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鯱人part.7


    吹過horanto市的海風之中,開始帶上了春天的氣息。


    帆蘭戶高中的結業典禮因為學業程序的重編,比往年稍微早了一點。


    集中在體育館中的學生們都希望能夠盡快早一刻享受春假的休閑生活,對於校長的長編訓話都是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


    鹽原鯱人,也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個。


    以笑容滿麵的表情看著站在講壇上的校長,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了。偷偷把手伸進去,確認了液晶屏幕。


    收到了一條短信。


    發短信過來的,是已經忘記了好幾天的人。


    今天晚上是初次公演,你要不要來看?


    間崎梨音。


    是有個這樣的女生啊。現在能夠想起的,就隻有這種程度的事情而已。用熟悉的手勢操作著按鈕。


    要刪除這封短信嗎?


    yes。


    當再次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的時候,有關間崎梨音這個少女的一切已經從頭腦中消失了。


    短信嗎?誰發來的?


    唔?以前感情比較好的一個女生。不過馬上就刪掉了。


    麵對小聲問著自己的朋友,鯱人用無所謂的口吻回答著。包括鯱人在內,幾個男生之間馬上發出了一陣小聲地哄笑。


    校長瞄了態度十分散漫的鯱人他們一眼,歎了一口氣,然後用無可奈何的表情結束了講話,發出了解散的號令。


    太好了~~幹嗎托那麽久嘛~~


    我想校長可能覺得小鯱你看到他的頭才笑的呢?你看那個樣子,怎麽看都想笑不是嗎?


    哈哈,說不定到了新學期,會發現上麵被鳥築了巢呢。


    同學們開始走向各自的教室。


    鯱人也穿過走廊,準備進入校舍。


    但是他在不經意之間看到了校舍的屋頂上有什麽黃色的東西在晃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砰胸中傳來了一聲撞擊聲。


    就像切換了開關一般


    就像表裏互換了一樣


    一直顯得黯淡無光的鯱人的眼睛,突然恢複了光澤。


    戌


    他瞪大了眼睛,差點大叫出來。但是他很快發現那其實是一個掛在了避雷針上隨風飄動的塑料袋。


    不是那個把鯱人引向戰鬥的穿著黃色雨衣的少女。


    小鯱?怎麽了?


    不、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雖然表麵上裝作平靜,可是鯱人的胸膛卻被劇烈的心跳不斷撞擊著。


    他甩了甩頭,想要把腦海中穿著黃色雨衣的少女的幻影甩開。


    不要再像之前那樣突然取消了哦?這次我們可是要和昨天和今天都見過的女孩子們玩啊。


    當然了,我怎麽會不去嘛。而且還是久違了的正對我胃口的女孩~


    鯱人露出了微笑,掩飾著心中的動搖,然後小跑著追上了前麵的同學。


    痛!


    不小心撞上了其他學生。用手按著的肩膀上,掠過一陣鈍痛。


    隻不過是這麽一件小事,可是鯱人的雙腿卻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他連忙伸手扶住柵欄,撐住了差點倒下去的身體。班上的同學並沒有發覺他的變化,都走到前頭去了。


    心中突然變得惘然起來,甚至感到一絲恐懼。


    鯱人生活著的這個世界,應該不是那麽可怕才對啊


    他從走廊上走到了中庭,靜靜地等待著學生們的大隊走過。


    好痛


    抬頭看著屋頂上晃動著的黃色塑料袋。


    鯱人已經取回了以前的平穩日子了。


    在廢工廠舉行的最終測試那件事,似乎發生在很遙遠的過去一般。那天,當他恢複意識的時候,工廠之中已經空無一人了。不要說那個叫做蟲羽的成員,就連那個穿著雨衣的少女也消失了蹤影。


    自從那之後,獅子堂戌子就再也沒有在鯱人的麵前出現過。


    那場最終測試,不可能合格的。


    恐怕結果是剛好相反。恐怕戌子是看到了鯱人那太過狼狽窩囊的樣子,覺得完全偏離了自己的期待,所以才離開的吧。


    於是,鯱人恢複了沒有戰鬥的和平日子。


    就算這一切不是因為完成了跟戌子的那個會變強的約定,也不是遭到了她的懲罰而隻是單純地由於失望和漠不關心才達成的,也不要緊。


    就結果而言,鯱人還是達到了最終目的。


    可是


    戌子


    鯱人連痛楚的感覺,也已經恢複了。


    過去曾經讓鯱人痛苦的恐懼感,隨著痛覺的複蘇而開始在心中蔓延。


    每當他看見黃色的東西,感覺到痛楚的時候,就會想起獅子堂戌子。


    而隻要一想起戌子,壞掉了的鯱人就會恢複意識。


    那個教導自己和的戰鬥方法的少女,沒有教給自己痛楚和戰術。


    鯱人凝視著走向教室的學生們。


    如果再次融入他們之中的話,自己又會變成這邊的鯱人。


    又會,再次壞掉了


    鯱人轉身猛地跑了出去。穿過中庭,跑過正麵的玄關,跑回停車場。


    把solo拉了出來之後,連頭盔和防風眼鏡也沒有戴就跨了上去。吵鬧的引擎聲在帆蘭戶高中內回響。


    不要說笑了


    鯱人臉上的表情扭曲了,騎著電單車向著市中心疾駛而去。


    驅使鯱人行動的不是怒氣。而是純粹的恐懼和害怕。


    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才想放著不管嗎!


    鯱人認為屬於這邊的日常生活,開始出現了扭曲。因為戰鬥而想起了那邊的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


    忘記痛楚,是為了忘記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夢想。


    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因為傷害而痛苦就好了


    最差勁最卑劣的夢想。


    本來還想著如果是個美麗的夢想就好了的自己的夢想,原來卻是充滿了詛咒和自我中心的願望。


    而且,自己竟然還為了想起這樣一個夢想,破壞了好幾個別人的夢想


    讓我想起了這麽多的事,自己就要開溜嗎!


    鯱人已經想起來了。


    而讓他想起這一切的,毋庸置疑是戌子所帶來的戰鬥。


    隻有身在戰場之上的時候,鯱人才能恢複真正的自己


    戌子!


    鯱人在市中心不斷徘徊,尋找著騎著vespa的雨衣少女。


    第一次和其他附蟲者戰鬥的十字路口。


    跟戌子初次邂逅的小巷。


    和戌子戰鬥的大樓。


    戌子!


    雖然鯱人拚命搜索戌子的身影,卻是連半個影子也找不著。


    為什麽,戌子!


    恢複日常生活這一點讓他感到恐懼。


    變回那個扭曲的自己這件事,真的很可怕。


    不。


    是不是因為我沒能成為戰士?


    生存本身已經成為了一種痛苦。


    因為懷有最為差勁的夢想成了附蟲者,最後卻忘記了夢想,變成了扭曲的人格。鯱人成了一個以破壞別人的夢想為樂的最卑劣無恥的人。


    所以,你就要拋棄我了是不是


    要是自己從戰鬥中抽身出來的話,一定又會去破壞別人的夢想了。


    但是對痛楚心存恐懼的他,已經無法再戰鬥了。


    這樣的自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


    戌子!


    在沒有人經過的小巷中,鯱人忍不住大叫起來。由於擺頭失誤,電單車的車輪滑倒


    在水窪之中。鯱人從車座上被拋離,重重地撞在地麵上。


    好痛好痛啊戌子


    蜷縮著身體顫抖著的鯱人眼中,有淚水滾落。


    沒有了戌子在身邊的話,自己一定又會回到那壞掉了的日常當中去。


    那種事情是如此的可怕,讓他感覺到一種無法忍耐的罪惡感。


    我究竟要怎麽辦才好不要就這樣丟下我不管阿戌子!


    無法戰鬥的狂戰士


    無法承受自己本身夢想的喪家之犬,正滾在陰暗的小巷中痛哭流涕。


    5.01戌子thst


    在看得見海的電波塔頂上,獅子堂戌子正坐在那裏吹海風。


    背後是horanto市林立的高樓。


    坐在冰冷的鐵糧上,以一臉呆然的表情眺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麵。


    在那個廢工廠之中被塞到她麵前來的現實。到完全接受為止,花了好幾天的時間。


    可是一旦接受,頭腦就變得什麽也無法思考。


    隻有被慘淡陰暗的虛無感覺,占滿了整個心胸。


    眺望著海的戌子腦袋裏,廢工廠中看到的光景像閃光一般複蘇了。


    嗚


    她用顫抖的手抱住了頭。


    嗚嗚嗚嗚嗚嗚!


    正常的思考能力已經麻痹了,整個人陷入了瘋狂之中。


    被海風吹拂著的戌子的臉跟數日前比起來憔悴了不少。隻要一閉起眼睛就不禁想起鯱人那狼狽的樣子來。不要說睡眠了,就連飯也吃不下。


    含在口中的棒棒糖被牙齒咬碎,發出哢嚓哢嚓的清脆聲響。


    嗚嗚嗚啊啊!


    究竟是哪裏錯了?


    是戌子的教導方法出了問題嗎?


    還是鯱人自己有什麽問題?


    不,鯱人是完美無瑕的。雖然對於戌子的教導不太用心去學,但是單憑天姿就已經能夠完全吸收進去了,而精神方麵也是那種如果失去了戰鬥就會活不下去的瀕臨崩潰的狀態。


    而戌子也對鯱人進行了完美的教育。


    本來他還差那麽一步就能到達最強戰士的位置,為自己的使命畫下完美的句號。


    這樣的他本來應該成為戌子生存的證據能夠讓戌子的生存得以饒恕的活著的證人。


    現在這種情況也就是說,戌子在最後的最後被命運背叛了。


    我我!本來應該可以被饒恕的啊!隻要使鯱人成為一個完美的戰士的話,我就!


    那因為苦悶而扭曲的表情中,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作為狂戰士讓人聞風喪膽的戰鬥員的半點影子了。


    而鯱人也和戌子一樣屬於狂戰士。


    戌子一直相信就憑這一點,他也會變強。


    但是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事,就連懷有的夢想這一點,兩人都一模一樣。


    想起了夢想,想起了恐懼和絕望的他,應該無法再進行戰鬥了吧。


    害怕受傷的戰士?這種存在,隻不過是一個惡劣的玩笑而已。


    戌子自己也曾經因為想起了夢想而在戰鬥中落敗。然後就開始對自己的失去了抵抗力。


    附蟲者無法自行選擇夢想。


    擁有邪惡夢想的戌子無法抵抗棲宿在自己身上的。因為沒有守護自己夢想的理由。


    所以作為夢想的代替品,必須有某個生存的目的。對於生存的執著,能幫助她對抗的侵蝕。


    失去了使命的戌子,就無法再活下去了


    我已經沒有下一次機會了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嗎?難道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嗎?我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甚至連活著這件事也!


    口中含著的糖果已經融化,也沒有補充品了。剛才口中的糖已經是最後一枝。


    特環配給的這種糖果含有大量能夠讓人容易吸收的鐵質。戌子要是不經常含著這個的話,就會很容易出現貧血症狀。因為操作磁力這種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體內血液中所含有的鐵質的消耗速度可以說是近乎異常的快。


    但是就算有這個糖果,所起到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勉強能夠把性命拖長一點而已。


    在這個城市中使用了過多力量的戌子,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這樣子呆著的時候疲倦不堪的身心也不斷發出著悲鳴。


    難道我就連下一次戰鬥,也沒有資格參加了嗎!


    能夠成為決戰的戰鬥曾經出現過好幾次。


    首次捕獲的戰鬥,還在訓練中的戌子沒有來得及參加,那個可以斷言是最初的一次大型戰鬥。


    接下來比較大的戰役,應該就是青播磨島的那一次了。中的一隻,的殲滅作戰。


    但是那個時候,戌子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了。陷入了絕望中的她就連生存的意義也幾乎失去了。


    還有些戰鬥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的。那個讓使槍的少女從附蟲者的戰鬥中消失了身影的那場戰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剛剛恢複的戌子就更不可能參加了。


    然後還有去年的平安夜。


    在葉芝市進行的和的決戰。


    當時獨自一人踏上了旅途的戌子自不用說,她用心栽培出來的學生,也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而已經成長了的人,又因為各自手頭上的戰鬥,無暇顧及。


    作為戰士被培育起來的她,除了戰鬥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生存之道。


    但是戌子卻一直被重要的戰鬥擋在了門外。


    下一次戰鬥的氣息,我明明已經感覺到了可是,我卻不能作為一個戰士活下去,就連作為一個戰士死去的場所也難道連作為一個戰士生存過的證明,都得不到嗎!


    作為一個悲慘狼狽的敗北者死去


    就像命運在自己麵前這樣子宣布了一樣。


    哈哈哈


    戌子發出了超越了絕望的笑聲。


    至今為止的人生都毫無意義嗎這樣子反而讓我覺得無所牽掛啊


    什麽也不留下地靜靜消失這樣子或許反而更好。心底湧出了這種想法。再堅持為自己的人生雪恥這種事,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


    但是在自己消失之前,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得快點去道歉才行。


    從戰場中消失了身影的戌子,一定已經被遺忘了。因為他從來都隻會向前看,所以對於拚命在他身後追逐的人一定沒有放進眼裏。


    但是即使這樣,戌子還是覺得自己必須道歉。她這一生,都以追上他,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為目標活到現在。剩下的這不多的時間,戌子決定要用來跟他謝罪。


    取出手機,按下了熟記的號碼。這是違反特環規定、不經過組織直接聯係的電話號碼。


    呀呀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她用故意擠出來的開朗聲音嚷道。對方那似乎老大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由於作弄戰鬥之外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所以戌子以前經常做。


    不要叫我小狗啊!就是因為你這麽叫我的關係,才會讓東中央支部的家夥全都這樣子跟著叫的!唔?不,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啦。隻不過是偶爾聯絡一下老朋友而已啦。話說回來,你現在在幹什麽?


    另一端傳來了一聲歎息。看來因為不是在執行任務的關係,隻好死心,決定暫時充當戌子的解悶對象了。


    哦,在去西遠市的途中啊那裏是個好地方呢。看來你還是老樣子,到處奔波啊。嗯,我現在也在趕路啊。是一個叫做horanto市的地方,有漂亮的海哦。也許有點像櫻架市吧。讓我不禁想起了和你一起接受訓練的那些日子。哈哈,你當然會這樣想啦,因為在格鬥訓練中你一次也沒有贏過我嘛。不,不,沒有弄錯,我可是大獲全勝呢。


    就算會忘記自己家人


    的臉,也不會忘記關於戰鬥的記憶。


    這種事情也許很諷刺戌子是個天生的戰士。


    算了,不要這麽說嘛。偶爾也陪我敘敘舊,說說以前的事啦。在的騷動結束之後我就轉移到了中央本部,還真是彼此都名聲在外呢。隻要有哪個地方發現了強大的附蟲者的話,我們就會被派出去組成特別隊伍沒有這種事啦,那可是快樂得很啊。雖然有些時候我發起狂來會認錯你把你痛打一頓啦。


    作為一個戰鬥員,她的表現完美出色,讓她在這種時候回憶起來也仍然感到無比自豪。而戌子不斷地往下說的同時,對方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還是靜靜地聽著她說。


    對了,那場戰鬥你還記得嗎?殲滅了目標之後我們吵了一架,然後火冒三丈大打出手。雖然我的曲棍球棒被你折斷了,但是我也打斷了你的肋骨,然後你


    還想往下說的,但是對方不知是不是對於這種長篇大論的回憶論感到厭煩了,說了一句先不要說這個了來強行轉移話題。


    啊?你問我在幹什麽?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horanto市


    正想要解釋的她的話語,被對方打斷了。


    咦?


    反射性地漏出了一句愚蠢的反問。


    你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前線啊?


    看不見臉上表情的對方,這麽問道。


    我、我我


    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回答。


    光是理解電話另一邊的他所說的話,已經讓她筋疲力盡。


    難道說隻看著前方的你的視野中也有我的身影嗎?


    可是這一點,本人才剛剛要決定放棄的啊。


    他在戰鬥的同時,還等待著她回去


    嗯,嗯,我有聽到啊,逃走的事情,以及那個數據磁盤。嗯,是啊。我想應該會變成那樣。是啊,她手上應該掌握著鑰匙吧。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正被淒慘的敗北感折磨著的戌子,理所當然地說著即將逼近的戰鬥。向已經決定就此畫上句號的戌子,他毫不懷疑地說著將來的話題。


    嗯,嗯,嗯


    不斷點頭的戌子腳下,一滴晶瑩的水滴落到了地上。


    不相信戌子的,不是別人,而是戌子自己。


    啊啊,好不甘心


    從心底深處湧上來一陣強烈的不甘。


    我再也無法和你並肩作戰了啊


    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悲傷,所以連那麽純粹的願望也忘記了。


    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他之所以會這麽強的真正原因了。


    那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的說。


    提出問題的戌子臉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不甘心,好不甘心。


    無法再和他站在戰場上並肩作戰這件事,實在讓自己痛心疾首。


    但是現在的他還是那麽強,讓戌子覺得即使沒有自己在身邊也應該無所謂了。


    失去了我這個優秀的拍檔之後,你找到了那個使槍的少女當你的新拍檔啊呀,好激烈的抗議呢,不過,我不受理哦。


    很自然地嗬嗬笑了起來,但是很快,恢複了認真的聲音問道:


    你連那個少女也失去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孤身奮戰嗎?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戌子知道這代表了肯定。


    是嗎你真的很強。一個人贏得所有戰鬥,一個人背負了一切。今後恐怕會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傷害吧。但是今後肯定會出現隻有你一個人贏不了的戰鬥的。我已經感覺到大型戰役即將來臨的氣息了。


    他突然低聲吐了一句。


    我可不想被老是不肯回來的小狗說這樣的話。


    戌子很高興他喊自己的名字。


    回來的人不是我。


    但是戌子還是否定了他的說話。


    多虧了一直堅持不懈戰鬥的他,讓戌子想起了某件事。


    戌子至今為止把作戰方法教導給了很多附蟲者。這同時也意味著讓它們接受了作為戰士生存下去這種宿命。


    就像一樣。


    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許就跟不管人願不願意,把人誘向戰場的他們一樣。


    但是,有一樣決定性的不同。


    我所教導的人,總有一天會和你並肩作戰的。


    戌子曾經對的其中一隻說過這樣的話


    你們不可能預知我們的可能性。


    戌子所教導的,其實隻是戰術而已。她真正寄予希望的是,那些學生們的可能性。


    戌子自己的人生就是被戰鬥所隔離的悲慘人生。


    但是自己親手交到出來的學生的可能性,卻是不能一起否定的。


    光是我一個人的力量的話,根本沒有什麽作為可言。但是我所培育的新世代的強大力量,很快就會進入你的戰鬥之中。我可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獨占戰場了哦~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淡淡地道:


    我不會期待,但是我會等的。


    這種簡單而不帶感情地回答,很像他一貫的作風。但是隻要這樣就好了。現在的話,這樣就夠了。


    啊啊戰鬥在呼喚我呢。


    戌子握著手機站了起來。


    轉身背向大海,俯視著horanto市的街道。


    戌子的感知能力已經感覺到了在街道上徘徊的邪惡波動。那是比以前感覺到的時候還要巨大而肮髒的氣息。


    一團黑雲正在侵蝕著被夕陽染成了橙紅色的天空。


    想不到戰鬥竟然會向這樣的我招手我得走了。


    俯視著炎夏的戌子的臉上,沒有半點迷惘。麵對詢問著到底怎麽回事的對方,戌子簡單地說道:


    今後特環應該會成為被襲擊的目標哦,你小心點。


    襲擊管轄horanto市支部這件事,總有一天會傳入他的耳中的吧。他的話應該能撇開先入為主的觀念,正確地把握事態。


    那麽再見了郭公。


    戌子掛了電話,耳中傳來了搖撼整個天空的鍾聲。


    這下子能夠確實捕捉到的行動了。


    果然他還活著。


    前幾天,一個住在赤牧市的男人離奇死亡,他的屍體上就殘留著的波動。所以那之後戌子就一直在想。


    究竟是什麽?


    他的能力和特性又是什麽?


    你的真正麵目終於開始暴露出來了哦,。


    這種波動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也許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形態了吧。現在他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街道中移動。


    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話你絕對不是不死之身。


    戌子的全身騰起一股紫電。她戴上了掛在脖子上的防風眼鏡。


    從電波塔跳下,向著地麵上墜落之際,利用電波塔和自己本身的磁力產生排斥,向著覆蓋著烏雲的天空飛翔而去。


    很快失去了速度,就在撞上麵前的大廈時,一個回轉,在雙腳快要碰到大廈牆壁之前,戌子再次增大磁力,反向飛行。


    在horanto市的上空進行著瞬間移動的戌子和正在地上移動的之間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


    這、這是


    終於捕捉到波動發生源頭的戌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穿越市中心的大路中央,一塊肮髒的暗黑團塊正在高速移動著。在以前鯱人曾經遇見其他附蟲者的單向二車道的中間,正被一團不斷噴著瘴氣的霧靄覆蓋著。


    戌子所預測的的能力其中之一,是一種可以稱為迷彩的能力。與其說是隱藏自己的身影,不如說是直接把自己的存在和領域從一般人的意識中隔離開來。要想識別他的姿態的話,如果不是意誌力強大的人恐怕很難辦到。


    不過雖然不能意識到它的姿態,但是被瘴氣碰到的人還是會受到影響。車道上的行人和駕駛車輛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真是厲害。想不到他的力量可以增大到這個地步。究竟


    由於瘴氣的濃度太大的緣故,那一團暗黑的中心之中隻能看見肮髒長袍的其中一角而已。那暗黑的中心處若隱若現的黑色長袍之下究竟是怎麽樣的肉體這一點就無法確認了。


    看來已經發現了在大廈之間移動著追蹤自己的戌子,隻見他那長袍在瘴氣的中心蠢動起來。抬頭看著戌子的長袍之中,果然隻有一片黑暗。


    看來這個來當對手的話,應該沒什麽不滿的了。


    戌子的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敵人越是強大,對於戰士來說就越是值得高興。


    你就盡管去你喜歡的地方好了。我就讓你好好選擇你死的地方吧。


    要是想要先發製人的話,這裏無辜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了。但是如果這個時候停下來的話,戌子覺得自己也不會顧慮這麽多。她身上狂戰士的血已經開始沸騰了。


    她取出了手機,打算向本部的支部請求支援。雖然不覺得他們會起到什麽作用,但是至少可以暫時充當幌子,讓戌子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必殺的最後一擊吧。執著於一對一的戰鬥的話未免太過迂腐了,巧妙運用幌子或著誘餌也是一種很堂堂正正的戰術。


    但是這時候她卻想起了剛剛通完電話的那個最強的戰士。


    如果是他的話,會怎麽樣做?


    答案根本不用考慮。至今為止總是一個人背負起所有一切的他,就算這種時候也一定會選擇獨自一人戰鬥,絕對不會有錯的。


    啊啊這樣啊


    戌子終於理解他的心情了。


    你並不是因為喜歡才會選擇一個人戰鬥的啊。是因為相信能夠在經曆死戰之後活下來的隻有自己是嗎。還真是個自大的家夥呢。


    在這種奇怪的地方顯示出溫柔的他,以及擁有被稱為殘酷惡魔這一側麵的他。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對於敵人冷酷到底對於自己人則是溫柔得不行。什麽惡魔嘛,這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有人情味嗎?或者說就連那種人情味都已經失去的我,才是真正的惡魔也說不定啊,對吧?


    那是不是說戌子連心也已經被自己身上棲宿的吞噬了?


    她把已經掏出來的手機放回了口袋之中。


    看來我的水平還不夠啊。到了最後的最後,才發現還有大把的東西不得不學習。


    本來扭曲的笑容開始變得沉穩起來。


    作為你強逼我學習的回禮,真想親手否定你的想法的說,不是讓你自行承認我的實力,而是從旁側擊,強製性地讓你承認不,這個已經不是我的任務了啊。


    正在眼下移動的終於離開了市中心。


    在高大的大廈消失了之後,戌子跳向地麵。移動到了電線上,再把磁力集中在雙腳上進行著飛速移動,繼續追蹤。


    以燈光璀璨的街道為背景,向著寂靜的國道奔走。


    當戌子看到眼前出現的光景之後,終於弄明白的目的地了。


    是oranjnd嗎!


    美麗而帶著夢幻氣息的燈光群出現在遠方。


    尤其明亮的是以劇院為首的設施密集地帶在人工池的中心上浮著的。應該是複原之後的貿易船隻。而在寬闊的土地上到處設置著的不斷旋轉的燈光,是風車上的照明。


    而建在oranjnd旁邊的巨大會館,也一片燈火亮堂。就像是座絕大的發光圓盤橫放在地上一樣。


    恩


    的移動速度突然急速增大了。沿著前麵那歪歪扭扭的路,躍過柵欄進入了oranjnd的範圍。


    在豎立著風車的地域之中幾乎沒有什麽人影。戌子突然想到今天是那一出有名的歌劇beast的初次公演之日。一般人的氣息在劇場附近十分密集。


    而瘴氣團塊似乎也是向著那邊去的樣子。


    追逐遊戲就到這裏為止吧。


    越過柵欄的的戌子的身影留下瞬間殘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利用瞬間移動的全身纏繞著紫電的戌子再次出現的地方,是那彌漫著暗黑霧靄的長袍之中。


    戌子手上的曲棍球棒把纏繞著瘴氣的整個打上了空中。


    來吧,跟我好好打一次吧,!


    長袍毫無反抗地被拋向俄空,戌子瞬間移動到上麵,增大磁力,同時把磁力也附加到身上。


    戌子的曲棍球棒一閃,由於強大磁力的作用,向著地上彈去。


    一聲巨大的聲響震撼四周。


    地麵有如受到了隕石撞擊似的下陷了一大塊,由於慣性在地麵繼續往前滑行,撞上了一架風車。


    戌子降落在地麵上,轉動了一下曲棍球棒,擺開了架勢。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樣,你的瘴氣和那個叫做霞王的戰士所擁有的能力很像,但是和她不一樣的是,你無法抵抗物理性攻擊。而且在那肮髒的長袍本身和裏麵,有著你的實體。


    最後決定用來作戰場的地方,是oranjnd的郊外。雖然用霓虹燈裝飾著的風車四處聳立著,但是現在是夜晚,觀光客跟白天比起來少了很多。旁邊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池,水麵倒映著風車的燈光。


    那麽我幹脆用hitandaway的招式不斷攻擊,直到殲滅你為止好了本來隻能夠在自己的領域之內才能發揮能力,欠缺主動性這一點是特殊型的弱點但是我已經利用提高移動力來克服了這個弱點,所以應該可以說是毫無破綻的了!


    高傲地發出宣言的戌子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在風車前麵慢慢站起來的長袍的身影。


    沒有任何前兆。


    如果你無論如何都要阻礙我前路的話


    瘴氣瞬間充滿了周圍。


    一眨眼之間,暗黑已經包圍了戌子和所在的地域。天空被烏雲覆蓋,空氣急速變得汙穢不堪。


    就連裝飾用霓虹燈的燈光也被吞噬,周圍的空氣都被汙染了。


    就讓你變成我的血和肉吧我的孩子啊!


    鍾聲驟然響起。


    在聲音的侵蝕之下,周圍的地麵正以音速產生著變化。


    泥土以及腳下的瀝青地麵,都變成了大片的毛毛蟲群。


    新的容器,即將要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容器和以前那先天不足的東西有著天壤之別是吧?


    戌子的身體輕輕浮在空中。她高高躍起,跳到了還沒有遭受毛毛蟲侵蝕的風車的頂上。在揮動曲棍球棒的同時,她周圍的汙穢氣息也跟著消退了。


    但是那句話可是我的台詞。你就好好看清楚狂戰士的真正姿態吧!


    雨衣的表麵出現了劇烈的放電現象。由於戌子那逐漸擴大的領域,的瘴氣被壓了回去。


    化作了紫電團塊的戌子的臉,變得越來越扭曲。同時受到互相吸引、互相排斥這兩種磁場的影響,充血的右眼和鐵質濃度增加了的左眼的顏色也變得不一樣。


    那已經進入了某種催眠狀態,像野獸一般敏銳的雙眸緊緊盯住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戌子的咆哮和破壞的轟隆聲幾乎同時響起。


    瞬間移動到頭頂上的戌子奮力揮下了曲棍球棒,目標身後聳立著的風車連同地麵一起被擊成了碎片。


    地麵上蠢動著的毛毛蟲像神話中摩西的十誡一般斷成了兩截。


    由於這強力的一擊,彌漫長袍四周的瘴氣的一部分消失了。


    但是很快幾萬條毛毛蟲形成巨大的波浪,包圍了戌子。而被瘴氣籠罩著的長袍


    則移動到毛毛蟲之中,消失了。


    噢噢噢噢噢噢!


    但是戌子的感知能力卻準確地感應到了長袍的所在。她把曲棍球棒高舉在頭頂上轉了一圈,用力往地麵砸了下去。


    紫電炸裂開來。


    以戌子為中心的一帶因為受到強烈磁場的影響,連空氣也為之搖撼起來。由於引起的放電現象和氣溫上升的緣故,人工池中積蓄著的水和毛毛蟲一下子被蒸發了。


    就連出現在開始變得清晰的視野中的,也受到了損傷。包圍著長袍的暗黑霧靄大量發散了、消失了。


    在遙遠的頭頂上方,鍾聲再次響起。


    星輝光芒已經被遮蓋了的夜空出現了一座破敗的教堂。戌子的周圍急速被暗黑的領域包圍了起來。


    但是戌子的瞬間移動要快很多。一眨眼之間已經突破了所產生的領域,移動到了長袍的後麵。


    戌子的曲棍球棒向著狠狠砸去。


    有如閃電一般的衝擊把暗黑的瘴氣一掃而空。被壓退到很遠的地方,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出盡全力時候戌子的戰鬥力,跟一號指定有著同樣強大的戰鬥力。


    之所以在她的全盛時期也沒有能成為一號指定,也許是因為在戰鬥時經常會喪失自我的緣故,又或者是能夠出盡全力的時間太短還是說一號指定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其它特征?這一點到最後還是沒有弄明白。


    我認為你的本體不是在於那有著人類外形的身體。


    戌子用像是野獸一般的目光瞪視著前方。慢慢地撐起了身體。由於戌子產生的巨大衝擊而斷開的長袍變成了毛毛蟲,流著混濁的血液落在了地上。


    那一件肮髒的長袍,才是你的本體。呈現出長袍的形狀的,是作為本體的毛毛蟲而攻擊時產生的毛毛蟲,隻不過是力量進行具現化的產物而已。作為能力發動體的空中浮現的教堂,又或者是作為本體的毛毛蟲,隻要殲滅其中一樣的話,你也就完蛋了!


    在看穿敵人能力的洞察力方麵,戌子可以說是無人能出其右。


    憑著天生的才能以及常年的戰鬥經驗,看破了的能力。


    然後作為本體的長袍要想存在於這個世界,就必需要有能夠作為容器的人類。從你丟棄之前的容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算起,似乎這個容器不是誰都能當的。你應該是把那些滿足某個條件的人,選擇為容器的吧。如果跟那個容器產生排斥,又或者沒有容器的話,你是不能在這個世界長久逗留的。


    戌子已經打退了的汙穢領域,一轉眼之間又再次出現了。在鍾聲鳴響之中,彌漫在全身的瘴氣也開始慢慢複原。


    緊握著曲棍球棒的戌子,脖子上開始滲出了汗珠。


    看來真的像你所言,這一次的容器跟你很合得來嘛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的自己,應得了這場戰鬥嗎?


    這種想法開始在腦內盤旋。看來敵人已經得到了超出自己想象的強大力量了。


    但是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在心中暗暗鼓勵著自己。


    在戰鬥中最大的敵人就是絕望。會浮現出自己戰敗的景象的人,是自己。那麽能夠打消這種最為絕望的景象的,也隻有自己。


    要用最大的一擊,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複原之前一擊消滅才行。


    我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那一瞬間的衝擊這種事情已經沒有考慮的必要了


    作為戰士的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現在隻希望能夠讓敵人跟自己同歸於盡


    立下了決心的戰士心中,再也沒有迷惘了。


    你就給我在這裏陪葬吧,!


    戌子說著把曲棍球棒在手中轉動了一下,擺開了架勢。受到已經升華到最大極限的戌子的力量影響,周圍的空氣開始搖撼起來。紫電迸發而出,形成了淺蔥色斑蟲的形狀。


    就讓我來把絕望,帶給踏上了毀滅之路的你吧


    也在不斷地擴大著自己的能力範圍。夜空中浮現著的巨鍾,發出了破碎的聲響。


    我本無隱藏已身力量之意想要隱藏我力量的,是你所屬的卑汙組織


    這件事我也想到了。關於你真正的本體方麵,中央本部肯定有著某種形式的關聯吧。雖然我不清楚魅車副本部長本身知道多少。


    戌子並沒有動搖,隻是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如果假設所說的話是真的話,那麽最近發生的事情就能夠解釋了。


    魅車可恨的名字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束縛著我的人


    果然是有所關聯的嗎,那個細眼女人!


    我的本體雖已產生變化,但依然存在現在在你麵前的,充其量隻不過是一塊碎片而已


    嘶啞的聲音之中混雜著無法掩蓋的嘲笑。


    這個我也早已了解了。趁著中央本部進行的實驗失敗之時,你釋放出自己的碎片。那是你自己對我所說過的。


    擁有強大力量的眼前的敵人,隻不過是其中一部分。


    這個真相已經足夠讓戌子感到絕望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其他就連戌子自己也沒有把握打贏的敵人。


    戌子在這裏拚上自己性命,真的有意義嗎?


    這種想法也開始在戌子的腦內盤旋。


    但是現在的戌子已經沒有躊躇的餘地了。


    你所說的絕望什麽的,對我而言,正是希望!


    戌子積蓄著全身力量,露出了充滿確信的笑容。


    如果所謂的碎片是無窮無盡的話,那麽你為什麽要從我身邊逃開?為什麽要如此拚命找尋能夠維係你存在的容器?對於答案我知道得很清楚,你所謂的碎片,是有限的。沒錯,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的沉默肯定了戌子的推測。


    你以前的碎片,已經被摧毀了。而現在我又將會在這裏,消滅其中之一。


    戌子身上穿著的雨衣像被風吹拂一般揚了起來。蘊藏著壓倒性力量的紫電領域,把所支配的領域反彈了回去。


    我來預言吧。就算下次再有其他碎片出現,也會有其他戰士來消滅它。再下次出現的碎片也是如此。因為能夠打倒你的戰士,應該在這個世界之中成長起來了。!


    自稱為神的的波動產生了動搖,戌子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


    看來你害怕了啊。


    戌子的身影瞬間移動起來,隻留下一瞬殘留的影跡。


    這種恐懼,正是人類賜予你的東西,好好品嚐一下吧!


    化作了紫電之槍的戌子衝向被毛毛蟲填滿了的大地。


    戌子手上的曲棍球棒徑直刺向彌漫著黑暗瘴氣的的頭頂。互相抗衡著的兩方力量,使瘴氣急速消退。


    戌子集中了全身剩餘所有力量的一擊,讓隱藏在長袍之中的身體裸露了出來。!你是


    在慢慢消失的長袍之中,那人露出了笑容。


    就在戌子的曲棍球棒穿過長袍,快要碰上肉體額頭的瞬間


    我的孩子啊,你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嗎


    就在作為一部分碎片的長袍完全消滅的前一秒,戌子的身體失去了力量。


    她的臉上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要是時間能夠,再多一點的話


    要是自己能夠,再爭取多一點點時間的話


    應該就能取得勝利了啊。


    但是戰鬥之中,沒有要是可言。這已經是戌子的極限了。


    意外的感覺讓她清楚了解到原因。


    味覺。


    口中的糖果已經融化,消失了。


    時間到了盡頭。


    和特環失去聯絡的戌子,沒有預備的糖果。


    直道最後,我的戰鬥都是這麽悲慘


    啊


    但是即使如此,戌子也隻能繼續往前走。


    隻能把曾經在戰鬥中生存的自己的所有一切,毫不吝嗇地扔出去了。


    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戰鬥吧!


    這樣子教導鯱人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還以為決心要同歸於盡的話,就一定能贏的。


    但是看來戌子的身體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虛弱無用得多。


    在戌子的眼前,已經失去形態的長袍正像後退播放的映像一般迅速複原。


    啊啊,真可悲


    一滴眼淚落在戌子的臉頰上。


    看來你是被自己的夢想吞噬了啊。


    長袍遮蓋之下的臉,是戌子認識的人。


    既然不能贏你我還是想要救你的。看見現在的你,我就禁不住想哭。就連另一個我,也已經失敗了啊。


    露出了笑容的人,再次被暗黑的瘴氣所包圍。


    在人類消滅我之前先讓我來把你們吞噬殆盡吧


    嗚


    毛毛蟲群撲向戌子。


    戌子的身體被咬破,飛向天空,然後重重摔落在地上。


    嘎!


    失去了力量的戌子無法采取防護姿勢,徑直撞在了瀝青地麵上。就算是戌子,肉體上也不過是普通的構造而已。在受到衝擊的同時全身的骨骼發出了令人不安的聲音。


    這個容器的話,應該可以無限地吞噬人的夢想,使之成為我的血肉吧


    戌子的意識急速遠去。


    儲蓄力量等待王前來迎接我的時刻吧


    他的話仿佛在說隻剩下渣滓的戌子的心,連吃掉的價值也沒有一樣。


    的氣息漸漸遠去,連看也沒有看倒下的戌子一眼。


    啊,另一個我啊,聽我說幾句吧


    同時


    我和你不同。我還沒有輸啊


    戌子的感知能力,感覺到另一股波動正在接近。


    5.02鯱人part.8


    鯱人倒在人跡罕至的小巷中,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


    時間在靜靜流淌,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到了晚上了。


    不管怎麽找,都沒有發現獅子堂戌子的身影。連手機也打不通。


    自己已經被她舍棄了。


    隨著這個事實慢慢侵入頭腦,其他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無關緊要了。


    與其又再忘記自己那邪惡的夢想,回到那個壞掉了的自己的話,還不如幹脆這樣死掉算了。


    我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啊


    懷著差勁透頂的夢想,因為想要分享痛苦而四處破壞別人的夢想。竟然還不知羞恥地活到了現在。


    不過,還是覺得現在這種狀態太難受了。


    太痛苦了。


    雖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可是還是想尋求救贖。


    到了現在還想著要戌子來拯救自己我還真是個不可救藥的笨蛋啊


    他閉上了眼睛。


    開始思考自己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但是卻找不到。


    無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作為一個戰士也沒能合格。


    實在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價值啊


    一旦想到這裏,便覺得沒有必要再思考下去了。


    頭腦中一片空白。


    本來應該什麽也沒有的頭腦之中,卻感覺到了某種東西。?


    鯱人皺起了眉頭。本來打算就這樣失血而死或者凍死或者餓死就算了的,卻因為那一點在意的感覺,思考無法停止運轉。


    頭腦中的那一點感覺,很快擴散到鯱人的全身。


    身體越來越無法保持靜止,無可奈何之下隻好睜開了雙眼。


    真麻煩,這究竟是什麽玩意啊


    胸中的心髒越跳越快。


    鯱人所感覺到的是一種非常難受的情緒。但是卻有種熟悉的味道,而且非常強大、可靠的樣子。


    不,不對。


    是兩種感覺。


    一種是讓人恐懼、惡心的東西,另一種是有著強烈意誌的東西。兩者在不斷抗衡著。


    他撐起上半身,把視線投向遠方。


    那個方向上存在著兩種力量。


    和一般力場不同的,特別異常的力場。


    戌子?


    無意識之中喊出口的名字。聽見自己的呢喃之後,鯱人終於發覺了頭腦中冒出的這種感覺是什麽了。


    身體立刻彈了起來,然後在大腦還沒有來得及下命令的時候,身體已經自作主張地動起來了。他一手扳起了倒在地上的電單車,啟動了引擎,匆匆忙忙騎了上去,踩起油門。


    上了國道之後,按照那種不明感覺的指引向著那個方向直奔過去。


    鯱人所感覺到的力場擁有確實的生命力正在跳動的力量,帶著鯱人所熟悉的少女、戌子的氣息。是一股強大猛烈的巨大力量。


    另一方麵,就在旁邊的另一種力量,鯱人也發覺了它的真正麵目。


    恐懼在鯱人的胸中複蘇。


    不是早就打倒了的嗎!


    穿過市中心之後,鯱人仍然一直線地向著力場所在的方向前進。


    為什麽自己能夠感覺出戌子他們的力量?雖然對於這件事鯱人也心存疑問,但是激烈地抗衡著的這兩股力量的波動實在太過強烈,由此引起的恐懼讓他來不及細想其他事情了。


    好強大


    的力量比起以前要增大了不少,這點很容易就感覺出來了。


    相對的戌子也放出了鯱人至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強大力量。


    在飛速駕駛著soloo的鯱人麵前,出現了oranjnd的建築群。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力量的波動也在接近。!


    兩種力量一瞬間變得更為強烈了。


    然後其中一股力量急劇變小,最後消失了。


    消失的是戌子的力量。


    戌子!


    沿著道路趕往感覺到戌子力量的地方。使用身為附蟲者的力量,減輕了電單車的重量,跳過了柵欄。


    聳立著風車的一帶像被炸彈炸過一般一片狼藉。


    戌子!


    看到倒在地麵的戌子之後,鯱人連忙飛躍過去,停下了電單車。


    伸手抱起奄奄一息的戌子,隻見她的胸膛還在一上一下地呼吸著。黃色的雨衣到處都是被撕破的洞,戌子自己也在大量出血。


    戌子!戌子!


    從拚命大叫著戌子名字的鯱人身上的口袋中,掉下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那是以前戌子給他的糖果。由於一直沒有心思去吃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所以隻是一直放在那裏沒有吃。


    少女慢慢睜開了眼瞼。


    你拿著不錯的東西嘛。不好意思,麻煩你還給我好了。


    看到糖果的戌子立刻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這樣的話,就能再戰鬥一小會兒了。


    鯱人不禁啞然,定定地凝視著戌子。


    都已經疲累、受傷到了這個程度了,戌子還是沒有喪失戰意


    為什麽你會知道這個地方?


    再次睜開眼瞼的戌子唐突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覺得你和就在這裏


    原來你也有感知能力啊。真是越來越像我了。


    戌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那麽,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我是


    雖然一時模糊地跑了過來,但是具體是來幹什麽的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原本他拚命找尋戌


    子,是為了要讓他拯救自己。因為他對於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無法忍受,也無法承受自己所懷有的夢想。


    他以為如果是戌子的話,一定會拯救自己。


    但是,現在出現在鯱人眼前的戌子已經奄奄一息了,根本不是能夠拯救鯱人的狀態。


    對不起


    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厚顏無恥了。鯱人把臉埋入戌子的胸前,顫抖著肩膀你難道。


    我結果還是沒能成為戰士


    如果能夠在戰鬥之中找到自己的使命的話,也許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存意義了。如果能夠變得像戌子那樣強大的話,應該能夠指導別人了吧。


    但是鯱人已經無法戰鬥了。


    雖然感覺到的氣息就在背後,但是卻連回頭也做不到,充滿心中的,隻有恐懼之情。


    我穿著的雨衣的右邊口袋裏那裏麵裝著的東西,給你好了。


    戌子用冷靜的聲音說道。


    鯱人驚訝地抬起了臉,按她所說的把手伸進了口袋。那破破爛爛的雨衣口袋裏,放著一張銀行卡。


    那是我的私房錢。因為名義也是架空的,所以應該很難立足吧。密碼已經寫在卡上了。?


    我也有兩件不得不向你道歉的事情。一個是我想要殺死間崎梨音的時候那件事。其實我是認真的,我原本想如果你不出現的話,就可以把她排除掉了。


    鯱人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看著後方。


    今天晚上是初次公演,你要來看嗎?


    梨音發過來的短信是這麽寫的。現在終於知道了劇院為什麽會集中了那麽多人。


    離去的方向,正是劇院。


    而梨音也在那裏


    戌子仍然緊閉著雙眼往下說道:


    另一件事就是,我違背了和你的約定。我向特環暗示過你的存在,應該很快就會在這個城市中開始大規模的搜索行動了吧。


    搜索?


    快點離開這個城市,鯱人。手上有那筆錢的話,應該可以應付一陣子。在這件事平伏下來之前,你暫時離開horanto市吧,如果是擁有感知能力的你的話,應該能避開追擊者的搜索才是。


    就算聽見戌子的話,鯱人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感覺。自己早就已經失去是存價值了。不管給哪裏的什麽人追捕,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對於自己曾經毀壞過許多人夢想的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


    那戌子你怎麽辦?


    我嗎?我已經受夠了。


    躺在鯱人臂彎中的少女再次歎了一口氣。


    無法再作為戰士生存下去的人生,對於我來說就隻有無盡的痛苦。培育你失敗這件事,讓我真是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沒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學生們活躍在戰場上的身影,的確是很遺憾。而能否兌現我曾經答應過某個人的承諾這一點,又讓我不安。從結果上來說我違背了特環的命令,一想到要被處罰就覺得害怕。然後最後還輸給了,真是讓我不甘得要命啊。


    戌子的雨衣正麵,閃過一絲小小的紫電。戌子露出了笑容。


    所以,我會繼續戰鬥下去。


    叫做獅子堂戌子的這個打扮奇怪的旅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士。明明已經傷得動都動不了了,卻還是隻想著戰鬥。


    是嗎。


    鯱人把戌子輕輕放回了地麵上。


    那麽,再見了。


    戌子雖然說鯱人很像她,但是她肯定是弄錯了。鯱人不像她那麽堅強,也沒有戰鬥的意誌。


    看著遠方的oranjnd,不禁回想起來了。


    沒有留戀?


    那是騙人的。


    其實有那麽一點,是自己難以取舍的。隻要處理好那件事的話,鯱人就覺得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離開這個城市了。


    啊,再見了,你小心點。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避開那些煩人的附蟲者這件事,我已經習慣了。


    用漫不經心的口吻隱藏著自己的無地自容,什麽也不想去思考了,隻要能夠從會對自己構成傷害的麻煩事中逃走就好。


    那是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變過得,鹽原鯱人的真正想法。


    鯱人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跑回戌子身邊,彎下身子,把臉湊近戌子。


    反正我是最差勁的人。現在的話也沒有必要再看戌子的臉色了。而且眼下也沒有必要擔心會受到反擊。


    隻有那麽一瞬,兩人的唇重疊在一起。


    好了,那麽色色的事情也幹完了,光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不用擔心會遭到天譴吧。


    看我不宰了你,臭家夥,還不快點給我消失!


    戌子用惡鬼似的表情狠狠瞪著他。鯱人迅速逃走,啟動了電單車。


    當他啟動引擎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早已聽慣了的歎息聲。


    到了最後的最後,還是個吊兒郎當的學生,真拿你沒辦法。


    戌子則是到了最後的最後,還是這麽帥氣啊。


    電單車飛馳起來,鯱人咬緊了嘴唇。


    結果我還是沒能變成像你那樣。


    在oranjnd聳立著的風車之下,兩名狂戰士互相道別,就此分開。


    5.03theothers


    在劇院的館內,充滿著大批的觀眾。


    焦急地等待著開演的人們的喧鬧之聲,穿過除了關係者之外禁止進入的通道,傳到了劇團成員所在的後台。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正走在通道上。


    長袍的主人把手伸向一道大門。


    門被慢慢推開。


    那裏是寬闊的後台,身穿舞台裝扮的每個演員身上。都彌漫著一股緊張感。正在檢查小道具的人,確認劇本的人,向著牆壁進行著發聲練習的人。每個人都集中精神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上。


    間崎!


    被人這麽一喊,穿著長袍的人間崎梨音回過頭來,解下了長袍。


    你剛才去了哪裏啊!?不要以為自己出場比較晚,就一聲招呼也不打跑出去!


    受到了斥責之後,穿著演出服裝的梨音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到外麵冷靜了一下。


    梨音的角色是作為主角的護士的妹妹。按照設定作為修道院修女的妹妹,會被軍隊錯認為是放走敵國士兵的野獸的人而被抓走。


    你可是被哈裏希先生推薦才合格的,要是到時候有個什麽失誤的話,那就等於給哈裏希先生丟臉了!


    是的。


    工作人員沒有理會梨音,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過,為什麽到了公演當日,哈裏希先生也不出現呢他究竟去哪裏了啊


    作為公演顧問的紮爾.哈裏希卻一直沒有出現,劇團成員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雖然工作人員和演員們一開始都很是慌張,但是隨著開演前的各項工作變得越來越繁忙不堪,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名字也就越來越少被提起了。


    梨音離開了工作人員的身邊,走向儲物櫃,然後把藏在長袍中的手機偷偷放回了儲物櫃中。


    她最後確認了一次液晶畫麵。


    新收到短信數,是0。


    一直在等待的回信,結果還是沒有來。


    梨音抿緊了嘴唇。


    我之所以會合格,不是因為運氣好


    她把這句話,再次重複給自己聽。


    因為希望鯱人能夠相信這件事,所以才會發出那條短信。但是他沒有回信。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已經忘記了梨音了呢?


    我


    隨著梨音的感情越來越高漲,後台裏開始飄蕩起黑色的霧靄。


    肮


    髒的氣息。


    能夠讓人類心靈扭曲的瘴氣。


    低垂著頭的梨音耳中,傳來了鍾聲。


    非常刺耳、就連空氣本身也會變得汙穢的破裂金屬聲。


    梨音的臉扭曲了。


    最近已經消失了好一陣子的,誰也不會聽見的鍾聲又再回來了。!


    梨音睜開眼睛。


    不,這次和以前的不一樣。


    以前那種聲音不是在耳邊傳來的。


    可是,這個聲音卻


    梨音瞪大了眼睛,回頭看著背後。


    工作人員還有劇團演員們發出了歡笑聲,然後都紛紛向著一個地方跑去。


    怎麽可能


    梨音的臉頰頓時變得蒼白。


    鍾聲不是從梨音身邊,而是從被工作人員們包圍著正露出笑容的某個人身上傳來的。比誰都要高大的男人頭頂上似乎隱約可以看見一團黑色霧靄般的東西。


    那和隻是穿了一件類似衣裳的梨音不同,是釋放出異樣瘴氣的團塊實體化形成的長袍。


    是紮爾.哈裏希。


    就像灰熊一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不斷鼓勵著劇團成員們的男人,是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梨音當初的的確確看見了。


    在那棟大廈的後麵應該可以推測為從屋頂上跳下來的。他的屍體。


    梨音在那之後立刻逃走了,但是他的死並沒有被報道出來。工作人員和劇團成員們也對他的死一無所知,然後順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開始各自投入到為開演所做的準備當中去。


    為什麽自己會看見那樣的光景?


    那具屍體究竟消失到哪裏去了?


    梨音努力像周圍那些已經忘記了紮爾存在的人一樣,努力想去忘記那一幕。


    為什麽


    看到了青白著臉的梨音,紮爾露出了笑容。


    好了,馬上就要開演了,讓觀眾見識一下我們這精彩絕倫的舞台表演吧!


    隻有梨音才能看見的汙穢的長袍,飄落到了紮爾的龐大身軀之上。


    5.04theothers


    在歌劇開演還剩數日的時候。


    紮爾.哈裏希在舉行試演會的大廈裏麵,正以沉重的步伐,踏上寂靜的台階。


    間崎梨音贏了你。你被間崎梨音打敗了


    無形的聲音不斷在他的耳畔回響。自從在最終試演會上和間崎梨音切磋了演技之後,一直都是這樣子。


    無法相信自己的才能和可能性,拚命掙紮的間崎梨音的身影,應該和已往的紮爾是一模一樣的。因為來曆不明的瘴氣和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的他,恨不得想要毀掉梨音的夢想。


    但是紮爾失敗了。


    間崎梨音超越了他的演技,為自己的演技做了一個完美的升華。


    嗚


    紮爾再上了一步台階。


    讓梨音合格,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表現出的演技甚至超越了甚為專業演員的紮爾。她的才能根本無法估量,恐怕今後經過琢磨之後會更加大放異彩吧。


    但是另一方麵的紮爾,得到的卻是讓已經年老的他更為絕望的結果。


    你是個可憐的敗北者


    自己被一直以來最為珍惜的東西背叛了。


    從紮爾還小的時候開始,它就一直守護在紮爾身邊,有時候會說出一些異常冷酷的話,有些時候又會成為自己的力量。年輕時候的紮爾,還有跟它抗衡的上進心。


    一直守在紮爾身邊的就是紮爾的夢想本身。


    每當自己的才能和可能性受到考驗時,就會出現在紮爾身邊,想要給他挫折的另一個。


    難道就真的這麽不順利?


    沒錯,不行的啦。


    不,一定還有辦法


    每當麵對自己夢想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個就像倒映在鏡中的映像一般,跟自己一模一樣,卻正好相反的另一個自己,隻要向它提問,它就會給自己引導出答案。


    就算紮爾現在已經退居二線,但是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


    你已經輸了所以,我才會需要你。


    紮爾瞪大了眼睛。


    在這個城市裏,適合作我容器的人,有兩個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裏。


    就像被某個人暗中操縱著一般,紮爾來到了最頂樓。


    推開了出現在樓梯盡頭的門之後,不斷下著的雨就填滿了整個視野。


    一個是讓自己那青澀的夢想走向了成熟的人另一個是在充滿光輝的夢想和陰暗的絕望中徘徊的人所以,我讓你們進行了選擇


    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破碎的金屬聲。


    輸給了充滿了可能性的少女之後的紮爾聽在耳中,覺得這是一種甜美得不禁泛起寒氣的美妙音色。他用力把隨著鍾聲響起而變得汙穢的空氣大口吸入肺中。


    紮爾邁出腳步,踏出了正在下雨的屋頂。


    啊


    紮爾搖搖晃晃地走著,周圍充滿了黑色的瘴氣。瘴氣慢慢產生了形狀,變成了一襲肮髒的黑色長袍。


    伸出手,抓住了欄杆往身邊拉,哢嚓一聲,欄杆被連根拔起。


    嗚


    紮爾低頭看著遠在下麵的人,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那是間崎梨音。為什麽她會在這種地方也許,是一直在他耳邊低聲說話的這個家夥把她叫來的也說不定。


    頭上傳來了不斷回響的鍾聲。


    懷抱的夢想越是光芒四射,破滅時的絕望就越大但是那個人贏了你。現在還不適合當我的容器


    嘶啞的聲音說道。


    就給那個贏了你的人看看吧連續幾十年都在追逐夢想,最後卻破滅了的人那悲慘的下場


    紮爾瞪大了眼睛。


    一切都被這無形的聲音說中了。紮爾一直追逐著自己的夢想,曾經一度把自己渴望的光輝納入自己手中。但是名譽並不是能夠長久保存的東西,想要不斷維係那光輝的歲月,就必須不斷努力掙紮下去。他的時間,基本上都花在上麵了。


    但是無情的時光實在過得太快。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紮爾開始懷疑那個時候得來的光輝,會不會隻是命運之神一時的青睞。


    一旦對自己的才能產生了懷疑,紮爾的命運就變得更為悲慘了。奔波於全世界,不斷和年輕演員接觸的話,也許會讓自己重新找回往日的熱情也說不定。


    但是實際上


    實際上你一直在嫉妒吧?


    對於那些擁有自己所沒有的可能性的孩子們,他不禁湧上了嫉妒之情。


    於是,紮爾的表情開始產生了變化。對於那些年輕的才能,以及這個不認同自己的世界所懷有的憎恨與日俱增。


    你就給她看看吧就算現在光芒萬丈,總有一天夢想也會破滅,會變得和你一樣悲慘收場


    因為醜惡的感情連臉都扭曲了的紮爾,從屋頂上向著虛空踏出了腳。


    急速的墜落感。


    我已經選擇了你


    那不是人類的聲音,變得非常怪異。


    夢想破滅,陷入了嫉妒和憤怒之中的敗北者,才是我所冀望的容器


    紮爾在墜向horanto市街道的同時,心中充滿了解放感。


    你才是適合充當我容器的人


    是嗎,我輸了啊


    輸給了自己的夢想。


    輸給了美麗而又無情的,這個世界。


    在被深深地絕望支配著的心底某處。湧出了一種以後不必再承受痛苦的安心感。


    雖然紮爾.哈裏希已然喪命,變成了的容器,但是還保留著一點自我意識。


    當他的肉體恢複到能夠活動的時候,對於這個世界的


    憎惡和的意識占據了大部分。


    從horanto市到oranjnd的時候,還有跟那個操縱磁場的戰士作戰的時候都是。


    紮爾.哈裏希的意識,隻有那麽一丁點渣滓,還殘存在這個已經失去性命的容器之中。


    在劇場的後台激勵過劇團成員之後,紮爾大步走向儲物櫃。


    啊啊


    那裏站著一個看見了紮爾的臉之後臉色立刻變得青白的少女。


    間崎梨音。


    在看到紮爾死去的瞬間之後,她的內心不可能還保持平靜。


    那也難怪。那一刻形相醜陋的紮爾,將會是未來的梨音的借鑒。


    就算現在還能擊退我的聲音


    在露出了邪惡笑容的紮爾頭上,對梨音說道。


    的意誌通過肉體,傳達到了紮爾的身上。


    間崎梨音可以說是預備用的容器。之所以特意讓她見證紮爾的死亡,就是有意施下的咒縛。


    由於被人暗示過自己的下場,總有一天梨音也會和紮爾一樣,被自己的夢想所挫敗,然後失去希望


    要是到那時失去了這個容器,我再來迎接你吧


    那不斷鳴響的鍾聲以及嘶啞的聲音,都隻有紮爾和梨音能夠聽見。


    這並非祝福,而是受到了詛咒的人的宿命,是絕對無法逃脫的預言。


    嗚


    梨音的臉像病人一般失去了血色。


    真是不錯的效果。這個樣子的話,看來今天的公演,也發揮不出什麽演技了。


    不,今天的公演不管怎樣都是不會成功的。


    我就留下你,不去吞噬你的心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紮爾背向梨音,走了出去。


    集中在劇院的人們,正引誘著。


    看來紮爾的肉體非常適合。現在的紮爾已經充滿了力量,應該能夠把那裏所有人的心都吃掉,用來補充自己的能量吧。


    紮爾先生


    梨音發生性地喊出了紮爾的名字。


    和的意識快要融為一體的紮爾的意識開始抬頭了。


    他用笨拙的動作回過身來。


    間崎梨音凝視著紮爾。


    就像閃光一樣曾經的自己和梨音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小時候懷抱著夢想,一味隻知道追求理想的紮爾,也曾經像現在的梨音一樣害怕著,顫抖著,對自己的才能感到不安,不斷彷徨在希望和絕望之間的狹窄空間之中。


    至今為止走過的人生的畫麵,一幕接著一幕在腦內閃過。


    有時成功,有時又會遭遇挫折的一生。


    但是,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努力和自己的夢想抗衡至今的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自己所做出的選擇。


    你


    一直接觸著那些擁有未來的孩子的紮爾,抱有嫉妒的感情也是事實。


    但是,並不是隻有這個而已。


    他們身上有著閃爍著光輝的夢想。


    自己就算夢想破滅,在指導他們的同時也感到了生存的價值。


    梨音她,本來也應該收歸自己門下,親自進行指導的。


    不管到什麽時候,也要相信自己活下去。


    紮爾的臉上浮現出沉穩的笑容。


    這是紮爾最初也是最後的指導。


    就算夢想破滅,就算心靈被絕望所侵蝕


    不斷描繪夢想的過程中所得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消失。


    咦?


    梨音用驚訝的聲音反問道。


    但是那已經是作為紮爾.哈裏希的人格的最後抵抗了。


    當他再次背向少女的時候,紮爾的臉上已經隻剩下本身的表情了。


    眼中的生氣消失,紮爾從後台往通道上走去。暗黑的瘴氣集結在他的周圍,變成了一襲汙穢的長袍,覆蓋著男人那龐大的身軀。


    男人的身體開始在長袍之下膨脹,肉體迅速增厚。在漲鼓鼓的皮膚下麵,驅動著他的身體的毛毛蟲們在蠢動著。


    被長袍覆蓋著的頭跟天花板摩擦著,紮爾走到了可以看得見觀眾的緊急出入口上。


    曾經名為紮爾.哈裏希的這個男人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屬於的東西。


    好了,就讓我來吃掉你們吧人類啊


    集中在劇院的人數已經達到了數千人。在充滿了觀眾席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少男少女。每個人都帶著明媚的表情興奮地等待開場。


    被長袍包裹著的巨大身軀因為麵前飄蕩著的甜美夢想的氣味而顫抖。


    讓我來吧你們都吃光吧!


    不,迪歐雷斯托伊的碎片發出了歡喜的咆哮。


    席卷而來的瘴氣包圍了觀眾席。


    破碎的鍾聲在整個劇場上回蕩。


    聲音不斷重疊,不斷共鳴,變得越來越大。


    聲音的層次也在增加。


    聲音之間互相吸引,整個劇場之中都充滿了汙穢之音。


    坐在觀眾席上的少男少女頭上,接二連三地出現了教堂的幻象。


    大大小小的上千座教堂把高高的天花板塞得滿滿。被教堂的領域卷入的孩子們臉上,表情像融化了一般變得模糊


    呼哈!


    迪歐雷斯托的碎片一臉恍惚的表情張開了大口。


    和其他不同的迪歐雷斯托伊的能力就是能夠同時吞食無數的夢想。能夠同時擁有幾個身體的迪歐雷斯托伊,能夠按照夢想的數量產生出同樣數目的教堂。


    之前的碎片一次吞食一個人的夢想已經是極限,但是這次得到了紮爾.哈裏希這個合適的肉體作為容器之後,這次的碎片的能力已經強大到能夠把整個劇院吞噬進去。


    碎片吃掉的夢想將會成為碎片的血肉,也會成為遙遠相隔的本體的血肉。利用強大的容器這樣子吞食下去的話,說不定到了某個時刻,本體所釋放出來的領域能夠把整個國家一吞而盡也未可知


    發覺到異變的其他觀眾開始騷動起來。似乎是其中有些擁有較強精神力的人,能夠看見教堂的幻象。他們用手指著天花板,正在吵鬧地議論紛紛。


    通過教堂流過來的夢想正要進入迪歐雷斯托伊的大口之中!


    鍾聲突然變得嘶啞起來。


    無數的教堂幻影被一個接一個地打碎。


    從迪歐雷斯托伊的力量中得以逃脫的人們,正困惑得百思不得其解。發動的能力隻維持了一瞬間,連一個人的夢想也還沒有吃到。


    另一種強大的力量,正在和迪歐雷斯托伊的領域抗衡。


    什麽人!


    觀眾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表演。迪歐雷斯托伊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回頭看著背後的通道。


    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正以驚人的速度接近著。


    來人正穿過入口處的道路,像離弦之箭一般靠近。


    力量的主人很快出現在迪歐雷斯托伊的麵前。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強大的力量一下子把迪歐雷斯托伊彈飛了。高速接近的人伸手抓住了迪歐雷斯托伊的長袍,往陰暗的通道中直衝過去。


    可惡!


    成群的毛毛蟲開始自行抵抗襲擊過來的敵人。


    但是敵人的力量太過強大了。


    毛毛蟲被炸飛,迪歐雷斯托伊的身體被強行扔了出去,撞破了緊急出口的大門,最後撞在地上,把劇院後麵的瀝青地麵擊得粉碎。


    然後迪歐雷斯托伊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敵人的下一輪攻擊又再開始了。


    強力的一擊直接擊在迪歐雷斯托伊的胸前。迪歐雷斯托伊整個人陷入地麵,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瞬間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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