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ray29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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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皇女平娜?戈?蘭達睡醒後一睜開雙眼。


    立刻恢複辦公室內的照明。從打開的百葉窗射入的朝陽照的眼睛睜不開。


    帝都位於 從名為碧海的海岸開始,往內陸徒步行走大約兩天路程的地方。雖然陽光非常強烈,但是在從北方冰雪山脈流下的涼風吹拂下,就變得相當舒適。


    皇宮位於帝都五座山丘中最東側,名為薩提萊的山丘山腰部。


    其中東邊的房子則是她被分配到的居所。由於這裏的通風相當良好,東邊森林中柏木的香氣隨風飄過來。平娜相當喜歡著這種讓頭腦恢複清晰的味道。


    公主殿下。您又沒有在床上好好休息了吧。


    把辦公室的窗戶一個個打開的書記官漢蜜敦,混著歎息抱怨。


    平娜穿著在個世界中被稱為トュニ的女性服裝,像要跳出來似的把上半身整個趴在桌上。


    各式各樣的文書在桌上堆積如山。再加上從各處送來的信紙。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羊皮紙,但是最近開始改用從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采購的複印紙。


    「啊,完蛋了」


    慌慌張張地把在睡著時弄皺的羊皮紙攤平。那是從佛馬爾伯爵家送來的財務狀況報告書。大概是在確認內容的時候睡著了吧。


    仔細一看手指被墨水弄髒了,正心想要注意衣服跟臉不要被弄髒時,衣服已經變得皺巴巴的,臉跟身體也很不舒服。


    「公主殿下。要不要在用早膳前先去沐浴一下」


    「抱歉。就這樣吧」


    在聽了部下的忠言之後,平娜像是投降一般舉起雙手。


    「關於本日的預定行程,比較重要的有,與元老院議員基凱羅卿共進午餐,晚餐則是參加杜西侯爵家千金的生日派對,至於午餐至晚餐中間這段時間,要接受香提的麵談要求,她似乎是想進諫一些關於白薔薇騎士團後繼人選的意見」


    「我記得佩妮珠和香提交情很好的拜把姊妹沒錯吧? 這樣的話,不是早就決定由她接任下任隊長了嗎」


    「比起就任白薔薇隊隊長這件事,她似乎更想跟佩妮珠一起前往阿爾奴斯」


    平娜因無法理解而皺起了清秀的眉頭。要回應被自己敬稱為姐姐的佩妮珠的信賴的話,不是更應該做好留守的工作嗎? 總不能現在才任性地說討厭隊上的習慣跟規定吧。到底腦子裏在想什麽才會說出這種話? 如果事實如同漢蜜敦所說的話,那可沒辦法輕易點頭答應,總之到時見了麵就能了解情況了,要怎麽決定之後再說


    「今天的工作是要把斯卡瓦拉大人介紹給基凱羅卿,接著是杜西家的派對,恩恩」


    「這是第一批俘虜歸還名單,讓名單上記載的人員的家人集中杜西家的派對上,之後由卡瓦拉大人將名單交給各家族代表。名單的草案您要確認一下嗎」


    「啊~昨晚看過了。話說預定不是十五人嗎,可上麵隻記載了十四人,到底為什麽要特地空出一名缺額」


    就在平娜正想從桌上成堆的文件中找出想要的資料時。堆疊起的文件像土石流般散落到床上。


    「啊~啊」


    製止了急忙想收拾的公主,漢蜜敦開始整理起散落的文件。


    「殿下……空出的名額是要用作基凱羅卿的籌碼。基凱羅卿本身,也有家族成員被捕擄了,名簿中有記載著他的外甥的名字。為了提高今天會見的成功率,而記載在第一批的名簿上」


    平娜抱著頭反芻漢蜜敦的話。不知道是記憶容量到了極限,還是說頭腦的回轉數已經上不去了。


    「沒問題吧? 您看起來好像已經累了」


    「說不行的話,你能代替我嗎?」


    「不可能」


    「那麽,本宮不努力點不行阿」


    平娜混著歎息將卷起來的文件壓到漢蜜敦的胸口上,然後為了去洗澡而離開了辦公室。


    洗完澡後,將那紅發重新綁好,化上淡妝,穿上衣服。在作好這些準備後,平娜總算在餐桌前現身,從被漢蜜敦叫起來算起,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考慮到作為貴婦人所需作的準備來看,這已將是相當快了。


    盡管如此菅原浩治還是等了好一段時間才等到平娜出現,而先開使用早餐了。菜單是用火熱過的小麥粥,並在裏麵加了點肉乾,以及柑橘係的水果。


    平娜的房子士是,招使……也就是所謂的女仆有著相當多的人數,讓他不會感到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準備早餐的時候也是,穿著這邊稱為托革的正裝。所以完全沒有遇到任何困擾的問題。隻是,隻有工作上,隻要平娜不在就什麽都沒辦法開始。


    外交是從跟對方見麵開始。在這個一個人也不認識的帝都裏,不論要跟誰見麵,都需要平娜的介紹。從外務省特地問題對策委員會派遣過來的菅原的工作是,在這個帝都中盡可能擴大人脈。與人進行結緣,為後麵真正的交涉團的活動作準備,並進行語言磨練,以及把握帝都統治機關的人際關係。


    「早安,殿下」


    「早安,斯卡瓦拉<菅原>殿下。您還是老樣子好早到阿」<斯卡瓦拉=菅原>


    是你太慢了,菅原將這句話吞回腹中,露出營業用微笑說著稱讚平娜美貌的話語。這是他在法國留學時學起來的習慣,用作對這邊的婦女的招呼時反應似乎也不壞。


    平娜作到了餐桌前,隻喝了一口小麥粥,再吃點水果而已。眼前的早餐似乎都是為了盡量減輕胃的負擔而作的,故意抑止食量的理由,在後麵的故事中就會提到了。


    「今天預定會在基凱羅卿的家中用午餐,晚餐則在杜西家。老實說,胃袋有幾個都不夠用」


    關於接待的辛苦,似乎不管在哪裏都是一樣的。菅原也是在累積了大量類似的經驗後才來到這裏的,所以完全同意這句話。


    「在我國有句話叫做腸胃是健康之本。不過這個工作本身很難保護肚子,所以相當麻煩就是了」


    「啊~」


    特別是對女性來說,對肌膚啊,身材啊美容方麵有著不小的影響。


    菅原對似乎在意著許多這方麵問題的平娜說,我國有不錯的胃藥。需要我提供一些嗎?


    「這個請務必拜托了。感激不盡,真的是感激不盡」


    在帝國,所謂的宴席也就是指,準備大量吃的喝的。大多除此之外就沒有也其他娛樂了,換作是我國,在派對上料理與酒也確實是不可缺少的。隻是在這邊,準備大量的飯菜是應盡的禮儀,而這才時麻煩的地方。


    果然,基凱羅邸的午餐,確實是豪華的餐點。


    山羊肉做成的丸子,用魚跟野菜煮成的湯,大量地使用了鳥、魚、獸肉。


    果物用冰雪山脈取來的雪冷卻齁增添了其美味。但是其種類與數量同樣相當可觀。客人這邊應盡的禮儀就是吃,準備吃不完的料理則是作為歡迎的證據。


    能受到如此招待,全是賴於皇女平娜的仲介。如果換作菅原一個人的話,搞不好會從頭上被潑一盆冷水也說不定。


    基凱羅?拉?馬爾圖斯是帝國開國以來的名門馬爾圖斯家的一員,雖然隻是名門家的分家,貴族中也隻是末席。但是,但是有著優秀的辯論與政治能力,現在則擔任著元老院議員,在政界中是相當的重鎮。由於元老院中也有其他馬爾圖斯家的人在籍,為了避免搞混都稱呼他基凱羅卿。


    在這回戰爭中,他是屬於主戰論?皇帝派。也就是說他主張著「現在是非常事態。在皇帝的大權下,集結帝國的全力迅速重建軍事力。接著,用武力將占據著阿爾奴斯的蠻族趕走」。


    與此相對的是講和論?元老院派。這邊主張「這次的戰爭是在皇帝無謀的指示下開始的,應該減弱皇帝的權力由元老院主導,重建軍事力。同時,與占據阿爾奴斯的敵人接觸,請求對方回到『門』那邊去,選擇軍事力以外的手法,例如講和這種方式」。


    之所以選擇基凱羅作為交涉對象是因為,他在主戰派中還能用話語溝通的類型。


    講和論者不論如何都希望能講和,但是,人數還是太少了。因此為了讓講和交涉有所進展,必須分離主戰論者增加講和論的勢力。


    菅原在這樣的說明下,向平娜尋問介紹對象,她也以前述的理由選出基凱羅這名人物。


    「基凱羅卿。我來向您介紹,擔任霓虹國外交大使的斯卡瓦拉閣下」


    在各式各樣的狀況下,平娜擅自將菅原的身分提高了。菅原明白平娜的想法,所以沒有特別去訂正大使大部分。


    「初次見麵」互相打過了招呼。


    基凱羅用尊大的態度說「不好意思,對於霓虹國這個國家,從來沒聽說過啊。是個怎樣的國家呢?」


    帝國是強大的國家。光是周邊的諸侯就有十幾個國家。並加上外國與屬國、邊境的各部族所組成的國家,其中包含了數百個地域與外交關係。雖然是作為元老院議員,但不是外交官出身的話,就算有不知道的國家也不奇怪。


    「這樣說好了。是個四季分明山水風景秀麗的國家。」


    聽到這句話的基凱羅小小的嗤笑了一聲。他的妻子也用看著笨蛋的視線看著並聳了聳肩膀。


    向文明落後的蠻荒之地來的使者詢問國家的事情,卻回答山水風景秀麗的國家的話,也就等於是說什麽都沒有的意思。


    乍一看之下是有才幹的人,不過終究是田園出身之人。想用語學力跟帝國的貴族辯論還早的很。這是基凱羅對菅原的評價。不對,這是他的屬國太落後,他本人並不差。一直以公正作自戒的基凱羅,對輕率的作出菅原的過低評價,稍微提升到平衡點上……這麽打算著。


    從旁看見這一切的平娜,彷佛能看穿基凱羅的胸口般。


    感慨的發出歎息。小聲的說著「小心一點啊,已經要被幹掉了喔」。但是她隻是一名仲介。並不是外交的當事人,所以不會擅自出口。


    「我帶了一些我國出產的土產過來。還請笑納。」


    作出將實物收下的演出。談想了手指,由從者兼護衛的人陪伴,陸自的直江二等陸曹與平娜地從者,將裝著土產的箱子搬了進來。


    冷笑的基凱羅的表情漸漸出現了變化,一如平娜所料的漸漸露出笑容。


    堆積在基凱羅麵前的友襌染的美麗絹布,上了色的金線銀線織成的京都西陣織的綢緞,黑色或紅色美麗的金澤漆器,螺鈿的精致工藝品,錦繪的扇子,薩摩切子的玻璃杯。


    過去曾經傳說過有職人對天皇陛下發下豪語說「要讓全世界婦人的脖子上,都纏上這個」的誌摩的養殖珍珠。關的刀匠打造的日本刀。


    接著是和紙,洋紙,鋼筆等,隻要用過一次就不願放手的便利器具。


    金銀鮮豔的餐具、陶器、瓷器的食器等。


    展示出日本代表性的工藝品與實用的逸品。


    平娜在這幾天已經見識過菅原的手法了,先以謙遜的姿態進入然後在展示鮮明的東西。讓人不得不想更進一步聽他說話。正因為是有眼光的貴族,看見眼前的這些東西,肯定能理解這些需要多麽高度的技術製成。


    基凱羅的妻子被色彩鮮明的西陣與友襌的織物奪走注意力,基凱羅本人則被日本刀的的優美刀身所魅惑。雖然被稱為擅長辯論的政治家,但果然還是男人。總是會先注意武具。


    「真是太棒了,這些都是霓虹出產的?」


    「全部都是,出自我國職人之手」


    「霓虹到底是優秀到什麽程度的國家呢? 抱歉,失禮了。剛才太輕視你了」


    基凱羅改變了態度。收起尊大的態度展現出相應的敬意。憑藉鑒別優良物品的眼力,以率直的姿態對文化表現出尊敬的態度。


    「但是,斯卡瓦拉閣下你這個人還真壞。說什麽水風景秀麗的國家,明明就有這麽多值得驕傲的東西不是嗎。好了,快點告訴我吧,霓虹到底是哪裏的國家呢?」


    平娜按著額頭心想,又被幹掉了。


    就這樣,在對方打開心胸,放鬆防備的時候……。


    「我國日本現在正與帝國戰爭中。位於『門』的對麵」


    基凱羅就這樣張著嘴和不起來。


    之後的交涉,也不能說是完全按照菅原的步調在走。


    基凱羅固守著主戰論?皇帝派的說法,為了突破它就用盡了全力。而且,對於平娜帶來敵方使者的行為,雖然沒說是賣國,但是也說出近似的話來了。


    不單如此,為了挽回精神的劣勢,以威脅的口氣說出要再度越過『門』將日本征服。雖然軍隊的重建已經在進行中了,再過幾個月就能完成,新徵集的兵力也已達到十萬左右,本來應該隱瞞的情報就這樣說出來了。


    但是,這是因為基凱羅認同了日本這個國家的存在,正因為認同所以才會作出輕視敵方住民的舉動。


    對菅原來說,可以說是已經作出讓對方承認自己是對等的交涉對象這個成果。接下來,他就算自己一個人來敲門拜訪也沒問題了。剩下要做的事,就是稍微讓對方了解一些現況吧。


    到這裏,菅原拿出了一張紙,正在非難平娜的基凱羅安靜了下來。在那上麵記載著……基凱羅妻子的妹妹的兒子的名字。


    「這位是基凱羅殿下的外甥嗎? 那麽這一位現在在我國的俘虜下」


    「你說什麽,他還活著嗎!?」


    「算是吧」


    在旁邊聽著的基凱羅的妻子,因為太過高興而昏了過去,女仆們急急忙忙地將她從宴席上搬出去。


    「事實上,以平娜殿下擔任仲介的辛勞作為交換,在殿下的期望下,訂下了無條件歸還的約定」


    「你是說無條件?」


    「是的,就是無條件」


    「不需要贖金之類的嗎?」


    「硬要說的話,殿下的辛勞就足以代替贖金了。頂多是經殿下之口再提出幾名員額……」


    這句話的意思中包含著,不要去動搖平娜的立場,傳進了基凱羅的耳中。


    平娜是因為對方以俘虜的性命做威脅才擔任仲介者的。基凱羅這樣考慮了之後也就能接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然這是與賣國相同的行為。她是為了保護貴族的子弟,及我的名譽而自我犧牲的。


    這些話是「相要回俘虜的話,就談和吧」或是「認輸吧」的意思。基凱羅自己的話大概會嚴正拒絕吧。但是,當對手要求的是平娜但任交涉仲介的話則無法拒絕。到底是怎樣的對手,怎樣的狀況,交涉本身不是壞事的話應該可以接受吧。


    如果妨礙作為仲介者的她的行動的話,俘虜大概就回不來了。而且,歸還的人僅僅數名而已,平娜與日本交涉後,應該會有更多人回來。這樣的話,就算是身為主戰論者的自己也做不出妨害平娜的行動。而且,自己的外甥能否回來全憑平娜的決定。


    對基凱羅來說,是他自身有求於平娜。所以,他一句話也不說的握住平娜的手。平娜表情安穩的回以點頭示意


    「其實今晚會舉辦杜西侯爵家千金的生日派對。這邊也有收到邀請的通知吧」


    「很抱歉,我並不知道您說的這件事。我不認識杜西侯的千金……」


    「事實上杜西家也發生了悲傷的事情。為了排解憂愁,侯爵盛大的舉辦了其千金的生日派對。本宮打算帶著好消息前去,您要一


    同出席嗎?」


    話聽到這裏,還聽不出其中意涵的人是沒辦法當政治家的。


    恐怕是杜西家也有人出征到『門』的對麵去。那麽,好消息當然是指那個人的生存與歸還了。出席之後,基凱羅的外甥的事說不定也能有所期望了。


    基凱羅恭敬的低下頭,親吻平娜的手背


    「請務必在傳達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讓我列席。」


    *        *


    在帝都,外務省的菅原的活動進入軌道的時候,阿爾奴斯的難民營臨時住宅區中,在短短數個月中相貌就有了巨大的轉變。


    這是因為,這個地方作為帝國皇女平娜?戈?蘭達由騎士團中派遣來的語言研修生,各自所攜帶的從者(全員女性……)的宿舍而開始的。


    當初,她們在聽了平娜用作夢般的表情所說的,充滿摩天樓及藝術的都市後,都希望能夠參加研修。


    但是,連一句那個國家的話都不會說的話,是不可能參加海外留學的,東京也不可能就這樣隨便接受她們。還有包括警衛等許多事情要安排。最起碼要具備日常會話的能力,為此,日本政府在難民營設立了教育機構。


    就這樣,日本這邊也得到了事前準備的時間。


    而且,這個地方還住著『特地語』←→『日本語』翻譯權威的賢者,以及跟隨著她而學會日本語的大群孩子們。要學習日本語的話,這裏說不定還比東京適合。


    而日本這邊的人材則有,伊丹耀司等陸上自衛隊個偵查隊在親自跟替地居民麵對麵學會了特地的語言,以及預定由外務省派遣官僚前來學習特地語言,事情就這樣順利的進行著。


    但是,增加了好幾倍的人口,房子怎麽看都不夠用。


    就算有經過露營訓練,騎士團的成員也是身分高貴的女性,在狹小的房間組成的房子中也是會漸漸累積壓力的。從正麵接受到她們壓力的從者們,則累積了更大的壓力,基礎設施的充實成了最急迫的工作。再加上,總不能讓外務省的官僚住臨時宿舍,而讓她們睡帳篷卻隻說一句抱歉就了事吧。於是就撥下臨時預算,不隻是建造臨時宿舍,還包括更正式的建築。


    還有挖掘水井及設置儲水設備,鋪設排水溝,淨化槽等排水設備,為了讓這些裝置運作而又設置了太陽能電池板。就這樣這些小地方堆積起來,漸漸整理出跟日本差不多的生活環境。


    順便提一下,至今為止的生活必需品的免費配給也終止了。以翼龍的鱗片作為避難民眾的收入來源這事誰也沒有意見。


    隻是,要到遠方的城鎮買東西還是相當不便的。便在此設置了販賣各種消耗品的小型商店。當然,經營這個商店的工作就委托給了阿爾奴斯偕同生活組合了。


    過沒多久。就看見了難民中比較年長的孩子看店的風景。而這個地方也被稱作『p(駐屯地購買部)』,跟每次出入都要經過繁雜手續的銀座比起來,不論是便利性還是距離都是這邊比較好。


    對避難難民們來說,並不在意商店是否變大。


    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本身也沒有要擴大的意思。他們本身隻覺得能夠達到自身所需求的量就足夠了。


    他們本來的想法是藉由鱗片的販賣事業,購買自己所消費掉的食物及衣服,以及總有一天回到哥塔村時的重建費用,而存蓄著資金,之後剩下的用在進行工作的工具(防毒麵具、防護服及各種消耗品)則由自衛隊提供就足夠了。


    但是,p的顧客增加了。騎士團所屬的貴族千金門頻頻造訪。跟著她們的女仆們也跑來買東西。從『門』對麵運過來的日用雜貨、衣服、茶之類的嗜好品等都一下子就被她們買光了。


    語言研修的外務官僚也會前來光顧。然後,阿爾奴斯之秋的自衛官也會上門。她們不隻是買了東京送來的日用品,也買了大量從伊塔黎卡進貨的民族工藝品及土產。


    店麵因為顧客的增加,而導致內部空間不足。


    店鋪增建後。販賣的產品也跟著增加。但是銷售量增加後。進貨的人手就不足了。販賣及出貨人手也同樣不足。


    就這樣,看到小孩與老人們忙得不可開交,貴族千金所帶的署名女性從者提出要幫忙的申請。(這件事的背景是出於,看過『門』對麵販賣珍稀物品的目錄……主要是女用內衣後,盯上了能夠自行訂購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好處)


    結果這又造成,年輕男性自衛官被她們吸引過來。客人又再次增加,然後再次進入人手不足這樣的惡(?)性循環。幫忙的女性漸漸疏於本業……過了幾日後,雇用專門的工作人員的需要逐漸顯現了出來。


    在特地,人的雇用以介紹為主流。不存在職業介紹所,也沒有人才介紹服務。所以隻能找有力人士詢問「有比較好用的人嗎?」。接著這個人就會進行人才介紹。介紹方的信用很重要,找到信用不良的人的話,搞不好會送來些奇怪的人。


    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透過有著深厚商業關係的伊塔黎卡佛馬爾家介紹了數名人材。然後來到這裏的是長著貓耳的女性們。作為佛馬爾家的貧困對策,而雇用她們這些亞人作為家用女仆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也造成了惡性循環的加速。


    再加上更嚴重的問題。


    龍鱗的單價非常高利潤也很大。因此各地的商人也被其魅力吸引過來。為了進貨龍鱗。商人們一個接一個造訪阿爾奴斯。在這裏他們又看到了,從『門』那邊帶過來的珍稀且貴重的便利品。


    例如『紙』阿『鉛筆』阿,用伸縮性良好的布料縫製的衣服……為了這些東西,商人們不可能不飛奔來這裏。不過來這裏的家夥沒資格當商人。就這樣,如同黏著劑般的不斷請求大量進貨(小偷之類的家夥也出現了),以年長的孩子占多數組成的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很難拒絕這樣的請求。


    蕾萊歎息的寫著伊丹拜托她所寫的日本語的訂單,再由伊丹送交給東京的批發商或企業。賣完後進貨,然後進貨後再賣完不斷重複。乾脆,說要拉一條電話線設置傳真機好了。一部份的外務官僚也提出要求設置光纖網路,現在正在檢討中。


    然後在注意到的時候,經濟活動的規模已經成長得相當龐大了。


    當利益增加時,商人就會聚集而來。但是,來的太多也很令人困擾。再怎麽說,既沒有住的地方也沒有吃飯的餐館。聚集而來的商人們,隻好在危險的難民營外圍野宿或野營。當然想著不好的事情的家夥也就跟著出現了。為了處理他們,警務隊也陷入必須輪班長駐的困境。


    要是請商人不要來,商品也就不會運到這裏。為此而必須雇用的人們也就消失了,畢竟商隊需要人護衛。總是不能老是拜托自衛隊,因此需要雇用傭兵。這樣的話,也就需要準備給他們睡覺的地方,結果又必須增加新的建築。


    到此已經不能再厚著臉皮要求「請再增加臨時宿舍」了,而自己去找木匠與職人建設新的建築。引此聚集了矮人的職人及木工,以及與他們合作的行商人,有點凶暴感覺的傭兵們……也就需要提供他們飲食的場所,建好居酒屋風格的食堂後雇用廚師。在廚師拿出出色的料理跟酒後,客人又增加了,店麵開始在夜間營業後,自衛官們也跟著作為客人出現。既然是賣酒的店麵也就需要服務生,然後又透過佛馬爾伯爵家介紹帶來新的人材。過來的人,果然還是長著兔耳、狐耳、犬耳……獸係的女孩們。


    像這種感覺的,各式各樣的種族不斷流入阿爾奴斯難民營,不斷上漲的氣氛,再加上與日本文化混和,無政府狀態的持續反展中……就這樣這裏不知不覺中,就被稱為阿爾奴斯之街了。


    *        *


    阿爾奴斯之街變得熱鬧起來


    ,然後再更進一步變得更熱鬧了。


    有誰會相信這裏在幾個月前,還是一個不滿三十人的難民營呢?


    正午時響起了木槌敲鍾的聲音,以及弟子犯錯遭到師傅斥責的聲音。


    商人滿載貨物的馬車頻繁的出入,走在旁邊護衛他們的傭兵身上的裝備發出相互碰撞的金屬聲,說著我還會再回來的風景,已經變成理所當然的日常了。


    不知從哪潛入的,行商人擅自露天開店。民族工藝品與不知從哪撿來的寶石貴石的原石擺在一起,女仆們向穿著戰鬥服的自衛官喊著「要不要稍微來看看啊?」


    當太陽沉下時,居酒屋的店麵燃起薪火,在黑暗中獨自浮現出光明。


    露天咖啡店擺著二十幾張桌子,在那裏坐著胖胖的矮人、哈比人、在p工作的貓耳娘、專門服侍小姐的女仆以及互相搭著肩的自衛官,單手抓著冒著氣泡的啤酒杯乾杯。


    在裏麵,有個全身肌肉的白發大叔,料理時以很有威勢的聲音接受點餐。


    當然,各個餐桌也是越來越熱鬧。


    有幾桌能看到,看起來像是元士兵的男人,取下腰上的劍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男子向鬆了口氣般吐出氣息,然後把劍放在桌上。


    「喂,麵試怎麽樣了?」


    「喔喲,總之弄到了份護衛的工作。是伊塔黎卡與帝都之間的交易路線的護衛」


    坐在正麵的是一個大胡子男,用單手拿著啤酒杯的原士兵把臉靠近對方帶著傷疤的臉,說出麵試的結果。


    為了潤潤喉,首先要先叫一杯「喂,麥芽酒」。沒多久,店裏的兔耳大姐就回答「這裏沒賣麥芽酒。啤酒的話要不要!」


    「啤酒?」


    「很好喝喔。隻有在這裏才喝的到的東西。就當作被騙喝喝看吧」


    被說到這裏隻好勉勉強強點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口冰涼的泡沫啤酒後說了一句話。


    「好喝!」


    「來往於伊塔黎卡的商隊到現在為止一共有八個隊,要跟我一起來就好了」


    「要是真的又在一起了,到時還多關照關照啊」,兩個男人握著手。然後,男人稍微看了看周圍後壓低了聲音。


    「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好不容易搞定了工作,別提這種事啦。聽過襲擊伊塔黎卡那些家夥的末路吧,連我也嚇得全身發抖呢」


    「那,你是認真的在找工作啊? 嘿嘿」


    「洗心革麵後認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啊,這樣啊」


    在這樣的隊花說到一半時,「怎樣,這麽大的男人在說悄悄話啊」用落落大方的聲音插入。


    「好了,讓你久等了」


    有著兔耳大姊氣氛的女性,將裝著肉跟野菜的大盤子,越過他們的頭頂放到桌子上說「好啦,盡量吃吧」。有著粗野感覺的大胡子傭兵,朝著富滿魅力的她的屁股出手,結果吃了一記回旋踢飛了出去。


    看到吃了一擊就混島的傭兵,一瞬間旁邊的家夥都笑了出來,兔耳大姊「有種你再試看看」,並握緊了拳頭。


    咬牙切齒地大喊「老娘的屁股可不便宜啊!」


    在這時候「唷,德莉拉。那要付多少錢才能摸啊?」說出這種可惡的性騷擾發言的是伊丹。黑哥德神官的蘿莉?麥丘利、黑川二曹及桑原曹長也在一起。


    本來威勢滿滿的德莉拉,滿臉通紅「伊塔米老大。討厭啦!」用兩手遮著臉逃進店裏。在那裏的白發大叔料理長向伊丹大喊「伊塔米老大!裏麵的貴賓席給你空著了」。相當不錯的待遇。


    「可以了,這裏就夠了」


    雖然是叫作居酒屋,還是有著屋頂根牆壁包圍的食堂空間。倒不如說,本來的食堂應該是在這邊才對。但是客人的數量大幅增加,已經容不下所有的客人了,所以才在外麵設置桌椅。


    現在稱為貴賓席的地方,是一開始就住在這裏的難民、外務省派遣的官僚們、騎士團的小姐們以及自衛隊的幹部專用的場所。總之是為了高雅的吃東西喝東西的空間。


    伊丹也是身為二尉的幹部也又使用貴賓席的資格,但是他個人比較喜歡這種粗野喧鬧的地方。


    「那,要說的話是?」


    伊丹就座後,他對麵的黑川也坐了下來。蘿莉坐在他旁邊,桑原老爹坐在黑川旁邊。這些成員是為了進行第三偵查隊的相關人員或人際關係的討論會。


    蘿莉總而言之這樣那樣,先叫了全員份的大杯生啤酒。代替逃到店裏不肯出來的德莉拉,來收取訂單的是一個叫朵拉的狐耳娘。


    生啤酒上桌後,黑川先喝了一口後用略低的聲音說。


    「當然是杜嘉的事情。到底打算放著不管到什麽時候」


    將視線投向黑川背後的話題中的精靈,杜嘉慢慢走近這裏,似乎在看著店內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是在找『誰』的樣子。


    「杜嘉!你在做什麽?」


    蘿莉出生叫她。


    「恩,恩。稍微有點事」


    「耶?」


    「難道說,是男人?」


    杜嘉揮著雙手說「不是不是」,苦笑著離開居酒屋。


    目送走她的黑川說「那個樣子,每天都在差不多這個時間到處尋找已經不在的人」。再一次向伊丹詢問作何打算。


    在旁邊,桑原看著眼前的黑哥德少女把啤酒瓶往口裏送,忍不住發出歎息。外表看似少女的她喝著生啤酒這一幕,對良知派的桑原來說是有著強烈抵觸感的風景。但是,過去指謫這件事時,反而被蘿莉叫作『小鬼』。對方已經超過九百歲了,就算自己已經五十歲了,在對方眼裏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話雖如此還是會有殘酷的屈辱感,並查覺到她也會有相同的感受,而使胸中產生複雜的感情。


    「但是,有必要硬要她接受現實嗎?」


    蘿莉像是帶著醉意說著,作為看護師的黑川肯定的說。


    「當然是有必要啊」


    「不就是因為無法接受現實,才拚命讓自己認為父親還活著不是嗎?」


    「這是在逃避」


    「逃避有什麽不好?」


    「當然不好了。人呢,正因為能看著現實,接受現實,才能迎接明天生存下去。否定現實,也就是在蒙混『現在』,明天也就不會到來。不對,蒙混就蒙混,但是『明天』大概會變得更加殘酷吧。杜嘉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大概……已經死在……在那個燒會毀的地方了。不好好接受這件事的話,她,不承認這件事的話,會在現實與妄想的夾縫中,一天一天將『現在』給消費掉吧」


    蘿莉垂下肩膀像是已經賠累了一樣吐出歎息,喝光手中的啤酒。在她的背後,煩惱著該怎麽像這個抓著正論與理由的孩子說「人生不隻是如此喔」


    黑川正在思考的事蘿莉也在思考著。不對,正確地說是一直在思考著。但是,那隻是『正確』而已


    正確是無法拯救人的。


    黑川現在是站在她自己的道路。然後,不論旁人怎麽說也不會注意到,隻能等到有天自己悟出這個道理。與痛苦的回憶一起……。正因為這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曆,該用什麽樣的話跟他說明,真是讓人煩惱。


    伊丹開口說道。


    「那,黑川。我們,把杜嘉包圍起來,大家一起告訴她你的父親已經死了,讓她承認現實。這樣做怎樣?」


    「怎樣? 在稱為『喪事』的悲傷期間過去,才終於接受父親的死亡。她的人生比我們要長得多。甚至接近永遠,隻是回憶著死者的人生,太寂寞了」


    「這個嗎,或許真是這樣沒錯」


    蘿莉將手交錯放在頭後,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九百六十年啊。說長的話很長,說短也


    確實很短……小聲地說著。九百六十年間相遇的親近的人們。然後必定會降臨的別離。自己跨越了這些事。所以敢說,想要改變別人的想法是相當傲慢的。而同時又認為人是無法斷定他人是否傲慢的。答案還沒有找到,肯定永遠都找不到吧。


    「黑川,照你所說的那樣。杜嘉自身無法承受悲傷吧? 因此現在,才會逃進現實與妄想的夾縫中,現在突然要他接受現實,為了把目光從決定性的現實移開,你敢說她不會更加朝『那邊』的方向前進嗎?」


    這句話讓蘿莉震驚了。她完全沒想到伊丹會說出這種話。


    『正確』就像一劑猛藥。誰都有保持沉默的權力,也正因為有效所以能夠信賴。所以正因為如此,有時會把人逼迫到絕路上。羅莉心裏想著,像伊丹這種離現實最遙遠的男人,為什會知道這種事呢,然後露出苦笑。伊丹這個男人從以前開始就讓人很感興趣,現在更是如此了。


    「這,這是……」


    「你敢斷言絕對不會有問題嗎,你又對杜嘉的事情瞭解多少? 我們啊,還有你有幫助她的能力嗎? 我們既不是臨床心理學士業不是精神保健福祉士。並不是能持續貼近她的『心』的立場。今天突然要她接受現實後,明天卻接到撤退命令的話怎麽辦?」


    「……也就是說,要這樣繼續放著不管嗎?」


    「啊啊,我就不說不好聽的了。如果沒有負責任到最後的覺悟的話,就不要幹多餘的事」


    伊丹向黑川說出冰冷的話語。


    第三偵查隊為了執行與留在帝都的外務官僚的聯絡任務,將在明天出發。聲稱為了要做準備,黑川混著生氣的表情中途退席,桑原則說要送她回隊社跟著一起走了。


    剩下來的伊丹跟蘿莉,麵對麵地繼續喝下去。


    「喝吧,大笨蛋先生」


    蘿莉為了讓伊丹喝多一點,把啤酒杯伸向他。伊丹苦笑的把自己的啤酒杯靠上去。


    「你有必要用那種說法嗎? 港決相當無情呢。黑川對你的評價,可是如斷崖絕壁急轉直落啊」


    「我的胸懷沒有伸到能對任何人溫柔。沒辦法啊」


    「哼~,你的胸懷的名額很少呢」


    說著這句話的同時,蘿莉在心中說著「大騙子」


    這個男人故意表現出無情的樣子。如果讓黑川隨心所欲地去做,一定會發生最糟的結果「沒辦法做好真是遺憾啊」,大概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吧。


    「光是為了一兩個人就用盡全力了」


    「請預先決定一個人,或是隻想著一個人」


    「為什麽?」


    「會受女人歡迎的喔」


    「不溫柔的話就不會受歡迎不是嗎?」


    「反了喔。在女人眼中,對誰都能溫柔的男人……說的也是呢,就男人來看……就像是對誰都能張開雙腿的女人」


    「哈?」


    「為了在渴望溫柔的時候能迅速得到滿足,所以會說希望得到伴侶。如果能得到溫柔的對象隻有一人的話,女人就會想獨占那個人」


    「哼~。是這樣啊……蘿莉很溫柔啊。即使是死與斷罪的神明俄摩拉? 作為祂的一柱使徒並擁有死神這個外號跟癖好的你」


    「啊拉~?這是誤解啊。司掌死亡這件事,也就是司掌生的意思。死是生的終焉,怎樣的死,也就代表著怎麽生的意思,為了迎接最好的死,不有尊嚴的生存下去可不行。過上怎樣的人生後的死,是過上怎樣的人生後的成果」


    「是這樣啊」


    蘿莉微笑的回答「是阿」喝光酒杯中的酒。


    「再來一杯」


    「喂喂,喝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吧,要是喝醉了我可不管喔」


    「不要啦,對人家溫柔一點啦」


    「這樣的話,總之,先搬到床上去吧」


    「小氣」


    蘿莉的腳尖向伊丹的小腿踢去。


    「很痛耶,真是的」


    伊丹揉著小腿,蘿莉發出向鈴鐺般的笑聲。


    在兩人這樣的互動中,沙啞的女聲插了進來。


    「這裏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有小鬼在這裏喝酒。還是說,這個男人,打算將幼小的少女灌醉之後有什麽目的? 該不會是在想些卑劣的勾當吧!?」


    突然,全場像是被潑了盆水般安靜下來。


    喧鬧的聲音消失了,隻剩下薪火燃燒的聲音還留在場中。


    粗野的傭兵們,及粗魯的矮人都麵色蒼白的陷入沉默,偷看著說出了絕對不能說出的話的強者後,慢慢將視線移開。


    包著白色頭巾的纖瘦男子…….不對,女人。


    褐色的肌膚,銀發。然後是長穗耳。


    這是在這個世界中,被稱為黑精靈的種族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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