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形奈奈的手機,收到涼打來的電話是快到午休時的事。


    美幸和希美的解咒成功了,還有那個經過一起聽了後,穿著白衣的女教師露出苦笑。


    「不管怎樣,先說一句恭喜你吧。」


    在化學準備室。一邊用肩膀和臉頰夾著手機通話,一邊用酒精燈煮咖啡,準備好在通勤途中買的三文治。


    「佐賀到現在也沒有特別的變化。也婉轉地問過栃木了,她說沒有奇怪的人接近。」


    安心地回答是那樣嗎。不過,涼的口吻馬上變得認真。


    『要是知道邪眼被解除了的話,有再次成為敵人目標的可能性,我覺得集中在某一點比較好。』


    「即是說要再增加兩人嗎?很嚴峻啊。」


    山形想起自己的家。雖說也有自己弄得很亂的理由在,不過現狀下光是四人就很狹窄了。


    『不。不如說,我覺得集中在我家比較好。夢乃也總不能一直在朋友的家過夜吧。而且在靠近我家的地方比較……』


    「你家的收容能力去到什麽程度?之前還打算把宇宙人和異世界人叫來的吧?」


    是指西菲亞、歆格=莉玲和莎拉吧。


    『大概會有數人要睡在起居室吧。』


    「明白了。你留在自己的家嗎?」


    『去迎接姐姐和楓。在那之前要先去楓的家,尋找預備的零件。還有——』


    接下來的聲音,稍微覺得麻煩似的。


    『您知道名叫長野聖的一年生嗎?』


    山形對這沒聽過的名皺起眉了。


    「初次聽到的名呢。那孩子怎麽了嗎?」


    把從昨天中午被告白,到在自宅被襲擊,她說的話都說了後,山形說著原來如此的理解了。


    「積極得過剩的孩子呢。」


    「雖然在當事人看來是異常病態的印象就是了。』


    ——真尖酸啊。是這麽麻煩的事嗎?


    「把她叫到學生指導室說教的程度也沒用吧。停學也隻是給她更加時間。聯絡警察了嗎?跟隨行為本身是事實吧。」


    『雖然很想報警,不過老實說沒那時間啊。現在,不想把時間用在多餘的事上。』


    「那也對啊。你自己想怎樣?」


    『想調查她的家族構成和人際關係。然後,要是像跟魔導有關等可疑的地方的話請告訴我。以那為基礎來思考對策。』


    「你也相當辛苦呢。明白了。會盡快的了。」


    吃驚的說出感想後,掛掉電話。沉於思考的深淵的同時喝著咖啡時,門被輕輕的敲了。


    「請進。」


    「……失禮了。」


    進來的人是佐賀夢乃。


    「坐下吧。要是黑咖啡也可以的我可以給你咖啡。」


    夢乃一麵拒絕咖啡,一麵低頭頭坐在手邊的椅子。


    「今天,涼休息了呢。還有……富山同學也是。」


    山形喝咖啡的同時對這單刀直入的話點頭了。


    「請問狀況,那個、變得怎樣了?」


    白衣的教師,首先把關於名叫岩手智紀的魔導士的事簡單的說明。


    「佐賀。你在這幾天內,有遇過這種感覺的人嗎?遭遇到不可思議的現象之類的也可以。」


    夢乃表情僵硬地搖頭了。前晚發生的事,並沒有殘留在她的記億裏。山形並沒有特別覺得可惜。聽了翠的話後,遷覺得會是這樣了。


    「石川的家人似乎也遇到跟你一樣的事。——不過,剛才聯絡過來說解咒成功了。事態,正往解決的方向前進。」


    為了讓學生安心下來,山形硬是隻說好消息。楓和翠幾乎陷入戰鬥不能和出現了以涼為目標的跟蹤狂女高中生這兩件事一句也沒提到。


    聽完後夢乃安心地歎氣了。看上去稍微猶豫,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了般發問。


    「就沒有什麽我能做到的事嗎?」


    「沒有呢。」


    毫不留情的簡潔即答,讓夢乃沮喪地垂下頭。


    「理由有兩個。你是普通人。」


    山形向稍微抬起頭,眼珠朝上的看過來的夢乃,溫柔地繼續說下去。


    「而且石川不想你有危險的經曆。」


    那句話,讓夢乃露出很懊悔似的表情。


    「你也知道的福島翠和宮崎愛深,在幫石川。不用擔心。」


    對說出了愛深的名這件事,夢乃露出了很意外似的反應,不過想問的是別的事。


    「老師,也會使用魔導嗎?」


    「不,我是普通人。跟你一樣。」


    口吻並沒有特別改變泰然地回答的山形,讓夢乃感到驚訝,數次的眨眼了。像是確認了夢乃對自己說的話的反應般點頭後,她旋轉椅子讓自己從正麵看著夢乃。


    「熟人裏,有數個用魔導的人。當我注意到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界了。有受助的時候,也有照顧他們的時候。那種時候我注意到的自己和他們的安全,和確保落腳處這件事。畢竟在現場的話會成為累贅。」


    「……我,成了累贅嗎?」


    那樣問的聲音在顫抖。山形察覺到夢乃的心情,不過依然用事務性的口吻肯定了。


    「隻限於現場的話,是。」


    這次,夢乃連背都曲起來的氣餒地垂下頭了。在她的頭的右邊,用青綠色的緞帶劄起來的側馬尾也失去了活力垂下來了。


    讓希美和美幸在家等待後,涼跟愛深一起回去山形的公寓。


    「考慮到之前的做法,很難想像對方會做出靠力量硬闖進家之類的事。可是,要是有什麽奇怪的聲響的話就用瞬間移動到夢乃的家避難吧。」


    對美幸那麽說了後,涼表情變得嚴肅的思考。


    ——問題是,外出期間的聯絡手段。


    雖然打算傍晚就回來,不過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為了回避翠那時候般的事態,想要家裏的電話以外的方法。


    「你,有拿著多餘的手機嗎?」


    向愛深問道。與其說是問題,更像是確認。想著既然自稱情報屋了應該準備了兩三台預備的。


    愛深保持著臉無表情,無言地揮動雙手。到底是藏在哪裏的?下一瞬間她的手就拿著數台手機了。涼目瞪口呆了,但還是打算向她借。


    「謝謝。借我一台。」


    「租金另算。」


    「……多少?」


    因為是這個少女,肯定是在想麻煩的事沒錯了。涼最大限度的警戒著,低聲的發問。


    「一千。」


    「欸。雖然不會說不算暴利,但這是比想像中更穩當的金額啊。」


    「那麽,麻煩你英國王立造幣局發行的布裏塔尼亞銀幣一千枚。」


    「一口氣翻倍了啊,喂!」


    「那麽借你一台。」


    清爽地把涼的聲音當聽邊風的同時,輕鬆地把條件改變後愛深把一台手機交給涼。吐糟的涼反而皺起眉頭。


    借你一台。雖然聽上去沒什麽,不過沒有具體的說才恐怖。而且對手是宮崎愛深。就像支持那個想法般,情報屋的少女繼續說下去。


    「安全本來就是高價的東西。去過異世界和銀河帝國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明白了。不,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借我一台。」


    雖然很不爽,但涼還是收下手機了。涼暗中決定了解決了這件事的話,最低限度要讓美幸帶著手機。


    「基本上是用郵件來聯絡。」


    把借來的手機交給義母後教了她操作的方法後,涼和愛深走到石川家的背後。


    涼踩著自行車,愛深在後麵橫坐。她在等紅綠燈而停車時開口說話了。


    「對於長野聖,最糟糕的情況下會考慮殺害她嗎?」


    突然的,而且令人不快的問題讓涼皺起眉頭。


    「老實說我不知道,不過可以的話不想做那種事。」


    「人生在世,不會光是好——」


    「也不是那樣。」


    涼打斷愛深的話否定了。轉成綠燈後,繼續踩踏板。


    「你現在會這樣幫忙,是因為那個時候沒死掉吧。雖然精神上和金錢上都很嚴峻就是了。」


    「……對。」


    愛深的反應隻有那樣,她那時候是怎樣的表情,看著前麵踩踏板的涼當然沒看到。


    富山楓跟製造自己的博士一起生活的家,是有四十年曆史略髒的公寓。兩層建築,每層三室。博士和楓在使用下麵的兩室。


    「是分開生活嗎?」


    「似乎一個是居住用,另一個是研究用。」


    讓愛深在公寓的入口等待後,涼用跟楓借來的鎖匙,進入研究用的房間。不一會兒,就把十多張的文件和放了不知什麽的紙袋拿著回來。是心理作用嗎,看上去很沮喪。


    「跟博士聯絡了嗎?」


    「聯絡了。現在馬上趕回來也需要一周時間。」


    回答的同時,把紙袋塞進自行車的前籃。愛深窺視的是,楓手腳的零件(是時候跟這隻「手」分手了)。為了讓她能過日常生活而造的,看上去不栩栩如生可不行。隻要隱藏著接合部份等地方的話,會跟人類的手腳搞混吧。


    「要是被警察盤問的話,可以大喊這裏有獵奇殺人犯嗎?」


    再次坐在自行車的後麵,愛深保持著臉無表情的問道。涼一邊跨上鞍座一邊吃驚地回答。


    「那樣的話坐在我後麵的你就是共犯吧。」


    「我會哭著說是你迫我坐上來的。」


    「全速的踩踏板,在彎位或者山阪把你甩下來可以嗎?」


    「那樣我會很困擾的,盡力的抓住你好了。」


    說完後就停止橫坐,愛深把手纏在涼的腹部附近,身體貼在一起。背後被兩個相當大而且柔軟的東西壓著。


    「……給我離開。」


    聲音稍微有些焦燥,那是因為衝擊比預料中更強。


    ——或許,跟夢乃同樣大不是嗎?


    想起把幼馴染背到保健室時的感覺,在那之後覺得想著這種事的自己很可恥,涼變得垂頭喪氣了。


    「話說回來,我覺得順道去超市之類的地方比較好。」


    「有什麽想買的東西嗎?」


    「……沒什麽。打碎思春期的少年想以忘了買衣服這理由,來看豐滿有魅力的堂姐和人造人不成體統的打扮的野心實在太不識趣——」


    「沒有那種事!謝謝你告訴我!打從心底的感謝!」


    完全忘記了。對那樣的自己感到不爽的同時,鼻子到臉頰的附近都染紅了,狠狠地踩踏板。


    「純白和條紋,喜歡哪邊?」


    「你說什麽?」


    「內衣。還有款式。」


    「為什麽是問我啊?畢竟是非常時期,尺寸適合就好了吧?」


    涼臉紅著,為了掩蓋恥辱而用粗魯的口吻回答。


    「明明這可是你無聊的一生之中,唯一一次自己選擇女性的內衣的機會啊?」


    「那個說得我的一生中除了這就沒好事了般的說法是什麽啊?」


    「你在臨終前會想起這件事然後『啊啊,那個時候就算下跪都應該讓她穿上h的內衣來製造一生的回億啊』的後侮。」


    「最糟糕的臨終的話啊!還有別隨意決定我的喜好啊!什麽,那個……那個是?」


    「好好告訴我喜好的話實際穿給你看也可以。就算這樣我也對身體有自信的。」


    畢竟馬上被回答這種話了,幹不下去了。而且,涼在以前,雖說隻有一瞬間但他看到愛深隻穿著內衣的打扮。想起那件事閉嘴了。


    一邊踩著變重了的踏板,一邊忍受著像是波浪般襲擊過來自我嫌惡,就算這樣涼還是回到公寓了。


    「嗯,歡迎回來。」


    翠還是隻穿著毛衣和內衣讓人視線不知該放在哪的打扮,坐在沙發蹺起腳。可是表情認真地看著類似文件的東西。


    回答我回來了後,愛深把買給翠的衣服交給她,涼走到楓前麵。那雙眸正緊閉著,一動不動。頭發因為流動的空氣而稍微搖動。


    「我回來了哦,楓。」


    涼一邊讀拿回來的說明書一邊脫下楓的衣服,解開繃帶和絕緣膠紙。把破損了的手腕慎重的拆出來,把拿回來的手腕換上去。


    「……造成我這種人都能維修的規格真是太感謝了。」


    隻要看著說明書的話,不需要什麽特別的工具就能把腕和腳拆出來。還有,隻要把意識集中在鋼筋和配線上,就能不抱著多餘的雜念,打從心底的安心。


    最低限度,這樣變得能充電了。胸部和腹部的傷沒辦法了,不能讓她亂來這點還是沒變,不過涼覺得這樣也好。


    上半身的修理和換裝完了後,涼歎了一口氣。想著還差一步時,愛深繞到楓的背後把內衣放在人造人的身上。是沒有裝飾意義的純白。


    「想聽一下感想。」


    對這突然的事情無法出聲時,愛深眯起眼盯著涼觀察他的表情後,換成別的了。今次是有蕾絲的黑色襯裙。然後,她沒有看漏涼的眼和臉頰稍微的活動。


    「……h。」


    「不幫忙的話就給我乖乖的閃邊去。」


    感覺差不多忍耐到極限了的同時把稍微殘留下來的自製心的碎片收集起來,要是涼發怒了的話就玩完了。雖然也有這裏是班主任的家的理由,要是在這裏發怒了的話內衣的事情就會被以別的理由蒙混過去了,那樣太難看了。


    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集中在楓的事上。愛深輕快地站起來後,今次繞到涼的後麵。一邊像是觀察般窺視涼的手邊一邊開口。


    「幫忙也可以。」


    「不會說要付錢吧?」


    「在這短時間之內,你變得相當聰明了嘛。」


    ——果然是這種結局嗎。話雖如此……。


    涼在心裏歎氣了,就算那樣在幫楓的腳卷上膠紙時,伴隨著對這個人造人少女感到的抱歉,還有像是內疚似的東西湧出來。


    「可是,的確這個可能就算付錢也要讓別人代替比較好。」


    「你是自己親自上不高興,要看著別人來上才會高興的類型?」


    「……看來在你眼裏,我隻能是變態了啊。」


    「並沒有那種事。根據選項還有『一生隻看著腳邊走路,可是時常被石子絆倒的負犬類型』。」


    總之,沒有準備正經的答案這點傳達到了。搞不好,噬血機關其實是很厲害的組織,涼抱著這種不合時宜的感想。那個時候的愛深,雖然是敵人但正經多了。


    隻是,跟她對話時,忘掉了對楓抱著的罪惡感,隻有這點很感謝她。


    「我怎麽都好。你自己又是怎樣的類型啊?」


    「……我想聽了的話,你一定會因為太大的落差而絕望。」


    「說說看。我沒有那麽脆弱啊。」


    「我是被約定了長壽和富有的勝利者類型。」


    在精神上準備好了的涼,對那回答稍微感到失望。


    「該說是安逸嗎,沒什麽大不了嘛。」


    「更正確的說是『手持的鎖鏈的前方,係在趴在地上很幸福似的舔我的腳的石川涼的脖子上,被約定了長壽和富有的勝利者』類型。」


    「你,是看了我的反應後才想的吧!那個說法,要怎改也可以不是嗎!?」


    「我應該好好的說過你是助手、學徒、下仆、奴隸、椅子兼交通工具的吧?」


    又增加兩個了。都說到這地步了,助手附近的那些已經不需要了不是嗎?盯著她否定後,愛深歎氣了。


    「……明明這樣已經很自製了。重要的東西還沒說出來。」


    雖然變得想對這故弄玄虛的說法追究下去,不過涼辛苦地忍耐下來了。更加重要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比起那種事,有岩手的情報了嗎?沒有的話,對施加在夢乃身上的邪眼做點什麽的方法之類的?」


    「很難呢。而且我沒有為你的失敗善後的想法和意欲……」


    「是工作吧,情報屋。」


    換裝完了後,把新的右腕的一部份打開取出電線,把那個接上從公寓拿回來的金屬零件,插進插座。


    胸部附近傳來低聲的驅動音,恐怕充電沒問題的開始了吧。再把左腕、右腳和左腳的換裝完了後,涼歎了一口氣。


    ——結局,我一個人做完了。


    在那之後俯視著把放進了為了楓買的衣服的紙袋。決定把更衣留到本人起來時自己解決。雖然沒有確認過裏麵,不過愛深買衣服的店看上去很普通。應該不會有有問題的東西的。


    「吶,小涼。」


    像是等待作業完畢般,翠開口了。她穿著對她來說稍微大的茶青色長袖襯衫和黑牛仔褲,涼安心了。翠抽了一口香煙後往窗外吐了後,重新望向涼。


    「岩手智紀,是這名嗎?那個施加邪眼的家夥的名。」


    「是那樣沒錯。」


    那樣又怎麽了嗎?涼那麽問了後,翠有一瞬間露出了很困擾般的笑容。


    「畢竟有可能是熟人。」


    歎了一口氣後,再咬著香煙。不過,涼當成姐姐的這個女性其實沒冷靜下來。向翠坐著的方向向前傾。


    「什麽事?」


    「我現在,在負責數件調查。」


    說了後,涼才想起來。她的妹妹葵的確說過那種事。


    「畢竟也不是跟小涼無關給你說明吧。簡單地說就是,現在在重新認識世界中的魔導士們的曆史。」


    「……是指伊斯嗎?」


    翠點頭了。因為同樣是魔導士嗎,愛深也有興趣的坐在翠麵前。


    伊斯,是在最少一萬年以前存在的魔導國家。


    他們有卓越的魔導技術,能造出浮在空中的大都市,不過為了尋求新境地而移動到宇宙,滅亡了。因為沒有在地上留下什麽痕跡,在魔導士們之間被當成都市傳說了。


    不過,一個月前菲勒斯.亞悠達把球形的巨大空中要塞展示給全世界看了。被涼放逐到宇宙的彼方的那個,他說是伊斯。


    「一直以來在魔導士之間,伊斯的存在就像童話一樣。可是,看了那個後,伊斯是真的存在的,那群大年紀的人就像少年一樣兩眼發亮的傾巢而出。」


    「……是我的錯嗎?」


    「沒有沒有。不如說,把那種東西轟到地球人類的手夠不到的地方是正解。」


    翠伸出手,一邊說著好孩子好孩子的撫摸涼的頭。涼默默的被摸。小學生被她教導魔導的基本時養出來的習性般的東西。


    「那麽,古代的遺跡和古董之類,或者石像之類的,因為沒有伊斯是實際存在的證據,沒有好好的調查被放置著的東西很多,有決定重新調查那些的行動。」


    欸,涼像是很佩服般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跟自己有關,在完全不知道的地方成了某活動的誘因,這件事令涼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麽,我也被拜托調查很多東西。其中一個就是岩手家所擁有的哥雷姆。」


    「那個岩手家裏,有岩手智紀在?」


    「根據家族構成就是呢。」


    這個,這麽說的同時從文件裏取出一枚,交給涼。愛深從旁觀看。在那裏麵,的確有那個名。是現當主的末子,年齡是二十八歲。


    ——是這樣寫的嗎?智惠的智,紀行的紀……。


    「姐姐,這個岩手家的是怎樣的魔導士?隻說了是巨大的哥雷姆。」


    那樣問了後,翠苦笑著聳聳肩膀。


    「我現在記起來的,也就那些了。被稱為『人形師』,在日本的魔導士之中家世也很古老而且相當大。表麵上是經營醫院、大和人偶的職人,在深山裏擁有不動產等幹著很多事。」


    「人形師?」


    「沒聽過哥雷姆,homunculus之類的東西嗎?啊,既然是小涼的話說是魔導兵比較快吧。專門處理、操縱和研究那種東西的魔導士。」


    說了後,涼的腦裏浮現出約兩米高的白色巨人的身影。頭形的頭部上獨眼圓柱型的纖細手腕和粗壯的腳。在異世界和銀河帝國看過,不過對這完全沒好的回億。


    「跟邪眼分野不同。」


    愛深不解的歪著頭說出疑問。翠對覺得不可思議的問是那樣嗎的涼,露出微笑點頭。」


    「岩手智紀的邪眼是影響精神的類型呢。可是,他是末子吧?因為是古老的家族理所當然般的有長子繼承製之類的概念,那麽就算處理專門外的分野,也完全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或許,那家夥的背後就是那個岩手家嗎?」


    「關於那個也問會問一下本家。小涼也姑且注意點吧。」


    涼雙手抱胸思考。要是黑幕是岩手家的話,為什麽會以自己為目標?


    為了揚名,不會是那樣吧。翠的說明沒錯的話,岩手家在魔導士之間已經是很有名的了。末子,如果是為了得到自己的名譽,那樣倒不如用專門的分野來下手。


    ——跟要調查的哥雷姆有什麽關係嗎?


    想到的就那麽點了。涼問了關於那個哥雷姆的事後褐色頭發的堂姐說了等一下後快速地翻文件。


    「有了有了。欸欸,人型、獨眼、圓筒狀。約四十高。」


    「……跟自由女神像差不多?」


    「比那個稍矮一點。可是,以哥雷姆來說可以說是超弩級了。」


    ——異世界的大魔神大概是十米吧,那個的四倍啊……。


    「沒有現實感的數字聽了也不太明白。可是,那麽大的東西為什麽一直以來都沒人看到?」


    跟姐姐沒兩樣的女性對投來疑問的眼神的少年微笑了。


    「不知收藏在哪裏吧。極端地說,埋在山裏或者沉在海裏就好了。這家夥基本上是石製的,各處用鋼鐵補強了。雖然我以為這種東西使用的材料不會是普通的石和鋼鐵。」


    「不是魔銀嗎?」


    愛深罕有的瞪大了眼。翠露出苦笑點頭了。


    「這點也是,這個哥雷姆一直沒人在意的其中一個理由呢。跟魔導有關的器物中上等的東西,幾乎毫無例外是使用魔銀的。」


    魔銀,是用魔導產生的,被魔導士們取了這樣的名的特殊的金屬。根據加工可以變得比鋼鐵更硬,也可以變重或變輕,磨的話光澤會增加的理想的素材,不過製法沒流傳下來,世上沒人知道。


    應該是最初創造出這個的古代國家伊斯,被當成架空的存在。


    「岩手家對那個哥雷姆的評價怎樣?」


    「沒用。」


    隻是一句話。而且是極其刺酸的話,對愛深的問題翠回答了。


    「特記事項上寫著,能從眼放出光線。」


    隻限於光線這點涼不知怎的覺得很帥,不過沒有說出口。另一方,愛深很現實的簡短地發問。


    「效果是?」


    「那個啊,什麽效果都沒。也沒有熱或者冷氣之類的,人類淋浴了也沒有變化。」


    翠聳了聳肩。似乎是那個動作弄痛了傷口低聲的呻


    吟,但是露出僵硬的笑容繼續說。


    「也試過用豬、牛、雞之類的家畜來測試,讓木、石、鐵淋浴了結果也沒有改變。革、麻、絹也是什麽都沒發生……。由此看來,似乎真的隻是無害的光線。那麽是有其他的能力嗎?也不是那樣。」


    不知不覺間,涼的視線移向現在還處於睡眠模式的楓。同樣是從眼放出光線的能力,可是從她的雙眸放出來的光線有著能輕鬆的把厚厚的鐵板轟穿的破壞力。


    突然,楓抬起頭了。涼嚇了一跳不禁往後仰,不過聽到她的胸部裏麵傳來的微弱驅動音就取回安心的表情了。人造人少女緩慢地張開眼。


    「——石川君。早上好。」


    「已經下午三點了啊。」


    那天晚上,石川家的起居室,第一次這麽吵鬧。


    把桌子移到起居室的中央後,一起圍著桌子。圍著的人有涼、希美、美幸、山形、愛深和翠。


    桌子上放著小爐子把大鍋放在上麵飄著蒸氣,表麵浮著脂肪稍微不透明的汁裏是白菜、鮭魚、雞肉、豆腐和長蔥等顏色多彩的材料,咕嘟咕嘟的搖晃著。


    對乘坐電車很猶豫,但是楓和翠的的傷還沒好,涼他們坐計程車回來了。山形開車把夢乃送回家後,來這裏了。


    ——夢乃……。


    明明就在鄰家,急不及待的想去見她。自己離席的話,夢乃就能在這裏跟大家一起吃飯吧,不過反而會讓那個幼馴染發怒吧,就算是涼也明白這點。


    ——叔叔和嬸嬸也很晚回來啊。


    是指夢乃的雙親。隻知道工作跟電腦有關,不過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一起工作到晚上十時或者十一時才回來的人們。


    話雖如此,在夢乃還是中學生時,他們盡可能的在八時至九時回家,不過上高中後就一口氣變晚了。


    隻要沒找朋友,夢乃就是獨自吃晚飯的。然後,現狀下很難想像她會找朋友。結局,除了發郵件鼓勵她什麽都做不到。怎樣也隻寫得出乏味的文章,不過光是知道她沒事就夠了。


    把翠和愛深帶回家這件事,讓希美鼓起臉頰,美幸也稍微感到困擾似的,不過這次的事涼受到了這兩人的幫助。即使先把私怨放到一邊,對愛深還是抱著相當複雜的心境。


    想起到現在的開支就相當頭痛了,放棄思考了。畢竟跟兩個月前的事件不同,完全沒有收入。


    ——完了再想吧。根據情況讓姐姐或者山形老師介紹一下工作吧。


    不在場的楓,在涼的房間盡力充電中。拜托她聯絡西菲亞時,她說出了令人意外的回答。


    「我想最快,明天的中午就會到達。」


    涼驚訝的皺起眉發問。


    「再怎樣也太快了吧?」


    順帶一提,楓的服裝是由黑和白構成的女仆服。問愛深為什麽選這種東西時被她回答「我以為你喜歡這種」的打發了,涼變得更加對她憤怒了。計程車的司機的白眼,似乎數天也忘不了。


    「昨晚就請求協力了。那個時點,石川君的協力者隻有我、翠小姐還有山形老師,我判斷哪個3版1有戰鬥能力。」


    「宮崎呢?」


    「我不信任她。」


    涼覺得愛深不在場真是太好了。雖然不覺得她會在意,不過會被當成嘲諷的材料吧。


    「石川君說信任她的話,我就會信任她。」


    那麽說的楓,並不是一如往的臉無表情。美麗的眉皺起來,嘴唇也稍微歪曲看上去像是在抑製憤怒般。


    「謝謝,楓。雖然現在宮崎的言行令人擔心,不過我想她不會背叛的。可是,不會說讓你也信任那家夥。隻是,對了。你跟我一起期間,那家夥什麽都沒做。」


    然後,除了楓的六人開始吃晚飯了。


    「你好,老師,我家的孩子一直麻煩您了。」


    「不,他也有幫我。最近也變開朗了,這樣再稍微增加一點協調性的話作為教師就沒話對他說了呢。是好孩子哦。」


    教師和監護人打招呼的期間,涼被義妹緊緊抱著。是被施加邪眼時的反彈吧。希美對涼撤嬌得比平常厲害。


    「哥哥,幫我把胡蘿卜吃掉的話今晚我陪你睡。」


    「誰要那種事啊,給我好好的攝取維生素a。」


    另一方麵,因為被希美警戒著愛深沒纏著涼,而去跟翠對話。


    「你,具體上魔導的專門是?」


    「我的是我流呢。這個那個都學一點,沒有可以稱為專門的東西呢。小愛深呢?」


    「……從父親那學來的。」


    盡管曾經作為敵人而相對,翠一絲那樣的感覺都沒有露出來。當然不是忘記了。而是不在意,涼從堂姐的表情看出來了。重新感覺到,這個堂姐在自己身邊真是太好了。


    「媽媽,幫我拆掉鮭魚的皮。還有骨。」


    「好好。可是,但差不多該學會自己拆了。」


    「你的義弟能維持現在的成績的話,關於升學就沒問題了。不過,譬如他有成為魔導士的可能吧。那個情況下,你會做他的師傅嗎?」


    「很可悲的小涼討厭魔導呢。嘛,要是成了那樣的話我會全力支援他的,可是老實說,魔導士無法說是正經人呢……。啊,還有,吃完飯後會教大家簡單的防護的魔導。隻要咒文和結印就可以了。完全防下來是沒戲的,不過能減弱的話……」


    希美跟美幸對話,翠也再開始跟山形對話。愛深向涼搭話。


    「為了今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來想你的綽號吧。讓聽到的人害怕,會失去挑戰你的打算吧。」


    「反正你也不會說什麽正經的東西吧,不過還是說說看吧。」


    涼咬著很有嚼頭,沾了ポン酢(譯:調味料名)的白菜的同時,不爽地回應。畢竟是在吃飯,總不能塞著自己的耳誰的話也不聽。


    ——剛才罕有地認真的跟姐姐對話,這麽想的結果,就是這個了。


    「『沒有出手的價值的男人、涼』。」


    「……的確會令人失去挑戰的打算吧,不過哪裏讓對方害怕了?」


    「『涼』的部份。」


    「綽號反而礙事了了吧!」


    被果然不是正經的東西這痛苦的想法咬住的同時,把筷子伸向鍋裏的雞肉。不過,從旁邊伸出來的筷子更快的把雞肉夾走了。看過去時,愛深表情不變的咀嚼著雞肉。


    無視她後這次把筷子伸向鮭魚。但是,依然被愛深的筷子搶走了那塊鮭魚。


    ——就知道你會這樣做。


    涼的筷子描繪出弧形,伸向香菇。剎那間,從旁出現的勺子把那個香菇,還有在旁邊的豆腐一口氣拿走。


    涼無言地看向愛深時,她沒禮貌的銜著筷子,把勺子裏的香菇和豆腐移到自己取來的碟子裏。在那之後故意的接下涼的視線,把勺子放好,讓筷子離開口,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般重新進行對話。


    「再說,石川這個名完全沒有威脅才是問題。」


    「給我向全國的石川……算了不道歉也沒差。」


    他們在吃的是火鍋。哪個是誰的東西呢,並不限於鍋裏有的東西。涼這樣說給自己聽。鍋裏的東西沒多少時,美幸笑著問道。


    「菜粥和烏冬,哪種較好?」


    多數決的結果是烏冬。


    ——應該把楓也叫來呢。


    突然,涼抱著那樣的想。


    因為是人造人,並沒有進食的必要,盡量的不把她叫來這種吃飯的地方,而且楓現在,正在進行對她來說是進食的充電。加上,因為跟人類接近就當成人類對待,涼並不喜歡這樣。


    不過,對有著自我學習能力的楓來說,跟人類接觸這件事應該會成為貴重的成長


    的鎖匙,考慮到這點的話可能是有益的。


    「……那份烏冬,不吃的話,給我吧。」


    這句充滿著不滿足的食欲的話,讓涼回過神來。然後開始思考了。為什麽,我會把這家夥帶回來呢?即使考慮到楓和翠負傷了她是非常貴重的戰力這點,她的性格也令人難以認同。


    「還沒有岩手的情報嗎?」


    涼吃著烏冬的同時向愛深發問。同樣吃著烏冬的愛深停下手,揮動左手。把出來的手機拿著後放在涼麵前。


    「剛才來了。最新的郵件寫著現住處。」


    涼驚訝的看著那台手機。把寫在那裏的住處刻在腦裏。絕對不是離這裏很近,不過也不是太過遠。」


    「岩手智紀,跟你姐姐說的是同一人。


    「即是說是岩手家還是什麽的人嗎?」


    「對。性別是男性。作為魔導士的才能,可以說是普通。運動能力並不高。考慮到學曆和賞罰,我想是有研究者氣質的人。似乎在大學畢業之後,在現在的住處獨自進行魔導的研究。」


    「那個研究就是邪眼嗎?」


    愛深側著頭立即回答了涼的那句話。


    「……是其中一個可能性。他似乎經常在本家露臉,我想也有可能是作為『人形師』進行研究。給我時間的話可以調查得更詳細。」


    「拜托你繼續下去了。」


    涼進入浴室,是在女性陣容大家泡完澡後。


    「小涼。一起進浴室吧。」


    「哥哥,一起一起!」


    義母和義妹一起這麽說的時候,涼變得無比的無地自容。隻有翠是苦笑就完事了,但是山形皺著形狀姣好的眉、愛深馬上變得像是看到獵物的獵人般。


    「直到幾歲還一起進去?」


    「沒有回答你私隱的理由。」


    冷淡地回答後,愛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按下按鍵。


    播出來的是剛剛美幸和希美說的話。為什麽會在這個時機按下錄音鍵啊?涼隻是在發抖。


    「是我其中一個小技能。」


    回避著臉紅著搶套手機的希美的同時,愛深淡然的繼續說。


    「例如——能把這句話變成你的手機的手機鈴聲。」


    「看來你怎樣也想在社會上抹殺我啊。」


    「我不會對搖錢樹做這種事的。」


    愛深充滿優越感的睥睨涼。另一方麵,山形也跟美幸在說著什麽。


    「我理解這是宇宙人的習慣,不過能不能請您稍微自製一下的再邀請?」


    看來沒有製止她的打算。這個時點涼已經覺得很麻煩了,說了自己在最後獨自進去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了。


    在自己的房間的穿著女仆服的的楓,縮著身體蹲坐著。還在充電中。涼進房間時抬起了頭,不過跟她說了什麽都沒後再次進入充電模式了。


    ——也給你添麻煩了啊。


    想著出聲的話會吵醒她,在心裏說出感謝的話語。在那之後,涼望向窗口。鄰家——夢乃的房間還開著燈。她還沒睡。


    ——等我。


    隻能那樣了。剛才發的郵件還沒有回覆,也沒有這邊送過去的東西。並不是睡覺,不過涼一時之間躺在床上發呆。


    然後過了約兩小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浴室可以用了。」


    證在門口的是愛深。服裝跟剛才是一樣的,不過濕了的頭發和因為泡浴而變紅的肌膚,讓人清楚的感覺到魅力。


    涼向同樣對聲音起反應了而支起身體的楓,說了沒問題的休息吧後去準則毛巾和更換的衣服。愛深依然站在門口。


    「姑且說一下,浴室和浴槽都洗過了,洗澡水也是重新放的。」


    「那樣嗎?麻煩你了。」


    「無法回收頭發和體毛很可惜嗎?」


    「我沒那種興趣。」


    明明難得的坦率地道謝了,居然是這樣。涼泄氣地走出房間。走向浴室時,愛深在不即不離的距離跟著。」


    「除了翠都睡了。我也快睡了。」


    在浴室前,愛深停下腳步了。


    「今晚的晚飯——非常快樂。」


    涼嚇了一跳的回頭時,愛深背向著這邊走向起居室。


    ——不是好吃,而是快樂嗎……?


    她會有這樣的發言,真的很意外。可能,她最初就是打算那樣說才來找涼的。


    ——真粗心啊,我。


    隻是剛才的話就有一半原諒她了。她恐怕是打算儲蓄到明天再嘲諷吧。


    ——隻是,有該感謝的地方呢……。


    在吃飯期間,作翠的對手的主要是山形,然後是愛深。希美努力了姑且打招呼了,美幸也相應的沒積極地跟她說話。這母女從以前就跟堂姐關係不好。


    涼覺得氣氛沒變得險惡,她們的心情沒變壞是這兩人的功勞。話雖如此,可沒麵對麵的向愛深道謝的打算。


    進入盥洗室脫掉衣服,進入浴室。泡了一下溫暖了之後,離開浴槽。為了洗身體而伸手去拿肥皂時,看到有人影站在盥洗室。連問是誰的時間都沒有門就打開了,用浴巾從胸部覆蓋到大腿的一半的楓進來了。


    「石川君。我來幫你刷背。」


    「……不,你有漏電和各種的危險吧。」


    太過預料之外的事態,似乎反而令涼的思考保持冷靜。楓的身體還有數處破損的地方,應該是靠絕緣膠紙之類的樹脂塗層來守護的狀態。受不了洗澡什麽的。


    「翠小姐幫我施加魔導了。能在一定時間內,彈開水和濕氣……」


    ——即是說,是姐姐在知道的情況下把楓送進去的嗎?


    緊張、興奮還有操心令心髒變痛了。那個堂姐沒有惡意的吧,不過這樣也太超過了。


    冰冷的空氣從開著的門跑進來,涼打了過噴嚏。楓看到那個後靜靜的關上門。然後,在涼麵前屈膝。不過人造人少女沒有再動了。明顯是在等涼說話。


    「是誰讓楓,那個,什麽……幫我刷背的?」


    涼一邊想著世上居然有著發問的一方比較害羞這種事一邊發問。


    即使知道是人造人,可以這個少女美麗奢華的肩膀、纖細的手腕、被純白的布料包著一半的豐滿部份、能從浴巾的邊緣看到的大腿之類的讓人感到豔麗。


    楓靜靜的搖頭。及腰的黑色長發也搖起來了。


    「我想過了,現在的我能為石川君做到的事。」


    「為了我?」


    覺得很奇怪的問了後,楓的表情變得好像覺得很抱歉般點頭了。


    「我幫不上石川君的忙。比起翠小姐、山形老師,還有宮崎愛深更加幫不上忙。」


    「你幫了夢乃和姐姐吧。沒有楓的話,我會夢乃打死的,不然就是死在姐姐的魔導下。」


    「佐賀同學那件事,即使沒有我也會有誰去製止的吧。畢竟是在課室裏。翠小姐那件事,與決定逃跑的石川君相對,我隻是根據獨斷來行動了。結果就是我和翠小姐都沒死就完事了,不過引起了最糟糕的結果。」


    「可能是那樣吧,不過結果上很好吧。我很感謝楓,不要太自責啊。」


    涼那麽說了後像是犒勞她般拍她的肩膀,不過楓像是在說無法接受般呆在那裏沒有動。


    ——這也是自我的發芽嗎……?


    楓剛剛自己說了根據獨斷來行動。剛認識涼時的她,說的話很簡短,還不像人類。


    ——要是楓保持著跟我認識時的那樣的話。


    想著到底會怎樣。被夢乃襲擊時,楓會幫忙吧。畢竟在她裏麵有以涼為優先的程序。不過,會手下留情到僅僅讓夢乃失去意識的程度嗎?


    還有,翠使用魔導時。以前的楓的話會聽從自己的話逃走吧,就算使用怎樣的手段。


    ——會做到把天花板打碎的程度吧,大概。


    涼並不打算製止她的獨斷或者任性。混著苦笑的歎氣後,背向著她。


    「明白了。可是,在這之後不要想什麽對我不起之類的。剛剛也說過了,楓幫得我夠多了。不如說去到我想幫楓刷背(人不找死就不會死)——」


    「你想幫我刷背嗎?」


    涼理解到自己失言了。感謝的心情並不是假的,不過並沒有幫她刷背的打算。不過,那樣說的話可能會對她有壞影響。


    「啊啊,嗯……對了。等楓的身體修複好之後吧。」


    感覺胃變重了,可是不拖延就盡力了。


    「我很期待。」


    想著楓的聲音離遠了的瞬間,背後感覺到浴巾,還有被浴巾包著有彈力的東西。人造人少女抱上來了。


    (やはり、この世界に神はいないだ!!!!!!!!!!)纖細的手腕纏在涼的胸口,楓緊緊的抱著涼。


    「今天,就讓我努力的幫你刷背吧。」


    涼的精神上的戰鬥,進行了約三十分鍾。


    為了夢乃有什麽的時候,能馬上趕過去,或者讓夢乃進來。翠和山形使用涼的房間,楓和愛深睡在起居室。而涼在走廊睡。義妹和義母提議的川字型的睡被無視了。


    然後,為了早上不發生麻煩的事,在走廊準備好了一套更換的衣服。


    才剛到晚上十一點,不過誰都鑽進被窩裏了。就是有那麽疲倦吧。


    「明天就能把異世界的孩子們召喚過來了。」


    目送在二樓的翠後,涼也鑽進鋪在走廊的被窩裏。因為在洗澡前睡過嗎?睡魔並沒有那麽強。


    ——夢乃怎麽了呢?


    不知怎的,模模糊糊就想起幼馴染的事了。明明隻是一天沒看到她。明明那種事,一直以來常發生。


    隻是因為某人搞的鬼而不能見麵,就這樣了。


    像是要趕走雜念般搖頭。


    馬上就完了。所以,別分心了。集中意識。


    偶爾用手機確認時間。數碼的數字變成三個零時,涼靜靜的支起身體。


    想著翠和愛深,有什麽的話會馬上起來吧。恐怕山形也是。楓也充完電了,她判斷必要的話就會起動吧。


    要不發出聲音的慎重地行動。


    進去廁所更衣後,走向玄關。


    感覺不到人的氣息。可以想成即使起來了,也沒注意到吧。


    走出家。關上門後慎重的鎖上。環視四周,不過從這裏能看到的範圍裏感覺不到有人潛伏著。


    把放在門附近的挎包背在肩膀上。想著今晚誰都不會出來而預先放在這裏的,看來是正解了。


    走了約三十米後回頭望向自宅,在夜晚的黑暗之下,涼安心的歎氣了。看來成功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走出來了。


    老實說光靠自己跟岩手智紀戰鬥很難,不過隻能做了。無法忍受再有誰被施加邪眼。


    要是我被幹掉了——隻要不牽連到我重要的人們的話,也沒差了。


    為了鼓舞自己而吐了一口氣,涼開始走動了。


    前方是車站。到達的時候末班車早開了吧,不過目的並不是電車。而是在車站前的回旋處的計程車。


    直到接近岩手智紀似乎住著的家為止都乘坐計程車。要是那個住處是陷阱,出事的也隻有自己,也有突圍的武器。


    在微弱的街燈照耀著的小巷奔跑。在變得不在意寒冬的夜氣的時候看到車站了。在車站前的回旋處,停著數台計程車這件事看到亮著的燈就知道了。很好,點頭後。放緩速度,吐出白色的氣息調整呼吸。


    突然,感到惡寒。可以說是視線般的東西。立刻背靠在附近的圍牆擺好架勢。回頭看向走過來的路時,約五米的後方站著一名少女。明顯是向著涼,步伐輕快的走過來。


    「——晚上好,前輩。」


    跟半效完全不合適的開朗表情和聲音。黑色和紅色的眼睛。


    是長野聖。穿著到腰的枯葉色的有帽風衣和黑色的牛仔褲。溶入黑暗也不奇怪的色調。


    「長野嗎?雖然很抱歉,我在趕時間。下回吧。」


    涼敷衍的回答後,背向著聖。


    有疑問。為什麽她會在這時間在這種地方?而且,她知道很多事這回事還沒解決。


    但是,對現在的涼來說,那些是優先度很低的問題。現在自己在趕時間。沒有管這個少女的空閑。


    那些種種的心思,招來了疏忽。像是要走向回旋處般停下腳步了。像是把尖銳的東西壓在脖子上般的感覺。


    ——難道?


    腦裏浮現的是,她被愛深製伏時拿著的油畫刀。這孩子也被施加了邪眼,這麽想了,不過馬上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不可能。這孩子剛剛才從正麵笑著打招呼不是嗎?


    「請不要動。有可能會不小心的刺下去的。」


    聖很高興似的聲音拍打著涼的耳朵。因為驚愕而硬直了約一秒,不過對她來說似乎已經足夠了。比起涼的行動更早,左手手腕傳來了冰冷的金屬的感覺。


    「是手銬。前輩已經逃不了了哦?因為另一邊已經銬在我的左腕上了。」


    同時,脖子感到了溫暖的不知什麽東西。摸了一下,原來那是血。


    「對不起,看來稍微壓得太用力了。」


    完全不讓人覺得有罪惡感的聲音。這家夥到底是什麽啊?


    「覺得不好意思,可是你相當快活啊。」


    「太高興了無法控製。」


    「……剛才已經說過了,我趕時間啊。」


    「雖然不知道是有什麽事要辦,不過已經不用在意了哦。」


    強詞套理的回答後,再把小刀壓在脖子上。聖用宛如說出祝福的話語般的口吻說道。


    「在這之後,前輩在我的家跟我一起生活。一直的。」


    被長野聖用小刀的先端壓著帶去的地方,是兩層建築小小的家。外型比想像中更普通,去到讓涼稍微掃興的程度。


    「是你的家嗎?」


    聖快活的回答是後打開鎖進入裏麵。被銬上了手扣的涼就像是被拖走般跟進去。


    「其實本來想花更多的時間,加深跟前輩的關係後才招待你來的。不過又有喜歡的人,又有像愛人的奇怪女人,似乎已經沒那時間了。」


    似乎是被愛深的存在觸發的。涼出奇的感到疲勞感。


    ——應該說過愛人這說法是謊言的啊……。


    踏上玄關,看到的房間有八疊間和六疊間各一。裏麵是廚房,走廊的旁邊有數扇門。跟腦裏的外觀對照後理解了。


    在意的是有異臭這件事。好像有在哪裏嗅過,不習慣的話就會令人皺起眉般的氣味。


    「請過來這邊。」


    被帶進去的是六疊間。


    最先看到的是,貼在牆上的數枚油畫。紙和畫布用大頭針釘在牆上。看了那些後,總算知道了從剛才就一直彌漫著的異臭的正體。


    ——原來是油畫顏料的氣味啊。


    畫的質量,在涼這外行人的眼裏是相當好的。畫的是涼也很清楚的動畫的角色。


    總算從驚訝中恢複過來,涼環視室內。桌子、椅子、床、五鬥櫃、電視、圓筒型的垃圾桶。


    差不多除了必需品之外就沒了,還有地毯和窗簾是灰色這點,讓人想不到是女性的房間。沒有牆上的畫的話會給人相當殺風景的印象吧。


    「你的雙親呢?在別的房間裏嗎?」


    「對呢,關於那些完全沒說過呢。」


    聖在


    五鬥櫃上拿急救箱後繼續說下去。


    「我的雙親,住在鄰縣。這裏是祖父的家,不過現在他變得需要看護了,去跟雙親一起生活了。然後,打算賣掉這個家時,跟我的升學重疊在一起了。說想一個人生活讓他們讓給我了。


    明明左手被銬上手銬了很不自由,聖隻用右手靈活地打開急救箱,幫涼的脖子進行治療。塗上消毒液,敷上紗布後用繃帶卷著。


    「……不會太誇張嗎?」


    「是我弄傷的,所以讓我盡力的做吧。」


    「有那份心情是很好,不過方向性不對啊。」


    用像是叱責的口吻回答了,但是聖沒有回答,就這樣從後麵抱著涼。


    「前輩前輩前輩——。啊啊,前輩真的在這裏呢(不是說笑,真的很恐怖啊)。」


    在嗅脖子的氣味。出神了的聲音讓涼感到為難。被後輩喜歡,是這麽恐怖的事嗎?想認為這孩子是標準外的,不過以後還是注意點好了。


    涼拿在背後抓緊不放的聖沒辦法,隻好就這樣說話。


    「你啊。其實,是喜歡我的哪裏?雖然你說不普通之類的,那些是在哪裏知道的?」


    「啊,總算承認了呢。」


    開朗的聲音。涼勉強的點頭了。不這樣的話,無法跟這個少女對話下去吧。


    「我看得到。」


    那麽回答後,聖像是用膝蓋走路般從涼的背後繞到旁邊。小小的臉接近得稍微殘留著輪廓,涼看著黑和紅大大的眼睛。


    不禁把臉貼過去,涼在她紅色的左眼上感到違和感。不是在這麽近的距離好好的看的話看不出來。


    「看來明白了呢,前輩。我的左眼是義眼。」


    聖的聲音好像很高興。


    「……看來不是普通的義眼啊。」


    「不愧是前輩。相當佩服您的慧眼。」


    啪啪啪的拍手(別懷疑,我是故意譯成這樣的)。手銬連著的鎖鏈搖起來,涼的左手稍微被扯過去。


    「讚賞我是很高興啦,不過差不多該把這個解開了吧?」


    「不行哦,那樣的話前輩絕對會逃走的。」


    「……想去廁所時,總能給我解開吧?」


    「啊啊,買一下尿瓶、尿片、馬桶(譯:給小孩子用的那些,原文おまる)之類的比較好呢。一段時間沒用了的水筒也可以……」


    看來她是認真的在說。感到戰栗的同時,涼的視線重新落在手銬上。鎖鏈的長度有約一米。


    ——嘛,這樣的話總能想辦法。


    「你要去廁所時怎麽辦?」


    隱藏著內心的想法,問怎麽都好的事。


    「我即使跟前輩一起也完全不在意。」


    「給我在意。最低限度我討厭這樣。」


    涼覺得問了真是太好了。仔細想,這個少女的想法並不尋常。


    「沒辦法嘛。」


    似乎連那種話都讓她感到高興。聖取出另一個手銬後,把一方銬在涼的右腕,另一方銬在床腳中間變幼的部份。滿足的說好後,她把左手的手銬解開了。


    「一起洗澡還很難,請暫時用抹身來忍耐。飯會好好的讓你吃的。然後是……」


    從各種的角色觀察涼的身體,調查口袋。取出手機。


    「這個已經不需要了呢。讓你聯絡別人也很麻煩。」


    把電源關掉放進袋裏。之後是取出錢包,這個放入桌子的抽屜裏。


    「暫時不會出去的。啊,不會用前輩的錢,那方麵請安心。」


    然後聖隨意的打開了挎包。確認毛巾、筆記、圓珠筆等東西,認為那些沒問題放回包裏。


    不過,看到兩根在手肘的部份曲了的手時還是很驚訝。


    「這是什麽?」


    「……人體模型啦。受人委托的東西。」


    「欸。最近的做得真好呢。沉甸甸的重量,連指甲都有。我,還以為人體模型是更加重的東西,這個就算你說是在人體的一部份我也會相信。要是沒有肩頭的蓋子的話,毫無疑問會那麽想。」


    像是很佩服般,把手肘和手指曲起來。涼裝作平靜,不過心裏覺得相當不安和焦躁。這根手,是在楓的家拿換裝用的零件時判斷能當成武器(你想怎麽用?像某人一樣將斷手當成投擲武器啊?)而拿出來的。


    「雖然很對不起收件人,不過這個也不要了。可是,丟掉又有點麻煩。當作大件垃圾又……」


    獨自生活的高中生能好好的分類垃圾這件事,讓涼稍微感到佩服。


    「保留好了。」


    「那麽前輩,一起睡吧。」


    變得自由了的聖,看上去完全不覺得害羞般的在涼臉前脫下牛仔褲的同時高聲宣言。涼慌張的改變身體的方向的同時不快的簡短回應。


    「借我地板就好。」


    「我,討厭睡地板哦。很硬,而且這數天很忙沒打掃。」


    無視後,聖從後麵抱上來。用右手拿著的油畫刀碰著涼的臉頰。看到袖,看來是換成睡衣了。


    「一起睡吧——,前——輩。」


    我拒絕,那麽說的瞬間,一直碰著臉頰的小刀,改著方向對準了右眼。


    「話說回來……你的眼的事,才說到一半啊。」


    意識到後,涼發出低聲的,冷靜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要焦急。讓她看到動搖的話就會被這家夥確實的抓住機會了。


    回想起來自己也有像是打斷了她的話的感覺,不過先把那當成錯覺吧。正如期待一樣,聖上當了。


    把油畫刀放下,放緩纏在脖子上的手腕的力道。然後,聖完全把體重壓在涼上,變得更重了。」


    「……我,變得不是普通人了。」


    她的聲音,變跟得剛才不同變得消沉了。


    「我的父母有畫油畫的興趣……。在兩年前,幫爸爸他們保養和收拾道具時,出差錯了刀刺進左眼了。那是,爸爸為了新的畫法而弄細弄尖的。」


    是怎樣刺進去的,似乎現在還不清楚。把刀尖向著臉這不普通。總之聖因為那件事故失去了左眼。


    「不怎麽覺得痛。肯定是太過驚訝了。想著有什麽要來了時突然眼前變得一片鮮紅,可是一瞬間後就變得漆黑一片……。父母又是打電話給醫院又是讓我讓著,好像很嚴重。」


    現在讓人能很仔細想像到的仔細地描述,聖好像在冷靜的注視那個神樣。


    「隻是什麽都做不到的發呆而已。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涼點頭讓她說下去。覺得是悲慘的事而同情她。隻能做到這個了。要說其他能做到的事件,就是這樣說她說話吧。


    「現在的義眼,是為了在衛生上保護眼窩,還有看上去普通的東西,並不能像漫畫和動畫一樣變得看得到。可是,在我去的醫院,遇到奇怪的人後……」


    把受傷嚴重的眼球摘出的手術完了後,聖安靜的待著。


    跟雙親通電話後打算離開那地方時,她遇到了那個男人。


    年近三十,略瘦的男人,似乎是身體的狀態不好而常到醫院。沒有什麽事的話,直到雙親回來的約十五分鍾做他談話的對像就完了,不過聽了聖的話後男人這麽說了。


    『我,有看得到的義眼。隻是,那是由看不到的東西,到應該看得到的東西都看到的。那樣也可以的話就給你吧。』


    「——雖然我不太清楚,不過義眼不都是訂製的嗎?」


    「不愧是前輩。正是那樣。我也那麽說了,不過那個人說什麽問題都不會有。說是把眼球,重合在一起。」


    ——能看到東西,即是說形狀適合嗎?


    太巧合了超過了可疑,隻認為是瘋言瘋語。


    不過,沒有否定的打算。涼知道有那種東西的存在。


    ——姐姐的話似乎知道那種跟魔導有關係的東西……。


    「雖然我也不是全麵的相信他。可是——說沒有期待是騙人的。我,右眼的視力不太好。因為對接觸過敏而沒有戴,而且我不怎麽喜歡眼鏡,所以隻有上課時會戴……。相當依賴左眼的。」


    醫院那邊也接受了那個男性的提議,成了決定性的一步。


    在手術前再一次確認了聖的想法,不過她沒有迷茫的回答了是。


    「雖然不好的部份我當成耳邊風了。」


    手術完了兩周後,拆繃帶時,聖的左眼看得到東西。


    「前輩。」


    下巴,像是在撤嬌般放在涼的肩膀上。聖繼續說下去。


    「我好像變得看得到人的『足跡』,還有那個人看到的東西。」


    走路的話就會留下『足跡』。地麵有無數的『足跡』。


    數十、數百個重疊在一起,聖的左眼看到極不普通的光景。


    光是看就能識別到足跡的主人的性別和身高、體重,把意識集中在特定的足跡上的話,那個人的身影,看到的東西會變成色彩鮮明的情景浮現在腦裏。可是聽不到聲音。


    「最初覺得很驚訝。不過過了數天習慣了後,就覺得很有趣了。」


    別人看到的東西,宛如自己親眼看到一樣。


    然後在看各種人的足跡時,也明白了這個能力的極限。


    「隻能看到約一小時前的足跡。啊,前輩的可以追溯到兩、三小時前。這肯定是愛的力量。」


    涼覺得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執念,不過沒有說出口默默地傾聽。


    「還有,停下腳步時,在那裏會變得看不到。例如,登校進入教室後不就會坐在椅子上嗎? 那樣的話,隻能看到坐下前的光景。坐腳踏車和電車也會斷掉呢。這部份讓我很煩惱。」


    說著這種事,看來相當熟練。


    涼覺得這是相當惡趣味的能力,不過突然得到這種力量的話會變得想使用也是能理解的。六年前被召喚到異世界的涼也是那樣。


    「那麽,在兩個月前就看著我的足跡嗎?」


    總算能接受了。雖然看得到『足跡』是第一次聽,如果是跟魔導有關的事例的話,涼以前從翠那聽過。聖動了一下放在涼的肩膀上下巴以示肯定。


    「除了怎樣也很在意的『足跡』以外我都會盡可能的不去追。而且這個力量能『看到』但是『聽不到』。而且,也會看到不想看的東西……嘛,那是自作自受呢。」


    這個後輩罕有的自嘲。老實說,涼感到很意外。意外地她好好的有著判斷力。明明是那樣,為什麽會監禁自己?還是說,聖在涼身上看到那麽大的價值?


    「可是,兩個月前的那個真的很厲害,想著到底是誰,就追著『足跡』了。」


    聖纏在涼的脖子上的手腕纏得更緊了。


    從空間的歪曲中出現的異世界的巫女。飛行物體,還有從那裏降下的銀河帝國的公主。浮在空中的超能力者母女。


    「流下眼淚了。感動從心的深處湧出來,無法停下來。不普通的人在這學校,不對,在這個世界居然除了我還有。在那之後,就一直追著前輩了。」


    「不……雖然不想潑你冷水,我出乎意料的是普通人啊?」


    「又在說那種話嗎?從在空中飛的圓盤降下來的人,從什麽都沒的空間出現的人,極普通的對話的人怎看都不是普通人。話說回來,跟前輩kiss了的那個女人好像也在那裏……」


    無法反駁。


    「前輩。我,現在覺得非常幸福。」


    聖露出了快要融化似的笑臉。涼扭動身體想逃跑,不過脖子被纏著,而且右腕被用手銬銬在床上。逃跑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也有兩次跟別人說眼睛的事,可是前輩是第一個好好的聽到最後,理所當然般的接受了的人。」


    糟了,涼在心裏咬緊牙關。對啊。即使不太好,也應該露出像以前的夢乃般的反應。即使那樣會傷害到她。


    「嗚呼呼呼呼呼。果然把您招待過來是大正解。這裏已經不是長野聖的家。是城堡﹒愛巢!」


    「被鎖鏈鎖著的現在,怎說也是地下的牢獄吧。」


    「沒有否定愛巢呢!」


    「不,隻是根本沒放在眼裏……」


    「就像燕子一點點的把泥和稻草收集起來搭成巢般,我們也把回億堆在一起完成這個愛巢吧!」


    ——被無視了,結果被自說自話的下定論了。


    聖緩開纏在涼脖子上的手,撲向床。把臉埋在枕頭,恐怕是因為自己的話而害羞,一邊雙腳啪噠啪噠的拍打床一邊扭動身體。


    涼呆了的看著那樣的後輩,歎了一口氣後躺在地上。鎖鏈嘩啷嘩啷的動了,聖聽到那個聲音後停下動作了。


    「前輩,真的不睡床嗎?身體會很痛的哦?這個季節又很冷。」


    她的聲音,就像是打從心底的擔心涼。


    「又不是睡在什麽都沒有地板上。我這裏就好了。」


    「即使我用小刀威脅你也是?」


    「就那麽想跟我一起睡嗎?」


    「因為,前輩的氣味相當好嗅啊。」


    ——本來的話會很高興吧,如果說的人不是喜歡油漆和溶劑的話。


    而且,在被那樣的人綁架的狀況下。


    「沒問題哦,除了抱住你之外什麽都不會做的。考慮到床的寬度沒辦法才會抱住你的。」


    「……真的就這些嗎?」


    「就這些了。嗅一下氣味、稍微舔一下、稍微脫掉衣服、各種我想做的事也包含在抱著這行為裏。」


    「你,到底想對我怎樣啊!?」


    擴大解釋也有個限度。這個少女的話,可能拿那個尖銳的油畫刀刺過來也會堅持她的主張。


    「由前輩『抱著我』也完全ok的哦。啊,我睡覺時不穿內衣的。」


    「關燈吧。要睡了。」


    無視明顯在誘惑的後輩的話後,涼背向她。床吱吱作響。聖似乎撐起了身體。


    「那麽,前輩睡在床上,我睡地板吧。」


    「沒有讓女孩子睡地板的打算。即使是你也是。」


    「……明白了。那麽,請蓋上這張毛毯。」


    背後有厚的布的感覺。涼隻伸手過去把那個抓住後,粗略的卷在身上。


    跟啪的聲音一起房間變得漆黑一片了。


    「前輩。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在黑暗之中好像很安心、高興似的聲音傳到涼的耳裏。


    在思考該回答什麽的話,不過在思考的期間就聽到她的鼾聲。困惑毫不隱藏的寫在臉上,注意到右手不自由這件事,用左手掻頭發。


    ——轉換思考吧。思考要怎樣逃跑。


    銬在床上的手銬能想點辦法解決,不過在她注意不到的情況下是沒戲的。也有乾脆隨意地大鬧一場的方法,不過現在的涼,多少覺得猶豫。


    『我以前也有兩次跟別人說眼睛的事,可是前輩是第一個好好的聽到最後,理所當然般的接受了的人。』


    沒有原諒他的跟蹤、偷窺行為、綁架監禁的打算。不過,對她的話感到共嗚是也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可以的話不想做粗暴的事。


    ——明天,看到機會時靜靜的逃跑吧。


    迎來早上的石川家吵吵嚷嚷的。因為涼不在。


    希美知道涼不見了後打算去鄰家怒鳴,不過迫在眉睫時被美幸製止了。美幸雖然比起女兒要冷靜多了,但是臉上失去血色,表情僵硬完全沒有從容。


    全員立刻在


    起居室集中,圍著桌子開會議。


    「果然,是去了岩手那裏吧。」


    「不過,他知道岩手智紀的住處嗎?」


    「……我告訴他了。」


    愛深舉起手那麽說了後,複數非難的視線投向她。但是,愛深毫不膽怯的淡淡的繼續說下去。


    「預料之外。現在的他沒有像武器的武器。即使焦急著,應該也知道赤手空拳的跑到敵陣的危險。」


    「也對呢。教了他防護的魔導,不過隻有那些的話什麽都做不來呢。」


    翠表情充滿不安的同意了。


    「媽媽。去找哥哥吧。」


    愛深平靜的製止了急急忙忙的希美。


    「想你們可以的話不要走出這個家。有成為岩手智紀的目標的危險。他由我來找。」


    「你看起來了不起的在說……」


    按著很可能會撲向愛深的希美後,美幸表情嚴肅的發問。


    你有找到小涼的自信嗎?有方法的話,請告訴我們。打算去哪裏找?」


    「不會外出。」


    「那樣你打算怎麽找啊!?明明就是你的錯!」


    激昂的希美在母親的手腕裏怒鳴。把那份憤怒當耳邊風般臉,愛深臉無表情的揮動雙手取出數台手機。


    「收集情報。」


    說完後雙手各拿著手機,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輸入。操作完了後馬上換拿起別的手機,用了約三十秒把那個作業完了愛深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到底是收在衣服的哪裏誰都不知道。


    愛深歪著頭臉無表情的向投來驚訝的視線的女性們進行說明。


    「我們完全睡著是0000的稍早一點。石川涼離開家是那之後。我告訴他的岩手智紀的住處,在這裏坐電車要快一小時,在那之後坐十五分鍾巴士,最後徒步十分鍾。沒有電車,也不認為他會徹夜的走過去。那樣的話沒有計程車以外的手段了。」


    (譯:0000原文是「午前零時」,但我比較習慣24小時製,讓我打12小時製我真打不出來)


    確認山形、翠、美幸像是理解了般點頭後,愛深繼續說下去。


    「那麽,這個鎮裏所有的計程車公司在昨晚,都沒有載過像石川涼的人。還讓公共機關調查有沒有人在那個時間帶在這個鎮的哪裏看到那樣的少年。這個時點誰都沒收到石川涼的聯絡,即是說他處於無法聯絡的狀況。即使盲目的找也是沒用的。


    平淡的說明讓全場都靜下來了。隻有希美還無法理解愛深的說明是正確的,不過因為臉色沉痛的母親沒有說話,老實下來了。


    不久後,白衣的教師打破沉默向美幸說話。


    「福井小姐。我想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的確我不覺得我們到處走就會有成果。能在這裏等待消息嗎?」


    「……明白了。」


    並不是完全接受了吧,不過美幸點頭了。低頭向愛深說「拜托你了」。再次向美幸道謝後,山形重新望向愛深。」


    「預定讓福島君幫忙把異世界的人叫來吧。富山還是不要動比較好吧……。我跟佐賀怎麽辦?學校那邊休息待在這裏比較好嗎?」


    「……要是你肯幫忙的話,想你跟佐賀夢乃一起去學校。」


    山形露出了理解了愛深那句話的意圖的微笑。


    「讓我外出,然後看岩手智紀上釣的情況嗎?」


    要是岩手還無事,而且沒打倒涼的話。邪眼的魔導士為了增加涼的敵人應該會以山形為目標吧。跟有超能力的希美和美幸不同,山形在人脈和情報上很強,不過除那以外就隻是普通人。回得來的話讓翠調查一下有沒有被施加邪眼。


    「明白了。那麽走吧。」


    答應後,山形走出家。翠為了進行召喚而走到涼的房間,愛深和楓也跟著她。


    「兩位,退後點。」


    楓和愛深退到牆邊後,翠把召喚符放在地上的中心。低聲詠唱咒文後,跟話語的韻配合起來召喚符帶有綠色的光,微弱地閃爍。


    不久,光伸出召喚符之外在地上描繪出正方形。無言無表情的觀察的愛深稍微浮現出驚訝的感情。


    額頭滲出汗後,翠的詠唱變快了。組成正方形的翡翠的光增強了,像是浮到空中般分裂了。


    浮到空中的正方型一邊回轉一邊降下,創造出正確的八芒星。


    像是安心了般,翠微笑了。


    「來吧。」


    隨意的說了一句。


    剎那,在八角的框子裏狂風大作。像是要強硬地把一切都吸進去般,大氣產生急劇的流動,不到五秒那個就停下來了,然後在八芒星之中,銀色頭發的少女正座著。眼睛的顏色是琥珀色。在以綠色為基調半袖的衣服上穿著白色的袍。


    少女有一瞬間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般,數次眨眼的看翠、愛深、楓,不過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調整坐姿。把指尖放在嘴巴直像是在念什麽。在那之後向著翠她們微笑。


    「對不起。直到祈禱完結為止,能稍微等一下嗎?」


    很有禮貌的口吻,的確是日語。


    對少女我行我素的樣子感到吃驚的同時,翠指著涼使用的床。


    「抱歉。能去那邊做嗎?畢竟我還得再叫一人過來。」


    她移到床上後,翠抹掉臉上的汗回頭看著楓他們。


    「這孩子是,呃……?」


    「巫女的歆格=莉玲。之前這樣的做過祈禱的儀式。」


    愛深的話,讓翠的笑容多少變得痙攣。這孩子沒問題嗎?翠用視線這樣的問。


    最壞也能當擋箭牌。愛深用冷酷的視線回應。


    相當低的評價呢。翠用視線這樣說。


    妥當的地方。愛深依然是用視線說話。


    就算那樣也是必要的嗎?翠用滲著疑問的視線說話。


    本來人數就不夠啊。愛深用誠懇的視線說話。


    看著那樣的兩人,為什麽要無言的麵麵相覷呢?楓不解的歪著頭。


    休息了約一小時後,翠坐在魔法陣前勉強的再做跟剛才同樣的行為。還沒有治好的傷,加上隻是稍微休息一下沒有回複的疲勞壓在全身,不過沒表現在臉上,呼吸也沒亂。


    攪和封閉的室內的空氣。從八芒星那感覺到魔力的流動,翠感到確實的手感後,滿足的說了一句。來吧。


    「哈啊?」


    響起來了冒冒失失的悲鳴。在魔法陣之上,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女屁股著地的摔倒了。豔麗的銀發散亂著,肌膚的顏色是讓人想到石膏像的微白的灰色。長長的耳朵像是在表示有多狼狽一樣在微動。


    除去那樣的頭發和肌膚、耳的形狀的話外觀跟人類很像。卷著設計簡樸長得好像要拖地似的水色的被子,雙手抱著穿著銀灰色鎧甲的騎士人偶。


    發出著ふぁ、ふぇ等不成話的聲音.困惑的環視室內,跟楓、愛深對上視線時,側著頭好像想什麽似的。不久後拍手了。


    「好久不見了,莎拉小姐。」


    楓禮貌地低下頭。然後少女像是多少取回冷靜般,重新用左腕抱著人偶後,伸直右腕劃複雜的印。


    詠唱咒文後,她纖細的指尖亮起青色的光。


    ——異世界有異世界的魔導呢。


    翠感歎的歎氣了。剛才歆格=莉玲施加給自己的也是,跟翠知道的、在用的魔導有微妙的差別。


    ——根據小涼的話,地球和異世界的根應該也是伊斯……可是在那之後,各自獨自的發展嗎?


    描繪出四個角度不同的三角型,重疊起來變成八芒星。因為她在詠唱的咒文不是地球的語言所以翠不明白,不過她想幹嘛模模糊糊的明白了。


    翻轉手掌,夢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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