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裏交互映出好像很幸福的英治先生的臉和乙女姐那像是高興卻又難以形容的、不可思議的表情,以至於無法入眠。


    那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隻是,聽了吃了我的蛋糕的姐姐她們的感想。真的就這樣就結束了。


    往後的事我幾乎記不起來。


    文乃很奇怪地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千世也像是顧慮我而向我搭話。而希則緊緊摟住我的手臂,她的熱量和指甲稍許刺入手臂所帶來的小小痛楚讓我有了現實感。


    我,有想去努力。


    不隻是因為有被撿到的恩才這麽做。


    是因為不想拖一直用笑臉支撐我們,看起來自由奔放而實際上一直留心周遭事物的乙女姐的後腿。


    是因為我不想她為了我而放棄重要的事物。


    希望自己能即使不能成為代替乙女姐,但也能成為保護這個店,讓乙女姐最喜歡的這個鈴音鎮和商店街的人們不用擔心的人。


    明明是這麽想的。


    【我不在了也沒問題了呢。】


    當聽到乙女姐從口中說出來的話的時候,為什麽我會有有如絕望的心情呢。


    不對,那不是絕望。


    是對有可能會失去姐姐變成了要失去姐姐了的這件事產生了恐懼。


    乙女姐會離開,從我們身邊。


    但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乙女姐不隻是為了我們而存在的。


    世界各地都有在等待著乙女姐的人…


    並不隻是這樣,乙女姐有尋找自己的幸福的權利。


    我想幫助他。


    作為全世界唯一一個的堵住乙女的弟弟。


    無論有多痛苦,以笑臉送她走是自己的工作。


    無數次這樣說服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


    看來香甜的夢鄉還離自己很遠。


    還有一人也在斯特雷凱滋的其它的房間裏睡不著覺。


    希也無所適從地等到了天亮。


    注意到了一個事實。


    自己隻是一個被乙女撿到的存在。


    在感情上像是家人,但這家人實際上是別人的。


    巧和乙女是在戶籍上也是姐弟。即使血脈並不相連。


    雖然沒去確認,雙親死後就一直以姐弟的身份一起生活,應該是這樣的吧。


    而希還什麽手續都沒辦。


    不,即使自己被勸這麽做…比如說成為乙女的養女,如果給自己這樣的選擇的話,自己是否能夠接受呢。


    不知為何,感覺這樣不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不行,但還是覺得不行。


    乙女不在了的話,這裏會變成怎麽樣呢。


    首先不會錯的是,四摩子小姐是不會允許自己和巧兩個人在裏住的吧。


    因為擁有希的撫養權並真心擔心希的她信賴乙女,所以隻要乙女在,希就能在這裏住。


    可是,乙女不在了怎麽辦?


    和巧兩人在這店裏生活。希覺得這也不錯。


    除了世間對高中生男女兩人一起住的風評外。


    不想自己的任性讓巧感到困擾。


    自己想請求乙女讓她至少在自己高中畢業前不要離開。


    那麽,為了自己的方便就能阻礙乙女的幸福,這樣對嗎。


    自己這麽對待接受了自己全部的乙女,可以嗎。


    不問自己情況就讓自己待在斯特雷凱滋,等待自己敞開心扉,給自己投注家人以上的愛。自己要阻礙如此重要的人獲得幸福嗎。


    這種事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就如希有希自己的意誌選擇家人,乙女也有乙女自己的意誌選擇家人的權利。


    必須得以笑臉接受它。


    眼淚就要從濕潤的眼睛裏溢出來,於是希連忙睜大眼睛。


    和以往一樣,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解決的這種狀況,隻有一人,沒有乙女的存在是不可能成立的。明明如此顯而易見,自己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喵】


    擠出力氣叫出聲來。


    因為這是乙女一開始教的事。


    梅之森家的豪宅理由可以欣賞紅葉的巨大庭院。


    而千世則在建在四季不同的花草都有均衡地種的庭院中央的東屋裏。


    亮著燈的庭院,特顯寂寞。


    寒冷的秋風讓人感覺冬天既要到來。


    【…千世大人,會感冒的。回去宅邸吧。】


    千世以柔弱的笑臉對著擔心的鈴木小姐。


    【…再等等。我還有要想的事。】


    【可是…】


    管家田中阻止了反對的佐藤小姐。


    【千世大人都這麽說了。再等等吧。】


    管家從某處拿出厚厚的圍毯和圍巾,溫柔地包裹著千世。


    【…謝謝,塞巴斯提安。】


    【不用謝,大小姐。】


    風搖動著成熟的樹,然後美麗的、五彩繽紛的樹葉散落一地。


    【呐,賽巴斯提安。】


    【嗯,請問有什麽事。】


    【……沒事了。】


    一臉憂愁的千世給人感覺到一種與美幼女不符的美麗。她深深地歎氣,未問出口的話就逐漸消融在夜晚裏。


    田中深深地敬了禮。


    【是個很美麗的人呢,那個人。如果,她從這個鎮子離開的話,大家會傷心的吧。因為她是這個鎮子的偶像。】


    【……我什麽也沒問喔。】


    千世在想著乙女和巧的事。不僅僅是這樣,還有在想迷途貓同好會的事。


    【全部,都是因為有乙女在才……為什麽自己沒有注意到呢。】


    【誰知道呢…不是因為那個人是這麽希望才會這樣嗎。】


    田中溫柔地笑了。


    【千世大人,您是這麽想的?果然想她留下來?】


    【別說傻話了。世界對我來說是很狹小的。不管她在哪,隻要想見到乙女我就會去。距離什麽的才不是問題。】


    說的話很硬氣,但說話人卻有氣無力。


    【…總覺得,或許與這時候相比,在阿斯蘭救乙女的時候更讓人覺得輕鬆呢。】


    她寂寞地歎氣。


    乙女作為斯特雷凱滋的家人一員,她疼愛千世比疼愛巧要多,有時又會嚴厲地批評千世,對千世來說是重要的人…如果她能幸福,千世不可能會有異議。


    即便是這樣…要千世自己去想像乙女不在了之後的情景,對於還隻有十七歲的少女來說人生經驗還完全不夠。


    【啊——啊……我要是已經是大人就好了。】


    聽到千世嘟噥聲,鈴木小姐和佐藤小姐互看對方的臉。


    【千世大人在說自己是小孩子喔。】


    【…為什麽會成長了呢。果然,接吻後人就會發生變化嗎。】


    她們這樣說話是想讓人聽見呢,還是不想讓人聽見呢。


    【啊,啊啊啊啊,前輩她們,竟然做了這種事!】


    隻有田端小姐一個人在慌慌張張的。


    【你~們~兩~個~】


    千世抓頭弄散自己的金發,對著兩人咬牙切齒。


    嚇了一跳的鈴木小姐和佐藤小姐發出【喔吼吼吼吼?】的笑聲,和諧地逃向宅邸。


    【喂!給我停下來!】


    …追趕她們的千世進入了宅邸。


    【額…欸,咦?】(吐槽:女仆你們耍了一手好套路。)


    留下來的田端小姐傾了傾頭。


    【嘛,侍奉主人的方式多種多樣。一天天精進了呢。主人也得到成長了,我們沒理由停駐不前。】


    像是鼓舞自己似的


    田端小姐整理好自己的發圈,然後田中也回去宅邸。


    芹澤文乃在教會的廚房準備紅茶。


    皺著臉的芹澤修女在古舊的桌子那裏坐著。


    【…哎呀哎呀,好像這月的捐贈過來的東西減少了呢。嘛,在這不景氣的時候還堅持捐贈,我們也就隻能表示感謝了。】


    修女厭煩地把在翻看帳簿時才戴的老花眼鏡摘下來,坐在椅子上大大地伸了個腰。


    【我要不要再開個義賣會呢。大家也會高興的,做玩偶並賣出去的話不就能補足維持費嗎?】


    【啊啊,這想法不錯。但是文乃,你不擅長針線活的吧。】


    修女聽到把紅茶拿到桌子的文乃所說的溫柔的話語後露出玩笑般的笑臉,往紅茶裏放入大量的果醬。


    【才沒這種事。我做了各種練習,比如圍巾。】


    【練習啊。不如說真正的意圖是那個吧。你沒搞錯順序嗎。】


    修女的視線移向掛在牆壁上的孤兒院的紀念照片。


    【話說,好像離家出走的小子現在還是很辛苦的樣子啊。這次是乙女的未婚夫來了?】


    【啊……修女你也知道啊。真不愧是地獄耳。】(譯注:地獄耳原意為耳朵尖,擅長打聽別人隱私的人。)


    【那當然啦,我是修女嘛。對於地獄我是比較了解的。】


    修女裝傻說的這話究竟有幾成是認真的呢。


    【乙女姐姐……會不在嗎。】


    【誰知道,這要看神想要怎麽樣了。】


    修女喝了口熱紅茶,然後露出像是想起什麽來的臉。


    【你們也許不知道,看現在的乙女是想像不到她以前是怎樣的孩子呢。】


    文乃睜大眼睛表示驚訝。


    【乙女姐姐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是個好人嗎?】


    【哈哈哈,別人看她確實是這樣呢。】


    溫柔的笑聲和叩擊窗戶的秋風相映成趣。


    【斯特雷凱子的前代店主確實是個好男人。作為職人來說手腕也是一流的,作為男人也是如此。但是,果然還是一個勁地在幫人呢。因貧窮而老是工作,沒有閑時間。娶到不錯的老婆,原以為大家都會鬆了口氣吧,可是兩人都是老好人,所以…】


    說這話的修女也是個人運營孤兒院、為了幫人連房子土地都沒了的、堅強的、毋庸置疑的濫好人,但文乃閉口不說。


    【不如說,乙女總被那樣的父母罵呢,雙親都擔心她。但是,記得是在乙女是國中生的時候。轉學到梅之森學園….是在這之後吧,有去留學,有在上高中時撿到離家出走的小子,在做這樣的事的過程中,連乙女都變成濫好人了。】


    【…養育方式對了,是這麽回事吧。】


    修女說了句你理解沒錯,然後笑了起來。


    【…但是呢。】


    修女寂寞地歎氣。


    【都築夫婦兩人是在那不久後去世的。真是讓人呆住了,竟是因為交通事故而去世的。這世上真沒有神或佛嗎。】


    口裏說出不像是聖職者該說的話的修女在玩弄著杯子。


    【你還記得的吧。還是小學生時的巧和穿著製服的乙女一起參加葬禮的事。】


    【嗯….】


    文乃想起來了。


    突然傳來的訃告。


    混亂著的自己和哭泣著的巧。


    文乃知道,人會死,在每天的新聞裏就有看到,在自己心裏理解到這個之前,自己的雙親就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了。


    即便是這樣,因剛有新的父母不久就死去而哭泣的巧和。


    雖然心裏抱著沉重的悲傷之情卻還是剛強地把葬禮辦好的乙女。


    在出殯儀式時,商店街的人總動員來參加,大家都淚流滿麵。


    【說起來…那時候沒哭呢,乙女姐姐她。】


    【…因為她是那樣的孩子呢應該不會在人麵前哭的。她不喜歡被人擔心呢。明明自己一直在擔心別人呢。】


    【…雖然她是一個總是不知走去哪裏,讓我們擔心的有名人呢。】


    文乃故意這麽說,知道自己說的像是天之邪鬼會說的話。


    【嗬嗬…沒錯呢。但是,也有到了我這個年紀才會明白的事呢。】


    修女像是有點累了。從文乃的眼看來,坐在椅子上的她似乎變小了一點。


    【乙女她,估計,很害怕呢。】


    【欸…?】


    【離開出走的小子在自己不在了之後會不會有問題…自己說不定也會像父母一樣不見了。所以,在焦急著呢。為了盡早地讓巧成長起來。】


    感覺修女很久沒叫過巧的名字了。


    【而且她說…繼承雙親的夢想吧…這麽說的自己太過帥氣,雖然自己也是喜歡這麽做,但果然像那樣走遍全世界去幫人什麽的,還是想盡早托付別人呢。】


    【…這個,我不太明白。】


    明明自己已經明白個通透了,但還是裝作不懂地搖頭的文乃。


    【因為她的雙親絕對會首先想要乙女變得幸福啊。】


    【沒有人能決定誰是不幸誰是幸福的。就算是有錢人也會自殺,誰也不知道流浪的哲學家會不會領悟到幸福。而且幸福這東西,並不是能持久存在的。幸福、不幸福馬上就會相互轉換呢】


    說著像是教諭的話的修女用開始變涼的紅茶濕潤喉嚨。


    【人啊,可是能變成自己想要變的人喔。】


    【比如說,也會有人看到乙女走遍世界去幫人,卻因她不去幫在日本裏有困擾的人而感到疑惑吧。一點都沒有錯。她都有那樣的道德和正義感了。】


    文乃知道因阿斯蘭一事而變得有名的乙女被人怎麽說的。修女也知道的吧。


    實際上,有很多人在說乙女的壞話。明明他們都沒有見過乙女。


    【但是呢,乙女並沒有在意。在那孩子心裏,日本與外國並沒有什麽境界線,和希望家人能變得幸福一樣,她也希望不認識的人也變得幸福。她心裏隻是這樣想而已,而不是為了獲得別人的稱讚。】


    即便是這樣,隻身被卷入內戰中,讓千世她們陷入危險就不太好了,修女苦笑。


    【那孩子隻是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而這,在別人看來是在幫助他人,但對於乙女來說…這隻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已。】


    【….這是什麽,從聽到的話看來,她做的事,隻不過單純是自己的任性而已嘛。】


    文乃因知道修女還是很珍視自己所尊敬的、最喜歡的乙女而高興得要流淚,但文乃還是說出讓人討厭的話來。


    而修女以開玩笑似的的笑容回敬了她。


    【就是任性啊。這麽說有什麽問題嘛。人啊,無論何時,隻是活著就是一種任性。文乃,紅茶冷了。換一杯。這次想合著吐司來喝呢。吐司切厚,奶油塗多。】


    【…行行。斯特雷凱滋便宜賣的蛋糕也給你拿來。任性修女。】


    修女給自己說這麽重要的事,就這些作為回報,也是太過簡單了。


    從開始盡快地準備好東西的文乃背後傳來修女那溫柔的聲音。


    【…但是,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呢,對那孩子來說。】


    這是在對文乃和巧的心情表示同情,不用問也知道。


    在另一處,有一名少女在有秋風吹過的公園裏蕩秋千。


    今天父母要晚點才能回來,自己一人在家也沒有看動漫的心情。


    長長的雙馬尾被風吹動,十和野心仰望著那漆黑的天空。


    有時月光從雲之間照射下來。


    但是,這並不能讓心冷靜下來。


    【…乙女小姐,會不見了嗎。傑


    西卡小姐…會變成怎樣呢。】


    而這,也是心自身的感情。


    心很喜歡迷途貓同好會。心喜歡從孤獨和自我嫌惡的黑暗從解救出來的前輩她們,也知道在她們的中心是乙女小姐。


    如果,乙女小姐不在了的話…到底會變成怎麽樣呢。


    【而且…英治先生和傑西卡小姐又會變得怎麽樣呢……】


    在澡堂發生的事使心知道了一件事。


    傑西卡小姐喜歡英治先生,非常喜歡。


    然而,英治先生在很早以前就和乙女有約定,傑西卡小姐沒有機會插入兩人之間。


    【…和我,一樣。】


    深深地深深地歎氣。


    喜歡上人後就會變得歎很多氣,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變得一天比一天多。像是吃多了就不會有效的藥一樣。


    斯特雷凱滋讓人感到舒心。


    對心來說,那是不能失去的綠洲。


    明明自己已經痛切地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不能就這樣就得到滿足呢。


    【心——醬。早上——好!】


    【呀!】


    突然從背後被抱住,心嚇了一跳。


    【欸嘿嘿——,太過可愛了,所以來襲擊你了。咳咳。美麗的女孩子可不能在晚上一人蕩秋千喔——】


    滿臉的笑容和溫暖的感觸。


    是乙女小姐。在她的背後還有在笑著的英治先生。


    【乙女,你這樣不就會嚇到這孩子嘛。sorry,beatifui girl。有著不劣於那三名天使的容貌的美麗女孩為什麽lonely地蕩秋千?】


    即使這是表麵話也不覺得高興,會這麽想是因為自己在鬧別扭嗎。


    更加覺得這兩人很般配。


    …是在約會中嗎。


    即使心裏覺得也許是這樣,但覺得不應該開口問他們。


    【……這裏,是我家所在的公寓那裏的公園,所以沒事的。馬上就能回家。】


    所以就隻回答最開始的疑問。


    【是——嗎。但是還要小心喔,心醬有什麽三長兩短,大家都會傷心的。】


    一定會這樣的吧。


    【…我才不想被乙女小姐這麽說呢。明明你自己總是去那些危險的地方。】


    【哎呀,被反擊了呢。】


    看到那嗬嗬笑的,很有餘裕的乙女,心今天感覺很火大。


    【哎呀,真是這樣沒錯呢。但是,不是乙女去阿斯蘭的事成為話題,我絕對不會知道乙女是在這裏的。在我立場上,我不能指責她呢。】


    【…是這樣嗎?我,沒說過嗎?】


    【雖然聽你說過你有很好的父母,但你沒說過你住在日本的哪裏喔。】


    【是——嗎。對不起——呢。但是,沒事沒事,地球是圓的嘛。】


    乙女一邊搖動著巨乳,一邊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地笑了。


    【再次見到英治,而且變得這麽出色,我很開心喔。能過來找我我也很開心。】


    【…被求婚了,也感到高興嘛?】


    問這個問題的是心。


    看到這關係很好的兩人,[連大家的…我的心情都不懂],心不禁這麽想。


    明明一直都知道她是多麽地珍視我們。


    【嗯——那當然….英治,變帥氣了呢。】


    【乙女,那麽你的意思是…】


    英治滿臉笑容,打算去擁抱乙女。


    【停,停。都說讓我考慮一下嘛。真是的,你太過鬧脾氣我才陪你去吃晚餐的,為什麽英治聽不進人的話呢。】


    乙女少見教訓他人,讓英治住手。


    【可是,我也是趁著工作的空檔過來的。想要早點得到回複呀!你已經決定好該怎麽回複了吧,乙女!今天也是,不死後一直在聊你離開那時的事。我是多麽地思慕你啊!je"taime(法語 我愛你)】


    【嗬嗬,真是那樣嗎。但是聽你說這些話,我很開心喔,英治。】


    乙女揮手說再見。而英治則很可惜似地逡巡著。


    但是心發現了達尼埃爾和傑西卡在這裏。


    英治像是沒有辦法似的離去了……心再次歎氣。


    自己奪去了給英治的回複,心開始自我嫌惡起來了。


    問這種問題,自己又想做什麽呢。


    雖然乙女覺得無所謂,但其實自己並沒有立場問這種事。


    【呐,心醬。能稍微聽聽姐姐說話嗎?】


    沒等心做出回應,乙女在心旁邊的秋千下坐下。


    【受到求婚,我很開心。剛才,我這麽說過吧。】


    【;是,是呢…總覺得,我問了個…很失禮的問題呢。】


    看到消沉下去的心,乙女困擾似的露出微笑,開始搖動自己的秋千。


    【哪有的事。心醬,得到某人給予的好意卻心情變得不好什麽的,這種人太少見了,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呢?】


    被明月和街燈的光照射的兩人,給人感覺像是全世界就剩下這兩人了。


    【但是……這不是會給人造成麻煩嘛。比如說……對像我這種人說喜歡的話……而且怎麽能好好地拒絕人家,這也是很傷腦筋的……】


    【嗬嗬,心醬,是個好孩子呢。】


    乙女開始用力地蕩起秋千。


    【但是呢,心醬。我覺得不需要想太多的。英治也是,他隻是向我傳達“他喜歡我”這件事而已。我也喜歡英治。但是,喜歡不是隻有一種形態,而是多種多樣的…不把這個坦白出來,別人是不知道的。】


    【乙女小姐你…打算接受求婚嗎?】


    【啊哈哈,真直接呢~?要不要接受呢?】


    雖然臉上笑著,但心還是能看出乙女臉上那一絲寂寞之意。


    【因為總是找不著正確答案,所以到時候我就隻能拚命地想出自己認為最為正確的答案而已。但總是不怎麽順利呢。】


    【連乙女小姐都不能順利地得出答案,那我這種人就更…】


    心也開始蕩起秋千。


    【但是,也許正是這樣才會有趣喔。如果知道未來的話,反正結果已經決定好了,也就沒必要去努力了,不是嗎?】


    乙女更加地用力地蕩起秋千。


    兩人的長發,和黑夜融為一體,隨風飄舞。


    【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沒有賓語的提問。


    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心的心緒非常繚亂。


    【嗯——雖然以前,芹澤修女說過了呢。有名的偉人說過的話。】


    乙女微笑道。


    【順從你的欲望去做事吧。】(譯注:原文是汝の欲するところを為せ。沒找到這名句的正式翻譯,我也翻不出這句的文學味道出來,你們就開動腦洞想像吧。)


    能看出乙女說的話既是對心也是對她自己。


    【心醬,我想你要問一下自己的心情是怎樣,如果你覺得做某事最好,那去做就行了。雖然奇蹟不會總是出現,但是奇蹟絕對不會在不願去觸發奇蹟的人身上出現。】


    感覺像是被鼓舞了一樣,心點點頭。


    沒錯。


    至少,自己不能還是和以往一樣。


    就這樣束起手來,是不會觸發奇蹟的。


    沉默著放棄什麽的,這麽做的話,是對給自己容身之所的梅之森學園、迷途貓同好會、斯特雷凱滋……不是,是對自身的失禮。


    因為大家在支撐著我。


    因為覺得為了幸福而去努力,這樣做才是對重要的人們做出回報的唯一道路。


    最終,我就保持睡不夠的樣子上學了。


    不知為何,最近一早上就過來工作的文乃她們今天一個都沒來。


    醒過來後,就發現乙女姐心情很好地在擺蛋糕。


    【啊…對不起,姐姐。我晚起來了…】


    【沒事,沒問題喲~?因為希醬也少見地貪睡了,所以我現在為了讓你們馬上能吃上早餐,要去做玉米片囉。不是超市賣的那種喔?是我用攪拌機把玉米攪爛做出來的喔?】


    ……今天乙女姐情緒很高漲呢。


    就乙女姐不睡懶覺就足夠稀奇了。


    果然,是因為英治先生來了……而且已經做好決定了,吧。


    不行不行。感覺想事情變得消極了。這樣可不行啊,都築巧。


    昨天都做出那麽大的決心要展開笑容了。總之,要盡早做好叫英治先生為姐夫的準備才行。雖然現在還沒自信能叫得出來。


    【也把昨天巧做的蛋糕都擺出來喔~巧蛋糕,就這麽起名怎麽樣。也許會很受女孩子們的歡迎喔~?】


    那樣的話取名叫柴田蛋糕比較好啊。雖然那會成為虛假宣傳。


    【話說,昨天出去那麽久,去做什麽了?】


    【嗯——去和英治去吃飯了喔~我聽他說了很多關於他離開洛杉磯後的事。】


    乙女露出和平時一樣開朗的笑容。


    【是嗎,那就好了呢。】


    笑容,笑容。呃,說起來是要怎麽做才能笑出來的?


    算了。我還要去上學呢。


    【呃,我,就要去上學了。要去叫希了。】


    隨隨便便地做好準備就逃也似的離開家。


    自己就像是撒嬌的孩子似的,心很難受。


    離開家後,就看見了像是在等人的文乃。


    她手裏拿著電話,總覺得像是在迷路。


    【怎麽嘛,來了的話就過來幫忙也好嘛。今天我睡久了,乙女姐一人在做開店的準備呢。】


    【是,是這樣啊。對不起呢。我,我剛打算過來呢。】


    …她在說謊。從她靠在電線杆的樣子來看,好像已經等了很久了。


    【發生了,什麽事了?】


    【…沒什麽,巧才是,你的情況怎麽樣啊。】


    【…什麽怎麽樣…和平時一樣啊。】


    我起步走向學校。像是理所當然的,文乃在旁邊一起走。


    【我說啊,巧。】


    【什麽事?】


    【…沒,沒事了。隻是叫一下你的名字討你嫌而已。】


    直譯過來是【文乃想叫一下自己的名字而已】還是【是有問題想要問我】呢、


    嘛,兩種意思都有吧。對文乃來說。


    氣氛沉重,但沒有什麽壞事發生。


    乙女姐又多一個喜歡的人…不,不對。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也許隻是乙女姐在遇到我們之前就喜歡上的人出現了而已。


    青梅竹馬就是在這種時候讓人困擾。至少文乃已經完全看出我在動搖吧。雖然讓她擔心,心裏過意不去…但現在,我做什麽也沒用。


    【…我說啊。】


    文乃停下腳步。


    不知為何往我伸過手來。


    【…文乃,怎麽了啊。】


    【我,我累了。不想走了。巧,拉我。】


    文乃紅著臉,向我伸手。


    雖然很害羞,但還是率直地伸手過來。


    【喂喂,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啊!而且,不抓住我的手的話,弄丟了我的話你也會覺得困擾的吧!快,快點拉我!】


    已經講道理也沒用了。她伸出手,也就是說想和我牽手,吧。


    我抓住文乃的手。


    一瞬間,文乃驚得動了一下,但我還是沒放開文乃的手,開始走路。


    【…總覺得,對不起啦。】


    【吵死了。我隻是累了而已。啊——真開心。】


    文乃通紅著臉,有力地握緊了我的手。手傳來的熱量像是在向我傳達她絕對不會放手的意誌。


    她想鼓勵我的心情讓我感到既高興又難為情。


    拜此所賜,我稍微變得冷靜下來了。


    希,睡了很晚才起床。


    就要遲到了。


    乙女微笑著準備早餐,等自己起床。


    【……喵,叫醒我不就好了嘛。】


    【欸——見你難得睡得那麽熟。嗬嗬,我幫你關了鬧鍾了。】


    乙女連房間裏的鬧鍾都關了嗎。


    難怪自己那麽晚起床。


    【早餐,不吃了。要遲到了。】


    【欸~巧也這麽說就不吃早餐上學了~哭。姐姐感到很傷心。】


    餐桌上擺了親手做的玉米片和沙拉。


    說不定之後就沒多少次能吃上乙女做的早餐了。


    稍微考慮一下後,希獨自到餐桌就坐。


    【希醬,要吃我做早餐嗎?】


    【….喵,我吃。】


    看見很開心地去拿牛奶和砂糖過來的乙女,心不由得痛了起來。


    明明這是件幸福的事。但是,已經不能在一起什麽的。


    【來了,吃吧?】


    乙女做的玉米片那麽的好吃……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乙女,今天能請假嗎?】


    【欸——?可以喔,但為什麽?】


    希沒能馬上做出回答。希想以自己得了感冒作為借口。


    出生以來第一次逃課是為了和乙女待在一起什麽的,太令人害羞,以至於說不出口。


    千世和平時一樣在教室裏和活潑的鳴子聊天。


    【還,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啊…乙女小姐,果然非常受歡迎呢。】


    【嘛,雖然沒到我那種程度呢!】


    看來千世已經跟班長說明狀況了。


    【早安,巧。首先,手來。】


    千世也伸出手來。我下意識把手搭在她的手上,但不是用剛才為止一直跟文乃牽的那隻手。


    【巧,那之後乙女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沒什麽異常啊。】


    【沒什麽異常!那可是大事啊。很好,無論以後遇到什麽事,迷途貓同好會也要和以往一樣。所以,絕對,要嚴格地和以往一樣繼續下去。】


    千世撩起她那華麗的金發,露出一副剛毅的笑臉。


    【就算發生了什麽事,隻要有我梅之森千世在,什麽都不算是問題!你就當作乘上了大船,放心吧!】


    在巧後麵的文乃雖然傻了眼,但也沒有說什麽。


    大概,這就是千世得出的結論吧。


    即使乙女姐不在了,我們也不會有變化。


    我也這麽想。


    她的心情也讓我覺得很高興。但是…這並不能使我內心的喪失感消除。


    在1—d教室裏等放學的十和野心的心怦怦地跳。


    已經做好決定了。


    已經做好覺悟了。絕對要將話告訴他。


    現在,沒錯,就現在這樣是不行的。


    不是因為乙女就要不在才這麽想,而是因為現在處於大家都對要發生變化的狀況感到的害怕的這個時候。


    我想告訴他我不想關係還是跟往常一樣一成不變。


    而這個,應該也是大家所希望的。


    今天輪到自己的回合了。


    放學後,柴田稀奇地出現在了2—d教室裏。


    今天既有希得感冒請假這意外展開,又有現在這奇妙的人員構成。


    【真稀奇,怎麽了柴田。】


    【是最近沒和我進行宅談話而感到寂寞了?那樣的話,我們首先以充滿在隼的艙門裏的


    浪漫和夢想以及[我就知道會有這種事]這句話為話題來聊天吧。(譯注:根據句子的隼可艙門一詞來看,隼可能是一種太空飛行器)】


    看著不拘小節地過來搭話的男生們,柴田露出曖昧的笑臉。


    【不是啦,我隻是有些事想問問而已。芹澤前輩和梅之森前輩也有空嗎?】


    咦?就不問我?


    是注意到覺得奇怪的我嗎,柴田向我露出清爽的笑臉。


    【話說,十和野同學好像已經先去部室了喔。前輩邀請她去打工怎麽樣?】


    …總覺得,好像是被人趕出來似的。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他不是那種沒有理由就說這種話的人。


    我就聽從他的話向屋頂走去。


    嘛,偶爾一個人也不錯。


    十和野也在的話,一起回店裏也不錯。


    因為乙女姐還在那裏,和以往一樣。


    巧離開後,柴田小聲嘟囔著。


    【…我能做出的支援也就這樣了。加油喔,十和野同學。如果你能將那個壁障打破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有可能性。】


    【嗯?你說什麽了?】


    家康在意柴田說的話。


    【沒事沒事,自言自語而已。】


    【好了啦,所以呢?要問的事是什麽,快說。】


    少見地能看到英俊的後輩找自己商量,會長對事情內容很感興趣。


    【如果被巧欺負的話就直接說。我會幫你踹飛他的。】


    文乃因為柴田避開巧,就覺得問的事和巧有關。


    【呃,那個…怎麽說呢。】


    就算自覺自己很會蒙混事情的柴田也很難打破現在這個狀況。


    到屋頂時已到傍晚時分。


    放學後的寵物屋拉著長長的影子,讓人覺得稍許寂寞。


    進入裏麵,發現十和野站在窗邊。


    她目光朝向窗戶外麵,臉上寫滿了思緒。


    我的臉上也一定和她一樣寫滿了思緒吧。


    現在乙女姐、文乃、千世、希、家康、大吾郎還有十和野和柴田還都在一起。


    所以我不能露出一副不安的臉。我可是十和野的前輩啊。


    【十和野、柴田他好像…】


    十和野用視線製止我說其他無所謂的話。


    【前輩】


    她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前輩…不對。巧前輩。】


    十和野就像是為了自己的決心不變弱似的。


    深深地吸了口氣。


    【是我拜托柴田君讓我們兩個待在一起的。】


    究竟是為什麽呢。我混亂起來。


    【前輩…我,昨天,和乙女小姐說過話…注意到了。知道就這樣下去不行。】


    十和野被落日的光染成朱紅色。


    使我再次確認到十和野是非常可愛的美少女。


    她眼裏積蓄著許多眼淚。


    【前輩們…害怕至今為止的關係被破壞。但是,這一定是不對的。我認為是不對的。因為,就如我這個被人欺負的女生從寂寞中走出來一樣,大家總是在變化…就算是乙女小姐在也還是會變化的。】


    她挑選著話語,並竭力地將之傳達出來。她的話語刺穿我的心。


    【十和野….?】


    【我也感到不安。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還能回到以前那樣的關係嗎…但是,還和以前一樣是不行的。我討厭還和以前一樣。】


    滴落下來的眼淚。


    【我,喜歡前輩…最喜歡了!】


    聲音在部室裏反複傳蕩,像是言靈一樣壓迫我的心。


    【我就…不能成為前輩你特別的人嗎…】


    滴答滴答地滴落的透明的淚珠沾濕了地板。


    頭像是受到了毆打那樣的衝擊。


    是嗎。


    這需要那大的勇氣啊,十和野傳達的感情。


    同時,我也明白了為什麽是現在這個時候傳達出來。


    英治先生來了,我們很害怕。


    因為我們會失去認同我們的乙女姐這一中心人物。


    害怕至今為止的關係發生變化。


    但是這是錯誤的,而且也是對英治先生的失禮。


    因為英治先生是做好了覺悟的。


    還有。


    十和野在知道我和…文乃和希,千世之間的微妙關係後…


    還是將感情傳達出來了。


    這和之前的畢業旅行不同。以像被夏帆小姐煽動而一時衝動就做出的回複來回應十和野可不行。是完全不同的。逃不了,不想逃。


    於是我——。


    留在斯特雷凱滋的乙女和希悠閑地過了一早上。


    店是在營業了,但該說幸運還是說不幸呢,門可羅雀。


    希從乙女那裏學到做巧喜歡吃、但沒跟人說的鱈魚子義大利麵的秘訣,而乙女則從希那裏學到做有希的風味的蛋糕的方法…也就是說問希喜歡吃的蛋糕是什麽而不是巧喜歡的,並將之完美地做出來來讓希吃驚……兩人就享受著這樣既普通又寧靜的時光。


    【啊,對了。希醬,馬上就會有客人來喔。】


    【乙女的客人?】


    【沒錯。聽他們說,明天就要會美國了。】


    【欸……】


    不由得警覺起來。今天乙女留在家裏是因為有這樣的預感嗎。


    果然,英治以黃昏時分的太陽為背景出現了。


    在他後麵站著的人是達尼埃爾和傑西卡。傑西卡僵著臉。


    但是站得筆直的她看起來非常美麗。


    【我是來聽你的回複的。乙女。飛機票在這裏。】


    英治像是確信乙女會給他好的回複似的,露出笑臉,因做出笑臉而露出的牙齒發出亮光。


    【嗯。好吧?】


    希握緊雙拳,拚命地控製自己不去抓緊乙女。


    文乃她們一起在從學校到斯特雷凱滋這段路上走著。


    【結果竟然是來問我們怎麽做美味的咖哩,問這個也沒必要特地到二年級的教室裏來,等到時候到了斯特雷凱滋後再問嘛。你這麽做我們不就去不了部室了嗎。】


    柴田渾身解數找出來的借口讓千世非常無語。


    但是,稍微直覺好一點的文乃則在意部室裏發生了什麽事。


    (該不會……巧和十和野在一起吧…)


    雖然家康和大吾郎在很認真地探討咖哩的隱藏味道的事,但文乃並沒有聽進耳朵裏。


    【怎麽了芹澤。苦著臉。】


    【…沒事,快點走吧。乙女在等著呢。】


    【是呢。我們得要好好振作起來才行呢。】


    包括沒上學的希,三名的女孩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想做出和以往一樣的樣子,讓乙女減輕心理負擔。


    她們不會想到,不在此處的巧正在被迫做出要變化的決定。


    心閉著眼。


    奇蹟啊,出現吧。隻能祈願。


    很可惜自己是個非常普通的女孩子,比不上迷途貓同好會的前輩們。


    率直。這是我唯一的武器。


    初次見麵,然後得到他的支持,最後喜歡上了他。


    能將這份感情坦白地說出來的人就隻要自己。這是自己唯一的優勢。


    重要的事隻有一個。


    不想還是像現在這樣不把自己當女孩子看。


    因為喜歡。想要傳達一聲我喜歡你。


    雖然害怕得到不好的回複,但沒有回複比這個更讓人悲傷。


    時間緩慢流動。


    巧前輩還沒給我回複。


    在斯特雷凱滋,乙女在微笑著。


    【英治,我真的很感謝你能來見我。見到你我很高興喔?】


    【…不行嗎,乙女。不能跟我一起走嘛?】


    英治泫然欲泣。而他泫然欲泣的樣子也讓人覺得帥氣。


    【我啊,隻要乙女能和我在一起,我什麽都做喔。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如果乙女希望的話,我會用我的收藏和全財產來幫助人喔。所以…】


    乙女臉上浮起有如聖母班的微笑,擁抱了英治。


    【不行不行,撒謊的話姐姐可會生氣的喲~?英治不是喜歡音樂嗎?而且…英治,你看看你後麵。你真的能舍棄掉嗎?】


    英治一邊被溫暖的身體抱著,一邊回過頭去。


    【…英治…英治】


    傑西卡一邊抽泣著,一邊壓抑著聲音以不妨礙到英治。達尼埃爾則是像座雕像一樣站著。


    【英治你跟我說話的內容……大多都是關於傑西卡和達尼埃爾的事喔。嗬嗬。】


    【乙女……可是……】


    在英治想要說什麽話的時候,達尼埃爾首次開口說話。


    【乙女是我們的女神。我們的青春。可是,我覺得…英治是我們的家人。傑西卡不在的話,你連日本都去不了喔。】


    沉重的聲響痛擊了英治。乙女放開對英治的擁抱…走向傑西卡那裏。


    【…傑西—,對不起。】


    【英治…最喜歡你了。可是,讓英治做自己想做的事…並支持你,這既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樂趣所在…英治!】


    傑西卡流著淚撲向英治胸口。


    【乙女…】


    【嗬嗬,看來在這次赴日之旅發現了自己重要的人了呢。我也為能再次幫上英治的忙而感到高興呢。】


    英治困擾地看著乙女。


    【…我還沒有放棄喔。但是…看來還要多加考慮才行呢。】


    【啊——啊,我家的迷途貓都受歡迎卻又優柔寡斷呢,真傷腦筋呢?你說呢,希醬。】


    跟不上情況發展而發著呆的希暫且做出回應。


    【…喵。】


    這時,文乃她們回來了。


    麵對完全沒想像過的狀況,同好會的各位一臉茫然。


    看來給她們進行說明要花不少時間呢。


    我牽著十和野的手回去斯特雷凱滋。


    會這樣是因為十和野說想要這麽做。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我還是答應了。


    十和野流過淚後眼睛變得紅紅的。我帶著她穿過商店街,往斯特雷凱滋出發。


    就那麽一點,20分鍾不夠的時間。


    對這樣隻有優柔寡斷這沒用的優點的我說喜歡的後輩,我盡最大的力量能給她做的事隻是這個什麽的,真的隻能說是丟臉。


    【…馬上就到店了,請放手吧。前輩她們…會在意的。】


    【…沒事的。約定好一直牽手直到回到店的。】


    我們牽著手回到店裏。


    在店前麵,乙女姐不知為什麽在看著夕陽…看到我們後,好像什麽都明白似的笑了。


    十和野強裝笑臉,放開了我的手。


    【前輩,謝謝你。】


    【…嗯。】


    十和野跑進店裏。


    【巧,要做個好男人喔?】


    姐姐惡作劇似的笑了。


    【…嗯。對了,姐姐,英治先生呢?我得多跟英治先生說話才行。】


    得要和未來的姐夫多多說話才行,不然就會後悔。


    【欸~你太晚來了。剛剛走了喔?】


    【欸欸!?姐姐,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


    【嗬嗬,擔心我了?嗯——,巧,真可愛~,沒事的,姐姐在巧找到好的伴侶之前哪都不去喔~?】


    說完後,姐姐把我抱進她那豐滿的胸裏。


    雖然自己被那個香甜的味道和溫暖的感觸治愈…但我痛切地感受到自己力量的不足…


    希望自己能切實地變得更加強大,更加成熟,我如此祈願。


    十和野心以剛哭完的樣子跑進更衣室時,看見了穿著製服在開反省會的文乃她們三人。


    【怎,怎麽了!十和野為什麽哭了!?被巧做了什麽了!?】


    擔心自己的文乃跑到自己身邊。


    【…喵。發生什麽事了?】


    【來,給我說明一下!根據情況,我會在十五分鍾之內把弄得你哭的家夥沉進東京灣的!】


    前輩們為自己擔心而說的話語讓我感到溫暖。


    心打算露出笑容…失敗了…眼淚滴落下來,但還是堅強地說了出來。


    【啊…啊哈…這個…那個】


    深呼吸。


    【向巧前輩…告白…被甩了。他說我是他重要的後輩…但是不能成為戀人。】


    奇蹟,沒有發生。


    心沒辦法抑製住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是,是這樣啊。…好厲害啊,十和野你。】


    文乃溫柔地抱了心。


    【…心,好厲害。】


    【…是呢。你才是最有勇氣的人呢。】


    對沒能將現有的關係崩潰掉,原地踏步的我們自己感到羞恥。


    在乙女可能不在的不安中,最能率直地麵對自己的戀情的是十和野。尊敬,隻能說這句話。


    然後,除了心之外,不知何時大家都在因同樣的事而留下眼淚。


    希望能像英治那樣,心那樣能隻身一人去麵對的日子會到來。


    感覺今天第一次被人教導了。


    一邊哭著,在止不住的眼淚中,十和野心裏還是很溫暖。


    那是因為給巧的插畫。


    在修學旅行那時畫的,最喜歡的巧的畫。


    【對不起。我…不能和十和野交往。因為有些人在等我。】


    這麽說的巧還是很珍重地把畫收下了。


    【我會一輩子珍惜它的。因為是我的…最重要的後輩為我畫的畫啊。】


    因為我覺得就算是一點,我也成為了巧前輩的特別的人了。


    因為從今天開始一定會發生改變的。


    雖然還未見到,但應該已經向幸福踏出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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