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翔[shigh]振翅高飛


    1


    你總算回來了。


    當提歐回到畢納鎮上時,父親迪亞哥出來迎接他。


    提歐不敢正視父親的臉。不僅如此,提歐糟糕的氣色甚至讓人覺得他不敢正視自己眼前的人生。


    抱歉,老爹,工作進行得不順利。


    嗯。


    沒有拿到報酬。


    嗯。


    而且,繆維爾也


    是喔。


    老爹的回答很簡短。他沒對提歐多說什麽,也沒追問下去。老爹就像通通都知道了一樣,坐在椅子上摸著胡子平靜回應。


    老爹,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麽事?


    那邊的搬運箱內有隻稚鳥,你能幫我照顧它嗎?


    我知道了。


    提歐留下這些話之後,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明明是自己生活已久的房間,卻讓提歐有種莫名的寂寥感。自己真的每天都在充滿此種氣氛的房間內起居嗎?


    提歐他們遭到勞爾的襲擊,使距離現在五天前的事情


    但是自己和玲都被拋出鳥鞍,並墮落到穀底。諾不是翅膀被擊中的繆維爾在空中試圖保護提歐,現在他可能早就死了。


    當提歐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掛在岩棚的樹枝上。接著,提歐發現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影時,不禁感到愕然。


    即使事後他為了尋找繆維爾和玲而向下攀爬至溪穀底部的溪流,但最後也隻找到卡在灌木叢不斷掙紮的鳳凰稚鳥。


    他們兩個肯定都被溪流衝走了吧?雖然提歐找了半天,別說是他們的下落,他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他們是從接近斷崖頂端的位置墮落的。諾從那個高度掉下來,實在不太可能生還。稚鳥能夠毫發無傷純粹隻是因為輕盈的身體和好運相配合的結果。


    即使幸運得救,以玲的情況來說,她肯定會被勞爾率領的神殿騎鳥團抓走。諾真是如此,那些人也沒有理由讓莉朵尼公主繼續活著。


    而繆維爾的情況更加絕望。翅膀受傷的巨鳥無法取得食物,也無法逃離捕食者的攻擊。在野生的環境下根本無法生存。悲哀的是,這就是大自然的規矩。


    結果提歐根本無計可施,隻能在隔天早上一路走到賽普迪莫溪穀,向父親的朋友借了一隻大鴿飛回畢納。


    途中提歐雖然也曾在溪穀找過幾遍,但最後仍然沒有找到玲和繆維爾的身影。


    可惡


    提歐抱著膝蓋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無法幫玲做任何事,就讓提歐覺得心如刀割。


    明明說好要帶她去天都的。


    快遞帕哈羅,使命必達。自己明明把話說得那麽滿。


    而現在連如同自己親人的繆維爾也不在了


    可惡,可惡,可惡!


    提歐對自己的無能感到厭惡。


    自己失去一切的絕望感,讓提歐感到頭暈目弦。


    為何隻有自己活下來的罪惡感,更讓提歐倍感煎熬。


    提歐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


    接著,他像是要逃離所有感情一般,將自己內心封閉起來。


    2


    拉拉打算先把他捉回來問個清楚再說。


    聽到提歐回來的消息之後,拉拉和伊斯卡兩人正在前往提歐家中的路上。


    從提歐平安歸來這點來看,他應該順利帶玲抵達天都了吧?


    雖然每每想到襲擊提歐他們的神秘鳥騎士,就讓拉拉感到擔心,但當拉拉得知提歐平安無事之後,另一種不安又接踵而至。


    提歐和玲兩人在獨處的情況下前往天都,發生裏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如果他真的有做過那種事的跡象,那麽我就要重新畫那張落鳥畫,然後貼得滿街都是。而且以後完全不跟提歐說話,打工剩下的麵把也不分給提歐了。


    拉拉,你在自言自語說什麽?


    伊斯卡騎著愛鳥佩加索,跟在拉拉身旁說道。此時拉拉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伊斯卡臉上那種仿佛看穿自己想法的微笑,讓拉拉感到十分不悅。


    沒什麽,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聽說你要把提歐捉起來質問,莫非那家夥做了什麽壞事了嗎?


    所,所以現在才要去確認嘛你少管啦!伊斯卡,你少說廢話!


    喔,這樣啊


    拉拉不悅的瞪著伊斯卡。令人生氣的是,伊斯卡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絲毫沒有動搖。伊斯卡的招牌笑容無論何時都不會破功。


    拜伊斯卡所賜,辣辣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也讓拉拉決定如果不會的事變成事實的話,就要在提歐最珍惜的競鳥騎手肖像畫上塗鴉。


    不過拉拉的想法,卻在聽到提歐父親的一句話後瞬間消失。


    不好意思,拉拉,伊斯卡。請你們暫時讓那個小子靜一靜。


    聽迪亞哥說,昨天提歐回家以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房間。


    而且連平常就算掐著提歐的脖子也會把提歐拖出房間的低壓哥都這樣的拜托他們了,拉拉和伊斯卡他們也明白,肯定是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工作,不順利嗎?


    似乎是。


    那麽,玲怎麽樣了?難道玲被追捕她的那些可疑的騎鳥士捉走了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好好問過他。多半是那樣吧。


    怎麽會


    一想到玲在巒愛舞會上跳舞的情景,就讓拉拉的胸口感到一陣刺痛。原本拉拉一直以為一定能和玲成為好朋友的。雖然拉拉知道當初自己邀玲去跳舞時是不懷好意,但現在拉拉是真心地希望能和玲再度在舞台上共舞。


    而提歐失去繆維爾的事實讓他們收到第二次衝擊。


    騙人繆維爾竟然死了


    拉拉非常清楚對騎鳥士而言,失去愛鳥所代表的意義。而且對提歐來說,他救護把繆維爾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溺愛,那樣的心情就更不用說了。


    看見拉拉和伊斯卡不發一語,迪亞哥起身對他們說道:最近有一隻雛鳥需要我照顧,不好意思,你們請自便吧。


    迪亞哥可以轉過身,這樣對他們說道。


    看著迪亞哥的背影,之前一直不發一語的撥著頭發的伊斯卡開口問道:


    迪亞哥先生,那隻雛鳥是鳳凰鳥吧?


    迪亞哥停下了腳步,接著回頭看了看伊斯卡。嗯。


    迪亞哥似乎微笑了一下,接著便走下了階梯。


    咦?什麽?鳳凰鳥?


    拉拉完全搞不清楚情況。剛才那個名字是現在讓全鎮不,是讓全國鬧得沸沸揚揚的巨鳥名。原本應該是莉朵妮公主為了親善而帶來的珍鳥,如今熱愛珍鳥的舒爾王竟然懸賞一億貝則想要得到那隻巨鳥。


    真是個到蠢到極點的國王。姑且不論鳳凰鳥是隻有亞克才有的水邊巨鳥,在現今自國與亞克關係如此險惡的時刻,應該不是國王在意鳳凰鳥的時候吧?


    但是那隻鳳凰鳥就在這裏,剛才迪亞哥和伊斯卡都這麽說了。


    正當拉拉想向伊斯卡問清楚的時候,一絲卡卻拉著拉拉的手臂來到溪穀之上。


    這全都隻是我的臆測,因此要不要相信有拉拉你決定,我隻希望拉拉你能靜靜地聽我把話說完。


    伊斯卡接下來說出的內容,遠超過拉拉的想象,因為伊斯卡告訴她,玲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莉朵妮公主,而且她打算帶著鳳凰鳥的蛋隻身前往天都。


    為什麽玲會是莉朵妮公主!?


    你回想看看,之前為什麽天都的警察不斷的追問我們呢?他們拚命尋找玲的行蹤,


    又是為了什麽理由?雖然警察說玲是恐怖分子,但你應該也不會相信那種鬼話吧!而接踵而來的,便是亞克飛行艇上沒有莉朵妮公主的問題。


    聽你這麽說,確實有很多合理的部分


    另外還有件事我沒跟你說,我在戀愛舞會上初次見到玲的時候,我曾用関國語向她打招呼。當時玲的神情十分慌張,我想那應該是玲擔心她說自己從関國來的謊言,可能會被我識破的緣故。所以在那之後,她才一直。不敢正視我


    伊斯卡一邊把玩著劉海,以便理所當然似的說出自己犀利的想法。


    真不愧是天才,確實相當有說服力。


    原來如此。如果真是那樣,為何莉朵妮公主要隻身前往天都呢?


    理由恐怕就是她一開始就知道會有某人打算對她不利吧!所以她才利用飛行艇作誘餌,隻身前往天都。實際上玲也確實被人襲擊了。


    那麽,襲擊玲的那些騎鳥士又是什麽人?那個鐵假麵抓住我們後,把我們交給了天都警察。那麽說,那些人也是天都警察嗎?


    不是。伊斯卡用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接著說道:他們的真正身份,恐怕是裏比特神殿騎鳥團。


    裏比特神殿騎鳥團?我記得那不是納普爾之亂的


    沒錯。當那個鐵假麵騎鳥士受傷的劍掉落時,我看到劍柄上刻著十字星的鳥握著劍的紋章。而在最近這段時間,其實我一直在調查那個紋章的資料。


    繼鄰國的公主,接著又是隻在教科書上聽到過的曆史叛亂組織。這讓拉拉覺得有些混亂。


    為什麽以滅亡的神殿騎鳥團會複活,他們襲擊玲的目的又是什麽,這些我都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神殿鳥騎士團與天都警察彼此勾結。在偵訊我的人當中,也包括了聖法廳的大人物。


    如果連聖法廳都出麵的話,那幕後主使不就是


    嗯,在背後主導這一切的人,很可能就是位居聖法廳最高地位的裏歐魯克斯聖教皇。聖教皇打算殺害玲,而玲留下了鳳凰鳥。所以我猜測她不是被抓走了,就是被殺掉了。


    如何?很有趣吧!伊斯卡麵露笑容,像開玩笑似地說道。


    這已經不是有不有趣的問題了。那麽誇張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邊,讓拉拉實在難以置信。別說相信,一般人就算想象都不可能。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提歐非得和這麽危險的事扯上關係呢?這些事應該和提歐沒關係阿!


    這不需要理由,真要說的話明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命運不要說得這麽簡單,運氣不好的話,可是連提歐都可能碰上危險的!


    拉拉不知不覺地放聲大喊。伊斯卡露出了北上的神情,並深深的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事情都已經結束了。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就隻有期望提歐朝日恢複原狀而已。不是嗎?


    伊斯卡最後幾句話加重了語氣,像是要拉拉認同他的說法。


    真的都已經結束了嗎?提歐已經再不會被波及了嗎?


    伊斯卡曖昧的點了點頭,接著溫柔的把手放在拉拉的肩膀上。


    記住,拉拉。我們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


    伊斯卡留下了這些話之後,便騎著佩加索飛上天空。


    真的是這樣嗎?就像伊斯卡所說的,自己真的不能為提歐做點什麽嗎?


    即使拉拉如此自問,結果也隻是重新體會到自己的無能為力而以。


    我明明可以想出很多惡作劇的點子,為什麽現在卻派不上用場呢?


    一想到自己無能為力就讓拉拉抱著膝蓋,蹲坐在原地。


    插圖


    3


    你把提歐怎麽樣了?


    玲向勞爾如此追問。


    玲對於自己無法正確使用裏布特語一事感到非常懊惱。


    但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的玲全身充滿了身為公主的威嚴,並且已命令臣下的態度嚴肅地注視勞爾。


    公主的頭銜與強勢的態度,有時能成為使對手讓步的武器,這是玲從小被父親灌輸的概念。


    你不需要知道,莉朵妮公主。


    可是,身披盔甲的碧眼美少年卻對玲所說的話無動於衷。勞爾的態度並未失禮數,但是也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緊張。然而他的態度卻充分的讓玲知道,隻要玲一抵抗,他隨時都可以像斬殺許大鷺那時一樣,毫不猶豫地將她當場斬殺。


    他們在騎乘繆維爾逃亡的途中,就是遭到這名男子的襲擊,而提歐他們也因此墮落穀底。其中隻有玲被鬼烏鴉的鉤抓抓住,並被帶到這座洞穴來。


    他和亞克沒關係,隻是接受委托,送我到天都去的人。


    是嗎?那他隻是這樣的貨色。既然如此,你呀不必在意他吧。


    不對,把他牽扯進來的人是我,我須負起責任。


    那我就教教你怎麽負責吧。你必須暫時呆在這裏,如果你有絲毫想逃走的念頭,那名少年就會受到傷害。因此在這段時間內,你最好三思而行。


    這麽說,提歐還活著?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平心而論而已。


    即使玲怒視勞爾,勞而鋼鐵般的氣息仍不見絲毫動搖。


    玲相信提歐一定還活著,雖然從那種高度摔下去,平安無事的可能性相當低。但她並不相信提歐和繆維爾回這麽簡單的死掉。


    你叫作勞爾吧?你打算如何處置我?你的主人肯定不希望我活下去才對。為什麽現在還讓我活著?


    這件事我並不清楚,或許是有其他更深的考量吧。


    亞克的公主破壞婚禮的承諾,用那種荒繆的理由對亞克發動戰爭,事後如果情況不妙,打算再讓我當人質嗎?如果果真如此,你們隻是白費功夫,我父親不是會把女兒和國家放上天平衡量的愚者。與其如此,現在還不遲。你們應該把我送往皇宮,然後照計劃舉行婚禮。那樣才是為了你的主人好,並且也是為了兩國與國民得著想。


    你所說的在下都能理解。但這一切都是天主的旨意,任何人都沒法逃避命運。你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裏,也是命運的引導,所以請你放棄吧。


    勞爾說完這些後,接著說了一句得罪,便伸手扯下掛在玲胸口上的首飾。


    你做什麽?無禮的東西!


    若不是你打算把這玩意兒交給畢納鎮中的攤販,我們就恐怕不會發現你了。


    玲驚訝得伸手掩住嘴。她想起首飾上刻有亞克的紋章,想必是那個紋章被那個商販記住了。一切都是自己淺慮的行動,才招致國家,人民以及提歐蒙受災厄。玲對自己的愚昧行動感到自責。


    不好意思,沒有必要的東西都將交由我們保管。你掛在脖子上的另一樣東西,也希望你能自動交出來。


    玲搖了搖頭,並用雙手緊握住鳥笛。


    絕對不行,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勞爾並不理會玲所說的話,使力將玲的手扯開。他握住鳥笛的手臂立刻被玲死命捉住。


    死也不交給你!放手!


    鳥笛嗎?身為一國公主的人,竟對這樣的玩具


    對你來說隻是玩具。可是,那是我的寶物!


    這是你和那名少年的回憶嗎?無味的依戀和願望隻會種下自我毀滅的種子,這點你還不明白嗎?


    少羅嗦!放手!


    玲的指甲深陷勞爾的手中,勞而冷峻的碧眼於玲的目光在近距離互相對持。


    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勞爾鬆手放開了鳥笛,並告訴看守的衛兵嚴加看守後,不發一語的消失在牢籠之外。


    *


    寂靜降臨在陰暗的洞穴裏。玲手中握著鳥笛,默默地屹立在原地。


    這裏似乎是某處廢棄的聖堂或神殿。洞穴的壁


    畫上,到處都是因為風化而褪色的宗教壁畫。這間牢房內有兩扇小天窗、以岩石刻成的床,以及生活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設備。訥閉口是封閉的鐵柵欄,玲自然無法自由的出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必須一直被監禁在這個地方嗎?


    雖然玲希望至少能知道這裏究竟是何處,但當然沒有人會告訴她,因為她在被帶往這裏的路上,雙眼一直被蒙著。從距離被鬼烏鴉襲擊的地點僅需半個小時就能抵達來看,玲體側這裏應該是離天都不遠的地方。


    玲花了一段時間,確認房間內是否有能讓她逃出這裏的路,在得知徒勞無功後,玲便彎下腰坐在床上。


    手邊還沒有任何可以當武器的東西。唯一可以用的羽毛棉被和毛巾,也是以稍加施力就能撕破的材質。


    這裏準備的十分徹底,說不定那個叫勞爾的男人連玲會使用宮廷武術的事業已經略知一二了。


    竟有些微國力的亞克,再其漫長的曆史中曾麵臨過數次危機,並且每次都順利度過試煉。每次亞克都是運用謀略,並且將與其他國聯婚的行為視作理所當然的。


    但是即使是政略婚姻,也並非如此單純。其實亞克皇家的女性自小便開始學習秘傳的武術,並被叫到用來做為危機存亡之時的武器。


    當聯姻的國家對亞克露出敵意時,嫁出去的公主便可以用武術暗殺關鍵人物,籍此封鎖他國的行動,而這也是亞克秘策中的秘策。


    這種用來做暗殺術的宮廷武術,玲也是自小就開始學習的簡中高手。


    在漫長的曆史當中,運用到宮廷武術的事例隻有四濺。每件都沒有公開,而被隱藏在曆史黑暗當中。因此就常理來說,其它國家並不會對此有所防備。


    玲想起自己曾在戀愛舞會上擱倒3個追兵。說不定正是因為這件事,才開始讓勞而對自己有所警戒。


    玲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她這麽做的時候,滿腦子隻掛念著一件事。


    提歐


    玲相信他絕對還活著。正因為她如此相信著,因此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前往天都。而自己之所以能下定決心前往天都,全部都是提歐的緣故。


    再見到提歐之前,玲一直在煩惱著。


    雖然玲知道成為舒爾王之其實自己應克盡的命運,但內心卻總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經常詛咒自己生於王家的命運,並不斷希望將她從命運當中解放出來。


    然後,她希望自己能夠以自己的翅膀度過屬於自己的人生。


    仔細想想,其實自己根本沒有應該要守護的東西。無論是祖國亞克、父親、母親,說穿了都隻是把玲當作政治道具在利用。玲無法接受為了那些人而葬送自己未來的命運。


    改變玲想法的正是提歐,他願意帶著玲到遙遠的地方去。他願意帶著她一起到聖教堂和父皇不會追來的地方。


    他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他明明知道那種事不可能辦得到的。


    但也因為這樣,玲拋開了所有的陰旎。


    因為提歐,讓玲清楚看到自己該做的事。


    自己必須保護提歐。絕對不能讓它、繆維爾、拉拉、伊斯卡、迪亞哥先生所居住的這個國家被戰火玷汙。


    自己就是為此而成為舒爾王之妻的。


    我前往天都是身所決定的命運。因此這個命運將靠我的意誌來實現,我絕對要去天都!


    玲緊握著鳥笛,向是發誓般地說道。


    玲開始默默地把淩亂的髹黑長發綁成發瓣。


    現在玲決定保持信心次女耐心等待逃離這裏的機會。


    4


    此處是絕壁上的一處自然洞穴。繆維爾緊縮著身體,一動也不動的忍耐著寒冷與疼痛。


    自從被鬼烏鴉襲擊墮落穀底後,繆維爾被遠遠衝到這座溪穀已經過了三天。如果再被衝遠一點,自己肯定會頭下腳上的摔落至眼前的瀑布。


    真是好險呀!繆維爾這麽想著。


    為了尋找能夠藏身的地方,繆維爾登上了絕壁,把自己藏在這座洞穴內。


    繆維爾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右翼被鬼烏鴉鉤爪劃破的傷口裏了許多血。雖然傷口已經止血,但拍動翅膀時仍會隱隱作痛,不過它倒是可以慢慢展開翅膀,看來應該沒有骨折。


    另外,翅膀上的飛羽少了兩根再加上背部裂傷,長時間泡水與出血也讓全身的羽毛又粘又濕。


    自我分析結束。(這都行呀==b)


    這樣墾地內不會有問題高。這些傷勢都隻要花點時間就會恢複,少掉的飛羽也不是鄰近的兩根。又粘又濕的身體隻要稍加整理一下,也會重新變得漂漂亮亮。


    可是


    繆維爾戰戰赫赫地探頭到洞穴外,眼下是一望無際的深穀,並且能看見溪水落入遙遠瀑淵的景象。瀑布的高低差與卡塔拉塔瀑布沒什麽兩樣,在瀑淵的更遠方則是廣大的森林與無數岩棚。


    自己目前的狀況完全無法飛過去。雖然隻要能飛到森林裏,應該就能夠找到食物,但以現在的狀況來看,繆維爾實在沒有能飛到森林的自信。


    因為,眼前還有另一個令繆維爾感到棘手的問題。


    又一直熊鷺正探頭探腦的在洞穴上空盤旋。看來這裏似乎是那隻猛禽的地盤,證據就是那家夥每天都不厭煩的在這座溪穀的上空盤旋。


    被發現就沒戲唱了,繆維爾之所以用樹枝遮掩住洞口,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那隻熊鷺真的是個很難搞的家夥。


    如果翅膀沒事的話,繆維爾肯定能瞬間甩開那樣的貨色,就算要在空中狠狠的撞擊一下對方的腦袋,應該也不成問題。畢竟那家夥和長尾比起來,是個足足小了兩圈的猛禽。


    對方肯定還隻是隻年輕的熊鷺,繆維爾稍微觀察了它在這一帶狩獵的情形,結果發現那家夥總是不斷重複著可笑的失敗。


    森林某處好像有小鳥的築巢地,密茨隻要有小鳥成群結隊地向那隻熊鷺挑戰,它就會夾著尾羽逃之夭夭,真是個沒出息的家夥。


    也罷。管他的。它的肚子不知不覺餓了起來。不管傷口又多痛,繆維爾都可以忍耐,但要它忍耐饑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會感覺冷得受不了,應該也是胃袋裏沒有食物的關係。


    想起提歐每天早上為自己吃的東西,就燃繆維爾想立刻用同樣的食物填滿肚子。


    提歐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為什麽在墮落穀底的時候,自己不能用腳牢牢捉住他呢


    一想到這裏,就讓繆維爾懊悔不已。每當回想起這件事時,繆維爾的身體就會劇烈的發抖著。


    他希望提歐活下去,對繆維爾來說,提歐是無可取代的鳥騎士。除了提歐,他絕對不讓任何人碰觸自己的韁繩。因為唯有提歐是自己所愛的父母。


    當繆維爾破殼而出、見到外麵的世界的事,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提歐。


    提歐那仿佛將自己溫柔的包裹般、注視著自己的親切眼神,繆維爾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自從那天起,繆維爾就一直和提歐形影不離。


    我想見提歐。我想和提歐見麵,再一次和他一起在天上飛翔。


    所以我決不能死在這種地方,絕不能死。


    絕對。


    無論碰上任何事都要活下去。


    5


    下樓去洗臉台以外的地方,不隻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實際上,提歐連今天是幾號,星期幾都不知道。


    提歐搖搖晃晃的走進了事務所兼餐廳的地方。


    得吃一點東西才行。提歐現在並不是因為肚子餓或想吃某些東西而來到餐廳的,純粹隻是昏沉沉的腦袋對他下達了該吃東西的指示。


    因此無論提歐吃的是乳果果是、還是喝碗裏的湯,他的味覺都像是故障一樣,感覺不到任何味道。


    自己已經壞掉了


    失去了玲、失去了繆維爾、現在也快失去自我了。


    提歐覺得如果就這樣壞掉的話,說不定就能見到他們。因此他去向要順應這種想法,尋求解脫。


    怎麽可能有那種事!正當提歐這麽想時,繆維爾那家夥突然在他的腦袋大吵大鬧的對自己如此說道。那家夥就算不再了,也還是會找我麻煩呢!一想到這裏,替歐不禁苦笑了起來。


    伊斯卡和拉拉來看過你了,老爹這麽對提歐說。


    那些家夥平安無事,或許是少數讓自己感到欣慰的是。


    放在桌子上的報紙上麵刊著菜比奴和雅科的惡化的消息。


    看樣子,才菜比奴和亞克之間爭吵向最糟的方向發展了。


    隨你們高興吧!替歐這麽想著。


    不管那邊都隻會顧慮到自己,又有誰想過玲為了你們有多麽苦惱?想打仗自己去打好了。想要竹槍的話,就盡管來向我要呀!


    提歐把怒氣發泄在報紙上,氣衝衝的把報紙撕碎。


    喲,你還活著嗎?


    老爹從鳥小屋走上樓,看見了散落在地板上的報紙殘骸。然而老爹還是一副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態度,坐在自己椅子上。


    不好意思,老爹,今天我不工作。


    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工作。


    我從明天開始會好好工作的。


    哼!我看你的表情不會是像工作的樣子。


    如果是平常的話,自己應該回嘴說:我又不是用表情來工作!才對。


    可是今天自己既沒有回嘴的力氣,也沒有回嘴的幹勁。


    看來你真的是連一點幹勁都不剩了。也罷,我另外幫你準備了一份工作,跟我下來。


    雖然提歐搞不清楚老爹想做什麽,但還是決定乖乖跟著老爹下樓。


    別嚇到囉。


    即使老爹這麽說,當提歐走進保育室時,仍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提歐在保育室內看見一隻他從未見過的巨鳥。


    那隻巨鳥全身長滿金黃色的羽毛,外觀看起來既像鷺,又像鶴。說是鷺則嫌腳太長,說是鶴則嫌脖子太短。而另提歐最驚訝的是覆蓋在巨鳥周圍的濃密鬢毛,簡直就像是鳥版的獅子。


    這、這是什麽玩藝兒呀?


    它是你帶回來的雛鳥。


    胡說!那家夥應該是更偏褐色,而且也沒那麽大隻!


    眼前的巨鳥比提歐還要高,身高和猩猩轉世般的老爹不相上下。


    褐色的羽毛是雛鳥的棉羽,那些都掉得差不多之後,地下的金色正羽就冒出來啦。


    那老爹的意思是了,這家夥一出生就已經長出正羽了嗎?


    確實是這樣,而更叫人驚訝的是,這家夥明天就能飛了。


    提歐屈指算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是在雛鳥孵化六天後回家的。


    老爹,我在房裏呆了幾天?


    你連這個都不記得嗎?蠢蛋!七天拉,七天!


    那麽說,它出生才不過十三天,可它卻已經快能飛了?


    提歐雖然難以置信的看著雛鳥。雛鳥不知是否是因為剛吃飽的關係而微微半閉著眼,似乎很舒服的休息。


    鳳凰鳥是僅棲息在亞克的稀有種。成鳥就如鳳凰鳥這個名字一樣,擁有宛如鳳凰般的外貌。頸部有魅力的鬢毛、翼展超過各種大型猛禽,據說鳳凰鳥的翅膀能飛得比任何鳥都快,至於那是否為事實,提歐就不知道了。


    看來鳳凰鳥算是早成型的吧。鳥類當中也有一出生就能走能遊的。雖然那些鳥大多是像雞那樣、或是在陸地上生蛋的水鳥,但這家夥的腳不是用來劃水的,腿也很長。種類因該比較接近在水邊步行生活的鶴吧。不過,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早成型的呢!


    老爹毫不掩飾內心的興奮。老爹興奮的原因不隻是這隻鳥的稀有,而是身為競技鳥的飼育者,他能察覺到這隻鳥所擁有的可能性。


    從明天開始,你就開始幫這家夥進行飛行訓練吧!


    要我訓練?可是這方麵老爹應該比我專業吧!


    這是玲小姐留下來的雛鳥!還是由你照顧比較好。


    玲的雛鳥


    看著體格已經不能成為雛鳥的鳳凰鳥,提歐伸出了手。鳳凰鳥的體溫傳到了提歐的手上,此時提歐總算想起了玲幫它取名為裏貝達拉這件事。


    雖然隻有幾天不到的時間,但裏貝達拉確實是玲抱著養大的雛鳥。這讓提歐不禁湧起了想親手將它養大的念頭。


    明白了就快去準備,訓練時你們得睡在針岩穀那裏,反正長尾也不在了。明天我會挑兩隻大鴿來搬它,去準備一下你自己要吃的東西。


    為什麽?得睡在那裏,從家裏飛過去不就好了?


    你看看這個。


    老爹說完,便把一片被提歐撕破的報紙紙片遞給提歐。提歐勉強看出了鳳凰鳥與一億貝哲的文字。]


    那個舒爾王在這家夥的腦袋上押了一億資金。要是被人看見,可是會天下大亂的〉


    咦?等一下!


    啊?


    老爹,為什麽你會知道這家夥是鳳凰鳥?我根本沒有跟你提過吧!


    從玲小姐來到我們家時,我就隱約執意到了。因為蛋殼的另一麵,因了一個小小的亞克徽章嘛!


    什麽


    出乎意料的打擊讓報紙的紙片從提歐的手上滑落,會有人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嗎?


    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很正常呀,因為我沒跟你說嘛!


    你,你這個臭老爹!


    提歐超過忍耐極限,脫口說出自己最習慣的句子。他感覺有點暈眩,說不定自己腦袋的血管已經爆了。


    看家老爹那張須子臉上露出奸笑,讓提歐的症狀更加惡化。


    你總算是恢複老樣子了。


    老爹對提歐這麽調被完提歐後,接著補充道:


    無論我們是否接下委托,玲小姐都一定會去天鬥,那女孩的眼神是這樣告訴我的。因此,我才認為讓你去保護她比較好。之所以不說,算是我為了不讓你太緊張的父母心吧。


    玲的眼神


    提歐想起了最後在洞穴中,令決定要前往天都那時的事情。


    在塔納新女色的眼睛深處充滿了堅定的意誌。


    那是情願為了國家,犧牲自己人生和愚王結婚的堅強少女所擁有的眼神。


    而玲所照料過的裏貝爾達拉,現在正在自己身邊。


    老爹,不好意思,我想找我的意思來訓練這家夥。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哼!隨你高興吧!


    提歐下定決心。他要培養裏貝爾達拉,然後和他一起前往天都。


    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向舒爾王那家夥證明玲的意誌。為了把玲曾拚命想抵達國王身邊的事實,清清楚楚地讓舒爾王看見。


    6


    來到這裏之後,不知經過了多少天了。


    繆維爾知道自己的體力已到達極限。


    肚子好餓,空無一物的胃袋痛得像是一條扭緊的抹布。當餓得兩眼發昏的時候,繆維爾曾無奈的嚐試吞食小石頭,結果也隻是讓尾變重之外,肚子也隻是變得更餓而以。寒冷讓他感覺到四肢無力,就連站起身都得花上不少功夫。


    它的身體中到讓它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身體。如果現在跳入水中,應該會一路沉到底吧?


    膽汁的慶幸的是,翅膀的傷勢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會感到疼痛,但振翅已經沒有大礙。一位自己持續整理羽毛的關係,原


    本濕濕粘粘的羽毛也比之前的狀況好上許多,差不多已經恢複到足以受風的程度了。


    找這個狀況來看,要飛行應該不成問題。雖然飛不了多遠,但應該還可以飛越瀑淵抵達森林。


    一定得在餓死之前抵達那片森林,在森林裏一定能找到食物。問題隻剩下那隻熊鷺了。


    平自己現在的實力,想甩掉它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在費盡森林之前,一定不能被那家夥發現。


    打定主意的繆維爾,在這數日的觀察當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


    那隻熊鷺在天剛亮沒多久時,絕不會現身。


    繆維爾猜想應該是風的緣故。因為天剛亮的時候,或許是大地還不夠熱,溪穀內並不會產生上升氣流。沒有上升氣流就不能用滑翔的方式輕鬆飛行,所以那小子才沒有在天亮時立刻出來覓食。繆維爾認為那小子是個懶散的懦夫。


    繆維爾從洞穴裏麵探出頭,仰望著逐漸變亮的天空。不出所料,溪穀內幾乎沒風,也沒有看見熊鷺的身影。


    機會就是現在。等到明天,自己可不一定還有飛行的能力。


    飛吧!飛到那座森林,讓胃袋裏塞滿食物吧!


    繆維爾挺起自己沉重的身軀,在洞穴的邊緣展開翅膀。


    在拍動幾下翅膀後,繆維爾確定翅膀還能動。接著,繆維爾又順勢用力拍了幾下,突然湧現的疼痛感讓它的動作稍感僵硬。但也因為疼痛的關係,讓繆維爾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久久未活動的翅膀肌肉,逐漸找回了幾分感覺。


    好!上吧!


    繆維爾像是要把風包住般的展開翅膀,奮力德在空中振翅。


    因為脫落的羽毛和粘濕的羽毛,讓風穿過了翅膀間的縫隙,這讓繆維爾感到十分不快,也讓繆維爾必須更加拚命地往前飛。


    每次振翅,翅膀都會隱隱作痛。因為體力流失的關係,翅膀變得十分沉重。它知道自己並沒有飛出預期的軌道,它的高度正在逐漸下降


    隨著時間的經過,繆維爾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飛翔還是在墮落。


    即使如此,它還是奮力地拍著翅膀。無論飛得多麽難看,繆維爾都專注的不斷振翅。當繆維爾振翅、振翅、再振翅的時候,他看見森林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疼痛、寒冷、空腹、目眩,繆維爾全身承受著這些痛苦。除非心髒破裂,繆維爾都意誌忘我的不斷振翅。


    這種程度的痛苦,早在被提歐訓練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因為提歐那小子平常實在太不講理了。


    當我還是幼鳥時,他就讓我在針岩穀裏跑了一整天,其他像背著五人重的貨物啦、故意向猛禽挑撥、讓猛禽追著自己跑啦,有一天它還要把我丟進河裏,要我遊泳逆流而上呢!我用自己不是水鳥的肢體語言抗議,但提歐根本視而不見。因為他的關係,我還幾次都差點掛掉了。


    跟那個時候的痛苦比起來,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了什麽。


    隻要能和提歐見麵,這些痛苦根本連屁都不算。


    正當繆維爾咬緊鳥緣努力飛行時,風向改變了。風向是支撐著繆維爾的身體般,從下方不斷地往上吹。繆維爾因為穩住飛行軌道而感到幸運,但這幸運隻是暫時的,因為他感受到了危機。


    這是上升氣流。


    好似布寺偏偏今天這麽快就吹起了上升氣流,這根本是個騙局!


    該死!繆維爾瞪著天空這麽罵著。


    不知是否因為這個行為遭到了天譴,上空正巧出現了熊鷺的身影。那不是平常的飛法,熊鷺用力拍著翅膀,筆直的超繆維爾撲來。


    被發現了。繆維爾清楚地看見熊鷺閃著凶光的雙眼。


    森林就離自己不遠了,如果能逃進那片森林裏或許還有救。


    繆維爾連忙上下拍動翅膀,拚命撥著風繼續向前飛。但他的速度始終沒有變快,繆維爾看見那隻該死的熊鷺滿臉得意地從它身後逼近。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似乎隻要張開翅膀就能碰到的森林,感覺竟是如此遙遠。


    可惡!既然要死的話,至少要給它點顏色瞧瞧。


    到了最後的最後,繆維爾重拾了平常不服輸的氣魄


    正當她基礎力量準備反轉的時候


    森林動了。


    不,是樹木的樹梢忽然隆起,就像是樹枝齊飛上天一樣。


    繆維爾之所以會發現那是一大群的小鳥,是因為他聽見了如洪水般嘎!嘎!的吵雜聲。仔細一看,


    那些正是平常向熊鷺挑撥的小鳥。


    不是是否為瓊鳥的同類,一群繆維爾仿佛一拍翅膀就能驅散的灰褐色小鳥組成了驚人的集團朝著這邊逼近。那些鳥群既像雲塊,又像一個巨大的生物。


    數量可能不下數萬,某威爾士再沒想到那些小鳥的數量竟然這麽多。


    它總算能了解熊鷺向套作的心情了,小鳥集團齊聲發出了宛如地鳴般的嘎嘎聲,那麽多鳥向自己逼近過來的景象,老實說連繆維爾也為之戰栗。


    啾嚕嚕、啾嚕嚕嚕嚕!


    威嚇沒有作用,即使想逃走,身體也不聽使喚,某威爾隻能順著原本飛行的方向一頭栽進大群的脛鳥中。


    占據耳朵的嘎嘎聲與狂風暴雨般的振翅聲,奪走了繆維爾的聽覺。它的實現仿佛被一片灰色的烏雲覆蓋,幾乎看不見前方。


    沒有任何直接的攻擊,但感覺也不好受。


    繆維爾忘我的繼續振翅。等它察覺時,它整個身體早已衝進了大樹的樹梢內。


    大樹的枝葉劈裏啪啦地在自己身邊四散,最後繆維爾的背部硬生生地摔在草地上。


    嘎!嘎!嘎!嘎!嘎!


    為了逃離強烈的威嚇風暴雨熊鷺的鉤爪,繆維爾連忙躲到大樹之後。繆維爾的體力就在這個時候到達了極限。


    在瓊鳥持續發出的威嚇聲中,某威爾幾乎完全失去意識的蹲在原地。


    無論是瘋狂的瓊鳥與熊鷺,,偶維爾統統都看不見。


    繆維爾僅存的意識中,全都是提歐的長相。


    7


    克在牆壁上的傷痕已經超過了三十條。


    玲利用那些克痕,記錄自己在這座陰暗的洞窟經過的日數。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耐心的等待機會。


    這座像是神殿遺址的洞穴,似乎是專門用來監禁玲所準備的設施。若輩人知道亞克的莉朵妮公主在萊比奴國,聖教皇應該也會有所顧忌。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才盡量掩人耳目吧?


    這裏之所以沒有誇張的管理規模,肯定也是因為相同的理由。


    獄卒共有四人。他們彼此采用輪班製,按時換班。一天用餐兩次,內容是麵包和湯,以及少量肉類與蔬菜的簡單食物。即使如此,所有的食物都確實經過調理。從食物都是熱食來看,除了獄卒外,應該另外又負責調理食物的人。


    玲從獄卒們的對話中得知了他們的名字,還聽出另外還有五名常駐的實兵。


    隻為了監禁一位少女就動用那麽多人,可見聖教皇確實是煞費苦心。但是想要關住玲,她時候肯定會為了動用的人手太少而後悔。


    聖教皇至少也該把牢而留在這裏才對,如果那個仿佛銳利大人辦的男人在這裏,就算是玲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玲已經從獄卒口中得知老爾現在正呆在天都的情報了。為了和亞克的戰爭,現在聖法庭上下應該忙得焦頭爛額吧?


    逃亡的條件齊全了。勞爾曾經說過悲觀在這裏是自己的命運,而玲決定讓勞爾知道他錯了。


    莉朵妮公主,吃飯的時間到了。請呆在原地別動。


    看見那著托盤的獄卒,玲回答道:我明白。


    一切符合計劃,送食物來的是


    四名獄卒中最年輕的男人。隻有這個男人會把牢房的鑰匙帶在身上,直接把食物送過來。玲早已全部觀察過這類的習慣。


    玲靠攏膝蓋坐在地板上,維持她平常一貫的姿勢。玲距離鐵柵欄的距離和自己的身高相差無幾,當獄卒看見玲呆在伸手也碰不到牢籠的位置、保持一貫姿勢坐在地上後,便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對方不過是在皇室長大的年輕少女,手中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當作雄奇的東西。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成為了大意的基石。


    玲確實沒有凶器,手邊僅剩的鳥笛可說是玲唯一可用的道具。鳥笛的螺釘是金屬製的細長金屬棒。如果運用得當,也可以挖出人的眼珠。


    可是,這個鳥笛是提歐買給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寶物,也是自己遠離公主的立場,在有生以來初次自由生活的市集之日眾,所留下的重要回憶。


    絕不能讓血玷汙這個寶物。


    那麽自己僅剩的武器就隻剩下自己的身體。對玲來說,這樣就足夠了。因為在以暗殺為主的宮廷武術中自己的肉體正是獨一無二的凶器。


    獄卒從牢籠上方打開了一個微小縫隙,將食物推進監牢內。


    就在這一瞬間,玲行動了。


    玲繞到脖子後的手握著一條黑色的繩子,繩子的真麵目正是玲及地的長發,綁成辮子的頭發,是足以用來殺人的絕佳凶器。玲之前將自己的頭發一根一根地扯斷,全是為了此刻所作的準備。


    玲看準時機,從手中拋出了黑色的凶器。


    看見繩子突然從鐵籠中串出並纏住自己的手腕,男子嚇得不知所措。


    什


    男人之所以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大叫,是因為有另一條繩子緊緊勒住了他的頸動脈。


    接著,玲對緊靠著牢籠上的獄卒小聲說道。


    你可以放心,姓名和鑰匙一物換一物。


    8


    在天都大聖堂上空,超過五百隻巨鳥組成了整齊的隊列。


    在那些巨鳥上,分別有國家騎鳥兵團與聖法廳聖堂騎鳥兵團的騎鳥士。


    這場麵真是壯觀。


    裏歐魯克斯聖教皇仰望天空說道。


    勞爾在一旁點頭同意聖教皇的話,同時也稍稍皺起了眉頭。


    上空的空降兵團正在向國境附近的軍事用溪穀前進,目的是對亞克施壓,迫使對方割讓部分領土。


    國名的意識已一致允許使用武力。何萊比奴有邦交的周邊諸國,對這次的時間也沒有不是好歹得去譴責萊比奴。


    全部都按照聖教皇得計劃進行,國政正順利的朝向與藥可交戰的方向推動。


    勞爾,亞科那邊好像拍出了新的使者。亞克的策士究竟會說了什麽?拿到他們到了這個時候,還需要無謂的抱怨他們已經把莉朵妮公主送出來了嗎?


    這個


    怎麽?說來聽聽看。


    這次探們提議讓莉朵妮公主的妹妹與舒爾王成親。


    教皇睜大眼睛看著勞爾,接著他愉快的放聲大笑。


    亞克的第三公主才剛滿十歲吧?他們想靠那種小丫頭和舒爾王成婚,讓自己苟延殘喘下去嗎?嗬嗬。你怎麽看?勞爾。你覺得亞克王當真會說出這種可笑的提議嗎?


    既然對方是亞克王,他真正的想法屬下實在無法參透。但屬下推測,對方應該隻是在拖延時間。


    我也是這麽想。趁拖慢我們的行動的這段時間,他們應該正拚命的充用卡嚴傑爾巴向我們動手吧。我已經截獲一艘亞克飛行艇飛往卡嚴傑爾巴德報告了。因此我們也必須盡早行動。亞克是水之要塞,隻要能搶先占下那裏,卡嚴傑爾巴耶就不敢貿然對我們動手了。


    心情始終愉快的聖教皇,再度抬頭仰望天空。


    這樣真得好嗎?勞爾如此自問。


    亞克一定不會同意割讓領土的要求,畢竟他們就是為了回避這種狀況才策劃這樁政略婚姻,一見情勢不對,他們也立刻計劃讓卡嚴傑爾巴卷入這場紛爭。


    如果對手隻有亞克,當然不是問題。但如果連卡嚴傑爾巴都變成對手的話,那枚不難想象萊比奴是必得付出慘痛等代價。


    天子真的打算讓這個時代的子民承擔這種命運嗎?


    怎麽了?勞爾。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在那仿佛年輪般的皺紋當中,可看見聖教皇正用他那對混濁的雙眼看著自己。


    麵對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市縣,老爾深深低下了頭。


    家母過世了


    因為是繼承神殿騎鳥團血緣者的親人,因此勞爾的母親被監禁在修道院刑務所裏,而他在三天前接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似乎是羅患的肺炎惡化導致她病逝的。雖然在聖教皇的協助下,勞爾讓母親進入了修道院的醫院,但追後仍舊回天乏術。


    勞爾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母親了。當勞爾離開修道刑務所的那刻起就已經登記為死亡,在戶籍上則是以其他人的身份過活。因為這樣,自由麵會親人是他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望。


    是嗎?


    勝家黃為死者簡短祈禱,接著對勞爾問道:那麽,你有什麽打算?


    他指的是勞爾對未來的計劃。


    看見聖教皇平靜的態度,老而明白聖教皇早已知道他母親的死訊。


    你是為了拯救被關入修道院的雙親,才決定加入神殿鳥騎士團的吧?現在你的雙親都以蒙主寵召,你的戶籍業已是完全不同的身份。換句話說,你已經自由了。


    自由


    那時勞爾小時候一直渴望的東西。無論是血統、家族,甚至是命運,能夠無視那些東西的束撥,一直是他長久以來的願望。


    他甚至有種錯覺,認為隻要能獲得自由,自己就能任意飛翔到任何地方。


    而在十年前,當他明白那隻是幻想之後,就不再做夢了。人終究無法違抗命運。即使改變了過去,仍然無法改變自己體內所流的血、與雙親的羈絆也不會就此消失,也無法抹滅蟻神殿鳥騎士團的身份在聖教皇手下工作的事實。


    勞爾這一生都是司掌聖法亭黑暗麵的神殿鳥騎士,這就是命運,無論如何抵抗,都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


    屬下願為天主的榮光而獻身。因此,今後屬下謹遵裏歐魯克斯聖教皇差遣。


    看著深深行禮的勞爾,聖教皇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而聖教皇滿意的表情,卻被慌張出現的神殿鳥騎士團修道兵破壞了。


    見到聖教聖教皇質問又和鑰匙,修道兵連忙屈膝下跪。


    剛才接到報告,莉朵妮公主已經從廢棄神殿逃走了!


    怎麽會她是怎麽辦到的?


    她似乎襲擊獄卒,從獄卒手中奪過鑰匙。當同伴發現那裏的人失去聯絡並前往確認時,,才發現所有守備廢棄神殿的人,統統都被關在監牢裏。


    隻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怎麽會有這種事


    麵對聖教皇的責難,修道兵畏懼的縮成一團。


    如果莉朵妮公主出現在天都,聖教皇所策劃的所有陰謀都會被公開。若皇室的權力一落千丈,聖教皇的立場也將無可避免地受到威脅。


    聖教皇忍住怒意,將充滿殺意的視線轉向勞爾。


    廢棄神殿那裏有巨鳥嗎?


    沒有。為了以防萬一,哪裏都沒有準備包含巨鳥在內的一切移動手段。


    這麽說,莉朵妮公主隻能靠自己的雙腳在溪穀中移動囉?絕不能讓公主來到天都,就算必須使用任何手段都要阻止她。


    那便是代表不問生死的意思。


    遵命。


    勞爾行完禮後轉身離開。


    勞爾闊步走在可以看見大聖堂的庭院當中,但他的心思已經放在足以


    左右這個國家未來的少女身上。


    莉朵妮公主,你究竟能違抗命運到何種程度呢?


    在勞爾心中鄙視上女愚行的同時,他的心中也湧起了想親眼看看莉朵妮公主如何違抗命運的念頭。


    *


    在宮殿的陽台上,有個人正看著勞爾從大聖堂庭院離開的身影。


    那時萊比奴國王舒爾。


    他淩亂的服裝仍與往常無異,不加修飾的容貌也是一往無常。


    看來他還挺忙的嘛。


    舒爾無趣的這麽說到,接著便仰望藍天。


    看見上空充滿肅殺之氣的軍隊,讓舒爾皺起了眉頭。


    擺在陽台上的著意見,有各式各樣的小年在其間自由飛翔。


    之間舒爾吹響了一聲口哨,鸚鵡、大琉璃鳥、知更鳥便一齊飛到她見上,在那些小鳥當中,混有一隻擁有橙色與黑色羽毛的罕見小鳥。


    你不覺得這隻小鳥很漂亮嗎?


    舒爾望著眼前將茶杯擺在桌上的女性。並露出了罕見的溫和笑容。


    她帶有一頭波浪的長發,以及恭謹的表情與動作。這名仿佛像野田小花般的女性,是服侍王室的女傭。


    是的,這隻小鳥非常漂亮。


    就連她說出口的聲音,都帶著畢恭畢敬的態度。


    但是,就像美麗的花朵會有刺一樣,這隻鳥說不定也藏著尖刺。卡洛塔,人世間也是一樣,很多是隻看外表是說不準的。


    也許是吧。


    名叫卡洛塔的女傭平靜的回應道。與其說那時肯定的答複,不如說是盡了女傭的本分,謹守對主人應盡的禮節而已。但是對此刻的舒爾來說,這樣的回答無法讓他滿意。


    卡洛塔,可以請教你一件事嗎?


    好的,舒爾陛下。


    我自小以來,身上硬纏上了許多各式各樣的枷鎖。那些都是承重、冰冷的命運枷鎖。


    卡洛塔的動作停止了。之前她一隻略微壓低視線的圓亮雙眼,此刻也直視著舒爾。


    我想現在差不多是擺脫那些枷鎖的時候了。


    起風了。


    野田的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風而微微晃動。


    卡洛塔挺直了背,將雙手畢恭畢敬的放在胸口並露出柔和的笑容。


    陛下你得到翅膀了。


    翅膀嗎


    舒爾的嘴角浮現出了自虐似的笑容。


    這翅膀能不能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卡洛塔搖了搖頭並仰望天空。似乎在柔軟雲朵的更遠處,有些她所能看得見的東西。


    我明白。從以前就我從很久以前就明白舒爾陛下的翅膀,是比任何人都能飛的更高的翅膀。


    這是宛如下和流水般的平靜語氣。即使如此,仍可從她的聲音中聽出情緒的波動。


    舒爾的雙眼充滿了生氣,


    嗬嗬。


    舒爾用手指撥亂頭發,並恢複到以往的粗鄙語氣說道:


    看來我說了一些無聊話呢,卡洛塔,你可以退下了。


    是的,舒爾陛下。


    啊,還有一件事


    是的。


    謝謝你,卡洛塔。


    卡洛特深深行了一禮,便靜靜的離開陽台。


    當舒爾一個人和那群與自己相當親密的小鳥們玩耍的同時,也將視線轉向了宮殿之內。


    掛在牆壁上的巨大肖像畫,使已去世的前國王肖像。


    讓你久等了,父王雖然不知道結果是吉還是凶但在我翅膀折斷之前,我會盡力振翅給你看的。


    舒爾說的話,被上空眾多猛禽的鳴叫聲掩蓋。


    受驚的小鳥也紛紛飛離了舒爾的身邊。


    留在原地的舒爾,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小鳥離去的身影。


    9


    當繆維爾還是幼鳥的時候,曾有一次從小屋裏逃了出去。


    但是提歐為此擔心得睡不著覺,一直到晚上都不斷在畢納西古周邊尋找它的身影,但是一直無法找到繆維爾。當提歐聽到有人在遠處的幽穀見過類似的巨鳥是,已經是七天之後,大家幾乎快要放棄時的事了。據說有人看見一隻左翼有十字紋的姬笠鶴,在那座幽穀中像是發瘋似的胡鬧。


    那座幽穀內有一種隻會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生長,名為羅德的針葉樹,而提歐也曾經為了讓繆維爾熟悉地形,帶它去看過那片羅德樹森林。


    提歐原本以為繆維爾是因為受了傷才無法回家,因此聽到消息便帶了各種各樣的器材連忙趕到現場,結果去發現繆維爾活蹦亂跳的在山穀飛來飛去,賓且項是要把羅德的果實全部吃完般,忘我的進行攝食活動。


    看來似乎是以前帶它來到這裏的時候,它就發現這裏有食物可吃的樣子。他甚至在斷崖的洞穴內築了巢,成天在這裏大吃大喝。令人驚訝的是,繆維爾在短短七天內,體重就增加了兩成,身高也整整打了一圈。


    不過,現在裏貝爾達拉的成長速度,比當時的繆維爾更加令提歐驚訝。


    這家夥是在不得了


    在針岩穀當中的某座洞穴內,迪亞哥難以置信的說道。


    老爹會如此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裏貝爾達拉到針岩穀的時間不過3周,提倡卻已經將近大了一倍。現在它光是頸長就超過了提歐的身高,身體部分則已經長到跟繆維爾差不多了大小了,加上特別寬大的翼展,翼展長度和繆維爾比起來,也多了三倍左右。


    怪不得一個月份的飼料,,它隻花了八天就吃完了。這已經不是雛鳥,而是幼鳥了。和其他鳥類比較,這種尺度甚至可以算是成鳥等級了。


    這一帶的所有食物這家夥都能吃。無論是與、藻類、久連昆蟲和果實也都完全不挑。要是有一百隻這種鳥的話,畢納溪穀的魚和作物肯定一年內就會被吃光了。


    嗬,這還隻是還沒長成成鳥前的事吧。比起這個


    啡、啡。


    裏貝爾達拉不知道老爹要做什麽,因此顯得有些慌張,但最後仍是怪怪的讓老爹觸碰它的身體。它雖然身體龐大,卻是個性老實膽小的家夥,合謀圍繞真是差太多了。迪亞哥不禁這麽想著。


    肌肉相當不錯,看起來飛行訓練似乎進行得很順利的樣子。


    嗯,這家夥可厲害了。一周前才把重物增加到九個,現在已經可以在這種風勢下逆風而行了。


    提歐邊說邊踢了一下腳邊的石頭。那種石頭每三個就相當於一個成年人的重量。換句話說,它已經可以載著提歐外加三人分的重量在空中飛行了。


    雖然不及繆維爾,但以出生一個月的幼鳥來說,這已經相當異常了。


    不過它翅膀太長了,應該不適合在狹窄的溪穀內飛行。但如果僅限在開闊空間直線飛行,說不定已經比繆維爾還快了。世界最快的傳聞果然不是假的。


    初列飛羽的排列很整齊。看起來應該很擅長滑翔,但不知道能不能長距離飛行。該不會像鷺或鷹那樣,沒有上升氣流就無法長距離飛行吧?


    我試過讓它在針岩穀逆風飛半天以上,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還沒試過讓它在無風的狀態下飛行就是了。另外,這家夥在速度快的時候,還會把初列飛羽整齊的收回來,讓翅膀呈v字型飛行呢!看起來就像隼或燕子一樣。


    老爹嗯~~地想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說:如果把這家夥拿來送貨的話,快遞帕哈羅可能就要改名為超快遞帕哈羅了。


    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什麽時候走?什麽意思?


    你少給我裝蒜。你差不多要打著這家夥遷往天都了吧?而且這次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玲小姐。


    提歐默不作聲的看著父親的側臉。


    不管怎麽說,


    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知道老爹如此了解自己,讓提歐感到想到佩服。


    明天,我打算直接從這裏出發到天都。因為若不在戰爭開始之前前往天鬥,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就算不特地前往天都,也可以選擇在這裏宣稱抓到鳳凰鳥。這樣你就能獲得舒爾王謁見,到時候你再把玲小姐的意誌轉達給對方就行了。


    那種做法肯定會被聖法廳的那些人從中阻撓,天都警察和皇室都不可靠。玲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隻身旅行的。


    可是追殺玲小姐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和那隻鳳凰鳥抵達天都吧?


    有本事就盡管來吧。


    龍不好可是會送命的喔。


    正合我意。


    提歐無論如何都要前往天都,一定要把玲存在的證據清清楚楚地擺在舒爾王麵前。


    真不知道你這種頑固個性是從那裏遺傳來的。


    說完老爹抓了抓頭,接著從帶來的搬運箱內取出了一組金屬框架。那是騎鳥用的複座式金屬鞍。


    也罷,挖大概也猜到你會這麽說,所以通宵幫你做了一個新的鳥鞍,你就帶著這玩意上路吧。


    現在的鳥鞍就很夠用了,而且為什麽是複座式的?該不會老爹想跟我一起去吧?


    提歐無論如何都不希望老爹跟去,要是被這種象猩猩轉世的男人騎在身上,裏貝爾達拉就太可憐了。


    傻瓜!誰要和你這種人一起去送死啊!你看這個。


    老爹把一張地圖交給提歐,那是天都周邊的溪穀俯瞰圖。


    你知道這個地圖的紅色部分,有一座廢棄神殿吧。


    嗯,那座神殿因為風雨導致部分脫落,已經有幾百年沒人使用了吧!那又怎麽樣?


    差不多在一個月前,那座廢棄神殿附近的空域似乎就已經禁止進入了。雖然理由是那裏有大型猛禽出沒,搭載距離天都沒多遠的地方還有猛禽實在太奇怪了。而且一個月前左右,不久正好是你掉到穀底的時候嗎?


    提歐睜大了眼睛。


    那麽說,這代表玲被他們抓了起來,並且被監禁在那座廢棄神殿內嗎?也就是說,玲還活著嗎?


    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聽說差不多三天前,突然有一群升法廳的騎鳥士趕到這裏。他們好像在溪穀內找什麽東西的樣子,這件事你怎麽看?


    被關在廢棄神殿裏的玲已經逃出來了。老爹是這個意思吧?


    天曉得,我也不知道,不過或許是這樣吧。


    不顧滿臉嚴肅卻仍在裝傻的老爹,提歐自顧自地開始想象。


    被監禁的玲字型逃脫,提歐明白這是相當有可能的事。


    因為提歐第一次在這座針岩穀和玲相遇時,就差點被她活活踢死。而且她還在戀愛舞會上擱到三名壯漢,甚至讓飛在空中的長尾吃了一腳。


    如果是玲的話,說不定真能成功逃獄,一路逃出去呢!不,那家夥一定會這麽做的。


    一想到這裏,提歐的嘴角自然浮起了笑容。


    玲現在正朝天都前進。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在麵對神殿騎鳥團修道兵的追逐下,拚命的為了避免張正而孤軍奮戰。


    自己必須去幫助玲,而且也必須履行對那家獲得承諾。自己答應過她,絕對要將她送往天都的承諾。


    老爹,這個鳥鞍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提歐無法克製自己興奮的心情,顫抖著炙熱的身體。


    而老爹仿佛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一樣,轉過身起上大鴿。


    請便,自己路上小心一點,臭小鬼。


    提歐總覺得老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寂寞,應該不是錯覺的關係吧?雖然嘴巴壞,但他仍是靠一人之力帶大自己的老爹。提歐十分清楚老爹的心情。


    但是,現在是自己應該離巢的時候了。他就要離開一直養育自己的親鳥,在明天天亮時振翅飛向天空。


    老爹自己也十分清楚這件事。因此他才沒多家勸阻,並且全力協助自己離巢。


    再見了,臭老爹。


    和往常一樣不甘示弱的語氣,使提歐唯一能夠向老爹表達謝意的方式。


    插圖


    10


    嗶!嗶!


    在上空盤旋的熊鷺發出了難聽的叫聲。


    繆維爾一邊聽著熊鷺的叫聲,以便在河邊洗澡。繆維爾嘩啦嘩啦地潑起水,洗去羽毛上的髒汙。隻要繆維爾假裝溺水,腦袋不好的熊鷺就會立刻降低高度。


    等到熊鷺接近的差不多的距離,繆維爾就會飛回森林中。接著,森林中的椋鳥就會成群的對朝繆維爾撲來的熊鷺展開威嚇。


    看見熊鷺慌張逃跑的可笑模樣,讓繆維爾發出了得意的鳴叫。


    啾~~嚕嚕嚕~~


    這是繆維爾最近相當中意的遊戲。雖然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但那隻熊鷺每次都會中計。除了那家夥欠缺學習能力外,實在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從溪穀的洞穴中飛到這座森林的那一天。


    繆維爾被熊鷺追趕,又麵臨到達群椋鳥為和,最後衝入了樹林裏。繆維爾已經完全不記得摔落地麵後不久的事情。


    等到它再次睜開眼時,它已身處森林當中,看來熊鷺已經被椋鳥群趕走,並沒有繼續襲擊自己,真是九死一生。


    不僅如此在地麵上還有許多碩大的果實,這也讓繆維爾了解椋鳥群聚在這裏的理由。這是一座資源豐富的森林,也是椋鳥的進食地,麵對餓得發昏的繆維爾來說,也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樂園。


    之後幾天,某位而重複著吃飽睡、睡飽吃的生活,努力讓體力恢複。而在這段時間內,繆維爾也學到不少東西。


    它發現椋鳥天亮時會到這裏來,一到黃昏便回潮去。因此在黃昏之前,繆維爾必須躲進森林深處,不能被熊鷺發現。


    另外,一旦先要吃樹上的果實,椋鳥就會生氣,但繆維爾隻是乖乖的吃掉在地上的果實,那麽椋鳥們就不會在意。


    看樣子,它們應該也明白繆維爾並不是危險的猛禽吧。因此隻要不嚇到它們,兩鳥們幾乎不會幹涉繆維爾。


    但是,仍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從頭上落下來的椋鳥糞便。因為這個緣故,某位而一天必須洗好幾次澡。之前繆維爾戲弄熊鷺的手法,正視這個問題所衍生的副產物。


    進入這座森林後,已經過了一段讓新月變成滿月,又開始月殘的時間。


    翅膀的上幾乎痊愈了,身體粘濕的感覺也全都洗得幹幹淨淨,雖然斷掉的兩根飛羽並沒有長回來,但應該不會對飛行造成太大影響。繆維爾在河川與森林之間往返時,便已重新確認過這件事了。


    剩下隻要等恢複的足以甩掉熊鷺的速度就行了。


    繆維爾試著用力振翅。它讓自己的身體浮起來之後,便不斷振翅,讓身體靜止停在半空中。在這種無風狀態下靜止飛行,需要擁有非比尋常的筋力才能辦到。一般欠缺訓練的二流野鳥,連一秒鍾都撐不到。


    繆維爾不僅讓身體維持在這種狀態二十秒,還試著像蜂鳥一樣前後左右地水平飛行。


    沒問題!


    不知為何,繆維爾覺得身體比以前輕了許多。每次振翅都有明顯捕捉到空氣的感覺,就算是那隻熊鷺也能輕鬆甩掉。


    繆維爾柑橘身體裏的血液正在沸騰。


    我想回家,我想立刻飛回又提歐在等我的家。


    這樣的衝動比饑餓更強、更激烈,繆維爾等不及馬上開始行動。


    繆維爾雙眼注視天空,清澈的藍天就在眼前,運的流動十分平穩,微風似乎催促著自己飛上天空。


    繆維爾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積蓄力量,接著便一口氣振翅躍向藍天。


    它越過森林群木的樹梢,眼前闊然開朗。椋鳥們驚訝地從樹上飛起並發出嘎嘎叫聲齊撲向繆維爾。


    但是繆維爾已經無需在意,它隻顧著利用速度不斷提升高度。


    從受傷的翅膀到身上每根羽毛都沒有任何問題。即使如此,繆維爾仍執意不要離審理太遠,慎重地以弧線軌道在森林附近盤旋。


    熊鷺一見到繆維爾,立刻迫不及待的追了上來。那家夥的眼睛之所以會閃爍著光芒,想必是為了報過去的一箭之仇吧?


    開什麽玩笑!那是我要說的才對!


    繆維爾讓自己加速到一定程度,接著便開始螺旋上升。這是在競鳥當中經常使用的技術,這種盤旋飛行能讓巨鳥在狹窄的溪穀內一口氣拉開高度。


    這種經過競鳥飛行訓練的飛行技術,沒有經過訓練的一般猛禽是跟不上的。即使熊鷺拚命的追趕,也隻能在底下拚命的拍著翅膀。


    維繆爾對熊鷺嘲笑了一陣後,確定了一件事自己已經能和以前一樣飛行了。


    以現在的狀態,就算要立刻參加競鳥也不成問題。


    那隻熊鷺被繆維爾嚇得目瞪口呆。原本被自己認為是負傷的獵物,突然輕鬆的將自己甩開,會有這種反應也是裏所當然的。


    繆維爾飛上了溪穀上空,減低速度等待那隻沒出息的猛禽跟上來,好歹也有幾天的交情,某位而當然不會忘記在最後好好感謝一下。


    熊鷺為了逮到繆維爾,一股腦的朝它撲過去,而繆維爾則是輕鬆翻身閃過熊鷺的攻擊,繆維爾順勢在空中一個翻轉,讓對方的笨腦袋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腳。


    嗶!


    看見受傷而逃跑的熊鷺,繆維爾再度發出了得意的鳴叫。


    啾~~嚕嚕嚕~~


    繆維爾知道回家的方向,路上已經沒有任何障礙。


    回到提歐身邊吧!


    就是現在,用自己的翅膀回去吧。


    11


    伊斯卡從迪亞哥口中得知了提歐朝天都出發的消息,這讓伊斯卡想到最近這陣子之所以都沒有看見提歐,原來是因為他獨自去訓練鳳凰鳥的緣故。


    理所當然的,拉拉也為了這件事氣衝衝地趕到提歐家中,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提歐他一定要去天都呢?就算是莉朵妮公主,提歐也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前往天都吧?


    看見拉拉神情激動的追問迪亞哥,在一旁的意思看不禁皺起眉頭。


    迪亞哥也是滿臉困惑,但仍舊認真回答了拉拉的疑問。


    迪亞哥對他們說出了事情的詳細經過。正如伊斯卡的推測,玲是莉朵妮公主。而迪亞哥也是在了解一切的情況下,才讓提歐前往天都得的。


    伯父認為提歐送命也沒關係嗎?對方可是聖法廳,他們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應付的對手耶!


    拉拉氣衝衝的大聲說道。身材健壯的迪亞哥麵對身材嬌小,看起來就像是耍賴小孩的拉拉,其實反倒被她比下去了。


    拉拉,這跟會不會死沒有關係。重要的是,那小子是以自己的意誌決定要去的。並不是任何人要求他這麽做的,而是他本人決定這麽做的。


    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可能會死,做父親的卻不阻止她,實在是太奇怪了!這根本不是父親應有的行為,你太不負責任了。


    拉拉握緊拳頭對迪亞哥叫囂,易斯卡則拉住拉拉的肩膀說道。


    你說得太過分了,拉拉。


    一點都不過分!這是事實嘛!伊斯卡,你自己又是怎麽想的呢?這件事可是攸關提歐的性命耶!


    提歐不會死的,那家夥沒有這麽脆弱。


    你為什麽能那麽肯定呢!


    拉拉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並瞪著伊斯卡說道。一旦事情和提歐扯上關係就無法掌握分寸,這是拉拉的老毛病。但這次的拉拉特別激動,原本以為會當場泣不成聲的拉拉,此時卻突然衝上來往伊斯卡的腦袋敲了一下,接著就轉過頭,臭著臉在一旁生悶氣。


    迪亞哥深深地談了一口氣,接著帶著苦笑向伊斯卡道謝。


    室內一片寂靜。伊斯卡所熟悉的事務所兼餐廳一段時間不見,便變得淩亂許多。提歐離開後所留下的心靈缺口,仿佛都反映在這裏似的。


    此時,伊斯卡忽然注意到在淩亂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片。


    紙片上畫著一幅畫工不算精湛的鳳凰鳥。上麵還有一些手寫的文字,簡潔的提到鳳凰鳥正前往天都,所有協助鳳凰鳥前往體都得人都能夠以起平分一億貝哲。


    原來如此,迪亞哥先生已經把這張傳單分送給其它騎鳥士了吧?這是為了讓那些想要賞金的騎鳥士們,協助提歐前往天都吧?這點子不錯呢。


    聽見伊斯卡這麽說,迪亞哥立刻伸手從伊斯卡手中將紙片搶走。看來他似乎不太想讓他們看見那張傳單,迪亞哥將傳單撕得粉碎,臉上的胡須也微微扭曲。


    迪亞哥忍不住露出笑容,並對眨著眼感到驚訝的拉拉說道:這就是男人的親情。


    拉拉鼓著氣的臉頰頓時消了下去,就像是破了洞的氣球一樣。拉拉之前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隻見她抓著裙擺滿低頭看著迪亞哥說道:對不起,伯父,我不知道是怎麽了,我明明知道伯父比任何人都關心提歐


    別放在心上。


    迪亞哥說完這句話,便尷尬的將視線移到窗外。


    這下這場爭執也算是圓滿收場了。提歐為了公主出發前往天都,剩下的人們隻能默默等待勇者的歸來。雖然不知道故事的結局究竟會是怎麽樣,但至少配角的工作就到此結束了。


    不,這隻是他們希望如此而已,因為他們明白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我要去天都


    拉拉突然說道,易斯卡也像是在早知如此似地歎了口氣。


    我要去天都幫助提歐,可以嗎?憑我的帕鳥,說不定現在還能追上提歐,我一定會帶提歐他們到宮殿去的。


    拉拉像是想到好像點子似地容光煥發。相反的,迪亞哥倒是皺起了眉頭。


    別說傻話,這可不是小孩子的遊戲。


    我明白。但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更不能讓提歐一根人去。如果能夠讓玲抵達宮殿,萊比奴和亞克就不用打仗了吧?即讓這樣,我決不能袖手旁觀。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坐視萊比奴麵臨戰火。


    廢話少說,小孩子隻要呆在家裏睡覺就行了。想要跳進大人的世界,你還嫌太小了。


    提歐不也是一樣?況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那不重要。提歐有提歐自己的路要走,那是男人要走的路。


    在戰爭隨時可能發生的時候,那有什麽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分別?這是我出生的國家,我想壓保護自己的國家,不管別人說什麽,我決不讓步!


    拉拉像是鐵了心一般激動地說道。


    迪亞哥將視線轉向伊斯卡,希望他能打圓場。


    真拿拉拉沒辦法,伊斯卡信箱。結果變成這樣,拉拉就不可能乖乖呆在這裏放著提歐不管。她從以前就是這樣,拉拉會放棄鑽研自己喜歡的繪畫而開始學習競鳥,也隻是因為同樣的理由。雖然她口頭上說是要讓世人承認女性的能耐,但其實也是為了能跟著提歐而已。


    提歐總有一天會成為國家競鳥騎手。到時候他一定會得到天都得居住權,並離開畢納。拉拉就是為了到時候能跟著提歐,因此才和提歐一樣,決定要以國家競鳥騎手為目標。


    那其實是一幅很簡單的構圖,會讓狀況變得如此複雜,也是因為拉拉無法城市麵對自己的性格所致,而提歐的遲鈍隻不過是火上加油而已。


    你還真不老實呢,拉拉。


    咦?


    隻看見拉拉張著一張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Bird Heart Beat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東京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東京一並收藏Bird Heart Beat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