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還有外人在,我急忙理了理衣衫和頭發。


    心中,卻有些戲虐。


    這胡秋雲身上的降頭發作的挺快的麽,她老子這麽快就找來了。


    “你以為我想來嗎?今天我調任,要不是你,早就離開這個惡心人的降頭村了。”就見胡誌遠出現在了窗戶前,冷眼看著我們。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頭上裹著碎花布的女孩。


    女孩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不讓人看到她的臉。


    清琁把陰沉木箱子的蓋子往下一摁,慵懶的坐上了箱子和他對視,“你隻是被調任啊?我還以為勾結盜墓賊,會停職反省呢。”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胡誌遠在外麵扶了扶眼鏡。


    清琁卻掩飾不住臉上的張狂,輕聲道:“可我怎麽聽說,你被連降三級,差點就被開除黨籍了。”


    “連降三級又如何,至少讓我離開了這個討厭的地方。”他言語中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劉家村的厭棄。


    清琁眼神已經冷的嚇人,卻還是同他侃侃而談,“喲,胡叔,你終於說實話了。呆在劉家村的這二十年,您一定過的很憋屈了吧。”


    “憋不憋屈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劉清琁!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秋雲身上的降頭是你下的吧?”胡誌遠把他身後那個女孩拉到了我們麵前,直接將她臉上碎花巾扯了下來。


    女孩受到了驚嚇,捂著自己的臉大喊:“不要啊,阿爸,不要讓清琁哥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還有沒有點出息了,把頭抬起來。”胡誌遠大聲的命令道。


    女孩沒有辦法,隻好對著我們緩緩的抬起頭。


    淚水從她發紅的眼眶中,奪眶而出。


    從長滿了膿包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膿包一個接著一個,密集的生長著。


    在她的臉上還不斷有膿包破裂,流出了黃紅夾雜的膿血。


    濃血順著臉頰流下,掛在下顎上。


    如果不及時清除,就會滴在衣襟上。


    她的衣襟上早已染滿了黃紅相間的汙漬,一雙充血的眼睛看著我們。


    身子在惶恐中,瑟瑟的發抖。


    這是胡秋雲?


    完……


    完全就認不出嘛!!


    清琁這個降頭下的也忒狠了,直接把一個好好的人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給秋雲妹妹下降頭了?胡叔,你這樣胡亂冤枉好人可不好。”臭僵屍淡掃了一眼胡秋雲,眼神裏充滿了不羈。


    胡秋雲一聽,竟然也信了,“阿爸,會不會……真的不是清琁哥下的?他不會對我做這樣的事情的。”


    “秋雲,你怎麽連劉清琁說的鬼話你都信?今天要不到解藥,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這樣嗎?”胡誌遠眉頭一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胡秋雲一聽,頓時慫了。


    她睨向了我,咕噥道:“要真是清琁哥下的,肯定也是李婷婷這個妖女唆使的。”


    “你說對了,還真是她唆使的。”清琁托著腮,凝望著胡秋雲。


    胡秋雲麵色駭然,驚聲道:“這麽說……我身上的降頭真的是你下的。”


    “別怪我心狠,你偷的那隻玉胎我婆娘已經出感情了。你把她偷走了,我才隻好出此下策。”他溫柔的笑道,眼中卻邪氣十足。


    胡秋雲就跟個傻白甜的小女生一樣,癡迷的看著他,“清琁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你不是在我的家裏已經搜過了,並沒有找到什麽玉胎啊。”


    “哦——那既然是這樣,你身上的降頭也沒必要解了。”清琁的眼神一愣,嘴裏無聲的念著什麽。


    好像是催動降頭術的什麽咒語把,從胡秋雲臉上的膿包突然被什麽撐破了。


    從裏麵,鑽出了無數黑色的小蟲。


    小蟲密密麻麻的出現,順著胡秋雲的臉爬上的脖頸。


    再從脖頸,進入了衣內。


    胡秋雲驚恐的抓著自己皮膚上亂爬的蟲子,崩潰的尖叫出來,“清琁哥,不要繼續了。我嗦實話,我的確拿走了你們的玉胎……求你不要繼續……”


    “你把玉胎藏在哪裏了?”我走到了窗前,厲聲問她。


    胡秋雲卻被胡誌遠拉到了一邊,胡誌遠問她:“他們養的玉胎真是你拿走的?”


    “阿爸,你……別生氣,我隻是想給李婷婷一個教訓罷了……都怪她搶了我的清琁哥!!”胡秋雲聲淚俱下的解釋著。


    胡誌遠眼睛裏卻沒有半點一個當父親該有的關心,問道:“為什麽不跟我嗦實話?”


    “我……我……怕你怪我!!”胡秋雲嘴唇一片慘白,感覺都要暈過去了。


    胡誌遠竟然無情的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樣我就不怪你了?你把玉胎藏在哪兒了?別說出來……用寫的,省的他們不把解藥給你。”


    “好,阿爸,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胡秋雲一筆一劃,在胡誌遠的掌心寫著。


    看著她這個樣子,似乎真是她自己擅做主張偷的玉胎。


    胡誌遠本人,並不知情。


    卻見胡秋雲寫完之後,胡誌遠一個手刀就砸在了她的肩頭上。


    就連胡秋雲眼睛白眼一翻,軟倒了在了地上。


    我有老子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低喝一聲:“姓胡的,你幹嘛?”


    “幹什麽?現在玉胎的下落,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說我要幹什麽?”胡誌遠在窗外麵的石磨上坐了下來,往嘴裏塞了一跟軟中華。


    這煙放在大城市裏,都算是很貴的香煙了。


    在這個小山村裏,一般都是抽自家種的煙葉。


    最好的,也就是紅雙喜。


    我隱隱感覺到了胡誌遠的企圖,輕聲問道:“你不想要解藥,救你女兒了?”


    “不過是毀容罷了,這點後果,她還是承擔的起。說吧,你們還想不想要那隻玉胎了?”他嘴裏叼著煙,把眼鏡摘下來。


    用手中的眼鏡布,慢條斯理的擦拭著。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他這是打算不要他女兒的臉。


    跟我們獅子大開口,要別的東西。


    心……


    也忒狠了。


    清琁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樓過我的腰肢,聽著我腹中的胎動問道:“哦?那胡叔你想要什麽別的東西?”


    “你婆娘腹中的胎兒。”胡誌遠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腦子裏全都是昨晚上黑耀托夢的內容,“是黑耀讓你管我們要的?”


    “什麽黑耀?我不認識,我隻知道……你肚子裏的是冥童子。隻要我能帶走,以後想要升官發……”


    他話還沒說完。


    清琁便清冷的笑出聲了,“胡叔,你還是走吧。”


    “你讓我走?”胡誌遠皺眉,一副我走了你可別後悔的表情。


    清琁眼中帶著揶揄之色,嘴角掛著淡淡的冷笑,“胡誌遠,我看你是腦闊有乒乓,用一個玉胎就想換我親兒子。你不走,還打算留在我家裏過年啊。”


    “好,就算不要你女人腹中的孩子,那我也要別的東西。”他居然讓步了,盯著清琁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要看把骨笛。”


    “早嗦嘛,為了隻破笛子,浪費我好多時間。”清琁一聽,反而是豁然一笑。


    從口袋裏掏出了骨笛,就跟丟垃圾一樣丟給了胡誌遠。


    胡誌遠卻還以為是什麽暗器,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等東西掉到了地上,才看清楚是骨笛。


    他從地上撿起了骨笛,眼中一下被狂熱代替,“劉清琁!!你真的把它給我了??!”


    “我還煮的呢,你快把玉胎的下落告訴我吧,我婆娘還等著見它呢。”清琁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說道。


    胡誌遠的雙眼終於從骨笛上麵移開了,緩緩說道:“我們家秋雲把它丟到了我們家門口的那口井裏,下井撈一撈的話闊能可以找到吧。劉清琁,你該不會不知道這個骨笛是幹嘛用的吧……”


    “那你說……這骨笛是幹嘛用的?”清琁問道。


    胡誌遠眼睛一眯,帶著貪婪之色,“我聽王有仁嗦,估計闊以驅策群鬼……”


    “這麽厲害啊,胡叔,那我現在有點後悔怎麽辦?”清琁衝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嚇得胡誌遠臉色大變。


    雙手緊緊的護住懷中的骨笛,身子微微有些發抖,“難不成你還想出爾反爾,把它搶回去?”


    “切,嚇唬你的。”清琁嬉笑道。


    胡誌遠愣了,“什麽……”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出爾反爾。快帶你女兒回去吧,這副鬼樣子嚇壞了我婆娘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好了。”清琁從陰沉木箱子上跳下來,輕聲在我耳邊道,“老婆,玉胎的下落找到了,你老公我厲不厲害?”


    胡誌遠立刻扛起了地上的胡秋雲,快步就離開了。


    找我們要解藥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胡誌遠把骨笛拿跑了,心下如何能甘心啊,鬱悶的說道:“厲害是挺厲害的,可你怎麽把骨笛就這麽給他了?”


    “小妞,你也不想想。你以為就憑他,能駕馭的了骨笛嗎?”他傲慢的昂著頭,是一副輕視胡誌遠的樣子。


    我算是服了他了,問道:“那……黑耀再找來怎麽辦?沒有了骨笛,他手中的人皮鼓就沒了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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