,這值得嗎?


    蒼別離心中有自己的算盤——值得!


    少一位開碑八品的長老,蒼山的實力亦會損失很多。


    “我答應了!”蒼別離說道。


    蒼金等人聞言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蒼水一直沉默,低著頭,蒼老的麵容在此時更加蒼老了幾分。他本該料到今時今日的下場。


    蒼別離從懷裏拿出一道令牌,正麵刻著一座山巒,正是蒼山。背麵刻著一片紅葉,如火焰飛舞。


    蒼山山主令懸浮在蒼別離的身前,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氣息從山主令中透露,巍巍峰巒屹立,漫天紅葉飛舞。


    這便是蒼山的百年氣運,山嶽聳立,無比恢宏。


    蕭景堯見狀,亦是掏出一枚金色的印璽,這是太子東宮的印璽,亦是承載著一部分大楚皇朝的氣運。


    金色印璽緩緩升空,一條金色的遊魚從印璽中遊出。金色遊魚不過巴掌大小,但無比凝實,恍若實物,不像是蒼山那一座巍峨的大山,華而不實,近乎透明。


    大楚皇朝已曆千年,開疆拓土,繁榮興盛,所積攢的氣運又怎是蒼山這樣的宗門可比?


    蒼別離望著那一條金色的遊魚,神情平靜,但心中閃過一絲貪念。


    若是蒼山能夠得到這股氣運之力......蒼別離不敢想,有此氣運加持,蒼山何愁不成為世間的第一宗門。


    而眼前的金色遊魚隻是大楚皇朝氣運的一部分。


    那真正的國運承載在大楚皇帝的玉璽中。


    金色遊魚不斷吞噬著蒼山的氣運,本就是透明的蒼山虛影也變得更加虛幻,無數紅葉更似少了許多。


    二十年氣運,整整二十年。


    這是需要時間一點一滴地積累。


    如今輕易拱手讓人,蒼別離等人不能說不心痛。


    片刻,金色遊魚身上的鱗片仿佛更加凝實了幾分,金色光芒亦是更加璀璨。


    蒼別離收回山主令,蕭景堯亦是收回那一枚金色印璽。


    北境軍陳兵蒼山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蒼山的一百位弟子......不著急。


    “蒼山主,本宮希望山主能夠好好約束門下弟子,今日事罷,謹記教訓。”蕭景堯說道。


    蒼別離不喜不悲,意料之中的平靜。


    “自當如此。”


    “徐元帥,將士們累了一日,今日便在山下安營紮寨,明日返回北涼城。”蕭景堯說道。“蒼山主,本宮就不留諸位了。”


    蒼別離退後,看了蒼水一眼,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情感,仿佛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一行人緩緩離開北境軍的軍陣。


    蕭景堯帶著北境軍陳兵蒼山,一日間又搶了蒼山二十年的氣運。這一招敲山震虎,不僅僅是震了蒼山這頭大老虎,也讓十萬大山裏的宗門收了收心底的心思。


    “此次算是能夠回京複命了。”江清說道。


    這次事情圓滿完成,這也是江清對於楚皇的交代。


    蕭景堯也是一笑,說道:“好在虞知還不知道此事。否則,他是不會罷休的。”


    江清一愣,倒是把虞知給忘了。他想了想說道:“殿下真覺得虞知會替那姑娘出頭嗎?對方是蒼山,蒼別離不會放任有人挑釁蒼山。”


    蕭景堯眉頭一挑,說道:“今日不就是挑釁了嗎?虞知還不是將碧落青炎帶走了?”


    江清搖頭苦笑,“他那膽子倒是極大。”


    蕭景堯也笑了笑。“他若是知道了,還是無動於衷,那他就不是虞知了。”


    “不論如何,我們的事已經辦完了。”江清歎了一口氣。


    “可終究是虧欠了那姑娘。”蕭景堯也歎了一口氣。


    兩人望著蒼別離等人離開。


    可就在此時,北境軍軍陣之外異變突生。


    “蒼水,還我父母命來!”


    怒吼夾雜著少女渾身的真氣,撕開夜色,逼向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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