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慶幸,有的人還在尋尋覓覓,而我已經遇到了。


    一般被人看過心事時,要麽承認要麽否認。而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且用了最極端的方法。


    簡單的回憶了一下那天被紀景言說穿心事後的反應,整個人心跳砰砰砰地立刻跳到了每秒120邁,與他對視的雙眼連眨都不敢眨一下,胸腔內更像是有團氣在不斷收縮膨脹,鬧騰得很。


    結果十幾秒後,連我自己都沒料到的事發生了。


    我氣勢強大地起身,毫不猶豫地端起了手中的咖啡,抬手就照紀景言的臉上一揚,嘴裏還振振有詞道:“您當您是誰啊?我死皮賴臉地去解釋結果你還相信之後我還能對您不死心?哈,你是高估了自己啊還是低估了我啊?放心,我不是跟蹤狂,這次會來說這些完全是基於之前我們有些交情的份上,既然讓你誤會了,那下次我再嘴賤的時候就自己給自己貼張膠布好了!”


    說完這些後便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咖啡廳。


    現在想想腸子都悔青了……怎麽能這麽衝動呢?不就是被猜中了心思嘛,至於潑人一臉咖啡麽……而且那家夥還是個大潔癖,這下鐵定又要記我的仇了!


    還好以後不會有什麽機會見麵了,也就沒啥機會被他打擊報複了……


    我在外麵跟了一天的新聞,到了下午四點左右才拍到一組像樣的照片。於是便喜滋滋地回到了報社,準備交給黎微叫她發明天的版。


    哪想剛到報社門口,便發現一輛高級私家車留在那。我原以為是主編的什麽大背景朋友過來了,可當我路過車身時,車門突然打開了。


    “樂小姐,我們總經理想請您去j氏一趟。”簡單扼要的一句話,態度卻不容置疑。


    j氏。


    總經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薑諾。特地派車來接我,而且還是去j氏?他到底想做什麽?我實在不想再見他,本能的抗拒讓我轉身就走,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小雲朵,他們接到你了沒?”


    然後我身後的人分外恭謹卻不容抗拒的伸出手:“樂小姐,請。”


    就這樣被強迫請上了車。


    其實我現在一萬個不想再見到他,但想到他之前跟我說的有關紀景言的事,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去了解。所以無論我千個不願萬個不想,都隻能無奈的對著手機,冷冷的,“恩。這麽興師動眾的,你要幹嘛?”


    “今兒可是我最重要的日子,必須得有你在身邊才行。”他頓了頓,懶洋洋地笑了幾聲,“我得讓我心愛的女人看看,我是怎麽將紀景言弄得一敗糊地的。”


    我汗毛瞬間倒豎。


    他的話讓我整顆心悠地打了個轉,果然……


    兩個人的對決,要開始了。


    到了j氏後,我還沒來得及見薑諾,就被秘書安排在一間會議室的隔間內。隔間是封閉的,正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台超大寸的閉路電視,畫麵被分切成四塊,每塊上都清楚地放映著外麵會議室各個角落的場景。


    真可謂是360度無死角啊……


    我在這隔間內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地就想打開門出去看看,但每每走到門口卻又沒膽量,雖然知道會議室裏現在還一個人也沒有。


    今天是什麽日子?難道是什麽j氏總經理選舉例會?應該是,不然剛剛薑諾打電話時不會怪怪的,還說什麽他最重要的日子……


    這麽說紀景言今天就要被徹底打壓的翻不了身了?


    一想到這,我整顆心就又揪在了一起,情緒也莫名奇妙地開始煩躁。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沒過多久,會議室的大門便再次被打開了。


    形形色色的人都身著正裝,一個個從門外走了進來,入座後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安靜等待……


    漸漸的,會議室的座位基本快被坐滿後,我終於看見了薑諾的身影,而他剛進來沒多久,紀景言也緊隨其後地走了進來。


    他真的來了!


    蒼天,我那天明明很明確的告訴過他,他媽媽不會幫他的,他怎麽還敢來這邊垂死掙紮啊?就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不僅坐不回總經理的位置,就連他j氏正牌太子爺的頭銜也要被去掉嗎?


    我急的發瘋。


    閉路電視上的鏡頭雖然不算清晰,但我依稀還是能看出紀景言此刻的表情。


    淡定鎮靜,從容不迫,而且貌似嘴邊還掛著絲微笑。


    我心想到底是怎樣的變態心理素質才會強大到如此變態呢?


    隻見秘書將手裏的文件分發給在座的每位股東手裏,又將投影儀調試好,關了會議室的燈,開始了投票前的事宜。


    現在他們講的是從薑諾接手後j氏的盈虧數據,我雖然不懂商業方麵的事,但圖表走勢我還是能看懂的。從圖表上看,基本每個月的業績都會上升零點幾個百分點,漲幅不大,卻也平穩。


    嘖嘖嘖,這表一看就是薑諾的手下弄的,著輕避重嘛明明!他貪了那麽多錢,就算業績好,也不可能這樣啊!


    接下來是紀景言在任時的數據圖表,根據上在的走勢圖來看,業績的升降點幾乎是與薑諾持平的。


    可這圖表剛放出來沒多久,底下的多位股東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貌似這會議室裏安置的話筒帶了擴音功能,所以我仔細聽聽還是能辨別出他們小聲說的話。


    ——老李,我怎麽覺得紀總在任時業績要比這數據上好的多啊,這怎麽回事?


    ——這還用說?肯定是薑諾動了手腳唄,現在j氏上下沒幾個不是他的人。


    ——對!說起這個我就氣憤,前階段他把一些小股東全部撤出董事會這件事你知道不?


    ——怎麽不知道,聽說他手底下那龜孫子夏言還找些個不入眼的市井混混去威脅了,就是因為那些個人支持紀總回公司。其實咱倆還有老孫他也是想動的,但股份在那裏,他也沒辦法。不然嘍,咱們現在也卷鋪蓋回家了!


    ——是的!紀總在時從來沒有過這種事,而且他對咱們這些老輩的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像薑諾那龜孫子,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裏!


    ——就是就是!所以一會投票的時候咱必須支持紀總,如果紀總能回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


    聽完這些我心情頓時明朗了不少。看來紀景言之前在公司的業績和人品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支持他的人也會很多。不過也正像剛剛那位說的一樣,現在j氏上下幾乎全都是薑諾的人,要是真投起票來,估計還是紀景言吃虧。


    可薑諾也說過,除了投票外還要看持有股份這方麵,會不會到時出現什麽奇跡,或許紀夫人突然想通了,不再支持薑諾興風作浪,轉而把股權轉讓給紀景言?


    心底冒出的可能越來越多,我整個人也越發的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手指,開始一動不動地盯著閉路電視。


    秘書又總結了幾句話後便開始叫股東們舉手表決。我剛剛粗略地查了下在座的股東,除了薑諾和紀景言一共12位。


    這麽說隻要得到六票以上的人就算贏了?


    老天爺,拜托拜托,求你讓紀景言順利地過了第一關吧!


    我邊在心裏祈禱邊屏息盯著閉路電視,首先投票的就是紀景言,秘書話音剛落,就見其中幾位股東們慢慢舉起了手。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五個……


    ……


    沒了?這麽說薑諾不就是七票?


    我氣憤地在密室裏暴走,老天爺啊,您最近是不是角膜炎又犯了啊?怎麽眼睛瞎成這樣?歲數大不行咱就退休了吧,省得成天幫助薑諾那種小人得誌。


    可就算這樣,紀景言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著,雙手不斷擺弄著桌上的鋼筆,似乎沒有任何失落或是受挫的感覺。而薑諾更是那副慵懶模樣,似乎這種結果沒能讓他太興奮,可在我看來,他現在泛出的那抹懶洋洋的笑意就是赤果果的譏諷啊!


    譏諷紀景言不自量力,譏諷他以卵擊石。


    就算結果顯而易見,可該走的形式還是要走的。


    秘書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投票是薑諾的,於是她的話音剛落,剩餘的股東們便開始舉手表決。


    我原本是想掐斷閉路電視的電源的,省得看著生氣。


    可哪想,反轉的一幕發生了。


    在剩餘的幾位股東中,隻有五位舉起了手。


    換而言之,這兩組投票,紀景言和薑諾是平手!


    這這……這怎麽回事?


    秘書有些尷尬地望了望薑諾,見他沒什麽反應後便問:“傅董事和劉董事,您們二位的意思是?”


    被點名的兩位股東對視了一眼,接著異口同聲地說:“棄權。”


    這兩位頭頂貧瘠的大叔真是大大的好人,真心祝福他們的頭發快些長出來。


    這下看薑諾還敢不敢那麽自信,哼,叫他裝,這下裝大了吧。


    不過紀景言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嗎?不然他怎麽能從頭到尾都那麽淡定呢?或許是他不在乎投票結果,而在其它方麵有自信?


    唔,反正不管怎樣,紀景言這第一關也算闖過了。雖然明白這跟我沒啥關係,但我也莫名跟著鬆了口氣。


    薑諾在這時忽然站了起來,沒有絲毫驚訝神情,貌似對剛剛紀景言反追上來的結果沒太在意。隻見他將手裏的一份文件交給了秘書,秘書放大投影到牆上後,他便微笑說:“各位董事,現在你們看到的是我手中百分之十三的股權。”接著秘書將投影儀上的文件翻了一頁,“這份,是我姑媽,也就是董事之一梁瑩女士過渡給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加起來,我的股份總共是百分之二十三。”


    不急不緩的語調,沒有任何著重的意思,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會議室內。


    大家像是都沒料到,這紀夫人會拋棄自己的兒子而幫忙外甥。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好似有些不敢接受這事實。


    我因為早就知道,所以沒什麽吃驚的,我現在隻是忐忑著紀景言手中到底持多少股,跟薑諾比差了多少。


    紀景言在這時終於舍得抬頭了,他正麵迎上薑諾挑釁的目光,麵容平靜淡定,隻不過嘴角似乎多了絲冷笑。


    他拿出一枚u盤,走到投影儀前,輕鬆操作幾下後,牆麵上便換了畫麵,而且隔個五六秒,畫麵便自動切換到下一張。


    直至最後一張時,紀景言才又開口說:“因為我之前擅自離開公司,所以家父將我手中的股權收走了一大半,隻留了百分之四給我。然而剛剛我所讓大家看的東西,全是一些小股東親筆簽的股權轉讓書,一共有二十三分,不多不少,一共是百分之十九。再加上我手裏的恰巧也是百分之二十三。”


    他說完微笑著起身走到薑諾麵前,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冷笑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麽。接著就見薑諾臉色微變,側目死盯著他。


    一個淡定冷笑,一個麵容僵硬,氣氛就在他們的對視中,越發劍拔弩張起來。


    我勒個去,真是要被嚇死了,我這心髒現在還砰砰砰跳的厲害呢。


    我就說紀景言怎麽那麽淡定,原來他還留了這麽一手啊。如此說來他是早就算好薑諾會有多少股份?不然他怎麽開始就這麽自信?


    不過這結果也不算太好,又是平手,勝負怎麽分啊?


    突然,原本臉色僵硬的薑諾突然笑了,而且很大聲,那笑聲聽起來詭異得很。


    “表弟啊,你貌似忘了件事,今天在座的股東裏,可是少了一位啊。”他重重地拍了拍紀景言的肩膀,“為了不讓你太難堪,我沒讓你舅舅過來,你想想,如果他來了,到底會支持你這個外甥呢還是支持我這個兒子呢?”


    薑諾的一句話,讓我整顆心又揪了起來。


    他說得沒錯,我記得之前聽說過薑爸也是j氏的股東之一,剛剛我一個勁地緊張投票結果和股份的事,完全忘了薑爸的存在。而正常來講,沒人會不支持自己的親兒子。現在股份兩個人持平,但如果薑爸把自己的股份轉給薑諾百分之一的話,那他也贏定了!


    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麽殘忍,在紀景言馬上要成功時,又將他狠狠地從雲端上踹了下來……


    原以為紀景言會驚慌,畢竟自己又被薑諾打敗了,可哪想他沒一絲異樣神色,反倒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那就請舅舅過來吧。”


    “嗬,表弟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這樣,我就滿足你,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猛地被人推開了。


    “不用打了,我就在這。”


    門外說話的人,正是薑爸!


    薑諾略帶深意地看了看紀景言,哼笑一聲,然後走到了薑爸身邊。


    “爸,現在就差……”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薑諾要說的話,他歪著頭,手緩緩覆上臉頰,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薑爸。


    這巴掌扇得也讓股東們有些莫名奇妙,沒人意料到會發生這一幕。


    其實我也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明白薑爸怎麽回事。按之前的接觸來講,薑爸似乎特別愛薑諾這個兒子的,沒理由會打他呀,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兔崽子,我竟不知道你做過這麽多見不得人的事!現在立馬放棄競爭總經理,立馬跟我回家!”薑爸似乎被氣得不行,說話時呼吸急促的很,胸前的起伏更是大的不得了。


    見不得人的事?我轉了轉思緒,難道說薑爸知道薑諾陷害紀景言還有他貪汙的事了?怪不得他這麽激動,自己心中完美的兒子突然變成陰險的反麵角色,放在誰身上都會受不了。


    氣氛像是被凍結了般,即使好奇也沒人敢在這時言語,大家的目光都對準了薑諾,等待著他的反應。


    隻見他緩緩抬眼,眼神中帶著恨意,說:“不可能!現在我隻想聽你的決定,是幫我這個親兒子還是幫那邊的外人?!”


    “你……!”薑爸的手又抬了起來,像是想繼續扇他巴掌一樣,可卻在半空中開始顫抖、猶豫,遲遲沒落下。


    過了半晌後,他緩緩將手放下,深深歎了好久的氣,道:“既然這樣,我選擇把自己的股份都轉給景言!”


    可想而知的,薑爸把自己的股份讓給紀景言後,紀景言鐵定是坐回了總經理的位置。其實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還真夠驚心動魄的,原本以為紀景言是完全沒戲了,可誰料到最後薑爸居然又弄了個反轉出來。


    這件事算是把薑諾的臉丟盡了,他原以為接我過去要讓我親眼看紀景言出醜,哪想卻演變成我親眼看到他出醜。


    然而最讓我開心的是,沒過幾天,安佑就傳來消息,說紀景言已經將夏言辭退了,並暗中利用關係,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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