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湧動,璀璨耀眼。


    從黑夜到光明的那一刹那,安漠山不得不後退抵擋。


    對於虞知能夠逼退他,安漠山異常憤怒。


    嗡!


    如晨曦一般的劍光依舊落在了安漠山的身上。


    護體罡氣在一瞬間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劍光在安漠山身上肆虐。


    緊接著鮮血順著衣襟落下。


    安漠山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上的傷痕,這數十年間能讓他受傷已經是極為罕見之事。


    如今卻傷在了虞知的手中。


    “找死!”


    他真想要尋找虞知的身影,可虞知早已經拉開距離,施展《瞬星》遠遁。


    在戰鬥開始之時,虞知就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安漠山的對手。


    一切的拚殺都隻是虞知做出的偽裝。


    他的目的遠不是戰勝安漠山,而是活命。


    從一個開碑九品的大修行者手中逃命何其難。


    安漠山再度化作一團火焰,朝著虞知追去。


    “小子,你逃不掉的。讓老夫親手殺了你!”


    虞知則是譏笑道:“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安漠山,你真以為開碑九品就是無敵了嗎?”


    “哼,曾經多少開碑九品的大修行者想要殺我,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虞知望著極遠處的妙音庵,此刻他覺得妙音庵離玉門城還是夠遠的。


    身後火焰的熾熱不斷逼近,這也預示著安漠山很快就會堵在虞知的前頭。


    虞知回頭望去,金色火焰之中的安漠山氣勢逼人,凶猛霸道的真氣讓虞知生出畏懼的感覺。


    淒冷的月光下,荒野中金色火焰追逐著銀色的流光。


    雖然金色火焰並不盛大,但它的氣勢卻又是銀色流光的數倍。


    終究安漠山身為開碑九品的大修行者,追上了虞知。


    一拳。


    金色火焰噴薄而出,包裹虞知的全身。


    無比灼熱的感覺席卷虞知的全身。


    “這是大日金焱?”虞知疑惑,“不對,僅是一縷小火苗,並非大日金焱的本源。”


    安漠山沒有《控火訣》這樣的手段,又如何能夠掌控大日金焱。


    虞知身懷碧落青炎,僅是火焰灼燒,渾然不懼。


    金色火焰的出現也激怒了碧落青炎。


    這小家夥已經具備靈智,感受到大日金焱的挑釁,陡然間青色火焰升騰而起。


    一縷小火苗也敢和我叫板?


    安漠山身上不是大日金焱的本源之力,碧落青炎自然不懼。


    頃刻間,在碧落青炎的反撲之下,虞知身上的金色火焰退去。


    要命的是,安漠山的一拳轟碎了虞知的《金鍾罩》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虞知的身上。


    虞知借力後退,這一拳讓他氣血翻湧。


    好在他的心髒有著緋櫻的本命櫻和青澪王的小白花,不然侵入肉身的力量也足以摧毀心髒。


    劍氣縱橫,交織肆虐。


    虞知且戰且退,不能力敵,隻能寄希望於妙音庵的救援。


    他相信秋若若能夠領會他的意思,做出反應。


    不過,這反應快慢卻不是虞知能夠掌控的。


    接連數十回合之後,虞知再度遭受了安漠山的一拳,在半空中連續翻滾之後,栽倒在沙坑之上。


    嘔!


    虞知吐出一口鮮血,已然沒有再戰之力。


    安漠山走到虞知身前,俯視虞知,神情無喜無悲。


    “你是第一個能與老夫相鬥數十回合的少年。果真,傳言不虛。鑄劍山上一人擋數百劍修,能得到百年一劍的認可,足以證明你的實力。”


    “不說西漠州,就是整個世間,年輕一輩,你當屬第一。”


    安漠山的誇讚讓虞知咧嘴一笑,嘴裏的鮮血又是吐了出來。


    “你這樣誇我,我還真不好意思。”虞知抹去嘴角的血。


    安漠山說道:“交出《控火訣》,老夫讓你死得痛快點。”


    虞知卻是攤攤手,譏笑道:“同樣是死,我為什麽還要如你所願呢?”


    話音剛落,安漠山轟出一拳,將剛站起來的虞知擊飛數十米。


    身上撕裂的疼痛讓虞知齜牙咧嘴。


    “這就是區別。”


    “舒服的死和痛苦的死,都是死。如果你執意不交出《控火訣》,老夫有的辦法折磨你。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爺爺,救下他吧。”


    遠處,幾道身影正望著安漠山和虞知。


    這不是別人,正是青城王府的青城王蕭弘青和青城郡主蕭紜兒。


    從始至終,安漠山和虞知的戰鬥在蕭弘青的眼中。


    青城和玉門城相距不過數百裏,但蕭弘青從不知道這安漠山藏得如此之深。


    “開碑九品,安漠山封個一品武侯都不為過。隱忍數十年,可見所圖甚大。虞知這小子也不錯,竟然扛了這麽久。”蕭弘青自顧自地評價道。


    一旁的蕭紜兒瞪了一眼蕭弘青,焦急道:“爺爺,你再不出手,虞知就死了!”


    蕭弘青看著蕭紜兒打趣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這麽舍不得虞知死?看上了就說,爺爺將他綁回來,直接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完事兒了。”


    蕭紜兒自然不會承認。


    “我隻是..隻是不想他死得這麽容易。欺負本郡主的賬,還沒還呢!這要是讓他死了,本郡主的麵子往哪兒擱?”


    一旁的林嬤嬤輕笑一聲。郡主就是死鴨子嘴硬。


    蕭弘青多少也看出一些,笑了笑說道:“紜兒,你就放心吧。這小子可沒這麽容易死。”


    蕭弘青看向另一處,夜幕之中幾道身影飛快地趕來。


    此時,蕭弘青也動了。


    有人救虞知,可他也要救。


    本王定要這小子欠本王一個人情!


    危急時刻的人情可不好還。


    ......


    安漠山正要拎著毫無反抗之力的虞知離開。


    一道刀光橫空斬落,僅是瞬息之間就到了安漠山的手腕處。


    安漠山迫不得已鬆開了虞知。


    “是誰?”


    下一刻,一身黑金蟒袍的蕭弘青站在了安漠山的身前。


    “安漠山,你不認得本王了嗎?”


    安漠山一愣,不明白遠在青城的蕭弘青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見過青城王。”


    蕭弘青冷哼一聲,便是看向虞知。


    虞知也詫異地看著蕭弘青。


    蕭弘青說道:“小子,你欠本王一條命,可要記好了。”


    虞知勉強地支撐起身子,說道:“隻要王爺不想著咱倆的翁婿之緣,晚輩自然感恩戴德。”


    “咋的,當我青城王府的郡馬爺委屈你了?”


    “是我配不上青城郡主。”


    兩人熱絡地聊著,將安漠山“冷落”在一旁。


    安漠山心生不妙,出聲說道:“王爺,此人盜取了我安家武技《渡火術》,請王爺將此人交給我。”


    虞知一聽,兩眼一瞪,氣得傷口裂開,又是一陣斯哈斯哈倒吸著冷氣。


    “老東西,真是不要臉。分明是你想搶奪《控火訣》,反倒是誣陷我。”


    安漠山義憤填膺地說道:“虞公子好口才,老夫邀請你入府一聚,不曾想你盜走了我安家的武技。還反咬一口。”


    虞知無語了,第一次碰見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人。


    “好吧好吧,都是你的。”


    安漠山看向蕭弘青,意思很明顯——王爺,你看,他都承認了。


    蕭弘青心中苦笑。“你就這樣承認了?”


    “老東西沒臉沒皮,和他費什麽口舌。”虞知無所謂地說道。


    有時候動嘴比動手都要累。


    安漠山再一次說道:“此人盜我安家武技,還請王爺莫要管此事。”


    蕭弘青退後一步。“好,本王也懶得管。”


    就在安漠山出手之時,一道拂塵擋住了安漠山。


    妙音庵的眾人終於趕來了。


    竺清竺蘭扶住重傷的虞知。


    “虞公子,你沒事吧?”竺蘭問道。


    虞知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竺清取出丹藥,讓虞知服下,一股暖流緩緩修複著虞知的傷勢。


    “老侯爺,虞公子是我妙音庵貴客。”


    明鏡的話已經表明了妙音庵的立場。


    安漠山沒有再扯什麽《渡火術》,開口道:“明鏡,妙音庵要與我安武侯府為敵嗎?”


    明鏡神色平靜地說道:“妙音庵無意與任何人為敵。但若是有人殘害我妙音庵門人,妙音庵絕不會忍氣吞聲!”


    安漠山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玉觀音,禪靜。是她...當年是她逃出了荒漠!”


    明鏡眸子冷了下來,冷聲道:“果真是你。這些年,妙音庵一直未將師叔活著的事情透露,不曾想竟是你毒害了師叔。”


    “哼。就算是老夫,你又能如何?”安漠山不屑道。


    安漠山仗著自身有著開碑九品的境界,手中亦是有兵馬,何需懼怕妙音庵。


    這些年,安家在玉門城,乃至西漠州苦心經營,早非當年可比。


    明鏡對著竺清竺蘭吩咐道:“你們帶著虞公子先回妙音庵。”


    說罷,明鏡上前,與安漠山交戰在一起。


    明鏡作為這一代的妙音庵庵主,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兩者交手尤為激烈,真氣瘋狂對撞之下,掀起一道道風暴,轟出成片的廢墟。


    開碑九品已屬於世間頂尖的戰力,兩人一戰產生的餘波,足以摧毀一座城池。


    好在這裏遠離玉門城。


    竺清竺蘭帶著虞知往妙音庵撤退。


    可剛走沒多遠,虞知便是停下腳步,說道:“走,我們去安武侯府。偷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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