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靖與白言一共動了三次手,每次都讓他的信心降低了一載。他自幼練劍,到現在已經練了十年有餘,自認為同階一戰,憑借著劍法可以輕鬆取勝。


    但是白言的劍法與他的劍法截然不同,白言劍法淩厲,沒有那麽玄奧,幾乎全部都是破綻,但是他當他每一次看到白言的破綻時,偏偏自己在不自覺中就透露了破綻給對方,迫使自己必須回防。


    再過一招之後,雙方都十分默契地後退了幾個身位,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現在你有資格說出你的名字,我琥靖劍下,不殺無名之輩。”琥靖收起了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認真的說道,但是看到了白言臉上不屑的表情,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怒氣。


    “將死之物,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白言把這句話還給了琥靖。別人敬他一尺,那他就會敬別人一丈,即使對方一開始就沒打算認真的把他當成對手,那就讓這個沒打算一直延續下去吧。


    “再來!”琥靖不服,不服自己所學這麽多年的劍法,竟然會不敵一個人類。


    沒有靈力,沒有靈獸,沒有殺氣,兩個少年隻是想以劍法一決高下,比比誰的劍法更加的淩冽。


    白言從原地躍起,劍尖一點光芒直刺琥靖,其實白言的劍法並沒有什麽規矩所言,酒劍仙教給他的劍法,沒有什麽所謂的平沙落雁,回首望月,隻有簡簡單單的一招刺。


    琥靖也仰天大笑,一躍而起,幾個呼吸之間,兩人已經過上了百招,身上都帶著劍傷。


    “靈、靈、靈。”白言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似乎是夜魔,也似乎是酒劍仙,也有可能是白素衣。兩個人已經僵持不下,而白言深知,夜魔陷入昏迷之中,自己的靈力不可能得到百分百的發揮,隻有乘著現在琥靖還沉寂在劍法的其中,擊敗對方。


    他可不想麵對一個同階的靈師,就逼迫自己必須用出所有的殺招。


    那聲音如同一個古板認真的教書先生,在他的耳邊喋喋不休,白言心中慢慢生出了怒意,不分的不耐煩,“殺!”這一刻,白言總算再也忍受不住,腦海中那聲音仿佛要把他的腦袋炸毀,孜孜不倦的在他的耳邊發出了嗡嗡嗡的聲音。


    殺氣突然間從白言的身上爆發出來。


    “什麽!”自小在溫室中長大的琥靖什麽時候遇見過這種霸道的殺氣,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怎麽樣也料不到白言沒有使用靈力,反倒使用了比靈力還要狂躁百倍的殺氣,下意識的收劍護住了自己。


    黑色的殺氣如同一條毒蛇,吞沒了冷袖,一劍刺出。


    琥靖胸口已然中劍,傷口入身幾寸,差一點便刺到了心髒。


    兩人從空中落地,琥靖也不愧是琥族天賦異稟的子弟,在緊要關頭,沒有退縮,反倒一劍刺進了白言的腹部。


    幾滴鮮血比他們二者還要晚落地幾分,滴在了地麵之上,魔王們紛紛都站了起來,多少年來,他們還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劍法比拚。


    即使隻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也足以令他們欽佩。


    琥靖收起了劍,臉上帶著冷笑。


    白言也收起了劍,麵色如霜,心裏像是有一隻小蟲在蠕動,想要拚命地鑽出那厚重的繭。“為什麽?為什麽?”白言任有腹部的傷口滴血,他不停地追問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明明這一劍足夠刺穿琥靖的心髒,明明這一劍已經奠定了自己的勝局,但是為什麽眼前的琥靖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為什麽?”白言總算忍不住提問。


    琥靖沒有說話,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棕色光芒,胸口處的傷口也在光芒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


    白言心中的茫然一下子就打開了,小蟲也終於從那厚重的繭鑽出了一個小小的頭,看到了再明顯不過的真相。“原來如此。”


    靈力,這琥靖最後一瞬間用靈力護住了自己的心聲,而自己並沒有,原來自己一直都隻知道用殺氣控製劍法,卻不知道對方也是一名靈師,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個防禦十分強大的靈師。


    琥靖冷笑了一聲,又把劍對準了白言,厲聲道,“接下來,就要認真了。”


    “殺域。”白言也不敢怠慢,左手抬起,一股黑白相間的靈力從他的身上噴湧而出,緩緩地匯聚到其左掌之上。“結!”那黑白相間的靈力高速旋轉,最後在白言手中變成了一個純黑的能量球,再從他的左手慢慢擴散,變成了一個黑色透明的結界,把他和琥靖籠罩在其中。


    “什麽?靈域?”有魔王不敢相信,一個化靈階的靈師怎麽可能結成靈域。


    “那不是靈域,全然都是殺氣。”也有些魔王看出了其中的門道,道破了白言結出的靈域。


    “此子不簡單,有點看頭。”這絕對是今天這三場比試,最讓人滿意地一場,甚至比起刀影那種一麵倒的屠殺,更加的有意思,有來有往,雙方實力不相上下,著實令他們提心吊膽,隨時都保持著自己的注意力,生怕一分神,就錯過了什麽精彩的鏡頭。


    “父親,這個人類,好像不太簡單。”琥靖的哥哥說道。


    “嗯。”琥族的族長嗯了一聲,沒有太多的言語,繼續看著其中的戰鬥。


    琥靖看到了縱然蔓延,把自己籠罩其中的殺域,臉色驟然一變,不敢放鬆警惕,身上的靈力絲毫不敢隱藏,全部爆發開來,籠罩在他的身上。


    “把你的靈獸叫出來吧。”白言如此說道,一聲牛吼從他的口中發出,帶著些許炙熱的氣息從他的鼻孔中噴薄而出,伴隨著骨架宛如爆豆般的劈啪聲,全身上下的氣息與剛剛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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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的靈獸。”琥靖也感受到了白言氣息上的變化,他拿著手中棕色的長劍,對著白言。但是心中卻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何,站在白言的殺域之內,他感覺到了自己內心十分的狂躁,完全不能夠冷靜下來,隻想上前去廝殺,這有點阻止了他的思考能力。


    “那就來吧。”既然沒有靈獸,而夜魔也在沉眠,那這一戰,就隻是宿主之間的戰鬥。


    在殺域之中,白言的速度與力量都得到了質的提升,殺氣也變得更加的淩冽,左眼慢慢化為了一個黑洞,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幹淨。


    白言站穩了身子,現在的右臂,已經完全不舒服人類的範疇之內,而是一隻牛腿,上麵覆蓋著毛發,一拳打出,一個牛頭骷顱在虛空中出現,轟向了琥靖。


    琥靖輕輕地晃動了一下上身,一雙棕色的眼眸變得格外的銳利,身上覆蓋了一層棕色的琥珀,把他全身上下都包括著嚴嚴實實。


    牛頭骷顱在他的身上炸開,激起了灰塵,但是灰塵散開之後,琥靖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原來如此。”白言總算明白了,這琥靖的靈獸準確的來說,並不是一頭動物,而是一塊琥珀,包括他身上的長劍,都是他的靈獸。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活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靈師的靈獸並不是動物。


    琥靖的眉心處多了一塊菱形的棕色碎片,那塊碎片在他身上慢慢地蔓延開來,最後覆蓋了他的全身,形成了一個棕色的堅硬盔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的耀眼。


    “琥族的琥心甲。”


    “想不到琥祖把這個東西都送給了他,看來是對他抱著很大的期望。”


    猛然之間,一對中等大小的透明翅膀從他的背後伸展開來,與普通的翅膀不同的是,琥靖的翅膀是棕黃色的,翅膀上沒有一根羽毛。此時雙翼拍打,已經飛入半空之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白言。


    “琥珀成冰。”琥靖在空中倒垂,雙手握住了長劍,背對著太陽,至天空之上,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垂落,經過的地方,空氣都結為了冰柱。


    白言麵色極為凝重,天空之上,那不是他的強項,而且琥靖的這一招似乎十分的厲害,這可能是他同階一戰中的苦戰。實際上他一開始是打算直接化形,與琥靖來一個硬碰硬,但是猛然間他發現,夜魔沉睡之後,他竟然連化形的能力都沒有。


    也就是說,他現在空有一身化靈階的靈力,可是卻沒有化形的能力,也沒有靈獸的加持。


    “殺域護體!”白言不敢憑借自身的肉體硬抗這一招,左手一收,那殺域瞬間縮小,在他左手之上又化為了一個黑色的能量球,再眨眼睛鋪滿了他的全身。


    白言左腳重重在地麵上一踏,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牛蹄夾住了冷袖,頂住了那一條冰柱。


    擂台之上,一條冰柱從天而降,而地下一個人類擋住了這條冰柱。


    “破!”琥靖冷笑,大喝一聲,冰柱瞬間化為了上百把長劍,對準了白言,刺下。


    “不好!”白言大驚失色,即使是有殺域護體,可是這上百把長劍若是刺在自己的身上,足以破掉他殺域的防禦。“隻能用那招了!”白言一咬牙,一把抓下了脖子上佩戴的命隕,“龍吟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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