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僵屍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奶媽?你才是奶媽呢!!”我等身上的那股疼勁過去了,才有氣力說話。


    心裏麵窘迫的很,他這話的意思是我可以給小寶寶喂奶嗎?


    可我……


    還從沒給小孩子喂過奶!!


    清琁抱我到裏屋的床上,對一旁的鐵柱道:“把兩個小娃兒給我。”


    接過鐵柱手中的兩個小寶寶,他便揮揮手讓鐵柱出去。


    “把孩子給我。”我幹巴巴對他道。


    他把那個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的看著我們的小寶寶遞給了我,“想試試喂奶?”


    “你管我?轉過去!”我心虛的對他喊道。


    他笑得十分邪異,“沒我教你,你會麽。”


    “說的自己的好像很懂似的,這種東西還用學麽。”我窘迫的轉過身,給小寶寶喂奶。


    小寶寶在我懷中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感覺是我姿勢不對,可是我初為人母。


    半點經驗也沒有,又拉不下臉要臭僵屍指點。


    正束手無策之際,他的手突然從我身後伸過來,調整了我的姿勢,“把他放在手臂,掌心托著小屁股就行了。”


    果然,小寶寶的眉頭舒展了許多。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我紅著臉問他。


    他時刻不忘損我,自得道:“因為我不像你,是個傻妞。”


    “你去降頭公家吃飯怎麽去了那麽久?”我不與他計較,問起了去降頭公家吃飯的事情。


    清琁把下巴落在我的肩膀上,“他兒子非要和我喝酒,拚命的套我話。我實在想要回來,就隻好讓他喝趴下了。”


    “套你什麽話?”我問他道。


    他冰涼的氣息往我的耳垂上一吐,“你要是有一天回家了,我會不會再娶。”


    “問你這個做什麽?”我心中微微一緊,想到之前決定好的事情。


    那就是生下小寶寶之後,一定要回家報個平安。


    他接過我懷中撐得打飽嗝的小寶寶,壞笑道:“你不是說過生完孩子就離開麽?他們的大女兒年滿十八了,剛好可以許配給我。”


    “他們不嫌棄你是臭僵屍?”我心裏吃味的緊。


    清琁一副看我笑話的樣子,“不嫌棄。”


    “既然是這樣,你今晚還回來幹嘛。”我聳了聳肩,生氣的要把他的下巴甩開。


    他卻單手將我狠狠抱住,“他們要把女兒許配給我,是想讓她做冥雲親王的耳目監視我。”


    “冥雲親王的耳目……我想起來了,梧桐來偷經書的時候,見我還在家裏,很是驚訝。莫非降頭公的兒子兒媳……”我從沒想過一向正直的降頭公,兒子、兒媳會跟冥雲親王攪在一起。


    清琁反問了一句,“很稀奇嗎?”


    “且不論他們的人品,普通人怎麽會和陰間的鬼勾結在一起,正常人不該怕鬼嗎?”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清琁冷笑道:“你沒聽說降頭公的兒子最近變得很有錢嗎?你以為這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麽。”


    以前還沒發現,降頭公兒子多有錢。


    自一兩個月前,托人捎東西回來。


    給降頭公又是買了貴的要死的衛星電話,又添置了許多別的用品。


    還把恩弟接去城裏上學,就好似一夜暴富似的。


    “是冥雲親王讓他發財的!”我脫口而出。


    清琁嗤之以鼻,“賺的都是些陰財罷了,欠下陰債,得了多少,就要百倍償還。”


    “難怪他們要為冥雲親王辦事,以後估計也很難擺脫冥雲親王的控製吧。”我去過陰間,心中清楚活人要是欠下死人什麽東西。


    那就得一直飽受糾纏,直到這筆債還上為止。


    清琁把另外一個小寶寶塞進我懷中讓我喂奶,又擰過我的下巴,“自己做奶媽都忙不過來,別人家的事情,你還有工夫管啊?”


    “就算你不管降頭公的兒子、兒媳,可恩弟是用他父親的陰財上學讀書的,多少也會受些牽連吧?”我和恩弟關係還算不錯,忍不住擔心他的未來。


    清琁是看著劉恩弟長大的,跟恩弟的關係肯定也比我跟他的深厚上許多,眼睛一眯,“差點忘了這小子,這樣好了,我答應你,你盡量保全這小子的。”


    隻是盡量保全嗎?


    我一低頭,便看到那個沉睡的小寶寶。


    他正在睡夢中喝著奶,一切都是無意識的舉動。


    我們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徹底保全。


    更何況是降頭公的孫子呢?


    這個世間,大概就沒有兩全的事情。


    喂完了兩個小寶寶,我累的都睜不開眼睛了。


    這一夜,我睡的很死。


    醒來之後,才聽到小除夕不絕於耳的鞭炮聲。


    還有一種頭重腳輕的乏力感。


    不僅頭很暈,四肢也沒什麽氣力。


    一直到吃完早飯,還是那種恍惚的狀態。


    “小妞,我盯著你好久了。”臭僵屍坐在窗台上俯視著我。


    我正給小寶寶換尿布,卻老是弄錯次序,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盯我什麽了?”


    “一早上魂不守舍的,我來吧。”他剛接過我手裏的尿布,立刻捏住了鼻子。


    頭發一根根的豎起來,臉色也成了豬肝色。


    我嘲笑他,“他拉臭臭,你這個潔癖處女座,傻了吧。”


    “並沒有。”他突然變得淡定了,嫻熟的給孩子擦屁股換尿布。


    我坐下喝了口水,揉著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梧桐的純陽血傷了,一早上醒來,就腦仁疼。”


    “不過是純陽命人的血,就把你傷成這樣。”他換完尿布,在水盆中仔細的洗手。


    就連手指頭縫都不放過,愛潔到了極致。


    我呆愣愣的盯著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有些認命道:“我們陰命的人就是被陽命克製,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自己大天眼沒練到家,還怪什麽命。”他就像小孩子一樣,彈了我滿臉水。


    我額前的亂發沾上了水珠,“你敢潑我!”


    “潑你怎麽了?你全都是你兒子身上的味道。”他嘲笑我。


    我也潑了他一臉水,“這下好了,你也滿臉都是兒子身上的味道了,臭僵屍。”


    “你不是腦仁疼麽,我看你一點毛病都沒有,居然敢把水潑在自己男人臉上。”他張牙舞爪的扼住我的腕子,把我往他身邊拉。


    我急忙掙紮逃跑,全身卻一陣脫力。


    身子禁不住的往下滑,還好他將我扶住了,“又頭疼了?”


    “昂。”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震懾到了。


    他輕聲道:“大天眼練到家了就不會了。”


    “當初半途而廢,現在估計沒機會練到家了吧。”我也很無奈,修煉大天眼是不能夠中途停下的。


    我卻沒練幾天就中途停下來了,沒和普通人一樣反噬已經是萬幸了。


    清琁道:“有屍丹在就行了。”


    “屍丹?我不要你的屍丹,沒有屍丹會出屍命的。”我下意識的就拒絕他。


    他彈了我腦門,“忘了靳靈的屍丹了嗎?”


    “那屍丹不是用來治陰病的麽,不過……村裏人的陰病也應該好了,可是它在井裏,要怎麽撈出來……”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清琁已經大喊一聲:“鐵柱,跟我出門一趟。”


    “是老板,我們要去哪裏玩啊?”鐵柱跑了進來。


    清琁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去井邊。”


    ……


    我們和清琁各抱一個小寶寶,帶著鐵柱一起去陰井邊。


    陰井正對著,以前胡誌遠家。


    附近還有好多其他人家,大過年的都在引進邊上的空地放炮。


    這些人好多都是打工回來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生麵孔。


    不過,裏麵有一個人是眼熟的。


    “秦剛。”我咬著牙脫口而出。


    秦剛大概也感覺到,有一個人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


    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鐵柱見我這樣,一臉奇怪的問我:“老板娘,秦剛是誰啊?你是討厭的人嗎?怎麽看到他這麽生氣啊。”


    “是一個買賣人口的罪犯,害死了很多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我的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想到靳靈的死。


    想到被秦剛綁來賣給阮杏芳,卻慘死在棺材裏的女孩們。


    這個人就算拿去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可他卻還好好的站在我們麵前,和村裏的小孩一起樂嗬嗬的玩衝天炮。


    清琁的手落在我的肩頭,我這才從仇恨中清醒過來,抬頭看他,“清琁,我不是後悔來到你……你身邊,我隻是……”


    “隻是恨人販子,小妞,你放心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低垂下臻首,唇落在我頭上。


    天網恢恢……


    我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詞心有種被刺了一下的感覺。


    好像有什麽事即將發生一般。


    我說不出話來,就聽他對鐵柱說道:“下去。”


    “去井裏?”鐵柱看著幽深的井有些害怕。


    清琁冷淡道:“你不下去,難道還我下去,把屍丹撈上來。”


    “好吧,下麵好黑啊,老板,你不要走遠,一會兒一定要把我撈上來。”鐵柱雖然很害怕,卻不敢違逆清琁的意思。


    坐在井邊,小心翼翼的把雙腳探下去。


    清琁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一腳就把他踹下去了。


    “噗通”一聲,傳來了落水聲。


    井裏多了一絲漣漪,卻不見鐵柱的身影。


    沒了!!


    鐵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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