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甘羅十二拜上卿,曹倉舒六歲能稱象,孫叔切莫小瞧與我,焉知我就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哈哈,好小子,衝你這兩句話,慢說月餘,便是兩三年內,你若真能弄出一點門道,你這女婿我都認了。


    但不知,劉兄以為如何?”孫元慶轉頭鄭重地看向劉彥昌。


    一路行來,在陳老狗成功的偽裝之下,孫元慶果然觀其如無瑕璞玉一般,這樣一個聰明伶俐,家教出身,相貌人品都無可挑剔的女婿,誰不想要?


    孫元慶就想著,以劉沉香的伶俐,再有他孫家的資助,哪怕將來無法東華門唱名,憑借這小子的腦袋,也決計混的不會太差。


    而從小定下的娃娃親,再有自己的資助,以後女兒嫁過去,必然不會受苦。


    這一刻,孫元慶也是為了女兒操碎了心,亦是真的想收下這個女婿,所以,才他鄭重看向劉彥昌。


    劉彥昌隻是讀書讀多了,人情世故來的慢些罷了,他又不是傻了,關乎兒子婚姻大事,他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犬子能得孫兄看重,那是他的福分,隻是我劉家寒貧,卻怕委屈了令千金”


    “哈哈,劉兄放心,不是孫某自誇,小女溫婉可人,賢良淑德絕不是那等嫌貧愛富之人,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皆然,哪裏由得他們”


    “既如此,卻是我劉家高攀了”


    “劉兄你呀,說你點什麽好,沉香,萬不可學你爹這般模樣”


    “緊記老泰山教誨”陳老狗奶聲奶氣地,小大人一般拱了拱手。


    “哈哈哈”


    口頭約定了娃娃親,孫元慶看陳響越發地順眼,噓寒問暖之際,邀請劉氏父子到了揚州之後盡快安排人上門互換八字,將這門親事定下來。


    劉彥昌自然點頭應允,應了下來,如此這般晝行夜宿又過了一日。


    ..


    這一日,車隊從徐州泗洪縣出發,向南去往盱眙(xuyi),在盱眙住一晚,再向南到天長縣住一晚,第三日傍晚便可至揚州。


    商隊眾人思鄉心切,腳步都不由得快了幾分。


    他們一來一往,一去一回,從揚州走的時候春風才綠江南岸,如今歸來,映日荷花盛夏而開。


    怎麽能不想家裏的父母妻兒?


    可車隊剛出泗洪縣,行至洪澤湖畔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洪澤湖就在泗洪縣東南,湖麵有千多平方公裏,漁業特產豐富,養活吳地眾多百姓。


    可此時,車隊卻不得不停下來!


    因為此時官道上湖水四溢成災,泛濫橫流,道路兩旁田地淹沒,房屋被毀無數百姓嚎哭荒野路旁。


    “這,這是怎麽了?”劉彥昌大為震驚,都說揚州物華天寶,人間勝境。


    這看著可不像啊!


    “哎,沒想到洪澤湖今年竟然又泛濫了”孫元慶一旁感歎了一句。


    從揚州出發去長安的時候,這湖水還平靜無波。


    “又泛濫?”


    “是啊,去年便如此這般泛濫過一次,沒想到今年竟又是如此,附近百姓今年怕是難活了”


    還有一點孫元慶沒說,那就是這湖水泛濫,商隊行走怕是也要受影響了。


    “官府不管的麽?”


    “管,但去年朝廷已經發過賑災銀了,這今年,隻怕無人再敢上報了”


    “為何無人上報?”劉彥昌更疑惑了。


    “去年已經要了銀子治理賑災,今年又泛濫,朝堂上怎麽看?這銀子又去哪了?萬一追查下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所幸不如就這樣,若是來年不再泛濫,這事便算過了”


    劉彥昌聽了,一時竟不敢置信。


    這,何至於此呀?


    難道萬千百姓的性命,還不如頭上那頂烏紗帽來的重要?


    這時,


    “你們看,那是什麽?”陳響忽然指向遠處說道。


    眾人目光望去,齊膝深的渾水裏,竟然搭了一丈見方的木質祭壇,祭壇上躺著一男一女兩個五六歲的孩童,正懵懂嚎哭。


    而就在這個祭壇一旁不遠處,還有兩個身著淄色僧袍的和尚站在泥水裏。


    肉眼凡胎看不到的地方,這泛濫渾濁的泥水湖麵上,陰魂陣陣,怨氣衝天。


    這兩個金山寺的和尚,本是去白馬寺參加法華會的,回來的路上見此處怨氣盈滿,本著慈悲之心而來,在此詠念經文,超度亡魂。


    “女兒,我的女兒,求求你們了,放了我的女兒吧,她還不到四歲啊”


    “哭什麽哭,能成為湖神大人的貢品,那是小菊的榮幸,你千萬可不敢胡說,若是惹惱了湖神大人不高興,我讓你全家去賠罪”


    祭壇邊,一個渾身濕透,滿臉泥濘悲痛欲絕的婦人,跪倒在泥水裏哭喊著,她幾次想衝上去將女兒救下來,都被攔了下來。


    這邊祭壇旁除了她,還有幾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老農跪在泥水裏叩拜。


    “阿彌陀佛,眾位施主,這湖裏的分明就是一個妖怪,眾施主切莫再如此自誤,快快放了那孩童回家。


    此處有貧僧在此,必不讓那妖孽作祟”


    老農民們祭拜湖神過後,聞聽和尚此言,起身怒視著,惡言吼道:


    “禿驢,莫在此作死,念經別處念去,這是我等家事,與你何幹?”


    “遇難封山,盛世乞討,說的就是你們這些禿驢”


    “莫跟他多言,若再囉嗦給他兩叉便是”


    “收聲,湖神大人要出來了”


    這處官道,裏許外便是洪澤湖,湖水延綿千百裏範圍,平靜無波宛如明鏡。


    而就在此時,如明鏡般的湖麵漣漪蕩開,波瀾起伏,嘩啦一聲炸響,一道粗如大缸的漆黑身影自湖水中衝天而起,眨眼間便來至祭壇處。


    “孽障,休得放肆”


    “呔,你這孽障受人祭祀卻泛濫湖水,為禍人間,今日且看貧僧手段”


    兩個和尚齊聲大喝,老和尚隻有第三境金丹修為,他自知不是這黑光的對手,可還是將手中缽盂當空一擲,黑檀木製成的缽盂竟懸停在半空之中。


    老和尚左手禮佛,嘴裏極速念動咒語經文,右手一揮:


    “看缽!”


    黑檀缽盂迎風漲了數倍,變成一個大黑缽,當空罩向湖裏衝出來的那團黑光!


    “嗬嗬,不知所謂”一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自黑光中傳出。


    當!


    黑色光影隨手一揮,隻聽得一聲脆響,那發散著金色光芒的大黑缽登時便破了一個大洞,而後化作本來大小,跌落在渾水裏。


    噗,


    “師傅”小和尚一聲驚呼。


    老和尚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頓時蒼白如紙,他強提一口氣,站直身子,喝道:


    “妖孽,貧僧金山寺法慧,咳,你修得猖狂,我本事不濟收不了你,自有正義之士替天行道,前來收你,你必受天譴”


    眾人這才看清,那懸在半空中的黑色身影,竟是一隻頭大如牛的黑蟒。


    蟒頭猙獰可怖,頭上生有一隻獨角,一對栗紫色的豎眸,冷若冰霜。


    這,


    這竟然是一隻蛟!


    蛟蟒一顆猙獰的頭顱下,卻如人一般四肢俱全。


    此刻它栗紫色豎瞳微微眯起,臉上盡是嘲諷之色,口吐人言道:“禿驢,你一井底之蛙豈配與我言天,看在你們佛祖的麵上,叫我一聲爺爺,今日本神便饒了你們這條性命。


    當然,


    你們也可以再喊一聲孽障,然後我送你們去見佛祖,找他去告狀,如何?”


    咳,


    老和尚又咳出一口血,還未說話,一旁小和尚噗通一聲跪在水裏。


    “爺爺爺爺,爺爺,您饒了我和師傅吧”小和尚隻想自己和師傅活命。


    老和尚低頭看了眼跪在渾水裏的小和尚,抬起頭對黑蛟妖一聲大喝道:


    “妖孽,你泛濫湖水,禍亂人間...”


    噗!


    黑蛟隔空一掌,老和尚站在原地,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胸膛都凹陷了下去,前胸貼著後背,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師...”


    噗!


    小和尚師傅二字都未喊完,光禿禿的腦瓜子,就如同摔碎的西瓜一樣崩裂,整個身子紮進了水裏,倒在了老和尚身上。


    “嗬嗬”


    半空中的黑蛟又是一聲嗬嗬,須臾之間,木質祭壇上一對幼童便沒了蹤跡,它再次化作一道黑光鑽入湖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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