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watashi101、葉月零、哦☆賣糕的、anglegamer、禦門千早、鏡[emailprotected]</a>論壇


    六月初的星期日。


    我來到了久違的is學園外——正確來說,是待在五反田的家裏。


    「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啊?」


    唔,居然在玩對戰格鬥遊戲的時候突然找我講話!欽,嗚哇!突然給我放大絕!可惡,別太囂張了!


    「拜托,當然是問你女校的事啊!一定有很多好事吧?」


    就說過沒有啦!到底要我說明幾次才能接受啊?你這家夥。


    補充一下,這位五反田彈是我國中時的朋友:開學當天認識之後,我們便發現彼此很合得來,再加上三年間我都和他還有鈴讀同一班,因此,國中時代我們三個人經常混在一起……


    「少騙人了,光看你的簡訊就覺得是樂園啦!什麽嘛,那種天堂,你沒有招待券嗎?」


    誰會有啊,白癡。


    我現在就讀的學校,是由國家負責管理營運的特殊國立高等學校——「is學園」。


    is——正式名稱為「infiratos」,是原本為了在宇宙使用而開發出來的多功能裝束,現在卻被用於地麵上,而且還被各個國家當成軍事設備。


    開發is的人,是我那個似乎隱瞞著什麽的青梅竹馬的姐姐,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我就不多做解釋了。問題在於is是「隻有女性能使用」的物品。


    順帶一提,我是個很平凡的男生。


    然而不知為何,我——織斑一夏卻以「世界上唯一一位能使用is的男性」的身分,被半強製地送進is學園就讀,所以我正在學生、老師、職員全都是女性的is學園裏,過著超讚的住宿生活。


    「話說回來,那個啊……鈴轉學進來真的是太好了,不然實在沒什麽人可以跟我聊天耶……」


    「哦,你說鈴哦?鈴呀……」


    嗯?幹麽?為什麽這小子要用介於奸笑和微笑之間的表情看著我?真是個詭異的家夥。


    「太好了,又是我贏了!」


    「嗚哇!真沒品!哪有人最後用超級模式砍殺的啦~~……」


    順帶一提,現在我和彈正在進行對戰的遊戲是「is/vs」,是一款單是發售當月便已經創下百萬份銷售量的超級名作。對了,遊戲使用的是第二回is世界大賽「mondo?grosso(廣大世界)」的資料。


    ……嗯,不過千冬姐的數據因為種種原因,所以沒有放進去就是了。


    「意大利的泰貝斯坦果然很強耶!或者說是很殘暴才對。」


    「你偶爾也用用別的角色吧,像是英國的梅爾司頓啊。」


    「不要,那個超難用的,招式很弱,連鎖攻擊也很詭異。」


    對了,由於開發這個遊戲軟件的是日本遊戲公司,可想而知,各國對這個遊戲似乎都有所不滿,大家都說:「我們國家的代表才沒那麽弱!」


    結果,深受其擾的遊戲公司,居然把當地國家的is性能提升到最高,在二十一個參與國個別發售。這樣也大賣了。


    話說回來,光是修一修內部數值就能做出二十一款遊戲,還真是好賺啊。


    不過在世界電玩大賽時,倒是發生了大家為了要使用哪個國家的版本而爭吵不休,結果鬧到比賽中止的趣事。


    「那麽,我們回到原本的話題吧。關於鈴——」


    當彈不知為何又將話題扯回鈴身上時,突然有人現身打斷了他的話。


    「老哥!我從剛才就一直在叫你吃午餐耶!趕快滾下來吃——」


    一腳踹開門走進來的是彈的妹妹——五反田蘭,年紀比他小一歲,目前國三,是個就讀於名私立女校的資優生。嗯,她和哥哥真是不一樣、不一樣啊。


    「啊,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一、一夏……哥?」


    果然女孩子在自己家裏都是這種輕鬆的打扮嗎?隻見蘭的及肩頭發僅用發夾夾在後方,衣服則是短褲配無袖背心,非常重視機能性的裝扮。


    不過,我大概是麻痹了吧。由於住在is學園宿舍裏的關係,我已經習慣看到女生穿得很少或是很居家了,因為大家都是穿成那樣啊。


    而且或許是因為最近變熱了,穿低胸服裝的女生變得越來越多,加上沒有除了我以外的男生視線,不知道該說是自由還是開放,大家幾乎都不穿胸罩。我好歹也是個健全的高一男生,老實說,眼睛根本不知道該看哪裏"況且當女生突然發現我的視線而擋住胸部時,那種尷尬可是難以形容的。


    「不、不是啦,那個……一夏哥你、你是來玩的嗎?我聽說你去念住宿製的學校了啊……」


    「哦,對啊,今天有點事所以外出。我是為了看看家裏的情況才回來的,想說順道來你們家晃晃。」


    「原、原來如此……」


    不過,蘭從以前就是這樣,為什麽她一碰到我就會變得吞吞吐吐的,而且口氣會變得很尊敬呢?真是不可思議。


    「蘭,你起碼敲個門吧!這樣會被人家當成不知羞恥的女——」


    鏘!蘭的視線瞬間疾射而來。


    哦哦!彈就像被攻擊到的超●瑪莉一樣縮小了,兩人的戰鬥力高低一目了然。


    「……怎麽不先跟我說他會來……」


    「不、不是啦,我沒說嗎?是哦,那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


    「…………」


    鏘鏘!蘭再次給彈一記像是飛刀插在屍體上的視線,隨後便慌慌張張地走出房間。


    「那、那個,如果方便的話,一夏哥也來一起吃午餐吧!你應該還沒要走吧?」


    「嗯,那我就不客氣囉,謝謝。」


    「不、不客氣……」


    砰的一聲,當門關上之後,周遭陷入一片寂靜。


    話說回來,「爆熱兄妹彈&蘭」的戲碼怎麽了?星期天早上的時段沒辦法播出嗎?大概是不行吧。


    「不過我說啊……我和蘭都認識三年了,她好像還是沒辦法對我敞開心胸耶?」


    「啥?」


    讓我稍稍離題一下,不覺得加個「小」字來稱呼女孩子的男生很厲害嗎?換作是我的話就絕對不行,即使是朋友的妹妹,我都還是有所抗拒,所以才會直呼對方的名字。


    我回想起來了,當時當事人也是不情願地說:「算、算了,也是可以啦」勉強答應的。


    「不是啊,你不覺得她對我很客氣嗎?剛剛也是一下子就離開房間了。」


    「…………」


    唉,彈在發出歎氣聲之後,又接著吐出了一口氣。


    「……你幹麽?」


    「沒有,該怎麽說呢?有時候我會懷疑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


    「算了,你不知道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要年齡這麽相仿的弟弟。」


    為什麽突然扯出弟弟啊?莫名其妙。


    「算了,沒差。總之吃完飯後,要不要去街上晃晃?」


    「哦,好啊。午餐變成讓你們請了,謝啦。」


    「在意什麽啊,反正是賣剩的定食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們要吃那個超級無敵甜的燉南瓜定食囉?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是特別討厭它。光是有人願意請我吃東西,就已經很讓人感激了。別忘了感謝農夫和做菜的人哦。


    「那,我們下去吧。」


    我們離開彈的房間,走下一樓,先從後門出去,再繞回正麵的食堂入口。


    雖然多少有點麻煩,但之前彈曾經說過「拜這個構


    造所賜,我們的私生活才能夠不受生意幹擾。」一般都是這樣的吧,所謂的「家」,隻要能讓住在那裏的人覺得很滿足就可以了。大家難道不覺得在電視節目裏被翻修得很漂亮的家,感覺很難住嗎?不對,隻要能讓住在那裏的人感到很滿足……以下省略。


    「呃啊!」


    「嗯?」


    我從露骨地發出厭惡聲音的彈身後探出頭來偷看前方。


    那邊有張桌子擺著我們的午餐,而且已經有人坐在那裏了。


    「怎樣?你有什麽意見嗎?有意見的話,老哥你一個人到外麵吃也可以。」


    「一夏,你聽見了嗎?剛剛那些超級溫柔的話,我都聽到想哭了耶!」


    已經坐在那裏的人是蘭。我沒拿出手帕配合正在拭淚的彈,應該顯得很沒義氣吧。


    「三個人一起吃沒關係吧。況且還有其他客人在,我們趕快坐下來吧。」


    「就是說嘛!笨蛋老哥,快點坐下。」


    「是是是……」


    於是我們就循著我、彈、蘭的順序,在桌旁坐了下來……嗯?奇怪?


    「蘭……」


    「什、什麽?」


    「你換衣服了?等一下要出門?」


    「啊,沒有,這是因為……那個……就是這樣。」


    隻見蘭方才的居家打扮已不複見,頭發也放了下來,長長的直發散發出柔順光澤。因為是六月時節,所以身上穿的是五分袖洋裝,那一雙被薄薄的衣服裹住、洋溢著十幾歲少女特有躍動感的美腿,從裙子下方露了出來;至於有著些許飾邊的黑色長筒襪,喜歡的人大概就會非常喜歡吧?不,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


    我想到了,頭上仿佛有電燈亮了起來。


    「你要去約會?」


    砰!


    「才不是!」


    嗚哇,她立刻拍桌否認了!糟糕,我說不定踩到人家的地雷了?就是這樣,人家才會說日本人的危機管理意識太低,這裏要是戰場的話,我一定已經被打死了。我懊悔著自己的不夠成熟。


    「對、對不起。」


    「啊,沒關係……總、總之,不是約會。」


    「還說不是呢,身為哥哥,我還真不想聽到你說不是咧!畢竟你會這麽精心打扮,通常都是好幾個月一次——」


    啪!


    鐵爪瞬間襲來,這就是所謂的封口攻擊吧?她正確地堵住了彈的呼吸,真是恐怖的技巧,是在哪裏學到的啊?現在的名私立女校不隻會教防身術,連暗殺術都有教嗎?


    「(霹靂啪啦霹靂!)」


    然後,兩人似乎進行著某種眼神交流——隻見可憐的彈以一臉請求原諒的罪人表情,不斷地向如寒月女王般、冷冷地俯視著自己的蘭點著頭。


    即使如此——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啊。」


    「「啥?」」


    哦哦,聲音重迭了!順帶一提,「聲音重迭(harmo)」的語源來自於「和聲(harmony)」。什麽嘛,改用「聲音重聲(mony)」也可以吧,不是很好嘛?夥食要改用「聲音重合(harmy)」也可以。


    「小鬼們,不吃飯的話就給我走開。」


    「要、要吃要吃。」


    無聲無息出現的,是年過八十卻依然健朗、身兼五反田食堂總指揮與一家頂點的五反田嚴。他的長袖調理服卷到肩膀上,露出的手臂都是隆起的肌肉;能夠一次揮動兩個中華炒鍋的那雙手臂,由於受到熱氣照射的關係,整年都呈現著淺黑色,這種曬法比去沙龍要來得健康一百倍。


    順帶一提,我曾經吃過他好幾次拳頭,其威力絲毫不輸千冬姐。嗯,還是乖乖吃飯好了。


    「我要開動了。」


    「我要開動了。」


    「我要開動了……」


    出聲說話的人依序是我、蘭、彈。


    「哦,吃吧。」


    嚴爺爺滿意地點了點頭後,繼續煮起了下一道菜。似乎有客人點了五反田食堂招牌菜「業火炒青菜」(具有雙重含義),廚房傳出了咚咚咚咚咚的菜刀輕快敲擊聲。


    將唰唰的炒菜聲當成背景音樂,我們在吃東西的間隔時間裏聊起了天。要是邊嚼東西邊說話的話,炒菜鍋就會飛過來,所以這部分的禮儀還是要好好遵守。


    「對了,一夏,你說你和鈴……呃,還有誰啊?第一號青梅竹馬?重逢了?」


    「哦,你說箒啊。」


    「箒……?那是誰啊?」


    「嗯?我的第一號青梅竹馬。」


    「附帶說明一下,第二號青梅竹馬是鈴。」


    「啊,是那個……」


    這是怎麽一回事呢?一提起鈴,蘭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僵硬,是因為名字很像,所以才產生同性相斥嗎?怪了?同性相斥是指這個意思嗎?


    「對了對了,我和箒曾經同住在一間房間哦,不過現在已經——」


    哐當!


    「同、同一個房間?」


    不知為何陷入混亂的蘭,毫無預警地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則慢她一步倒在地上。


    「怎、怎麽啦?你冷靜點。」


    「對啊,你冷靜點。」


    鏘!隨著她的眸光再度一閃,彈仿佛又變小了,簡直是超●瑪莉。


    順便補充一下,嚴爺爺非常寵愛蘭,要是我們和她一樣弄倒椅子的話,湯杓早就高速疾飛而來。


    「一、一夏哥?你所謂的同一個房間是指……也就是說,寢食與共……?」


    真是有夠古老的迂回說法耶,不過日本自古就是個重視傳統的國家,所以蘭的行為可以算是一種美德——報告完畢,連我自己都聽不太懂的解說就此結束。


    「嗯,或許是吧。啊,但那是上個月為止的事,現在我們已經不住在同一間房間了,這也是當然的啦。」


    今天的炸豆腐真好吃——


    「超、超過一個半月,你們都同居——同住在一起嗎?」


    「嗯,算吧。」


    磅哐……我好像聽到了受到打擊的聲音……不,多半是錯覺吧。


    話說回來,彈同學,為什麽你一直狂流汗啊?現場狂流(註:指日本過去的綜藝節目「隧道二人組的現場狂流!(とんねるずの生でダラダラいかせて!))?


    「…………老哥,我們等一下好好談談……」


    「我、我待會兒要和一夏出門,所以……哈哈哈……」


    「那就晚上談。」


    不容反駁的語氣。我記得蘭現在在幹金小姐學校的國中部擔任學生會長,大概是受到那些經驗影響了吧?總覺得她的氣勢異常犀利。


    「……我決定了。」


    是,你決定了什麽呢?


    「我明年要去考is學園。」


    哐當!


    「你、你在說什麽——」


    咻——砰!


    真準!隻見湯杓直接擊中彈的臉,地板則受到椅子無能為力地倒下的反作用力影響,震動了一下。


    「咦?去考試……為什麽?蘭的學校可以直升大學,而且還是超有名的學校吧?」


    隻有我才會想不起來那所名校的名字就是了。


    「沒問題的,憑我的成績一定考得上。」


    「is學園可沒有推薦入學哦……」


    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雖然生命力很低,複元得卻很快——這是彈隱藏的特技;不過,這種性能沒有任何意義就是了。


    「和老哥不同,我有筆記就很夠了。」


    「不,可是……對、對了,一夏!那邊要考實技吧?」


    「嗯?哦哦,對啊,


    有所謂的『is啟動考試』,完全不具適性的人都會在那關落榜的樣子。」


    順帶一提,該啟動考試會直接簡單地看學生的發動狀況,然後根據它設定入學時的等級,我和考試官(後來才聽說好像是山田老師)的那場戰鬥也是如此。


    「…………」


    蘭沉默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彈把它接過來並且打開。


    「嚇!」


    什麽,發生什麽事了?關羽來了嗎?我還沒有聽見銅鑼聲啊。


    「is簡易適性測驗……判定結果a……」


    「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哦哦,真是帥氣的台詞!我這輩子也好想說一次看看。


    「那個好像是給有興趣的人測的?我記得是政府用來募集is操控者中的一環措施。」


    「對!是免費的。」


    免費多好,免費的東西就算再多也沒關係,嚴爺爺邊說邊點著頭。


    這個人,真的是有夠寵蘭的……


    「所、所以——」


    咳,蘭清了清喉嚨,輕輕地在剛扶回原位的椅子上坐下。


    「請、請一夏哥一定要以學長的身分,好好地指導我……」


    「哦,沒問題,如果你考上的話。」


    當我爽快答應後,蘭剎那問高興了起來。


    「就、就這樣說定囉!絕對、絕對要教我哦!」


    「好、好啊。」


    我有點被她的氣勢壓倒,順勢地點了兩下頭。


    「喂,蘭!你怎麽可以隨便決定換學校啊!媽,你說對不對!」


    「哎呀,又沒關係。一夏,蘭就拜托你照顧囉。」


    「哦,我知道了。」


    說話的人是五反田食堂自稱店花的五反田蓮小姐,實際年齡是秘密,據說是「十六歲之後,年齡就不會增加了嘛」的樣子。她維持著;貝笑咪咪的表情——人家說笑容可掬會讓人看起來比實際上更美,這是真的,她今天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你知道個頭啦!」


    不知為何,彈獨自一人在那裏激動不已。你是在跟誰對抗啊?


    「真是夠了,老爸偏偏不在!這樣好嗎?爺爺!」


    「蘭是自己下決定的,其他人沒有立場去羅裏羅嗦。」


    「不,可是——」


    「怎麽,彈,你有意見嗎?」


    「……沒有。」


    啊啊,這家夥真是弱。換成是我的話,就算對方是親人,該回嘴的時候我還是會狠狠地回嘴的。


    「你該不會以為自己贏得了姐姐吧?」


    是的,我想起我唯一的親人是怎樣的人了。對不起,請讓我收回前言。


    「那麽,事情就這樣說定了。我吃飽了。」


    不知不覺間吃完午餐的蘭,把筷子整齊地放好、合掌道謝後,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當然啦,自己用的餐具得自己拿去放。


    哦哦,蘭未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太太,變成她老公的男人想必會很幸福吧。


    「一夏。」


    彈悄悄地把臉湊了過來,不知為何地低聲對我說:


    「你立刻去給我交個女朋友來,立刻!」


    「啥?」


    「啥什麽啊,立刻給我交!今年——不對,這個月裏就給我交到!」


    為什麽這家夥會如此激動啊?對了,順便補充一下,聽說牛似乎認不出紅色哦?據說會因為鬥牛的紅布而興奮的,其實是人類才對。原來如此。


    「我現在對那種事又沒什麽興趣。」


    「逗點還真是沒變啊……你是枯萎的老人哦!就因為這樣,鈴才會——」


    「鈴怎麽了?」


    「不,沒事。總之不管是誰都好,反正你給我交個女朋友過來!知道嗎?聽見沒?」


    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啊?話說回來,這段對話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話說回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對女生有興趣啊?我知道了,你是那種人吧——覺得自己很帥氣又受歡迎?開什麽玩笑啊,你這個混蛋!」


    「你在生什麽氣啊。」


    「我沒生氣!」


    怎麽看都很沒有說服力,你絕對是喝醉之後,會吵著說「我才沒醉」的那種人吧?不,其實我也不知道啦,我又沒有喝過酒。


    「老哥。」


    奇怪?蘭回來了耶。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氣溫瞬間下降了。


    「哦、哦哦哦哦,我在,什什什什麽事?」


    彈在發抖,他很冷嗎?


    於是,我也跟著好奇地看向蘭的方向。


    ——一瞬間,雖然隻是一瞬問,但我確實在她瞳孔深處看見了修羅。


    「別給我多管閑事」


    她的眼神的確是這麽說的。對於來鬧場的家夥,感覺上她光憑一根指頭——應該說是光憑一個眼神,就足以打倒對方了。


    「那、那麽,我先走了。」


    猛然回過神的蘭,就這樣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彈僵住了,該不會是結凍了吧?沒差,反正今天很溫暖,過一會兒他就會自己融化了。


    「差點忘了,人家特別請我吃的飯,可不能讓它冷掉。」


    雖然燉南瓜依然甜得要命,但鰈魚加了辣椒下去煮的味道則剛剛好,要怎麽做才能煮出這種絕妙的味道呢?下次請他們教我好了,非得讓千冬姐也嚐嚐這味道不可。


    「……麽……臉……」


    「嗯?」


    「為什麽總是你受歡迎啊!哦,是這張臉嗎?這張臉是受歡迎的帥氣臉嗎?帥氣我已經有了,你分一點受歡迎來啊!」


    真是夠了,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吵死啦,彈!」


    「是,非常抱歉。」


    在嚴爺爺的一喝之下,彈動作流利地在椅子上跪坐&敬禮,真是受到良好教育的成果啊,或者該說是調教也不一定?畢竟經過一番調教之後,連百獸之王都能夠跳火圈了。


    「一夏,我待會兒再和你分個勝負。」


    「可以啊,要比什麽?」


    「空氣曲棍球。」


    居然特地選了自己十連敗的東西來比,這就是所謂的絕不認輸嗎……既然對方有這種覺悟的話,沒問題!


    「別以為我還是國中時的我哦,一夏!」


    背後燃燒著熊熊火焰的他,仿佛正要一飛衝天的龍。


    預感到將有一場激戰的我,緊緊地握住了微微發抖的左手。


    ◇


    「啊啊……手酸死了……」


    是我想太多了,根本就沒有一飛衝天的龍,光是今天就讓我的連勝紀錄累積到十六次了。話說回來,彈啊,你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弄進洞的耶……


    「…………」


    現在的時間是六點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房間的我,正躺在床上休息。我甩了甩還留有疲勞的手臂,然後不自覺地看向旁邊的床鋪。


    上周為止都還待在那裏的箒,現在已經住到別的房間了。果然一個人使用這個房間,還是會覺得它太大間啊。


    「唔……」


    不過,為什麽箒會說出那麽唐突的話呢?


    我想起了換房間那天的事——當我以為箒要回來時,她卻突然做出宣言,然後便像隻脫兔般地跑走了,仿佛台風過境。


    (而她所說的各年級個人錦標賽,就是這個月了……)


    我確認著掛在牆上的月曆。


    各年級個人錦標賽——


    如其字麵所示,指的是各學年分別進行的is對決個人賽,舉辦時間似乎為期一周。之所以得花上一周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是強製所有人參加的。


    一個學年大概有一百二十名學生,因為有這麽多人要比賽,所以規模似乎也相當大。學校會藉此評斷一年級學生在淺易訓練階段的先天才能、二年級學生在經過訓練後的成長能力,以及對三年級學生更加具體地評斷其實戰能力。


    三年級學生的比賽尤其重要——is相關企業的星探就不用說了,各國的高層人士好像也都會來觀戰的樣子。這使我既驚訝又深切地感歎著,自己真的是進了一間很厲害的學校。


    (嗯,總之得加油了,得活躍到不讓千冬姐丟臉的程度才行。)


    上個月的班級聯賽因為那場襲擊事件而莫名其妙地中止,大家還被下了封口令,至於直接和對方戰鬥的我、西西莉亞和鈴,甚至被要求簽下了誓約書。


    (那個到底是什麽啊?)


    雖然想了也不會明白,但我卻無法不去思考。


    突然,我將截至剛才為止都還在玩耍的右手舉了起來,拉到自己的麵前。


    卷起袖子後,緊密裝在肌膚上的護手便露了出來。


    這就是我的is「白式」的待機型態。


    根本無法想象出它是能發揮超強能力的機動兵器,其待機狀態非常安靜,應該說根本像是睡著了吧——雖然我不知道在它之中,是否存在「睡著」這種概念就是了。


    (那個時候,是白式告訴我「那是無人機」的。)


    雖然當時因為拚命到忘我了,以至於覺得像是自己想到的一樣,但事後回想起來才發現,一開始接收到的那種感覺像是「報告」的東西,應該是白式傳送給我的。


    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我就是有那種感覺。


    (算了,再怎麽想也改變不了什麽,還是去吃晚餐吧。)


    我順勢從床上起身,就這樣站起來走向門口。當我正要把手放到門把上時,敲門聲響起了。


    「一夏,你在嗎?」


    「在啊。」


    我把門打開後,看到鈴就站在麵前。


    「不、不要突然開門啦!害我嚇了一跳。」


    凰鈴音,我的第二號青梅竹馬,is「甲龍」的專屬操控者,在前年回國之前,一直都和我同班。她總是綁著活動性高的雙馬尾,還有就是胸部很小——唉,還是別想了。不知為何,我心裏所想的事情總會被看穿,所以最近我有比較注意。


    「幹、幹麽一直盯著我看啦……」


    「哦,沒有,沒事。」


    因為真的沒事我才會這麽說,但鈴卻小小聲地低喃著「我是沒關係啦……」什麽東西沒關係啊?


    「對了,我現在正要去吃晚餐,鈴找我有什麽事嗎?」


    「嗬嗬,我就在想多半是這樣,所以打算來找你一起去。我可是隨身攜帶著在下雨天看到棄犬,會覺得它很可憐的溫柔哦!」


    我是狗嗎?


    「還真是謝謝你啊,那我們去餐廳吧。」


    「嗯。」


    我和鈴一起走了出去。因為正好是晚餐時間,所以有很多住宿生打開房門走出來。


    「…………」


    打扮得很居家的女生依然很多,我實在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到哪裏。下麵穿著短褲、上麵是無袖背心,而且還沒穿內衣……該怎麽說呢,真希望大家多介意一下異性的目光啊……


    「唷,是織斑同學耶,哈囉——」


    「咦咦!織、織斑同學?」


    有一個大剌剌的女生發現我後,高興地對我揮起手來:順帶一提,她的名字是……呃,大剌剌同學(暫定)。待在宿舍裏時,不論是什麽時間,她總是穿著寬寬大大的睡衣,並在過大的睡帽掉下來時,用藏在袖子裏的手把它戴好,整個人顯得搖搖晃晃的,這點讓人很有印象。


    「唷,織板——」


    「這個昵稱已經固定下來了嗎?」


    「固定啦!比起這點,你和我跟加奈林一起吃晚餐嘛~~」


    這個大剌剌同學(暫定),總是會黏到和她相差二十多公分的我身上,這畫麵應該很接近那個吧——就是小型犬想要人家陪它玩,於是用兩隻腳走去接近客人的那種模樣。


    「很可惜,一夏要和我一起吃晚餐。」


    「哇——是鈴鈴,你真是有勇氣耶~~」


    「不、不要那樣叫我!」


    內心陰影稍微被刺激到的鈴,聲音顯得有點狂亂,但大剌剌同學卻絲毫不受影響。所謂的「白費力氣」大概就是指這種狀態吧?


    順帶一提,鈴在小學的時候,常常因為名字而被班上男生取笑。加上她又是中國人,所以就會發生「陵陵(注:日本上野動物園在一九九二年用另一頭熊貓與中國交換而來的貓名,在2008年因年老病衰而死亡。)是熊貓的名字吧!你吃竹子啊,去吃竹子」的狀況。


    順便補充一下,結果我在那天和四個人大打一架,事後當然是被狠狠地罵了一頓。


    「算了啦,鈴,你冷靜點,四個人一起吃也無所謂吧?」


    「雖然不是無所謂,但是……好啊。」


    嗯?這就是所謂的「不是有啊(注:指中國電影在日本被配音時,常常會在語尾配「不是有啊(ないアル》」的說法;實際上日本漫書、小說中的中國人角色,也常常被設定成會這麽說。)嗎?糟糕,這個也是禁語,要小心不能說出來。


    「中國人說話都要加上『有啊』也太奇怪了吧?是誰想出這種東西的!」


    她曾經這樣發飄過,而且鈴一生氣就會拖很久,這點我在上個月的班際聯賽中已經再次證實過了。


    「話說回來,那個叫加奈林的女生去哪裏啦?」


    「哦哇——真的耶,她不見了——」


    或許是覺得被人看見居家式的打扮很丟臉,她剛才用自己的手抱住身體,躲躲藏藏地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了。


    「啊……等等我~」


    於是那位大剌剌的同學,也拖拖拉拉地朝某個方向跑走了。嗚哇!動作真慢。


    「…………」


    「幹麽?」


    「一夏,你是怎樣?很受女生歡迎嘛?」


    「啥?你是從哪裏得出這種結論的啊?大家隻不過是因為有一個男生在,覺得很稀奇而已吧。」


    「是這樣嗎……算了,無所謂。」


    鈴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她自己說的那麽無所謂。隻見她快步地走向餐廳。


    啊,真是的,等等我啊!


    ◇


    「欽,你聽說了嗎?」


    「有有有!」


    「咦,你們在說什麽?」


    「就是織斑同學的事啊。」


    「好事?壞事?」


    「最讚的好事。」


    「我要聽!」


    「好啦、好啦,冷靜點。聽好囉?這件事絕對隻能告訴女生哦?因為是隻能讓女生知道的事。就是啊,在這個月的各年級個人錦標賽裏——」


    盡管一直是如此,但塞滿了青春期女生的餐廳真的很嘈雜。我和鈴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在角落圍成一圈的十幾個人。


    「嗯?那邊的桌子在幹麽?有超多人擠在那裏耶。」


    「可能是在玩撲克牌吧?不然就是占卜之類的。」


    話雖如此,今天的熱鬧程度卻比平常還要高漲,中間還不時傳出尖叫聲。怎麽了怎麽了?


    「咦咦咦!那、那是真的嗎?」


    「真的!」


    「騙人——!呀——怎麽辦!」


    發生了什麽特別有趣的事嗎?隻聽見一陣陣的尖叫聲如海浪般襲來。


    嗯,不過快樂是件好事,人類如果笑容常在,好像就不太容易老。反正之後得在社會的浪潮裏打滾,所以趁現在


    能笑就多笑一點,我經常是這麽想的。


    「一夏。」


    「嗯。」


    順帶一提,我晚餐的菜色是香草烤雞、野山藥炒青菜、煎蛋卷,還有菠菜紅味噌湯。柴魚酥的味道真是棒到極點,超好吃的。


    鈴的菜色大部分都和我一樣,不過她選的湯是蛤蜊味噌湯。她一邊喝湯,一邊對我說了一句話:


    「你又在想著老頭子才會想的事吧。」


    真是沒禮貌。


    「不,絕對是那樣沒錯。總覺得一夏在想那種事的時候,眼睛就會瞇細。那算什麽?陷入沉思嗎?」


    「吵、吵死了啦……」


    這家夥幹麽一直盯著我看啊,真是夠了。


    「不要用筷子指著別人啦,人家會覺得你家教不好。」


    「沒差,實際上是不怎麽好。」


    「問題不在那裏,不好的習慣得自己改善才行:話說你以前就曾因為這點而被千冬姐罵過吧。」


    「你、你很囉嗦耶……」


    鈴果然很怕千冬姐的樣子,隻見她的表情裏出現幾分痛苦。


    「——一夏你啊……」


    「嗯?」


    「……果然還是算了。」


    什麽啊?鈴在把原本快說出來的話又吞了回去之後,像是要讓那些話沉到腹底般,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


    對話在奇怪的地方斷掉後,我和鈴就這樣默默地繼續吃飯。


    一旦沒聊天之後,不可思議地,就算咀嚼再多遍,晚餐還是一下子就吃完了。


    「我去倒茶,你喝番茶可以吧?」


    「好、好啊,謝謝。」


    雖然她是順便的,但這種不做作的關心依然讓人覺得很高興;隻是看見鈴不知為何有點不高興的樣子,讓我不小心回答得結結巴巴的。


    (唔——有什麽事讓她不高興嗎?不行,得設法緩和一下氣氛才行)


    有沒有什麽好話題呢?我在腦中的叢林裏探索著——哦哦,聊聊五反田好了,鈴應該也會想聽聽很久沒見麵的中學朋友的事吧。


    「啊——!是織斑同學耶!」


    「咦,真的假的?在哪裏?」


    「我問你哦,那個傳言是真——嗚!」


    在角落的那團人之中,有個女生察覺到我的存在而衝了過來——嗯?那個傳言是什麽?剛才的確有一個女生是那麽說的,雖然立刻就被其他人阻止了……


    「沒、沒有,沒事,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啊哈哈哈……」


    「——笨蛋!不是跟你說是秘密了嗎!」


    「我想說他是本人嘛……」


    有一個人在我麵前擺出了「大」字形的動作擋著我,另外兩個人則在她背後低聲地碎語著。


    「什麽傳言?」


    「嗯、哦?是指什麽啊?」


    「人、人家說,傳言也隻會傳個三百六十五天哦!」


    不對,那太長了一點吧,根本就是一年了耶。


    「你、你在說什麽啊,美代!是四十九天啦!」


    不,那個也是錯的吧。話說回來——


    「你們在隱瞞什麽?」


    「我們——」


    「什麽都——」


    「沒有隱瞞哦!」


    她們在使出連手攻擊後便立刻撤退了,過程僅花了兩秒,就連我也完全無法理解狀況,隻能呆呆地看著她們消失。


    「怎麽了?你又做了什麽嗎?」


    鈴回來了。隻見她手上端著兩杯熱茶,向上飄的熱煙,讓茶看起來好好喝。


    「幹麽把我當成問題人物看待啊!」


    「你認為自己不是問題人物嗎?」


    ……


    「哦哦,茶真好喝。」


    「不敢回答了吧!」


    你這個人真沒禮貌耶!你有什麽證據可以這麽說!


    「呼……飯後的一杯茶,果然會讓人覺得心情安穩,心情安穩。」


    「……算了,無所謂啦。」


    在飯後的悠閑時間裏沉浸了一陣子後,我提起了先前準備好的五反田的話題,鈴一定也覺得很懷念才對——應該說,今天要是有找她一起去就好了。


    「這麽說來——」


    我開始描述起今天發生的各種事情,一開始很配合地聽著我說話的鈴,在話題轉到蘭身上時,卻開始出現了陰暗的表情。


    「……什麽,她想要念is學園嗎?」


    「好像是吧。」


    「是哦……」


    不曉得為什麽,鈴和蘭總是不合,是因為名字很像的關係嗎?假使有個名字叫「一加」的人出現在我麵前,我也不太有自信能夠和對方當好朋友就是了。


    「所以等她入學時,就變成我要照顧她了。」


    「哦……不對,為什麽啊!」


    鈴啪一聲地拍桌子站了起來。為、為什麽生氣啊?


    「你啊,不要隨隨便便就輕易和女生做約定!明明就無法負責還隨口答應,你是笨蛋嗎?應該說你就是笨蛋!笨蛋!」


    嗚哇哇,她超級憤怒的耶!話說回來,我上個月也因為約定問題而被她罵過。


    「不,那個……是嗎?鈴,對不起。」


    「與其道歉,還不如別隨便做約——」


    「啊!」


    「啊!」


    「你啊什麽啊,啊個頭——啊!」


    這畫麵算什麽?三個人一起在那邊「啊」……順便補充一下,最初叫出來的是我,接著是箒,最後是鈴。


    「…………」


    沒錯,是箒,就是箒,我們偶然遇見了大概是要來吃晚餐的箒。從時間來看,她似乎是為了避開我才晚來的……看來是我悠閑地待太久了:隻見箒很尷尬地將視線從我身上栘開。


    「呃、嗨,箒。」


    「什、什麽嘛,原來是一夏啊。」


    「…………」


    「…………」


    糟了,對話完全接不下去。


    ——經過上個月像是有什麽內情的那次宣言後,也就是從箒換房間那天開始,我們之間就一直是這種感覺。最初我還會拚命找話題去和躲我的箒說,但她老是回我「哦」或「是嗎」之類的敷衍答案,多少讓我的心靈有點疲憊。


    「怎麽,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沒事!」」


    ——完了,我想趕快否定,於是隨即做出了回應,沒想到卻變成和箒異口同聲。


    ……在這種狀況下,就連我也隻能覺得「完了、完了」,絲毫聯想不到其它不重要的事……不對,一般人會去聯想嗎?嗯嗯,我說不定病得很嚴重。


    「你們那種『很明顯有過什麽』的反應算什麽,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怎麽可能啊……」


    在鈴的狠狠注視下,我不禁說出了像是借口一樣的回答,但這句話不知道是哪裏惹箒不高興了,隻見她把臉撇開後就直接走掉了。


    「啊……」


    雖然這麽形容很怪,但她搖搖晃晃的馬尾,總讓我有種無法釋懷的感覺(注:此處原文為「後ろ髪を引かれる」,字麵意義是後麵的頭發被拉住了,用來比喻「心裏總有牽掛,無法釋懷」之意。)……嗯,盡管這話是我自己說的,但其實我也聽不太懂。


    「那,我回房間去了。」


    「嗯?哦,謝謝你找我一起吃飯啊」


    「……你偶爾也主動來約我吧,真是的……」


    「什麽?」


    「沒事,拜拜。」


    鈴也晃著她的雙馬尾,和箒呈反方向地走了出去。我也來裝個會晃動的東西在身上好了,譬如披風之類的。


    (唔——算了,再慢慢考慮吧。)


    朝著自己房間走去的我,此刻完全沒有料到明天的事——誰曉得居然會發生那種事啊。


    ◇


    「果然還是羽月公司生產的最好。」


    「咦?會嗎?不覺得羽月的就隻有設計能看嗎?」


    「它就是好在設計啊!」


    「從性能上來看的話,我覺得穆瑞的很不錯,尤其是它的平滑款式。」


    「啊——那個哦,東西是很不錯啦,但是很貴耶。」


    星期一的早晨,班上的女生們正熱鬧地談笑著;大家的手上都拿著目錄,互相交換著對上麵商品的意見。


    「這麽說來,織斑同學的is裝是哪裏出產的啊?我沒看過那種型的耶。」


    「啊,據說是特別訂做的,因為沒有男生的服裝,所以好像是請某個研究室製作的……我想想,聽說原本是英格利公司的直臂款式。」


    我還真是記了不少啊,這就是最近拚命念書的成果,不錯不錯。


    順帶一提,所謂的is裝正如其名,指的是在is展開時,穿在身上的特殊緊身裝;就算沒穿這個服裝也能啟動is,不過反應速度似乎會比較遲鈍。


    呃,原因是什麽啊……


    「is裝會借由檢查肌膚表麵的微弱電位差,直接將操控者的行動傳達至各部位,is則以此去采取必要的行動;此外,這服裝的耐久性也很好,完全能夠擋下一般的小口徑手槍的子彈……啊,衝擊不會消失的這點還請見諒。」


    山田老師做著流利的說明現身了。


    「小山山真清楚!」


    「我再怎麽說都是老師啊……不對,小、小山山?」


    「我對山p另眼相看了!」


    「今天是大家開始申請服裝的日子嘛,所以我有先好好預習過才來,嘿嘿……不對,山、山p?」


    開學大概才兩個月。山田老師的昵稱已經有了八個左右,我認為這是大家喜歡她的證據,這也是個性帶來的結果吧。


    「各位,用昵稱來稱呼老師不太……」


    「欸——沒關係啦、沒關係啦。」


    「真真耶是個認真的人呢!」


    「真、真耶是在叫……」


    「哎呀?你比較喜歡被叫真耶真耶嗎?真耶真耶。」


    「那、那個有點……」


    「唉唷,不然叫回之前的耶真耶?」


    「千、千萬不要那麽叫!」


    山田老師很難得地加重了語尾語氣,表達拒絕之意。怎麽了?先前她也是這種反應,是對耶真耶這個昵稱有什麽陰影嗎?


    「總、總之,大家要好好地叫我『老師』,知道嗎?知道吧?」


    雖然班上傳來了回答「好~~」的聲音,但那一定是隨便敷衍的,山田老師被取的昵稱,以後大概還會繼續增加下去吧。


    「各位,早安。」


    「老、老師早!」


    到剛才為止都很吵雜的教室,在一瞬間變成了規矩守禮的整齊軍隊(不,當然不可能真的變軍隊,這隻是一種譬喻),一班的導師,織斑千冬老師登場了。


    織斑千冬,我的姐姐,也是身為前日本代表的is操控者,現在則是is學園的教師。待人待己都很嚴格,站著像軍人,坐著就像武士,走起路來的樣子則像是裝甲戰車——我要是就這麽說出來,會不會被她殺了呢?一定會被殺吧。檢視到此結束。


    (啊,有換上我拿出來的套裝耶。)


    昨天回家時我有想到,所以便把夏天用的套裝給拿了出來,而她好像立刻就拿來穿了的樣子。套裝的顏色是黑色的,看起來和窄裙沒什麽差別,但因為質料很輕薄,所以穿起來很涼爽。話說回來,各年級個人錦標賽是在這個月下旬舉行,等它結束之後,學生們似乎也會換上夏季製服。


    「從今天開始就要進入真正的實戰訓練,因為有訓練機,所以上課將會使用is,每個人都要給我專注一點!別忘了在拿到各自的is裝之前,要穿學校指定的服裝,忘記的人就給我穿學校指定的泳衣來接受訓練!連那個都沒帶的人……嗯,穿內衣也沒關係吧。」


    不,很有關係!除了我之外,絕對有很多女生都在心裏這麽吐槽吧——畢竟還有我這個男生在耶,穿內衣就糟了吧,隻穿內衣的話。


    順帶一提,is學園的指定泳衣不曉得是什麽原因,竟然是傳統的體育課泳衣,就是深藍色的那種;人家都說那已經麵臨絕種了,沒想到它居然在這種地方存活了下來,五反田知道了多半會很開心,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差啦。


    (這麽說來,這裏的體操服也是燈籠褲嘛。)


    五反田……以下省略,請見前文。補充一下,我穿的當然是短褲。


    順帶說明一下,學校指定的is裝是緊身的無袖背心與內搭褲,設計相當簡單;但為什麽學校已經有指定服裝了,卻還要特地準備每個人使用的呢?這是因為有一百個人就會變化出一百種的is,所以早點確立自己的風格是很重要的——當然啦,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專用機,所以各自的服裝到底能夠派上多少用場,實在很難判別,但這也算是在尊重青春期少女那種人比花嬌的感性吧?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女生是注重時尚的生物……我想想,大概是西西莉亞說的。


    順帶一提,擁有專用機的特權就是——一旦進行了「個人化」,服裝就會在is展開時同時展開,省掉換衣服的手續,真的是超輕鬆的。額外補充一下,當下所穿的衣服則會被分解成基本粒子,然後收藏到is的數據領域中——似乎是這樣。老實說,我不太記得這部分的說明,所以還是不要講得太深入比較好。


    總之就是「啪一下地發光後就變身」的意思。嗯,非常淺顯易懂。


    不過,這個包含了is裝在內的直接型態變化很消耗能源,因此除了緊急狀況外,平常還是普通地穿上is裝、普通地展開is比較好。


    「那麽,山田老師,請你開始做hr(早點名)。」


    「好、好的。」


    交代完聯絡事項後,千冬姐便交棒給山田老師,但山田老師似乎正好在擦眼鏡,隻見她慌忙戴好眼鏡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驚慌失措的小狗一樣。


    「那個呢,今天我們要介紹轉學生哦!而且還是兩個!」


    「咦……」


    「「咦咦咦咦咦?」」


    突捩…聽到要介紹轉學生,讓班上一口氣嘈雜了起來。這也是當然的啦,對這些喜歡八卦勝於三餐的青春期少女而言,突然有轉學生躲過了她們的情報網出現,會吃驚也是必然的,況且還是兩個人。


    (不過,為什麽是我們班……?一般不是會分散到不同班嗎?)


    在我思考著這種非常嚴謹的事情時,教室的門開了。


    「打擾了。」


    「……」


    當同學們看見走進教室的兩名轉學生後,喧鬧聲霎時停止。


    這也難怪。


    因為,其中有一個人——是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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