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對象2


    rank a 五槍暗慈 殺人毅


    ss:三年a班 niame:『殺人總長<aremy>』


    暴走族『渾沌大軍<khaos legions>』的前太妹隊長。跟其他暴走集團對抗時做得太過火,不小心將四個人打死、輾死。靠打架練出的身手確實不容小覷,但其實頭腦不好又很膽小。為此相當在意門麵,對外總是虛張聲勢、以高高在上的態度示人。


    境界對象3


    rank a+ 黑城冥 殺人妃


    ss:三年a班 niame:『無心者<heartless>』


    從小就無法對其他人的事『感同身受』,本身毫無感情可言。由於對人類的情緒完全不了解,所以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雖然隻殺過一個人,但殺人方式是「讓被害人吃自己的肉和內髒」,手法極度凶殘,據說被害人因過度恐懼而導致腦部萎縮。


    「給我認真點王八蛋————!才這點程度就喊累搞屁啊!?照這樣下去要打爆高年級生簡直是癡心妄想。連一年b班都別想贏了,你們這群豬!!」


    時間是早上六點。操場仍然一片幽暗,一道稚嫩的怒吼猛灌下來。


    就在大聲激喝的久琉宮眼前,一年a班學生正麵對用白色石灰畫出的兩百公尺跑道,沿著它一麵繞一麵跳。


    學生們背上背著沙包(十公斤)、腳上銬著腳鐐進行蹲跳。


    規定一個人要跳五圈。自從早上練習開始後已經過了一小時——由於訓練內容太過嚴苛,學生們紛紛發出哀號。


    紳士在斜後方蹲跳,上氣不接下氣地找人說話。


    「為什麽、非……呼……得做……呼、呼……這種事情……不可,神穀先生……呼呼……」


    「……別問我啦。」


    精神比肉體更加疲憊,京輔回起話來沒什麽力氣。一口歎息隨著吐出的氣逸散,腦子裏回想起昨天的事。


    ——跟零子照麵後的隔天。京輔等人在晨間練習開始前就被叫來集合,在入學後第一次舉辦的『臨時朝會』上得知令人震驚的消息。


    『今天有個遺憾的消息要告訴各位。擔任一年b班班導的毒島霧都被寵物蛇咬到,目前似乎陷入昏迷。』


    怪事還不隻一樁。代替毒島受任臨時班導的人就是——


    『我叫冰河零子。請多指教!』


    ……果然是那號人物。八九不離十,毒島事件應該也是零子的傑作。


    除此之外,她還以留學的名目讓跟班煉兒加入一年b班。兩人很明顯和煉子有所牽扯,關於這點零子的說詞則是——


    『其中緣由比我跟煉子的事業線還要深~~~~上許多。』


    ——瞎扯些有的沒的,試圖遮掩真相。


    更慘的是,零子拒絕跟一年a班聯手。就連平常很要好的煉子也沒來找他,班級間的關係再度陷入緊張。事情朝這個方向繼續發展下去——


    「在鬼混什麽!?動作加快點,一群畜牲!才剛開始練習沒多久吧!?等一下蹲跳做完就接著做跨步、單側曲膝、蹲舉、上肢仰彎、地板拱橋、伏地挺身、仰臥起坐、推牆之類的肌力訓練!到這都還隻是熱身!有人敢昏倒我會把他弄醒,給我咬緊牙根跟上!」


    看樣子似乎是對零子燃起的抗爭意識作祟,久琉宮的指導方式突然間嚴苛不少,京輔等人從早到晚都要接受慘無人道的訓練。


    進到煉獄更生學院後已經過了半年,就連以刑務勞動名義持續鍛煉身體的學生們也吃不消,當下午的練習結束時已經一步也動不了了。


    那股疲勞持續延燒,今天又要開始宛如地獄的一天——


    「啊咿!?」


    說時遲那時快,京輔等人後頭有名女學生倒下。背上沙包掉了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呼……呼……」地汲取氧氣。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起來,這時久琉宮將鐵管射過去。


    「喂那邊的,五十嵐舞那————!」


    「呀!?」


    舞那後腦勺被鐵管砸中,痛苦地呻吟著。


    後來她勉勉強強取回動力,但似乎是因為太過焦急或過於疲憊使然,舞那一直沒辦法將沙包背回原位。「呼、呼……哈哇啊啊啊啊啊啊!?」她整個人翻過去,這時第二根鐵管瞄準臉部飛過來。


    「噗啊!?頭、頭要破掉了~~~~~~~~~~~~!?」


    舞那用額頭吃下這一擊,在操場上痛得打滾。被痛到不行的舞那波及,附近有好幾個學生被撞飛。


    「痛死我了……討厭,又來了喔!?拜托你小心點啦,小愛!」


    「超mm<超生氣>的!下次再來扯我後腿就扁你喔!?搞什麽鬼啊真是!」


    綾花和友美重新背好沙包,從舞那身邊超過去。銳利則靠到舞那身邊關心地問著:「……你沒事吧?」


    「嗚嗚。對、對噗起……我迷事……」


    「喂,真的沒事嗎?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幫——」


    「我真的迷事!」


    京輔繞了個u字形回頭、一臉擔心,舞那則對他放聲大吼。


    不過,她馬上就「——啊。」了一聲並恢複理智,吞吞吐吐地朝京輔道歉。


    「對、對噗企……那個、我已經沒事了!京輔、銳利,你們就別管我了……拜托。我不能、老是仰賴大家的幫忙……體育祭那天,我不想扯大家的後腿!」


    「舞那……」


    「……是嗎,我知道了。」


    銳利點點頭,接著就不再理會舞那。


    另一方麵,京輔仍然猶豫不決。


    大概是被鐵管砸中時弄傷的吧,舞那額頭上正流著鮮血。


    還不隻這樣。顏麵、臉頰、鼻子、嘴唇……舞那失敗的次數比任何人都多,所以身上負的傷也比其他人多,都被帶去保健室好幾次了。


    照這個樣子下去,可以預見她會因為晨間練習倒下。


    ——不過。


    「噓、噓……呼~~~~~~~~~~~~!」


    舞那身上背著沙包,眼神仍然充滿鬥誌。在那雙眼裏,無論受到多大傷害都不屈不撓的鬥誌正熊熊燃燒。因此,京輔隻好——


    「……加油。」


    ——給她一聲勉勵,接著就超越舞那離去。


    x   x   x


    「咿咿咿咿咿咿咿,我不行了。撐不下去了!感覺沒辦法撐到體育祭那天,別的東西已經先逼近了。銳利小姐,我好累啊……」


    「……喔是嗎。那就去死吧?」


    結束晨間練習後,大夥兒正前往更衣室。聽到紳士講出喪氣話後,銳利毫不留情地口吐惡言。紳士聽了「咦——」地噘起嘴唇——


    「怎麽這樣啊,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她這樣很過分對吧,綾花小姐?」


    「真的耶。你那沒用的樣子還真不是蓋的。要死就等體育祭那天再死吧,請你對我們展現點利用價值後再死。嗬嗬。」


    「嘴巴居然比銳利小姐更壞!?而且想法有夠卑鄙!」


    紳士試圖找綾花取暖,但被人嗤之以鼻踹開。他隻好「真拿你們沒轍……」地聳聳肩膀,接著轉向後頭。


    「舞那小姐——」,叫是叫了,但那邊卻沒有半個人影在。


    「啊,她去保健室了……沒辦法隻好找友美小姐。她們很過分對吧?大家都對我好壞喔!偶爾也對我說些溫柔的話嘛——」


    「吵死了。」


    「……………………咦?」


    紳士直接遭友美打臉,就這樣維持討抱抱的姿勢僵住。


    「友、友美……小姐?你怎麽


    ——」


    「坦白說啦,你現在這樣超bm<白目>的。挑晨練rb<累爆>的時候講那種話ssd<超瞎的>好不好,我聽了很<不爽>欸。」


    「…………不好意思,請講日文。」


    「都是因為你在那說『喪氣話』,她才會生氣不是嗎?」


    某人不經意地插嘴,友美的表情馬上為之一亮——


    「沒錯沒錯,不愧是京輔同學!真懂女孩子的心情。超帥。」


    友美說著就一把抓住京輔的手。被人猛抱的京輔自然不在話下,就連看到這一幕的紳士、銳利也跟著「「咦!?」」地大吃一驚。


    友美繼續用身體黏著京輔並抬眼注視他——


    「說老實話,我之前就一直很中意你囉?可是京輔同學實在很受歡迎嘛?我就覺得要攻陷太難~不過你真的很帥欸。難怪會受歡迎。人家超迷你的。」


    「不,那個……」


    友美不以為意地將臉湊近不知該怎麽辦才好的京輔,接著用熱情的聲音說道:


    「你不覺得,殺人其實很累嗎?光刺一次還不會死,還會一直掙紮……我是用水果刀啦,但要讓對方停止呼吸就刺了十次有吧?真的很耗體力~你卻能一次殺十二個人啊,京輔同學果然很強!」


    「哈、哈哈……多謝誇獎。話說回來,可不可以放——」


    「快放開他啦,你這蕩婦!」


    就在那時,銳利抓住京輔另一隻手。她用力抱住京輔並往一旁扯去,還用眼睛狠狠瞪視友美。


    「像你這種女人,拜托別碰京輔好不好。會把他弄髒耶?骯髒的女人最好去跟骯髒的男人一起攪和,看你們愛怎麽髒就怎麽髒好了。」


    「蛤?罵人髒是想怎樣啦。少在那裝清純了!你才是沒東西可貼就不要亂倒貼好不好,貧乳。我看你隻有態度很乳量充足嘛?」


    友美也不甘示弱地拉住京輔的手,對銳利的臭罵飆話回敬。


    京輔被夾在兩人之間,正極力安撫她們。


    「喂、你們!銳利,還有那個……友、友美,兩個人都住手!我說,快放開啦——」


    「呀————!京輔同學叫我的名字了,賺到!」


    「搞什麽!?居然開始把這種女人……節操是有多薄弱啊你!?」


    「就是嘛就是,太過分了!因為銳利小姐跟舞那小姐被搶走,我才打算找友美小姐湊合著用……居然連最後那點殘渣都搶走,太過分了!」


    「fa!?居然說人家是殘渣!激爆無敵瞎的啊~~紳士。我還是在這改跟京輔同學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友美小姐!剛才那些話都是假的,都是玩笑話。隻是我隨便說說的啦——————!?」


    紳士更進一步拉住友美的手,言行舉止越來越激動。


    眼看京輔隻想逃離現場,綾花嘴裏說著:「哼哼。很受歡迎嘛,哥哥?」全程觀看這一切的眼神隱約含帶殺氣。就在那時——


    「呀吼!練習辛苦了,一年a班的各位。」


    有道親切又可人的聲音響起。仔細一看,原來跟班上學生一起活動、已經改穿運動服的零子正高高舉起手。隻不過,她依然沒有拿掉眼鏡,白衣也穿在身上沒脫。


    對方似乎跟京輔他們一樣結束了晨間練習,正前往更衣室。混雜在一年b班的人群裏,戴著象牙色防毒麵具的高大男子——冰河煉兒也在場。


    他的手前天才被久琉宮折斷,目前仍吊在胸前……


    「啊,你好……早安,零子老師。」


    「你不配叫我嶽母大人!」


    「我又沒叫!?」


    要找碴也該有個限度吧。


    零子臉上原本掛著親切的笑容,卻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囉嗦。我現在很不爽。一大清早就碰到不想見的男人,被迫撞見不想看到的臉,外加被人叫嶽母大人——」


    「就踉你說了,沒叫那句!」


    「親家母大人!j


    京輔模樣狼狽,綾花跑來介入他跟零子的對話。


    她睜著一雙閃亮亮的眼睛站在零子前方——


    「初次見麵,早上好!我是神穀京輔的妹妹,名叫神穀綾花。」


    零花擺動雙馬尾,打了個活潑開朗的招呼。


    「承蒙煉子姊姊關照!希望今後能繼續跟煉子姊姊保持良好關係,也希望兩家能夠好好相處下去……小女子不才,哥哥就勞煩您費心了。」


    「我拒絕。」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伸出的手被人毫不留情地拍掉,綾花為此感到錯愕。


    「怎、怎麽這樣……為什麽!?」


    「因為我不喜歡京輔同學。」


    「咦——」


    綾花的動作頓時停擺。


    零子則聳聳肩說:「抱歉囉。」


    「我覺得你是個很得人疼的可愛妹妹,但我太討厭你哥哥了……我不希望他跟煉子交好。像這樣一無是處的男人……還有,那是怎麽一回事?居然對兩個女孩左擁右抱!根本在欺騙女孩子的感情嘛!?我不可能把重要的女兒交給這種男人。本人要徹底擊垮他。」


    「——————」


    綾花眼裏的光彩消失無蹤。臉頰斷斷續續抽搐——


    「你、你說你討厭哥哥……還說他一無是處……欺、欺騙女孩子的感情?」


    綾花聽到京輔遭人數落後正想發飆,沒想到有人早她一步。


    「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放開剛才一直摟住的手,銳利一個跨步上前。


    「我會守護京輔。你也好、煉子也好,絕不讓任何人傷他分毫。我不會讓京輔迷上你家女兒,不會讓他丟掉性命。」


    「銳利——」


    「你說什麽?」


    被人一瞪,零子出手推高眼鏡。


    「真是個血氣方剛的女孩呢……難道你是京輔同學的親衛隊長不成?」


    「錯了。我叫紅羽銳利,隻是班上同學。」


    「——紅羽?我懂了……嗬嗬。原來如此,你就是『血鏽爪處女』啊!」


    當零子聽到銳利的姓氏後,雙手立刻一拍。


    被人提到以暗殺者身分活動時的綽號,銳利露出不悅的表情。


    「……你聽說過我?」


    「嗯。從小聖那聽來的。我從以前就對你家很感興趣了,一直很想會會。哦~是個比想像中還要可愛的女孩呢?我看看喔……」


    零子雙手交叉於胸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銳利瞧。


    從頭到腳毫不遺漏,就這樣大剌剌地看過一遍後——


    「可惜,火侯還不夠。煉子比你要可愛一百倍!論胸部也是我家女兒比較大,你這樣子根本一敗塗地嘛~?」


    零子露出勝利的笑容。發現零子的視線瞄準胸部,銳利「……蛤?」地發出傻眼叫聲。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論調吧?女兒很優又怎樣。愛女成癡就算了,自我意識過強可是會惹人嫌吶,這位中年太太?」


    「中、中年太太——」


    零子的臉刷上一層紅潮。


    不過,她馬上又「咳」了聲取回鎮定。


    「nono。我才二十幾歲而已,不是什麽中年太太。我沒愛女成癡到那種地步,也不惹人厭!就算你輸給煉子很不甘心好了,也別亂遷怒啊。所以說小屁孩就是……」


    「……唉。說老實話,你自己不是更像小孩嗎?一下子討厭京輔啦、一下子不想交出寶貝女兒啦,不然就扯說煉子比較優……精神年齡也太低了吧,死歐巴。」


    「我不是死歐巴啦!」


    零子暴


    怒。


    「我是『大姊姊』好不好,大·姊·姊!真是個失禮到令人目瞪口呆的小丫頭!?感覺好討人厭……你跟京輔半斤八兩,真是個討人厭的丫頭!」


    「你就是這點像小朋友啦,死歐巴。」


    「我不是要你叫我大姊姊嗎!?」


    零子大喊「氣死我了————!」並用雙手亂抓頭發。跟總是老神在在的煉子一比,她或許是像小孩沒錯。雖然外表看來已經是個成熟大人了……


    「……這就是所謂看起來像大人,腦子卻跟小孩一樣?你啊根本就——」


    「別欺負人家的媽媽啦,銳利!?嘶咕——」


    銳利優雅地撩起頭發、正要接下去數落時,有人插手了。


    煉子從煉兒背後飛竄出來,像在袒護零子般張開雙手。剛才一直沒見到她的蹤影,應該是一直躲在煉兒背後的關係。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煉子~~~~~~!」


    「好乖好乖。已經沒事囉,媽媽。這個貧乳就交給我教訓吧。」


    煉子朝跑過來巴著她哭的零子摸摸頭,接著就抬起那張臉。先是對銳利射去隔著防毒麵具也能感受到的敵意,之後發出帶著威脅色彩的低吼。


    「……下次膽敢說媽媽壞話,小心我出手殺掉你喔?有誰敢讓媽媽難過,我絕對不放過他!」


    「唔——」


    銳利在瞬間退縮了一下,緊接著——


    她朝煉子質問:「……你這樣說,那京輔怎麽辦?」


    「如果你母親命令你『殺他』,你會照做嗎?會乖乖聽母親的話,把單相思撇在一邊,過去殺京輔嗎?」


    「嘶咕!?」


    這次換煉子被人將了一軍。


    「這、這個——」說著說著臉上鏡片不安地左轉右轉——


    「那、那那那那、那件事先別管了,銳利!可別想說體育祭上讓自己的班級輸掉就可以拆散我跟京輔,跑去扯同學後腿喔!?」


    ——結果煉子開始明目張膽地轉移話題。


    銳利聽了「……蛤?」地扳起一張臉,朝用手指著自己的煉子瞪去。


    「怎麽可能做那種事啊。我可不打算故意輸掉比賽。雖然也沒有很想贏就是了……」


    「咦——這麽沒幹勁。認真點啦。」


    「……蛤?我是你的敵人耶。幹麽幫我打氣啊……你果然不打算贏吧?你才是呢,別想說班上贏了會被迫跟京輔分離,到時候就放水——」


    「我怎麽可能會那樣啊!?」


    煉子打斷銳利的話,放聲大喊。


    她一邊觀察眼鏡閃過亮光並說著「——煉子?」的零子,一邊——


    「我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會玩真的!一定要徹底擊潰你們————!」


    「……是是是。你就好好努力吧。」


    「我說真的啦!?」


    銳利涼涼地擺擺手,看到這反應後煉子的聲音更加激動了。


    接著又說:「……人家認真的嘛。」聲音低去幾度並刻意強調:


    「對我來說,媽媽的話不容質疑……她叫我『不準手下留情』,我就不會放水,要我『放棄』的話我就會放棄,要我『殺人』我就會殺!就算對象是京輔也一樣,我絕對——」


    她卷起運動服的長袖,那些漆黑的民族風紋身就像利牙般外露。


    講到這邊,煉子才朝京輔看過去。鏡片上做過遮光處理,沒辦法看到那對冰藍色雙眸。不過——


    「比起那些,我更想知道一件事,京輔……現在的你,對我有什麽想法呢?為了我,你願意認真起來做多少努力呢!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回應我的心情,會讓我看到那份真心。」


    注視京輔的目光異常強烈,再再傳達過來。


    上一秒還在的祥和氣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透過肌膚感受到一股令人麻痹的壓迫感。


    「煉子……」


    「就是這樣,接下來——」


    煉子慢慢靠近因轉變太過突然而感到困惑的京輔——


    「體育祭那天,我們就用盡全力決一死戰吧?」


    幾乎要穿透防毒麵具,她釋出凶猛的殺氣、笑著說道。


    x   x   x


    體育祭當天進行的比賽共有十六項。


    項目有『一百公尺屠跑』、『障礙不確定殘留賽』、『切肉跳鋼索』、『集體入珠rape』、『爆裂拔河』等等。


    以尋常體育祭及運動會會舉辦的比賽項目來說,這些都是激烈度爆表的凶化版。


    話雖如此,真正令人恐懼的並不是比賽本身i


    「聽好了你們這群豬,接下來的話可要牢牢記住啊?每年體育祭都會出現大量死傷人員,絕大多數出自參賽者的暴力行為。隻要不殺害其他學生、不讓對方受重大傷害的話,規則上幾乎容許任何行為發生……太過於專心在賽事上,小心瞬間被人打趴喔。」


    久琉宮自講桌上方俯瞰學生們,對他們耳提麵命。


    練習第五天——這天,占用第一節課時間召開某項集會,是一年a班的作戰會議。


    跟比賽的練習一樣,這番言論充滿激情與刺激,不容許瞌睡蟲找上身體已累積不少疲勞的京輔等人。


    「其中要特別注意的是三年級生。他們比你們這些新生多活兩年,一路上經曆了嚴苛的刑務勞動。體力、肌力、戰鬥力,必須假定這些都比你們優越好幾倍。」


    「……戰鬥力?這裏明明是讓殺人犯更生的地方……卻需要戰鬥力?」


    「喂那邊的,別在下麵偷聊天!」


    鐵管代替粉筆投射過來,擦過紳士臉頰後弄壞教室後方的黑板。紳士則渾身顫抖地說:「咿!?對、對不起!」


    「——事實上,先前獲得優勝的,有八成以上都是三年級。剩下兩成是二年級包辦,他們也不是好惹的。大家看看標著『學員一覽』的那份資料。」


    說著,久琉宮順手拿起一份a4大小的紙。


    這張紙在剛開始上課時就發下了,上麵記載就讀煉獄更生學院的學生及其姓名、性別、年齡、殺人數、危險度等多項資料,按班級排製成表格。


    「一個班級約有十五人左右,總計八十二人。要看危險度在a級以上的就找『紅色表格』。裏頭記載了更詳細的數據。」


    她緊接在後地拿起一樣東西,是總數五張的紅紙。


    有臉部照片、殺人內容、綽號、能力值作成的綜合能力分析表<radar chart>……有許多細部項目,可以感受到久琉宮對體育祭的用心。


    身高、體重、坐高,此外連三圍及體脂肪率都記載了。看樣子這所學院裏根本沒有隱私可言。


    此外,煉子的危險度是c+,詳細資料不得而知。少了煉子的資料可看,紗魔夜的身體數據竄入眼簾——


    (……呃,這種東西根本無所謂吧!?)


    京輔硬是拉回朝詭異方向切換的思緒。


    將注意力從最近幾乎沒碰到麵的煉子、女學生的三圍上拉回,意識硬是集中於資料上頭。


    紅色表格裏的學生共有十個。


    『殺人姬』『嗜殺狂<killing mania>』紗魔夜沙姬(三年a班)危險度s


    『殺人毅』『殺人總長<aremy>』五槍暗慈(三年a班)危險度a


    『殺人貴』『虔誠判官<uh>』綺裏雨貴哉(三年b班)危險度a+


    『殺人妃』『無心鬼<heartless>』黑城冥(三年b班)危險度a+


    『殺人饑』『無顏鬼<faceless>』網走亞門(三年b班)危險度a+


    『殺人輝』『人正腦子有病


    』有棲川栗棲(三年b班)危險度a+


    『殺人切』『撕裂8』八崎鷹元(二年a班)危險度a


    『殺人切』『撕裂8』八崎元遙(二年a班)危險度a


    『殺人切』『撕裂8』八崎鷹景(二年a班)危險度a


    『殺人裝』『颶風狂獸<veil of gale>』田中·熱沃當·春代(二年b班)危險度s(注4)


    注4 出自「熱沃當獸」。傳說是早年出現在法國熱沃當的食人獸,外表酷似狼。部分人士聲稱這種野獸殺不死,受害者全都死狀淒慘,據傳當時受害人數高達百人以上。


    從頭看到尾,全都是些有病到沒救的瘋子。


    用刀把人切成肉泥、挖出被害人眼珠喂他吃、拿血和內髒在路上塗鴉、人都還沒死就把他泡到硫酸裏——光是在資料上晃眼過去,背後就因這些獵奇行徑竄起一股寒意。


    還不隻這樣,京輔他們得在體育祭當天跟這些家夥為敵……


    「喂快看。這個叫有棲川的學姊,看起來超可愛欸!?叫黑城的學姊也是!整體水準還真高呢。光外表就可以打a了。超正!」


    「嘻、嘻嘻……a~g,應該用這個做一下全校學生胸部一覽表才對……嘻、嘻嘻嘻……」


    「哎呀,我突然有幹勁了!個人認為,這個春代學姊搞不好是大美人。名字看來就很像混血兒,三圍也很完美。可惜的是臉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總之有煉子小姐這個先例在就是了。」


    「蛤?紳士你還沒學乖啊?再跑出去偷吃,小心我宰了你。」


    「嗬嗬。蕩婦學姊是s,那哥哥就是s+囉?學長姊們全都中看不中用,用不著我跟哥哥出馬就死光光了!」


    「不不不沒有的事……」


    看樣子現場害怕的人就隻有京輔跟——


    「唔耶!?要、要要要要、要跟這些人……戰、戰戰戰戰、戰鬥嗎!?噗可能、絕對噗可能打贏嘟!有幾條命都不夠屎滴!」


    「……呼啊。」


    ——就隻有他跟舞那兩人。至於銳利則是連看都沒看。


    正當教室裏陷入一片嘈雜時,久琉宮直接爆出怒吼:「在那唧唧歪歪個屁!」


    寂靜頓時降臨。


    「真是的……有膽子是很不錯啦,但小看對方就等著領死吧,白癡。隻有十七個人,每個人身上的負擔相對沉重。以前也有過還沒到最後一場比賽就全滅的案例。可別太大意了,你們這群豬!」


    「「「是!」」」


    學生們精神抖擻地齊聲回答。


    成功讓大家鬆懈下來的神經再度繃緊,久琉宮接著說道:


    「知道就好。皮給我繃緊點啊?我可是很期待你們的表現。特別是神穀跟紅羽,你們兩人的潛力不輸紅單上那些家夥。隻要以這兩人為主力進行戰鬥,搞不好還能占上風也說不定。還有——」


    話說到一半止住,久琉宮的目光朝『某人』射去。


    大家的視線也自然而然集中。


    睜著大大的眼睛說:「唔耶?」舞那一臉不解地提問:


    「那、那個……怎摸了嗎,老師?」


    「『殺人奇』災厄傻妹<ck pandora>五十嵐舞那,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現吶?論一年a班的勝利,要說取決於你大顯身手的程度也不為過。」


    「——咦?」


    舞那僵硬了一會兒,接著——


    「唔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我、我我我我、偶嗎——————!?」


    ——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久琉宮點頭回道:「沒錯。」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的舞那。


    「就是你,五十嵐。腦子不好運動神經又差,身體機能未達平均水準外加精神脆弱。一點小事就能嚇到你,一天到晚搞砸……不過礙手礙腳也是個優點啦,畢竟你可以扯其他班級的後腿嘛?好好發揮的話,搞不好能交出比神穀跟紅羽還要漂亮的成績單。」


    「唔耶!?那、那鍋——」


    無視舞那不知所措的反應,久琉宮繼續把話說下去。


    「講是這樣講,用錯地方的話會變成我方覆滅,但事情不試就不會知道結果。究竟會因為你的關係獲勝,還是因為你的錯誤遭殃?我希望結果是前者。如果不小心發生後述結果,到時候——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下場吧?」


    「唏咿!?」


    被人用充滿威脅性的語氣恫嚇,舞那整張臉都白了。她「啊、啊啊啊啊啊……」地張大雙眼,兩排牙齒抖得喀喀作響。


    平常就已經很吃力了,這下又被人丟了個沉重的包袱『一年a班的勝利就掛在你肩上』,此時舞那已經幾近崩潰。


    丟下嚇到呆掉的舞那,久琉宮返回講桌前。


    「……好了。總之呢,關鍵人物就是這三個。其他還有腦筋靈敏的早乙女、運動神經不錯的大野木。敏捷度優越的宇佐見、天不怕地不怕的友永。邪惡程度無人能敵的神穀妹……我打算以這些人為主力擬訂作戰方針——」


    「綾花才不邪惡呢。」


    「話說回來,差不多該決定競技項目的出賽者了。」


    【插畫】


    無視綾花舉起手來的動作,久琉宮低吟出聲。


    接下來就要進入正題。


    「總之,到後盤應該會有很多人被淘汰,到時候再臨機應變吧,重要的是上半場。我來列舉一下重點賽事。大致整理起來,就是比賽項目第六的『狠鬥軍備收集』和第八項——」


    「咿哈——————!老子回來啦,久琉宮美眉~~~~~~!」


    說時遲那時快。教室前方的門被人用力拉開,一名男學生現身。久琉宮的動作頓時停擺,全班視線都集中到入口處。


    「…………搞什麽?」


    下一秒,京輔不經意地將話脫口而出。班上同學的反應也跟他一樣,就隻有久琉宮一人,她態度從容地放下手邊資料——


    「喔。你總算回來啦,雞冠頭。」


    她開口叫那名入侵教室的人物——全身貼滿樹木的葉子及樹枝、掛滿刺環的臉拿泥巴亂塗的男學生。


    「…………雞冠、頭?」


    再觀察得更仔細一點才發現,確實是雞冠頭沒錯。


    他本人特有的紅色雞冠頭被染成苔綠色,整個人為了隱藏行蹤包覆在一身迷彩連身衣裏。


    這號問題人物究竟在搞什麽鬼……


    不去管困惑的京輔等人,久琉宮朝雞冠頭問話。


    「……結果如何?該做的事應該都辦了吧。」


    「嘿嘿嘿。當然了,小寶貝。這玩意就是你要的東西!」


    雞冠頭以匍匐前進的方式接近久琉宮,接著將一本筆記交給久琉宮。封麵跟衣服一樣是迷彩圖案,上麵用紅色寫了個大大的『秘』標記。


    「喔?你卯起來幹還是做得到嘛!我看看——」


    久琉宮翻閱筆記本確認內容,之後單側眉毛一挑——


    「做得很好。」


    「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雞冠頭對露出犬齒的久琉宮報以激樂反應。接著趁機靠到她身邊去,抬起一雙渴望的眼神看久琉宮。


    「吶吶,久琉宮美眉~老子這次很賣力吧?」


    「對。」久琉宮點點頭,右手繞到背後去。


    「連機密任務都順利完成了嘛?」


    「對。」久琉宮再次點頭,出手抓住藏在套裝下的武器。


    「這麽說來,老子會有獎賞囉!?」


    「最好是有啦。」


    ——去死!一根鐵管就這樣


    揮下。


    頭部側麵被人用力砸中,雞冠頭先是發出「啊哇噗!?」一聲,接著整個人飛出去。他流血並倒臥在地,這時久琉宮出腳踩住雞冠頭的頭。


    她一麵用鐵管咚咚咚地敲著肩膀,一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獎賞』個屁啊,啊啊,我不是說過了嗎?雞冠頭……『要是我們班在體育祭獲得優勝,到時就給你爽到不行的獎賞』。你是有達成我的要求喔?根本還沒吧?靠!」


    久琉宮朝他爆出怒吼。


    接下來的動作就像在高爾夫球倶樂部一樣,久琉宮雙手握住鐵管進行揮竿——


    「有閑功夫在那討賞,不如多花點時間替我賣命,該死的廢渣!給我隨便找個班級特攻進去,鬧到沒氣為止,能順便死死最好——————!」


    「遵、遵命長官<ye、yes sir>——————!?」


    化身高爾夫球的雞冠頭遭人打中臉頰,一口氣飛得老遠並消失在入口彼端。之


    後就聽到走廊發出束西毀壞的聲響。


    「給我滾<go away>!」大吼一聲後關上門板,久琉宮回到講桌前。


    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京輔等人目瞪口呆,久琉宮再度轉向他們——


    「……哼。之前一直以為他生下來就是個廢物,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咯咯咯……你們這群家夥給我聽好,有個好消息。情報已經到手了。」


    「——情報?」


    「沒錯。我派某個死了也沒差的廢物過去臥底,叫他調查各班的首腦及作戰計畫、安排哪些練習等等。握有情報的人就能製勝——我要用這份資料當基礎,擬出一套最佳戰略。」


    「「「……………………」」」


    久琉宮的眼神很認真。她是真的想獲勝。


    某些高年級班似乎還去『邊獄之家』做強化集訓,雞冠頭就是去那些偏遠地區執行任務。最近都沒有看到他的蹤影,八成是為了這個吧。


    老是胡搞瞎鬧的雞冠頭難得聽話,想必是因為對方暗示他有『獎賞』……


    「給雞冠頭獎賞?除了『死』以外沒有別的選項。咯咯咯……我要利用個夠本再把他榨乾,最後親手補上致命一刀。」


    「「「——————」」」


    不愧是久溜宮。點子邪惡得令人不敢置信。


    眼看雞冠頭被人盡情壓榨,京輔等人內心不禁升起一股同情。


    x   x   x


    「真沒想到~三天後就要比賽了!我們班會是誰淪為犧牲品呢……內心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啊。」


    第十一天練習結束後的放學時間。紳士坐在講桌上,突然沒來由地說出這句話。銳利坐在位子上玩弄指甲,用鼻子「……哼」了聲。


    「這還用問啊。不會有人死啦。白癡喔你?」


    「嗬嗬。是就好了?雖然說,我個人很希望銳利小姐死掉。換成綾花小姐或舞那小姐、友美小姐死也很不錯!各位,我會好好享用你們的。呼嘻嘻嘻嘻嘻。」


    「…………剛才那句收回。會死的人是你,戀屍癖<大變態>。」


    「乾脆先把他殺了?雖然班級整體戰鬥力會下降,但他太惡心了不動手不行。凶器、凶器——」


    「哈哇哇。不能那麽做,綾花妹妹!別用手裝戴眼鏡的樣子找凶器啊!」


    「喂……為什麽我又變成最後順位啊!?超怒!你性癖詭異我也照單全收欸……紳士、你好過分……真的有病……我要自殘……」


    友美原本靠在銳利桌上,這時卻拿文具抵住手腕。


    「……蛤?你拿別人的尺幹什麽啊。」


    開的惡劣玩笑被人製止,友美笑著說:「哈哈哈。吐槽謝啦,銳利。」接著用手狂拍銳利的背。銳利則不爽地臭著臉。


    開始體育祭的練習後,他們幾個跟班上同學展開十天交流——就連一直以來都互相敵對的紳士等人也是,雙方逐漸化解心結。


    除去『殺人犯』這層因素,那幾個家夥意外地很好混熟,隻要京輔等人在休息時間聊天,他們就會像現在這樣過來湊熱鬧。


    令人意外的是,因為京輔等人持續閃避的關係,才會導致他們對自己抱有負麵觀感,那幾個人內心裏似乎對京輔等人很感興趣。


    話雖如此,他們能稀鬆平常殺人的事實還是沒變,所以京輔不打算跟那些家夥太過親近,不過……


    正當大夥兒融洽地聊成一片、京輔在心裏悄悄地想著上述事情時——


    「話說也還好。看完學生列表後,大家好像殺得沒想像中多嘛?紗魔夜學姊確實是殺很大沒錯,但其他人頂多八個。再來就是七個,下一名是六個……殺人超過三個的不是很多,差不多都一兩個而已。」


    看著久琉宮發下的資料,紳士自言自語道。


    接著,他臉上浮現輕浮的淺笑。


    「單看殺害人數,其實並沒有很驚人嘛?殺過八人的學長是三人一起上才殺了八個。殺十二人的神穀先生則是學院第二名,殺六人的銳利小姐是學院裏實際排名第五的!」


    「哦~我們班果然準備當第一嘛?穩贏的啦,一年a班!」


    「不不不沒有的事……」


    雖然沒跟紳士他們講白過,但京輔和銳利的實際殺人數都掛零,希望他們不要過度期待才好。基本上——


    「殺人數不一定跟強度成正比吧?久琉宮不是說過嗎……『看扁對方小心沒命』。就能力來說高年級生比我們強好幾倍,若是我們因為那種想法而疏忽,感覺不太保險。」


    「「……………………」」


    銳利冷靜地拋出一連串意見,紳士等人聽了沉默下來。此時銳利停下玩弄指甲的手,皺著眉回問:「……怎麽啦?」


    紳士和友美互相對看一眼i


    「不、沒什麽……該怎麽說才好、就……」


    「……感覺、有點意外吧?銳利又不是很——」


    「喂喂你有聽到嗎,宇佐見!?剛才銳利大姊說出很不得了的意見欸!明明就考全學年倒數第二名。哈哈哈哈哈!」


    「——蛤?」


    瞬間,銳利的態度丕變。


    她半睜著鐵鏽色的銳利眼眸朝大野木狠瞪過去——


    「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次,那邊的墨鏡男……」


    眼見銳利緩緩起身,正跟宇佐見在黑板上進行塗鴉——把那些女生畫得一點也不像——自以為在刻畫她們的大野木慌張起來。


    「啊!?沒有你聽錯了,銳利大姊說得很對!我也覺得殺人數不是重點,考試成績不等於頭腦好壞,巨乳不等於笨蛋。舉個例子,銳利大姊是貧乳卻很笨嘛?哈哈哈……」


    「去死一死!」


    銳利漲紅著臉怒斥。大野木本來想打哈哈蒙混過關,這時「咿欸!?」地丟下粉筆逃跑。


    「啊!?給我站——」


    「噗啊!?」


    眼看大野木要從教室前方離開,銳利打算追上去,剎那間突然有事情發生。大野木飛奔到走廊上,後來好像撞到什麽東西被彈飛,整個人跌坐在地。


    「啊、可惡……會痛欸!?臭小子,走路在看哪啊——」


    本來是想破口大罵的,結果大野木抬頭看到頭頂上方的景象後馬上停格。


    「啊,不是……我是說、那個……」


    這下他詞窮了,坐在地上沒起來並持續後退。最後大野木退到教室牆壁後看不見了,代替他現身的則是——


    戴著象牙色防毒麵具的男學生。


    「……………………」


    煉兒身上穿著印有『gmk48』字樣的藍色t恤及學院運動褲,不帶感情地俯瞰


    眼前這一切。就在兩個禮拜前,他的右手才被久琉宮折斷,骨頭從裏頭刺出,如今已完全愈合、看不出半點痕跡。


    煉兒止住腳步不動,大野木則出聲威嚇。


    「小、小心點啦!你走路有沒有在看前麵啊,混帳!?喂、喂喂……是怎樣,你有什麽不滿嗎!小心我宰了你喔!?」


    「………………」


    煉兒沒有回應。隻不過,他默默地踏出一步——


    「咿!?喂、等……等等!我亂講的、亂講的啦!哈、哈哈哈哈,用講的就能化解嘛!隻要說句話就……對、對對……對不起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無視尖著聲道歉的大野木,煉兒就這樣沿著走廊離去。等煉兒從教室前方經過,氣息完全消失後……


    已經嚇到腿軟的大野木才用爬的回到教室。


    「……歡迎回來。你在抖什麽啊,真難看。」


    「我、我我我我、我也沒辦法啊!」


    大野木麵對傻眼的銳利幾乎就快要哭出來了。


    連歪掉的太陽眼鏡都沒調回原位就接著說道。


    「那家夥身上的肉硬到很誇張啊!?超恐怖!我還以為是水泥咧。不隻這些,他身上散發的壓迫感……我還以為自己會被勒死好不好!?那隻防毒麵具到底是什麽怪物啊……搞得我就像被長毛象踩死的螞蟻一樣!」


    「你也太誇張了吧。」


    紳士從講桌上俯瞰大野木,悠哉地擺擺手。


    「他的身體確實是很大沒錯,因為是留學生(?)所以沒在久琉宮老師的名單


    上,是有點不安。不過你要記得一件事,荒太先生。我們一年a班有神穀先生這隻巨獸比蒙<behemoth>(注5)!隻要有神穀先生的超強威力在手,輕而易舉就能獲勝啦,贏來不費工夫!」


    「不不不。我要先挑明,其實我——」


    ——一碰到他,都還來不及出手就會被殺啊。


    但這句話實在說不出口。久琉宮對煉兒的事就隻有警告說『小心點』,詳細情報沒透露半分。


    關於煉子的事也是。煉子一旦處於『安全裝置』脫除狀態,危險度就會超過s+。煉兒的身體能力不遑多讓,據說足以跟那樣的她匹敵。


    雖然京輔個人認為,沒被逼到絕境就不會脫除防毒麵具啦……


    (……畢竟那家夥都已經說要跟自己『盡力決一死戰』了。她家母親也一副等著痛宰我方的樣子,輕舉妄動會被人秒殺掉吧?)


    「沒錯沒錯沒錯,贏起來全不費工夫!」


    京輔的心情正處於一片慘澹,綾花則跑來黏他。


    接著用自豪的表情環視整個教室——


    「綾花的哥哥啊,單憑一個人就把三十人以上的暴走族給殲滅了!一對一單挑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唔、喂——」


    「討厭!哥哥你是班上領袖耶,要拿出氣魄才行!一旦氣勢輸人,體育祭的時候就會吃敗仗喔?搞不好……還會被殺掉呢?」


    綾花悄悄在京輔耳邊說著,這時京輔才有所驚覺。


    無論事實真相為何,班上同學都願意仰賴號稱『十二人虐殺魔』的京輔。既然如此,他應該要回應大家的支持才對。


    就算是虛張聲勢也罷,自己應該要引領這個班級才對。


    若不這樣做,他們不可能在體育祭那天過關斬將。


    就沒辦法在不殺他人、自己也保住性命的情況下度過體育祭。


    要想從這所學院平安無事地『畢業』,到時隻會變成癡人說夢。


    所以說——


    「…………對,就是那樣。綾花你說得沒錯。那個戴防毒麵具的家夥就隻有塊頭大而已,我一出手就能秒殺他!是個雜魚、雜魚!其他對手也一樣。管他是集體殺人犯、隨機殺人犯、連續殺人犯都好……我會把那些家夥全痛扁一頓,沒什麽好怕的,各位——————!」


    不安、猶豫、恐懼、掙紮……像在將這些情緒一掃而空似的,京輔用力發出大吼。


    教室裏先是陷入一片寧靜,接著就爆出如雷的歡呼聲。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此時紳士感歎道:「不愧是神穀先生!」友美跟著起哄:「京輔同學激爆殺的!」大野木和宇佐見大力擊掌,綾花則豎起大拇指。


    舞那亮著一雙眼睛說:「好帥喔!」銳利挑眉應道:「……是嗎?」其他班上同學則齊聲鼓噪:「「「神·穀!神·穀!」」」


    除此之外——


    「……………………呼咻——」


    位置在教室後方、被人拉開的入口後麵。


    不巧折回的煉兒就站在那,雙眼鎖定京輔不放。


    注5 亦譯作貝西摩斯,為聖經上記載的神話生物。希伯萊文意為『群獸』,暗指它形體十分龐大,群獸相合才能與其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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