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比想像中更晚了呢。」


    抬頭看著星光閃爍的夜空,夢乃小小的歎了一口氣。在學校回家的途中跟朋友們順便去了咖啡店聊天,不過離開店時外麵已經變得全黑了。


    ——涼,怎麽了呢。已經回來了嗎。還是說還在對麵……?


    在回家路上,夢乃忽然想起住在旁邊的幼馴染的事。


    異世界。在夢乃的認識中,是地球以外在某處的不可思議的世界。


    那裏除了人類還有叫作魔族的種族,兩者為了領土和信仰等各種理由展開了以血洗血的鬥爭。在六年前讓那場戰爭完結的,就是作為勇者被召喚到異世界的涼。


    這個異世界在約兩個月前再次陷入危機,還是被涼所拯救,不過那時候他在異世界借走了特別的武具。掉落到神社的劍,是其中一件。


    「異世界啊……」


    嘟嚷後,腦裏模糊的浮現了兩名女性。


    一個是銀色頭發琥珀色眼睛二十歲前後的女性,是有著跟日本人完全不同類型的美貌的人。覺得她跟大方的舉止和微笑很合適。


    另一個是把頭發紮成雙馬尾,是人類的話是十二,三歲左右的美少女。外表跟人類很相似的同時,有著像石頭般的灰色的肌膚和尖尖的長耳。她並不是人類,是被稱為魔族的人。


    大方的女性是歆格=莉玲。魔族的少女名叫莎菈.帕萊姆.蒂芭。兩人也對涼抱有強烈的好意。想到她們的事後,模糊的有點不愉快的感情在夢乃心裏湧現。


    ——因為是涼所以我覺得什麽都沒有……。


    在街上一邊走,夢乃不知不覺間變得愁眉苦臉。沒有自信。畢竟自己在約兩個月前為止,還處於幾乎不知道幼馴染的事的狀態。


    ——兩人都是,在女性的我看來都是美人,可愛的人。


    每走一步思考都會跑向陰沉的方向,步伐變得沉重。


    譬如——要是涼從異世界回來時歆格=莉玲或者莎拉其中一位陪著他,開始交往了,說了類似的話怎麽辦。


    「沒、沒什麽不好嘛……。畢竟我,隻是幼馴染。」


    雖然那麽說了,不過在誰聽來也是在逞強般的語調。


    ——嘛,雖說隻是幼馴染,但已經那個……kiss過了。順勢的就吻下去了。但是,涼似乎不記得。


    在兩個月前的戰鬥,掉向地上抱著涼的時候。


    因為非常感動,夢乃跟幾乎完全失去意識的涼嘴唇重疊在一起。


    夢日直到今天,數次想過提及那件事,不過一到關鍵時刻就說不出話,涼也不知道那件事嗎所以什麽都沒說,終於一拖再拖拖到現在了。


    「嗯,果然那個是不算的呢。嘛、嘛,可是由涼開口說了什麽的話……」


    像是想過頭般,臉頰突然變得鬆弛下來,笑了起來。在那之後,發現到自己是怎樣的狀態,夢乃激烈地搖頭,搖得側馬尾也搖起來。


    ——我是怎麽了啊?


    跟涼的關係。一直保持著隻是幼馴染的話是最輕鬆的,不過恐怕那可不行。不向前邁進可不行。


    ——可是,說要向前邁進到底要怎麽做?該做什麽才好?


    畢竟在懂事時就在一起了,一次都沒想過要改變。也有不想做不慎重的事的懮慮,要成為比現在更進一步的關係到底該做什麽才好呢,夢乃沒有馬上想到。


    「啊,話說回來要發郵件給涼。」


    無意中忘掉了。停下腳步,身體貼近路邊取出手機。零星地散落的枯了的紅葉和銀杏為並木道增添了色彩,同時宣告了秋天的終結。


    『山形老師說,有話要跟你說,在明天早上七時半前來學校。不行的話就聯絡我。』


    把文章打到這裏,想應該再加什麽而煩惱了約三分鍾。結局沒有再追加文字的把郵件發了出去。


    有人向夢乃搭話是,她剛好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


    「——抱歉,是佐賀夢乃小姐嗎?」


    硬質的,女性的聲音。


    在驚訝的回頭的夢乃麵前,站著一個男人。稍微有點瘦,身高應該有一百八十的高大身體被鼠色的長外衣包著。細長的臉,容貌不壞。頭發蓬亂,劉海幾乎蓋著眼。


    但是,給人更加強的印象的是覆蓋著右眼的白色眼罩吧。


    ——啊咧?男人……?


    夢乃不禁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男人。在這個時段這個地方很罕有的沒有人。喊停自己的是這個男人沒錯了,不過夢乃沒見過他。


    加上,明顯是女性的聲音勾起了警戒心。


    「你是誰?」


    夢乃緊張著的問。男人沒有回答,大大的踏步後用左手抓著夢乃的肩膀。使勁的把嚇得提心吊膽的夢乃拉過來,用右手把眼罩挪開。


    紅色的右眼,捕捉到夢乃了。


    紅得像是染血了般的眼球,和在那中心的漆黑的瞳孔。


    ——欸?這是,什麽……。


    無法把視線從男人的眼上移開。


    意識蒙上了一層霧,夢乃覺得意識急速的變得模糊。


    當天早上,石川涼正如預定一樣早起了。在枕邊的時鍾的指針,指著比上午六時稍微前一點的位置。


    「……能不能在手機裏說呢?」


    昏昏欲睡嫌麻煩般嘟嚷後,把回籠覺跟班主任的憤怒放上天平比較而糾結了約一分鍾。無法輕易地反出勝負時想起了夢乃的臉,涼勉強地從床爬出來。


    「應該乾脆留在歆格=莉玲那裏過夜的……」


    實際上,被歆格=莉玲強留過。回答理由後總算拒絕了,即日來回是因為,真的在那邊過夜的話會很麻煩。


    ——夢乃和希美還有義母都會發火的吧……。


    抱著製服去盥洗室洗臉和更衣。


    因為從廚房傳來聲音想著或許在而看了一下,正如預料般義母美幸就在那裏。


    「早上好,小涼。好好的起床了呢。」


    回頭看著涼,弄成波浪形的栗色頭發搖動起來,美幸微微一笑。在粉紅色的上衣上穿著白色的長外衣,在那上麵再係上淺綠色的圍裙的打扮,手上的平底鍋散發著黑光。


    順帶一提圍裙上有自製的『love a&r&n』的刺繡。a是父親陽光,r是自己,n是義妹希美。初次看到時會覺得害羞,不過每日都看到還是會習慣。


    (譯:上麵的arn全都是羅馬音首字)


    「早上好——義母。」


    因為是有意識的那樣叫,過了一次呼吸才發出聲音。因為到最近為止還是用「美幸小姐」來稱呼的,現在也是,不注意就會那麽叫了。


    「明明繼續睡也可以。我隨便吃一下就出門了。」


    早上要出去這件事,昨天姑且說了,不過涼是打算在雪櫃找點東西解決早飯的。美幸往平底鍋倒油的同時快活地回答。


    「不—行。因為是家人所以要一起吃。這種程度,媽媽並不在乎的。對對,不好意思,麻煩你叫醒希美了。」


    「叫醒希美?」


    「那孩子,說是絕對要早起給我看昨天就很緊張。」


    回答明白了和聳了聳肩後,涼走向希美的房間。認為義母說的吃飯要一起的主張非常正確。


    站在義妹的房間前叫她起床。沒有反應。打開門。


    「希美?」


    在床上,被子被踢到掉在地上,小學五年級的少女衣冠不整的躺著。藍色的睡衣的紐扣差不多全沒扣上,裏麵穿著的學校泳裝露出來了。很幸福似的流著口水。


    ——可以看到學校泳衣……可是,大概是宇宙服或者什麽吧。而且都已經十一月了。


    美幸和希美並不是地球人。


    是宇宙人的克隆人,而且是超能力者。


    然後,美幸在以前,不知在想什麽把學校泳裝原封不動的造成宇宙服。涼想起來了,在以前,美幸很高興似的說過。希美非常喜歡那個。現在也當作內衣穿著。


    「會感冒的哦。」


    把睡衣的紐扣一個一個的扣上後,涼搖動希美的肩膀。義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希美,早上好。吃早飯了。」


    「……前菜是早上的吻嗎?」


    睡迷糊了說著不得了的話的同時,希美向著涼吻過去。轉身避過去後,涼抱著義妹的腰跟腳輕輕的扛在肩上。


    「我會把你搬到盥洗室的,所以乖乖別動哦。」


    「夢裏的哥哥,說我要的話吻多少次都可以哦?」


    「那家夥是假貨。下次碰到的話狠狠的打。」


    「什麽嘛。不吻的哥哥是假貨。」


    不知道醒了沒,盡是些難理解的反應。


    進入盥洗室後,把希美放在地板。因為擔心她有沒有沒事而注視著她後,義妹迷迷糊糊的抬頭看著天花板。


    ——果然還在睡嗎。


    就在涼那麽想時,希美隨意地揮動右手。下一瞬間,她穿著的睡衣無聲地消失了。在那之後,希美昏昏欲睡的擦掉口水後低頭看著學校泳裝。


    「這樣也好。」


    希美打算再次揮動右手時,那條手臂被義兄緊緊的抓住了。


    「希美。使用超能力時要注意旁人,我一直都這麽說吧。」


    「這裏不是隻有我跟哥哥嗎?」


    「對,我在。已經是五年生了該覺得害羞了吧。」


    「吻我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雙手叉腰挺起胸部,希美昂然自得的抬頭看著涼。剛才的說法是在漫畫或者電視上學回來的吧。


    「吶—。在學校大家也在做啊。早上的吻。」


    「那是真的話,不即日讓你轉校不行啊。」


    涼摸著額頭歎氣。差不多要使用王牌了。


    「再說任性話的話——就跟義母說了哦。」


    「……卑、卑鄙!」


    希美的臉色變了,小學五年生的宇宙人明顯退縮了。輕輕撫摸了那樣的義妹的頭後,涼背著她走出了盥洗室。


    「起床了嗎?快點換衣服來起居室。」


    回到起居室後,早餐已經放在桌子上了。白飯和味增湯、煎雞蛋、用昨天餘下的秋刀魚做的鹽燒秋刀魚、薄切的黃瓜和蕃茄的沙拉。味增湯的材料是豆腐和油炸豆腐。


    (譯:翻到我開始想吃飯了)


    「把希美帶到盥洗室了。」


    那麽告訴義母後,準備好筷子和醬油、調味汁等東西後,美幸把藍色的包裹交了過來。


    「好,是便當。」


    道謝後收下包裹,涼坐在椅子。美幸挾著桌子的坐在對麵,在那之後,瞬間移動過來的希美坐在涼的旁邊。


    一起喊「我開動了」。希美不擅長挑走魚骨,無可奈何的幫她挑走魚骨。雖然每次都說自己挑走,不過暫時不會答應吧。


    「啊,媽媽,又往煎蛋加蛋黃醬了。」


    「因為這樣很好吃啊。」


    順帶一提希美是加番茄醬,涼是加醬油。關於這個的見解從沒有一致。今天涼也打算加醬油,不過醬油的瓶在希美旁邊。


    「希美,幫我拿一下那邊的醬油。」


    可是,義妹忽然轉過臉去不聽請求。


    「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成為傲嬌。」


    「……你是知道話的意思才說的嗎?」


    雖然心裏感到驚訝但還是吐糟了,不出所料地希美困惑地向母親尋求幫助。


    「媽、媽媽也知道傲嬌的吧?能比我更加好懂的說明的吧?」


    「對呢—。以食物來比喻的話,就是栗子跟巧克力吧?」


    美幸喝味增湯的同時用您閑的語調回答。不明白話的意思,涼和希美都不解的歪著頭。


    「雖然外側尖尖的—,但是裏麵甜甜的—」


    美幸微笑著的再重複一次「甜甜的—」。涼煩惱著是不是該針對義母的感性說一下,不過自己也沒有正確地說明的自信所以作罷了。


    ——雖然多少有誤但並不影響理解的情況,在世上意外地多呢。


    「可是呢,我認為總有一天傲嬌會被酷嬌或者病嬌取代—」


    (譯:酷嬌原文「クーデレ」 話說這在中文中一般是寫作啥?)


    「——希美。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醬油。」


    「啊,嗯。」


    無視美幸的發言,兩人繼續進食。涼收下了在空中飄浮著的醬油的瓶後笑著道謝了。希美還以笑容,然後像是在想什麽的表情,之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大大地點頭了。


    「別、別誤會了啊。呃、隻是因為礙事想放在那邊啊。」


    似乎還算是知道。


    吃完飯,涼把便當放進袋裏後,跟家人說了我出門了就離開家了。


    兩人說著一路好走的揮手。


    「——吶,媽媽。」


    為涼送行後,希美表情一轉認真的跟母親說話。


    「那個啊,我覺得最近哥哥變了。雖然無法好好的說出來……」


    「對呢……。比起以前小涼的笑容變得更加快活了呢。」


    對女兒的話點頭的同時,美幸輕輕的催希美回家。


    「因為一直以來我跟希美,還有小涼,大家都有秘密……」


    美幸和希美,把他們是克隆人和會使用超能力隱瞞著涼。另一方麵,涼也沒說過在過去自己做過什麽。


    「特別是小涼,因為他連小夢乃也隱瞞著。不再隱藏了,變得心情舒暢了吧。」


    「夢乃嗎——」


    希美不高興似的鼓起臉頰。希美對比起他們兩母女跟涼一起渡過了更長時間的夢乃,抱著嫉妒心、敵愾心。


    回到起居室後坐在椅子後,希美不知不覺間向母親發問。


    「媽媽。我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改變嗎?像是保持在最喜歡哥哥下,成為哥哥最喜歡的人般。」


    「你的話沒問題的哦。」


    像是要把微弱的不安掃走般,美幸微笑著,溫柔的撫摸女兒的頭。


    涼是約七時十五分到達學校的。在出入口和校庭零零星星的看埋頭於晨練的學生們的身影。


    在鞋櫃拿了室內鞋後,涼發現裏麵放了什麽。


    ——手機?


    取出手機後,驚訝的注視著。


    ——惡作劇嗎?是某人拿走了隱藏在這裏嗎……?


    打開待機畫麵後,什麽圖像都沒有的畫麵出現了。電池很充足。日期和時間也沒錯。也沒有來電顯示和收信顯示。


    ——總之先拿著吧。


    可能過一會物主就會聯絡。放學後還沒有任何反應的話,雖然很抱歉但還是檢查一下登記了的地址,或者寄放在辦公室。


    把手機放進袋裏後,走向山形身處的化學準備室。


    到達後,看到從門的空隙中漏出光。輕輕的敲門後,一邊說失禮了一邊開門。


    藥品的臭味傳到鼻裏。在縱向狹窄的室內,在黑襯衫上穿著白衣的女性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看雜誌。襯衫跟平常一樣頭兩粒紐扣沒扣上,露出了豐滿的胸部的乳溝。


    為了視線不要被吸引過去,涼有意識的一直看著她的臉。


    她——山形奈奈把雜誌放在桌子上後,在眼鏡後的,充滿了冰冷和沉靜的黑色眼睛看著涼。從唇間發出了漠不關心的聲音。


    「早上女。異世界怎麽了?」


    「很和平。」


    涼一邊坐在放在她


    的正麵的椅子一邊回答。桌子上除了數份文件,還放了虹吸管和點了火的酒精燈、似乎是圓型的燒瓶的實驗器具,大大的燒杯裏盛著黑色的液體冒著蒸氣。從氣味可以得知是咖啡。


    「很和平,光是以現在你在這裏這點就知道了。歆格=莉玲小姑娘,怎麽了?她什麽都沒做嗎?」


    「……嗯,什麽都沒有。」


    回答時有一瞬間的遲疑。涼在昨晚回來時,歆格=莉玲說「要像那時候般,一起睡嗎?」的邀請過。


    能一起睡什麽的,是因為當時的涼是十歲的少年,雙方都成長了的現在還是會害羞的,涼的自製心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是被像懇求般,難過的目光看著的話。


    回答理由後,涼成功逃跑了。可能在心裏被罵膽小了,不過涼認為自己的行動是正確的。


    「——嗯哼。嘛,可愛的學生說什麽都沒有的話,就相信吧。」


    山形嘲諷般的笑了,涼還以苦笑後縮了縮脖子。並不是因為是班主任,而是打從心底的認為敵不過這個人。


    「那麽,進入正題吧……。在那之前要咖啡嗎?」


    山形把黑色的液體注入較小的燒杯後交給涼。


    「謝謝。話說回來,有砂糖嗎?」


    「還以為你喜歡苦的。例如綠茶,不是那樣啊?」


    「那不是苦,是澀。」


    「那樣嗎。不過,苦苦的較易提神吧。而且我不喜歡牛奶和砂糖。」


    沒辦法了,涼就這樣喝黑咖啡。從舌頭傳來的苦味讓涼皺眉。


    九月開始到十月中為止的約一個月間,石川涼經曆了恐怕跟誰說也不會相信的體驗。到底誰會相信「一邊巡回異世界或者宇宙,一邊解決當地的危機」這種話啊。


    問題是,跟叫作夢乃、富山楓、宮崎愛深的同級生同行這件事。算上涼這四人差不多同時不見了的話,不可能不被猜疑。


    而且,敵人捉走夢乃時,特地暫時的侵占了日本電波,通過電視求救。


    (譯:原文的確是求救)


    而且,宮崎愛深在事件的解決的同時不見了,也加深了周圍的疑惑。她隻是為了跟涼見麵而轉校的,學生們不可能知道那種事。


    當然涼、夢乃、楓都說好了,說是各自有要事。關於電視上播放的事夢乃一概說不知道。


    山形也使用門路進行了情報操作,例如電視局來取材之類的一切沒發生。


    「——話說回來。有件很遺憾的事,你的存在已經非常廣為人知了。」


    白衣的教師的話,讓涼的表情變得為難。


    「可是,電視之類的已經一點點那個報道都沒有了啊?雖然在海外也有名不過已經過氣了吧……」


    「其他無聊的a要多少有多少,因為過了一個月的話就是往事,太遠的世界的話是超自然。是這個讓世人知道你的存在。」


    山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紙交給涼。那是約三行的不長的文章,不過分別用日文和英文等十多國的文字寫著。


    『他是我的獵物。要對他出手的話,請先通過我。合格與否的基準是快不快樂!想出手但不想跟我交涉,之類的人雖然不想這麽做,但請做好從上至下無一例外,包括家人全部變成粉末的覺悟』


    涼隻會看日文和英文的,不過那就足夠了。其他的文字也是寫著相同的內容吧。然後,最後是菲勒斯.亞悠達的名。


    ——那家夥果然還活著。


    從扭曲了的嘴角發出了呻吟聲。菲勒斯.亞悠達是叫作噬血機關的組織的總帥,也是兩個月前的事件的黑幕。涼把他趕上絕境了,不過最終被他逃走了,在那之後變得行蹤不明了。


    「這個,到底有多認真呢?」


    「雖然是傳聞,似乎有實績。不是因為跟叫作噬血機關的組織為敵,而是跟菲勒斯.亞悠達為敵而毀壞的組織似乎有數個。」


    喝了一口咖啡後,山形交換翹著的腳。涼慌張的把視線移到咖啡。


    「雖然我也是這次才開始調查的……。在我所知的範圍內也是,十分麻煩的男人。出來的評價以極惡人為大前提有奇人、怪人、狂人。然後,這個男人關心的你也被當成類似的人了。」


    「我隻是普通的高中生啊。」


    涼一邊把紙還給山形,一邊歎氣。雖說是結果上的,但被菲勒斯守護著般的狀況並不有趣。


    「的確。畢竟進來時你的視線是向著我的胸。本性的部份的確,是跟年齡相應的健全的年輕人呢。你。」


    被說中要害,涼不禁變得臉紅。那個反應讓山形竊笑後露出像是嘲弄般的笑容。


    「雖然我覺得佐賀也很大,不過我勸你不要太過盯著那孩子的胸看哦?是你的話可能推倒了也不會反抗說不定,不過我姑且也是教師,不能放任不純異性交遊的。」


    「……既然姑且是老師的話,請把紐扣扣到隻留下一粒。」


    用盡可能別扭的語氣,勉強嚐試反擊。山形露出苦笑,聳肩聳得椅子也搖起來。


    「並不是喜歡才這樣的。服裝之類的就放過我吧。嘛,硬要說的話,如果你送我跟我合適的衣服的話就把那個穿上喲。」


    無法作出第二次的反擊,涼隻能承認敗北。


    自己沒有選衣服的品味這件事,這位教師應該也很清楚。而且,也不知道她的衣服的size。問的話,又會被用嘲諷的眼神看。


    不高興的一口氣喝光咖啡後,涼呼吸了一次後表情認真地問。


    「我,以後該怎麽辦?」


    「過著跟一直以來一樣的生活不就好了嗎?想對你出手的人,差不多全被這個阻止了吧。」


    山形用指尖彈了寫著菲勒斯的話的紙。雖然看上去沒那麽用力,不過紙上麵開了一個小洞。


    「……所以沒問題了嗎?」


    從涼的口裏發出了沮喪的聲音。山形一邊喝咖啡一邊淡然的回答。


    「你擔心的是把他人卷進來這件事吧,不過某種意義上那已經晚了。即使是石川獨自不見了也好,有惡意的人為了把你引誘出來,會把你的家人和友人熟人當成目標。不如說,在不便取得情報的情況下更危險。」


    不得不承認她的話的正確,涼感到很火大。並不是對班主任,而是對自己的現狀。看著滿臉不高興的涼,山形露出微笑。


    「雖然會變成稍微煩人的話,不過你最大的武器是羈絆。跟異世界和銀河帝國的關係,成了看不見的壓力牽製著對手。因此,跟一直以來一樣這點才對最重要的。什麽,一直以來幫了眾多的人們的你。借助他們的力量應該也沒問題吧。」


    「——明白了。」


    雖然不是完全接受了,不過涼點頭了。


    「你有什麽的話就聯絡我吧。我也會盡力幫忙的。」


    雖然是很平坦的聲音,但是那句話對涼來說是非常鼓舞的話。露出安心的笑容後,深深的低下頭說謝謝後,白衣的教師罕有地露出了安詳的微笑說道。


    「你,變得相當會笑了嘛。我比較喜歡這樣哦。」


    涼馬上變得愁眉苦臉。


    進入教室是在上課鈴響的不久前。教室裏大部份的學生,都成群的在談笑,或者是熱中於閱讀雜誌或遊戲。


    直到上周,打招呼的同時會被說「那件事啊」的追問關於兩個月前的事件,不過現在差不多完全不會被問了。


    跟數名朋友在說話的夢乃進入視野了。雖然想跟她說話,不過就算是他也無法進入那個圈子吧,重新考慮後認為一會也可以。


    「石川君,早上好。」


    坐在座位後,在鄰席的富山楓過來打了個招呼。是有著豔麗的黑發和雪白的肌膚的美少女,不過在


    那張臉上看不出感情。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知道除了頭發和眉毛、睫毛這些顯眼的地方以外是沒有體毛這件事,還有沒在呼吸這件事。


    她不是人類,是機械人。話雖如此,這家學校裏知道這件事的就隻有涼、夢乃和山形這三人。


    涼回答早上好後,她從袋裏取出來約十枚的cd交給涼。


    「還給你。謝謝你借給我。」


    這些cd,是前幾天借給楓的。種類亂七八糟,上至常在便利店聽到的流行西洋音樂,下至動畫歌曲和演歌都有。


    「怎樣?」


    「對不起」,楓的表情變得懮鬱不安,稍微垂下眼。


    「現在的我,無法理解歌或者音樂。無法設定好或者不好的基準。」


    「那樣嗎?抱歉啊。」


    涼坦率的道歉了。因為這也是一個實驗。


    在上次的事件之後,楓變得不隻跟涼,也常跟夢乃說話。涼認為讓這個幼馴染知道楓的正體也沒問題吧,不過某次夢乃說了這種話。


    「楓,真的沒感情嗎?」


    「怎可能會有啊。她可是機械人啊。」


    「可是,漫畫或者電影裏有那樣的吧。」


    ——因為那是漫畫或者電影啊。


    涼沒有說出心中的話。以前,說出差不多的話時被回答「你的人生也很像漫畫或者電影不是嗎」而語塞了。


    「而且,看上去像是在忍笑。」


    「就是那種程序啊。根據狀況馬上反應,這樣的感覺。之前,要是說『最近變冷了呢』的話,回答就是『冷得雞皮疙瘩了』。」


    雖然那時候那麽回答,不過涼自己,也想過「該不會吧」這件事是事實。製造她的島根博士也沒有否定有著感情的可能。


    「雖然寫楓的自我學習程序的是我,不過並不是完全掌握了,最近常看到超越我的想像的反應。如果成為感情的根源的部份完成了的話,今後會怎樣我也不知道。因為培養感情的是經驗和學習。」


    因此讓她聽各種的音樂,調查一下喜歡怎樣的音樂和討厭怎樣的音樂,不過楓似乎還無法做出判斷。


    「話說回來,料理的調味是怎麽做的?」


    把收下的cd放進袋裏的同時,涼忽然覺得不可思議的問。


    「以石川君過去好吃、不好吃的評價為基準來進行調整的。」


    ——以我為基準嗎。


    「石川君對使用怎樣的食材不會敬而遠之的吃下,數據的收集進展順利。我也很滿足。」


    ——喜好和厭惡大部份在異世界被矯正了啊……。畢竟對吃的東西挑剔的話就會餓死的狀況不隻兩、三次。


    「——啊。」


    想起不太想想起的過去時,楓突然低聲呻吟。視線徘徊在空中,表情變得呆滯。


    「怎麽了?」


    覺得不可思議的問後,楓過了約一秒才回過神來,重新看著涼。


    「失禮了。接收到電波了。」


    「那是不妥當的發言啊,盡可能不要在我或者夢乃麵前以外說。」


    楓坦率的對滿臉擔心的涼點頭了。


    「西菲亞發了郵件過來。發信是在六小時前。」


    「那家夥的地方有什麽事嗎?」


    涼皺起眉頭。艾菈.西菲亞.泰菈絲特.阿格阿羅尼亞,是遙遠的宇宙的彼方的某銀河帝國的皇女。涼在中學生時跟她認識後跟宇宙海賊戰鬥,兩個月前的事件也是,互相幫助了。要是她有什麽事的話,不能置之不理。


    像是要掃走涼的擔懮般,楓慢慢的搖頭的。


    「從兩周前開始,就在嚐試跟在銀河帝國的她通訊。今日的受信是第六次了,是現時最快的數未。」


    「……做得到通訊嗎?」


    涼坦率的驚訝。


    「似乎是在歪曲點附近的宙域,設置了重力波的發生裝置。藉此時常解放歪曲點,在那裏設置天線把實驗用的文書送過來。」


    「文書?」


    「是她的日記。大部份都是寫著一名叫迪爾提亞的人的壞話。」


    涼搖搖肩膀苦笑。迪爾提亞是應該說是西菲亞的側近的女性,她對西菲亞說教的場麵涼屢次目擊。很容易就能想起那個場麵。


    「能從這邊發信息過去嗎?」


    「可以。最快都要六小時才會到達,要傳達什麽?」


    涼聽了後稍微想了一下,不過並沒有特別想到什麽。


    「『健康嗎』之類的就好了。」


    楓回答「了解」後發出郵件。在那之後,把右手伸到涼麵前。


    「改變話題吧。——能摸一下我的手嗎?博士幫我造了新的手。」


    涼充滿興趣的看著她的手。雪白的肌理跟手指都很幼細。


    確認周圍的視線後,輕輕地摸。很溫暖、很柔軟。


    令人驚訝的是指紋和手掌的皺紋等也好好的造了出來這件事。去到讓人無法相信這裏麵沒有血流動的程度。


    「那麽——上了。」


    馬上,伴隨著青白色的閃光涼的手傳來一陣痛楚。像是被強大的力量彈了般的衝擊。


    「……是靜電嗎?」


    涼一邊因為痛楚而揮手一邊確認,楓對此首肯。


    「是。剛才的是等級0。極微弱的電擊。提升等級的話要發揮出電槍程度的威力的也是可能的。根據今後的學習會起作用吧。」


    「真厲害啊。話說回來,為什麽博士要造這種東西出來?又是好奇心嗎?」


    最近的島根博士一想到什麽機能,就會以方便驗證為理由為楓增加機能。根據這些問題,楓稍微歪著想。


    「理由有三個,第一個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另一個是,因為這比起刀具更難給與外傷。」


    「第三個是?」


    「我跟博士所說的話。我判斷跟我同樣體格的女性,空手把身高不足兩米的男性弄暈是屬於非常識的行為。」


    (譯:這是原文直譯,看上去好像是在說空手把身高過兩米的男性弄暈是常識內的行為不是我的問題)


    「……所以,結果就是這個?」


    雖然覺得從手放出電擊比那更脫離現實,不過涼決定不想了。不覺得會馬上就發生需要使用這種機能的事件,而且認為楓自發性的思考是一個好傾向。不想因為多餘的發言而妨礙她的成長。


    鈴響起後,學生們回到各自的座位。在視野的一角看到夢乃回來後,涼看著她,視線相交的說「早上好」。


    夢乃睜著雙眼,一臉像是失去了感情般的看著涼。


    ——怎麽了……?


    涼覺得幼馴染的反應很可疑。不隻不回話,表情還這麽空虛的看過來是第一次。


    困惑的看著夢乃後,她無言的走過來這邊。馬上就雙手抓住了在附近的椅子的椅背,繼續臉無表情的舉起。涼勉強的抓住了以頭為目標充滿氣勢的揮下來的椅子的腳把椅子擋下來了。從手掌傳來的麻痹和痛楚,證明了對方是有多不留情。


    額頭滲出汗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夢、夢乃?」


    涼驚惶失措的聲音,幼馴染依然沒有反應。再次揮動椅子,這次是從旁邊打過來。涼跟自己座著的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回避了。愕然的抬頭看著幼馴染的臉,依然沒有任何感情。


    在吵吵嚷嚷的注視著這件事件的周圍之中,靜靜的站起來的是楓。她迅速的繞到夢乃的背後,夢乃的脖子遭受到銳利的手刀。


    涼看到了。楓的一擊,伴隨著青白色的火花。


    夢乃的身體失去力氣,她把椅子放開後椅子從膝蓋掉下。椅子掉到地麵時發出了尖銳的聲音。楓立刻抱著夢乃,涼也站


    起來支撐著夢乃。


    三人的周圍吵吵嚷嚷的。


    「厲害……明明看上去沒用多大的力氣,居然一擊就打暈了。」


    「果然那個傳聞是真的啊。富山同學,去年轉進來之前用一雙拳頭支配了城鎮的表裏……」


    「喂喂,又是因爭風吃醋而吵架嗎?放過我吧。」


    涼歎氣了。雖說是電擊,但還是很難讓人在一瞬間暈倒,這樣一瞬間就暈倒是因為楓自己的技術吧。


    為慎重起見確認了一下脈搏和呼吸。今次是安心的歎氣。


    「保健委員是誰來著?」


    向在遠處遠觀的著他們的學生們呼喊。一個娃娃頭的矮小女子說「是我」然後走了上來。是栃木磷子。是夢乃的朋友,而且以前也有跟涼說過話。她一臉擔心的看著暈了的夢乃。


    楓跟她幫忙,由涼背起夢乃。涼認為由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體格跟身高相應的磷子來說負擔很重。


    p037插圖


    「富山同學,有在練習什麽格鬥技嗎?在很久以前也有幫過我。」


    在走向保健室的途中,磷子問了那樣的事。


    「……我沒聽過這種事。」


    「那麽,誰也不知道了啊。班裏跟富山同學最要好的就是石川君了。」


    「不是因為坐在旁邊才看上去那樣嗎?」


    那樣回答的同時,涼在心裏呻吟。「原來周圍是那麽想的嗎」


    ——要讓楓跟女孩子接觸更多。為了那家夥應該那樣比較好。


    「話說,石川君你認為夢乃為什麽會襲擊你?」


    「我也想知道。」


    是打從心底這麽想的。雖然不知道夢乃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那個幼馴染是不會突然揮動椅子襲擊過來的。我可以斷言。


    ——而且,那眼神,那張臉。


    沒有感情的臉。讓人想到特化於戰鬥時的楓,不對,是比那更加無機質的表情。


    腦裏閃過早上從山形那聽到的話。


    「吶,有在聽嗎?」


    語調稍微堅決的話,讓涼回過神來。似乎當作耳旁風了。


    「抱歉,你說什麽?」


    「所以說,夢乃做那種事的理由。」


    「你知道嗎?」


    涼打從心底驚訝。不過,仔細想的話她是說成夢乃的親友也可以的人。有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什麽。表情認真地傾聽。


    「我認為是因為嫉妒。」


    (譯:嗯,女人的嫉妒真的好恐怖)


    涼語塞了。腦袋的一角,在想現在自己應該是非常扭曲的表情沒錯了。例如,俯視看到幽靈時撒嬌的孩子的父親般。再怎樣也不是那樣吧。


    磷子,相信自己的想法般的表情繼續說。


    「石川君,昨天不是沒來上學不知去了哪裏嗎?雖然不知道你去哪裏了,因此夢乃昨天,一直都很焦慮不安哦。跟我去咖啡店聊天時也是,擔心著你的感覺。」


    「那、那樣啊……」


    涼的語氣急速的變弱了。的確,說去異世界時夢乃看上去好像有什麽不滿。


    「不、跟楓不是……」


    不禁那麽說了後,磷子露骨的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石川君。是用名叫富山同學的啊?什麽,難道你們在交往嗎?」


    「沒有沒有。話說回來,我不認為夢乃會因為那種字拿起椅子打過來。」


    涼語氣粗魯的否定,無視磷子疑惑的視線,強行的把話題拉回夢乃那。


    「不明白呢,石川君。完全不明白叫作少女心的東西。」


    ——這就是少女心的話,我永遠都不會明白。


    「關鍵的一擊呢。是石川君跟富山同學像是戀人般握手。那個很強烈呢。」


    那個指摘,讓涼在不同的意義上驚訝。被看到了嗎?明明那個時候,看著他們的學生應該一個人都沒的。


    「那樣的話就算是夢乃也會發怒啊。嘛,雖然我認為用上椅子稍微做過頭了。」


    ——原來這孩子對夢乃有著怎樣的認識啊……。


    所以就做出這種凶行的話,世上到底要有多少人要被撲殺啊。再說,自己跟楓的關係,夢乃應該很清楚。


    (譯:誠哥,有人在說你呢)


    ——嫉妒,呢……。


    隔著肩膀看著失去了意識的夢乃。綠色的緞帶在搖動。同時,意識到貼著背部的胸部的感觸,涼的臉變得越來越熱。


    把平常心這句話在心中一直重複的同時,到達保健室了。跟保健員說明事情後,磷子幫忙讓夢乃睡在床上,幫她蓋上毛毯。


    ——雖然可以的話,想待在這裏……。


    但是,夢乃醒來後再次臉無表情的襲擊過來的話。她的目標很明顯的隻有自己。


    雖然擔心,不過涼隻能回教室。


    從保健室回來後班會已經完了。


    涼用手機發郵件找山形,是第一節課完的時候。在意夢乃的事完全沒聽到課,也沒作筆記。


    打開化學準備室的門後,跟早上一樣白衣的教師在用燒杯喝咖啡。皺著眉,不高興似的看著涼。


    「發生了什麽我從富山那聽過了,剛才去了保健室,也從佐賀那問過情況。剛好醒來了呢。——注意到什麽了嗎?」


    涼無力地搖頭回應她的問題。有點太過突然的事件,完全沒有觀察的從容。


    「佐賀也說不知道。正確的說,是不知道理由。似乎是看到你的時候,什麽疑問都沒有,就想著不殺不行。簡直就是在作夢的感覺。」


    「……殺?」


    ——夢乃,要殺我?」


    涼愕然的看著班主任。完全想不到有什麽話可說,喉嚨的附近因為累積的唾液而辛苦。感覺不是有意識的往雙腿注入力量的話,身體就會傾斜就這樣跌倒在地上。


    「……夢乃,還在保健室?」


    從動搖回複過來後,總算問了。態度冷靜的老師讓人覺得可以依靠,讓人羨慕。


    「哭了哦。情緒似乎相當不穩定,目前讓她休息到午休。朋友來探望的話假裝在睡覺。根據狀況會考慮讓她早退。」


    「謝謝。」


    深深的低下頭,涼打從心底的道謝。同時,也拘泥於無法相信這一想法。經常都很堅強的夢乃,居然會哭。


    「這也是作為教師的工作所以不需要道謝。那麽,想說一下你的見解。不是隻因為感情的行動吧?」


    「就算真是那樣,夢乃也不會突然拿起椅子打過來。」


    稍微變得火大,涼語氣強硬的否定了。


    「那麽,有其他線索嗎?」


    「沒有。雖然沒有……」


    強行抑製著焦躁般的表情,涼發音稍微糟糕的繼續說。想起了某件事。


    「剛才,老師說像是在作夢,不過聽上去像是被魔導操縱了意識的人般的感覺。普通地想的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腦袋裏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怎的接受了的感覺……」


    「類似精神操作嗎?那個這麽簡單嗎?」


    涼對山形的問題搖頭了。


    「最簡單的也是難度相當高的。雖然是以前聽的話,不過全世界也就兩、三人做得到……。讓人看到幻覺的催眠狀態要輕鬆多。」


    「那些有什麽不同?」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關於命令的具體性,確實性,持續性……。幻覺或者催眠是簡單的一類,不在對方的旁邊的話,隻能作出單純的命令,長的也不足三分鍾。」


    ——翠姐的話應該會更清楚吧……。隻要再找她幫忙了。


    翠是涼的堂姐,魔導的使用者。在兩個月前的事件也讓她幫忙了,不過相方都


    忙著事後處理之類的。


    ——雖然明明還沒有回禮又要麻煩她會於心不安……。


    「明白了。我也去調查看看。話說回來,你怎麽辦?話先說在前頭,沒打算讓你待在佐賀的附近。畢竟她的暴走,有你是誘因的可能性。」


    「……總之,我想到午休為止我會待在學校。」


    涼總算隻說了那些。雖然明白山形的想法,不過就算那樣,為了在夢乃有個什麽時能馬上趕到而留在學校。


    到午休了,涼拜托楓去看看夢乃的情況。


    「石川君不去嗎?」


    「我去的話可能會出問題。雖然不是清楚明白。」


    「了解了。」


    「對不起。還有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拿過去。」


    從夢乃的袋裏拿出她的便當後交給楓。


    目送走出教室的她,涼也為了吃自己的便當而打開袋。雖然沒什麽食欲,不過不吃乾淨的話美幸會傷心的,而且,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的時候,才要好好的吃。


    拿便當時才注意到手機的存在。


    ——話說回來,這是放在鞋櫃裏的啊。


    小小的燈正忽亮忽滅的。似乎是有來電。雖然稍微覺得麻煩,不過打開畫麵確認。有來電和錄音的表示。一邊想著要是持有人啊的重放。聽到女孩子的聲音。


    『拿著,謝謝你。能麻煩你午休或者放學後來屋頂嗎?』


    ——果然是學校的某人嗎?


    拿著,這說法雖然感到不自然,但是沒心情仔細想了。隻想快點交給對方解決這件事。


    比平常更早一點的吃完便當,涼走出了教室。


    到達屋頂後,比想像中更冷。春天的結束和秋天的開始這裏是適當的涼爽且熱鬧,但現在人數屈指可數。


    涼在屋頂環視一周。數個教室大小的這裏被超過兩米的柵欄覆蓋著,要說有什麽的話就是油漆剝落了的水塔之類。


    最後,她在那裏。坐在水塔的旁邊,搖著雙腳。


    「石川前——輩。」


    總覺得那是相當新鮮的叫法。


    根據室內鞋的顏色可以知道是低一個學年的人,不過沒看過這孩子。涼的表情因為「是誰」這疑問而變得陰暗。


    少女伴隨著輕快的聲音在水塔邊探出身子後,發出輕輕的聲音著地。用讓人感到優美的敏捷的走路方式,跑到始終站著的涼麵前。在脖子的附近紮著長至背後的黑發小小的搖動了。


    「等你很久了。你來了我很光榮。」


    身高比涼矮了約一個頭。就在眼前抬著頭的她的笑容,讓涼睜大了眼。


    明明她的右眼是黑色,相對的左眼是鮮豔的紅色。


    突然,涼的雙眼感到劇痛。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已經不痛了。


    ——剛剛的是什麽?


    「……先輩?」


    回過神後,少女擔心的抬頭看過來。回答「什麽都沒有」的同時,涼不知不覺間盯著她不同顏色的眼睛。


    ——是虹膜異色嗎?


    左右眼不同色的那個。在異世界或者宇宙跟那樣的人見過數次,不過在這裏是第一次看到涼稍稍困惑。


    但是,涼搖頭馬上重新振作。畢竟本人似乎也不在意,這邊反而盯著看很失禮。而且,還有其他在意的事。


    「……剛才,說了「來了」吧,是什麽意思?」


    少女眼珠朝上、一臉呆然若失的反問皺著眉發問的涼。


    「那個,你是聽了手機的錄音後才來的不是嗎?」


    總覺得對話有點不一致的感覺。涼尋找記憶和口袋後,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沒能在記憶裏找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這個,是你的嗎?」


    「是」,少女笑著點頭,從涼那接收手機。


    「最初打算古風地放信的。可是,重新考慮後果然還是稍微別出心裁的比較好。」


    總算理解了。這個少女,是自己把手機放進涼的室內鞋裏的。


    在驚訝的涼麵前,少女把手機貼近臉嗅氣味。露出滿足似的笑容嘟嚷。


    「嗯。好氣味。」


    回避對於那句奇妙的獨白的感想,涼問別的事情。


    「要是,被我以外的人看到拿走了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沒問題的。因為早上我有看著鞋櫃的情況。」


    「……把手機放進去的意義在哪?」


    p049插圖


    畢竟還是呆了的說後,她像叱責那個想法般,左右揮動食指。


    「這樣的事順序是很重要的。而且,今周的幸運物是手機和運動鞋。嘛,雖然運動鞋跟室內鞋有點不同,不過在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看的話都一樣的。」


    「離開五十米的話,大部份的鞋看上去都一樣吧。」


    「啊,雖然看不出是哪種鞋,不過是鞋上畫著的畫的話就算隔了一百米都能看得到。籃色貓型機械人和黃色發電老鼠之類的。」


    (譯:這貓和老鼠,不知道的人比較少吧?)


    「……明明鞋看上去都一樣,居然能辦別圖案?」


    「話說回來這孩子還真是相當興奮啊」,涼在心中退縮了。在認識的人中跟希美和西菲亞相近,不過跟她又不同。


    「那些看顏色就能辦別了。前者是籃色為主後者是黃色不是嗎?」


    「啊啊,原來如此。的確單單是貓型機械人的話黃色的部份隻有鈴了。」


    「順帶一提クラリス跟ナウシカ的臉的辦別也是那樣。」


    (譯:不知道是啥,似乎是宮崎駿的作品)


    「為什麽這邊是直接說的啊?而且,精確度高得跟顏色的辦別無關係啊。」


    笑著接受涼的吐糟,少女說「話說回來」的把話題拉回來。


    「手機的裏麵你看了嗎?」


    「雖然聽了讓我上來這裏的錄音,不過除那以外就沒看了。」


    老實的回答,不過她不知怎的覺得很可惜似的。看了一下手機,然後再眼珠朝上的看著涼。


    「什麽都沒看嗎?真的?」


    「無法證明所以你不信我也沒法啦。還有……抱歉,我跟你以前在哪裏見過嗎?」


    對那個問題,她搖頭和說「不」了。在記憶裏完全沒這個少女的事,涼稍微變得安心了。


    「跟前輩,麵對麵的說話在今天此時此地是第一次。所以,對我來說這個屋頂成了有重要的回憶的地方。」


    「哦、哦……」


    雖然被她的開朗和元氣壓倒了,不過涼生硬的點頭了。


    今天是初次見麵。那很好。那麽,她是在哪裏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說起來我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是長野聖。雖然才活了十五年,不過最固定的昵稱是小聖呢。所以,要是前輩也那樣叫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那麽,長野。」


    「小聖。」


    「なが……」


    (譯:長野的發音是ながの)


    「小聖。」


    被懇求的雙眼追迫,涼馬上就舉起白旗了。


    「……小聖,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問了後聖的表情變得覺得無法理解,馬上為了重新振作激烈的左右搖頭,然後重新表情認真的抬頭看著涼。


    「前輩,那是認真地問的嗎?是女孩子,做好決死的覺悟把異性叫到屋頂哦?隻有一件事不是嗎?」


    ——對,那個不會忘記的兩個月前。剛轉校過來的女孩子把我叫到屋頂,拜托我解決世界的危機。而且那孩子是間諜。


    涼獨白風的自嘲自己的過去,不過隻是徒增空虛。畢竟不能以這種話作回答。對腦


    的狀況很不安。


    煩惱著怎樣回答時,聖等得不耐煩而大喊了。


    「請跟我交往!」


    「……我?」


    涼的呼吸有一瞬間停止了。不隻是話的內容,那份直接也讓涼打從心底的驚訝。有點太過坦率,那樣嗎,屋頂本來就是應該被那樣使用的地方,不過認為那始終是幻想而沒在意。」


    「……到哪地步?」


    問了那麽無聊的問題,是因為她的話就是那麽預料之外的話,不過在這裏聖的反應也超越了涼的預想。


    「最終的是牽著手進墳墓,不過在那之前想去各種地方。我,不討厭跟指南一樣的交往。總之先去咖啡店、電影院、水族館、夏天的海灘和冬天的性誕節,當然雙方的生日和情人節也是呢。我覺得春天的賞櫻還有秋天的賞紅葉也不錯。」


    失敗了。涼在心中呻吟。反擊很快,很高明。


    「知道嗎?我跟石川前輩有很多共通點。生日和血型是一樣的,身高差剛好有十五cm稍微讓人懊悔,不過也可以說剛好呢。還有,我的體重是五十.七kg,前輩的體重是六十二.四kg。」


    「……那又怎麽了?」


    那樣問了。為什麽,這個後輩會知道這種事情?


    (譯:這才是重點吧)


    「我的體重的三個數字的合計,跟前輩的是相同的數字。這隻能用命運或者宿命來形容了。」


    ——不,是偶然吧。


    再繼續對話下去,可能會被她的步調吞掉。涼判斷要認真的回答讓對話結束。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交往。」


    「……啊?」


    涼的回答,讓聖變得不知所措。手放在頭後麵,玩弄頭發紮著的部份。橫向的移開視線,稍微低頭的問。


    「那個,可以的話能告訴我理由嗎?」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用盡可能的平坦的聲音回答。不能很殘酷,不過認為這些還是乾脆的說清楚比較好。但是,雖說是真心話,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可能會說出多餘的話。


    「而且,才剛跟你認識。喜歡什麽的什麽都沒有。」


    跟說完差不多同時的。低著頭的她充滿氣勢的抬起頭,表情變成跟剛才截然不同的笑臉,聖抬頭看著涼。


    「我,是前輩的事的話差不多全知道哦。」


    像是在說「隻限那個的話我誰也不會輸」般,黑和紅的眼睛充滿著自信。


    「身高體重生日血型剛才已經說了。例如今天的早飯。是飯跟味增湯吧?菜是煎蛋、秋刀魚和沙拉。」


    (譯:我再重複一次,女孩子真的好恐怖)


    這個發言就算是涼也會改變臉色。是對那個反應滿足嗎,聖流暢的繼續說。


    「還有,雖然這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環視屋頂一周後視線最終回到涼身上,眼珠朝上的。


    「在這個屋頂,遇見過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們吧?」


    涼稍微退後了。為了跟眼前的後輩,稍微保持距離。


    感覺不到敵意那類東西。不過,對方讓人感到心裏發毛。既然連兩個月前的事都知道,不認為隻是一般的跟蹤狂。


    「……你,到底是什麽人?」


    涼帶有驚愕和疑問的目光,聖爽朗的笑著接受了。黑色,還有紅色的眼睛充滿著自信。


    「我,看得到。特別是前輩事。因為最喜歡了。因為很喜歡很喜歡,想知道得受不了。」


    話說到那裏就停了,然後聖快速轉身背著這邊。走到屋頂的出入口,把手放到門上,然後隔著肩膀回頭。


    「我,絕對不會放棄前輩的。我隻有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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