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懷有體內棲宿著魔族『巍染』的身體的柢王,到『共生』結束為止的時間,決定一個人渡過。


    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意識會被巍染纂奪去,無法懷著這種不安待在天界。


    到全部解決為止,他要藏身在魔界。


    魔界有位以前服侍北方毘沙王的武神『北申』在。


    總覺得湊巧,他是像柢王一樣體內被魔族潛入的原??天界人。


    那男人說『到魔界來』,柢王便找機會離開桂花,選擇獨自來到魔界。


    ───離開天界,差不多一個月了。


    那個時候,幸好有照北申說的話做,柢王仔細地思考。


    他的身體,旁人雖看不出魔族化,但沙漏的沙颯颯地灑落,多少,也慢慢顯現出現征兆。


    褐色的肌膚因為沒有沐浴在陽光下而靜靜變成膚色,目光鋭利,變得毫不寛裕。


    額頭上的傷口不止從裏麵隆起,還經常??地脈動著。


    然後最糟糕的是頭發,變得不管再怎麽切斷又會立即留長。


    和天界人留長頭發不太快的速度相比,大概可以說快了五倍的速度。


    柢王離開天界時長度還不到肩膀的黒發,曾一度留長到地麵。


    從黒發間,看到閃閃發亮的瞳孔的模樣,不管由誰看來必定都看不出是天界人。


    到這裏來,已經斬了無數的魔族。


    像這樣子的日常,也許劍術比以前來得敏捷,但內心一天也得不到安心。


    (…沒想過會有這麽長的時間不能抱桂花的事)


    今天又打倒一名好戰的魔族後,一麵用泉水衝洗濺上來的白色血液一麵想著。


    毎天毎天,過著和一、兩名聽說柢王的傳聞後,找來的魔族挑戰的生活。


    但是,因為這樣,才能放出柢王體內的熱量。


    不這麽做的話,也許意識早就被巍染奪走了。


    體內潛藏的魔族,多半是靠著吃掉體內積存的靈力來獲得力量的樣子。


    『共生』最快成功的方法,就是戰鬥再戰鬥,放出靈力,體內隨時都不能殘餘靈力。


    被吃掉柢王的靈力而成長的巍染奪去意識的話,不但無法共生,連身體都會被侵占了。


    垂頭喪氣,北申對柢王嚴肅道。


    「欸,厭煩戰鬥的話,去抱那些魔族消散吧。這種方法,巍染那家夥應該會喜歡?」


    在平常,雖然是很少話的五十多歳男子,但幾次和柢王交手時,卻表示沒有意思要彼此以命相搏。


    幾乎毎天,在晩餐時突然出現,對柢王勸酒。


    在北申的左肩上蠕動的人麵魔族,現在也為了嘲諷而不對柢王開口。


    和魔族互相擁抱…。


    北申的話語在口中重複,柢王歎了口氣。


    (?─?。放棄和?做?…)


    好懷念即使被進攻到失去意識,也坦率地順從要求打開身體的夥伴。


    總有一天共生會結束的。


    柢王在共生結束前,不打算擁抱桂花以外的身體。


    突然察覺到黒暗洞窟中浸水時柢王已跌倒了。


    至少,不是森林中的泉水的樣子。


    (這裏是哪裏)


    在柢王勢力範圍的地方,應該不是像這樣子的地方。


    而且,因為左手緊握著劍,多少也鎮定下來。


    然後冷靜想到最後,終於回想起來。


    確實,在用泉水清洗魔族濺到的血。記得在那泉水中似乎一瞥眼看到了亮光,因而跳了進去。


    本以為隻是平靜的泉水,卻被氣流般的東西卷了進去…。


    伸手摸頭,從鬢角流出血來。


    「對了。頭撞到岩石了…」


    桂花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怒吼為什麽這麽愚蠢地亂來?。


    故意給自己他做的會刺激傷口的藥和喝起來很苦的藥,即使如此應該也有療效。


    這裏多半是泉水的對麵。


    沒有味道,和魔風窟中的感覺很相似。


    明明沒有光線射入,但托周圍岩壁間毫無間隙覆滿的發光黴菌之福,眼睛習慣後能稍微看到前麵的路。


    頭上是花了幾萬年形成的漂亮鍾乳石,數百根尖鋭的石尖朝著地麵垂下。


    比例寛廣的地方。在泉水周圍,生長著數種像是藥草的草類。


    此時,察覺有人接近的柢王站了起來。


    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無可奈何,再次連頭都潛進泉水中時有魔族的小孩進來。


    後麵還跟著兩名大人的魔族。


    現在隻剩小孩子在?的那條道路,隔著泉水的?一側並沒有道路。


    「??…無路可逃?。毎次,毎次都被?逃掉。?,到這裏來!小鬼」


    「不要!放開我!可惡」


    魔族使用和天界人不同的語言。


    不過,柢王在變成這模樣之前,桂花多少教了他一點魔族的語言所以聽得懂他們的對話。


    抵抗的孩子,擁有纖細的身體和及腰的白色長發。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稚嫩的口吻,聲調還很高。


    雙臂抱住的大瓶子被奪走,孩子的身體仰著跌到地麵。


    「…再抵抗,連命都會沒了哦。雖然那女人也有一副好身體,不過看起來也相當美形?」


    「快點回去了」


    「知道了。這麽著,兩個人同時做如何?」


    以下流的口吻將孩子的雙腳抱起的男人,把臉湊近覆蓋住身體中心的布片,從大腿內側到膝蓋背麵,黏糊糊地以舌頭來回的舐。


    「不要!救命?!」


    孩子搖著頭哀求,將雙手按在頭部兩側的?一人,這次從腰帶中掏出自己的雄蕊塞進孩子口中。


    因為對魔族間的戰鬥場麵沒興趣,柢王卻認定這樣下去很値得一看,突然又改變主意從水中跳出來。


    突然聽到水聲,做的人和嚎啕大哭的人都露出掩不住的吃驚表情。


    可是柢王卻在按住孩子的男人們發言前,將劍鞘中拔出的劍一揮,頭整齊地掉落。


    在回複靜寂的洞窟內,全身浴著同族鮮血的孩子,牙齒打著顫動彈不得。


    突然從水中出現的戰士,濕淋淋的黒發蓋住半邊臉,甚至連表情都看不見。


    孩子隻知道一件事。


    魔族不會回頭看也沒有誰會救人。


    隻有這件事而已。


    柢王收劍入鞘,像證明自己不粗暴似的,把劍放在泉水邊接近孩子。


    「…?!」


    「好像受傷了。還有,把血洗掉比較好。不要怕。我什麽都不會做」


    雖然拉著他站起來,但似乎無力的身體,又筋疲力盡地像是被地麵吸住似地脫力。


    無可奈何,柢王將孩子從膝蓋後方和背部抱起送到泉水邊。


    白色的頭發沾到泥巴洗掉了。


    浮在手臂和胸前的美麗刺青,因擦到岩石而受了小傷。


    「難得有那麽漂亮的肌膚,那些家夥…」


    衣物上毫無辯解餘地地濺滿了血。


    可是柢王沒有將孩子的身體和衣服一起放進泉水中。


    脫掉孩子從肩膀披著的,露出肩膀的短衣,隻將染血的部分以水清洗。


    結束後,將孩子的頭發垂到泉水中粘著後頸,慢慢地洗著頭發。


    將洗完的頭發適度擦幹,擦拭濺到肌膚上的血和傷口。


    柢王用自己袖口撕下來做成的布片沾水清洗了幾遍。


    看起來微微熏黒的身體,察覺到其實是紫微色,已經是孩子全身的血全部都擦幹淨時的事。


    (…果然。這麽一看,這家夥好像桂花小時候的樣子)


    沒見過夥伴孩提時代的模樣,雖然隻有膚色和發色相同,但也能安慰現在的柢王了。


    隻有瀏海的一部分,像鳥類的裝飾羽毛般夾雜著紅色頭發的地方也一模一樣。


    「我的名字是柢王。就住在這洞窟中?」


    一定在警戒?。


    柢王輕輕地把手放在孩子的頭發上,走到跌得有點遠的地方去撿瓶子。


    可是,柢王拿著瓶子回來時,孩子的手中握著柢王的劍。


    「…別想騙我。你是來搶李李的?!」


    柢王的劍很重。當然,不是孩子的纖細手臂揮舞得動的東西。


    因為知道這件事,柢王一點也不慌張。


    「你在說什麽?我隻不過是迷路才來到這個洞窟的」


    「騙人!隻是迷路的話,怎麽會進到這麽裏麵!」


    「是真的。我從泉水的對麵來的」


    「泉水的對麵?」


    騙…在口中??的話,像是不敢置信的低語般嘶唖。


    「哪有這種…蠢事!」


    「你為何如此驚訝」


    對柢王的問題,孩子第一次坦率回答。


    「因為,這泉水應該沒那麽深。不過是連我都能站立的深度…」


    「怎麽會」


    柢王輕笑著,孩子搖頭,那就再去確認一次看看地改變意見。


    柢王跳進水中,隨即在泉水中到處走了一遭。


    孩子的話是真的。


    多少有些難走的地點,但鞋子下的感觸,不像是鍾乳石的堅硬感觸。


    「可是!我真的是從對麵來的!因為看到光亮才跳進去…被強烈的水勢衝得撞到頭!」


    「……是時間軸在動?」


    令人無法相信的事,孩子滑溜地說著。柢王睜大了眼睛。


    「偶爾會發生。在魔風窟中,淨是長住在魔界的居民不明白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上從對麵來的人,不過李李有看過一次…」


    「李李是你的母親還是誰?」


    難不成,一麵想著難不成,柢王的喉???地響著。


    這模樣,還有叫李李的女人的存在…。


    一直到他說出時間移動的『地點』為止,即使不願意也提高了對眼前人兒的名字的期待。


    孩子搖頭,以慎重的聲音開口重新拿劍迎擊。


    「李李是重要的同伴。我的名字是…桂花」


    麵對以紫水晶瞳孔凝視的孩子,柢王光是為了隱瞞全身的顫抖便費盡全力。


    盡管瓶子裝滿了水,桂花也沒有回到自己的家。


    叫李李的女人,多半因病在臥。


    「這種時候,不該讓來歴不明的人跟來」


    「所以我說了要一直待在這裏?」


    從泉水中上來的柢王的衣服,已經完全幹了。桂花的衣服也一樣,兩人間隔著一定的距離麵對麵坐在地上。


    桂花還握著柢王的劍。


    之後也不小睡一下,似乎在監視柢王有沒有可疑的動作。


    微微感覺著桂花的動作,柢王正在假寐。


    現在,偶爾很愉快地觀賞著因打盹兒而搖晃的纖細身體。


    一麵嗤笑一麵遠眺自己的男人,桂花?緊嘴唇地凝視不放。


    不過,接著在意識清晰時,有什麽溫暖的東西,靠在露出的肩膀上。


    仰臥在地麵的柢王,抱住桂花的肩膀,以不變的表情凝視著。


    「什…!」


    「真會睡覺。在敵人的胸口上打鼾,讓人垂涎欲滴…」


    「騙、騙人!」


    「流口水是騙人的」


    自己舉起的雙手上沒有拿著劍。


    桂花焦急地環視周圍,肚子上正好是被他半途拿開的入了鞘的劍。


    不過,慌忙抽出劍時,誤傷了他自己的腳。


    「唔!」


    聽到尖鋭悲鳴的同時,至今一直微笑的柢王跳了起來。


    看到大腿流出白色鮮血的同時,理由一目了然。


    「對不起!我應該放在膝蓋下的!」


    一麵道歉,一麵掏出放在衣服內側的口袋中的藥草。謹慎地以油紙包裹,是為了在泉水中也不被浸?。


    「這藥草…」


    「沒問題的。我的朋友很厲害。而且我也被醫好很多次了」


    雖然想說其實是你做的,但桂花應該不會相信,所以柢王不說蠢話。


    傷口沒有想象中的深。


    柢王鬆開卷住自己右手腕的布條,將藥草放在上麵開始纏在桂花的腿上。


    治療後的桂花,雖然發燒了一陣子,但熟睡又流過汗後,已經不怎麽覺得痛了。


    這段期間,一點一點回視著柢王的瞳孔,已經消除了懷疑的光芒。


    「真驚人。那藥草,和李李說能治好傷的一樣」


    魔族似乎很少有熟悉藥草的人。


    開始斷斷續續說起那些事的孩子的頭發,柢王保持著睡覺的姿勢目不轉睛地看著。


    盡管男人的大手掠過頭發,讓桂花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但他打算當成療傷的謝禮,沒有刻薄地拍開他的手。


    被冰冷的石頭地麵奪走體溫,多少有點想逃,現在一直靠在柢王懷中說話。


    稀有的黒發和膚色。


    因為膚色似乎很甜,桂花??著,可以?看看??柢王笑著,桂花便湊近鼻子嗅著。


    兩人漸漸睡?到柢王的鬥蓬上,手腳自然地交纏。


    「柢王從哪來的?是村子的人??」


    「村子?」


    嘴唇擠近纖細的頸子,是不知不覺的習慣,柢王緊緊抱住桂花的肩膀。


    總是在行為後,彼此尚未退燒的身體像這樣交纏著進入睡眠。


    桂花的頭發中一直有某種藥草的味道。


    柢王也曾因為藥臭味而皺眉,桂花便?地消失蹤影,一天一夜都沒回來。


    (?去?了)


    (…到街上…買香玉)


    接著,從整個以泉水洗淨的身體穿上新衣服的袖子中,漂蕩出類似守天和侍女們為了打扮而使用的人造花香。


    可是那味道一沾在他身上柢王便無法冷靜下來。


    使用香玉的桂花,柢王連一天都無法忍受。


    果然還是之前的味道比較好地道歉,請求他拿掉特地到街上買來的東西。


    桂花雖然??著,但表情卻相反,總覺得高興的樣子。


    草香味,就這樣沉眠於桂花的記憶中,因為那是與重要的同伴的連?。


    即使如此,也曾為了達成柢王的意見而放棄李李的香味。


    即使?出打出生至今的所有記憶,柢王身邊也沒有像他那樣隻為了別人而活的人在的印象。


    (唔…)


    全身陣陣作痛,閃電般激烈的感覺讓柢王不斷顫抖。


    從泉水中出來,已經過了一整天。


    不知道失去意識多久,搞不好超過兩天以上也說不一定。


    這麽長的時間,讓身體舒適的休息,從到魔界後一天也沒有過。


    (巍染…!別出來)


    察覺到在額頭中沉睡的魔族,隱藏氣息等待『這個時刻』的同時,柢王驀地跳起來。


    緊緊抱住的高體溫的身體,打著顫兒的紫微色身體,也嚇了一跳地彈起。


    「什麽?誰來了?」


    「不,不…」


    柢王打算隱瞞內心的焦躁,首先將額頭上的布片重新縛緊。


    桂花見此輕輕在柢王的手臂部分用指甲抓了一下。


    甚至連這種刺激,


    都持續不斷。柢王咬緊牙根地忍耐。


    「什麽事?」


    「我要走了??」


    現在也像要哭泣般地大大瞳孔詢問著,桂花緊緊抓住柢王的衣服。


    「到李李的病治好前待在這裏。我會不安」


    「沒事的。病很快會好的」


    以前聽桂花說過,在這之後他們兩人,不知道經歴了什麽但應該到人間界去了。


    然後,待在人間的時間應該超過四百年以上。


    李李對桂花而言,是師父、是家族、是同伴,也是戀人。


    (…李李是那麽棒的女人??)


    柢王流露出的聲音讓桂花驚訝地抬起頭。


    臉上滲出油汗的男人,和剛才的柢王有些不同的感覺。


    桂花察覺的變異,柢王在體內也有感覺。


    抃命與消失的意識爭鬥。


    「可…惡!」


    「柢王!怎麽了?不舒服??」


    桂花想擦去由柢王額頭滲出的汗水而往臉上伸手。


    將那手像阻止般抓住時,柢王體內的魔族,不理柢王的意識而開口。


    《…好像很柔軟的肉?》


    「?」


    抱住因吃驚而縮起肩膀的桂花背部,柢王的身體倒在鬥蓬上。


    這階段柢王的意識和肉體早已替換成清醒的巍染了。


    (住手!他還是個孩子!)


    盡管再怎麽怒吼,巍染卻一點也不考慮柢王的意誌。


    迅速將衣物自桂花的身體上剝除,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身體滑進膝蓋被左右大大分開的身體間。


    「不…做什麽…!」


    《這裏…沒有被疼愛過?》


    說著,將與其說是紫微色更像淡粉紅色的稚嫩雄性證明,含在口中吸吮。


    大掌在顫動著昂揚的桂花腹部上撫摸逗弄,更加含到喉嚨深處,連前端都用舌頭纏繞著,不停做著。


    稚嫩的證明,似乎不曾被教導過快樂。也許桂花連如何自己安慰那裏都不知道。


    「唔!不、要!…唔」


    《很舒服?…看,都快樂得?了。李李沒這麽做過?》


    (住手!巍染)


    柢王試著命令自己的手毆打自己的臉,但完全無效。


    全身??地脈搏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桂花全身散發的香味和魅力引誘刺激。


    即使年幼,他也充分地美麗成長。


    還幾乎沒被別人的手碰過的身體,比起成熟的果實倒不如說是『模擬效果』。


    巍染一麵將男性證明含在口中,一麵在堅閉著的如花般的可憐花蕾,愉快地以指尖鑽入。


    「好…好痛!不要,不要!」


    溫柔地詢問著胡亂抵抗的孩子,這裏麵沒有被別人撕裂過?,抽抽噎噎哭泣的他,不停地搖頭。


    聽到那告白甚至連柢王都屏息了。


    不知道男人的純潔身體。


    想見這種時代的桂花,柢王至今不停地想著。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包括過去和未來,希望愛人隻屬於自己的夢想,隻要是男人都擁有。


    是魔界時間軸的反複無常或是什麽都好。


    命運不將自己拉到這裏的話該怎麽?。


    「…不……嗯…啊……好舒服…」


    蒙受著急,又不慌不忙地催促。


    將變大的可愛東西完全含進口中。


    巍染的作法,盡管讓年幼的身體相當難受,即使如此桂花的表情也逐漸變得恍惚。


    比起後麵被撕裂的疼痛,也許這裏可以說是天堂。


    在胸前的兩個結實裝飾也是,不間斷地,時緊時緩地以手指持續刺激。


    「唔……這,是什麽…好熱!」


    《說好舒服。我會做更多的》


    巍染的聲音讓出神地桂花在肌膚上發散蜜汁。


    在最後的最後被阻止決堤的部分,很難受似地流出?水。


    甚至連光是攤開腿般的細微振動,都讓桂花苦悶地流淚。


    後麵,以手指模擬的窄小,也因為抽插而開始微弱的呼吸。


    就這樣成為巍染的餌食!


    此時柢王的眼中,躍進桂花滲血的大腿傷口。


    傷口因為被強迫而裂開。


    瞬間,柢王用盡最後的力量,往擺在身旁的劍伸手。


    拿掉劍鞘時,腦中響徹巍染的聲音。


    《做什麽!笨蛋!老實點!》


    「…?,?!」


    柢王吼回去,像要消去桂花的身體般越發將臉朝下以劍?地站起。


    輕微的疼痛不?。


    在全身僵直般的痛楚下,首先經由桂花撕開,非獲得連失去意識也不行的痛楚不可。


    此時的柢王,全然沒考慮到會有敵人出現的危險性在。


    「我的身體…是我的!」


    即使痛苦難過也全部接受。


    (所以,珍視初戀對象到最後的責任全都要經由我的手來守護!)


    堅定意誌,絶對再也不想輸給誰。


    柢王代替?想輸?,地重複大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桂花…桂花…桂花…」


    痛得快神智不清了。可是他隻是微微轉身,即使變得朦朧,也要立刻拉回現實。


    在這麽做的期間,似乎能控製掌握遠離的意識了。


    像是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的感覺。


    應該看不到的東西,要有看得到力量,振作精神比什麽都來得必要。


    (受這種傷,真是愚蠢)


    不應該在這裏的他,似乎用冰冷的布片擦拭額頭。


    (…要喝水??)


    「??…給我」


    嘴對嘴注入的冰冷泉水,這次讓柢王的意識清晰了。


    口中含著水喂他的,是身體小小的桂花。


    「沒…事?」


    悄悄觀察桂花搖頭的樣子,發現他還沒解放到最後就被丟下了。


    柢王將自己的傷藏到意識最深處,將那怒張的部分,以染上鮮紅血液的手溫柔包住。


    「?…」


    「眼睛閉上,把全部交給我,隻要追逐快感就好」


    即使這麽說,紫水晶的瞳孔還是發著抖半閉起來。


    柢王的嘴唇靠近眼瞼,再次強力囁?。


    「隻要追逐我的手的動作」


    「?…」


    滿臉紅潮的桂花首肯,在抱緊自己的手臂上用指甲留下可愛的痕跡。


    因初次快感的餘韻而出神?醉的身體,無法一次解決地蠢動搖晃著腰部。


    柢王再次將手放在那裏,他又嚇了一跳地仰起背部,把頭也推了開。


    「走…開…」


    一直聽到巍染狂怒的聲音由體內深處傳出,柢王坦率地賠不是。


    雖說不打算被魔族支配,但他是在這種地方很有禮貌的男人。


    (對不起隻有他不能讓給你。原諒我!)


    結果沒想到,巍染第一次回答他。


    雖然不能出聲,但是利用別人音色的聲音清晰地在柢王腦中響起。


    (?!如此在意這個魔族?。明明在天界還留了一個)


    (可是,他是桂花耶。和身體大小無關。所以這不算花心)


    簡直像做夢一般的纖細身體,柢王為了不影響剛才受的傷,讓他坐在沒事的腳上。


    劍刺在左大腿上。


    劍尖直到腳中央的肉,應該深深地貫穿了。所以已經把傷口堵住了。


    在不明白怎麽回事而吃驚的腦中,又響起一副很麻煩似地聲音。


    (你欠我一次。你死在


    這裏的話,我也會困擾的。我們的肉分開到那種程度馬上可以愈合)


    「?!真不好意思!」


    柢王很高興似地提高嗓門,什麽事?桂花不可思議地回過頭。


    柔軟的臉頬上,有濕潤的水紋。


    摸索著淚痕按住嘴唇,柢王用力抱緊桂花的身體。


    慢慢移動嘴唇,彼此微張開眼睛,不知何時兩人的唇重迭在一起。


    「?,這是什麽?」


    「是『吻』。李李沒做過??」


    「沒有。不過很舒服」


    對想要更多而積極貼上嘴唇的他,柢王苦笑著回應。


    輕輕啃咬舌頭,纏繞。


    不斷實地教導各式各樣的吻。


    期間,以被桂花的東西濕潤的手指,分開和臉頬同樣柔軟的肉,一點點往深處埋入。身體被接觸的桂花也不怎麽抵抗。


    他一定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此時,命令不久前才開始有感覺的他,躺在鬥蓬上。


    在乖乖抬高的腰部下麵,柢王迅速將身體潛入


    「就這樣別倒下來」


    以愉快口吻說著的男人,下一瞬間,一下子便含住了桂花的東西。


    雖然巍染是第一個出手的人,但他最喜歡的作法,應該是自己才熟知的…。


    討厭輸的事想笑就笑?。


    「?,?,???,?─!」


    做好了c


    流進喉嚨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用手肘撐住倒下的他,手指悄悄分開後麵的肉。


    「?,?!」


    嚇了一跳而腰部僵硬的桂花,因為在黏液的幇助下數度由入口進入深處的手指,而讓膝蓋打起哆嗦。


    分開肉的手指漸漸増加,最後用舌頭輕舐那裏的深處,充分濕潤的地方讓他屏息。


    柢王停止接觸後,他很難過似地將身體縮成一團發抖。


    「桂花,很難受??」


    「?…」


    「這裏要做會舒服的事??也許一開始會有點痛,不過一定會馬上變好的」


    明明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柢王卻故意做出讓他選擇的態度。


    柢王的手指回到那裏,將光滑的胸部翻過來,連沒被碰過的胸部的朱紅,也立刻像誘惑似地搖晃。


    再次充分濕潤後,將抬起腰部等待的背部,不施加重量地緊緊抱在懷中。


    就這樣緩緩推入腰部。


    痛楚喚回在夢的入口猶豫的他。


    桂花僵硬著身體發出悲鳴。


    入口撕裂的感觸阻止不了他,就這樣擴張著肉直到深處。


    「好痛…!不…停下來」


    「放鬆。不要緊,馬上會習慣的」


    這麽一來柢王那起勁著急的東西,雖然很緊,也在這瞬間抵達。


    連鬢角都受到影響,驚人地緊緊勒住。


    盡管還有痛苦,但意識已經開始因不明白的恍惚感而飄蕩。


    輕輕搖晃腰部,桂花又痛得哭泣,但再次埋入一度全部穿越過的通道時,總覺得他在吸氣。


    因質量變大而不知所措的瞬間,柢王熟練地使用腰部,他漸漸無法睜開眼睛。


    「沒有人…比你對我…還重要」


    在最深的場所,加快速度到極限時柢王的低語,桂花一定沒聽到。


    孩子特有的柔軟的肉,順從地接受男人。


    柢王教他呼吸的方法,抓到訣竅的身體,連連把兩人的東西都不放過地巧妙勒緊。


    桂花想要的東西,柢王不停地將自己注入。


    微微害羞的粉紅色花蕾,現在被疼愛到鮮紅而濕潤。


    溢滿柢王體液的那裏,像是滴落蜜汁的花或果實。


    相隔一個月的思念,懷有別人的柢王的身體,溢滿光是戰鬥而未滿足的充足感。


    將最後失去意識的桂花包在懷中,將嘴唇遍落在肌膚上後兩人進入睡眠。


    桂花伸展著因初識的解放感而出神的身體,把一切交給柢王地睡著。


    至今的自己是多麽不幸?。


    倚著溫暖的肌膚,小小的魔族思考著這種事。


    一直和李李兩人生活著,斷不能為了柢王而改變?。


    李李會討厭柢王?。


    柢王的話和李李見麵也無所謂。


    而且兩人感情變好,三個人一直住在一起的話,大家一定都會幸福的。


    李李做藥,柢王殺敵…,自己…自己要做什麽。


    桂花一直邊睡邊思考這件事。


    桂花醒來時,柢王雖然醒著,但卻還是緊緊抱著桂花的身體。


    將嘴唇按在鬢角上,用溫柔的聲音輕輕詢問。


    「如何,痛不痛?」


    「?。很舒服」


    其實身體很疲倦,但未說出口。


    「雖然痛,但很棒??」


    「?」


    「還想做??」


    「?,想做」


    頭在柢王粗大的頸子上滾動著親近,被擁抱得很舒服。柢王也一直按住自己的身體,撫摸桂花的頭發。


    即使在沉默中,這樣子也很幸福。


    打著盹,清醒,不過兩個都在一起。


    重複幾次同樣的事。


    可是,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


    桂花終於起來了,低語著,想拿一次水回去給李李。


    「她一定在擔心。因為我們從一起生活後,沒有像這樣子分開過」


    一起去吧,桂花用擔心的聲音詢問。


    盡管柢王一直微笑,但終於從桂花的視線中移開搖頭。


    「我留在這裏。因為不知道通往泉水對麵的道路什麽時候開啟」


    「然後你就要走了?」


    不要,淚水由眼中流出的桂花大叫。


    「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不行。這是不可能的」


    柢王覺得明明打開始就決定要分開,卻還像這樣親近他的自己,真是過分的家夥。


    憐愛哭泣的桂花。不論是誰,一生至少會遇到一個像這樣子的存在?。


    「我什麽都肯做!跟我在一起…」


    「……」


    對無言搖頭的柢王,桂花打算不停地懇求。不想和這個男人分開。


    「那,我和李李到柢王那裏去!這樣的話可以??」


    「不行」


    「為什麽!」


    不管怎麽說都不行,桂花已經淚流滿麵了。


    胸口好難過。和這個人的相遇一定是命運,為何唐突地連這種事都思索起來。


    低語著李李的口頭禪。


    絶對沒這回事。


    大家都得一個人活下去。


    可是桂花認為不一樣。可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給李李和眼前的男人知道。


    「我不會忘掉柢王的!」


    「我也是。你的事,未來不管發生什麽也絶不會忘記」


    即使是死。


    連在最後一瞬間心中描繪的都隻有一個人。


    擦去淚痕,柢王微笑。


    「還會再見的。真正重要的人,即使再怎麽離別,必定會因命運而再會。即使忘記了,也無法真正遺忘」


    「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會再見?桂花用撒嬌的口吻敲著柢王的肩膀。用拳頭不停敲打。


    「你知道什麽叫預言?就是現在說出未來會發生的事。我看見了你的未來」


    柢王說著,吃了一驚的桂花瞬間止住淚水。


    因為來自未來所以那不過是騙局?,現在不想聽到這種理由。


    柢王將桂花的纖細身體抱起


    ,舉到和自己視線同高的位置。


    「你被培育的極為美形,讓我一見鍾情」


    「柢王那時候忘記我了?即使如此還是喜歡上我??」


    「??。沒辦法不喜歡」


    有多麽地重視他。


    是如何有魅力的存在,很可惜無法在此敘述出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未來的自己而準備的。


    因為讓這個桂花幸福的,不是在這裏的自己。


    「我愛?…」


    說著,將桂花的身體放到地麵的他,突然在跟著自己的那具身體上打了一拳。


    桂花一臉不敢相信地失去意識,爽快地倒在地麵。


    讓那身體躺在鬥蓬上柢王重新轉向泉水。


    「不知道是時間軸還是什麽的,你快打開,帶我回去原來的地方」


    (……靈力…提高…試著撞撃泉水中央)


    回應柢王的是體內的巍染。


    (從那裏,微微傳來時間的脈動。你的力量的話,可以喚回一人通過的道路?…)


    「不會被彈到完全不同的世界??」


    半開玩笑,柢王迅速地套上衣服。


    巍染說的是事實的話,早一刻離開這裏比較好。


    再次回頭看向桂花,將不會再見到的肢體刻在腦海裏。


    和桂花的離別時刻,自己總是狙準他在睡覺的時刻。


    「…對不起」


    唯一的救贖,是這個桂花會待在李李身邊的事。


    你的口頭禪,已經聽桂花說過無數次了。


    對醒來的話一定會哭泣的他,使用藥,將這次的相遇從腦海中消除,你的話似乎會這麽做。


    重新走進泉水的柢王,對著巍染所說的那點,抃命將靈力從掌中打出。


    分開泉水的底部,從水漸漸流入的裂縫處,產生氣流似的東西。


    柢王進入那裏,身體像被對麵召喚似地拉了進去。


    之後,隻剩下一個泉水完全幹枯的空蕩蕩的池穴。


    桂花清醒時,柢王已經消失了。而且,甚至連支?桂花兩人生活的泉水也不見了。


    吃驚的他,為了對抱病的李李報告,而反回自己的巣穴。


    然後,和柢王相遇的事,以及被他做了什麽事,全都說了出來。


    「…沒有水的話,不可能再在這裏生活。最近,知道我們的事而來狙撃的家夥們也到了,倒不如改變住所?」


    可是桂花不要。


    因為相信他所說會再次相遇的話,所以非待在這兒不可。


    盡管李李允許桂花擁有那回憶,直到最後汲來的泉水消失在瓶子裏為止,但正如柢王預想的,最後還是選擇了用藥消去曖昧記憶的方法。


    在夢中呼喚桂花的男人聲音,隨著時間經過也漸漸淡去。


    然後,桂花完全忘記柢王聲音的時候,兩人的蹤跡從魔風窟中消失。


    柢王有好長一段時間,將身體橫在泉水中睡眠。


    找來的北申因此把他搖醒。


    巍染再也不回答柢王的問題了。


    可是,像做了很長的夢一樣,那幾天的回憶,之後偶爾,毎當用泉水淨身時便會在柢王的腦海裏鮮明地蘇醒。


    魔界時間軸的反複無常,隻有獨處時才能看見,這是不可思議的傳說。


    《邪道》番外篇1——sweetmemory―完―


    邪道番外篇——百折千磨(柢王&桂花)by川原つばさ


    下雨了,柢王抬頭仰望天空,脫下簡單的外套,蓋住頭頂。


    由於母親再三遣派使者,要求柢王無論如何都要進城讓她看看,於是柢王今天一早就到城裏去陪伴母親,直到現在才剛剛回來……


    這裏是位於天界東領的邊緣,柢王與桂花兩人的住處。


    昔日是蒼龍王視察國內情況時使用的暫時休息之處,由於老朽化而被置之不管,於是柢王將其作為自己的秘密小屋。在舉行成人禮之前,柢王在這裏渡過的時間就比待在王城的時間還多,他將已經腐朽的這座城摧毀,用自己的靈力重新建造了自己與桂花兩人的家。


    柢王當上元帥之後,已經快要一年了。


    而桂花來到天界,也快要兩年半了。


    柢王將今早出門時桂花硬要他戴上的銀製額飾丟到草叢裏,將放在玄關處、自己平常用的布巾綁上額頭,向著房間裏大叫:


    “喂,桂花!下雨了!你有沒有藥草曬在後麵?”


    柢王搖了搖頭將發上的水滴甩下,可是卻遲遲聽不見任何響應。


    “喂~!你在裏麵嗎?還是地下?跑去哪裏了啊……”


    柢王在屋裏大步地走著,從窗子環視屋子周圍,卻依舊不見桂花蹤影。


    “……到街上去了嗎?”


    這是很稀罕的事。即使柢王不在家,桂花也很少會一個人出門到什麽地方去。


    “要是在哪裏躲雨就好了。啊~~肚子餓了。”


    此時天空電光一閃,遠處傳來落雷聲。


    柢王的愛鳥冰玉渾身濕淋淋地回來,站在玄關處鋪的布上抖落水滴。柢王看著它的動作,望向雨勢更加強勁的外麵,眯起了眼睛。


    過了午夜,天空再度漸漸亮起來的時候,雨終於停住了。


    柢王抱著冰玉,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就這樣等了桂花整整一個晚上。


    這個屋子的玄關和客廳是相連的。


    客廳的內側,廚房的旁邊,是桂花晾曬並製作草藥的小房間,從那個房間裏麵可以通到地下,除此之外,就隻有以石壁和客廳分隔的寢室而已,其實並不十分寬敞。


    屋子是以角石和木材建造,看似弱不禁風,但由於整棟建築物都以柢王的靈力施下結界,若隻是以一介兵卒之力,甚至根本無法由玄關進入屋內。


    ‘嘰’地一聲,推開木門進入屋裏的桂花,不隻是肩上背的籠子裏,連手裏都抱滿了藥草。


    “你回來了。”


    “……你昨天就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會住在那裏呢。”


    桂花連柢王的臉都不看一眼,匆匆走進廚房去了。看到桂花個樣子,柢王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了。


    他抱著冰玉,追向桂花。


    柢王靠在支撐著廚房的粗柱上,等了一陣子,但桂花還是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我說啊……”


    “對了,請你現在立刻去把寢室桌上的文件看一看吧。”


    “已經看了。那件事現在還沒辦法采取任何行動。”


    “那麽,請你寫下等待的理由。”


    “你去寫啦。理由嘛……嗯,就說證詞還不夠齊全之類的。”


    “我不要。那是身為元帥的你的工作吧?”


    桂花‘磅!’‘磅!’地把櫃門又開又關,還是沒有回頭。


    柢王把冰玉放下,主動接近,“嗯……”地想要把額頭靠在桂花肩上。


    此時,他才注意到微弱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嗎?所以才沒辦法早點回來嗎?”


    “……是魔族。我把對方殺了,沉到沼澤裏麵。”


    因為藥草的味道,柢王一直沒有發覺,可是在近處一看,他才發現桂花的臉色相當不好。


    “別整理了,先坐下吧。”


    “這種分類工作,我不做的話誰來做?”


    “等一下再弄就好啦,叫你先坐下啊!”


    柢王強硬地抓住桂花的左肩,桂花立刻發出輕聲悲鳴。藥草散落一地,桂花退了一步靠在牆上。


    “不是很嚴重嗎!?讓我看看!”


    “在躲雨的時候,已經治療過了。……請你不要碰我。


    ”


    桂花按著左肩,低垂著頭,全身傾訴著拒絕。即使強硬,也還是緊緊抱住對方比較好,以及並非如此的空氣差別,這兩年間,柢王已經完全體會了。


    柢王無奈地把手輕輕放到桂花頭上。


    “對方真的是魔族嗎?”


    “要是殺了天界人,我早就被處分殺掉了。”


    “昨天早上,我出門之後,你為什麽變身到花街去?”


    此時,桂花第一次露出吃驚的神色。


    “你不是去城裏了嗎?不過,竟然知道那是我……”


    “你已經聲名遠播了。花街裏的人的情報是很快的。聽說有個偶爾會到花街來、纖細而美形的男人──也就是你,從前也曾經空手打倒過體型比自己壯上兩倍的男人,這件事,不管問誰都知道。”


    “……一聽到是美形,就無法不去親眼確定的個性,毫無疑問是從你父王那裏遺傳的。”


    “才不是呢。我隻是在想,要是有那種本領的話,絕不能讓這種人材荒廢在那種地方,一定要他加入我們軍隊裏……我才沒有打什麽不正經的主意呢。”


    桂花輕歎了一口氣,別過臉去。


    “……我隻是撒了麻痹的藥,趁隙劈了一記手刀,讓對方昏倒而已。的確,從那個男人手裏搶回舞女的人是我。”


    “和女人有關啊,真稀奇呢。”


    桂花依舊麵無表情地望著地麵。


    “你到底是在幹嘛?……問這種問題,會不會有點不解風情?”


    柢王苦笑著說道,有些粗暴地抓住桂花的下巴,要他抬頭。


    “聽說你救的那個女子,是個將來有望成為名伶的女人?”


    “和那種女人說話……得到的情報比較多。”


    桂花輕輕地甩了甩肩膀,從柢王的手中逃離。


    他撿起掉落到地板的藥草,沉默仍在繼續。


    望著冰玉用鳥喙啄起地上的紅色果實,桂花靜靜抬起頭來。


    “把這裏整理完後,我會去幫你的,你先去把文件……”


    “先看你的傷。把衣服脫掉。”


    “太麻煩了。”


    “重新綁繃帶這點事,我還做得來。」


    “不管教你多少次,還不是都一樣綁不好……、等一下!”


    拒絕的桂花,被柢王強硬地抓住了肩膀,就這樣被推向了寢室。


    柢王讓桂花在床邊坐下,自己站在他前麵,開始解下上衣的金屬鈕扣。


    可是才解開第二個扣子,身形輕巧的桂花,就利用床鋪的彈性,穿過柢王旁邊站了起來。


    “我忘了一件事。一個叫做鴉的女伶,送了一封緊急書信給你。我放在客廳椅子上……”


    “喂!”


    “去看她怎麽樣?──洗個澡,把你身上的香味去除掉之後。”


    “都已經洗過了,還有味道啊?這是在城裏,母親大人抱住我的時候……”


    “是嗎?可是在那之前,請先給我處理文件的指示吧。我會模仿你的筆跡,幫你寫完的。”


    桂花忙碌地回頭,望向床鋪旁邊的大書桌。


    “文殊學堂送來請你去指導劍術的邀請、還有來自西方邊境湖水地帶的報告書、新的兵卒履曆書、沒有進展的麻藥追蹤調查……還有前陣子擊退魔族的報告書,也被催著快點交出。”


    光是聽到說明,柢王就厭煩地搔頭。他實在不擅長文書作業。


    “我要進行減少的藥草補充作業。不會再擅自出去了。”


    “沒關係啊,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桂花避開視線,柢王繼續說:


    “最後一定會回來的話……那就好了。”


    桂花的臉一震。


    他盯著牆壁,眯起紫水晶般的眼睛。


    “……隻要我變身,不管哪裏都有睡的地方。”


    “所以怎樣?”


    柢王的聲音變低了。雖然沒有表現在表情上,可是他的心情在瞬間變壞了。


    “所以……所以你不用像昨天那樣勉強趕回來也沒關係。”


    “你在說什麽?”


    “這樣也省了把文件拿過來的麻煩吧?啊,不過女人送來的信,比起城裏,還是在這裏收比較方便吧?”


    “桂花,你在生什麽氣?”


    即使柢王清楚地問出口,桂花也隻是一臉若無其事,“沒有啊……”地回視過來。


    這是桂花偶爾會表現出來的壞習慣。


    ……又來了嗎?柢王在內心歎了一口氣。


    紫水晶瞳孔的光芒變弱了。本人或許沒有察覺,可是愈是這種時候,桂花的語氣就變得更強硬。


    “你沒看鴉送來的信嗎?”


    “女人送來的信,我才不會看。”


    桂花不屑地這麽說道,立刻又露出溫柔卻虛幻的微笑。


    “……你是元帥,所以還是該住在城裏。”


    “要是你也在一起的話。”


    “怎麽可能?與其住在那裏,倒不如每晚都睡在花街。”


    “你想離開我了嗎?”


    桂花的眼睛吃驚地露出退縮的神色。柢王以幾乎要貫穿他瞳孔的強烈視線凝視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想回魔界了嗎?想要恢複自由之身了嗎?”


    “不是的。……可是,因為我在這裏……你……”


    前幾天,桂花從被救助的女伶口中聽到的流言,又在腦裏複蘇。


    她從肩膀褪下身上薄薄的衣物,引誘桂花上床,可是桂花露出讓她心焦的態度,在酒中混入睡眠藥,讓她喝下。


    女人揉著困倦的眼睛,在落入睡眠之前,說了這樣的話。


    “──這個國家的三王子,比起討伐魔族,更熱心於整治國內治安。可是,大家都說這是不是他身邊的魔族教唆的。因為魔族好象很聰明……。”


    隻有從以前就與花街形影不離的麻藥,柢王也在某種程度內對它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最近它卻盛行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上個月,柢王才帶著約百人的士兵,將之一網打盡。


    那是從天主塔的士兵所持有的麻藥,調查出它的來源的。


    守護主天也強烈囑咐,要他必須早點找出麻藥出處。


    ──而且官僚和賭場的老板在暗地裏互相勾結,這已經是常態了嘛!


    ──我聽說柢王……大人他是不收賄賂的啊?


    ──可是,柢王大人的副官以職務為名,暗地裏這麽做呀。啊,這件事可是秘密喲!


    沒想到副官竟然從與賭場有關的人那裏收取賄賂。


    同伴當中有人泄露情報出去,這件事桂花應該立刻向柢王報告才是,可是……。


    桂花輕咬下唇,垂下了目光。


    現在的副官,在柢王受傷而無法工作的時候,也相當盡責地代替柢王的空缺。即使沒有說出口,桂花對他也有相當大的感謝之情,也因為如此,籠罩在他心裏的陰影也就越大了。


    那個副官,從前一定也是個忠義之人。


    可是,因為柢王不管去哪裏都隻帶著魔族作為侍從,他為了自己被疏遠的事感到生氣,所以才……。


    (……你到底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失去了多少東西?因為選擇了我,因此得到和失去的東西,究竟有多麽大的差距……)


    一旦開始這麽想,桂花就再也無法獨自待在這個房間裏了。


    來自城裏、送達書信的傳信鳥,也總是對桂花露出害怕的神情,緊張地交出書信。


    即使能夠說和天界人相同的話,隻要有這種顏色的肌膚與瞳孔的自己跟隨在旁,柢王的立場就會越來越不利。


    桂花默默別


    過視線,柢王靜靜地對那樣的他低聲呢喃:


    “……你在花街有了喜歡的對象嗎?”


    聽到男人突然說出這種話,桂花不禁勃然大怒,拿起附近的書砸了過去。


    但是,柢王隻是縮了縮頭,就閃躲過去了。


    冰玉嚇了一跳,從窗口往外逃,桂花也跟著飛向外頭。


    發現柢王追了過來,桂花脫下上衣。


    柢王的視線驚訝地盯在不隻是淡紫色的肩膀、連胸部都纏得緊緊的白布,趁著這個空隙,桂花在上衣施術,丟向柢王的臉。


    瞬間,布就貼在了柢王的臉上。


    桂花朝著覆在柢王臉上的布伸腿踢去。


    對著別人的臉,桂花實在做不出這種事,可是目標是布的話,就不用客氣了。


    不至少擊中一擊的話,他實在不甘心。竟然說自己喜歡天界的女人!?


    “喂!”


    “我怎麽可能喜歡上天界人!”


    “對不起嘛!開玩笑、開玩笑的!”


    “會陪她喝酒、會去救她,全都是為了得到情報!”


    “我知道!我知道了,所以別生氣啦!”


    雖然頭部被布整個包住,不過柢王還是避開了桂花全部的攻擊。同時,柢王也絕對不會對桂花出手。


    “桂花!”


    “讓我跟在你身邊,你得到了什麽東西?又失去了什麽東西!?”


    桂花的吶喊聲響起的瞬間,柢王飛上空中。他在空中換成倒立的姿勢後,卷在臉上的布終於滑落下來。


    “差點要窒息了!”


    柢王轉動頸子,把肩膀的骨頭弄得咯咯作響,“啪”地彈了一下手指。


    桂花的身體被柢王的風之術纏住,同樣地浮到空中。


    柢王再一次彈動手指,用風從窗口大開的屋子裏頭,喚來依舊封著的書信。


    他以單臂抱過桂花,將裏麵的信攤開在他眼前。


    “鴉雖然是女人,不過是我專用的間諜。她以前是盜賊,改邪歸正之後,就一直為我工作。”


    “這是下次賭場的舉辦日!”


    “沒錯。雖然不會在那裏進行麻藥的交易,不過與製造及秘密販賣有關的人也會來參加吧。……今天晚上嗎……。好,我們就采取行動吧。桂花,立刻送信給副官太平……”


    那一瞬間,桂花叫了出來。


    “不可以!”


    桂花睜大眼睛,卻無法繼續說下去。不過他還是把額頭按在柢王肩上,再一次低聲呢喃“他不行……”


    聽到桂花的低語,柢王似乎也醒悟了一切似地,抬頭仰望天空。


    他的單手依然擁著桂花。


    桂花雖然看不見,可是柢王的眼神,是凝視著遠方已經放棄事物的眼神。


    壓抑住從胸口內側湧上來的感情,為了戰鬥,柢王用力咬緊下唇。


    “……好。這次就我們單獨兩個人變身,潛進去吧。”


    單獨兩個人……聽到這句話,桂花露出憐憫的表情。


    “除了副官以外的人,我想應該是不要緊的……”


    “不,我不想無視於他,動用其它的士兵。”


    這是因為柢王給予了太平副官的立場,不想讓他為此受辱。


    柢王認為就算要降他的職,也得要先找到他背叛軍隊的證據才行吧。


    “要是那家夥出現在今晚的賭場的話,事情就一下子解決了哪。”


    “他不可能會來的吧──除非他真的是個大傻瓜。”


    桂花搖搖頭。


    他雙手放在柢王肩上,頭靠在上麵,低聲呢喃道:


    “……把我解雇的話,你能夠使喚的人會增加得更多。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隻看得見表麵的人,就撇下別管了吧。笨蛋必須將之清除得一乾二淨才行。”


    柢王把頭輕輕往桂花的頭一碰,悄聲道歉。


    “桂花,他們不是因為你而離去的。那種家夥,是總有一天會背叛國家的人。你隻是讓他們背叛的時間提早了而已。”


    我已經習慣了……。柢王以聽不見的聲音低喃。


    “王族也不可能為士兵每次的背叛受到動搖。在工作上,我本來就對任何人都不相信。連哥哥們也是。關於這一點,我們兩個真的很相像哪!”


    桂花無言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一生下來就沒有任何“緣份”的自己,與看似過著無憂無慮生活的他。


    兩人之間的鴻溝,現在依然如此深遠。雖然深遠,但柢王現在的痛,桂花卻有種仿佛從相連的肉體傳遞過來般的錯覺。


    桂花伸手想要撫摸柢王的臉頰,柢王移動位置,親吻他的手。


    “可是,你不習慣這種事吧。對不起。”


    “柢王……”


    “所以,別總是去想是自己的原因,還有什麽得失之類的事啦。待在我身邊,慢慢習慣吧。”


    ‘習慣,然後依然留在我身邊。’


    包裹著身體的風吹起發絲,桂花感覺到柢王沒有說出口的話語流傳到自己體內。


    那一天,掌握到麻藥製造業者根據地的柢王,要冰玉記住場所和對方的臉,沒有出手,就和桂花回家了。


    解除在賭場的緊張後,桂花落入深深的沉眠,他的睡臉,就在柢王身邊。


    柢王仰躺著,將手臂枕在頭底下,直盯著天花板。


    “……雖然說我不相信任何人,可是我隻相信你一個人,桂花。”


    此時,身邊的手動了。


    桂花閉著眼睛,手從柢王的臉頰撫向肩膀。


    “請早點睡吧。明天得早點起床,把剩下的文件解決完才行。”


    “嗯……”


    不管確認多少次都沒關係。自己在這裏,與信賴的人在一起的事。


    自己被信任的事。


    以及,自己被需要的事。


    邪道番外篇——百折千磨-完-


    《邪道》番外篇——春になる川原つばさ


    (兩人初次相遇在人間界的四月五日)


    柢王&桂花


    感覺到魔族的氣息、初次來人間就捕獲了人形魔族的柢王,與士兵們分手後,隻帶了一個俘虜,在監督他的三位文官的陪同下返回天界。


    “難得從您兄長那裏得到正式的工作,您就帶著這麽一個魔族返回天界嗎?柢王殿下!把他交給我和士兵們吧,報告書我也會替您完成的。”


    難道真的如他嘴上所說的那樣:是想自己親自向上麵報道?!的確,對柢王來說,這次的工作是上麵派遣給他的第一次正式的任務。不過柢王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嘛。


    柢王生擒的這個人形魔族男子不僅會使用變化術,而且好像還會一點風之術。看到他向那隻怪物化的鳥發出了集結周圍空氣的氣炮就能充分證明這一點。


    文官們是後來才趕到這裏的,當然沒有看到這一幕,不過柢王可是沒有漏掉任何部分的從頭看到尾。那種威力與準確度,是除了元帥格拉斯外,對普通的天界士兵足以致命的武器。如果能逃走的話算是運氣好的了。


    柢王不認為這種功力上乘的魔族會乖乖的留在這裏,不趁機會逃走。


    如果柢王不親自把他送到天主塔的話,這個魔族一定會被處決掉。就算是柢王給東王蒼龍王寫請願書,在王回來之前,其他的監查官就會提出:為什麽他會在人界,到底是怎麽去的等諸如此類的問題,之後決定把他處死。


    “對了,把他引見給守天好了……守天前一段時間正好提到過想要調查一下人界大江村的事情,應該跟這家夥有關。”


    柢王總是以"為了天界"為借口


    擅自行動,這一點引起文官們的不滿。


    “……為什麽要帶到守天大人那裏去?捕捉到魔族不是應該先通報給我國嗎?!”


    “天主塔不是必經之路嗎?就這樣吧,我馬上就回來。”


    文官們極不情願的答應了沒有頭銜的自己所說的話,令柢王不由得歎息。監督者如果隻有這一個人的話還好,偏偏被三個人包圍著返回天界令他非常的厭煩。


    這時候有個冰冷的東西突然打在文官的臉上,令他不快的皺起眉頭。


    “哎呀,是雪子,快把結界張開來……”


    這是掌管水的西國定期向地麵注入的"雨元素"。它們落到人界就會變成水。柢王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雲層。要從這裏通過的話,遇到雪子是常有的事,不過同行的魔族卻一臉不可思議地將打在自己身上地冰粒撿起來放在手上看。


    “看到冰很稀奇嗎?啊,還是你口渴了?”柢王說著就把掛在自己腰間、裝有冰冷的水的竹筒不聲不響地遞到魔族地嘴邊。


    魔族的男子連頭都沒有轉過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柢王所說的話。


    “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個落到地麵上會化成雨,冰融化後會變成水。魔界不是也有結冰和下雪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有那種地方,魔界的氣候也好,你們的質問也好,我都不會回答的。”


    “為什麽?是不想背叛同伴嗎?”


    聽到柢王這麽一說,魔族的男子不覺嘴角微微上揚,注視著手裏的冰粒逐漸融化,他看起來似乎在笑。


    “我沒有同伴,因為我從來沒有參與群居過。”


    柢王知道,所謂群居就是魔界中形成類似部落的團體。他數度到訪過魔界,對於這樣的部落,他總是在遠方靜靜的眺望。


    “冰如果融化了……”


    他不含色素的長發上麵沾滿了水滴。沒有張開結界的柢王從剛才起也一直承受著大量雪子的攻擊。


    “冰如果融化了,會怎樣?”


    “冰如果融化了……春天就會到來。這是我到人界以後學到的東西。”


    聽到這話令柢王回想起……這麽說來,的確魔界與天界一樣都沒有四季變化。


    “春天嗎……你喜歡春天?”


    這是第一次,魔族以訝異的表情轉過頭來凝視著柢王。


    “氣候變暖的話適合草藥的生長,僅此而已。”


    “那花呢?你不喜歡看到花開嗎?”


    看到他的臉上疑團越來越重的注視著他,柢王不禁苦笑。


    “一到春天,萬物就會複蘇,那是個富有生氣的季節。你所在的那個地方是個四季分明的國家。比起普通的魔族,你更敏感的察覺到這一點,不是很好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魔族突然不高興的轉過頭,移開了視線。之後便不再開口。


    柢王將肩上的鬥篷解了下來,用它把魔族完全收入保護的範圍內,然後張開了結界以抵擋冰粒。


    冰雪融化,就是春季到來的預兆……


    這咋一看平凡無奇怪的事情。但是從魔族的他口中聽到這句話,著實也讓柢王吃了一驚。


    冰融化後,不是回答"化為水",而是回答"春天到來"的他,讓柢王產成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小小的希望。


    《邪道》番外篇——春になる—完—


    邪道番外篇小さな(?)のメロディ


    提爾與阿修雷


    這裏是天空之城——培養小王子們的地方。現在正在接受教育的是阿修雷、柢王與提爾蘭迪亞。提爾雖不是小王子,但是他比王子們更加重要。在成人式之前,他們將在一起接受教育。


    吃完早飯在等待家庭教師來之前,阿修雷一下子滾到提爾的床上,之後便開始一隻隻把長靴脫下來爬了上去。


    “喂……幹脆我們今天也逃學吧?”


    “不行哦,一周隻能逃一次,以前不就定好了嗎?!”


    “那我們把下周的份用上吧,下周就不逃了。”


    “不·行·今天要學的是演奏,我再加把勁就可以把上次的曲子彈完了。”


    正說著,提爾的頭突然被飛過來的枕頭打中。


    “哇!”


    “什麽嘛,柢王裝病的理由還不是我們一起想出來的!”


    “……那不是裝病,他的確是生病了啊。”


    提爾說著歎了口氣。是的,柢王目前得的是“相思病”。“這病連我都治不好……”


    提爾是這個世界的守天,守天不僅可以治療傷痛與疾病,有時候甚至要用結界校正扭曲的空間。這是他將來的工作。不過他現在還在見習中。


    提爾把枕頭丟回床上,當他在為現在的動作是不是有些粗魯感到內疚時,枕頭在接觸床單前就被阿修雷用腳踢壞了。


    “哇—好厲害,羽毛飛的到處都是耶,提爾,過來嘛。”


    “幹什……”


    阿修雷手指一彈,瞬間,提爾拿著的教科書就移動到了床上。


    羽毛剛落到鼻子上時,提爾打了個噴嚏,結果羽毛又飛的到處都是。


    阿修雷更高興了,在床上翻起跟頭來。


    這時候有人咚咚地敲門,可能是女傭。


    “少主人,家庭教師已經……啊———————房間裏怎麽到處都是羽毛!”


    “快跑,提爾!”


    “不行啊,如果不收拾的話……”


    “這樣的房間哪裏還能上課?”


    阿修雷跳起來一下子扛起提爾,在敞開窗前匆忙念完咒文,然後飛向天空。


    看來已經注定是逃學了。


    “等柢王回來再一起學習吧,如果不那樣的話,隻有他一個人……你看……”


    “……是嗎,阿修雷是擔心柢王的課程會落後,你好溫柔。”


    “才、才不是!!如果我們先上新課的話,那家夥一定會說‘讓我看看’,真是好狡猾!”


    說出這種話,提爾當然知道阿修雷在害羞什麽。


    柢王總是溫柔善解人意,還有一個也是不輸給柢王的溫和的人。


    結果,那一天提爾、阿修雷和柢王直到傍晚都沒回來。和晚餐時候一起回王子殿的柢王一起,挨了教育係的八紫仙一頓臭罵。


    柢王與桂花-1


    柢王這天突然帶來的客人,是位非常冷漠的孩子。柢王跟提爾和阿修雷解釋說,這是他上個月和父親一起下界在花街遇到的人。花街男孩的名字叫桂花。他身著質地非常薄的布料,手足纖長。雖然沒有絲毫笑意的臉上充滿了警戒,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有特殊氣質的人。不過阿修雷和提爾一眼就看出他是屬於天界的下層的混血兒。


    柢王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晚餐時間,女傭把飯菜都準備好了。王子殿的女傭不向王宮教育係的那幫老頭那麽羅嗦,所以很快就為柢王和桂花準備好了他們的份兒。


    剛到這裏的桂花有些認生,正襟危坐地在餐桌前目光咄咄逼人


    “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行了,桂花。”


    “……”


    “提爾還是老樣子吃的好慢啊,來,給你這個”


    分了一些桂花應該喜歡吃的東西,柢王還不忘記給每吃一口就用餐巾擦嘴的提爾夾菜


    “謝謝,但是這個阿修雷也很喜歡,給阿修雷吃吧。”


    “不用,你沒看菜就在我旁邊嗎,你吃吧。”


    桂花沉默地看著王子殿三個人和睦的光景。


    柢王發現桂花一直懷疑深藍色的杯子裏的水到底是不是透明的而不肯喝,因此故意把自己杯中的水弄撒在地板上。


    “看,沒什麽吧,隻是


    普通的水而已。這是西國的地下水,清涼且爽口。”


    桂花小心翼翼的把嘴湊到杯子旁邊,用舌頭舔了一下後終於肯喝水了。


    問題是解決了一個,但是照桂花現在這個速度,不知道要吃到什麽時候。不過柢王總是笑嗬嗬地配合著他的速度。


    阿修雷是那種吃到一半會膩的孩子。他經常中途一個人扔下飯碗跑出去玩,胡鬧夠了再回到餐桌上繼續吃。而提爾卻是細嚼慢咽的吃東西,所以他往往是最後一個吃完。不過今天的晚餐似乎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在柢王照顧提爾時,桂花會把盤子裏的東西悄悄的用餐巾紙包好藏起來。當柢王回頭看時,盤子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這樣的動作反複進行了好幾次。不知道柢王是否有察覺到此事,他滿臉笑容的問:


    “怎麽樣,城裏的菜不錯吧?桂花。”


    “……我要回去。”


    “啊?等、等等啊,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吃,柢王慌忙披上披風。要送桂花回下界就一定要穿這個披風,成人前的孩子如果沒有這披風的話,是無法在空中飛行的。更何況王子殿是在深邃的高空中,一不小心失足的話會粉身碎骨。


    在中庭玩球的阿修雷覺得肚子餓了又返回到餐桌上,看到柢王匆忙準備離去的背影多少有點在意,再加上在旁邊看著柢王準備的桂花、連再見都不說一聲繃著一副無趣的表情,看在眼裏令阿修雷不由得火大。


    “柢王,你真的不吃了嗎?你如果不吃的話,我會幫你都消滅光哦!”


    “對不起,柢王,都是因為我吃的太慢了”


    阿修雷對桂花的無禮感到不滿,他抱著手臂,撇了撇嘴說,


    “柢王,那家夥是不是嫉妒啦,你那麽照顧提爾……哇!”


    桂花伸手拿起自己的杯子,裝作“不小心”地瞄準阿修雷的盤子把水全部倒了下去。之後連對不起都不說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你這個混蛋!你跟食物有仇嗎?”


    “算了算了,阿修雷,我的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喏,這個給你,嗯?我的雞腿……沒了——,阿修雷、你——”


    “我,不是我,我隻吃了自己的份……”


    “…要找銀紙包的東西,好像是桂花拿走了。”


    “我的飯啊~~”


    柢王忍著咕咕叫的肚子去追桂花。


    “什麽啊,沒禮貌的家夥,還是提爾比較……”


    “嗯?我比較什麽?”


    “嗚……”


    在沒看到他之前,柢王一直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說是個非常漂亮的孩子,所以阿修雷才比較在意。但是見到本人之後,阿修雷覺得還是提爾比較好看,而且他又是個粗魯的家夥!阿修雷心中不滿地嘟噥著。當然,這種話打死他也不會對提爾和柢王說的。


    但是“是不是嫉妒啊……”阿修雷對桂花說的話,恐怕八九不離十吧。


    柢王的青梅竹馬擁有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而且是那種渾身散發著光輝的美麗的孩子,桂花多少有些自慚形穢吧。雖然阿修雷和守天不會介意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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