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魔法少女育成計畫restart』遊戲開始大約一年前的事情。


    巴士裏的氣氛熱鬧非凡,大家都在搶麥克風,爭相搶唱動畫主題曲或流行歌曲。盡管年級與學校都不同,但才剛初次見麵的人們,仿佛擁有十年交情的好友般,哈哈大笑。想必是這個「國小生暑期夏令營」氣氛炒得相當熱鬧吧。


    野野原紀子也是樂在其中的人之一,或者應該說,正因為紀子樂在其中,氣氛才會如此沸騰。野野原紀子……魔法少女「小原原」的魔法是「能夠將自己的心情散播給周遭的人們」。無論是負麵情緒、正麵思考,都能夠毫無例外地對周遭的人產生影響。隻要紀子開心,眾人就會歡樂。


    這一次的情況與她平日在家,或是在學校時以小原原的身分驅使魔法不同。父母送她出門時表示「要好好玩喔」。紀子也有這個打算,平常變身成小原原過日常生活時,她總得壓抑情感、操控情緒,將班級誘導至更美好的方向。她打算在這次的夏令營中解放情感,以自己本身的享樂為第一優先,消除變身後的不協調,並進行讓別人對小原原外貌的印象變得模糊的最低限度控製以外,其餘就任她自由發揮了。


    「啊!看到了!」


    坐在前麵的男生站起身來,以手指指向目標。隱約能夠看見蜿蜒蛇行的山路前頭,有棟紅豆色的建築物。整體呈現四角形的平房,仿佛巨大的火柴盒。那就是他們下榻的地方。


    冰岡忍是魔法少女,同時也是職業偵探。


    現在這個時代,認為偵探隻會調查「像偵探小說裏會出現的離奇事件」的人有多少呢?其實她主要的工作內容是尋找離家出走的家人、人格品行調查、搜集外遇證據等,在許多人眼裏是粗俗不入流的工作。


    然而,這些都還算是好的了。


    冰岡忍從所長那裏接下來的工作,嚴格說起來,甚至算不上工作。


    「呃……也就是,要我去擔任義工的意思嗎?」


    「嗯,就是這樣。」


    站在忍的立場,她已經極力透過表情和語氣展現出「這大叔是在胡說什麽啊?」的態度,但所長卻完全不為所動地啜飲著咖啡。


    「我們事務所也必須出一個人。主辦單位有個人平常很關照我們公司,所以沒辦法拒絕。」


    忍擺出臭臉,望向所長。所長則是帶著不容置喙的表情回望忍。忍將視線落在穿著西裝褲的膝蓋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冷不防地抬起頭來。


    「為什麽是我?」


    「這是修行。大家都是這樣子一路走來,才能成為獨當一麵的偵探。我也不例外。」


    那不容分說的語氣裏,似乎摻雜著他原本就不認為忍可以拒絕的堅決意誌。事實上也是如此,即使她在這裏大發牢騷也無法拒絕。


    於是,忍以工作人員的身分,參加小朋友的夏令營。


    「忍,請你去幫忙架營火——」


    「好。我了解了。」


    「忍,請幫忙校正時鍾的時間——」


    「ok。」


    「忍,麻煩你點一下名。」


    「大家都到齊了。」


    忍並不清楚所長到底是如何介紹自己的,但她總覺得自己在工作人員中似乎被當作最底層的階級,任由別人使喚來使喚去的。所長大概會討好似地說「她是我們家的菜鳥,這也算是偵探修行的一環,請盡量吩咐她,別客氣」之類的話,絕對錯不了。他就是這種上司。


    從全國各地募集小朋友的暑期夏令營,從募集活動開始就走大規模路線、參加者眾多,相較之下,工作人員卻少之又少。一個人必須身兼數職,尤其是處在最底層的工作人員,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忍坐在小木屋的長椅上,拿著罐裝咖啡歎了一口氣。覆蓋住地勢和緩的丘陵的鮮綠色草皮,在涼爽的微風吹拂下搖曳。小朋友們的笑聲此起彼落地傳來,每個人都一臉興奮,已經與今天才初次見麵的人建立起朋友關係。


    雖然看似一片祥和,但管理起來也相當辛苦。小學生們到處自由活動,即使給予這麽做很危險、快住手之類的指示,他們仍舊照做不誤。忍站起身,吹哨子,並以手指指向目標人物。


    「那邊的人!我明明說過禁止爬樹吧!」


    小學生們嘻嘻哈哈地笑著跑遠,麻煩事源源不絕。


    再加上孩子們非常頑強,一整天被迫頻頻發出怒吼的忍,已經累到極限,然而他們卻興高采烈地催促下一個活動。即使她說天都黑了,還是去睡覺吧,也完全沒有人聽進去。


    「那麽,接下來就進行試膽大會吧。忍,請你準備一下。」


    「咦?我嗎?」


    「隻要關掉館內的燈光,就可以用作活動的動線。從入口處開始沿著指示前進,將闖關成功的證明交給抵達餐廳的人就算完成了。」


    「我是負責哪個部分?」


    「你負責嚇抵達最後一關的餐廳的小朋友。我聽所長說過喔,你很擅長這方麵的事情吧?」


    如果透過法律途徑起訴這種捏造不實謠言、胡亂吹牛的上司的話,自己應該會勝訴吧。


    ——可惡!可惡!我做啦。我做就行了吧。


    發怒的對象是所長,人並不在現場,因此她隻能向空氣揮空拳。既然如此,她就隻能改變矛頭的指向。對象當然就是從白天開始就一直任性妄為、讓忍感到頭疼不已的小朋友們。


    晚餐後,準備約三十分鍾。


    盡管她已經累到很不耐煩,但也不打算讓那些小朋友們經曆慘痛的遭遇。再也怎麽說,也是嚇嚇小朋友而已。這就是忍的任務,那些小朋友應該也很期待才是。從外麵傳來「什麽試膽大會,反正一定不恐怖啦——」、「根本就是騙小孩的玩意」等的聲音。


    通往餐廳的走廊,已布置好工作人員親手製作的紙糊裝飾品與妖怪娃娃。的確是用來騙小孩的。雖然她認為好歹也將場地轉移到山裏才比較身曆其境,但似乎基於安全考量,上頭不允許,因此才會變成如此廉價的試膽大會。


    ——不過……少瞧不起我們大人!你們這些臭小鬼!


    獨自一人被分配在餐廳的忍,變身成魔法少女「滴答貝兒」。滴答貝兒能夠使用「與建築物對話」的魔法。


    當滴答貝兒親吻餐廳的牆壁後,從整片牆裏浮出一張巨大的臉。相當年邁。再加上燈都被關掉的關係,總覺得看起來很陰森。


    「有何事?」


    「等一下會有小學生來到這裏,我想麻煩你嚇他們。」


    「為何?」


    「接下來要舉辦試膽大會。還有,他們瞧不起你,說這是騙小孩的玩意。」


    「老夫可不喜歡被人瞧不起。」


    「就是說啊!既然如此,就請你好好嚇嚇他們吧。但是,不可以讓他們受傷喔。」她對那張「臉」下達目標出現才能現身的指示,自己也躲藏在窗簾後。滿心期待地等待五分鍾後,有人踏入餐廳。


    從滴答貝兒的角度隻能看到背影。似乎是個女孩。大概是中年級的學生吧。當那個女孩朝擺在餐廳桌上的闖關成功證明伸出手時——那張膾從牆壁裏浮出,以長長的舌頭舔了女孩的臉。


    幹得好!然而,忍興奮地握緊拳頭隻有短短五秒鍾左右的時間。那個女孩發出


    尖叫後,逃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麽忍也跟著害怕起來,與那個女孩一起拔腿狂奔。尖叫聲與慘叫聲此起彼落,孩子們哭天喊地的叫聲在山穀中回蕩,儼然形成一副地獄般的光景。別說是小孩,就連大人們也嚇到一邊流淚一邊四處逃竄。有人飛撲至自己的小木屋房間裏將門反鎖;有人躲在桌子底下顫抖不已;還有人拚命地跑來跑去,直到體力用盡為止。待騒動告一段落,


    確認完參加者與工作人員都平安無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的事情了。


    忍完全沒有時間思考「為什麽會演變成如此大的騷動」,隻能馬不停蹄地追趕孩子們。等到孩子們全部入睡後,全部的工作人員才在大廳集合,而被領班怒吼「再怎麽樣,你也做得太過頭了吧」的忍,隻能一味地縮著身體。


    同房的女生全都睡著了。原本聽說這種外宿的活動,關燈後也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都不睡覺,大家會聊些戀愛話題之類的。不過,現在夜已深沉,而且大家都疲倦極了。主要是紀子的錯。


    紀子將棉被拉起來,直到蓋到下巴為止。


    她太輕忽大意了。自己身為體能大大超越普通人的魔法少女,並能在黑暗中視物,無論被什麽東西襲擊,她都能夠應付自如。理所當然地,她才不怕明顯是拿來騙小孩的試膽大會。她原本是這麽想的。一時得意忘形了。


    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機關,再怎麽說也太恐怖了吧。平時的紀子相當自律,並且能夠壓抑心髒的跳動,但試膽大會卻恐怖到足以將這一切毀滅殆盡。無論是那舌頭的動作還是觸感,都非常活生生、血淋淋。


    她在恐懼的驅使下四處逃竄,並將自己的恐懼散播給其他人,引發空前大混亂,差一點就要釀成意外事故了。幸好沒有人受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話說回來,那個舌頭、那張臉,到底是什麽機關?那個時候她隻感覺恐怖無比,現在回想起來,卻令人好奇得不得了。


    當她半眯著眼思考這件事時,天花板的木紋看起來很像一張臉。令紀子回憶起浮現在餐廳牆壁上的那張巨大人臉,便急急忙忙地閉上眼睛。


    明明剛經曆過那麽大的騷動,小朋友們一到了白天卻又活力充沛到令人忍不住痛恨起來的地步。似乎還相當開心,碰上那場驚人的意外事件。大人們與昨天比較起來,則是顯得無精打采。也許是忍多心,總覺得大家對她的態度相當不友善。


    如果這件事情被呈報到所長那裏,她敢打包票,所長一定會找碴地說,她怎麽連這種稱不上工作的工作也做不來。至少從現在開始她必須好好完成工作,即使隻有一公厘也好,也得想辦法讓已經觸底的負評起死回生。


    「忍,麻煩你確認肉的數量。」


    「好,我了解了。」


    預計在今天的定向越野活動結束之後,舉辦bbq烤肉大會。雖然是在山上,但環境還是會跟隨季節變化,氣溫也相當高,陽光從早上開始就相當毒辣。心想真虧自己能夠在這種大熱天中四處走動,並以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後,從大型冰箱中取出以塑膠袋包好的肉。 冰冰涼涼的,拿在手上舒服極了。


    因為人數很多,想當然耳,肉的數量也很多。這似乎是從她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如此大量的肉。


    「哇塞,好驚人!」


    「喂?這是今天的午餐嗎?」


    吃完早餐的孩子們紛紛朝這裏聚集。發現新玩意就會群聚起來,似乎是小孩的天性。忍過去也曾經是小孩,但她已經不記得了。


    明明才剛吃完早餐,卻圍在附近嚷嚷著「看起來好好吃喔」、「好想吃喔」,聽到他們這麽說,忍的肚子深處突然湧起食欲。的確是看起來很好吃。好想吃喔。甚至心想幹脆就烤來吃吧。不,這種時候就算是生的也沒差。隻吃一點點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就在她伸出手時,突然回過神來。如果跟小孩一起偷吃東西,原本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評價,恐怕會一口氣直落地底。


    「好了,肉晚一點再吃!還不快去準備定向越野的東西!」


    好不容易把孩子們趕走,她歎了一口氣。也許她比自己認為的更加疲倦也不一定。再怎麽說,會產生直接吃生肉也沒關係的念頭,已經完全跳脫常軌了。


    總之,肉也確認完畢了。總不能把生肉一直放置在常溫下。正當她打算收拾肉而看向桌麵時,不禁感到納悶。


    剛才還在的肉不見了。桌子底下、冰箱裏、冰箱的抽屜,她甚至也打開冷凍庫確認,到處都找不到。一股焦慮感緩緩浮上腦袋,在眨眼間迅速擴大。她努力讓快陷入混亂的心保持冷靜,再尋找了一次,仍然遍尋不著。


    肉消失了。


    「小氣鬼。」


    「碰一下又不會怎樣。」


    「歇斯底裏。」


    被工作人員大姊姊趕跑之後,大家一邊抱怨一邊各自做鳥獸散。當然,紀子也是跟著散開的人之一,不過她沒有說任何抱怨的話。工作人員不讓大家碰觸食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對方說話過於強勢,也許是因為昨晚沒辦法入睡的關係。簡而言之,這或許是小原原的錯。


    「接下來是什麽活動啊?」


    「聽說是定向越野。」


    「定向越野是要做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類似尋寶遊戲的活動。」


    尋寶遊戲!似乎還有許多令人期待的活動呢。


    直到剛才為止明明還在。絕對不會錯。她也還沒有收走。換句話說,東西應該還在那裏才對,但卻不見了。她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發生事件了,該輪到偵探出動。即使知道大事不妙,她的情緒仍然忍不住高漲起來。


    「忍,你那邊的工作結束後,來這裏幫忙吧)」


    「好、好的。」


    忍確認窗戶是上鎖的,將窗簾全部拉起來,關上餐廳入口的門。再從放置清掃工具的儲物室取出拖把,堵住門縫。這麽一來,就不會被別人撞見了。她變身成滴答貝兒,親吻牆壁。


    變身成魔法少女後,她的心情多少也跟著冷靜下來。恐怕是孩子的惡作劇吧。趁忍趕跑大家的空隙,派出另外的突襲小隊搬走肉。即使真是這樣,她翻遍整個餐廳仍然搜尋未果也是事實。如果是藏在餐廳裏,對方的藏匿技巧也太高明了;如果東西被搬到餐廳外麵,首先得確認是否屬實。要追蹤肉的下落也得在之後進行。


    無論如何,隻要詢問餐廳本身就好了。一思及此,忍親吻廣餐廳的牆壁……然而,臉卻沒有從牆壁中浮現。


    「……奇怪?」


    才剛冷靜下來的腦袋,瞬間再度沸騰起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即使是搖搖欲墜的廢棄房屋,滴答貝兒的魔法也從未失靈過。雖然也有建築物不願說出不利於屋主的話,而不回答,但連臉都沒有浮現可是第一遭。


    她以混亂的思緖拚命思考可能性。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令人無法理解的偷肉事件、不知道為何遲遲不浮出來的餐廳的臉。太詭異了。她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這是對過度依賴魔法的忍,所進行的試煉嗎?偵探之神要她在沒有魔法的狀態下,解決偷竊事件嗎?


    犯人恐怕是小孩。動機是因為食欲?抑或是惡作劇?


    滴答貝兒混亂的腦袋不停運轉。


    說犯人是小孩,純粹隻是根據這裏的情形,預測可能性而已。可能有其他的犯人存在。對了……動物。被稱為史上第一部偵探小說的作品,其中的犯人就是動物。從偵探小說的腳本看來,這種情形並不奇怪。山裏麵有熊,或是狼……應該已經滅亡才對。狸貓或是狐狸?不對,不會是動物。窗戶是上鎖的。那麽,老鼠?蟑螂?但對於小型動物而言,那些肉也太龐大了。必須多到有如動物災難片的地步才有可能搬走,真是這樣子的話,忍絕對不可能渾然不覺。難不成……是某位工作人員?目的為何?為了陷害冰岡忍嗎?


    滴答貝兒拿出配件道具——放大鏡。既然無法與牆壁進行對話,那她就尋找其他證據吧。將放大鏡朝肉曾經存在過的地方一照,有個微微發光的東西。似乎是液體。以指尖擦過,黏黏稠稠的。湊近鼻子一聞……


    很臭。


    「這是什麽……唾液?」


    會流口水即意味著犯罪動機果然是食欲。小孩與動物似乎都有嫌疑。大人應該不會流下口水,應該可以排除工作人員的嫌疑吧。


    沒有其他引人注目的痕跡。隻能將這個唾液送至鑒識科分析dna,就能找出犯人了——


    「忍,你還沒有好嗎?」


    「不、不好意思。我馬上過去——」


    ——她才沒有這種美國時間。滴答貝兒的腦袋再度運轉起來。


    範圍可以縮小至動物或孩子。不過,到底是哪一邊?有其他可能性嗎?鬼魂?幽靈?妖怪?這也太不科學了……不對,魔法少女也確實存在,因此無法否定鬼魂或幽靈、妖怪的存在吧。這裏不算老舊,卻是一棟飄散著某種氛圍的建築物。外觀也仿佛巨大的火柴盒,似乎能夠做為洋館路線的推理舞台。就連昨天進行試膽大會的時候也是,即使她身為嚇人的那一方,卻也感受到某種異樣的感覺——


    「……嗯?」


    似乎有什麽懸在她的心頭。


    滴答貝兒拉著狩獵帽的帽簷,在餐廳裏來回走動。她並不是在尋找證據,而是為了尋找懸在她心頭的某條線索。鞋跟敲打著亞麻地板,發出清脆聲響。


    昨天在餐廳發生了某件事情。混亂?並不是。在眾人陷入混亂之前,發生了某件事。她做了什麽。追根究柢,一切的原因在於……


    「啊啊啊!」


    滴答貝兒想起來了!


    滴答貝兒擁有的是能夠「令建築物浮現臉,並與其對話」的魔法。需要藉由親吻來發動魔法,也需要藉由親吻來解除魔法。在昨天的試膽大會上浮現餐廳的臉之後,現場陷入一片大混亂,導致她忘記解除魔法。換句話說,剛才她為了讓臉浮現的吻,變成解除魔法的吻。臉自然不會浮現。


    突然覺得一股疲倦感襲來,但事件尚未解決。當滴答貝兒一親吻牆壁,立刻浮現與昨天相同的臉,因此她知道自己的推理無誤。


    「早知道就先重親一次了……」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疲倦呢。」


    「那種事情不重要。請告訴我,偷走放在這裏的肉的犯人是誰吧。」


    那張臉的表情變得扭曲,似乎感到有點抱歉,也似乎帶點丟臉的情緒。就滴答貝兒所知的範圍內,建築物的臉並不會浮現這樣子的表情。


    「老夫是知道犯人啦……呸!」


    從巨大的嘴巴裏被吐出來的東西正是包裝好的肉。上麵沾滿黏答答的口水。滴答貝兒不禁目瞪口呆,並怒火中燒地逼近那張臉。


    「看你幹了什麽好事!」


    「老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莫名地想把這些肉放進嘴裏,渴望得不得了。


    等回過神時,已經伸出舌頭舔下去。真的非常不可思議。老夫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心情……還有,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想把這些肉放進嘴裏的欲望了。」


    「借口等一下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肉洗幹淨!」


    她轉開水龍頭,讓水流出來。幸好包裝沒有破掉。


    「為什麽做出命令以外的事情?」


    「唔嗯,抱歉。」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竟然具備進食的機能。」


    「老夫怎麽可能進食。如果可能的話,肉就不會安然無事地留在老夫嘴裏了。純粹隻是把肉放在嘴裏而已。」


    「喔?總覺得似乎能用來當密室殺人的手段呢……」


    思緒正要飛往未知的密室殺人事件的滴答貝兒,突然被外麵傳來的聲音拉回現實。


    「忍!還沒好嗎?」


    「來、來了!我馬上過去!」


    現實中的偵探就是這麽一回事。她一邊用水清洗肉一邊如此心想。


    即使在進行定向越野活動而走在山裏時,她仍然念念不忘剛才看到的肉。她從來沒有看過數量這麽多的肉。


    以前雙親帶紀子去燒肉店吃的肉非常美味。雖然她是第一次參加bbq烤肉大會,想必應該同樣美味吧。


    「啊,就在那裏!」


    同行的女孩指著杉樹喊。樹幹上綁著橙色的標誌。


    「趕快過關,趕快回去吃肉吧。」


    「讚成!」


    「說得好!」


    「那些肉看起來真的很好吃。」


    或許是紀子無意間透過魔法,將想吃肉的心情散播給周遭的人。隻見同行的朋友也都相當期待bbq,一臉開心地歡笑。剛才她在餐廳看到肉的時候,有個男孩想伸手碰肉,還有個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肉,仿佛要將肉吞下肚般。那也是受到紀子的魔法所影響吧。


    「不過,好棒喔。覺得看起來很美味的話,吃起來一定也會很美味。」


    「嗯?你在說什麽?」


    「什麽都沒有。好了,還不快點蓋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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