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雨剛停,本以為不會來人的。


    大家警惕性都不高,可不比昨天反應迅速。


    身子都是一震,生出了一絲殺氣。


    就見諾文和幾個姒教的教眾扯著兩個黃毛青年,手中的槍頂著他們的腦袋。


    大步跨入山神廟,和我們撞了個正著。


    “長老,是他們兩個,他們果然躲在山神廟裏。”諾文旁邊的那個人驚叫了一聲。


    諾文看到我們之後,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秒鍾的巨變。


    然後,一把將手裏提溜著的黃毛胖子甩在一邊。


    手裏扣動扳機,一槍一個把倆人都殺了。


    殺完人之後他反應迅速的,拔腿就離開山神廟。


    一邊跑,還一邊拿出對講機,“找到劉清琁了,他就在……”


    諾文出手太快了,所以我和清琁都來不及阻止。


    見他一邊通風報信,一邊快步逃離附近。


    “不能讓他跑了!”


    我心中隻有這個念頭,衝出去追上他。


    扯住了他的後衣領,奪了他手中的對講機,隨手就扔到了山下麵。


    “好久不見啊,沈大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麵。”諾文看到手機掉下山去了臉色變化了一下,卻還是保持了鎮靜我還沒說話,清琁便行動如風的追上。


    抬手就把這家夥的腦袋擰斷了,一腳踢下山了。


    我愣了一下,問他:“你出手這麽狠做什麽?”


    “我向來出手都是這麽狠,你要是覺得不忍心,大可以把我丟在這山裏不管。”他的氣息格外陰沉,還故意跟我抬杠。


    我那是可憐諾文性命嗎?


    諾文可是殺死劉呼延的真凶,雖然已經懲罰了諾武。


    可那畢竟是條人命,殺他是理所應當的。


    殺人見血這樣的事情做多了,可是會影響因果報應的。


    劉清琁殺人太多,又身受重傷。


    輕易動殺念,對他有壞無好。


    我也不肯在他麵前當爛好人,也沒給他好臉色,“留你在身邊,自有我的用處,你就是說破大天,我也不會把你丟了的。”


    “還喜歡我?”他用帕子擦了掐過諾文脖子的手,隨手也把帕子丟下山去。


    我冷冷一笑,道:“不把你丟下,是因為我不放心你……”


    你字拖了很長,吊足了他的胃口,才故意挑釁一般的說道,“不放心你的陰謀詭計。”


    “好借口。”他涼薄的鼓掌。


    我扯著他的衣服,“走。”


    “走去哪兒?”清琁剛才追上來殺諾文的速度挺快,眼下走起山路來。


    就跟扭了腳的老娘們扭秧歌似的,一步一頓的根本走不快。


    我放慢了步子,“紅綾寨。”


    “這麽急?”他有些不解。


    我毫無感情的回答他,“對講機上應該有gps。”


    以蛟藍的經濟實力,要在教眾手中的對講機上都裝gps是很容易的事情。


    從諾文發出去語音的時候,雖然沒有說明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是gps卻能夠定位,要是沒丟下山。


    還可以徹底破壞定位係統,他們怕是要跟著gps找來了。


    如果不跑的話,怕是馬上就會被抓住。


    走了幾步,我總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正在陰沉的看著我。


    越看我心裏越覺得奇怪,回頭直接摘下他的麵具,“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大天眼已經能感受到身後的眼神了嗎?有趣。”他的眼神陰陰的看著我,嘴角掛著冷魅的笑意。


    我見他臉部完好無缺,心卻莫名疼了一下,低聲道:“乾元之力是世間最高等的力量,大天眼的水平跟著提高並不奇怪。”


    “明月,你的心思真的縝密了許多。”他冷不防補了一句。


    我似明白他一路上這樣看我的原因了,“就因為我猜測對講機裏有gps?你就對我有了這麽高的評價?”


    “蛇仙還在外麵覓食,回來找不到我們,會瘋掉的。”他吝嗇任何一次誇讚我的機會,轉移了話題。


    我懶懶道:“瘋掉也是為你瘋掉,又不關我的事。”


    “哎,主人,我給你找的梅花鹿也還在山神廟裏呢。”玉靈也鬱悶的從玉鐲裏飄出來,嘟著嘴衝我撒嬌。


    我摸了摸他的頭,“蛇仙還在那邊,它要是餓了,就有東西吃了。”


    “便宜那條大蛇了,不過它照顧主人算是盡心,也不算浪費。”玉靈對蛇仙的印象還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把梅花鹿讓給蛇仙吃的建議。


    我心中真是鬆了口氣,喝血的感覺可真是不好。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我看了一下手背上的地圖。


    從劉家村到紅綾寨距離很是遙遠,普通人起碼要跋涉個五六天。


    距離彝龍古城,就更加遠了。


    所以清琁回劉家村支教,蛟藍幾乎不會懷疑此事跟彝龍古城有關。


    此去紅綾寨,我和清琁至少要走兩三日。


    到了地方之後人生地不熟的,還不一定能找到落腳的地方修煉。


    幾日風餐露飲的跋涉下來,我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一雙腿都走斷了,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起來。


    “走不動了?”清琁問的戲虐。


    實則他周身的氣息也很脆弱,一看也是身上有傷。


    需要長時間調戲休養,卻跟著我四處跋涉。


    盛夏時節,暑期很重。


    芭蕉林內還算涼快,我從山上望著種植了無數茶樹的紅綾寨,“就剩幾步路了,我能堅持。”


    “我勸你,不要進寨。”清琁道了一句。


    難道是這寨子裏有什麽?


    我心頭微微一顫,抬頭看了清琁一眼,“什麽意思?”


    “我一進這寨子,就會被被裏麵豢養的行屍咬。”他幹巴巴的說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覺得他說這話的口氣不對,“你可是屍帝啊,裏麵的僵屍也敢咬你?”


    “那是行屍,不是僵屍。”他強調了一下。


    這個我自是知道的,行屍是人所馴養的僵屍。


    湘西一帶有些古老寨子的人,有一種不同於其他人的觀念。


    覺得親人死了,做成行屍之後。


    便會以另一種方式留在身邊,所以從不興土葬。


    覺得一旦入了土,便會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


    成為滋養萬物生靈的一種,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試探的問了他一句,“那我進這寨子,會不會被僵屍咬。”


    “不會。”他冷道。


    我眯著眼睛看他,“你欠了這寨子裏哪個姑娘的情債了?”


    “好多姑娘呢,每個都美若天仙,比你強上幾百萬倍。”他故意刺激我道。


    我心中疼的厲害,表麵上卻滿不在乎的大笑,“你可別逗,你最愛的姑娘,不是軒轅薇小姐嗎?她要是知道你在這山寨中,金屋藏嬌了那麽多美……”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他堵住了。


    冰涼的觸感過電一般竄入心房,我霎時間就把他推開了。


    “不過是親一下,又不是沒親過,臉色怎麽這麽白?”他觸手摸我的臉。


    我接連退後了兩步,擺手阻止,“你別過來,我覺得惡心。”


    “我不過去便是,這紅綾寨你要是想進去,可以自己進去,我就不奉陪了。”他雙手抱胸,頎長的身體斜靠在一旁的紅豆杉下。


    我與他對視了幾眼,“那你總要讓我知道你不進村真正的緣由吧?明明是個有潔癖的人,為了救軒轅薇都肯委身於我,定不會輕易在其他地方胡亂拈花惹草。”


    “你不進寨子看看,怎知我沒有相好的在裏麵?”


    他像隻泥鰍一樣,油嘴滑舌的。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把他往寨子的方向扯,“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言,我才一定要帶你進寨,讓行屍咬死你。”


    “走慢些,沈明月。”他喚我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很奇怪了。


    我頓了頓步伐,沒有停下,“偏不。”


    可是沒走幾步,便發現他的腕子顫的厲害。


    就跟發了癲癇一樣,我心底裏是有些顧及的,卻又怕他耍詐陰我。


    “女人的心真狠,才分手幾天,就……就這樣對待以前的情郎嗎?”他虛弱的埋汰我。


    我剛要回頭看他,耳邊便傳來了一聲行屍怒吼的聲音,“吼~”


    還沒進寨子,就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躥出來一直行屍。


    行屍皮膚泛著淡淡的綠色,身上帶著草藥和腐爛夾雜在一起的味道。


    雙眼沒有焦距,卻充滿了怒意。


    它在沒有主人控製的情況下,分明沒有絲毫的自主意識。


    卻知道自己要攻擊誰,直接朝清琁奔了過去。


    速度快如閃電,一眨眼之間就咬住了清琁的臂膀。


    用足了十分的力去咬,直接就把臂膀咬穿了。


    綠色的涎水染了清琁的衣衫,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清琁似乎要討債一般。


    清琁無奈道:“看見了吧,我都說了,我不能進寨子。”


    “是因為骨笛!”我發現這行屍雙眼沒有焦距,可是真正盯著的卻是清琁隨身攜帶的那隻骨笛。


    很多家養的行屍都是代替狗的職能存在的,在寨子裏很多用來看家護院。


    大部分的五感都很是敏銳,一下就發現清琁身上帶了骨笛。


    我順手就把清琁口袋裏的骨笛摸出來了,果然行屍咬他的動作就變得遲疑了。


    緩緩的鬆開了嘴,又開始怒視著我。


    看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想把我活吃了,他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哇!沈明月,那可是我用一條腿換來的骨笛,你怎麽說丟就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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