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魁祖地,山河崩壞,天空中被無數的陰雲和灰燼所籠罩。


    火山噴發,岩漿匯成河流,將異變的生物盡皆吞噬。


    一座座山峰崩碎,大河斷流。


    就連那一條倒懸於天的往生河也發生了逆流。


    無數的血櫻花瓣碰撞著,瞬間震蕩出恐怖的餘波,將空中的陰雲震散。


    但那些陰雲很快又重新聚攏,遮住了空中的陽光。


    長槍如虹,貫穿天際。


    一道長達數千米的血芒如長風,從南至北,將大地斬成兩半。


    隻是幾息之間,兩人已經交手上百回合,打出了真火。


    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無一不是能夠覆滅萬千生靈的恐怖殺招。


    宗師強者獨有的武道異象也如同時展開,互相攻伐,真氣接連對撞。


    轟鳴聲不絕於耳,那些陰雲與灰燼化作了一場風暴,席卷了整片天地。


    緋櫻的武道異象便曾經在羌城上空出現過的那一顆血櫻樹虛影。


    這是以血櫻祖樹為模板,拓印下的異象虛影。


    在緋櫻踏入到十三境,恢複巔峰修為之後,武道異象更為恢宏強大。


    身後的血櫻樹仿佛是擎天之柱,撐起了一番天地。


    而櫻嬈的武道異象則是一抹腥紅之月,月光所照之處,盡數湮滅成灰燼。


    血櫻隨風而落,才猩紅月光中穿行。


    月光也凝練成一道道血芒,轟殺緋櫻。


    兩人的招式術法互相交織,根本分不清哪一招是殺招。


    轟!


    緋櫻退後幾步,望著櫻嬈。“這女人有幾分長進。”


    緋櫻吃虧,但櫻嬈也不好受。


    血櫻長槍的鋒芒透過了櫻嬈的肩胛骨,流血不止。


    櫻嬈看著緋櫻,雙眸震驚。“沒想到被鎮壓了千年,恢複修為之後,依舊有如此修為。緋櫻實在恐怖。”


    緋櫻平靜地咽下口中的鮮血,鮮豔的紅唇像是被血染紅。


    轟!


    長槍一揮,緋櫻身影再度消失,身後的血櫻樹虛影散發著奇異的光芒,籠罩在緋櫻身上。


    緊接著緋櫻的氣息暴漲,境界也提升了幾分。


    櫻嬈驚詫,卻也來不及驚詫,長槍已到眼前,寒芒橫掃千軍。


    櫻嬈飛退,緋櫻追擊,兩道窈窕的身影再度糾纏在一起。


    地麵上,眾人皆是看著這一幕。


    兩位王者之間的一戰關乎他們雙方的生死。


    “誰能贏?”虞知對著雪姬問道。


    雪姬輕輕搖頭,說道:“十三境之間的大戰在靈魁族中也不常見。所以,我也預測不了戰局。”


    虞知想了想,則是問道:“十三境才可在靈魁族中稱王?”


    雪姬眸子中露出無比的尊敬,說道:“並非如此。靈魁王者皆是由帝君敕封,最低的修為是第十二境。十三境...這等通天的境界,不是誰都能夠達到的。”


    虞知也明白,如雲縉也才十三境,修行到這樣的境界絕非容易之事。


    像是冰夷王活到如今,也才十二境而已。


    雪姬沉默了片刻之後,而後繼續說道:“當初櫻嬈敗在緋櫻王上的手中,帝君惜才,給了櫻嬈尊貴之位,血櫻一族中隻屈居於緋櫻王上一人之下。想不到,她還是不滿足。”


    “若是帝君還在,她又怎敢有這樣的心思?”


    虞知輕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櫻嬈既然想要爭奪王位,絕不會甘心屈居在緋櫻之下。有今日之變,不是什麽意外。”


    “我怕的是......”


    虞知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解久等一眾靈魁身上。


    靈魁祖地,最後能夠生存的地方不多,各部族之下皆有手段抵抗燼墟的侵蝕。


    也就是說,祖地中並非僅存在櫻嬈這些靈魁,甚至還有其他靈魁王者的存在。


    千年的時光,這些靈魁族人到底變得如何了。


    當年,靈魁帝君率領靈魁諸王攻打人間,那些留守在祖地的靈魁還有很多很多。


    但千年之後呢,靈魁帝君入了輪回,諸王隕落,祖地中的靈魁還會遵從靈魁帝君留下的法旨嗎?


    萬事萬物,虞知都不憚於以最壞的心思去猜想。


    櫻嬈反叛隻是整個靈魁族現狀的一個縮影。


    要是緋櫻未曾歸來,櫻嬈成為下一任的血櫻王當之無愧。


    偏偏緋櫻回歸了。


    天際的戰鬥依舊在繼續。


    緋櫻越戰越勇,身後的血櫻樹虛影將血櫻花開滿了天際,每一朵血櫻花都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櫻嬈,受死!”


    一聲厲喝。


    緋櫻手持上前,身後萬千血櫻花瓣凝練成無數長矛,齊齊飛射而出。


    櫻嬈眸中含著冷意,同是十三境,憑什麽怕你?


    “血月降世!”


    櫻嬈頭頂的腥紅之月閃耀出扭曲的血光。


    血櫻長矛如冰雪遇見了烈陽,在空中盡數消融。


    緋櫻眸中露出幾分詫異之色,她見過櫻嬈的血月異象。


    正是緋櫻擊潰了血月異象,才從櫻嬈的手中奪取了王位,成為了緋櫻女王。


    血紅的月光令人感覺詭異,一股森冷的感覺浮現在眾人的心頭,後背發涼。


    忽然,虞知神色異樣,耳邊仿佛想起了一陣輕微的低語聲,像是嗤笑,又像是哭訴。


    這股聲音讓虞知不由得神情恍惚。


    “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雪姬仔細分辨,隨即說道:“沒有。”


    虞知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也沒有在意,繼續看向天際中兩人的戰鬥。


    櫻嬈懸空而立,血月之下的身影魅惑眾生。


    不得不說,櫻嬈之妖媚無人能及,讓眾人的視線忍不住集中在櫻嬈一人身上。


    虞知雙眸迷離,身上的真氣不受控製地流轉,衝擊身上的五髒六腑。


    血月對於眾人的影響,修為越低,越是難以抵抗。


    噗!


    虞知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櫻嬈。


    若是血月針對的是虞知,僅需一道月光就可以湮滅虞知。


    雪姬站在虞知身邊,冰冷的真氣蕩出,瞬間讓虞知恢複了清明之色。


    “血月妖異,你太弱了。”雪姬譏諷道。


    虞知喘著粗氣,後背的汗水浸濕了衣服,狠狠地瞪了雪姬一眼。


    你丫的,找到機會就嘲諷我!


    虞知不得不承認自己太過弱小,在這些宗師強者麵前,他便是最底層的一隻螻蟻。


    與虞知被血月所傷不同,遠處解久等一眾靈魁獰笑著,神色扭曲而又怪異。


    血色月光籠罩下的靈魁仿佛著了魔,真氣不顧一切地蒸騰著,眸子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見著解久一步步走過來。


    雪姬上前一步,說道:“你太弱了,退回祖樹裏。”


    虞知撇撇嘴,無奈道:“我弱,我知道。但你也不用每次都提醒我。”


    虞知退後,他自然是打不過解久。


    “小心些,我覺得他有些奇怪。”虞知提醒道。


    雪姬神色慎重了一些,冰藍色的眸子盯著解久。


    眼前的解久很是不對勁,誰都能夠看出來。


    雪姬和緋櫻之間的一場大戰也在所難免。


    寒冰蔓延,瞬間籠罩了周圍的峰巒。


    “解久,要打出去打。毀了這裏,你也舍不得。”雪姬說道。


    祖地最後的淨土不多,能保留一處是一處。


    解久好似沒有聽到雪姬的話一樣,徑直朝著雪姬走。


    下一刻,解久身影晃動,恐怖躁動的真氣傾瀉而出。


    轟轟!


    大地顫動,冰雪紛飛,無數的血光透過冰雪落在四周各處。


    勢大力沉的一拳轟碎了無數的冰雪,闖入風暴之中。


    雪姬白發飛揚,手中出現一把冰劍。


    卻見解久毫不畏懼地握住冰劍,即便鮮血直流,也沒有鬆開。


    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也像是千年前那些發瘋的族人....


    雪姬詫異,解久...確實不對勁。


    雪姬又看向解久身後的靈魁,那些靈魁如解久一樣,陷入了瘋狂之中。


    他們到底怎麽了?


    ......


    虞知抬頭看向天空中的兩道身影。


    風暴聚集,血光重重,通天術法對撞著,湧動風雲。


    這樣的對撞之下,諸天星辰都會碎裂。


    血月之中,櫻嬈越戰越勇。緋櫻也全然不懼。


    這一場大戰定是還要持續很久


    而那一輪血月......虞知雙眸全然被那一輪血月遮掩,好似雙眸也變成了血月。


    “桀桀,嘶~”


    瘋狂而又尖銳的笑聲在虞知耳邊響起。


    詭異的低語聲再度傳來,像是在述說著什麽。


    可到底在述說著什麽,虞知聽不清,隻覺得這些低語聲讓人心煩。


    “奇怪,真是奇怪!”


    虞知強行收回目光,平息著內心不安的情緒。


    “看來千年以來,靈魁祖地中一定發生了什麽。”


    “緋櫻說過,燼墟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引誘靈魁族人進入燼墟。靈魁祖地的無數生靈也在燼墟的影響下發生了異變。”


    “這些靈魁的樣子...倒是和夜鬼有些像。”


    夜鬼並非靈魁,而是靈魁族創造出來攻伐人間的生命。


    夜鬼到底是如何被創造出來的呢?


    不妨趁著來到靈魁祖地搞個清楚。


    今日的戰鬥讓虞知心中多了許多疑惑。


    “看來靈魁族的水並不比人間來得淺。”


    ......


    李浩渺在南疆毒瘴中尋找葉清歡,而葉清歡依舊沒有下落。


    今日,蕭景齊來到了太平別院,為的是北鬥營的兵權。


    自北鬥營分裂之後,歸順蕭景齊麾下的北鬥營將士逐漸士氣低落。


    虞知麾下的北鬥營氣勢如虹,分散至人間各處鏟除夜鬼,護衛一方百姓。


    蕭景齊急了,他要的是整個北鬥營,而不是區區上百人。


    “北鬥營行動為何不與本皇子商量。”蕭景齊質問道。


    北鬥營離開連雲山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直到六個月之後的今日,蕭景齊才發現異樣。


    於是蕭景齊來到太平別院質問秋若若。


    秋若若看著折子,沒看一眼蕭景齊,淡淡說:“五皇子,你若是為了這件事,便可以回去了。”


    蕭景齊大怒道:“秋若若,你不敬本皇子,難道不怕父皇降罪嗎?別忘了你爺爺和你爹都在京都裏!”


    秋若若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蕭景齊。


    這讓蕭景齊以為秋若若是怕了。


    旋即蕭景齊冷笑一聲道:“父皇命本宮與虞知共掌北鬥營,但你應該明白其中意思。”


    “隻要你幫我掌控北鬥營,本宮保你秋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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