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命陣!”有琴攜美驚詫。


    這堡主也真是歹毒了,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犧牲一個八歲的孩子,喪盡天良!


    瓶琳顯然也是氣不過,雙手一盤、正要出手,卻被有琴攜美摁下:“你此刻出手,隻會加速小四的死亡速度。”


    瓶琳有點著急:“那怎麽辦?”


    有琴攜美道:“除非他主動停止或者取得代替陣眼,否則就隻能毀了小四一身修為了。”


    瓶琳沉默了。


    這的確是個很難的選擇。


    嶽帥崇元摳著鼻子:“我說堡主,有事好商量嘛。我們畢竟是盟學的人,你若是妄動了,後果是什麽,你承受得起嗎?”


    “後果我自會承擔,”堡主倒也不依不饒,“眼下我一定要取這個小哥的命!”


    “你取他的命一定不是為了你自己吧?”有琴攜美上前,“要續命你正當壯年,他一個八歲的孩子、寒蟾也沒有開啟,等於是沒有實力,你之所以這般強勢,是為了令公子吧?”


    嶽帥崇元不禁笑出了聲兒:“苟大小姐賴在人有琴家十多年沒過門兒,如今苟家公子還不成了。你們苟家有一個成事的嘛?”


    “有!”一個粗粗的聲音衝出。


    眾人看去,隻見一個童子大步而來,隻是那已然發育的胸脯看得出是個身材姣好的女子。


    塗欽泊絕皺眉。


    這種女子,舉止粗魯,手段狠辣,簡直辣眼睛。


    苟二娘下巴一抬:“我們不會虧待龐四公子,隻要一半性命即可。”


    “我呸!”嶽帥崇元的劍已經架到了苟二娘的脖子上,“讓你把你的命給龐啟一半兒你願意嗎?”


    有琴攜美道:“不知令公子得的是什麽病?在下不才,或許能救?”


    苟家和有琴家的淵源深,有琴攜美在江湖上的名聲響,苟堡主自然也下手緩了三分:“我兒自去年七夕乞巧過後便一直臥病在床,經過診斷說是被奪魂了,隻能用極陰之體來補,否則便是不成了。”


    有琴攜美道:“此處好治,我不知道是誰慫恿你來害人,但此法陰毒,用者自身子孫後代也會遭到報應,你還要用嗎?你不如聽我的,行善積德不說,還能簡單化了,一舉兩得。”


    苟二娘子道:“你的話可信?長姐在你家是個什麽情形我們還不知道麽?誰知道你會不會蓄意報複。”


    有琴攜美有了微微的怒氣:“我若是想報複,等得到今天?”


    苟二娘子沒再開口,苟堡主也把陣法停了下來,元炁回流,龐啟發出痛苦的呻吟。


    苟堡主現身,是個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他問有琴攜美:“你真的有辦法救吾兒?”


    有琴攜美道:“你先帶我去看看令公子。”


    苟堡主趕緊帶著有琴攜美去了堡內,隻見一個八歲左右的男童躺在床上,房間豪華無比,全部都是天鵝絨,一腳踩下去像踩在棉花雲上。


    龐啟躺在角落裏,不知不覺便有些想打盹兒。


    有琴攜美掀開紗帳一看,隻見苟公子麵如金紙,印堂發黑,肩膀兩盞明火已經熄了一盞——這明顯就是被嚇掉了魂兒。


    嶽帥崇元嘖道:“你說哪兒有人這麽粗心的,鬼月讓孩子出去玩兒。再聯係上他那兩個奇葩小姐,真是商賈人家不講究。”


    苟二娘子的匕首已經架上了嶽帥崇元的脖子,嶽帥崇元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苟二娘子就地一滾,躲過一劫,嶽帥崇元那巴掌直接呼在了龐啟的臉上,把龐啟直接給打醒了。


    瓶琳恰當出現,威嚴的凝視讓幾個孩子適當地閉了嘴。


    有琴攜美問清了苟公子出事的地點,便帶著三個孩子和瓶琳去了出事地點,還沒開始呢,龐啟便察覺到了什麽,對著某個方向射出一對飛鏢:“什麽人?”


    “叮當”兩聲,苟二娘子頂著兩片葉子出來了。


    嶽帥崇元滿心嫌棄:“你跟著幹嘛?”


    苟二娘子鼻孔朝天:“我不信你們,萬一你們借機逃跑了怎麽辦?”


    龐啟無語:“整個鬆原幾乎都姓了苟,你對你們苟家的手下沒有信心嗎?”


    苟二娘子被抓了個現行,眼中不太好看,卻依然倔強:“你以為誰都跟你們葛格思似的搞恐怖統治?我們鬆原是經濟大城,貿易自由,人人平等!”


    有琴攜美真是個老好人,出來打圓場,避免龐啟跟人吵起來變成理虧:“行了,小孩子好奇難免的,帶著苟二小姐罷。”


    苟公子是在船上出的事,他們一起在晚上登上了一艘花船,欣賞著軟語鶯歌,煙花迷漫,正在沉迷,龐啟忽然感到一陣冷,他低頭一看,隻見水麵上倒映出的不是他自己的影子,而是兩個男子,龐啟嚇得當即就要後退,卻被水裏伸出來的手抓住衣領,一把拖入水中。


    瓶琳眼疾手快,手一抬,龐啟就被救了回來。


    龐啟不是自己回來的,手中還握著一點藍光。


    有琴攜美趕緊用紫金葫蘆把那魂魄收了,暫存待辦。


    水中猛然躥出一個黑影,對著龐啟就抓過來,瓶琳一個水盾把那黑影打了回去。


    苟二娘子口吐芭蕉扇,用力一扇,黑影衝上天空。


    有琴攜美飛身上天,腳所踏之處便是一個陣法,等有琴攜美停下之時,所有的陣法連成一個空間,逐漸壓縮,把那水鬼變成一顆烏珠,有琴攜美奪了那珠子,緩緩降落,此時嶽帥崇元已經運用元炁把龐啟的衣服烘幹了,但是龐啟還是依偎在崇元懷裏開始打噴嚏,免不了又要病一場。


    有琴攜美把魂魄還給苟公子,又做了一場法事安魂,留了許多金丹,直到苟公子好了,才動身離開。離開那天苟二娘子還去送了,不過是騎著馬遠遠看著,但是那股子驕矜傳出幾百裏。


    瓶琳笑道:“這個姑娘了不得,苟家老大老小和那個老不死的都不成器,唯獨這個可以。隻是可惜了。”


    龐啟不語。


    可惜了她是個老二,還是個姑娘。就算苟公子歿了,也是苟大小姐的家業,輪不到她。除非她出去白手起家,否則她這個性子,到婆家會吃虧的。


    路上越來越艱難,不僅寒冷還沒什麽東西吃也沒水喝,龐啟本來就生病,拖拖拉拉大半年都沒好,到了北撫,倒是有藥醫治了,龐啟這才好些兒。


    龐啟感慨:“聽蘇小花說,北撫荒涼得很,看著這個城鎮,也是很不錯的。”


    嶽帥崇元憋笑。


    蘇媚兒的小名這麽土?


    瓶琳道:“這是因為玉精越發囂張,又常在前方和鮫族打架,這才逼得這些人不得不退守到這裏,弄成一個城鎮,還能抵禦一下。”


    龐啟歎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瓶琳側目。


    小小年紀如此仁德?


    瓶琳目光空遠。


    吳蘩竟然能教出這樣的兒子?還是說,他是遺傳了他父親的善良呢?


    休息了一夜,瓶琳便帶他們去北撫海灘,準備去海底麵見鮫王,在路上遇見玉精伏擊,黃色的人影不斷閃現,速度極快。


    龐啟看著那些玉精,不知為何,他居然能看見玉精筋脈的運行回路,他不禁喃喃:“居然和人是相反的運行方向。”


    龐啟忽然有點想念某個嬌蠻的大小姐:“要是蘇小花在,她就知道如何製服這些玉精了。”


    有琴攜美含笑:“他們蘇家的法子還是和佛爺和我一起醞釀出來的。”


    龐啟噤聲。


    他好像失言了。


    有琴攜美立下陣法,半跪著豎起劍指:“殺!”


    陣法一個一個地發光,把那玉精殺了個精光,一條血路出現,幾人趁機來到海邊,瓶琳袖子一揮,海水退散,幾人趕緊進了海裏。


    瓶琳給了他們一人一顆辟水珠,一路來到金碧輝煌的水晶宮,瓶琳早就褪去一雙長腿,變為魚尾。


    龐啟第一次見人魚,瞠目結舌,每個人都是天神下凡似的,十分動人,不論男女都奪人眼球。


    有琴攜美覺得有些不對:“這麽大陣仗,你們委派的,不是初級任務吧?”


    聯想到之前瓶琳想要換人,還有海邊的那場激戰,有琴攜美拉起三個孩子就走。


    鮫人把他們團團圍住,有琴攜美不悅:“你這是讓三個孩子去送死!”


    瓶琳不急不慢:“他不是有寒蟾劍麽?再說了,這三個孩子代表三股勢力,就連有琴夫子你也是有琴家和緱亢家的繼承人嗎?”


    緱亢氏是緱亢獨女,所以為人十分霸道。


    有琴攜美道:“就算要動用我們背後的力量,也要提前說明,一時半會我們如何給你調兵遣將?”


    “我相信你們的實力,”瓶琳依舊笑嘻嘻,“而且你們真的把軍隊開來,我們沒有地方給你們安營紮寨,也沒有軍馬糧草給你們供給。”


    嶽帥崇元跟龐啟嘀咕:“這明顯就是想白嫖!你看她這筆生意賺得多,八十一顆鮫珠換我們幾個,就算出了什麽紕漏他們躲在海裏,也不能容易找他們麻煩。”


    龐啟深以為然。


    這個瓶琳一開始就覺得不友善。


    瓶琳又開口:“如果你們想來,憑龐氏的速度,一天之內也往返也來得及了,是不是、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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