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魔法少女育成計畫restart』遊戲開始前,以及遊戲結束後的故事。


    我嗎?咦,「魔法王國」?難道說,是跟「魔法少女」有關?咦咦咦咦!


    啊,抱歉。那個……該怎麽說呢?走路時找我說話的這種做法,實在不怎麽「魔法」……啊,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啦。我隻是擅自想象過這種情境而已。舉例來說,像是派巨大的貓頭鷹送信來,或請騎著掃帚的魔女帶來之類的想象……真的很抱歉。


    咦?啊,是的。我有空。那就去那邊的咖啡廳吧。


    藍色彗星?啊’是的。我的確見過。當然不可能忘記。好像是在距今兩年前吧。我想想……一、二……沒錯。兩年前。那個……難道說我惹上什麽麻煩了嗎?不是這方麵?要不然是關於哪方麵的事情?


    隻要敘述我與她的邂逅經過就好了嗎?是喔。


    這個嘛,兩年前的我就讀國中三年級。當時做的事情就是準備升學考試,即使感到煩惱也還是得讀書,明明那麽用功,成績卻不斷下滑,所以我每天都在猶豫到底該不該降低誌願學校的標準。


    啊,我要咖啡歐蕾。


    ……剛才說到哪裏了?對對對。讀書準備升學考試一點都不有趣,我不禁心想自己的人生怎麽淨是一些無趣的事情。覺得這種日子實在無聊透頂,話雖這麽說,我也沒有勇氣打破這種僵局。


    尤其是那一天,簡直就是倒楣透了。自行車竟然脫煉。我是在圖書館當工讀生,到了閉館時間,正打算回家時,卻因為撞到路旁水溝凸起的水泥塊,害我的車煉就這樣鬆脫。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修理。周遭也沒有路人經過,根本求助無門。


    當時天色已經變暗。我隻好將自行車牽到路燈下方,嚐試許多方式,想要修好車煉,但完全行不通。我的手也都變得黑漆漆的。正當我感到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有人主動跟我說話。


    「嗨!你碰上麻煩了嗎?」


    轉過頭去時,真是嚇死我了。


    一頭整齊俐落的黑色短發,以及看似溫柔的淺咖啡色瞳孔,單就這兩個元素似乎很成熟,結果卻是超級美少女。我甚至看到入迷,癡癡地望著她。還有啊,她的打扮也很驚人。仿佛某個國家的傳統服飾般的藍色連身洋裝,配上白色的膝上襪,還有蓬鬆柔軟的純白毛皮製成的鬥篷。在我進入升學考試的用功模式前,也看過很多動畫、漫畫、輕小說等,多到不可勝數。我曾經在故事裏看過很多次,卻是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裏看到披鬥篷的人。還有那個……應該是配件之類的東西吧。現在回想起來,搞不好是真的也不一定,她還長出一條白老虎般的黑白條紋尾巴。


    謎樣美少女角色扮演玩家現身!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如果是在秋葉原那種動漫聖地就算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小鎮?接著,那個少女推開腦袋一團亂的我,碰了我的自行車。直到如今我還清楚記得,被她推開的時候,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喔,車鏈啊。讓我來瞧一下吧。」


    我當時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並不是因為不想讓陌生人碰自行車,而是擔心因此弄髒那個女孩的衣服該怎麽辦。畢竟那套衣服看起來真的很昂貴。好歹我也具備那種衣服可不便宜的常識。


    女孩傾斜車身卡上車煉,再轉起腳踏板,一眨眼的工夫就修好了。


    「謝、謝謝你!」


    「不會不會,我也很高興能夠幫上忙。比起這個……」


    女孩伸出雙手。修長的手指以及白晰美麗的手掌,被煉條油弄得又黑又髒。我慌張地拿出手帕,擦拭她的手。不過,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手也碰過車煉,同樣又黑又髒。姑且不論手帕如何,我握過的地方也都變黑了,我立刻恐慌起來。


    「呃……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先去清洗一下吧。」


    那個女孩拉起我的手,帶我到附近的水龍頭,我們就這樣並排在一起洗手。哎呀,不是我在說,近看真的超級可愛的啦。對了,她的眼角有顆愛哭痣。就在我暗自心想「她好可愛喔?」的時候,她突然看向我這邊,害我嚇了一大跳。我當時似乎有大大地抖了一下,不過她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就是了。


    「啊,對了!必須把這個給你,不好意思喔。」


    她一邊甩手甩掉水珠,並一邊遞給我的東西,無論我怎麽看,都是個普通的玉米棒。但不是以塑膠袋包裝好的工廠量產品,而是會擺在老婆婆經營的雜貨鋪店頭販售的……大小與外形都不一樣的那種。


    不知道該對玉米棒做何回應的我,隻好帶著尷尬的笑容回望那個女孩。雖然程度不及我,不過那個女孩子也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我想要用這個跟你交換東西啦。」


    「什麽?」


    「我是說交換,交換啦。任何東西都可以,拜托你了。」


    我們一邊進行談不上是對話的對話,她仍然一邊甩手,想將手上的水甩幹。也許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對話上的關係,才會導致她分心吧。當她發出啊的一聲時,用來甩去的手已經狠狠地撞上電線杆,結果電線杆的一部分砰地彈開。水泥塊就像霰彈槍的子彈般飛射出去……不過,我沒親眼見過霰彈槍就是了。然後,命中圓書館的牆壁,變成牆壁凹了一大塊。


    她的視線在電線杆與圖書館的牆壁之間來回,露出一副「啊!糟糕了!」的表情。我看著那樣的她……該怎麽說呢?總而言之,我嚇了一大跳,以及感到一絲欣喜。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目睹這種仿佛漫畫情節般的事情。之後回想起來,真的會讓人情不自禁地高興起來呢。


    我整個人都被迷住了。眼神中大概還散發出閃閃光輝吧。


    「你是超能力者?突變種?特異功能?外星訪客?外星人?異形?生化人?機器人?異次元旅人?天賜者?神?實驗體?妖術師?異種?」


    「什麽?」


    「超級戰士?殯屍?能力覺醒者?使徒?神將?召喚惡魔的法師?忍者?魔法少女?」


    「咦?你為什麽會知道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你是魔法少女吧!」


    「啊,不是的……呃……」


    「拜托你!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請你告訴我吧。」


    已經分不清楚我是在激動辯駁,還是苦苦哀求,總之就是氣勢相當驚人。大概在我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為了某件事這麽拚命過。我不想讓人生頭一遭的漫畫情節般的體驗在此畫下句點。就憑著這一股信念,我真的豁出去了。


    那個女孩一邊說「真的不可以說出去喔」一邊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她叫做藍色彗星。


    「好、好驚人的名字喔。」


    「還好啦。就像是藝名之類的東西。」


    我一邊對原本以為隻是虛構的「魔法少女」實際存在一事,感到情緒沸騰不已,一邊聽她娓娓道來。


    藍色彗星目前正在接受測驗,測試她是否有資格繼承師父的名字「菈彼絲?藍金莉汀」。測試的內容就是幫助市內「有困擾的人」,並與那個人交換物品。必須在這樣的交換行為中,一步一步地幫物品升級。明天就是最終期限,隻要她交換到能夠獲得師父認同的好東西——並沒有明確的指示,隻說要符合「菈彼絲?藍金莉汀」的物品即可——就能夠通過考試。


    她詳盡地進行上述的說明,而我也在這個時候確信,她是貨真價實的魔法少女,還有,如果讓這個機會溜走的話,就再也碰不到了,我就會在從未體驗過「不可思議」以及「奇幻曆險」的情形下,度過不好也不壞的人生。並不是說這種生活好或不好,但我的人生一定會平凡無奇。


    「藍色彗星小姐。」


    「什麽事?」


    「既然如此,我用這個跟你交換。」


    我從書包裏拿出鋼筆,秀給她看,那是我用那一年拿到的壓歲錢購買的鋼筆,


    價錢大概在五千圓左右吧。非常好用,我很寶貝它。但是,能夠用來做為體驗魔法少女不可思議經曆的代價的話,我絕對不會舍不得。我將自己目前擁有的物品之中,最高價的物品遞給她。


    「喔喔!玉米棒一口氣升級超多耶。謝謝你喔!」


    避開正打算收下東西的她的手,我將鋼筆靠近胸前。


    「然後……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我會用鋼筆跟你交換……相反地,我希望你能讓我同行。」


    一定會遭到拒絕吧。如果被拒絕的話,該如何死皮賴臉地拜托呢?就在我思考著這件事的時候,她竟然超級幹脆地說「如果是交換條件那就沒辦法了」,並答應了。


    於是,我打電話告訴母親,朋友的雙親去參加親戚的葬禮,獨自一個人看家,所以我打算住朋友家晚上一起讀書。我平日姑且算是個認真乖巧的女兒,因此並沒有遭到懷疑。而且,我還請藍色彗星假扮朋友,跟母親通電話。雖然母親因為她那「喲?你好呀?」的輕浮問候,感覺不像是我會交的朋友,而心生些許不安就是了。


    「這麽說來,我還沒有問你叫什麽名字耶?」


    「啊,我叫做穀津三春。」


    「喔喔,三春兒呀。」


    「呃……那個兒是?」


    「『子』以外的結尾,就在『兒』。如果是什麽『子』的話,就是『小妹』。另外,如果是老派一點的名字,那就是什麽『氏』嘍。」


    老實說,我並不是很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麽,但還是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點了點頭。再說,我也不知道真正的魔法少女,與我所知的魔法少女是否相同。


    啊啊?我當時心想,這就是魔法少女的規則吧。


    魔法少女果然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人呢。我拚命地踩著自行車才能夠勉強追上她的腳程,但似乎還是扯到後腿了。她必須不時停下腳步,轉過頭看我,臉上露出一副「還沒跟上嗎?」的表情,還同情地說「騎自行車沒辦法爬電線杆或是跳到屋頂上,真是不方便呢」。


    我相當好奇她如何尋找有困擾的人,一問之——


    「直覺會告訴我嘍。隱隱約約會覺得應該就在這個方向吧。」


    得到如此模棱兩可的答案。


    事實上,她的直覺似乎相當準。沿著她指示的方向騎了十五分鍾後,我們在一個小車站前發現一位老婆婆跟一名背包客白人男性在對話。老婆婆相當嬌小,而那名白人男性則比我高出兩顆頭,而且嗓門很大,看起來讓人有點懼怕。白人男性似乎正在極力表明什麽,但是老婆婆聽不懂,隻能一臉不解地偏著頭。旁邊有不少人圍觀,但隻是帶著擔心的神情,根本不打算幫忙。


    藍色彗星立刻介入兩人之間,開始與男子對話。不,與其說是對話……應該怎麽形容那個狀況呢?雙方明明使用完全不同的語言,不知道為何竟然能夠順利溝通。就在這種不可思議的狀況下……她指了指售票機,又指向搭車處,然後兩人相視而笑,還互相擁抱。最後,那個外國男人一臉愉快地揮了揮手,消失在月台前。


    「請問……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他正在為了不知道該如何搭車去目的地而傷腦筋,我隻是告訴他怎麽坐而已啦。」


    「你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嗎?」


    「完全聽不懂,不過大概能夠憑直覺明白他的意思。」


    又是直覺。這就是魔法少女的魔法吧?


    於是,她隱瞞重點向老婆婆說明事情經過,老婆婆邊說「現今孩子的遊戲方式還真是有趣吶」邊拿出一條手帕,用來交換鋼筆。那是一條繡有高雅的蓳草圖案的白手帕……看起來相當昂貴。


    在那之後,交換到的物品也一變再變。


    一下子見她「噠噠噠」地跑上建築物……沒錯,並不是攀爬上去,而是跑上去的。跑上去後,又突然咻地消失不見,再咻地現身,總之就是四處奔走,尋找「有困擾的人」。我光是要跟上她的腳步,就大喊吃不消了。


    一下子又幹脆倒落地畫出卡通人物,送給鬧脾氣賴著不走的小孩,還秀了一手折彎湯匙的魔術……其實隻是一般的蠻力而已,但成功地讓小孩停止哭鬧。


    「你好擅長畫畫喔。」


    「魔法少女可不能隻會一招半式,那是無法生存下去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習得技能,碰上狀況時,就不會傷腦筋了。這是師父的諄諄教誨。」


    還有,必須趕去參加聯誼,卻因為遲遲化不好妝,而在女廁裏苦戰的ol。她兩三下就幫對方化好了妝。因為我有看到化妝前的模樣,所以才有資格說這句話。化好妝的模樣簡直美得冒泡,不過這根本就是詐欺行為嘛。但是,那位ol似乎感動到無以複加。


    「你也很擅長化妝耶。」


    「因為魔法少女即使在變身之後,會隱約透出原本的長相。這麽一來,如果不用化妝掩飾原本的長相,就會被人發現真實身分。這也是師父的諄諄教誨。」


    還被將頭發染成明亮淺色的兩名男性組合搭訕。


    這次的體驗與不可思議或奇幻冒險之類,在不同的意義上令人感到心跳加速。即使是同班同學,也沒人有被搭訕的經驗。也許是因為自己就讀的是認真嚴謹的私立學校,但搭訕對國中生而言還太早……我是這麽認為啦。


    我當時心想,搭訕算是助人嗎?但麵對嚷嚷「陪我們稍微玩一下嘛」、「就當成是在日行一善嘍」的兩人,藍色彗星則是興致高昂地表示「如果是助人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並拉著那兩人的手朝ktv走去……我可是第一次在沒有監護人陪同的情況下走進ktv,整個人超級緊繃。甚至不記得自己唱了什麽歌曲,想說吃東西可以打發時間,所以就吃了披薩與義大利麵。


    藍色彗星大口大口地灌酒,同樣也灌那雨個男的喝酒、盡情地歡唱,等到我察覺時,他們已經醉到神智不清了。麵對藍色彗呈提出交換東西的請求,對方拿出一個閃著微微光芒的銀色鏈子……應該是叫做純銀首飾的東西吧?遞出東西後,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他們就橫躺在沙發上,鼾聲如雷。


    「基本上,任何毒對我毫無影響,無論喝多少都不會酒醉。」


    「是喔?」


    「一邊喝酒一邊唱歌,酒就會灌得特別勤。這麽一來,就能夠讓對方爛醉如泥後,再扛回家去,這也是師父的諄諄教誨……哎呀,這次我可不打算這麽做喔?有特別中意的人才會這麽做。」


    「是、是喔……」


    那個師父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我忍不住心想,應該沒有什麽出息吧。


    與那種事情相比,抓住差點直接衝到馬路上,剛上完補習班正要回家的小學生的衣領,這種助人行動實在好太多了。當我正要發出驚呼時,她已經行動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將遠遠超乎人類的反應速度與適用範圍,透過訓練加以強化後,等到發生事情時,就能夠迅速行動……師父這麽說。」


    「好厲害喔。」


    「如果達到顛峰,似乎就能夠透過潛意識讓身體動作。即使腦袋完全停止運作,還是能夠做出微幅動作,師父是這麽說的。雖然我覺得師父是在開玩笑。」


    「啊、啊哈哈……」


    她哄小孩停止哭鬧時,那小孩的母親用披肩交換手帕:幫人化妝時,再用披肩交換耳環;在ktv歡唱痛飲時,用那對耳環換到純銀首飾。


    後來幫助了小學生,但剛匕完補習班正要回家的


    小學生,身上不可能有「好東西」吧。不過,還是必須跟對方交換一行,所以將純銀首飾送了出去,得到一隻小人偶。少年漫畫的角色人物公仔……看來是汽水糖附贈的小玩具,也就是所謂的食玩。


    結果,我透過玉米棒而得知這個遊戲,自己也牽連進來,最後竟然以零嘴的贈品作結,該說是很貼切嗎……小學生得到純銀首飾倒是很開心。一直嚷嚷著帥爆了、好棒喔。但是,站在我們的立場,卻有一種好不容易逐漸升級成好東西,到頭來卻回到原點的失落感。


    天色昏暗、夜已深沉,手機的時鍾顯示為十點半。


    即使現在從頭來過,也來不及吧……就在我暗自如此心想的時候,藍色彗星突然狂奔起來。


    「喂……你在幹什麽啊!」


    「我有一種走這裏會發生好事的預感。」


    所以我也憑借意誌力,拚命踩自行車。雖然藍色彗星奔跑的時候有稍微斟酌速度,但想要追上她實在很辛苦。喘不過氣、大腿痛得要死,隔天肌肉酸痛到爆炸。


    不知道騎了多久,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離開鬧區,來到路燈數量逐漸減少……感覺就是那種比起人聲,更能聽見流浪狗在遠方吠的地方。到處都是瀝青已脫落的柏油路麵,在一片昏暗中騎自行車簡直寸步難行。


    幾乎就在我跳下自行車的同時,藍色彗星也停下腳步……接著,不到一分鍾時間,從大樓的陰影處走出一名男子。


    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男子剃了一顆光頭,身穿黑色西裝,係上金銀線條圖案的領帶、鮮紅色的襯衫……簡言之,就是「看起來不正派」的人,再加上地理位置的關係,隻會讓人聯想到那類人。


    男子毫不遲疑地走近藍色彗星。近看之下,他的西裝似乎都快迸裂開。超級結實的肌肉,如果這個人發怒的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吧。我忍不住發抖。


    「是『魔法少女』小姐?」


    完全與印象毫無差別、低沉、充滿壓迫感的聲音。


    「是呀。」


    「是嗎?雖然比約定好的時間早許多……不過,能夠盡早進行,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能夠幫得上忙真的是太好了。助人本來就是我的本行。」


    藍色彗星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個看起來很恐怖的人,她以爽朗無比的聲音回應。那位看起來很恐怖的人,聲音含糊不清地抖著肩膀笑了起來。


    「真有意思。你的本行的確是助人呀,我聽說識別物是人偶……」


    「你要人偶的話,我有喔。」


    將剛才從小學生手中拿得到食玩公仔秀給對方看後,看起來很恐怖的人低喃了一句「人偶師啊」,點了兩次頭後,交出鋁合金手提箱。


    「我已經向『master』報告過委托內容了。報酬符合你當初的要求。如果要轉賣換成現金也隨你便。」


    「給我錢的話,可就令人傷腦筋了。」


    「那麽東西就交給你了。」


    接下來,藍色彗星大喊「你等一下」,喚住臉朝這邊正要直直向後退去的看起來很恐怖的人。


    「你不拿走這個人偶,我會很困擾耶。」


    「不,我怎麽可以收下那種東西……」


    「你不是說我幫了大忙嗎?」


    「是啊,的確幫了大忙。」


    「既然如此,交換才符合規則呀。」


    「是……這樣的嗎?我並不是很清楚……」


    看到那個看起來很恐怖的人……直接稱呼他為恐怖的人吧。總之,看到那個恐怖的人麵有難色地瞪著食玩,如同出現時般,緩緩消失於大樓陰影處,我才終於吐出一口氣。從那個人現身後直到現在,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明明才剛踩自行車踩到都快斷氣的說。


    「你認識他……嗎?」


    「不,不認識耶。」


    那個鋁合金手提箱並沒有七鎖。打開一看,裏麵鋪著看起來相當柔軟的酒紅色布料,以八爪爪鑲穩穩固定住正中央的寶石。沒錯,裏麵是寶石。


    我好不容易終於能夠呼吸,又立刻屏住呼吸。那是個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藍色寶石,切割得相當完美……不過,那不可能是真的寶石吧。更何況,如果是真品的話,價格可不菲。不過,也有明明很大一顆,卻因為品質不侘,其實很便宜的東西吧。我不是很了解珠齊,所以並不清楚。


    藍色緝単輕輕蓋上鋁合金手提箱,朝我伸出手來。雖然我反射性地回握,但搞不好她是想要跟我擊掌也不一定。我記得非常淸楚,她的手掌相當柔軟。


    「任務完成!這麽一來,應該能讓師父點頭了!」


    「恭、恭喜你!」


    原本還以為任務失敗,想不到最後竟然能夠強行達陣,這稀情形該怎麽說呢……到底是這麽一回事啊?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魔法少女吧。


    到此,我的「不可思議」的「奇幻冒險」體驗就這樣落幕。在那之後,我跟藍色彗星跑去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營業的家庭餐廳邊吃邊聊……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結尾不是走「不可思議」的「奇幻冒險」路線就是了。


    從那一天起,我再也沒有碰上那麽不可思議的體驗。雖然順利地考上誌願學校也很開心……我沒有男朋友。


    是的。直到如今,我還是很想成為魔法少女。因為那個魔法少女,看起來真的非常開心呢。不過,很難吧。不知道跟交男朋友比起來,哪一種比較難呢?


    而且我……我……咦?我們剛才在聊什麽?


    將一頭斑白的頭發撥至身後,雙手穿過深綠色外套的袖子。約莫四十多歲的女性,背對自動門的關門聲,離開咖啡廳。


    雙手交迭反握,並高舉至頭上伸了個懶腰。脊椎的骨頭喀啦作響。


    「師父、師父。」


    女子瞄向一旁,那是一名穿學生製服的少女,那雙眼睛裏似乎因為某種期待而閃閃發光。


    「消除她的記憶好嗎?」


    「關於『那孩子』的記憶,你所理解的內容與剛才所聞一樣吧?」


    「是啊。」


    「那麽,還是消除比較好。」


    「師父」走向明顯有許多商家鐵門深鎖的商店街。少女緊跟在後。


    「都沒有人記得關於第二代的事情,不會很寂寞嗎?」


    「你不需要那麽多愁善感。你要繼任為第三代的時候,不也因為第二代品行不正的關係遇上障礙,而相當困擾嗎?『那孩子』似乎忘記了,魔法少女必須隱瞞真實身分以及低調行事的原則。」


    「不是因為師父教導方式的關係嗎?」


    「是啊,也許錯在我的教導方式吧。為了避免在『魔法王國』的調查中被偵訊,勢必得將關於藍色彗星的記憶全部消除才行。」


    「這樣好嗎?」


    「當然好!」


    「師父」轉過頭去看向停下腳步的少女。垂下的視線看起來相當落寞,但上揚的嘴角則看起來很開心,她帶著如此的表情說:


    「即使大家都不記得,我依然會記得『那孩子』。這樣子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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