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腿換來的東西,我又不用替你心疼,丟了也就丟了。”我也不傻隨手就把骨笛跑到了不遠處的草叢裏,比他還要心冷絕情的說道。


    那行屍本來是要咬我的,骨笛一被丟開。


    立刻衝著骨笛去了,狗狗一樣的撲在地上嗅著。


    劉清琁也不生氣,語氣很是欣慰,“跟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深得我真傳啊。”


    “學會了你的涼薄嗎?”我冷冰的笑了一笑,眼神不經意間從他的傷口閃過,故意沒有停頓分毫。


    隻那驚鴻一瞥,便覺心驚肉跳。


    那行屍力大無窮把他骨頭都咬斷了,皮肉翻卷之下身子裏還進了屍毒。


    雖然他的屍帝,應不怕這種毒。


    可那傷口咬傷的情況,看著著實嚴重。


    他半點也沒有受傷的感覺,臉皮比城牆還厚,“我就喜歡你這涼薄樣子,你要是一開始就是這般涼薄,我說不定就不會選擇犧牲你複活薔薇了。”


    “你等她複活都等了千萬載了,還會因為我是什麽性子,改變自己的初衷嗎?”我對他所言半個字也不信。


    不遠處那隻行屍嗅了地上的骨笛一會兒,好像確認了什麽一樣。


    快速的銜起,徑直朝寨中跑去。


    清琁反應很迅速,直接追了上去。


    對他來說骨笛好像很重要,他一路上都窮追不舍。


    隻是那行屍太快,他胳膊又受了傷了。


    才追到了寨子門前,便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的胳膊,整個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看到我追來,陰冷的抬頭,“都是因為你,害了我丟了辛苦借來的寶物。”


    “是偷。”我被他可怕的氣息嚇了一跳。


    他的手握成了拳頭,“你管我是怎麽弄來的,你有什麽資格處置它?你以為你是誰?”


    一聲聲質問,讓我的心好像活活的被剜去了一樣的疼。


    “骨笛……骨笛你不是用完了嗎?為什麽還這樣窮追不舍。”我在他麵前錯愕了一下,第一次露出脆弱的表情。


    說到底,我還是在乎他的。


    他的任何喜怒哀樂,都會牽絆著我的內心。


    沒法……完全放下呢。


    他笑了出來,“你以為骨笛是做什麽用的?”


    “召來淡水鮫的魂魄,讓它假扮玉靈。”我輕聲說道。


    他抬手一巴掌過來,掌風淩厲。


    我以為他要打我的臉,閉上了雙眼。


    可這一巴掌終究是沒有落下,脖子被他的手用力的捏住,“你還真是自以為是,我怎麽可能用自己的腿,來換這種東西。”


    “那天晚上你和那隻淡水鮫說的,我都聽見了。”我凝著他,格外的冷靜。


    他掐我的力道更重了,“那夜我隻是讓它下去幫我看薔薇的情況,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管你是為了什麽,骨笛的用處算是結束了,你何必非要追它?”我的心早就傷透了,對他狠心絕情的話居然毫無感覺。


    心好像麻木了一樣,絕望到了深處便不會疼了。


    他用的是一種極度怨恨和厭惡的語氣和我說話,“那骨笛是我用來喚醒薔薇的最後殺手鐧,你有什麽資格,把它從我身邊拿走。”


    “那就更要丟了。”我要想反抗他,簡直易如反掌。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掐死我難如登天。


    這是至高實力之間的差距,所以他掐著我我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他憤慨道:“你……”


    “劉教授,劉先生,劉門主……我可是最惜命的,你這骨笛要我命,還想讓我替你留著嗎?”我每一個字都帶著譏諷。


    他陰狠道:“果然最毒婦人心。”


    “更毒的還在後麵呢,我要你活著看著,你的薔薇在你麵前灰飛煙滅。”我一根一根的把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指頭掰開,隻是在掰開他那隻斷指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要是他愛我是真,該有多好啊。


    可是那一切一切的好,全都是假的。


    他吐了一口血,怨恨道:“如果骨笛拿不回來,我發誓一定會讓你灰飛煙滅。”


    “你?就憑你?讓我灰飛煙滅……”我覺得甚是可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也利落的起身,隻是站姿有些奇怪,“對了,我差點忘了,讓你灰飛煙滅太便宜了。讓你溶進薔薇的身體裏,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你的腿怎麽了?”我上下打量他,越發覺得他不對勁。


    幹脆蹲下身,直接捏了一下他的小腿肚子。


    空心的!


    這一路上走來,他都是靠一條腿作為著力點。


    空心的那條腿在顫抖著,半分力道都沒有。


    並且因為強行使用,膝蓋骨刺穿了膝蓋的皮肉。


    血流個不停,伸手觸摸還帶著巨痛。


    他疼的身子顫的沒法停下來,語氣還是那般清冷:“為了薔薇,我可以拋棄所有,一條腿而已。”


    “路上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直接無視他滿嘴都是軒轅薇的話,質問了他一句。


    他反倒有些不高興了,氣道:“我讓你慢些了,你慢了嗎?”


    “疼死你活該。”我蹲下來檢查了一下。


    耳邊傳來了一個老嫗的聲音,那老嫗聲音比我還要涼薄戲虐,“被我家碧兒咬了?”


    “你家碧兒?咬我的是隻母僵屍?”清琁問道。


    “龍……龍婆婆。”我聽到龍蒼顯的聲音的時候,就料到剛才那隻行屍可能和她有關。


    回頭一看,就見到剛才咬了清琁一口的行屍站在龍蒼顯身邊。


    嘴裏銜著骨笛,威武的站著。


    龍蒼顯衝我微微笑了一下,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清琁,“碧兒還隻是一個小姑娘。”


    “就沒見過咬人這麽狠的小姑娘,身材還那麽彪悍,生前一定是個嫁不出去的虎妞。”清琁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氣惱的抱怨道。


    要不是碧兒聽不懂他說話,估計早就撲上來咬死他這個嘴毒的東西了。


    龍蒼顯瞄了一眼清琁的傷勢,道:“確實傷的不輕,可你也是活該。為了我這骨笛,把腿都留在我這邊,還真夠狠的。”


    說話間,她把背在身後的雙手拿了出來。


    手中拿著一柄骨笛,那骨笛做的幾乎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樣。


    隻是這個骨笛一看就是大骨做的,雖然磨的很是小巧。


    卻抵擋不住,它霸氣磅礴的內裏。


    “那可是用屍帝腿骨做的骨笛,可比你這普通少女的腿骨做的骨笛稀罕多了。”清琁鄙視的說了一句。


    龍蒼顯又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稀罕物件,以你這種精於算計的脾性,能拿自己的腿骨來跟我換?”


    “是換,這可是你說的。”清琁見縫插針,馬上接茬了。


    龍蒼顯沒想到是自己說漏了嘴,給清琁可乘之機。


    臉上表情變化了一下,轉身之後雙手背在身後,“跟我回家吧,你雖然是屍帝。可是碧兒咬人的屍毒可不簡單,不解的話,你這條手臂怕是也要廢了。”


    “那您老人家可以一定要幫我。”清琁一瘸一拐的跟著龍蒼顯走。


    我停在原地,觀察了一下地上留下的屍毒的痕跡。


    味道很是古怪,有些像是殄蠱毒液的味道。


    不過還是有些分別,被太陽這麽一曬很快就蒸發消失不見了。


    清琁和龍蒼顯已經走遠了,我作為一個外來者出現在寨子附近的地方。


    惹得附近的行屍都開始躁動不安,在寨中人的院子裏低吼起來。


    看來剛才清琁提醒的對,這寨子的確不易進。


    不過來都來了,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我跟了上去,卻沒有一隻行屍闖出來咬我。


    龍蒼顯家的門是洞開著的,我跟進去的時候。


    桌上擺了幾盤糕點,還有一壺茶。


    龍蒼顯在裏屋,便感覺到我進了她的房子,道:“吃的在桌上,覺得餓了,就自己拿。”


    “您怎麽知道我餓了。”我局促不安的,在屋中來回觀察。


    房子裏有很重的用來防腐的草藥的味道,說明這裏麵應該藏了行屍。


    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了進入沉睡的碧兒。


    碧兒沉睡的時候,周身也有很濃鬱的一股屍氣環繞。


    碧兒身邊,還有三具行屍。


    不過這三具行屍,臉上都帶了麵罩。


    看不清楚臉上的容貌,身上的陰氣並不比碧兒弱。


    龍蒼顯不愧是苗寨的第一高手,家裏豢養的行屍一個比一個厲害。


    我看著心驚,是半點胃口也沒有,“您怎麽知道我餓了?”


    “清琁都跟我說了,你們是一路上從劉家村走來的。”龍蒼顯道。


    我拿起一塊糕點,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問道:“那他告訴您沒有,為什麽我們會從劉家村走路來?”


    “想來探望我,又沒有車。”龍蒼顯道。


    龍蒼顯一看還是不夠了解清琁,居然真的信了這臭僵屍是來探望他的。


    要不是被蛟藍追殺,我們恐怕不用日夜兼程的往這裏趕。


    我清了清嗓子,道:“婆婆,我們可能要在這裏打擾個兩三天。”


    “這個清琁都告訴我了,不過我可告訴你,他身上的傷很重,起碼要休養二十天。”龍蒼顯提醒了我一句。


    我其實不太想在龍蒼顯麵前假裝恩愛,可是臭僵屍卻是個不要臉的,在裏麵喚了我一聲,“婆婆,不礙的,我能行,再過幾日明月就要開學了,不能耽誤她的學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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