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就像一張畫紙,而畫紙上麵,卻是用血色筆墨勾畫出的恐怖圖案。


    月如紙,血如筆!


    這是當下場景最真實的寫照!


    本來我們這邊是處於劣勢的,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好幾倍。


    但是因為我們的反擊很突然,再加上老九和半寸金的加入,這兩個殺傷力超強的怪物殺的對手抱頭鼠竄,場上的局麵一下子被扭轉過來。


    帶頭的白胡子現在自斷一臂,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所以敵人的士氣更加低落,幾乎反過來被我們幾個十來歲的孩子追著打。


    一個丹青門人揮筆刺向老九,老九順勢纏著畫筆爬了過去。那人嚇得丟下畫筆就跑,老九追上去,吊在那人的後背上,帶著那人撲通一聲跌入湖中。那人在水中沉浮,剛開始還能叫喊兩聲,到後來就隻能舉著一隻手在水麵上揮動,很快就冒出一串氣泡沉了下去,一股鮮血冒出來,朝著四周蕩漾開去。


    暢飲人血的老九鬼氣衝天,眼睛裏閃爍著血紅色的目光。


    不要怪我殘忍,對付九流派的人,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的手下留情。


    當初他們滅門張家的時候,有過悲憫之心嗎?


    他們追殺爺爺的時候,有過手下留情嗎?


    他們毀滅張家古樓的時候,想過什麽是殘忍嗎?


    我隻記得四個字,以牙還牙!


    所以看著老九和半寸金瘋狂弑殺的時候,我沒有半點同情,也沒有半點自責,有的隻是複仇的快感。


    丹青門人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寂靜的山穀裏回蕩,亂石灘上很快橫七豎八地躺下了十多具屍體,最後隻剩下白胡子一個人。


    白胡子的臉色很難看,自斷左臂之後元氣大傷,雖然暫保不死,但也無力迎戰。


    “交給我吧!”我體內的熱血沸騰著,麵對九流派人,我就有種想要殺戮的衝動。


    顏蘇和張夢雪點點頭,退到我身後。


    我倒提著定屍筆走到白胡子麵前,白胡子完全喪失了之前的那種傲氣,臉上流露出驚恐的神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怕死。


    白胡子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小兄弟……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隻是領任務做事而已……”


    白胡子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凶光,畫筆淩空劃出一道半弧,直刺我的心窩。


    經過那麽多事情,我也明白了兵不厭詐的道理,所以從白胡子一開始求饒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暗暗地觀察他。白胡子的襲擊確實有些突然,不過我早有防備,側身避開這一擊,同時反手刺出定屍筆,命中白胡子的手腕。


    “啊?!”白胡子驚怒交加,畫筆脫手而飛,在空中旋轉數圈,噗通落入湖中。


    白胡子愣了愣,這下真心磕頭求饒:“小兄弟……放過我吧……我……呃……”


    我沒有再給白胡子說太多屁話的機會,欺身來到白胡子麵前,定屍筆直接貫胸而過。


    我的目光冷的就像堅冰一樣:“這第一下,是為顏蘇和張夢雪,我最恨別人挾持我的親人!”


    說到這裏,我拔出定屍筆,再次狠狠貫入白胡子的胸口,白胡子一時還未氣絕,渾身緊繃,一雙手死死拽著我的褲腿。


    我冷冷道:“這第二下,是懲罰你的,因為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


    唰!


    我拔出定屍筆,又一次刺入白胡子的胸口,這一次深刺到底:“第三下,也是對你的懲罰,因為我最瞧不起沒有骨氣和尊嚴的人!”


    說完,我猛地拔出定屍筆,一腳踹在白胡子的臉上,飄然後退兩米有餘,冷眼看著白胡子從岩石上麵骨碌碌滾下去,嘩啦一聲跌入湖中,沿途都是噴濺的血跡。


    血沫子順著筆尖一顆顆滴落,我揚手輕輕一甩,甩飛筆尖上的血跡。


    這一刻,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在戰場上的我,好像愈發變得冷酷無情了。


    不一會兒,白胡子的屍體浮出水麵,他的雙眼瞪得老大,四仰八叉躺在水麵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七,真解恨!”張夢雪收起龍王刺,衝我豎起大拇指。


    “不過你剛才的樣子確實有些嚇人,下手真狠!”顏蘇說。


    我憤憤地說:“對付九流派,我是不會有任何的悲憫之情,沒把他們剝皮抽筋,碎屍萬段已經算是夠仁慈的!”


    方小花走上前來,搖了搖頭:“小七啊,年紀輕輕,殺氣太重可不好!人這輩子活著,除了報仇以外,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去做!”


    我掀起衣服,緩緩擦拭著定屍筆,表情冷峻地說:“對我來說,人生唯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報仇!”


    “哎!”方小花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麽。


    從葫蘆口回來之後,在落日村又耽擱了一天。


    其實沒有人煙的落日村我們一刻鍾都不願繼續待下去,但今天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也是顏蘇的心願,那就是為死去的顏氏夫婦建一個衣冠塚。


    顏氏夫婦的屍體肯定是找不回來了,隻能象征性的從屋子裏挑了幾件他們平時穿的衣服,這種形式的墳墓就叫做衣冠塚。


    這座衣冠塚就建在後院裏麵,顏蘇說這樣一來,就像是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離開。


    我們幾個動手挖了個坑,將顏氏夫婦的隨身衣服埋進土中,在土坑邊上哀思了一會兒,然後動手將土合上。


    也許是太多的風霜讓顏蘇變得無比堅強,整個過程顏蘇竟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墳墓修的並不好看,就是一個小土包,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墓碑也沒有,用一塊大木板子當做墓碑。顏蘇咬破食指,用鮮血在木板子上書:“父親大人顏烏骨,母親大人那赫朵之墓!愛女顏蘇絕筆!”


    做完這一切,顏蘇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我也跟著跪下來,虔誠地拜了三拜,顏氏夫婦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也把他們當成爸媽看待。


    原本還有些許陽光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雨量不大,是那種淅淅瀝瀝的小雨。


    山村裏飄蕩起了氤氳的水霧,雨水淋濕了屋簷,淋濕了墳頭,也淋濕了我們的頭發。


    翌日一早,我們離開了落日村。


    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我不知道今生還會不會回來。


    看著從山巒之巔慢慢升起的晨曦,我的心中湧起無限的不舍。


    不管怎麽樣,這趟旅途我們總算是大有收獲,不僅找到了水係巫師的法杖,還順帶消滅了一小股九流派勢力,心裏就隻有一個字:爽!


    回到成都家中,顏蘇剛開始還有些尷尬,不願意跟我們回去。


    但是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放手,就算我去睡大街,我也要騰出臥室給顏蘇。


    在我和張夢雪以及方教授的極力挽留下,顏蘇終於同意留下來,和我們住在一起。


    家裏條件有限,我隻有睡客廳沙發,隻要能夠讓我每天看見顏蘇,就算天天睡地板我也是願意的。


    生活暫時這樣安定下來,能夠一家子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頓飯,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經過這次的同生共死,顏蘇和張夢雪之間也漸漸消除心裏的隔閡,關係沒有想象中那麽僵,這倒讓我鬆了一口氣。


    女人就是如此奇怪的動物,上一秒還是生死仇人,下一秒可能就變成了閨蜜。


    國慶長假還有兩天才結束,我想起方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於是給蚊子掛了個電話過去。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掛記這件事情!”蚊子說。


    “進展的怎麽樣?找到羅國明了嗎?”我問。


    蚊子壓低聲音道:“找到了!今晚我就要回紅星中學解決這件事情,你也一起來嗎?”


    “好!”我點點頭,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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