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鯱人part.1


    這樣的關係,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帆蘭忽(horanto)學院高等學校的校舍,是按照17世紀的荷蘭式磚砌建築的樣式來建造的。


    校舍那尖尖的灰色屋頂和褐色牆壁的配色看起來非常漂亮,大型體育館也有著獨特的三角形屋頂造型。


    連接校舍和體育館的走廊上並沒有牆壁,被中庭和操場夾在中間。


    到了春天就會開滿各色鬱金香的中庭花壇,在現在這個季節也隻是一個被磚塊圍起來的長方形物體而已。操場上的運動社團正在積極地展開著訓練活動。


    在沒有牆壁的走廊上,吹過一陣二月的寒風。


    我想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長長的秀發在風中飄逸著,身穿校服的女生說道。在她說出無法忍受時的表情,看起起來顯得相當苦惱和困惑。


    另一方麵,跟女生麵對麵站著的他,卻好像還需要一段思考的時間。


    恩,這個是


    他不由得環視了一下四周。


    到底這是什麽電視劇的攝影活動呢?


    一對男女,硬生生地配上去似的台詞,映照在夕陽之下的放學後的學校。


    對於在電視畫麵中的青春紀錄片或者是中午的戀愛連續劇來說,這的確是個非常好的環境。


    但是兩人周的周圍既沒有攝像頭,當然也沒有導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演員,而眼前的女生也一樣。


    我想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眼前的少女既然跟他麵對麵地說出了這句話,就應該會有某個理由才對。應該是有某種事情在兩人之間開始了,所以她就想要結束那往事。


    為了把那件事向起來,他拚命地在腦海中搜尋。


    但是卻想不到。


    所以,他就率直地問道:


    那個,是什麽到此為止?


    一個清脆的響聲,在放學後的帆蘭戶高校中響起。


    之所以知道被扇了一個巴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視線並不是對著女生,而是對著校舍的時鍾。看來是因為臉上被扇耳光的時候順勢轉動了九十度。


    麵對茫然呆立得他,少女正在說著些什麽。


    說他一直對自己表現出有那個意思的態度,可是同時也跟其他的女孩子很親密。上星期的情人節也收下了除自己以外的人送的巧克力。還提出了為什麽這幾天一直都不跟自己說話,難道不是正在交往嗎之類的問題。


    你快說話啊,鯱人同學!


    女生喊出了完全不含道理的台詞。突然被扇了一巴掌,而且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他實在很想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立場有多困擾。


    帆蘭戶高校普通科二年級生鹽原鯱人,現在卻正在思考著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啊啊,真糟糕


    刺激著臉頰的麻痹感,讓鯱人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但是,他卻不認為那是屬於自己的感覺。就好像痛楚被分離到跟自己身體不同的次元去了一樣,實在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而且,那被分離到異次元的痛楚好像還要把自己拉到那邊的世界去異樣。如果放棄抵抗由得它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呢?心裏一直懷著這個疑問


    不,那個


    他不禁苦笑。


    誤會,這是誤會啦。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大的啊啊,真是嚇了我一跳呢。嗯,那個,你說我對你表現出有那個意思的態度,不過我其實對誰都是表現出同樣的態度啦,不,如果你要說我到處討好別人的話我也無法反駁。


    鯱人慌忙辯解道。可是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由於對方突如其來的先製攻擊,自己也陷入了暫時性的混亂狀態。意識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想到異次元什麽的東西,也都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看來,那都是這位自我意識有點過於強烈的女生想錯了而已。隻要理解了這一點,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人家常說有事講清楚就可以了但是在遭到突然襲擊的時候,到底該怎麽做才好呢?


    雖然抱有這樣的疑問,但是現在也似乎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如果被打了之後也能把事情說明白的話,那就盡管說說看吧。


    巧克力的事也一樣啦,其他還有許多啊,我不是在說什麽挖苦的話,你想想看,我也收下了許多女性朋友送來的人情巧克力,所以唔,你給我巧克力的時候我也以為是那樣,所以就誤會了。因為當時你也沒對我說什麽啊。


    他拚命地挖掘出當時的記憶,向女生回答道。在中途之所以停頓了一下,是因為他忘記了眼前這位少女的名字是什麽,但是他也不會愚蠢到故意說出來的地步。


    麵對一個連名字也無法馬上記起來的女生,突然被說出我們就到此為止的話,還被扇了一個耳光。幸好第一次攻擊不是用刀子捅呢他不禁從心底裏慶幸自己走運。


    對誰都一樣?


    大概是回過神來,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誤會了吧,女生馬上低下了臉。


    狀況平靜下來之後,鯱人才終於想起,這位少女是跟自己同班的同學,最近自己也跟她談過好幾次話,應該是屬於吹奏樂社團的。


    以後在麵對她的時候,必須要記得她是一個看電視看多了的、自我意識有點過於強烈的女生才行他在心裏發誓道。


    沒錯沒錯,所以,你先冷靜下來,好嗎?因為這種事害得我們之間不愉快,也太不值得了吧?


    他一邊為了安撫對方而露出笑容,一邊猛然醒悟到


    嗯?難道就是我這種和平主義的性格,造成了現在這種狀況嗎?


    仔細一想的話,恐怕就是這麽回事吧。


    由於容易親近的性格和容貌俊秀的關係,鯱人的男女性朋友都相當多,鯱人也同樣很珍惜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鯱人的座右銘就是一生隻有一次。


    就連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他也很想珍惜跟對方的關係。


    原來是我的誤會嗎真對不起。


    抬起臉來的少女,默默地注視著鯱人。這時候鯱人發現她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揉了揉臉頰。


    啊啊


    為了不讓對方為自己擔心,他輕鬆地擺了擺手。


    你不要在意,這個一點也不痛啦。


    實際上,他的確是不覺得痛。就連用手揉著的那邊臉頰是不是被扇的那一邊也不敢確定。


    感覺不到痛楚


    從常識來考慮的話,這肯定是異常反應了。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而且鯱人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更異常的秘密藏在心底。


    痛覺稍微遲鈍了一點,並不會對享受快樂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是比較不怕疼的那一類人啦。


    看著滿臉笑容的鯱人,少女咬住了嘴唇。


    跟少女別過後,鯱人就回教室去拿自己的書包。


    啊,小鯱回來啦。


    喂喂,你去哪裏了呀?


    一看見短信就悄悄地溜了出去難道是被誰叫出去了?


    才剛回來,就立刻碰上了朋友們的注視的目光。他們是還沒加入社團的人以及結束了社團活動的同學們。


    在他們背後,窗外的景色已經開始變得黯淡起來了。在透出黃昏景色的窗玻璃上反射著熒光燈的光亮,也很清晰地照出鯱人的容貌。


    細長的眉毛,稍微下垂的雙眼皮,還有銳角形的下巴。在校服外麵穿著一件外套的身體顯得頎長而纖瘦,光從背影看的話甚至會有人以為他是女


    性。不,不僅僅是背影,那中性的麵容也曾經讓他被人麵對麵說過明明是女孩子也長這麽高呢之類的話。


    唔


    一邊從廚櫃裏把書包和半遮蓋型的頭盔拿出來,一邊在心裏思索了起來,在走廊發生的事,該怎麽說才合適呢?


    如果要照直說的話,肯定會很麻煩,所以他決定笑一笑敷衍過去就算了。


    隻是跟朋友說了幾句話而已啦,是相當開心的一刻哦。


    開心的一刻你不是一直都那麽開心嗎?


    對啊對啊,小鯱這個人整天都在笑呢。


    咦?可是真的很開心嘛。


    麵對一臉無奈的同學們,鯱人笑著抗議道。


    身邊有著許許多多的朋友,爭鬥什麽的除了今天被扇了一巴掌之外,也基本不存在。對於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來說,難道還有比這更快樂的日子嗎?


    哎呀,小鯱,你的臉怎麽有點紅呢?


    你被揍了嗎?打架?還是打情罵俏?


    怎麽可能。無論何時都熱愛著和平的我,怎麽可能會跟人打架嘛。而且你也知道我沒有跟誰在交往吧?


    此話一出,以女生們為中心,馬上響起了一片意外的聲音。


    咦,是真的嗎?小鯱不是跟c班的那個女孩子很要好嗎?


    應該是a班吧?在女生之間可是很有名的耶。


    拜托你們放過我吧。我可不是光跟女孩子要好的啊為什麽馬上就轉移到那個話題上去了呢。唔,嗚哇!已經這麽晚了啊!


    是要到其他班的樂隊幫忙那件事吧?你懂得玩樂器嗎?


    隻是唱一首歌而已。接下來就單純是在一旁打氣啦。


    鯱人麵露笑容地走出了教室。為朝著某個目標努力的朋友提供協助,對鯱人來說已經是理所當然的日常行為了。


    紛紛說出了道別的話,目送著鯱人走出教室的同學們。


    一如往常的放學景觀。


    跟平常無異的朋友間的對話。


    在感覺到這種理所當然的瞬間時,內心就感到一陣安心。因為這樣就能感覺到,這裏就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以理所當然的形式,融入到理所當然的風景中。


    那就是鯱人所構築起來的現實,鯱人的的確確存在於其中。所以鯱人非常喜歡學校,也非常喜歡自己土生土長的這個horanto市。


    那麽,就趕快走吧。


    走出了學校正門,鯱人戴上了頭盔。因為是附帶有防寒耳套的類型,所以多少可以抵擋一下寒冷。他背上書包,小跑著向停車場奔去。


    哎呀呀,這還真是過分啊。


    帆蘭戶高校是允許騎電單車上學的學校。在鯱人的愛車solo上麵,壓著好幾輛從兩側倒下來的自行車。那大概應該是還沒放學回家的學生的車吧。


    嗨喲、唔、嘿啊!


    鯱人從各個角度嚐試把車子拉出來,可是狀況卻完全沒有改變。雖然幹脆就用那種力量吧?的想法一瞬間掠過了腦海,但馬上就放棄了。一直隱瞞了那麽多年的秘密,他並不打算為了這種小事而毀於一旦。


    正當他繼續苦戰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視線。


    回頭一看,隻見一名少女正在凝視著自己。大概是天生的卷發吧,在她那頭短發中可以看見許多翹起來的發絲,脖子上戴著的方格花紋的圍巾蓋住了她的嘴角。


    帆蘭戶高校的學生根據學年的不同,領帶的顏色也有所差異。從少女戴著的領帶顏色看來,可以知道她是一年級的學生,是比鯱人低一年的學妹。


    連貓的手都想借(注:比喻極其繁忙,很想得到他人的幫助)雖然覺得用法上有點不對頭,不過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了。鯱人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和善的學長,於是向她露出了微笑。


    helpme


    毫不猶豫地向這位初次見麵的女生尋求幫助。少女猛地回過神來,挺直了腰板。


    哈、噢的!


    隨著一聲便了音的回答,少女跑了過來,拚命把靠在電單車上的自行車往外拉。那副使勁的模樣,甚至連拜托她的鯱人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哈噢的!


    我原來是打算回答好的!怎、怎麽樣?就趁現在!


    噢噢,好厲害!謝謝啦!


    多虧了她的幫忙支撐起了其他的自行車,鯱人成功地救出了自己的愛車。被鯱人這麽一稱讚,身為學妹的少女就害羞地拖長音回答了一句是的。


    仔細一看,鯱人就覺得少女的身材比第一印象還要嬌小,那是因為少女的手腳比較纖長的關係。從剛才一連串的利落動作看來,本以為她是運動社團的人,但是如果那樣的話,膚色卻似乎過於白皙了。


    那麽,我就此告辭了,因為有急事。


    你趕時間嗎?要不我送你去吧?就當時謝禮。


    鯱人輕鬆地說道。剛想要離開的少女轉過身來,看到那彎彎曲曲的汽油缸,少女馬上皺著眉頭說道:


    那個可以兩人乘坐的嗎?


    規定上是不行的。這輛車雖然外表是這樣,但說到底也隻是電單車。不過沒問題,至今為止兩人乘坐也沒有被抓過一次。


    那不行啊。no!不能違反法律!


    少女以生氣地表情交叉起雙手,構成一個的標誌。


    小心到時候被抓到被勒令退學啊,鹽原學長。


    我想也沒有退學那麽嚴重啦咦?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了,畢竟你那麽有名嘛,花花公子鹽原學長。


    噢,我還這麽有名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可是卻突然醒悟過來。


    咦花花公子?


    麵露笑容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沒有料到,實在沒有料到會這樣


    擁有廣泛的交友關係,正快樂地享受著人生隻有一次的青春時代的鯱人,卻竟然落得這樣的評價,這不是太令人傷心了嗎?


    在某種意義上,這比剛才在走廊上被扇了一記耳光更讓他受刺激。?怎麽了呢?鹽原學長,為什麽要伏在電單車上?


    難道你剛才一直在看著我,是由於啊,是花花公子鹽原學長!之類的那種發現珍奇動物的心理嗎?


    啊!你好厲害,為什麽會知道呢?


    抬起臉一看,隻見那位少女保持著交叉雙手的姿勢向後倒退了幾步。


    明顯是對自己。


    那個,你其實是誤會了,嗯?像剛才我好像也說過同一句台詞呢。


    是、是誤會嗎?我明白了。


    你沒有明白吧,而且還一步步地向後逃不過算啦,嗯,再見!


    再、再見!


    少女低頭行了一禮,就轉身快步跑走了。難道有關鯱人的誤解,已經擴展到連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學妹也提高警惕的地步了嗎?


    今天是厄運之日。


    如果再深入去想的話可能會更沮喪,所以就用這個理由來放棄思考算了。


    不過,人們也常說那個啦。什麽要穿也最多不過也最多不過多少天來著?算了,就這樣忘掉吧。


    鯱人一邊在嘴裏嘀咕個不停,一邊戴上了防風眼鏡。


    把電單車推到校門之後,他就啟動了引擎。輕快的引擎空轉聲馬上從車身上傳了出來。


    他跨上solo,讓車子駛進車到。今天自己愛車的狀態,似乎相當不錯,鯱人利落地扭動車把進行加速,在各種汽車互相穿行的馬路上飛馳起來。


    感受著二月的風刺激著臉頰的寒意,順便瞥了一眼倒後鏡。


    看到自己臉頰上有點紅了起來,才回想起自己被同學扇了一巴掌的事情。明明感覺不到痛


    ,可是卻有一種熱辣熱辣的感覺,實在很不可思議。


    感覺不到痛果然還是不正常的吧。


    對疼痛感覺遲鈍,是很久以前就開始出現的現象了。鯱人用袖子擦了擦臉,然後朝前方看去。


    對臉頰感到在意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從頭腦中消失了。他駕著電單車,向著位於市中心的演播室駛去。進入帆蘭戶高校旁邊的國道後,應該隻要用幾分鍾就可以到達了。


    黃昏時分的horanto市的風景,正迅速向著後方掠過。


    追過了慢行中的小車,躲開另一輛硬是擠過來的車身,舒暢地駕駛著愛車向前駛去。


    這是自己土生土長的horanto市跟往常無異的光景。


    從林立的建築物中間,可以隱約看到遠處的海麵。


    臨近夜晚的海麵,看上去比天空還要陰暗。從遠洋回來的油船光亮,還有準備現在出發去打漁的漁船燈光,都可以從這裏看見。


    好啦好啦,我馬上就來。


    手機似乎收到了短信,口袋裏傳來了一陣震動。那應該就是約好在那裏等的朋友發來的吧。


    鯱人終於進入國道了。各種汽車正以猛烈的速度在同方向兩車道的馬路上往前疾奔。鯱人把電單車靠到左車道上,開盡油門以全速向前方疾馳。


    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卻正好碰上紅燈,於是把solo停在了人行橫道的前麵。


    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就是約好見麵的朋友發來的信息。


    鯱人把手機收起來,握著車把等待信號燈變綠。


    注視著開始閃爍的人行橫道信號燈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一個喀蹭的撞擊聲音。


    嗯?


    循聲望去,隻見某種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正從國道的另一側向這邊逼近。


    那個是什麽?


    鯱人茫然地呢喃道。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的人,恐怕並不隻鯱人一個吧。


    光球那東西就隻能讓人聯想到這樣一個陳腐的詞語。


    閃閃發光的球體,正從反向車道向著車道中央衝來,跟光球觸碰的小車馬上打轉,並互相撞在一起。破裂的窗玻璃慢慢地被吸收進光球之中。


    麵對這種過於脫離現實的光景,鯱人差點以為是在拍電影。


    但是,不對。從被破壞的小車中飛出來的人,正滿頭流血倒在地上。


    噗嗵!心髒激烈地跳動了一下。


    隨著以猛烈的速度飛來的光球逐漸接近,光球的實體也終於能看清楚了。


    位於光球中心的,是一個騎著大型摩托車,戴著全遮蓋式頭盔的人。包圍在摩托車周圍的,是一堆反射出霓虹燈光的透明碎片玻璃。


    難、難道是


    操縱著現實中不可能有的、甚至可以稱之為超常力量的存在。


    目睹了這樣的光景,在腦海裏瞬間明白到那是什麽東西的人,恐怕就隻有鯱人一個。


    為什麽隻有鯱人能察覺到戴著頭盔的人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答案就是鯱人查幹淖年以來一直隱藏著的秘密。


    是真的嗎


    映照在鯱人防風眼鏡中的大型摩托車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了。他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雙手緊緊握住了車把。


    他理解到,大型摩托車的駕駛者有著跟自己一樣的體質。


    在鯱人剛變成那樣子的時候,感情也相當不安定,有一種想到處破壞的衝動,但是鯱人卻勉強忍耐住了。


    那個戴頭盔的人卻沒有能忍住發生了暴走。


    不、不不行不行不行


    損害相當嚴重。一邊破壞周圍的汽車一邊前衝的大型摩托車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如果是自己的話,也許能夠阻止大型摩托車的暴走


    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因為鯱人是能夠察覺到駕駛大型摩托車的人物的真麵目的和他十分相近的一種存在。


    但是,鯱人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麽想,也是不行的。


    他不禁苦笑,猶豫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solo現在停著的地方,是位於車道的一側。由於偏離了大型摩托車的前進軌跡,即使什麽也不做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樣當作沒看見是最聰明的嗯?


    臉上露出沒出息的笑容的鯱人,看到了映照倒後鏡上的巴士。!


    那是停在鯱人後麵的巴士。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就會跟大型摩托車的前進軌跡相重疊。


    讓鯱人感到吃驚的是,那個站在前排座位的附近拉著扶手的少女,他曾經見過。


    那就是在停車場幫他拉出電單車的那位卷著圍巾的少女。她大概是跟鯱人道別之後乘上了巴士吧。


    那麽,我就此告辭了,因為有急事。


    拒絕了自己說要送她的好意的少女那時候她露出的笑容,又重現在鯱人的腦海中。


    真是個可愛的女孩。早知道就該問問她的名字


    在腦海裏浮現出跟目前狀況毫不相幹的事情時,他的身體已經自然而然地動了起來。


    就是因為經常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被人叫做花花公子的吧!


    劈!鯱人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劃了一下。


    鯱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少女所乘的那一輛巴士。彼此的距離大概不足一百米。


    在瞪大了眼的鯱人視野中,從巴士的車身上突然飛起了一個橙色的影子。


    不僅僅是巴士,就連停在周圍的小車,也同樣升騰起煙霧狀的光輝。


    橙色的光輝躍到空中之後,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形狀。


    在纖細的身軀前麵鑲嵌著一對複眼,有著橙色尾巴的生物跟名為秋茜的蜻蜓十分相像的那個身姿,卻抖動著跟蜻蜓不一樣的八片呈銳角形狀的翅膀。


    實體化也隻是一瞬間的事,那橙色的生物在轉眼間就化成了橙色的光條,留下一個光芒的殘像,刺進了巴士前麵的一輛小車上。


    大型摩托車掠過了鯱人的身邊。


    刹那間,那戴頭盔的人跟自己對上了視線鯱人有這樣的感覺。


    瞬間,國道上立刻傳出了一陣巨響。


    帶著玻璃碎片的大型摩托車,剛撞上閃耀著橙色光芒的小車,就一下子被遠遠撞了開去。那個場麵,就好像撞上了一輛油罐車一樣。


    呼


    看見大型摩托車滾到了相反車道的那邊,撞到了高樓的牆壁上,鯱人不禁舒了一口氣。


    為了確認巴士是否平安無事,他剛想抬起頭,卻好像被誰抓住了肩膀一樣。


    不,被抓住的不是肩膀。


    是鯱人的意識幾乎要被一股強大的引力拉斷的感覺。


    身體的感覺變得遲鈍,視野開始模糊。由於時隔多年釋放出了力量,產生了身心仿佛被削掉一部分似的脫力感。


    原本在這邊的意識,正在被拉向莫名其妙的那一邊的世界裏去


    啊啊!


    但是,鯱人還是用力甩了甩頭,勉強維持住正常的意識。


    再次抬起臉來的鯱人,聽到了一陣玻璃互相摩擦般的尖銳聲音。


    裝在牆壁上的戴頭盔的人,竟然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散亂的玻璃在空中飛舞,就像生物一樣形成一個巨大身影。


    果然還真是同伴呢。


    從鯱人抵著車把的額頭上,滑落了一滴冷汗。


    細碎的玻璃片,組成了一個比人要大上好幾倍的巨大昆蟲的身影。先不說那看起來像是金龜子科昆蟲的圓形胴體和小型的頭部吧,它所展開的粗厚翅膀就好像巨子一樣,看上去鋒利無比。跟剛才純粹隻是光球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如今它正懷


    著明確的意誌,讓粗壯的蟲腳穩穩立在周圍的地麵上。


    由玻璃形成的異型怪物,正把身軀對準了鯱人。由於能力的副作用。鯱人的身上纏繞著一層橙色光芒看來它已經把鯱人看作是敵人了。


    在horanto市,也毫不例外地流傳著有關這種回啃食人類夢想的存在的傳聞。但是跟目擊證言較多的首都附近不一樣,對這個地方來說,那種傳聞也隻是純粹的都市傳說而已。也就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感到這樣做很有趣,同時也懷著明顯的恐懼心理來相互傳播的謠言。


    被附身的人類就被稱為附蟲者,在獲得超常能力的同時,付出不斷被寄生於身上的啃食夢想的代價。


    居住在horanto市的少年少女對的認識,就隻是這種程度。


    而這一點對本身就是附蟲者的鹽原鯱人來說,也並不例外。


    那個如果要怪的話,都應該隻能怪你不看周圍橫衝直撞吧?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他首先就露出了微笑。因為剛才不顧一切地動用了力量,現在已經累得在喘氣了。


    就算是我,也不能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呢我想你也應該是這麽想的,那麽我們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就這樣說拜拜算了吧?


    戴頭盔的人把倒在地上的大型摩托車拉了起來。他重新啟動引擎,二話不說就向著鯱人加速衝去。


    等、等一下!我都說沒有打算要跟你幹上了啊!


    對方似乎沒有打算跟他討價還價的意思。大型摩托車衝過了車道界限向鯱人逼近而來。


    啊啊啊!至少也該聽人家說說話啊!


    鯱人慌忙扭動車把進行加速,同時讓後方車輪摩擦地麵改變了前進方向。


    自己跟對方的摩托車排氣量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就算在寬闊的國道上逃跑,也肯定會馬上被追上。


    於是,他從一片嘩然的十字路口衝上人行道,鑽進了建築物之間的狹窄小巷中。


    大型摩托車根本不理會那麽多,一邊用玻璃形成的破壞著牆壁,一邊追趕著鯱人。


    騙人的吧?為什麽我要這樣子


    非要躲避這種怪物不可啊?


    雖然很想這麽叫喚出來,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同樣是附蟲者這一點,他又閉上了嘴巴。在車燈照亮的前方發現了一個轉角位,鯱人在緊急刹停的同時操作車把轉過彎角。


    在滑動後輪拐過彎角的鯱人後方,大型摩托車撞到了建築物的牆壁上。盡管傳出了巨大的破壞性響聲,但還是立刻扭轉了方向緊追著鯱人。


    早就有這樣的預感了。


    在成為附蟲者後的幾年裏,之所以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能力,也都是因為這樣。


    要是被知道自己是附蟲者的話不,如果自己承認了自己是附蟲者的話,就會馬上遠離眼前的日常生活。因為這種東西,實際上應該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僅僅是這樣。


    在附蟲者的能力中至少是在鯱人的能力中,具有一種類似魔力的東西。


    一旦使用力量,就會陷入一種自己不再是自己的錯覺。那是一種仿佛被誰抓住了肩膀似的不可思議的感覺。鯱人至今為止就是對此感到恐懼,從來不會轉身去麵對那一邊的世界。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誰正在拉著自己的肩膀。


    平時什麽都不想、一直悠哉遊哉地生活著的他所遵守的唯一原則


    那就是絕對不使用作為附蟲者的力量。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


    現在還不算遲。


    他踢倒了路旁的水桶,猛地扭動起車把。擦過地麵的圍巾上迸出了火花,同時再次轉過一個彎角。


    在這裏甩掉那個從後麵追來的怪物,然後把一切都忘掉吧。接著再到跟朋友約好的地方去,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回到日常生活之中。


    現在的鯱人根本不可能有除此之外的選擇


    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拐過彎角的鯱人麵前,一張很快樂似的笑臉正在向他逼近。


    大概是跟他一樣拐過了彎角吧,從反方向的巷子裏鑽出了一輛電單車,以車體摩擦地麵濺射出火花,並分毫不差地靠在了鯱人的旁邊。


    那是一輛vespa,跟鯱人所騎的solo同樣屬於電單車,應該是海外製造的小型女裝車。


    雖然對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感到驚訝,但是讓鯱人更感疑問的,是駕駛著的異樣打扮。


    戴著半遮蓋式的頭盔和防風眼鏡,除了露出笑意的嘴角之外,整個臉麵部都被遮蓋了起來。可是那位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是跟鯱人同代的少女,身上卻穿著一件黃色的雨衣。而且還穿著雨鞋,後背上背著一根曲棍球棒,嘴裏還含著棒棒糖。


    在極限狀態中出現在眼前的、外表欠缺現實感的少女。映照在鯱人眼中的穿雨衣的少女,簡直就


    跟旅行者一樣。


    身上披著雨衣的她,如果把含著的棒棒糖換成草葉卷成的笛子,然後再戴上一頂草帽的話,就完全跟古裝片裏的旅行者一模一樣了。


    離開人多的國道這一點,唔,很正確。因為在萬一進入戰鬥的時候,把損害控製在最低限度是一個基本常識。看到對方是在最大速度上勝於自己的大型摩托車,而選擇轉進小路拐彎這一點,也值得評價。


    在歪歪扭扭的巷子裏前進著的鯱人身旁,少女一邊毫無偏差地配合速度跟他並排行使,一邊如此說道。不僅對拚命逃跑的鯱人毫不在乎,甚至連從後方追來的怪物也完全不放在眼裏。


    哎呀?你的臉上好像寫著戰鬥什麽的我根本就連想都沒想過!一樣呢。真奇怪,難道是我誤會了嗎,應該不是這樣吧,因為你


    少女臉上的笑容突然發生了變化。


    你是附蟲者吧?


    一陣陰冷的感覺掠過了鯱人的全身。就好像脖子上被架著死神鐮刀一樣,一股難以抗拒的恐懼感從脊背湧起。


    你隱瞞也沒用的哦,既然是附蟲者的話,那就無法逃脫戰鬥的命運。


    少女的口吻非常輕鬆,可是卻反而讓人感到心寒。


    雖然你應該會對這麽突然的事感到吃驚,不過在這種狀況下我隻能對你說兩件事。首先是第一件對不起,其實那家夥本來應該由我收拾掉的,但是中途卻被他溜掉了,沒想到他跑得那麽快啊。


    啊?


    鯱人不禁瞪大了眼睛。這時候,身旁的少女所乘坐的vespa突然減速,慢慢被拋離到後方。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的車子缺油,下麵就交給你啦,加油幹噢


    啊,等一下!


    失去了速度的vespa最後終於停了下來。於是,她自然就成了從後方追來的大型摩托車的餌食,隨著化成粉末的柏油路消失了影蹤。!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難道她死了嗎內心冒出了這樣一種茫然的感想。被卷入了連汽車也會被徹底破壞掉的衝擊中,活生生的人類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


    死亡


    事到如今,他才感覺到生命的危險。現在別說什麽回到日常生活了,要是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就會跟那個騎vespa的少女一樣,被撞得粉身碎骨而死。


    恐懼感讓他眼前發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隻能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和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由於身體完全僵住了。他連水窪都沒能避開。後輪一下子陷了進去,雖然他慌忙擺好了車身,但速度卻急劇減慢了下來。


    被背後的所破壞的柏油路碎片,命中了鯱人的側頭部。


    事業因為劇烈的衝擊而晃動,與此同時,隱約地然而卻清晰地感覺到了


    鯱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就


    像落在水麵上的一滴露珠一樣,隻在一瞬間感覺到的東西。


    那就是痛覺。


    有一種正在被誰拉扯著肩膀的感覺。


    在恐懼感達到頂峰的鯱人心中,感覺到自己的人格正被誰從肉體之中扯裂分離開來一樣。同時,還有被強行替換成另外一個別的人格


    把鯱人變成附蟲者的,是一個穿著肮髒長袍的老人。


    鯱人並不知道老人到底是誰。


    隻記得自己跟一個唐突地出現在眼前的老人說了些什麽話。但是那時候的記憶卻很模糊,細節都不怎麽記得了。回過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消失,鯱人的體內開始寄居著某種東西。


    那就是。


    以啃食鯱人的心為代價,賦予他一種無關重要的力量的存在。


    同時,從那一天開始,鯱人就失去了某種感覺


    痛覺。


    那一天,鯱人就丟失了那種受傷時感到的痛覺。


    但是這對日常生活並不會造成什麽影響,鯱人也為了忘記自己是附蟲者這個事實而決定不去想它。


    既然對鯱人所過著的日常學校生活沒有障礙的話,就不需要什麽痛覺。


    一直是這麽想的。


    但是


    原來是被丟到那一邊去了嗎。


    他摸了摸額頭,手上傳來了鮮血的溫熱粘稠的感覺。雖然能感覺到鮮血的觸感和溫度,但是,痛覺已經完全消失了。


    但是,剛才自己的確是感覺到了。


    鯱人回過頭來。


    在仿佛被什麽東西向後拉扯的感覺中回頭一看,映入視野的正是麵戴著全遮蓋式頭盔的附蟲者。


    好幾年沒有感覺過的痛覺。


    對於在極限狀態下出現的這種感覺,鯱人不知道為什麽在心裏產生了一種無論如何也要把它奪回來的衝動。


    還給我。


    從發出了沉吟聲的鯱人身體中,綻放出了橙色的光芒。


    從鯱人和solo中噴湧而出的影子,在一瞬間內化作了秋茜的形態。再次恢複了橙色光芒的蜻蜓,以光的速度刺進了後方的大型摩托車之上。!


    可以感覺到,那戴頭盔的人頓時發生了動搖。大型摩托車的輪胎發生了扭曲,開始了急劇的減速。由大量玻璃碎片構成的,也重重地陷進了地麵。


    鯱人以反作用力抬起了solo的前輪,然後把旋轉的輪胎靠上了牆壁。霎時間,他所騎的單車飛上了空中。


    麵對這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光景,戴頭盔的人反應稍微遲鈍了一下。鯱人的車爬上牆壁,在空中打了個轉,躍到了後麵那個戴頭盔的人上空。


    在騰空的狀態下,鯱人的手指在空中劃了一下。秋茜從他手指方向上的大型摩托車飛起,在瞬間內移動到鯱人和他的solo之上。


    一陣地鳴聲搖撼了夜幕下的小巷。


    從正麵撞了上去的鯱人和solo,把玻璃構成的連同那輛大型摩托車都徹底粉碎了。在被撕成兩截的的中央,以solo落點為中心的地麵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那堆玻璃碎片頓時煙消雲散,戴頭盔的駕駛者整個人飛了出去。


    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鯱人把solo停了下來。瞬間,橙色光輝馬上離開了solo和鯱人,仿佛融入了空氣中一般消失無蹤了


    嘿嘿。


    走下電單車的鯱人,在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向著倒在地上的摩托車駕駛者走了過去。


    喂喂,可以打擾你一下嗎?占用你的時間沒問題嗎?我說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痛覺被弄到哪兒去了?


    他一邊笑,一邊踢了那個動也不懂得人一腳。因為他毫無反應,所以鯱人又多踢了幾腳。


    不管再怎麽踢他也沒有反應,難道是因為沒有痛覺嗎?難道跟鯱人一樣,附蟲者都是完全感覺不到痛楚的嗎?還是說明明很痛,但是因為不想把鯱人的痛覺給回他而強忍著呢?


    因為不知道答案,所以繼續踢下去。


    明明從鯱人的額頭上一直流著血,但是卻沒有痛楚。


    你說話啊?喂喂?我叫你啊?


    從機械似的不斷踢著那個人的鯱人身後,傳來了一個曾經聽到過的聲音。


    住手吧。他已經失去了,變成殘缺者了。


    轉頭一看,視野中撩過了一陣紫色的光芒。


    他隻是因為剛誕生而發生了暴走。不過看樣子,你好像不一樣呢。!


    台詞的後半截,從轉過頭來的鯱人身後倒地的大型摩托車旁邊想起。


    鯱人反射性地退後一步,擺起了架勢。笑容也從臉上消失了。


    不知什麽時候,一位少女已經佇立在他的身邊。


    在沒有街燈的巷子裏隨風飄動的雨衣,正散發出紫電的光芒。含著棒棒糖的嘴上,正露出毫無緊張感的笑意。耳邊傳來了雨鞋摩擦地麵的聲音。


    那是剛才以為早就被玻璃殺掉的少女。雖然看不見那輛缺油的電單車,但她那毫無損傷的姿態卻跟剛才完全一樣。


    秋茜從鯱人的身體中飛了出來。既然對方是身份不明的人,那就有可能也是敵人。


    麵對準備好隨時發動能力的鯱人,少女摘下了頭盔和防風眼鏡。


    我一直在看著你哦。你的能力,是以物體的重量質量為媒體的呢。


    少女的麵容,跟那高高在上的口吻完全相反,顯得非常年幼。到底是比鯱人年幼,還是因為娃娃臉的關係呢?這一點根本無從判斷。要是沒有雨衣和曲棍球棒的奇妙組合的話,看起來也是一張相當可愛的臉。


    隻不過,好像有某種程度的規則限製。並不是說可以單純地增加和減少質量。是通過那隻來進行質量的移動嗎?看樣子好像很難控製,不過還真是稀有的能力呢。


    被看穿了自己的能力,鯱人的警戒心就變得更強烈了。


    少女說的完全沒錯。


    他的能力,可以讓物體的質量發生轉移。雖然在能力所及範圍內是可以自由控製,但隨著範圍的擴大,精神力和體力的消耗也會變得異常嚴重。不僅僅是能對質量進行移動,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使其發生增幅和削減。就是這麽一種毫無價值的能力。


    但是,比起那個


    少女重新戴上了防風眼鏡,沉下了身子。


    要來了


    鯱人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反射性地向一旁跳開。


    你壞掉的程度還真是恰到好處呢。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是,自己剛才所站的地麵上,冒出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鯱人隻能理解到這一點。要不是反射性地避開的話,恐怕自己就會被連同地麵切成兩截。


    現在的你正處於極度的緊張狀態,也就是跟催眠狀態相類似的情況即使如此,還能對敵人作出這種敏捷反應,速度上無可挑剔。


    身上纏繞著紫電的少女,正垂直地站在牆壁上。在雨衣隨風反動的少女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握住了本來背著的曲棍球棒。


    因為她站在牆壁上的姿態過於自然的關係,甚至讓自己產生一種側躺在地上的錯覺。平衡感頓時混亂起來,隻得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到底是在什麽時候移動到那裏去的呢?


    到底是怎樣站在牆壁上的呢?


    已經完全超越了鯱人的理解範圍


    你具備成為戰士的資質。


    在一瞬間逼近眼前的少女,把曲棍球棒擊在鯱人的兄空上。身體受到了劇烈衝擊而向後倒退。


    但是


    哈哈!


    鯱人的臉上露出了壞掉似的笑容。


    伸出去的右手抓住了少女的頭感覺不到痛楚的鯱人,並沒有對


    受傷的恐懼感。雖說有著壓倒性的力量差距,但也不打算那麽輕易就被敵人打敗。


    被球棒集中的胸口上,感覺到一陣小小的刺激。


    在戰鬥中出現的痛覺,更讓鯱人的心情越發激昂起來。


    如果再戰鬥多一點的話,自己就能重新奪回痛覺。


    心裏有著這樣的確信。


    唔,雖說我也手下留情了,不過沒想到你連眉頭也不動一下呢。難道你是感覺不到痛楚的嗎?還真是難得的素材。


    被抓住頭的少女,依然表現出一副從容自在的態度。


    鯱人確信了自己的勝利。接下來隻要改變少女的體重,把她扔到高空中或者狠砸在地麵上就行了。


    就在他剛這麽想的瞬間,被擊飛到後麵去的卻並非別人,正是鯱人自身。!


    少女應該是沒有動過才對。而背後也並沒有任何人在。


    然而撞到了牆壁上的鯱人,根本無法避開接下來的一擊。


    被業餘的附蟲者觸碰到身體已經是好就沒有過的事了。


    少女的笑容帶著紫電逼近眼前。


    跟剛才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巨大衝擊,穿過了鯱人的整個身體。從鯱人身後釋放出來的衝擊,頓時把背後的牆壁擊得粉碎。


    跟疼痛毫無關係,意識似乎在強製之下遠離自己而去。


    在膝蓋跪在地上的時候,鯱人才清醒了過來。


    在頭失去意識前的瞬間,他看到了倒在地麵上的那個戴頭盔的人。


    那個是我幹的嗎?


    為什麽我能做到那種事?


    是怎麽打倒的?


    自己完全理解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以玻璃為媒體的那個附蟲者,是被你殺死了而變成了缺陷者也就是喪失了情感和心智的行屍走肉狀態啦。你放心吧,我沒有殺死你的,你不會變成殘缺者的。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鯱人的視線,於是若無其事地說道。


    但是在她說明的時候,鯱人已經在想著完全不一樣的另一件事。


    浮現在腦海中的,是乘上了巴士的那位少女放學後幫他拉出了電單車的那位少女。為了挽救她所乘的那輛巴士,鯱人一反常態地為了救她而主動使用了能力。


    她好像說過很趕時間那個女孩,到底有沒有能趕上呢?


    在沉陷於沒有痛楚的睡意之前的瞬間,視野中出現了用手指著自己的少女身影。


    你合格了。


    在鯱人認定是厄運之日的這一天裏,最大的不幸


    就是被身披雨衣的戰士找到了自己這件事了。


    鹽原鯱人的選拔測驗。


    合格。


    1.01theothers


    從離地數十米的高度俯視horanto市的夜景,讓他自然而然地回想起自己的第二故鄉紐約。


    近代化的街道自不用說,寬廣的海麵上還點綴著漁船和油船的燈火。這個地方也因為靠近河海的地理優勢,才發展到如此繁榮的地步吧。


    遠處可以看見呈現出圓形的光亮,是改築工程剛結束的全天候型巨蛋球場的燈光。


    跟球場相鄰接的,是為了重現跟荷蘭的貿易時代而建起來的觀光設施。可以看到燈光正集中在古典式的風車和人工湖上漂浮著的交易船之上。


    這些風景跟巨蛋球場合在一起,構成一個名為oranjnd橙色之地的主題公園。因為橙色是荷蘭的象征性顏色。


    俯視著夜景的視線,很自然地轉移到了oranjnd的邊緣。在oranjnd之中也顯得比其他建築大一圈的大宮殿certagebou就座落在那裏。被作為演劇會場和音樂廳來使用的那個地方,在幾個星期後將會被滿座的觀眾擠得水泄不通。


    哈裏希先生。


    用英語呼喚著他名字的人,是他的隨身經理人。


    在高層大廈的走廊上行走的一眾人的最前麵,紮爾.哈裏希轉過頭來。那雙藍色的眼眸,從horanto市的夜景轉向了一個身穿辦公西裝的瘦削白人男性。


    這是通過了一次審查的孩子們的資料,請過目。


    謝謝你。


    帶著溫和的笑容,把履曆書的複印件接了過來。在那幾十張紙片上所記載的文字上,還添上了工作人員翻譯出來的英語注解。


    音樂劇[beast]試演甄選會的應征者已經集中到會場了。如果讓心情緊張的他們久等的話,實在心裏過意不去,於是紮爾馬上加快了步伐。


    以玻璃拚合而成的牆壁上,同時映照出夜景和紮爾的身姿。


    出生於南美的紮爾的魁梧身軀,在跟他同行的工作人員之中也要高出一個頭。雖說已經年近四十,但是他那富有肌肉感的壯實身體和下巴上留著的胡須也依然健在,西裝上的紐扣似乎很局促似的繃得緊緊。


    即使在日本,知道他的名字紮爾.哈裏希的人也應該不在少數。


    剛開始是在南美的音樂劇試演中獲得提拔,也曾經在百老匯音樂劇中登場過的名演員這些在劇團相關工作者之間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以活用魁梧的身體實現的大舞蹈和重低音的歌聲為武器,雖然沒有太多擔當主角的經驗,但卻在眾多的音樂劇中出過場,也獲得過許多著名的獎項。


    但是隨著他出演的音樂劇的先後落幕,喪失了年輕這個武器的他,在百老匯音樂界中也逐漸失去了地位。


    現在,他正以過去的獲獎經曆為資本,主要從事演員培養和發掘才能方麵的工作。海外劇團也經常會為他提供聘用名額,到了日本之後他同樣如此。由紮爾搜羅來的人材,其中也有一些登上了百老匯音樂劇舞台的人。


    嗯,每個孩子都有很不錯的表情。


    在履曆書上麵,貼著一張張充滿夢想和希望的孩子們的照片。


    雖說過去的榮耀已經日漸遠離自己,但是他卻覺得目前的工作非常有意義。看著那些就像才能的寶庫一樣的孩子們,就會自然而然想起過去憧憬著百老匯的自己。正因為如此,跟他們的相遇和親眼看著他們的成長就更讓他感到快樂了。


    對已經引退的紮爾來說,搜羅年輕的人才和加以培養已經可以說是他的使命了。


    但是


    嗬嗬。


    向窗玻璃望了一眼的他,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上麵映照出來的,是自己那過於老成的身姿,跟手上的照片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無法放棄再次站在百老匯舞台上的夢想,他至今也依然在堅持鍛煉著身體。


    恐怕沒有比留戀過去日子的老兵更可悲的存在了


    在無意識中露出了自虐般的笑容。


    什麽呢?


    提出疑問的,是一名日本的工作人員。


    啊不,沒有什麽。


    被人聽到了丟人的自言自語。紮爾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


    事故?不,可是時間已經被決定下來了啊那我先詢問一下紮爾先生的意見吧。


    其中一名日本的工作人員捂著電話,跟紮爾的經理人說了幾句話。經理人麵向紮爾說道:


    哈裏希先生,第92號履曆的應征者,聽說因為交通事故要遲一點才能到。怎麽辦呢?


    沒有受傷吧?


    因為是從本人發來的聯絡,所以我想應該沒問題吧。不過會麵時間可能會比預計要拖長一點


    如果因為那種事而被抹殺了機會的話,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如果是事故的話,也算不上是什麽特別對待。我這邊並沒有問題就請你幫我轉達這句話吧。


    紮爾微笑著說道。聽到由經理人轉達的回答之後,接電話的工作人


    員也同樣露出了笑容,然後向電話的另一邊轉達了他的意思。


    即使在正規考試中要對年輕人進行考驗,機會也是應該平等地賦予給每一個人才合理。


    紮爾這種一貫堅持的理念,相關人員也都知道得非常清楚。即使會賦予人們嚴格的考驗,也不會容許違規和妥協。?


    就在他不經意地翻開工作人員所說的那個號碼的履曆書的時候


    視野突然扭曲了起來。紮爾不禁停下了腳步。


    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了一個奇妙的聲音。就好像敲擊在厚重的金屬上一樣,是一種非常刺耳的聲音。


    頭腦中有一種被攪來攪去的感覺,紮爾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呢?


    剛才的聲音,是怎麽回事?很難受的聲音,聽得我耳朵也嗡嗡作響。


    感覺到一陣頭暈的紮爾,馬上搖了搖頭。光是站在那裏就被人半開玩笑地喚作熊人、獅子人的那張嚴肅麵容,現在卻扭曲了起來。


    看來工作人員們並沒有聽到。紮爾一臉不可思議地聳了聳肩膀。


    那麽巨大的聲音,怎麽可能會聽不到呢


    正打算這麽說的紮爾,卻被工作人員之中傳出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真的可以嗎?


    你說什麽?


    是剛才那件事。竟然容許那個趕不上會麵時間的人


    臉上露出淺笑的男人,以陰險的口吻說道。周圍的工作人員也愣愣地看向那個男人。


    紮爾皺起了眉頭。都是自己曾經跟他交談過幾次的男人,但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紮爾轉身背對這個男人,再次邁出了步子。


    真囉嗦啊,雖然我承認這是破例的做法,但並不是特別對待啊。


    也許會後悔哦。


    為什麽?


    也許會感到恐懼。


    我?對什麽感到恐懼呢?


    繼續緊咬不放的男人,說出來的話實在是非常刺耳。其他工作人員也想要阻止他,但他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


    對年輕的才能。!


    紮爾瞪大了眼回頭看著那個男人。被紮爾這樣盯著,男人的肩膀不由得顫抖了起來。他以突然醒悟過來似的表情,環視著其他工作人員的樣子。


    在說什麽蠢話!


    從回過神來的男人身上,升起了一種黑色煙霧狀的東西,離開了他的身體。


    大概是照明燈的影子還是別的什麽吧紮爾一邊這麽想一邊轉向正前方,並加快了步伐。


    唔,你看。是個相當努力的人啊。


    紮爾看了看剛才所說的那個號碼的履曆書,發現上麵貼著一張稍微有點緊張的少女照片。從經曆上看,除了加入了劇團之外,其他還有接受芭蕾舞培訓,甚至還參加了英語會話的培訓班等等。


    不僅僅是這個孩子,整個世界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優秀才能的啊。


    仿佛看到了孩子們那充滿了希望的來似的,紮爾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嫉妒的呢?


    紮爾已經從舞台上引退了。以後最多也隻會對接受考試的孩子們抱有希望,絕對不可能會因此而令紮爾感到痛苦。


    將來要由自己培養和訓練的弟子候補之一,其資料正記錄在履曆書之上。


    我對培育他們可是充滿著期待呢。


    帆蘭戶學院高等學校一年級生,間崎梨音。


    在那個以卷翹的頭發為特征的少女照片旁邊,就寫著這樣一個名字。


    1.02戌子part.1


    把曲棍球棒插回背脊上,少女微微一笑。


    我非常期待著對你的培養啊。


    她俯視著倒在腳邊的少年,對這意料之外的收獲感到相當滿意。


    在這個城市逗留的期間,看來是不會感到鬱悶了。


    昏暗的巷子裏一片寂靜。


    被破壞的大型摩托車升騰著黑煙,倒在旁邊的那個戴頭盔的人也一動不動。


    倒在同樣一動不動的少年身旁的,是一輛名叫solo的電單車。在那樣倒在地上的車身上,引擎已經停止了運作,隻有前輪在不停地空轉。


    能夠接受我的指導,你還真是走運呢。從明天開始你就好好期待著吧。


    麵對暈過去的少年,少女挺起了跟年齡不太相符的微微鼓起的胸脯。


    雖然走過了許多個城市,但也很少會碰到這種程度的人材。先不說能操縱物體質量的能力,他自身的身心平衡性也相當理想。


    正常來說,是不可能忍受的。


    但是異常的精神狀態,也是不可能永遠獲勝的。


    壞掉一半,才是最理想的狀況。


    如果要成為不輸於任何人的、最強的戰鬥員的話。


    唔唔你是叫鹽原鯱人嗎,還真是個怪名字。啊,還有,你先借點錢給我吧。我已經沒有錢去加油了。


    少女從倒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抽出了錢包,確認了一下駕駛照上的名字,然後從裏麵借走了一張紙幣。


    你就在那裏好好躺著吧,我還剩下一點工作要做。


    竟然在這麽短的期間內,在同一個城市裏誕生了兩個特殊型的附蟲者我看也快要接近非常事態了呢。雖然也可以算是罕見的事態,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麵露笑容的少女拖著殘影,從巷子裏完全消失了。


    生成特殊型附蟲者的原蟲指定一定就在這個城市裏。


    如此自言自語的少女的視野,已經變成了從上空俯視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


    在一瞬間內跳上了10多米的空中,少女落在一座建築物的屋頂之上。在落地的少女脊背上,黃色的雨衣翻動了起來。插在背後的曲棍球棒和以皮帶掛在脖子上的頭盔,出現了放電現象。


    應該已經被我的朋友打倒的,為什麽還會存在呢?我身為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中央本部所屬的三號指定局員獅子堂戌子,是不可能不作調查的!


    站在蓄水池上,戌子以演習般的造作口吻說道。咬著棒棒糖的嘴邊,露出了好戰的笑容。


    戌子在防風眼鏡裏麵閉上了眼睛,開始集中意識。


    在遮斷了視覺的戌子眼皮底下,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頓時擴展了開來。然而那卻是跟實際上的街道有所不同的光景,如果說跟熱感應裝置的映像相類似的話,也的確很接近。


    但是戌子所感應到的,並不是熱量的高低。


    她所感應的東西,是磁場。


    如同能察知磁場強弱的感應器一般的戌子的能力,捕捉到了某個異常磁場的所在地。


    找到了。


    睜開了眼睛的戌子,視線正俯視著街道的某個角落。


    在跟這裏隔了幾天路的大廈中,她發現了一個消失到牆壁裏麵的黑色影子。


    在戌子的能力引起的反作用下,地麵的沙塵揚了起來。那些包含著鐵屑的東西也就是沙鐵反射著霓虹燈的光芒,形成了一隻閃閃發光的蝴蝶淺蔥斑蝶。


    下一瞬間,戌子就已經移動到旁邊建築物的屋頂上去了。


    隨著空氣振動發出嗡的一聲,戌子又繼續轉移到別的建築物之上。帶著紫電的戌子的殘影,正向著黑色人影所消失的巷子移動過去。


    建築物的屋頂、牆壁、電線杆頂、行駛中的汽車車頂、油箱的頂部


    轉眼間,戌子就已經移動了數百米的距離。


    獅子堂戌子作為附蟲者的能力,是以磁力為媒介,通過把自身變成磁力的集合體,以及對磁體的磁力進行操作,可以讓自己跟金屬之間產生強大的吸力,同時也可以使其產生互相排斥的力量。


    作為建築物骨架的鋼筋,埋在地裏的水道管等


    等,在到處都是鐵的城市裏,簡直就等於戌子的個人地盤。由於自然界的法則,在異常的磁場中移動時會發生放電的現象,但是穿著絕緣性的雨衣就可以避免觸電了。


    戌子以穿梭於街道上的人們也無法捕捉到的速度,追蹤著那個黑黑的人影。


    終於到跟你清算舊賬的時候了,。


    在重複著瞬間移動的過程中,戌子為了準備戰鬥而開始集中力量。


    要恨的話就恨你自己生成了我這個附蟲者的愚蠢還有我碰巧來到了這個城市的不幸吧。


    有一個名叫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的組織。


    那就是按照政府的官方公告,把被附身的附蟲者作為不存在的東西而加以捕捉,偶爾會對其進行隱蔽和隔離將這一係列工作視為自己使命的政府機關,俗稱特環的這個組織,全權負責處理有關附蟲者引起的一切問題。除了中央本部之外,其他的各支部也分別對全國各地進行管轄和監視。


    但是附蟲者的能力有著相當大的特殊性,大多數情況下無法以通常兵器來應付,所以特環采取的措施就是對捕捉回來的附蟲者進行管理,並通過訓練來將其培養成軍隊。


    以牙還牙。


    那就意味著以附蟲者來捕捉附蟲者。


    察覺到我了吧。想要逃嗎!


    戌子重新戴上防風眼鏡,繼續提高自己的移動速度,紫電的光芒穿過了大路旁邊的陰暗小巷。如此的高速移動,要是沒有戴上防風眼鏡的話,恐怕眼睛會在空氣的壓力下遭到損傷。


    在這數年來,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的力量確實在國內發展得越來越大。就算說他們現在已經擁有跟自衛隊相匹敵的戰鬥力也不為過。


    這也就意味著附蟲者的數量正變得越來越多。


    附蟲者正在不斷增加。


    抓到你尾巴了!


    戌子的視野捕捉到前方巷子裏的一個黑色的背影。


    作為生成附蟲者的存在,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確認了三隻原蟲指定的個體。


    其中一隻是。那是一味貪婪地啃食著少年少女的夢想,不斷增加著附蟲者數量的存在。由於跟有著人類女性外表的她相接觸而成為附蟲者的人不計其數。被變成附蟲者的人,由於會獲得操縱擁有獨立形態的的力量,所以被稱呼為分離型。


    另一方麵,跟相反幾乎沒有得到過任何發現報告的是。雖然連外形如何也沒有得到印證,但被它變成附蟲者的人都會成為同化型。也就是通過跟宿主的一體化而發揮力量的類型。


    而現在戌子正在追蹤的人,正是最後的一隻原蟲指定


    我絕對不會忘記你那件黑色長袍的。


    在瞬間移動到拐角處的戌子眼前,掠過了一件肮髒的黑色長袍。


    因為進入了別的巷子裏,所以隻看到了一瞬間。但是戌子是絕對不會看錯那件黑色長袍的。


    戌子是特殊型的附蟲者。那是並不擁有實體性,而是通過別的媒介來行使能力的附蟲者。


    產生戌子這樣的附蟲者的,就是被稱為的原蟲指定。雖然不會頻繁現身,但確實是不斷生成附蟲者的存在。披著黑色長袍就是他的特征,。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在哪裏的原蟲指定。


    自從的存在被人們以傳聞的形式在民間流傳開來,已經有十年之久了。對於花費了那麽漫長的歲月也無法捕捉到其真麵目的指定原蟲,特環中甚至出現了放棄殲滅他們的傾向。


    但是,戌子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不,身為附蟲者的人,大家都應該抱有同樣的想法吧。


    有誰會原諒對自己施加了這個致死詛咒的存在呢!


    一路追趕著那黑色的長袍,終於在巷子的前麵追上了。


    戌子剛這麽想,視野卻突然被一陣光亮所籠罩。


    穿過了裏巷之後到達的地方,原來是一條繁華街。高樓林立,在其中特別高的一座大樓的正麵,是一個廣場。許多穿著西裝的上班族和放學回家的學生正在那裏來來往往。


    糟糕


    在人潮之中,黑色的布塊躍動了起來,呈現出一件肮髒長袍外形的那塊黑布,在人們的頭頂如同融入空氣一般消散無蹤了。


    磁場消失了


    戌子氣得臉也扭曲了起來。


    人多的話,磁場就會被打亂。而且戌子的感應能力並不能探測這種存在本身,而是感應附蟲者引發的能力波動。雖然使用能力的話就可以察覺到其所在了,但如果被打亂的磁場恢複原狀的話,就不可能繼續追蹤了。


    原來彼此之間都沒有忘記嗎。我真的是,光是心裏焦急,都把這一點忘記了。比起我對的了解,對方對我的能力要更熟悉得多啊。


    這明顯是衝著戌子能力的盲點而造成的結果。隻要不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那麽直道他生成新的附蟲者的瞬間為止,都無法感覺到他的波動了。


    看見身披雨衣的少女按著額頭仰天長歎的樣子,路人們都很不可思議似的紛紛回過頭來看她。他們也照例看了看天空,可是自然看不到有雨點掉下來。


    這次雖然被你逃掉了。不過你給我記住,。下一次我一定會


    嗚呀!


    咕啊!


    正當她一個人振振有詞地說著的時候,卻被一個從人潮中鑽出來的少女撞到了。


    對對、對不起!非常抱歉!你沒事吧?


    向自己撞過來的,是一個頭發彎翹起來的女孩子。在不知是哪所高中的校服上,披著一件帶兜帽的大衣。


    啊,我的糖


    由於被少女的肩膀命中了胸窩,嘴巴不由自主地就把糖吐了出來。她慌忙在口袋裏掏了一支新的棒棒糖出來。要是沒有這個的話,戌子就會有麻煩。


    啊,下雨嗎?沒、沒有下啊、你放心吧!啊啊,你是說那個糖嗎?對不起,我會賠你的!(注:日語中的糖和雨的讀音相同。)


    謝謝你。你不用在意的,而且這是到處都沒有賣的非賣品啊。不過你這招體撞可真不錯呢!


    非、非賣品嗎?是稀有的限定品?


    少女緊張而誇張地吃了一驚。


    行啦行啦,你先冷靜一下。對了,你有沒有在附近見到一個怪異的人物?我想外表看上去應該是個老人的樣子。


    被帽子蓋住的的真麵目,普遍被認為是呈現老人的模樣。戌子不抱任何希望地向少女打聽道。


    啊,我想應該沒有見到


    果然不出所料,少女露出了莫名其妙的樣子。


    由於早就預料到結果,所以也沒有感到特別失望。不過戌子對眼前的少女產生某不協調的感覺,不由得定睛觀察起她來。


    這個少女波動好像有點紊亂?


    由於反應遲鈍而撞上自己,也是因為那個緣故。


    但是從普通人身上感覺到的磁場比平時紊亂的情況並不罕見,比如身體不適、精神狀態混亂的話,就會出現一些異常。


    你好像氣息有點亂啊。身體有哪個地方不舒服嗎?不過這種波動好像是至今也沒有感覺到過的波動。


    波動?啊,氣息的話,因為我一直匆匆忙忙跑到這裏來啊!


    仿佛回想起什麽事似的,少女瞪大了眼睛。


    對、對不起!我非常趕時間試演會就要


    抱歉啦,把你攔住在這裏。你要小心不要遇到事故啊。


    不要緊!事故的話我剛才已經遇上了!


    少女低頭行了一禮,然後匆匆離去。


    向著少女跑來的方向看去,戌子馬上明白了。那就是從戌子手上逃了出來,跟乘著solo的少年戰鬥過的那條路的方向。大概她也是差點被卷入其中吧。


    那位少女沒事實在太好了


    。


    把過著普通的青春生活、在心中懷著夢想的少女卷入附蟲者的戰鬥,也並不是出於戌子的本意。


    戌子拿出手機,按下了早就熟記於心的號碼,然後移動到馬路旁的巷子裏麵。


    請在確認超過半徑十公尺內沒有第三者之後,報上局員編號。


    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戌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接著把自己的局員編號說了出來。


    確認局員編號,聲紋比對完畢,切換成局內通信模式。


    這裏是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中央本部的情報管理部。從現在起的對話,將會登記為中央本部異種三號局員的利用記錄,並加以錄音存證。請提出您需要申報的情報。


    怎麽了?從我打到情報班的電話一般都是直接連到那邊去的啊?


    在被重新指定為秘種二號的同時,從情報管理部調動到其他的任務去了。


    別的任務班,是哪裏?我聽說上星期從中央本部逃脫了難道跟那個有所關聯?現在可以跟說話嗎?


    有關的情報,現在隻允許對支部長以上的人公開,同時跟該局員的接觸也被禁止了。


    唔。那麽,如果通過你的能力幹涉主數據庫來提取信息的話,大概要花多長時間?我想以三號指定的權限來獲得所有關於的情報。如果是的話應該隻要幾秒鍾就行了。


    預計所需時間,大約為二十七小時。


    訓練不足啊。嗯,不過之前由我找回來的那個徒弟應該差不多完成訓練了,也不用擔心沒有後繼者啦。等情報搜集齊全的時候,你再給我聯絡吧。


    掛了電話之後,戌子抬頭仰望懸掛著月亮的夜空。


    戌子的視線,正投向中央本部所在的赤牧市那一邊。在去年聖誕節被捕獲的一號指定附蟲者從中央本部逃脫,是在上周發生的事情。戌子所信賴的名叫的附蟲者,可能也被卷入了騷動之中吧。


    的周圍還真是一如往常的熱鬧啊。


    拳頭自然而然地緊握了起來。


    從四年前開始的、圍繞著的戰鬥,現在也依然在持續。


    眾多的勢力彼此交錯,不僅是附蟲者,連一般人也卷入其中,還呈現出以後將要繼續擴大化的跡象。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展開著好幾場重要的戰鬥


    本來的話,戌子自己也同樣是在戰場中走過來的。


    被敵我雙方所畏懼的狂戰士獅子堂戌子。


    雖然她以前跟那個一號指定的惡魔並肩作戰過,但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過去的力量的。現在的能力正在不斷衰退,這樣的自己就算參加重要的戰鬥,也毫無疑問隻會在關鍵時刻拖別人後退而已。


    恐怕沒有比被戰鬥所遺棄的戰士更可悲的存在了。


    戌子的臉上浮現出了寂寞的笑容。


    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承受大規模的戰鬥了。


    被戰鬥所忘卻的狂戰士。


    繼續著孤身一人之旅的落魄戰鬥員。


    戌子甩了甩腦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立場。


    真糟糕,現在的我明明已經引退了啊。還是把精力集中到現在的任務之中吧。


    學會了所有戰鬥技術的自己,還有可以做的事情。


    就是因為相信著這一點,才能堅持生存到今天。


    不斷生成附蟲者的,你們最好給我記住。現在你們一定隻是把人類當成餌食吧。但是你們卻無法估計到我們的可能性。


    總有一天要到來的、由附蟲者展開的大規模的戰鬥跟進行的最終決戰。


    在這些戰場上戰鬥的人,並不是戌子自身。


    而是即將被投入戰場的、由戌子發現並培養起來的、可以說是新一代的附蟲者們。


    在你們生成一個附蟲者的期間,我就要培養十個戰士給你們看。


    特別環境保全事務所,中央本部所屬獅子堂戌子。


    由組織所賦予的任務,是對未發現的附蟲者進行探索和捕獲,以及戰鬥員的培養訓練。


    對具備戰鬥才能的戰的進行搜羅,就是戌子現在的使命。


    由獅子堂戌子進行的戰鬥訓練。


    對象為鹽原鯱人。


    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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