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環公司董事長劉昕最開心的日子。因為今天,他結束了十多年的獨身生活,和新娘甄妮踏上了婚姻的紅地毯。


    夜半,甄妮忽然被院子裏一陣隱隱傳來的悲泣之聲驚醒。在這寂靜的夜晚,這哭聲聽起來異常的清晰。天都這般時候了,是誰在院子裏哭泣?懷著好奇的心情,甄妮拉開了窗簾。不看則已,一看,甄妮不禁嚇得頭皮發麻,她看得真真切切,院子當間的石凳上,竟然坐著一個長發披肩、白衣白裙的年輕女子!那女子長裙及地,雙手抱膝,麵朝外邊,清冷的月光下,甄妮隻看見其背卻看不清臉麵。甄妮不止一次聽人說過,隻有鬼才看不清臉麵。


    這女子一定是鬼!


    甄妮嚇得驚慌失措:“有鬼,有鬼呀!”


    劉昕被甄妮驚醒,不過,他從不相信邪說,起床到了院內,外邊皓月當空,哪兒有什麽女鬼在悲泣?有的,隻是院子裏蛐蛐的叫聲。劉昕疑心自己聽錯了,也沒在意,就回房睡覺了。可剛一躺下,那悲泣聲隱隱又響了起來,而且這次還夾雜著審訊犯人的鞭打聲和犯人淒厲的慘叫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劉昕才想起當初他買這老宅子時,保姆朱嫂曾告訴他這座宅子鬧鬼的傳聞,勸他不要買了。可劉昕喜歡古典建築,因為這棟宅子是有著幾百年曆史的老四合院,劉昕還是把它買了下來。


    那天,劉昕的司機兼保鏢葉強走了進來。葉強告訴他,濱海市赫赫有名的古物收藏家許達要賣他的四合院。劉昕當即決定去看一看。


    一到許家,劉昕就樂了。這棟老宅的裏裏外外都透著傳統文化的精髓。這個院子的地理位置適宜,既不臨鬧市,又不遠離大街,關上門與世隔絕,走出去四通八達。劉昕心想,要是能在這樣的院落了此一生,也算是沒白到人世一場。當時朱嫂就對他說這棟房子鬧鬼,勸他不要買,可劉昕認為鬼怪純屬子虛烏有,對於賣家提出的二百二十萬,劉昕眼睛眨都沒眨,就成交了。一月後,劉昕和朱嫂進了新宅。


    劉昕自從搬到了柳宅,心情竟比以前好了起來,竟然萌生了結婚的想法。這事他隻跟他當初一起插隊的老鄭說過,老鄭一聽就樂了:“劉昕,你想找個人結婚還不容易?這事兒,交給我辦。”對老鄭辦事,劉昕一百個放心。沒過半個月,老鄭對他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不過,人家姑娘說了,她看中的可不是他的財產,而是他的人品和風度。兩天後,老鄭就安排了劉昕和姑娘見麵。一見麵,劉昕就呆了,這姑娘太美了。在美女如雲的濱海市,劉昕還沒見過這般清純柔媚的女子,那雙欲眠似醉、含煙如夢的大眼睛讓劉昕春情蕩漾,如癡如醉。


    可劉昕怎麽也沒有想到,新婚之夜,竟然遇到了鬧鬼這檔怪事。


    這時,朱嫂和劉昕的女兒小艾也披著衣服,急匆匆地向劉昕跑來。朱嫂顫聲說:“劉總,您聽見什麽沒有?我怎麽聽著好像有人在哭?”劉昕表麵上顯得很平靜,安慰了朱嫂一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晚上,劉昕回來的時候,朱嫂告訴他,他買菜的時候跟人們打聽,說是在“文革”期間,許宅的後院曾是造反司令部,冤死了不少人。


    劉昕說,他是鬼,可咱們是人,陰陽相隔,咱們各過各的日子,誰也不妨礙誰。再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劉昕雖然嘴上這樣說,可心裏還是免不了嘀咕:難道,真如人們所說,這老宅鬧鬼?


    最近這幾天,劉昕老是覺得有人在暗處窺視他,可每當他回轉身仔細看時,那個人卻又不見了。劉昕想,難道自己看花了眼?想起前些日子宅子裏鬧鬼的事情,劉昕的心裏不禁有些慌慌的。


    這天傍晚,天上飄著蒙蒙細雨,劉昕才下班趕回家中。下了車,司機葉強有事開車走了,劉昕正要按動門鈴,這時,這些日子暗處窺視他的那個人又出現了。這次他看清了,窺視他的人是位身著白色衣裙的年輕女子。不過,那個人今天並沒有躲避他,在昏暗的路燈下,白裙女子正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忽然,劉昕腦子裏浮現出新婚之夜,甄妮在院子裏看到的一幕。那個女鬼也是白衣白裙,長發披肩,一想到這兒,劉昕覺得頭皮發冷,汗毛都豎起來了。難道,此刻向他走過來的,是宅裏的鬼魂?


    劉昕穩了穩慌亂的心緒問:“你是人是鬼?”


    女子說話了:“請問,您是五環公司的劉昕董事長嗎?”


    聲音很好聽,劉昕這才看出,這隻不過是個身著白色衣裙留著長發的年輕姑娘,剛才他以為是園中的女鬼呢,見姑娘問他,劉昕點了點頭:“請問,有什麽事嗎?”


    “您認識這個東西嗎?”女孩說著從挎包裏拿出心形的銀鎖遞到了劉昕手裏。打開銀鎖,裏邊竟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影。女的是林碧陽,男的就是他自己。打開這把鎖,看著鎖中的這張發黃的相片,劉昕的心不由一顫。


    23年前,劉昕還是分配到w縣裏一個大學生,和縣裏的一個叫林碧陽的姑娘結婚了,第二年,林碧陽生下一個女孩後心髒病猝發死在了產房。劉昕想將女兒抱回去讓父母幫著撫養,身為高幹的父母本來就不同意兒子的婚事,見兒子又抱了個女兒回來,就將兒子罵出門去,而林碧陽的父母早亡,又無親屬。恰恰又在這時,劉昕接到了父母打來的讓他出國深造的電話,沒辦法 ,隻好在一戶老鄉的指點下,在一個寂寥的早上,將剛滿百日的女兒放在了一個沒兒沒女的老鄉門前。臨行前,他將這隻心鎖掛在了繈褓中熟睡孩子的脖子上。


    劉昕雖然早已是身價數千萬元的私人公司老總了,可他時刻沒有忘記放生在老鄉家的女兒!他後來曾數次去打探女兒的消息,屯裏人告訴他,這戶人家早就搬走了。至於那家人究竟去了哪裏,全屯沒有一個人知道。劉昕知道,這家人是怕孩子的身份外泄後對孩子的成長不利,所以才選擇了搬家啊!


    可劉昕怎麽也沒想到,23年後的今天,居然又看到了這把心鎖。眼前的姑娘是誰?莫非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看著劉昕落淚,姑娘撲在他懷裏說:“爸爸,女兒總算找到您了!”


    劉昕激動得哭了。姑娘說她叫小艾,養父母視她如同己出,供她上了高中、大學。五年前,養父患了肝癌故去了,養母由於過度地思念丈夫,不久也患了癌症,去年冬天也故去了。臨終的時候,養母向小艾道出了她的身世,並將這隻鎖交給了她。不過,養母也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兩年前的一個暑假,小艾去w縣一個女同學安妮的家裏度假。有一次在洗浴的時候,小艾放在客廳的心形銀鎖讓安妮的爸爸看到了。安妮的爸爸指著心形鎖裏的相片說,他認識相片中的兩個人,並指出男的就是現在市裏五環公司董事長的劉昕。當了解了小艾的身世後,安妮的爸爸告訴她,劉昕就是她的爸爸。


    於是,認父成了小艾的頭等大事。可每到五環公司門外,她又猶豫了,她怕這隻是一場破碎的夢,所以,隻能在暗處悄悄窺視爸爸。這就是劉昕發現在人在暗處窺視他的原因。後來,她覺得在公司認父不如在家裏,於是就悄悄在家門口等爸爸回來。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這天淩晨兩三點鍾,下了一場暴雨。小艾被滾滾的悶雷聲驚醒了。


    這時,小艾突然看到,她的窗前閃過一個白影,那白影長發披肩,在閃電的映照下看得特別清楚。小艾當時被嚇得驚叫起來,將被子捂在了臉上。她當時聽繼母說她看到院子裏有鬼還將信將疑,沒想到這院子裏真的有鬼。小艾覺得女鬼就好像站在她的床邊,隨時要掀開她的被子一樣。過了好久,屋子裏隻有鍾擺的聲音,她這才將被子拿開。這時,外麵已經雨收月明。


    早上,小艾起來,正想將見鬼的事跟正在廚房忙活的朱嫂敘說,忽聽爸爸的房間裏傳來甄妮的呼喊聲:“朱嫂、小艾,不好了,出事兒了!”


    二人來到劉昕的房間,隻見劉昕仰麵朝天,嘴巴張得老大,早就停止了呼吸。小艾一下子就撲在爸爸身上號啕大哭起來,朱嫂趕忙打電話報了警。十分鍾後,刑警隊長陸鳴領著幾名偵查員趕了過來。


    勘察完了現場,陸鳴讓法醫對劉昕的死因作出初步的判斷,法醫翻看了一下劉昕的眼睛,初步判定為死於腦出血,死亡時間在淩晨三點左右。陸鳴認為,死者生前體質很好,這樣的人怎麽會猝發身亡呢?死者為千萬富豪,如果不是因病猝亡,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身邊最近的人,於是,陸鳴決定對甄妮等三人分別進行問詢。


    陸鳴首先問甄妮。甄妮哭著告訴陸鳴,一早她像往常一樣起來洗臉化妝,可收拾完這一切 ,她發現劉昕還沒有醒。往常,劉昕總是比她先起來,今天是怎麽了?就過去推了一把,誰知劉昕仰麵朝天,人已經死了。


    接下來問詢小艾。小艾抹淚說:“我爸的身體一向很好,昨晚我們還在院子裏一起鍛煉呢!誰想今天一早爸爸卻離我而去了。”


    陸鳴問小艾最近一些日子特別是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她爸爸有什麽異常。小艾想了想,突然麵容有些驚恐地將淩晨兩三點鍾看到白影的事說了一遍。陸鳴一愣,隨後問她有沒有看清那個白影到底是誰。


    小艾說她當時嚇得恨不得一下子鑽進地縫裏,那個白影的臉朝外,她沒有看清她的臉,隻看到她長發披肩的樣子。


    小艾又說,她認識繼母的時間並不長,表麵上看,她和爸爸的關係很融洽,可她卻隱隱約約覺得繼母嫁給爸爸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她不止一次看見繼母望著遠處發呆,可一旦爸爸回家後,她又會高興得換了個人似的。


    最後問詢的是朱嫂。朱嫂說:“劉總的體格很好,我懷疑劉總的死因跟太太有關。劉總獨居多年,去年才娶了太太。其實,我一直瞞著劉總,太太在外邊有人,也就是在一個月前,那男子還來找太太,他們在臥室裏一待就是兩三個小時。”


    陸鳴又問朱嫂那個男子究竟長什麽模樣,朱嫂說那男子身材瘦高,長相英俊。朱嫂說,一定是太太有外心,勾結外人害死了劉總。朱嫂說到這兒有些激動。


    “僅僅憑這些你就肯定是太太害死了劉總嗎?你這樣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陸鳴一邊習慣性地在室內踱著步子,一邊不時地眯著眼睛看著朱嫂。


    朱嫂說:“我這樣說,當然有我的看法。這個看法雖然不一定證實是太太害死了劉總,可我覺得這裏邊有蹊蹺。劉總現在是千萬富豪,太太那麽年輕貌美,她不圖財產又圖個什麽呢?前些日子不知為什麽,劉總突然提出要和她離婚,她哭死尋活就是不離,後來鬧得劉總也沒什麽辦法,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陸鳴沉吟了一會兒,又讓朱嫂談談劉昕死亡的前前後後,劉昕本人以及太太,小艾有沒有什麽異常反應,朱嫂說:“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去給劉總送他平時最愛喝的蓮子羹,當時太太和劉總一人端著一杯紅葡萄酒正要喝,見我端著蓮子羹走進來,劉總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喝起了我做的蓮子羹。太太當時就紅了眼,罵我不識相,劉總一生氣,就把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太太見劉總發了火,端著盤子就氣呼呼地走了。過了一會兒,又一反常態笑吟吟地進來向我道了歉,還將摔碎了的杯子收拾幹淨了。”


    陸鳴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塑料袋,因為他在勘察現場時,的確在沙發腿處發現了一塊小小的玻璃。陸鳴是個辦案經驗豐富的老偵查員,聽罷了朱嫂的述說,他心裏就萌生出一種感覺,朱嫂和死者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再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麽鬼神?他對劉昕的死已經初步有了認識,不過,還得等到屍檢報告出來以後才能定論。


    屍檢報告出來了,劉昕的屍體並無毒素,而是死於突發性腦出血。陸鳴對法醫提供的屍檢報告並不滿意,他找來了著名屍檢專家陳老。經過陳老的檢驗,證實了陸鳴的判斷,劉昕根本就不是死於突發性腦出血,而是中了一種氯堿而死亡。這種藥在市麵上很少出售,隻有某些科研機構才有,它最大的特點就是擴散快,能偽裝收縮瞳孔,給人造成腦出血死亡的假象,經驗不十分豐富的法醫,根本不能檢驗出死者的真正死因。看出來,投毒者是個手段相當高明的人。陸鳴又請求陳老檢驗了他在沙發底下發現的那塊玻璃碴,經過檢驗,上麵果然沾有微量的氯堿。難道,真如朱嫂所說,是甄妮毒死了劉昕?


    陸鳴決定再次勘察劉宅,並派出得力偵查員小何對市內僅有的幾家科研機構進行調查,看看有沒有做科研用的氯堿丟失。


    在近一個小時毫無結果的搜索過後,陸鳴意外地在朱嫂的房間發現了一個青瓷花盆,花盆的土很鬆軟,似乎剛剛鬆動過,屋子裏同樣大小的花盆不下十個,可唯獨這個花盆裏的土有被鬆動過的痕跡。陸鳴將手隨意在花盆裏一攪,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取出一看,竟是一隻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上還有標簽,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氯堿的字樣。


    朱嫂當時就變了臉:“陸隊長,這一定是太太嫁禍給我的!”恰巧甄妮也在一邊,朱嫂就揪著甄妮的脖領子急急地說:“太太,你害了劉總又來嫁禍我,你的心也太狠毒了!”


    兩人唇槍舌劍為自己辯護,陸鳴腰間的手機振動了。電話是小何打來的,小何告訴他,市動植物研究所半月前丟失了一瓶氯堿。陸鳴開車趕赴市動植物研究所。


    研究所李所長告訴陸鳴,毒物室由研究員楊閘管理,半月前楊閘突然告訴他,毒物室丟失了一瓶氯堿。當時他們正趕著一個科研項目,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小何的到來,他們才知道這瓶丟失的氯堿在社會上闖了禍。


    陸鳴說明了來意。楊閘一看瓶子就說,這玻璃瓶上的標簽的確是他寫的,楊閘又打開了瓶口看了看說,這瓶子裏的藥物也確是氯堿。陸鳴說:“楊閘,你能不能談談你丟失這瓶藥的前前後後,還有,平素裏跟你關係最為密切的曾經進入過毒物室的都有哪些人?”


    楊閘說,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大學同學任濤突然來找他。那天晚上他值班,任濤說跟他敘敘舊,他們就在辦公室裏吃喝起來。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現毒物室丟了一瓶氯堿。他當時就懷疑是任濤拿的,可打他的手機卻沒有人接,恰恰在這時,單位上正組織攻關一個科研項目,就把這事淡忘了。


    聽罷楊閘的敘述,陸鳴要楊閘提供一下有關任濤的工作單位、住址,楊閘想了想說,他隻有任濤的照片,別的他不清楚。


    楊閘拿出一張照片,陸鳴一看,照片上的任濤身穿風衣,長得風流倜儻,這個任濤很可能就是那個操縱甄妮投毒的幕後人。當務之急,必須想方設法找到任濤,如果找到了任濤,這個案子就會真相大白了。可是,盡管偵查員們費盡了周折,任濤就像在空氣中蒸發了似的找不到他的蹤跡。


    陸鳴決定提審甄妮。當陸鳴拿出任濤的照片讓她辨認時,甄妮卻死不承認,朱嫂一看相片,一下子就認出,就是這個人跟太太打得火熱。


    陸鳴決定放甄妮和朱嫂兩個人回去,又叫來偵查員林明山和趙繼國,耳語了一番。


    半月後的一天晚上,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劉家的門開了,甄妮打扮時髦打著花雨傘從裏邊走了出來。這時,一輛出租車緩緩地在她身邊停下,甄妮瞅瞅四周無人,麻利地上了車。這時,停在樹林裏的一輛紅色桑塔納緊跟了上去。原來,這輛桑塔納裏頭坐著偵查員趙繼國和林明山。他們已經在這兒蹲點十多個日夜了。


    十五分鍾後,出租車停在了紅月亮大酒店門前,甄妮下了車,看了看四周無人,轉身走了進去。在五樓518房間門口,一個年輕男子將甄妮迎了進去。男子摟著甄妮就要親吻,被甄妮一把推開了。


    甄妮哭泣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嫁什麽大款,這不義之財不是那麽輕而易舉就能取得的!現在,我的命都在公安局手裏捏著呢!我現在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要不是朱嫂給我們擋了一下,我現在恐怕早就在監獄裏受罪了。”


    “寶貝,現在不是我們互相埋怨的時候,”男子過來坐在甄妮身邊說,“為今之計,我們是考慮如何能夠轉移公安機關的視線。我研究過《毒物學》,深知這種藥的神奇性,它所引發的一係列症狀和突發腦出血是一模一樣的。本來,我們是很容易達到目的的,誰想又來了毒物檢驗權威陳老這個冤家對頭。親愛的,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隻要我們得手了,我們就可以過人上人的生活,這不也是你所期盼的嗎?”


    甄妮顯然又被男子一番軟刀子給弄高興了,摟著男子的脖子嬌嗔道:“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你的,為了你,人家把命都豁出去了!”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誰呀?”男的有些不耐煩地問。


    “服務員,送水的。”門外傳來服務小姐的聲音。


    男的剛剛打開門,服務小姐一閃身,林明山和趙繼國衝了進來。趙繼國笑道:“任濤,小日子過得不錯嘛!”


    男子反應挺快,回頭就想跳窗逃跑,被趙繼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按倒在地毯上戴上了手銬。甄妮在裏間早嚇得哆嗦成一團,被林明山給銬了起來。經過甄妮交代,男子正是任濤。


    原來,任濤和甄妮是一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戀人。後來因為貪汙被公司老總覺察了,被雙雙炒了魷魚。這時,任濤碰到了劉昕的朋友老鄭。


    老鄭的兒子力江和任濤是高中時的同學。這天,任濤沒事,就來力江的單位找他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各自的爸爸身上了。力江說他爸正尋思給老朋友劉昕張羅對象呢。大名鼎鼎的五環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劉昕誰不知道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任濤聽罷這番話,心說,發財的機會來了。隻要甄妮和姓劉的結了婚,一年往外弄個幾百萬不成問題,到時候自己也注冊個公司,前程不就有了嗎?再說,劉昕是離了五十奔六十的人了,說不定啥時候來個心肌梗死什麽的快病,雖然他有一個女兒,但如果他死了,這千萬家財的第一繼承人還不是甄妮的? 到時候再和甄妮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不晚。


    當晚,一陣柔情蜜意過後,任濤就把讓甄妮嫁給劉昕的想法說了,甄妮剛開始不同意,可架不住任濤的一番開導,最後還是答應了。最後,通過老鄭,甄妮嫁了劉昕。


    每星期的一三,甄妮都會想方設法出來和任濤約會。他們恨不得劉昕遇上車禍得個絕症什麽的早早死掉,可劉昕體健如牛,要想等他壽終正寢可是猴年馬月的事。她和任濤的事情劉昕似乎有所覺察,提出要和她離婚,幸虧她及時遮掩了過去。也恰恰是在這時,劉昕失散多年的女兒的出現,更讓任濤和甄妮著急起來,為了能盡快得到這筆財產的繼承權,兩個人絞盡腦汁,終於,任濤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那就是想方設法不顯山不露水地將老家夥弄死,下毒是最好的好辦法。為此,任濤查閱了許多有關毒物的書籍,最後在一本名叫《死亡的收獲》的書中,得知氯堿的奇特功效,可這種毒藥隻有一些科研機構才有,任濤想到了在動植物研究所管理毒物室的大學同學楊閘。


    於是,任濤假意以敘舊為由,將楊閘灌醉盜取了氯堿。甄妮下手的時候讓朱嫂給碰上了。過後,她怕引起朱嫂的懷疑,就把玻璃碴收走了,並向朱嫂道了歉。等朱嫂和小艾都睡著了的時候,她又將毒物放在了一杯飲料裏,然後先躺在床上睡覺了。她知道劉昕有夜讀的習慣。果然如她所料,劉昕讀著讀著大概是口渴了,順手就將那杯飲料喝了,這才上床睡覺。淩晨,她發現劉昕毒發身亡才喊醒了朱嫂和小艾。當劉昕的死屍運走之後,她就將那瓶氯堿埋在花盆裏嫁禍朱嫂。


    爸爸死後,小艾陷入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之中,她總是覺得有人在暗處窺視她。一到晚上,院子裏隱隱約約傳來的悲泣之聲一次比一次清晰,好幾次嚇得她從睡夢中驚醒。後來,她幹脆就住在了單位的宿舍裏。


    這天晚上,葉強打電話告訴她,過一會兒他開著車來接她。她回家時間雖說不長,可早就被高大英俊的葉強深深地吸引住了。兩人悄悄戀愛了。


    小艾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葉強的影子了,怪想他的。果然,過了大約有一刻鍾的工夫,葉強開著車來接她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葉強將子停在了學校門口,小艾上車後,兩人一塊向家裏趕去。小艾知道今天是星期日,朱嫂和往常一樣去看她那瘋瘋癲癲的母親去了,整個大院就她和葉強兩個人。一想起這些,小艾既興奮又有些害怕。和往常一樣,兩個人先摟在一起親熱一番。好些天沒在一起了,兩個人都顯得很亢奮。


    這當口兒,葉強的手機響了。也不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就聽葉強說:“我馬上來。”


    葉強說他一個朋友出事了,讓他過去一下。他讓她在家等他,過一會兒他就回來。聽著葉強發動轎車的聲音,小艾的心裏空蕩蕩的。好在葉強說過一會兒就回來,她這才稍稍有些安定。


    小艾等了有兩個多小時,葉強還沒回來。中途打了幾回手機,可葉強的手機總是在忙,根本就打不進去。這時,就聽外麵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和隱隱的悲泣聲。小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難道老宅又在鬧鬼?她曾不止一次聽葉強跟她說,鬼怕惡人,邪不壓正,隻要自己心不虛,什麽邪氣都侵占不到身上。想到這兒,她趴在窗台向外一望,頓時嚇得背過氣去。原來,窗根子底下就站著一個身著白衣披頭散發的鬼魂!雖說看不清臉麵,可單就這長長的頭發就能把她嚇個半死。爸爸被害的那天晚上,她親眼看見窗前也閃過一條鬼影,可那時的距離遠,又那麽一閃,這次不同了,這鬼就真真切切站在窗根子底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艾忽然聽到身邊有人喊她,睜眼一看,她正在葉強的懷裏呢!葉強就問她怎麽躺在地板上了,小艾哭著向葉強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葉強說:“都是我不好,讓你等了這麽長時間,好了,咱們以後別上這兒來了。”


    偵查員們沒想到,在劉昕被害一案告破的一個月後,劉昕家的保姆朱嫂突然遇害了,凶殺案就發生在端午節期間。


    那幾日劉家的鄰居們真是晦氣,大過節的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臭味鑽門溜窗飄進室內,大夥兒實在忍不住就報了警。臭味是從劉家的院子裏頭飄出來的,巡警們打開門進入院子,發現臭味來自西廂房。打開西廂房的房門,比外邊濃幾十倍的惡臭迎麵撲來,幾個人差點兒當場吐了。巡警們見事態嚴重,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


    陸鳴和偵查員們馬上進入室內勘察。房間裏陳設極其簡單,在最裏間的雙人床上,橫臥著一具全裸的女屍,女屍的上半身仰垂在床下。這是一起地道的謀殺案,室內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凶手入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被害人的命,而且殺人手法極其簡捷有效,脖頸上有明顯的掐痕,看起來是被掐窒息而亡。由於天氣炎熱,女屍已經開始腐爛。


    陸鳴一看認識,死者是保姆朱嫂。劉昕死後,小艾就請她照管這個院落。經法醫初步鑒定,死者被害時間大約在三天以前,死者的陰戶內殘留著男人的精液,看起來死者被害前有過性生活。死者的內衣褲整齊地疊放在床頭櫃前,看得出死者被害前的心境很平和,和她一起過性生活的那個人應和死者關係頗為密切。據和朱嫂熟悉的人介紹說,她的丈夫多年前就死了,自己一直寡居,當初有很多人給朱嫂介紹對象,都被她婉言謝絕了。朱嫂這個人一向端莊正派,從沒聽說過和哪個男人相好過,如今突然被害,而且被害前還和人有過性生活,不能不讓人感到奇怪。


    陸鳴腦海裏一邊思索著案情,一邊在房間裏仔細地搜索著。他發現,床單上有一根黑色的毛發,便取出小鑷子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塑料袋內。他砸開床頭櫃的鎖頭,在裏邊發現了一盤錄音帶和一隻微型錄音機。陸鳴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裏打開,錄音機裏竟然傳出了人的悲泣聲,而且還夾雜著審問犯人的鞭打聲和犯人淒厲的喊叫聲,聽起來不禁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陸鳴恍然大悟,怪不得劉家鬧鬼,原來是朱嫂在作祟。朱嫂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這時,偵查員小何指著床邊掛著一條白色連衣裙說:“隊長,你看這是什麽?”


    陸鳴一看,連衣裙上麵附著一塊指甲大小品紅色的像泥土一樣的物質,而且上邊還附有幾根白色的毛發,在裙子的後下擺處,發現了幾點針鼻大小的植物種子。


    當天下午,所有這些物證都經過了檢驗,死者確是被掐身亡,陰戶內的精液血型是ab型,床單上發現的那根黑色毛發係男人留下的,血型也是ab,可以認定,凶手是個ab型血的男子。死者連衣裙上的那塊品紅色的泥土一樣的東西是歐式建築中頻繁使用的一種膠泥,另外,死者連衣裙後下擺的植物種子是一種十分稀有的絲柏種子。因為這種植物在周圍是很少生長的,因而對提供偵查方向大有幫助。


    陸鳴認為,如果這種膠泥是在施工的歐式建築中使用,同時它還和這種絲柏在一起,那麽就可以建立起有價值的聯係。在咱們市,歐式建築很多,可是旁邊長著絲柏的恐怕很少。陸鳴決定讓新聞媒體向公眾播放,鼓勵知情者向警方提供線索,同時決定再深入了解一下朱嫂的情況。


    陸鳴來到朱嫂住的清河區紅星街,這裏是市裏唯一沒有動遷的街道。按照小艾提供的住址,陸鳴很快找到了朱嫂的家。朱嫂的母親已經哭紅了眼,可令人失望的是,朱嫂的母親瘋瘋癲癲,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絲毫也不能提供一絲有效的幫助。不知為什麽,由朱嫂的爸爸的慘死陸鳴突然想到了朱嫂床頭櫃裏緊鎖著的錄音機和那本奇特的磁帶。回到局裏,電視台的台長表示,向公眾征求有絲柏的歐式建築的啟事將在今晚黃金時段播出。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電話是長青小區陽光幼兒園的園長打來的,他們園裏有一個五歲的名叫濤濤的全托小男孩是被害者朱嫂的兒子。


    在去幼兒園的路上,陸鳴想,朱嫂怎麽還有個五歲的兒子?這孩子的爸爸又會是誰呢?因為朱嫂來當保姆就已有七八年了,而這孩子才五歲,說明這孩子是在朱嫂給劉家當保姆期間有的。陸鳴的眼前閃現了一下劉昕的影子。這孩子會不會是劉昕的呢?劉昕獨居多年,而朱嫂又風韻猶存,主仆間有點風流事也不足為奇。


    幼兒園園長指著一個正在玩耍的小男孩介紹說,他就是朱嫂的兒子濤濤。剛過了滿月,朱嫂就將這孩子給抱來了,要求全托。轉眼就是這麽多年,期間,朱嫂很少來看兒子,一個月也就一次,可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哭著悄悄地離開,看樣子心裏頭有許多不可言說的無奈。昨天,他們知道濤濤的媽媽出事了,才決定給刑警隊打電話。園長說,這麽多年來,除了朱嫂外,再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孩子。


    陸鳴想,朱嫂全托濤濤,足以說明這孩子的性質。現在,眼下要做的,就是給這孩子做dna鑒定,看看這孩子究竟是不是劉昕的,如果不是劉昕的,這案子就複雜了。朱嫂的死在很大程度上跟情有關。劉宅院牆高聳陡滑,一般人是絕不能翻牆而入的,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和朱嫂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朱嫂這麽多年一直獨身,難免不會有所愛。凶手會不會就是濤濤的爸爸呢?如果是濤濤的親生爸爸,那他為什麽又要殺害朱嫂呢?


    第二天,陸鳴委托刑技部門給濤濤作了dna,結果表明,濤濤的爸爸不是劉昕,很可能是那個害死朱嫂的凶手。偵查員們越發不解了,如果是孩子生父,那他為什麽要殺死孩子的母親呢?朱嫂的死,和劉昕被害一案究竟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呢?案子似乎到這兒就已經卡殼了,然而就在電視台連續播出尋找長有絲柏歐式建築啟事的第三天,一個知情者打來電話,又使案情有了轉機。


    電話是一個叫馬達的環衛工人打來的。他說他負責的管區內花園街五號,就是一片車庫旁長滿絲柏的歐式建築。陸鳴趕到一看,馬達說得一點不錯。馬達還介紹說,他每天下午都在這兒打掃衛生,一個星期前的一天下午,他看見電視上播放的那個被害女人和一個男子在這車庫門前爭吵,那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抱著一條白色的獅子狗,那男人背朝裏擦著車,長什麽模樣他沒看清,不過,他卻清楚地記得這輛車的車型是“淩誌”,車牌號碼他也記得很清楚,因為這輛車的車牌號是濱b41586,非常好記。馬達說,當時他們吵得很凶,但一會兒男的又把女的哄好了,兩個人開著車走了。今天一大早他看到了電視上播出的啟事,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馬達走後,陸鳴吩咐人分別去房管所和交通局查一下這幢住宅主人的身份和那個濱b41586的車主是誰。


    兩個小時後,調查結果出來了。經查證,這幢歐式住宅的主人叫黃平,夫婦兩人前年去了澳洲開公司,就把這幢別墅租給了葉強。


    葉強,不就是劉昕生前的司機嗎?


    車牌號為濱b41586的那輛淩誌是五環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劉昕的專用車,而這輛車至今還由葉強開著。據知情者介紹,葉強還有養狗的嗜好,他就養著一隻白色的小獅子狗。陸鳴說,葉強很可能就是殺害朱嫂的凶手,必須先審訊葉強,同時還要仔細勘查車牌號為濱b41586的淩誌,一定要找出案犯的蛛絲馬跡。


    偵查員們對葉強開的那輛淩誌進行了仔細檢查,發現,車的行李箱裏有一種粉紅色的微量物質,並在車的後座上發現了幾根白色的毛。經過鑒定,行李箱裏的那種紅色的微量物質和朱嫂裙子上的品紅色膠泥的成分一致,更讓人興奮的是,車後座上發現的幾根白色毛發和朱嫂裙子上的白色毛發是同一條獅子狗身上的。


    偵查員們又通過刑偵部門化驗了葉強的血型,化驗結果表明,葉強的血型和現場留下來的那根男人的毛發和精液的血型一致,另外,再次對濤濤和葉強的血樣進行了dna檢測,發現,葉強就是濤濤的生父!


    陸鳴決定先拘審葉強,在鐵的事實麵前,葉強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


    葉強和朱嫂家是鄰居,朱嫂比他大兩歲。愛情的種子在兩個年輕人心中已悄然發芽,兩個人誰也沒有將這層意思表達出來。幾年後,為了貼補家用,供弟弟上學,朱嫂咬牙嫁給了紅旗機械廠一個比她大七八歲的男人。


    朱嫂結婚的第二年,男人被機器的鑽頭砸死了。後來,她被人介紹給劉昕當了陪護,再後來又到劉家當了保姆。不過,朱嫂給劉昕當保姆是出於一種複仇的目的。在她給劉昕當陪護期間,知情人告訴她,這個赫赫有名的私企老板正是當年害死朱嫂爸爸的罪魁禍首。當年,劉昕是紅衛中學造反派頭頭,朱嫂的爸爸就是在他的命令下才含冤而逝的。為父報仇,她決定伺機除掉劉昕並得到劉家的一切,為此,在劉昕的挑逗下,她心甘情願做了劉昕的相好。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她在劉昕枕邊推薦了葉強當他的司機兼保鏢,伺機達到自己複仇的目的。


    葉強當了劉昕的司機後,和朱嫂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朱嫂雖說已過三十,但仍風韻可人,有一次劉昕不在家,兩個人就好到一塊去了。不久,朱嫂發現自己懷孕了,謊稱是劉昕的種。劉昕高興得不得了,生下孩子後,劉昕發現孩子身上沒有一點兒自己的影子,就懷疑朱嫂懷上的是別人的孩子死活不肯接受。朱嫂無奈,隻好讓孩子全托。後來,朱嫂使盡了女人的種種柔媚,劉昕才開始接受這個孩子,並在遺囑上寫下了濤濤是他的合法財產繼承人。朱嫂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這時,甄妮走進了劉家。朱嫂知道自己的對手來了,由自己爸爸被害,朱嫂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在宅子裏裝神弄鬼,企圖讓劉昕和甄妮過不安生的日子。朱嫂發現了這位新太太外頭有人的秘密後,便處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天晚上,朱嫂去給劉昕送蓮子羹,恰恰甄妮也在讓劉昕喝她送過來的葡萄酒,不知道為什麽,劉昕卻把甄妮的杯子扔在地上摔個粉碎。過後,甄妮卻出人意料地將杯子的碎片收拾出去了。朱嫂當時就覺得這裏邊很蹊蹺,因而對甄妮的反常舉動就觀察得更仔細了。劉昕被害的那天晚上,她在暗處看到了甄妮往杯裏下藥,小艾在夜半時看到的那個披頭散發的白影就是她,她當時看見劉昕喝了那杯飲料,這才躡手躡腳回房睡覺。她想,通過甄妮之手為自己報了仇,也是件好事。


    甄妮和任濤落網後,朱嫂又把矛頭對準了小艾。她讓葉強神鬼不覺地幹掉小艾,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葉強已經背著她和小艾談起了戀愛。在朱嫂的一再脅迫下,葉強決定試一試。一天晚上,他假意將小艾約到了家裏,可一見小艾對他火一般的激情,他又改變主意了。這時候,他接到了朱嫂打來的催促電話。葉強無奈,隻好說有事先出去一下,借機躲開了。躲在另一房間裏的朱嫂見葉強躲開了,就裝做女鬼想要嚇死小艾。小艾嚇昏在地板上,直到葉強回來。


    朱嫂軟硬兼施,數次逼迫葉強除掉小艾,可葉強已離不開小艾了。為了和小艾長相廝守又能得到家產,葉強決定除掉朱嫂。


    端午節前三天的下午,朱嫂來花園街五號約會。為了能和葉強在一起,朱嫂甚至以葉強的名義租了這幢別墅,兩個人在別墅裏商量了半天除掉小艾的方案,葉強隻是虛與委蛇地應付她。朱嫂生氣來到樓下,讓葉強開車送她回去。為了討朱嫂歡喜,葉強把剛買的一條白獅子狗讓朱嫂抱著,他邊擦車邊將朱嫂哄好了,這才將朱嫂送回了四合院。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葉強又在朱嫂那兒吃了飯,兩人喝了不少酒,都興奮起來了,直到筋疲力盡。這當口兒,朱嫂氣急敗壞地說:“強子,你遲遲不肯下手,是不是看上小艾那小妖精了?”葉強趁著酒勁將朱嫂掐死了。


    劉宅發生的兩起案子告破,陸鳴終於長長出了口氣。為此,局裏特意準了偵查員們幾天假。


    這天,陸鳴正陪著妻子和女兒在公園裏遊玩,突然,手機響了。電話是偵查員小何打來的。聽著小何的匯報,陸鳴驚得目瞪口呆。


    他想,這天底下,還有這麽巧的事……在副總耿林的輔佐下,小艾擔當起公司董事長的重任。


    就職那天,公司內熱鬧非凡,親朋好友歡聚一堂。不知為什麽,小艾似乎覺得人群之中有一雙詭異的眼神在打量她。


    就職典禮進行到高潮,小艾率領耿林及幾位副經理為死去的爸爸行禮的時候,就聽人群裏有人說話:“慢,安妮,沒有資格在這兒為我爸爸行禮!”


    眾人一愣,在場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人群中,一位戴著口罩的女子緩緩走到台前。她摘下了口罩。


    小艾大驚失色,撒開腿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著:“鬼,有鬼啊!”那女子厲聲喝道:“安妮,你給我站住,我不是鬼,我是小艾,我沒有死!”


    小艾正往前跑,迎麵遇到了陸鳴劍一般犀利的目光:“安妮,你真是個天才的演員!”小艾的頭垂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原來,假小艾真實姓名叫安妮。


    原來,安妮是小艾無話不談的同學。當安妮知道劉昕現在的狀況時,就萌生了假冒小艾的想法。於是,她約小艾去山裏遊玩,在山頂休息的時候,趁小艾不注意,在飲料裏放了安眠藥偷走了心形鎖,然後將她推下了山崖。


    小艾命大,被一個山民救起後送到醫院急救,又活了過來。當她知道自己的心形鎖不見,就知道是安妮下的狠手假冒她的身份竊取榮華富貴去了。她想等腿傷好了再去掀穿安妮的陰謀。半年後,小艾看到了劉昕被害一案的報道,她這才知道爸爸被害了,而安妮也以她的身份出現在報道裏,這就更加印證了安妮害她後假冒她的判斷。於是,她就報了案。接案後,陸鳴查清了安妮真實的身份。當陸鳴問小艾拿什麽證明自己的身份時,小艾說,見到了那張心鎖裏的照片,就知道了。


    陸鳴接過心形鎖仔細一看,小艾活脫脫就是當年相片裏的媽媽!那身段,那眉眼,就好像從一個模子裏邊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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