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他的鼓破了,到現在都沒補好。”他用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我又問道:“那要是……骨笛落到黑耀手裏怎麽辦……”


    畢竟……


    胡誌遠可是和黑耀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這小妞就是顧慮太多,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走,老公帶你去把小月餅找回來……”他大大咧咧的拉著我,直接去了胡誌遠家裏。


    就跟胡誌遠說的一樣 , 要是胡秋雲沒有中降頭的話早就離開劉家村了。


    胡家早就搬空了 , 說不定他倆還是半道上折回的。


    還好我狠下心來提議給胡秋雲下降頭,否則這玉胎怕就是找不回來了。


    井下麵很深,探頭下去。


    底下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裏頭陰氣還很重,不知道下麵是怎麽個情況。


    僅僅隻是站在井邊上,就已經感覺到陰氣撲麵而來。


    明明是晌午日頭最大的時候 , 偏偏讓人覺得全身發冷。


    井裏頭打水的繩子 , 早就朽爛斷裂了。


    在附近村長家借了根麻繩 , 清琁綁在腰上就打算直接下去。


    村長的婆娘有些不放心 , 問道:“這個井裏頭很深的啊 , 你……是啥子東西掉下去了 , 非要找上來不可。”


    “我要是說是小娃兒掉下去了 , 你信不?”清琁笑著問她。


    她點了點頭 , 馬上又用力的搖頭 , “這個井這麽深,要是小娃兒雕掉下去還不得被淹死咯?”


    “那就對咯 , 我是下去撈屍體的。”


    清琁故意嚇村長的婆娘。


    村長的婆娘瞪大了眼睛,問道:“是誰家的小娃兒啊?咋個兒會掉到這陰井裏,這陰井裏招過鬼差,陰得很!!死在裏頭 , 恐怕不好投胎啊。”


    “你別擔心 , 清琁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我看村長的婆娘信以為真了,連忙安撫她。


    清琁把繩子的一頭交給我 , 手掌落在我的側臉上,“老婆 , 在這裏等我。”


    “你要注意安全,有什麽不對就喊一聲 , 我和村長大哥會一起把你拉上來的。”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村長,村長點頭表示同意。


    他的指尖從順著我臉頰的輪廓劃了下來 , 抬腳踏入了井中 , “你們都太緊張了 , 這裏麵又不是龍潭虎穴,我去去就回來。”


    隨著“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他跳進水裏了。


    這一下去 , 直接下去了二十多分鍾。


    村長的婆娘等的有些無聊了,就問我:“喂,婷婷,你們到底掉了啥子稀罕玩意在下麵。你跟我縮縮唄,我肯定不同別人嗦。”


    “你哪裏那麽多話啊,你個瓜婆娘,非要知道!非要知道!!”村長在一旁炸毛了,罵了他婆娘兩句。


    也是怪了,平時村長的婆娘都很潑辣。


    要是平日裏村長敢這麽說話 , 村長早就挨揍了。


    可眼下,她竟也不發怒,輕聲道:“那我不問了就是了。”


    “其實清琁找的東西也不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一隻通靈的玉胎。”我倒不是個愛把自己的事情往外說的人。


    隻是覺得村子就這麽點大,人也就這麽多。


    玉胎隻能養在水裏,遲早都會被大家知道的。


    倒不如 , 提前先告訴了他們。


    村長一聽 , 說道:“玉胎我曉得的,小時候我還見過,那東西是不是隻能養在水裏?”


    “您還真是見多識廣,確實隻能養在水裏,麻煩的很。”我眼前一臉,不禁佩服起村長的眼界。


    我一直都知道他見識廣,但沒想到他連這樣古怪的玉胎都見過。


    他卻十分好奇的問我:“玉胎那麽珍貴,咋個……會掉進井裏呢?”


    “是胡秋雲趁我們過中秋的時候偷偷抱走 , 丟到井裏的。”我一想到清琁的骨笛因為這個事被胡誌遠套走 , 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又想想胡秋雲身上的降頭還沒解 , 禁不住又替她覺得悲哀。


    村長歎了口氣 , 說道:“婷婷啊 , 我嗦句不中聽的話你別介意啊。”


    “你說。”我對村長說道。


    村長思量許久 , 才緩緩道:“雖然胡誌遠做了好多壞事 , 理應從村裏出去 , 秋雲也總是針對你。但不得不說 , 秋雲和清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 以前的感情親著呢。”


    “我知道,他們以前還訂過娃娃親。”我十分平靜的回答道,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浮想聯翩。


    想象他們以前,兩小無猜的樣子。


    村長眼神有些憂鬱 , “要是清琁四年前不生那一場怪病 , 恐怕早就娶了她了。這個世界上最難預料的,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咯。”


    別看村長是個鄉野村夫 , 但是懂得的大道理還是挺多的。


    “那清琁……之前是得了什麽病啊?”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其實,他的過去我很想知道。


    村長往嘴裏塞了一根“長白山” , 說道:“我也不曉得是啥子病,不過 , 他眼睛看不見清楚是天生的。自從得病就徹底看不清楚了,雙眼總是流血,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聽到這裏 , 我的心情異常沉重。


    “沒想到 , 他的過去是這樣的。村長 , 他在下麵怎麽呆了那麽久?不會出什麽問題吧?”我往鏡中探了一下頭。


    裏頭飄著一張詭異的白臉,模模糊糊的實在嚇人。


    我嚇得退後了半步,驚呼了一聲:“裏頭……裏頭好像有鬼……”


    “我看看,哎喲 , 怎麽有張人臉哦。”村長也被井裏頭慢慢飄上來的人臉給嚇到了,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這正午的日頭還在,光天化日的居然見鬼了。


    之前,山上的白衣厲鬼再厲害。


    到了白天,一樣得找個陰涼的地方躲起來。


    井裏頭的是什麽鬼玩意,連陽光不怕。


    隨著那張人臉越來越往上,它的大半個身體也冒出了井口。


    它脖子的有點怪,似乎是脊柱斷了。


    所以腦袋,是仰麵朝上的。


    雙手僵硬的垂在身子兩側 , 不斷的滴著水。


    下麵,還傳來臭僵屍不滿的聲音,“誰過來給接一下?我一直扛著它很累的……”


    “是清琁在說話嗎?”村長被這具詭異的屍首嚇了一跳,有些慌張的問了一句。


    臭僵屍答道:“是我,快搭把手。”


    “好嘞,我這就來。”村長也不嫌那屍首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久了,過去就把它給接住了。


    那屍身在水裏泡了好久 , 身體估計有幾百斤重。


    村長累了個半死 , 才把它平放在地上。


    清琁這才單手摟著一隻黑漆漆的玩意,從井裏麵出來。


    我見他完好無缺,心口懸著的大石頭才落下,“你怎麽下去這麽久啊?都擔心死我了。”


    “為了把它弄上來啊。”清琁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屍體說道。


    那屍體實在是怪異,大部分屍首在水裏泡久了。


    屍身都會泡發,最後爛掉。


    可它肌膚除了有些發青之外 , 依舊十分的緊實。


    小嘴微張著 , 裏頭的牙齒也很怪。


    是那種深海魚才會有的 , 像倒刺一樣的牙齒。


    這屍體該不會屍變了吧?


    我心裏一陣惡心 , 埋怨清琁幹嘛把它弄上來。


    村長問道:“你好端端的把它弄上來做啥子 , 瞧著怪嚇人的。”


    “我看清琁是心太善 , 想弄上來 , 給它風光大葬啊。”村長的婆娘說了句玩笑話打趣。


    清琁在井邊坐下了 , “底下還有五六具屍首 , 我要是真的心善 , 就把它們都弄上來了。這個具屍體啊,它不同……”


    說話間,還看向了我。


    “哪裏不同?”我立刻問道。


    他眉頭一挑,說道:“我下去的時候,它懷裏抱著玉胎。”


    “什麽?”我震驚了。


    玉胎掉進水裏 , 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若不是這屍骨主動去抱它 , 把它困在懷裏。


    就是玉胎自己,遊進了它的懷中。


    清琁踢了踢腳邊那具屍骨 , 說道:“你們沒發現,它沒有骨頭嗎?”


    沒有骨頭?


    “人怎麽可能沒有骨頭呢?它要是沒有骨頭,這身體是怎麽撐起來……的……”我說道最後 , 想到它詭異的脖子。


    那脖子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抬上來是仰麵朝上的。


    清琁撓了撓頭 , 道:“不應該嗦是沒有骨頭,是全身都是軟骨。”


    “都是軟骨 , 那不就成了魚了。”我下意識的回答道。


    清琁衝我媚笑 , “它就是魚。”


    “這……明明是人啊 , 你開玩笑也不開的高級點。”我覺得很可笑。


    村長卻張大了嘴巴,低呼出聲:“它……它不會是鮫吧?”


    “看它這個特征,怕就是鮫人。也不知曉得是誰抓了,丟在井裏。你要是不怕的話 , 闊以割一塊它的肉吃。”清琁從我口袋裏摸出了瑞士軍刀,朝村長遞過去。


    鮫人?


    這個世界上真有這種生物!!


    村長立刻被嚇到了,連連擺手,“我吃一個屍體做啥子啊,清琁,日你先人的。沒事惡心我幹啥啊……”


    “我可不是惡心你,鮫人的肉吃了可以永葆年輕。”清琁說的煞有介事。


    村長的婆娘一聽,有些感興趣了,“那這個吃下去 , 會拉肚子,或者中毒不?”


    “目前來看是不會的,我打算帶回去風幹了入藥。”清琁說要把這具屍體帶回去風幹入藥的時候,我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要把它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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