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衝掉汗後,身子慢慢進入浴池,讓熱水泡到肩膀附近的夢乃歎氣了。包著全身的溫暖的水,像是把這幾天的疲累都抹掉。


    「在泡澡時歎氣真像老太婆。」


    從旁傳來平淡的痛罵。不看也知道。是愛深。側視的看了她後,看到頭發全貼在臉上不禁的發出了悲鳴。


    在頭發的空隙之間確認了夢乃的表情的變化後,愛深用雙手把前發攏上去。


    「說起來,還沒問你全身都被看光了的感想呢。」


    「那種東西,才沒有。」


    「居然鎮靜得全身的洞都被看光了也沒有什麽感慨嗎?」


    「很害羞啊!對,已經害羞得想殺了那家夥然後自己也去死啊!這樣就滿足了吧!?」


    夢乃激昂的發出怒鳴後,愛深毫不畏縮的轉動脖子看著牆壁。


    「音量足夠了。肯定對麵也能聽到。」


    「目、目的是那個嗎……!?」


    瞪大眼睛,握緊拳頭靠近愛深後,她以連一絲水花都沒濺起的動作退後。在那之後像是否定般搖頭。


    「沒有那種事。你應該有放聲大哭的說出『隻能嫁給石川涼了』的選擇。沒有那樣做的,是你。」


    ——明知道我不會做那種事!


    在心裏大喊後,夢乃憤怒的背向愛深。


    在她的視線的前方莎拉和歆格=莉玲展開著激烈的口角,西菲亞覺得那很有趣般的看著,希美和美幸母女和諧的泡澡,聖在遠處讓熱水泡到鼻子附近的位置。


    這裏似乎是山形的熟人經營的澡堂。「似乎」,這麽說因為跟白衣的教師交涉的人是愛深。


    沒有一人是身上沒傷、不疲累的。大家身上都占滿了泥。特別是莎拉和歆格=莉玲、西菲亞在被施加邪眼襲擊涼時就已經沾滿了灰塵,然後就那樣繼續行動。


    還有,涼也懇求愛深幫忙調達衣服。當然是為了幼馴染的少女,合流時夢乃是全裸的披著涼的上衣的打扮,除了愛深大家都啞然了。


    在那裏,愛深跟山形取得聯絡告訴她事件解決了,就是那時候交涉的。


    「在我們身處的地方的附近,沒有你能介紹的澡堂之類的地方嗎?」


    涼他們的班主任的回答,似乎是苦笑。


    會把合成樹脂分解的巨人evil eye引起的破壞還沒有平息,不過涼他們已經可以說是沒有能做的事了。


    涼他們在快到閉店時間的時候到達營業到深夜兩點的那個澡堂,不過因為是山形的介紹在閉店後也能借用店。


    ——山形老師到底是……?


    兩個月前的事件和這次的事件都隻知道是來路不明的人,對夢乃來說班主任的存在充滿了迷團。說跟自己一樣是普通人,不過怎麽想也不對。


    嘛,那種事現在怎麽都好。現在必須想的,是涼的事。


    在車裏期間,雙方一直都無法對上眼睛。到底澡堂後也是那樣。但是,走出這個澡堂的話就會對上臉。


    ——該怎麽臉對涼啊……!


    再說,那件事該怎麽說才好?因為是事故所以別在意,輕鬆的那麽說嗎?再說那句話正確嗎?不,在那之前是涼怎麽想。


    「——各位,稍微打擾一下可以嗎?」


    突然,西菲亞召集大家。莎拉和歆格=莉玲停止口角,美幸和希美覺得不可思議的看著帝國的皇女。在遠處的聖也用異色的雙眼看著她。


    確認全員都注意著自己後,西菲亞緩慢的把話繼續說下去。


    「有關於涼的事情要說。」


    少女們麵麵相覷,不過知道西菲亞絕對不是在說笑,圍著她集合過去。


    「涼有喜歡的人。首先,這沒問題吧?」


    聽了那句話後,希美和美幸驚訝的張開嘴巴。夢乃邊看著聖,邊向母女進行簡單的說明。


    「我想那個人毫無疑問是在這裏,有自信的人——」


    馬上舉手的,隻有希美和美幸。看了那個後西菲亞露出稍微壞心眼的笑容。


    「很可惜,涼對你們的愛是家人的愛吧。那家夥就是那種男人。某種意義上很羨慕你們呢。」


    「涼喜歡的異性在這裏,為什麽這麽說?」


    莎拉金色的眼裏充滿著強硬的強硬的光輝。雖然不覺得喜歡涼這想法,會輸給其他人,不過西菲亞那裝模作樣的說話說式令人變得焦急。


    「抱歉啊。從結論說吧。我,有一個提議。夢乃——」


    綠寶石綠的眼睛向著夢乃,西菲亞露出笑容。


    「你成為涼的正室,我們成為側室。今後要是有再增加側室的情況的話,就由已經是正室和側室的人來討論決定怎樣。怎樣?」


    「……就、就算你說怎樣……」


    太過唐突了,理解不了她的意思。雖然覺得她是泡昏頭了,不過西菲亞愉快的繼續說下去。


    「老實說的話,我喜歡涼。不過我成為涼的正室的話有一些麻煩。歆格=莉玲和莎拉也是。」


    「能請你說明一下嗎?」


    判斷不是癡話後,歆格=莉玲按著銀色的頭發向前傾。西菲亞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帝國的皇女表情認真的說道。


    「要是我為成涼的正室的話會怎樣?那樣的話,站在我的立場上怎樣也得向涼尋求對帝國的貢獻。我覺得在那異世界也是一樣的,怎樣?」


    接受西菲亞的視線,莎拉和歆格=莉玲默默的思考後,露出不得不承認的表情點頭了。


    「我——當然,即使出現了怎麽困難的事態,都想盡可能的親手解決,不過就算那樣也有沒辦法的事情。就像六十天前的那件事般,呢。而且我還很年輕。不知道那樣的事態會在何時再發生。可能是十年後,可能是二十年後。」


    「——原來如此。」


    金色的眼睛露出了理解的神色,莎拉拍手了。濺起了水花。


    「為了防備那個可能在十年後、二十年後來臨的危機而在做準備嗎?」


    「理解果然很快。」


    西菲亞得意的微笑了。雖然夢乃完全跟不上話題,不過為了盡可能的自行理解而拚命的思考。


    ——即是說,有個萬一時想借助涼的力量。那麽,為了方便借助他的力量想我成為涼的……正、正室?為什麽是我成為、那個、正室……?


    想到這裏時,夢乃想得發出聲音了。夢乃環視浴場,順序的看在這裏的女性們。


    莎拉、歆格=莉玲、西菲亞、愛深、聖、希美、美幸。然後是自己。


    在這八人裏,隻有夢乃是普通的、什麽能力和人脈都沒有的人類。


    「看來你明白了呢,夢乃。」


    西菲亞像貓般的眼睛,很快樂的閃耀著。


    「什麽都沒有的你成為正室的話,涼就會成為不屬於哪裏存在。姑且先說一下,我,並不討厭你哦?因為你意外的有著正經的人格。不會讓涼走上錯誤的道路。」


    「不、可是啊、那個、那個……」


    雖然明白,不過夢乃無法馬上回答。臉紅耳赤的毫無意義的在水裏劃圈。另一方麵,沒搞懂話的意思的希美向母親發問。


    「媽媽,正室是什麽?」


    「就是好好的娶為老婆的意思。」


    「那麽的話不是隻有我嗎?」


    「唔。在未來有那樣的可能性呢。」


    覺得希美的反應很奇怪,西菲亞把視線回到夢乃身上。


    「嘛,這麽突然的話會驚訝吧,不過我覺得有考慮的價值哦?我覺得那是人的理想。正室的寶座很有魅力,不過那對我和涼來說負擔有點重。那麽,是側室的話,就會多少變得自由。」


    打倒哥雷姆的那天,涼向學


    校請假了。正確的說,是回來後無法抵抗睡魔,醒來時已經是旁晚了。話雖如此,夢乃和聖都是那樣,有上學的隻有楓。


    然後,在那天旁晚,莎拉、歆格=莉玲、西菲亞、翠、愛深回到各自的地方……。


    翌日,雖然涼可以的話不想去學校,不過因為出席日數相當危險沒辦法了,在快要遲到時到學校了。順提一帶,夢乃沒有來迎接。


    同學們,驚訝的看著涼的臉。


    右眼有四角的眼罩,左眼的周圍有淤青。臉頰是紗布。這些足夠讓人覺得這幾天休息肯定是有原因的了。


    用治療的魔導的是歆格=莉玲,她打算把身體的傷都治好,不過涼隻是讓她幫忙治好看上去很危險的地方就算了,拒絕了眼的淤青的治療。特別是眼睛,隨便的治好了會有類似罪惡感的東西。


    在午休時,涼被叫到化學準備室。


    簡單的想像了一下為什麽叫他過去心情就變得暗淡,不過總不能不去,慢慢的走向化學準備室。


    「啊、前輩。」


    被明朗的聲音搭話。回頭後,長野聖站在那裏。明明有過那種事居然還能爽朗地笑著接觸,老實說感到很驚訝。


    「剛好呢。現在,正想去前輩的教室。」


    那麽說的她的手上,果然有便當,而且是兩個。


    「被佐賀前輩說了,所以想先改變自己。所以試著做一下。」


    涼佩服的欸了一聲。雖然不知道被夢乃說了什麽,不過跟突然告白和跟蹤和綁架監禁比的話,可以說是遠比那些有親切感的狀況。改變成這種方向,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謝謝。可是,這之後得去山形老師那裏報告。可能會弄到放學後,可以的話就給我吧。」


    「啊,那就這樣吧。」


    聖笑著回應。


    「對了對了,前輩。我,訂了業務用的大型冰箱,大得能讓人進去的。」


    「……欸。」


    那種東西到底想怎麽用啊?獨自生活的話怎想都是不需要的吧。


    「既然名為愛的巢,這麽殺風景很有問題呢。打算稍微改變一下。」


    那個命名現在還有效啊?


    「送到了的話,想最先讓前輩看。那時候聯絡你。」


    無力的回答「那樣啊」,涼無法抑製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恐怖心。你,實際完全沒變不是嗎?


    「——啊,話說回來前輩。」


    分開時,聖像是突然想起般問道。


    「前輩那個……會原諒殺死過數百人的人嗎?」


    以白天,而且是學校的走廊來說是相當沉重的內容。不過,這個後輩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問,而是認真的問,這點涼很清楚。


    ——嘛,關於這回的事件這家夥也知道了很多……。


    「看情況、吧。畢竟我自己,也殺了數百人。」


    涼摻雜著感情的回答。並不是說謊。在異世界、宇宙、跟噬血機關的戰鬥時也是,涼為了守護自己的生命奪走了眾多的生命。


    「……謝謝,前輩。還有,問了奇怪的問題很對不起。」


    從涼的表情上判斷得到了真摰的回答後聖深深的低下頭。然後,她就那樣轉過臉去離開。


    現在,在聖的家裏養著某生物。


    話雖如此,更像是讓那個生物住在這裏的感覺。在盡可能漂亮的水桶裏,依照那個的指示放入培養液。那個紅色的眼球,在水桶裏漂著的同時深深的感5覺到命運的不可思議。


    長野聖,記得岩手智紀的事。


    因為是恩人,可能是那樣。


    不過,對眼球——evil eyes來說,她記得岩手智紀的事這事實才是特別重要的。因為岩手智紀,也沒有忘記這名少女。


    ——成為,eyes了呢……。


    泡在培養液裏,看著裝飾房間的油畫的同時,evil eyes模糊的想著在這之後該怎麽渡過日子。


    跟聖分開後,涼終於到達化學準備室。敲門後進去時,山形一如以往的用燒杯在喝咖啡。


    「要喝嗎?」


    低頭說出「謝謝」後坐在椅子上。


    「說到第五節也沒問題的,說吧。」


    山形邊把盛了咖啡的燒杯交給涼邊說話。點頭後,涼把前晚的事說了。


    「被害的規模似乎是大地震級的呢。」


    等待說完後,老師把一疊報紙放在涼臉前。


    『在某縣出現了怪物!?』『峙立於夜空的巨人』『迷之光線』『電力、煤氣、連自來水都全滅了。到底何時才能恢複原狀?』每份報紙都寫著那種標題。


    「畢竟隻是一晚生命線就崩壞了啊。瀝青破破爛爛的,電車停止行駛。這肯定會上新聞的。在晚上這點真幸運啊。沒出現你們的事。死傷者是零,我覺得你盡力了。」


    「……那台哥雷姆怎麽了?」


    「岩手家回收了。頭部被完全破壞了修複似乎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似乎隻有胴體也能當成素材挪用過去。還有,損了相當大的金額出來用在城鎮的修複上。」


    「那樣啊。」


    沒有更多的感想了。要說妥當的話,是妥當吧。畢竟這次的事件的原因是岩手家,要是岩手家沒有製造出evil eyes的話,哥雷姆也不會動起來。


    「還有,沒有叫作岩手智紀的被害者。是還沒找到嗎,還是被岩手家回收了嗎,也有可能是還在哪裏活著。」


    「我想被回收了的可能性很低。」


    雖然隻有三件,但他空手接下了注入了魔導甲冑的力量的刀身。那種家夥不會輕易的被抓住。那麽說明後,山形苦笑了。


    「嘛,畢竟贏了的你在這裏,姑且沒問題吧。還有。」


    山形把數份文件遞給涼。


    「這是什麽?」


    「是帳單。宮崎愛深給你的。」


    看了那些後,涼發出低吟。全部的金額合計起來,成了非常不得了的金額。直截了當的說,普通的高中生無法支付。


    「跟便箋和信附在信封裏。無法馬上支付的話分期付款也可以,不過那樣的話就得用身體來支付,這麽寫著的。」


    「用身體?」


    「似乎是指幫忙工作。」


    「……看來不能賴帳呢。」


    「不能吧。畢竟這種東西也在信封裏。」


    那麽說了後老師苦臭著遞出來的是一張照片。正是在享受泡澡的涼的裸照。


    「……是那時候嗎!?」


    涼湧現出現在找出宮崎愛深的住所然後消滅的衝動。是在山形的公寓過夜時的。到底,是把攝影機裝在哪裏的?


    「你意外的強壯呢。」


    「請把照片燒掉。可以的話請用碎紙機……」


    「照片的後麵,寫著『從液下到屁股的洞,你的事情一切都知道』。」


    「惡質的謠言啊。」


    和平到底去到哪裏了?事件還沒解決嗎?不,雖然有硬來的部份,不過應該不是那樣的。


    「嘛,畢竟這張照片實在太可憐了,由我來跟她交涉吧。你隻準備帳單上的金額就好了。這次的事件我也有很大的開支呢。沒多少餘裕。」


    令人非常感謝的提議。涼深深的低下頭,恐怕在一直以來的人生也是最迫切的請求。


    「話說回來。」山形改變話題了。似乎還有話要說。


    「昨天,有體育課,不過富山在一邊旁觀。」


    「嘛,那也沒法吧。」


    那又怎麽了?涼不解的歪著頭。博士還沒回來,所以楓的身體還沒修好。隻是用絕緣膠紙和繃帶卷著。


    「你,沒想理由吧?她老老實


    實的回答了哦。」


    跟石川君的堂姐吵架了。


    不,並不是那麽大不了的事——隻是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


    在那之後,被石川君背到安全的地方。


    他幫我包紮了。是,幫我抹身,在那之後幫我卷上繃帶了。非常細心的處置了。


    代替的、衣服嗎?說起來,幫我準備了妹抖服。


    「…………」


    被指摘後,現在,涼才注意到那件事。不禁的啊了一聲。光是集中於放出跟岩手智紀和哥雷姆有關的事件的偽情報,完全忘了。楓沒有自己說謊的機能。


    「現在,在女學生們之間成了非常有趣……失禮了,可怕的事情。」


    山形掩著嘴角,不過怎麽看都是在笑。明顯是在享受這個事態。


    「是你,富山、佐賀、福島君的泥沼般的四角關係。畢竟誰都渴望著有趣的話題。首先,你跟富山關係很好,因此嫉妒的佐賀襲擊你。這是發現邪眼當天的事。」


    涼愕然了。栃木磷子的說法,似乎在女孩子們之間被正式的采用了。山形繼續說下去。


    「在那之後,富山和福島君為了爭奪你而自相殘殺了。就算要請假也要為富山看護的你,受到因嫉妒而瘋狂了的佐賀的襲擊,而你的右眼被打爆了,左眼是留下淤青,被流傳成這樣。」


    那樣的話夢乃根本就是犯罪者。微妙的混入了事實這件事真令人火大。


    「夢乃呢?夢乃有對這說些什麽嗎?」


    涼抱著些微的希望發問。那個幼馴染的話。那一夜直到今天,別說來叫醒涼,連話都沒說過半句——有事時就拜托楓或者磷子傳話,不過就算那樣,話中有話。應該有在好好的支援。


    「想把左眼打爆,她似乎是那樣說的。」


    絕望的呻吟聲從涼的嘴巴漏出來。


    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恐怕自己是被施加邪眼了。那個,進退兩難的狀況。


    (譯:這裏的進退兩難照字麵翻的話是抽插)


    偏偏是因為那個光景而解咒回複正常。


    那時候的自己因為疲累和戰鬥而精疲力盡了,無法馬上理解那種事。不,即使沒有疲累,也是不可能在瞬間把握狀況的吧。


    在各種意義上都成了無法忘記的晚上。


    ——總不能說被那個全裸救了吧……。


    這個絕對不會對別人說。隻能帶到墳墓了。


    就算那樣。


    ——那個時候,說了啊……。


    完美無缺的糟蹋了。


    「……轉校之類,做得到嗎?」


    「在高二的這個時間呢。怎麽都想轉學的話可以幫你找找看,不過富山怎麽都會跟上的吧,而且你也不會放著佐賀不管吧。我覺得沒什麽意義呢。」


    「…………」


    「下個月就是性誕節了。試著在那時候改善吧?」


    像是被安慰了般,涼歎息氣的回答「是」。在冬天,風帶著寒氣吹來了。


    石川涼的平穩的日常,似乎暫時還不會來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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