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擭神蠱盞,內有百年蟲王一隻,其毒無解,用來下毒最是便利。”白冷澤將一個黑色的小小蠱盞遞給冷顏,解釋道:“用時小心,這蟲王可不怎麽乖巧。”


    “這是我那妖獸留下的三枚毒針,其毒更烈,遇之肉體腐化,鋼鐵消融,你要更加小心使用。”


    “這是……”


    白冷澤一連拿出六樣東西,一一擺在冷顏麵前,然後從懷中摸出那變成長條樣子的刃血鉤和薄暮劍,遞給冷顏說道:“這兩樣東西你帶著吧,用怪了這些利器,若給你尋常兵刃,怕你用不習慣。”


    冷顏平靜的看著麵前這一大堆東西,嘴角微微翹起。


    “對了,我給你講的蠻人習性,教你的易容術你需記好了,若用的巧妙,混入那金帳王庭,未必不可能。”


    看他說完,冷顏才淺笑著開口道:“這麽多好東西都給了我,就不怕我帶著這些東西跑路?”


    “那是你的事情。”白冷澤臉色輕鬆,篤定說道:“再說,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誰說我不是?”冷顏微微眯眼,“再者說,若我死在了北原,。這些東西可就都歸了蠻人,你不心疼?”


    “哪能不疼啊。”白冷澤苦著臉說道:“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才行,不為別的,還不為報我這饋贈之恩?”


    冷顏薄唇輕抿,“小氣。”


    午後,冷顏換回了之前的男子裝束,那溫婉嬌俏的模樣再看不到,重新變成了清冷自若的俊美公子哥,白冷澤心裏微微失落,還是牽馬將她送到平州城北門。


    看著冷顏翻身上馬,白冷澤輕輕揮了揮手,“活著回來。”


    冷顏沉默不語,也不與白冷澤告別,騎出幾十丈外,轉臉朝後看去,卻看到白冷澤依舊站在原地朝她揮手送別,忍不住雙眼一紅,她轉過身用力抽了一下馬臀,駿馬吃痛,發力狂奔。


    漸暖的春風裏,冷顏已是淚流滿麵。


    ……


    白冷澤回到平津王府,恰逢蘇柒壘此間事畢,準備離開,刻意在府外等候他回來。


    “白公子,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用到的地方,隻需知會一聲,蘇某必竭盡所能。”


    “蘇將軍說的什麽客氣話,我與王維赫情同兄弟,這本是我應做之事。”白冷澤謙虛道。


    聽到這話,聯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蘇柒壘故意哄騙白冷澤說不同意王維赫與蘇欣孜的婚事,兩人還為此大吵了一架,現在想來,忍不住相視一笑。


    “白公子,我此間事了,便要離開去北麵了,臨走前我會托人送一封信給顏世磊老前輩,解開之前的誤會。”


    “蘇將軍有心了,一路走好。”


    蘇柒壘拱手,“告辭。”


    重回自己住處,白冷澤心無雜念,提筆默默書寫自己在清溪穀背下的那些仙家古籍。


    傍晚時候,陸衝來找他喝酒,席間問起那溫其涼的事,陸衝歎息一聲,搖頭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


    “那溫其涼與我爹乃是同鄉,隻不過他修的乃是文,我爹修的乃是武。二十多年前,這溫其涼不過剛剛十六歲,便一舉成為那年的狀元郎,他文采斐然,心有丘壑,頗受皇帝青睞,隻不過性子比較高傲,所以在朝堂之上,頗受排擠。


    而我爹於二十年前發跡,不過幾月時間,便從一校尉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們二人一文一武,當時在荀州傳為佳話。


    隻是後來一次皇帝設宴款待諸位大臣時,命溫其涼以雪景作畫助興,當時溫其涼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儀態更加囂狂。因為靴子不合腳,他就命李安歡為其脫靴,皇帝最寵的淑妃親自為期研磨,他提筆揮毫而就,更是當著所有大臣的麵誇讚淑妃之美,讓皇帝心生不滿。


    淑妃精通音律,同時也粗通詩詞歌賦,十分仰慕溫其涼的才學,於是兩人經常在一起吟詩作對,這讓皇帝更加不滿,心生猜忌。


    李安歡是記仇之人,趁此機會給溫其涼設了一個局,哄騙他和淑妃在皇宮外相見,這時,他再刻意安排皇帝從此處經過,剛好撞見兩人在一起親昵的樣子。


    其時溫其涼早已成家,與淑妃見麵,也不過是說些文雅之事,哪裏有那麽多齷齪勾當,可這事到了李安歡口中,卻變成了私通勾結,皇帝心中本就有幾分猜疑,被李安歡這麽一說,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命人將溫其涼捉了起來,更是賜一杯毒酒鴆殺了淑妃!


    溫其涼性格剛硬,雖在獄中,卻一口咬定自己乃是被奸人陷害,是大罵皇帝聽信讒言,是非不明,這事被李安歡知道,傳到皇帝耳中,第二天便抄了他的家,誅殺了其九族!


    溫其涼聽到消息,在獄中幾欲發狂,他咬破手指,在監牢牆壁上以血寫盡自己冤屈,然後指天發誓,說若有來世,必叫奸人血償,大梁傾塌!


    那獄中獄卒見他可憐,開導於他,卻被他說服收買,打開牢門,將他放走。溫其涼不知用什麽手段逃出了建康,一路朝北逃竄,他本就是極厲害的人,即便有軍隊四處搜捕,卻依舊沒能將他抓住。


    再後來,溫其涼來到了平津之地。當時我父親剛剛接手平津之地不久,正是大興土木,用人之時,父親他本想留下他,讓其深藏院中做一名謀士,卻不曾想溫其涼心中恨意難消,執意要離開,父親當時已經猜到他會去大隋,但畢竟是同鄉,又彼此較好,可憐他的淒慘遭遇,於是親自將他送出了岢嵐山雄關。”


    陸衝輕歎一口氣,說道:“其實這些年來,我父親一直在關注他的事情,溫其涼的本事,父親他是最了解的。果不其然,不過兩年時間,這位溫大人就成為了大隋金帳大汗的座上賓,更是替其大興改革,聚攏各部族,統一調配,大隋國力日益強盛!於是溫其涼地位再度攀升,已經成了大汗最信任之人!”


    “現在金帳王庭中,大汗病重不能理朝政,這背後未必沒有溫其涼的手段,現在他的話便是聖旨,他的意誌便是大隋的意誌。溫其涼蟄伏的這幾年間,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居然聯係了當初將他害的無比淒慘的李安歡,設計了無數的底牌和暗線,於是才有了之前的北地兵變和蠻人南下。”


    “這人腹有丘壑,識大局,懂隱忍,更是在經曆了那樣的淒慘遭遇後,有著一股歇斯底裏的瘋狂。他早已輸掉了一切,所以隻要是能夠複仇,即便傾盡所有,他也毫不顧惜,這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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