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之後就要吃飯。仲仁已經很習慣做家事,所以就算增加一個人也不至於手忙腳亂,裏空也幫忙在桌上擺好餐具。


    「來,大家坐下吧丨」


    佐惠催促大家就座。她喜歡所有人到齊再吃飯,因為「這樣才叫家人」。即使帆南在也一樣。


    「甲元同學坐這裏。」


    佐惠帶她到空座位去,然後大家一一入座。


    仲仁最後一個坐下。因為要忙蔚房裏的事,所以一定會這樣。


    「那麽,開動了。」


    「開動了。」


    晚餐在佐惠的帶領之下展開。


    餐桌上的氣氛很開朗,與其說笑聲不絕於耳,不如說大家都知道這是全家和樂的時間,所以不會出現任何掃興的舉動,就連沉默的澄實也知道。


    帆南深感興趣地看著這幅景象。


    「深棲同學你家這麽和樂融融,真好。」


    「甲元同學家裏不是這樣嗎?」


    「不不不,我家也是這種感覺,很愉快。」


    她滿臉笑容。


    用餐結束之後就是悠哉的時間,帆南帶來當禮物的蛋糕再度被端出來,這次大家都吃了。


    佐惠不知為何格外興奮地想要為大家泡紅茶,仲仁一開始隻是默默旁觀,後來因為茶葉撒到桌上三次,索性代她泡茶。


    帆南與澄實之間依舊有點心結,但是已經緩和不少,與其它女孩子也都能和平相處。


    「甲元同學有兄弟姊妹嗎?」


    裏空雙手拿著紅茶杯發問。


    「有啊,比我小的弟弟是小學生喔。」


    帆南回答。


    「該說有點驕傲嗎?不過是個很有活力的家夥。」


    「是哪間小學?」


    「七本木小學。」


    「咦?跟我一樣。」


    「如果遇到裏空的話,我覺得我弟弟應該會吵輸你。」


    「我從不與人爭論的。」


    「我弟弟很不會講話。雖然不是不說話,但會讓人覺得果然是個男孩子。」


    仲仁一邊聽,一邊想著「裏空是例外吧」。這名小學女生的等級比驕傲還要高上一層。


    「說到小學,我想到了一件事。」


    佐惠開口說道。


    「甲元同學,你今天要不要住下來?」


    「什麽……」


    帆南瞪大眼睛。佐惠滿臉笑容,合掌說道:


    「因為很難得呀。」


    「呃,這跟小學沒有關係吧。」


    「在我心中有關係啊。實在太完美了。」


    什麽東西完美啊?不隻是帆南聽不懂,在場所有人也都是一樣的心情。佐惠當然不在意這些。


    「如何?還有多一間房間喔。」


    「可是……」


    帆南瞄了 一下仲仁想看他的反應,他答道:


    「呃?我是不會覺得困擾啦。」


    「不隻是打擾了 一頓飯,還要住下來,這麽做實在太厚臉皮了。」


    「無所謂啊!」


    仲仁看了看其它女孩子。佐惠是提議的人,自然沒問題,裏空也說「無所謂」,澄實這邊比較複雜,但她也沒反對。


    「你就住下來吧?」


    「那,就麻煩各位了。」


    帆南低下頭。


    佐惠看來比誰都高興,本來就滿臉笑容的她,現在更是-副隨時都會跳起舞來的模樣。


    「第一次有客人留宿耶。」


    「我是第一個,還真不好意思。」


    「不,正因為是甲元同學才好。」


    她對澄實眨了眨眼,說了句「對吧」。因為動作太明顯,所以大家都看見了。澄實別過臉去。


    「決定之後就要洗澡了。」


    佐惠又說了句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我來準備。」


    「不,不用麻煩了。」


    「哎呀,甲元同學在家裏不洗澡嗎?」


    「我會洗啊!」


    「我們也會洗,人類是在浴室誕生的喔!」


    看來她把這件事與新生兒初次洗澡的事情混為一談了,無論如何人都不會從熱水裏生出來。


    仲仁與裏空還來不及阻止,佐惠就一邊跳著一邊前往浴室。


    帆南戳了戳仲仁。


    「吶,那個人平常就是這樣嗎?」


    「是啊,不過今天格外充滿幹勁,好像螺絲鬆脫得特別厲害。」


    「佐惠姊明明長得那麽漂亮。」


    這就話就像在說,可惜敗絮其中。


    留下來的人隻好站在客廳裏。浴室不時會傳來「哇」、「哎呀哎呀」、「洗發精變成奇怪的顏色了」等各種叫聲,大家盡量不去理會。


    沒多久之後,佐惠回來了。


    「甲元同學,請,浴室已經準備好了。」


    「……」


    「請別客氣。」


    「不,呃……佐惠姊為什麽這副模樣?」


    帆南會如此訝異也無可厚非,隻見佐惠從頭到腳都是濕的,不僅衣服上有大鉤子勾到的痕跡,半邊臉也一片鮮紅。


    佐惠撩起濕頭發。本來就已經很嚇人了,這樣一來更像恐怖片。


    「這不是血,請不用在意。」


    「我會在意耶。」


    「浴室沒事,沒有任何地方壞掉,熱水也放好了。」


    「是、是嗎……」


    「快進去,我等一下再送浴巾過去。」


    帆南被帶往浴室,仲仁他們隻能一臉茫然地目送。


    過沒多久,浴室傳來「哇!-片血紅!」的叫聲,然後是蓮蓬頭的流水聲。


    仲仁戳了戳裏空。


    「怎麽回事?」


    「不知道。」


    小學女生搖搖頭。佐惠身為引起尖叫的當事人,卻-副什麽事都沒發生似地用毛巾擦臉。 然後對仲仁微笑。


    「好了,接下來輪到仲仁了。」


    「我?」


    他指著自己。輪到他是什麽意思?現在又沒有在玩人生遊戲。


    「呃?是指什麽?」


    「當然是那個呀,那個。」


    「那個……?」


    「就是那個。」


    佐惠保持微笑逼近。


    那股氛圍讓仲仁忍不住想要逃走。


    〇


    帆南先以淋浴方式清洗身體,現在正在熱水裏泡著。她一打開門就看到淋浴區沾滿血似地一片鮮紅,於是忍不住尖叫,好不容易才讓浴室恢複原狀。


    她泡在四十度的熱水裏,茫然地思索著,想的當然是這個家與仲仁。


    仲仁邀她來的時候她當然也嚇到了,得知他跟三姊妹住在一起時更驚訝。而且聽說父母不在身邊,隻有他們四個人一起生活。


    這件事倒無所謂(其實不太好,但是她有理由可以暫時先不管這個),但是叫她住下來也讓她很訝異。而此時,她正在泡著澡。


    (不過,我也喜歡洗澡就是了。)


    她在浴缸裏抱著雙腳。


    (……深棲同學要照顧家人啊……澄實同學真的很可愛。)


    澄實雖然麵無表情又沉默寡言,但一看就知道是個美少女。不管是比家貓還沒用的佐惠,或者一副大人樣的裏空,這個家裏的每個女孩都很漂亮。


    (雖然我跟澄實同學是情敵……嗯……)


    她無法不去思考。她把臉往下沉到鼻子附近並輕輕吐氣,冒出了許多氣泡。


    其實,帆南有事情沒對仲仁坦白,那件事情讓她的反應從洗衣服的時候就開始變遲鈍。


    (要怎麽告訴他呢……)


    在她這麽想著的下一秒,隻聽見碰一聲,有人進入脫衣間兼洗衣室了。


    帆南從浴缸探出半個身體。


    「……佐惠姊?」


    帶帆南過來的時候,她的確有提到浴巾什麽的。隻是後來看到一片血色的淋浴區,自己便忘了。


    她伸手拉開折迭浴室門。


    接著,便與站在那裏的人四目相對。


    「啊……」


    「咦……」


    站在那裏的既不是佐惠也不是女性,而是一名男性,是仲仁。


    兩人一時之間愣住了,突發事件讓他們彼此的頭腦拒絕理解狀況。大約天使降臨,在房內兜了三圈,並休息一下再離開的時間——


    「哇……」


    帆南滿臉通紅地泡進水裏,仲仁也立刻往後退。


    「對不起」


    「深、深棲同學,把門關上!」


    仲仁聞言打算關上門,這時浴室又傳來聲音。


    「啊!不可以關!」


    「什、什麽?」


    他再度打開,浴室又傳來一陣慌張的聲音。


    「不是啦,我是說不要全部關上,留-點縫隙才能說話。」


    他關上門,隻留下了幾公分的空隙。


    場麵總算冷靜下來,帆南安心地將身體泡進浴缸裏,當然是背對著門。


    「嚇死我了……」


    「抱歉。」


    門的另一側傳來仲仁不好意思的聲音。


    「深棲同學,你不知道我在洗澡嗎?」


    「知道啊。」


    「這麽說你是明知故犯了?哇?有夠差勁,在班上會傳開來喔。」


    「別這樣,不然我三年都要在被人討厭的狀況下度過了。」


    木之原高中三年期間都不會換班,是整個班級原班人馬升上新年級。要是真的傳出「偷看班上女生洗澡的男人」這種謠言,到畢業為止一定都會被大家疏遠。


    帆南有點訝異。


    「你為什麽要偷看?男孩子都這麽喜歡女生的裸體嗎?」


    「當然喜歡啊。」


    「你雖然老實,不過還是很差勁。」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啦!」


    「深棲同學明明就在那裏啊!」


    「我是被佐惠姊推進來的啦。」


    帆南雖然看不到,可是仲仁似乎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為什麽?」


    「我哪知道。她說這樣做就對了,實在讓人搞不懂。」


    「是喔……」


    帆南壓抑著緊張的心情,將身體浸到肩膀處。


    仲仁好像不是故意來偷看的。他突然閱進來的時候帆南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既然這樣她就放心了。


    她在鬆一 口氣的同時,心裏也覺得很複雜,很想問他在這種地方接下來要做什麽。


    「……深棲同學,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呃。」


    「這樣回答我不懂啦。」


    「我出不去。」


    「出不去?什麽意思?」


    微微打開的浴室門另一端傳來仲仁困擾的聲音。


    「門被關上,我打不開,好像是從另一邊用棒子擋住了。」


    「深棲同學你被欺負了嗎?」


    「應該不是。」


    試著開門的喀喀聲不時傳來,看來的確是打不開的樣子。他好像真的很困擾。


    「佐惠姊叫我暫時待在這裏,不讓我出去。」


    「待在這裏要幹嘛?」


    「她叫我洗澡。」


    「什麽!我正在洗耶!?」


    「意思好像是一起洗。」


    「嗚啊……」


    隻是用講的,帆南就已經滿臉通紅了。


    雖然佐惠這麽說,但話題的內容才是問題。告白之後還沒有得到回複就一起洗澡,再怎麽急躁也該有個限度吧。仲仁如果進來了,會做什麽?他會負責嗎?


    她膽顫心驚地開口詢問:


    「深棲同學……你想進來嗎?」


    「不想……」


    「對象是我,讓你有所不滿?」


    「不是這樣。有哪個主人會邀客人來,然後自己也一起洗的啊。」


    「這倒是沒聽過。」


    「不可能會有啦。」


    「你不想跟我一起洗嗎?」


    「我才沒說這種話丨.」


    他以焦躁的口吻回答。帆南有點不滿。話是這樣沒錯,但語氣就不能再高興一點嗎?自己好歹也是閉月羞花的女高中生,是目前市場上最受注目的存在,而且隻要登上媒體就能增加收視率。


    「這麽說來,澄實同學之前說佐惠姊好像有什麽企圖。」


    「不就是這個嗎?」


    「……讓深棲同學跟我一起洗澡就是她的企圖?」


    「大概……」


    仲仁好像也沒信心,聽不太清楚他語尾說什麽。


    不過,這真的就是她的企圖嗎?佐惠是澄實的姊姊,對帆南來說屬於敵方,現在卻將仲仁


    關進脫衣間,這樣不是顛倒了嗎?如果是澄實洗澡的時候把仲仁送進來還比較合理。


    帆南透過磨砂玻璃看去,雖然看不清楚仲仁在做什麽,但他好像是坐著的。她將手放在浴缸邊緣靠過去。


    「吶,剛才我跟澄實同學聊天……那個女孩喜歡深棲同學對吧?」


    「……」


    「咦,你打算否認嗎?」


    「我隻是沒說話。」


    「你跟澄實同學有做過嗎?」


    「做過什麽?」


    「裝傻實在很怪耶。就是男人跟女人做的事情啊!」


    脫衣間裏的那個人影瞬間講不出話來。


    「難道深棲同學你不懂那檔事嗎?」


    「我知道啦!」


    「那麽,你們做過嗎?」


    暫時的沉默是因為煩惱著要怎麽回答嗎?


    「呃……」


    「什麽?」


    「這個嘛……那個嘛……」


    「哇?你真不爽快耶。」


    帆南拍了 一下水。水花濺起來噴到臉上。


    「沒錯,我或許是沒有權利過問,但我至少有向你告白過……如果你要拒絕,就算是這種理由我也想知道。」


    「嗯……」


    仲仁說不出話。他因為很有生活常識,所以看起來有點老成,但在這種地方卻又很像思春期的少年。


    「我跟澄實……去過。」


    「哪裏?」


    「賓館。」


    「……什麽……」


    因為太驚訝,帆南忍不住在浴缸裏跳起來。


    「賓、賓館……深棲同學你去了那種地方!?」


    「不是我去的啦!不對,雖然有去,但應該說是被強迫的……在sn s上麵……」


    仲仁含糊其詞地解釋著。


    「雖然看起來很像是必然的,但那隻是偶然而已啦,真的。」


    「是嗎……那?呃……你們做了嗎?」


    「你指的是那個嗎?」


    「沒錯,就是那個。」


    「是不是指做……」


    「喂!」


    「沒做啦。」


    他這次明確地否認了。


    「澄實她誘惑我,雖然心情很亂,不過我拒絕了。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畢竟是家人啊。那樣真的很奇怪,怎麽想都很不對勁。」


    帆南維持身體浸在浴缸的模樣,佩服地說:


    「深棲同學還真是個倫理學家(moraliste)。」


    「當然啊。」


    「反正


    你們住在一起,在自己的房間做就好了嘛。」


    「意思不對吧!」


    「我開玩笑的……嗯,我能理解深棲同學說的話。」


    帆南在浴缸裏點頭如搗蒜。


    「跟家人發生那種事情一定會很糟糕,絕對會在心裏踩煞車的。即使有著家人之間的愛,也不會做出超過界線的事。」


    仲仁雖然在磨砂玻璃另一邊聆聽,卻好像歪著頭。


    「甲元同學……你真懂事。」


    「咦?莫非你把我當成又笨又任性的女人嗎?」


    「啊,抱歉,我表達的方式不好。我是說你理解事情的方式很明快。我本來還以為會繼續被你念呢。」


    「下流男人、變態、去死之類的嗎?」


    「就是這種感覺,隻是我不會去死啦。」


    「我不會說這種話,因為我很清楚啊。」


    帆南邡出了苦笑。一開始, 就告誡自己不能恥笑別人的失敗,而且她也有正當的理由。


    「嗯,不愧是深棲同學,跟我想的一樣。」


    「什麽跟什麽?」


    「沒什麽啦……那麽……」


    「怎樣?」


    「現在怎麽辦?你要進來嗎?」


    磨砂玻璃另一端的人影再度慌張了起來,不過這次隻有一下下。


    「我才不會進去。」


    「哎呀,真沒男子氣概。」


    「我進去才奇怪吧,到時不知道學校裏會出現怎樣的傳聞。」


    「是啊,我應該會說你是個既變態又好色的大色狼。」


    「拜托不要!」


    帆南笑出聲來。


    「不會啦,我才不會說自己心上人的壞話。」


    盡管她再度若無其事地表明自己喜歡仲仁,但不知道仲仁有沒有聽進去,因為他並沒有回應。


    「對了,再回到剛剛的話題,為什麽深棲同學要跟我一起洗澡呢?」


    「我完全不懂佐惠姊在想什麽……」


    這時,突然傳來「碰」一聲,打斷了仲仁的話。接著是「哇!怎麽搞的!」、「喂,等等!」的叫聲,而且還穿插著打翻東西的聲音。


    「怎、怎麽了!?」


    帆南差點滑倒,但依舊努力站起來。磨砂玻璃另一邊仍持續傳來碰咚啪啦的嘈雜聲。


    她打開浴室門。雖然知道自己-絲不掛,但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說不定發生意 外了。


    「深棲同學!?」


    帆南出聲呼叫,接著便愣住了。


    隻見仲仁倒在地上,澄實一臉困擾地壓在他身上,更上麵的則是滿臉笑容的佐惠。


    澄實半裸,佐惠穿著衣服。


    「你……你們……在忙嗎?」


    「不是!」


    仲仁大叫吃了一驚。


    「我被推倒了啦!」


    「是澄實推倒的。」


    佐惠一臉高興地說著。澄實連忙搖頭。


    「不……不是……是因為佐惠推……」


    「澄實,不可以放過這個好機會喔。」


    佐惠以姊姊的口吻說道。


    「要在仲仁麵前好好表現自己才行。」


    「表……表現自己……?」


    「是啊!要讓他知道你跟甲元同學相較之下多麽有魅力,快,快點脫掉。」


    「咦……佐、佐惠,你為什麽……」


    「因為我不甘寂寞呀。」


    佐惠說完之後便伸手想壓住仲仁。與其說她的力氣很大,倒不如說兩人的重量壓得仲仁動彈不得。


    「喂??!」


    「就別理會他的抱怨了,男性如果拒絕通常就是ok。」


    「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i?:」


    佐惠開口催促澄實。澄實好像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一臉緊張的模樣。仲仁則是為了要逃離現場而奮力掙紮著。


    帆南整個呆住。


    「喂??」


    她揪住佐惠的衣領往後拉。


    「哎呀。」


    「哎什麽哎,請問您到底在想什麽啊?」


    「我向來都是為澄實著想啊。」


    「澄實同學跟深棲同學都很困擾。」


    帆南雙手扠腰。一開始她被嚇到了,等逐漸理解狀況之後則是感到很傻眼。雖然還不到厭煩的程度,但覺得她就像個難以管教的小孩。


    「佐惠姊年紀最大,必須正經點才行啊!」


    「我現在正在以姊姊的身分教她女人的生存方式。」


    「哪有這種教法的。」


    帆南想要試圖擺出生氣的臉孔,但一看見佐惠的笑容,就怎樣也提不起勁生氣了。盡管做事的焦點整個偏移,但她是真的為妹妹著想吧。話雖如此,就因為她很率直所以才更麻煩。


    「總之,不管什麽事情我都會仔細聽的,現在請先出去。」


    「真是感謝你,不過……」


    「什麽?」


    「甲元同學,你至少圍一下浴巾……」


    佐惠說到一半,門又打開了。


    「怎麽回事,這麽吵。」


    進來的是裏空。不隻所有人都在脫衣間,而且還吵得要命,她大概是來看看狀況的。


    「麻煩適可而止,不要給鄰居添麻煩。」


    她說到這裏噤口不語,先看看佐惠、澄實,接著視線落在仲仁身上,然後才將臉轉向帆南。


    「要不要叫警察過來?」


    「哇……」


    帆南總算覺得害羞了,她一邊尖叫著一邊跑進浴室。


    仲仁好不容易才從澄實與佐惠身體下麵鑽出來,帆南這次緊緊關著浴室門。


    總之,還是先離開浴室吧。兩名女性也跟在他的身後。


    「佐惠姊!」


    仲仁忍不住開口抱怨了。


    「你在想什麽。」


    「哎呀,我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嗎?」


    與其說她裝傻,不如說她的語氣透漏出「自己真的沒做什麽奇怪的事」。仲仁忍不住心想她比那些宗教狂熱份子還難搞。


    「沒有一件事不奇怪。」


    「這都是為了你們。」


    「一個是我,另一個是誰?」


    「澄實與甲元同學。」


    「你指的是把我關進脫衣間跟甲元同學獨處,然後再把澄實送進來這件事嗎?」


    「這時為了讓仲仁選擇。但我站在澄實這樣就好了。」


    「什麽事?」


    「你不懂嗎?」


    「……」


    仲仁想到了 一件事,但他故意不講。


    佐惠一臉愉快地走向客廳,途中還像跳華爾茲般旋轉著,踢到兩、三次牆邊的踢腳板。


    被留下來的仲仁,與同樣被留下的澄實兩人互看著。


    「怎麽回事?」


    「……」


    澄實很抱歉地縮起身體,垂著頭小聲說道:


    「佐……佐惠她好像變成壞女人了……」


    「與其說壞女人,不如說是像螺絲沒栓緊一樣啦。」


    「她一臉高興……這樣更奇怪……」


    接著,她輕聲嘀咕著:


    「她好像還有什麽企圖……」


    這時為了讓仲仁選擇。但我站在澄實這樣就好了。


    「除了把別人推進同班女生正在洗澡的浴室,還有其它計劃啊?」


    「……」


    澄實默默點頭,依舊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〇


    雖然發生突發狀況,但所有人都洗完澡了,實在不能算是可喜可賀,仲仁也累積了不少疲勞。


    脫衣間裏發生了那種


    事情,佐惠的眼睛卻散發著光彩。


    「好了,現在來睡覺吧丨.」


    「還早吧?」


    仲仁看著牆上的鍾,現在比平常就寢的時間早一個小時。


    佐惠搖搖頭。


    「已經晚上了,天色一片漆黑。」


    「是沒錯啦。」


    「<會在晚上跑來跑去的隻要有野貓與幽靈就夠了,我們是人類。』


    「是沒錯啦。」


    仲仁一邊說,一邊試著改變她的想法。如同澄實所說,佐惠很明顯有某些企圖。佐惠始終保持著滿臉笑容。


    「所以呢,請仲仁去睡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晚上就是要睡覺。」


    依道理來說沒錯,但他的警戒心率先升了起來。


    「仲仁不睡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好好睡覺。」


    「以前有這樣過嗎?」


    「從今天開始就是這樣。」


    這也是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理論,不過她似乎很篤定。


    佐惠推著仲仁的背。


    「快點快點,請你回自己的臥室。」


    「不,我還要準備明天的飯。」


    「我會先準備好。」


    「我實在不希望你這麽做。」


    「那麽,仲仁就早點起床。」


    不用別人說,他也打算這麽做。晚餐還有剩,所以要拿來當明天的菜。


    「……你就這麽無所不用其極想叫我去睡?」


    佐惠立刻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沒錯。」


    「……我知道了。」


    仲仁放棄掙紮,走向自己位在二樓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二樓東側,早上陽光會直射進來所以很刺眼,根本不需要鬧鍾。另一邊是澄實的房間,佐惠與裏空則是睡在一樓。


    他走進房間關上門之後,想起帆南不知道睡哪裏。哎,她應該會睡在多的房間、客廳,或者是客房吧。還好這個家的房間很多。


    他拿出睡衣想趕快睡覺,正準備要穿上卻又停了下來。


    仲仁豎起耳朵。某個地方好像傳來聲響,似乎是樓下。


    他停止換衣服並把燈關掉,接著走到房間角落躲起來,盡量不要被人發現。


    他就這樣等待著,直覺告訴他差不多該發生了。


    沒多久……


    房門在一陣細微的嘎吱聲中打開了,雖然跟小偷入侵沒兩樣,不過有人彷佛被推進來似地進入房間。


    門自行關上,進入房間的人四下張望著,接近仲仁的棉被。


    對方在途中改為爬行,慢慢靠近枕頭。


    那個人打算把沒人睡在裏麵的棉被拉開,仲仁在這時候走過去。


    「喂。」


    「……」


    那個人嚇了 一跳,在回頭的同時失去平衡倒在棉被上,仲仁也被腳邊的棉被勾到,剛好壓住了那個仰倒在棉被上的人。


    他仔細看著對方的臉。


    「果然是澄實。」


    「……」


    澄實一臉抱歉地點頭。


    他大致也猜出來了。進入房間的時候,她那略為膽怯的動作讓仲仁很確定。


    「真是的,又是佐惠姊叫你來的?」


    澄實點頭。將她推進仲仁房間的人的確是佐惠沒錯。


    「應該就是那個……呃?什麽表現自己吧?」


    仲仁身體下的少女在黑暗中承認。


    「佐惠她……又叫我過來……」


    「佐惠姊的興趣就是把妹妹推過來嗎? 」


    「她是不擇手段的人……」


    這個評價讓人十分認同。她做事的時候總是滿麵笑容,所以才更麻煩。仲仁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那麽,澄實你打算怎麽辦?」


    「……?」


    「是我問問題的方式不好。我是問你,你來我這裏想做什麽?」


    「……」


    澄實沉默了一下。她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女,所以仲仁已經習慣了。


    她微微張開嘴。


    「我……」


    就在這時候——


    「呃?其實我也在這裏。」


    仲仁嚇得回過頭去,看見帆南就站在一旁。


    她一臉無法言喻的複雜表情。


    「佐惠姊硬是把我推進來……現在是深棲同學把澄實同學推倒沒錯吧?」


    仲仁驚訝地確認自己的姿勢。


    「不,這是……」


    「我很礙事嗎?」


    「不是啦,隻是剛好而已。」


    「剛好推倒嗎?我覺得警察不會相信喔。」


    「我不是故意的啦!」


    仲仁先起身試著解開誤會,然後打開房裏的電燈。


    燈管閃了兩次之後發出亮光,房裏總算是變亮了。


    三人圍成一圈坐下,在物理上是個三角關係。


    「那麽,你不是故意推倒她囉?」


    帆南說道。仲仁當然是搖頭了。


    「是啊。」


    「我想也是。」


    她爽快地回答。


    「況且我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


    「你的意思是我沒膽量嗎?」


    「不,我是說,假如我是你的話,我也不會這麽做。」


    「那是因為甲元同學是女的呀。」


    「也不是這個意思……總有一天,深棲同學會明白的。帆南這句話說得曖昧不明。


    三人互相看著對方,一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氛圍。帆南側著坐,澄實雙手抱膝坐著,仲仁不知為何是正坐。


    「呃?現在狀況雖然是這樣……」


    仲仁輕輕咳了一聲。


    「依照往例,又是佐惠姊做的對吧?」


    兩位女性點頭。


    「還有,根據佐惠姊的說法,這是……為了能讓你們向我表現自己。」


    「佐惠……要我跟仲仁……」


    仲仁從澄實沒說完的「……」部分嗅出某些情色的氣息。


    「也就是說,要站在比我更有利的位置,對吧?」


    帆南說道。澄實再度點頭。


    「……她要我跟仲仁做……」


    「哇!」


    帆南搗住澄實的嘴。


    「女孩子不可以說那種話!」


    「……」


    澄實好像很想再說些什麽,不過馬上就沉默下來。


    帆南鬆開手。


    「澄實同學跟外表不同,很積極呢!聽說之前你們還去過賓館?」


    「……可是,仲仁他不願意……」


    因為麵無表情所以很難理解,但她似乎很不滿。仲仁擔心被誤會,趕緊補充說明。


    「不做是理所當然的。」


    「……為什麽……」


    「我不是說過了,因為我們是家人。」


    「就算是家人……也有近親……」


    「哇!」


    這次換仲仁搗住澄實的嘴。平常麵無表情的少女轉動眼球看著他,喃喃說道:


    「……之所以屬於禁忌……是因為宗教……日本從以前開始……」


    「那種事情你很清楚?」


    「我讀了很多書……」


    澄實不太說話又沒朋友,所以借書來看是她每天的功課。這是仲仁後來才知道的。


    「我來整理一下狀況。」


    他試著平靜下來。


    「剛才已經說過,我們是因為佐惠姊的企圖才會聚集在這裏……但是,我隻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而已。」


    「聽起來好像隻有深棲同學變成受


    害者了,真狡猾。」


    「哪裏狡猾了。」


    他撇清帆南的抗議。


    「嘖,但真要說的話,佐惠姊比較希望澄實同學跟深棲同學……啊??她一定是希望你們變成那種關係。」


    「你這種講法有語病吧!」


    仲仁抗議,不過澄實卻輕輕點頭。


    「對……」


    「也就是說,如果不演變成那種關係,佐惠姊就會不停地做一樣的事嗎?」


    聽了帆南的話,仲仁不禁盯著她。


    這麽說也對,就像她在說「請你教我做菜」的時候一樣,佐惠非常固執。順帶一提,還很不會看人臉色。如果帆南說的沒錯,那麽在她本人滿意之前,會不停地做-樣的事。就算一個不小心真的變成那種關係,她也有可能會說「還不夠」。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兜圈子的老鼠,或是拚命追逐綁在自己尾巴上麵的鈴鐺的貓。


    「怎麽辦?」


    仲仁詢問。雖然他曾解決過好幾次家庭紛爭,不過這個實戰題的難度太高了。


    「嗯?澄實同學喜歡深棲同學,對吧?」


    帆南說道。澄實無聲地表示同意。


    「我也喜歡他。因為我向他告白了,所以站在個人立場,我希望能早點得到深棲同學的答複。這麽一來,我就可以思考一些包含未來在內的事。」


    「可是……」


    澄實喃喃說道。


    「不管仲仁怎麽回答……我都不會放棄……」


    「哦!澄實同學你真行。」


    帆南感到佩服。


    「這樣才是女孩子。」


    「而且佐惠也不會答應……」


    「是嗎……」


    她雙手抱胸思索著。兩名女性都穿著睡衣,總覺得這是種超脫現實的光景。


    「沒有什麽好辦法了嗎?」


    「總之,先在這裏待到早上如何?」


    仲仁插嘴說道。


    「這樣佐惠姊也會稍微認可吧。」


    「隻是稍微認可也有點困難……她最後有可能不滿意……」


    澄實小聲說著。


    「還有其它辦法嗎?」


    「……我跟仲仁做……」


    「……等一下。」


    他當下阻止,但因為她麵無表情地補上這句,所以大概沒在聽吧。


    帆南再次覺得佩服。


    「真是大膽,從外表實在看不出來你這麽有膽量。」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澄實,你聽好,家人之間是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


    澄實沒回答,但大家都理解她心裏其實有所不滿。


    「我們……又沒血緣關係……」


    「跟血緣無關。」


    「既然無關,那更應該……」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仲仁不禁吼了起來。在賓館的時候也是這樣,澄實每到緊要關頭就會變得很積極,而且很頑固。不管澄實或佐惠都有著與外表相反的個性。看來,表裏-致的也隻有裏空了吧。


    這時,帆南微微舉起手來。


    「呃?我也讚成澄實同學的想法。」


    「喂!」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要假裝已經做過就好了啊!」


    帆南的語氣很明確,讓仲仁沒有時間懷疑。


    「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隻要我們串通好就行了。」


    「嗯……說的也是。」


    反正房間裏隻有他們三個人,而且問題的本質在於「讓佐惠滿意」,跟實際上做了什麽無關。隻要三人口徑一致就可以了。


    「那麽,我跟澄實同學已經與深棲同學變成那種關係了,可以嗎?」


    帆南笑著拍了下手。


    「這樣事情就解決了吧?」


    「喂,兩個人都需要啊?」


    「就當作是在比較嘛。」


    「講話方式真是露骨。」


    「隻要澄實同學去向佐惠姊說明——在變成那種關係之後,仲仁的心就放在澄實身上,這樣就可以了。」


    聽到她說得如此流暢,仲仁忍不住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那麽,甲元同學你……」


    「你在為我著想嗎?真高興,不過現在沒關係啦。」


    「甲元同學每次都說這種話。」


    「我想,之後會有機會好好解釋的。」


    帆南又避而不答了。澄實這時開口。


    「……我覺得不夠……」


    「哪裏不夠?j 帆南反問道。


    「隻套好話,佐惠一定……」


    「會嗎?」


    澄實點頭表示肯定。


    「所以……」


    澄實解開睡衣前麵的鈕扣。仲仁驚訝不已。


    「喂喂喂!」


    「不是的……仲仁……你真色……」


    「以現在這種狀況還會發生其它情境嗎!」


    「這裏……」


    澄實指著鎖骨附近。


    「我希望你在這邊……」


    「什麽?」


    「留下吻痕……」


    仲仁聽到這裏才理解過來,她的意思是為了讓佐惠滿意,必須要有眼睛能看到的證據。


    「啊?原來如此,澄實同學你真聰明。」


    雖然帆南覺得佩服,但是對他來說實在太大膽,已經超過了基準線。


    他暗自咽下口水。


    「這我知道,不過我哪有可能做這種事。」


    「嗯……」


    「我沒做過啊。」


    「仲仁,你是處……」


    他粗魯地搗住澄實的嘴。


    「知道了啦!吻痕這種東西……隻要用嘴去吸就好了吧。」


    澄實點頭,挪動肩膀,就像是把自己送到仲仁麵前一樣。


    他一邊隱藏內心的不安,一邊靠過去。


    她擁有潔白無瑕的漂亮肌膚,從頸子到肩膀有著美麗的弧線,甚至讓人覺得肌膚靜靜散發著光芒,彷佛吹彈可破一般。


    他將嘴唇靠近。


    「……抱住我……」


    澄實喃喃說道。


    「什麽?喔。」


    仲仁照著她的意思做。她的身體很纖細,而且非常柔軟。


    「請你……吸這裏……」


    「好。」


    仲仁心想:隻要用一般的吸法就可以了吧。所謂的吻痕,就是創造出真空狀態時引起的肌膚內出血。隻是他不知道要做到什麽程度。


    他將嘴唇貼到頸子與肩膀中間,慢慢吸了起來。


    「……啊……」


    澄實發出誘人的聲音。也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她的呼吸也跟著加速。


    「啊啊……」


    「這樣就可以了嗎?」


    「再往下一點……也要……」


    「我辦不到。」


    稍微往下移動就會碰到微微隆起的胸部,這樣就不是製造吻痕,而是其它工程了。他放開不滿的澄實,旁邊的帆南用手壓著臉頰。


    「桂?太驚人了。」


    「是嗎?」


    「比我想象中的更情色,而且澄實同學還發出那麽嬌媚的聲音。」


    接著,她露出微笑。


    「現在換我了。」


    「為什麽!」


    「不這樣就無法比較了。」


    「隻要澄實有就好了吧?」


    「不要,我不甘心。」


    她主動解開睡衣的紐扣,動作十分輕快。


    「甲元同學,到那裏就好了。」


    「多解開一點,男人不是會比較開心嗎?」


    「不用了。」


    「我沒穿內衣喔。」


    「我說不用了。」


    他趁著事情還沒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之前迅速靠過去。


    仲仁抱住帆南,她「哇?」地叫了 一聲,似乎很開心,但他裝作沒聽見。


    「呃?這附近可以嗎?」


    「深棲同學,你能再抱緊一點嗎?」


    「不必了吧。」


    「我覺得這樣才能清楚留下痕跡呀。」


    雖然很懷疑,不過他依舊照辦,雙臂使出力氣。


    「啊?」


    澄實在旁邊盯著看,很難得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好奸詐……」


    「澄實,可以請你看其它地方嗎?」


    仲仁提出要求,但澄實立刻搖頭。


    「不要……」


    「別說這種話。」


    「不要。」


    一連拜托了好幾次都沒用,所以他很快就放棄,重新將嘴湊近帆南的肩膀,輕輕碰了一下。


    「嗯?總覺得很癢。」


    「因為我要吸啊。」


    「深棲同學好下流。」


    「少囉唆。」


    仲仁已經沒有多餘心力生氣,他把嘴唇貼過去吸吮,暫時用這種姿勢讓她不再開口。他看差不多了於是放開帆南,隻見帆南的肩上留著斑似的吻痕。


    澄實身上同樣部位也有相同的吻痕,兩個人的吻痕都是剛出爐的。


    「這樣就可以了吧,你們兩個快把睡衣穿好。」


    「深棲同學你呢?」


    帆南的話讓仲仁愣了 一下。


    「我已經穿好睡衣了。」


    「不是啦,我是說吻痕。隻有你自己沒有不是很不正常嗎?」


    「別這樣。」


    他抓住睡衣的衣襟,並用力捏緊。雖然當事人是自己,但他覺得這個動作很像女人。帆南一臉興味盎然。


    「啊?真是狡猾?讓我們都嫁不出去了還這樣……」


    「哪有嫁不出去啊!」


    帆南嗬嗬笑著。仲仁打算在她說更多之前把事情結束掉。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你們趕快回自己的房間去吧!」


    澄實流露出不滿足的態度。


    「這樣的話……會被佐惠……」


    「又怎樣了?」


    「如果馬上出去……會被懷疑……所以今天晚上……」


    「是可以啊,不過,這裏隻有一床棉被。」


    澄實似乎不認為仲仁提出的問題有什麽大不了的。


    「隻要一起睡……」


    「什麽!?」


    「有什麽關係。」


    爽快答應的人不是仲仁,而是帆南。


    「隻是一起待一個晚上不會有問題啦,不待在一起反而不行呢。」


    「這棉被是單人被耶。」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她繼續說道。


    「我當然也會一起睡。」


    「甲元同學,你是客人……!」


    「現在下樓的話會被懷疑啊。」


    她說完之後就拉開棉被鑽了進去。


    「啊?有深棲同學的氣味。」


    「隻是普通的男人體臭吧!?」


    「……好奸詐……」


    澄實嘟著臉頰,也慢慢鑽了進去。


    「……我也要……」


    「好啊。我在右邊,澄實同學你在左邊喔。」


    「嗯……」


    「那我要睡哪裏?」


    仲仁不悅地說道。帆南訝異地回答:


    「正中間。」


    「……」


    他放棄反駁。


    雖然也想過要在房間角落待到早上,但這樣未免太可憐了,所以他沒有這麽做。況且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房間,為什麽他要這麽淒慘。


    他四肢著地,故意慢慢靠近棉被,帆南掀開了棉被。


    「請進來吧!」


    「……唔。」


    仲仁躺在兩人正中間。


    空間比想象中還要窄,兩個人睡已經很擠了,更何況是三個人。還好澄實與帆南算是比較瘦的。


    兩人幾乎同時靠過來,就跟字麵上的意思一樣變成了三明治。


    「幹嘛啦,這樣很熱耶。」


    「不然會蓋不到棉被呀。」


    「……」


    澄實雖然沒講話,卻比帆南更大膽地將身體靠過去,甚至挽住他的手臂。


    「喂,澄實!」


    「因為……不這樣做……會跑到棉被外麵……」


    「跟手臂沒關係吧!」


    「有關係……」


    她把臉貼在仲仁的肩膀上。與仲仁不同,她似乎非常放鬆。


    「好像……爸爸……」


    「這樣是不壞啦,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記我跟你同年。還有,通常跟父親不會做這種事吧。」


    「沒關係……」


    帆南伸長脖子看著兩人,澄實看起來一臉幸福的表情,讓她心裏湧出許多情感。


    「吶?深棲同學,我可以摸嗎?」


    「什麽跟什麽。」


    「抱歉,我說錯了,應該是你可以摸我喔。」


    「摸哪裏啊!?」


    「例如這裏。」


    因為他的手被拉往胸部,所以他連忙把手收回來。


    「這種事情拜托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做。」


    「兩人獨處的話,你就願意摸嗎?我聽到一件好事情了。」


    另一側的氣氛隨著這句話有了明顯的改變。具體來說,就是「煩躁」。


    「……你又……這麽奸詐……」


    澄實在棉被底下喃喃嘟噥著。


    「……我也希望你摸我……」


    「我不是說了,家人之間不會做那種事。」


    「佐惠就會做 」


    「什麽?」


    仲仁不禁反問。


    「佐惠……有的時候會……摸我的胸部……」


    「那個人真是的。」


    「可是……一直無法變大……」


    很稀奇地,從她的口吻中聽出她認為很可惜。


    仲仁與澄實說話的時候,帆南將身體靠得更近,連腳都纏了上去。就某些意義來說,比手被挽住更讓人心跳加速。


    「喔?深棲同學的腳滿壯的。」


    「是在諷刺我嗎?」


    「你不是女孩子,所以健壯一點比較帥。」


    「甲元同學很瘦呢。」


    「嗯,你可以再多感覺一點喔。」


    不隻腳,她全身都貼了上來,澄實散發出來的氣息愈變愈惡劣。


    「……你都隻跟甲元同學……」


    「要我說的話,我倒是會說你都隻跟澄實同學。」


    「由我來說的話,我想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哈哈哈,深棲同學你真幽默。」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仲仁叫了出來,然後在被窩裏祈禱早上趕快來臨。


    〇


    隔天早上,早餐的調味變得相當微妙。味噌湯很鹹,除此之外口味都很淡。這都是因為仲仁睡眠不足所造成的。


    兩名女性緊貼著他,讓他連稍微打個盹都沒辦法。盡管不是完全無法入睡,最後還是有睡著,但隻要有一點動靜他就會睜開眼睛,根本無法熟睡。


    澄實貼在仲仁身邊睡得很熟,帆南就很誇張了。她平常的睡相似乎就很差,到處翻來覆去不說,最後整個人還從棉被滾出去,變成一個


    大字型,讓人覺得她不論在哪裏睡覺根本就沒差別。


    仲仁平常就習慣比任何人都早起,但這天帆南幾乎也在同一時間醒過來。


    她小聲地對打算悄悄走出房間的仲仁說道:


    「你要準備早餐嗎?我也來幫忙。」


    「不用了,你是客人。」


    「我又沒付住宿費,讓我幫忙吧。」


    接著,她就跟仲仁一起走出房間。


    「深棲同學真體貼。」


    「什麽?」


    「你是為了怕吵醒澄實同學才那麽安靜的吧。」


    「可是我卻把你吵醒了。」


    「因為我在家裏也要做家事嘛。」


    她跟仲仁好像都在差不多的時候準備早餐,所以才會在相同時間醒來。


    仲仁請帆南幫忙擺餐具,也因為這樣,沒有人能幫忙發現調味有沒有出差錯,這點必須注意。盡管如此,沒有人在吃早餐的時候抱怨,隻不過她們的表情都很微妙。


    「昨天晚上,你們兩個都在仲仁的房裏過夜對吧?」


    吃早餐的時候,佐惠一臉愉悅地開口說道。仲仁刻意咳了一下。


    「佐惠姊,在餐桌上提這個不太好。」


    「哎呀,這是很值得慶賀的事啊。應該來煮紅豆飯。」


    要是放任不管,她好像會開始唱歌劇的詠歎調,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麽興高采烈。


    澄實與帆南在椅子上也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這時,佐惠再度開口了。


    「仲仁溫柔嗎?」


    「……」


    澄實保持沉默。


    「很溫柔嗎?太好了,澄實你不會討厭男人了。」


    她好像在腦子裏自行把話補充完畢,然後看著澄實的衣襟並露出笑容。


    「哎呀,很激烈嗎?既溫柔又很激烈是嗎?」


    「……」


    澄實輕輕把衣襟拉好,將完成使命的吻痕隱藏起來。帆南也做了一樣的舉動,不過這個動作指的是「希望台風不要吹到這裏」。


    仲仁沒有再多說什麽,也盡量避免會招來誤會的動作。因為「讓佐惠滿意」是主要的目的,所以算是進行得很順利。


    另一方麵,坐在佐惠對麵的裏空則是一臉不悅。


    這名小學女生沒有加入話題,隻是默默動著筷子。


    「……裏空。」


    就算仲仁叫她,她也不回應。


    「裏空?」


    「幹嘛。」


    這次總算有回應,不過卻沒有抬起頭來。


    「你是不是在生氣?」


    「為什麽我一定要生氣,你講的話還真奇妙。」


    「是沒錯啦。」


    「仲仁要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有辦法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吧」


    仲仁本來想說「呃,我還未成年」,但還是把話吞回去。裏空平常總是表現得很冷靜,不過他至少還分辨得出來她現在很不高興。


    他小聲對她說道:


    「等等我再跟你解釋。」


    「不必了。」


    「別生氣,我會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統統告訴你。」


    「你要把昨天在自己房裏發生的事告訴別人?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變態。」


    「不是這樣。」


    「小學女生不需要那種知識,你還是把那種東西帶進墳墓裏吧!」


    她一副不想聽的樣子,所以仲仁決定等她冷靜一點再告訴她。


    早餐結束。雖然調味做得不太好,但佐惠看來非常愉快。


    清理善後的時候,帆南也在做回家的準備。仲仁原本叫她再多留一下,不過她的理由是「太久沒回去的話,家裏的人很可憐」。


    她迅速整理完畢,然後向大家道謝。


    「非常謝謝你們,我很高興。」


    「……真的嗎?」


    「嗯,真的呀。」


    帆南說道。仲仁雖然回答「不客氣」,但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樣其實不太好。她在門口穿鞋子,仲仁送她到這裏。


    「要用鞋拔嗎?」


    「不用,這樣可以。」


    帆南轉過身來。


    「嗯,我有一件事想說。」


    她擺出很有禮貌的態度。大門邊除了仲仁還有高林三姊妹,她開口說道:


    「我想要答謝各位今天的招待。」


    「不用客氣,是我臨時邀你來的。」


    「不,請讓我答謝你們。」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希望深棲同學能來我家。」


    「……我?」


    「對,算是今天招待的回禮。現在是連假所以應該沒問題,來我家吧!」


    她露出了微笑。


    雖然不至於受到驚嚇,不過仲仁還是有點訝異。他不曾到班上女同學家拜訪過。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受到邀請就是了。


    「深棲同學,你明天有空嗎?」


    「是有空啦。」


    明天放假,不用上學。


    「那正好,請你來我家。」


    「冒昧打擾沒關係嗎?」


    「沒關係,況且我覺得早點讓你看看我家比較好。」


    她說話的方式別具含意,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或閑扯淡。


    帆南將視線移到仲仁背後。


    「各位如果願意的話,也請一起過來。」


    佐惠發出「哎呀哎呀」的歡呼聲,她對什麽事情都會表現出高興的反應。澄實默默地連眨了好幾次眼睛,裏空則是一臉驚訝。


    「我會先跟家人說好,所以沒問題。對了,請不要帶禮物來喔,因為昨天與今天我都吃了很多好吃的食物。」


    帆南再補充了 一句「非常感謝各位」。


    仲仁跟在帆南後麵穿上鞋。


    「我送你到前麵。」


    「嗯,謝謝o」


    兩人一起走出家門,仲仁把門打開。


    他們悠閑地走著。雖然沒下雨,雲層卻很厚。


    「天氣好像不太好。」


    「是啊。」


    這段話結束後,兩人間便陷入了 一陣沉默。


    「剛剛你說你很快樂。」


    帆南開口回答:


    「我是真的真的很快樂喔,因為深棲同學很有品德。」


    「我們是高中同學,你說我有品德也很奇怪。」


    「啊哈,說的也是。」


    「甲元同學你家裏如何?」


    「我家人的感情也很好。不過除了我以外都是男生,所以有點辛苦。」


    「這樣啊……」


    這麽說來,他好像聽過帆南家裏的人口構成狀況。不過,帆南的兄弟們會是怎樣的感覺呢?如果長得很像,那應該就是帥哥,畢竟帆南是個美女。


    「深棲同學有兄弟姊妹嗎?」


    「就是剛剛你看到的那樣。」


    「抱歉,我是指親兄弟姊妹。」


    「我有一個妹妹,不過她在很遠的地方。」


    他小聲回答。並不是怕誰知道,而是自然養成的習慣,搬家之後更是如此。


    帆南不知為何一臉佩服的表情。


    「是嗎?我都不知道。本來以為就算有的話也是姊姊,因為我猜想你家裏有不愛整潔的女性,所以你才那麽會做家事。」


    「很接近了。不過,不愛整潔的是我父親……還有,妹妹的事情我沒有跟澄實以外的人說喔。」


    「以外啊……啊!」


    帆南似乎嚇了 一跳,然後輕輕低下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


    「目前為


    止沒有其它人問我,所以沒關係的。j 他這麽安慰帆南。


    妹妹的事情,他沒有對澄實以外的高林家姊妹說,就連父母離婚也沒提。如果被問到的話他會回答,不過要他主動說出來總覺得很難。


    小時候就分開的妹妹好像是跟著母親在國外生活,仲仁認為自己應該不會與她見麵。


    「明明有親妹妹,卻跟其它人家的姊妹住在一起,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我不記得妹妹的長相了,所以也沒有真實感。」


    「也就是說,現在的家人像你真正的家人嗎?.」


    「嗯。」


    「我想也是,我懂的。」


    兩人穿過狹窄的道路,來到了街上,差不多要道別了。仲仁再度開口。


    「那個……甲元同學……」


    「什麽事?」


    她停下腳步麵向他。


    仲仁在心裏不停叫自己冷靜,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呼吸。


    「關於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你在學校對我說的事。」


    「喔?你是指告白啊?」


    帆南麵露微笑。


    「你要回答我了嗎?」


    「嗯,我跟你說……」


    「等等。」


    她將食指抵在仲仁的嘴唇上,製止他說下去。


    「現在還不要說。」


    「?」


    「必須先讓你看看我家才行。在那之後,再問深棲同學你的決定如何應該會比較好。」


    「……為什麽要先看過甲元同學的家?」


    「你來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斑馬線,再往前走就是帆南熟悉的本地地區了。


    「到這裏就可以了。」


    她低頭致意。


    「謝謝你,那明天見囉。」


    帆南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仲仁稍微眺望了一下她的背影,接著混進人群中準備回家。


    走沒幾步路,他就與一名嬌小的少女相遇。


    「……裏空。」


    小學女生雙手抱胸,表情也很嚴肅。


    「你都看到了嗎?」


    「是啊,本來以為你會在分手的時候做些事,結果什麽也沒做。」


    仲仁正想開口問她指的是什麽,不過馬上就想到她指的應該是親吻吧。


    「竟然跑來監視,你的興趣還真不可取。」


    「不對,我是來看守,以免父親做壞事。」


    裏空站在仲仁身邊伸出了手。


    「來吧。」


    「什麽?」


    「真是個不體貼的家夥。小學生把手伸出來,意思就是叫你牽住啊。」


    「誰知道啊!」


    「不知道的話就稱不上好父親了。」


    他牽住裏空的手。那隻手很小,彷佛用力握緊就會被捏碎一樣。


    「牽了手又要做什麽呢。」


    「跟父親牽手-點也不會奇怪啊。」


    「是沒錯啦。」


    「跟你昨晚做的事比起來,牽手根本不算什麽。」


    仲仁不禁凝視裏空的臉。小學女生比平常更像大人,也無法感覺到她將情感赤裸裸地表現出來。


    「……你還在生氣嗎?」


    「你覺得生氣的人會要求跟別人牽手嗎?」


    「那……咦?難道你是在吃醋嗎?」


    「小學生根本不會有那種情緒,你也太會誤解人了。」


    仲仁歪著頭。如果是平常的裏空會說:「你對小學生說什麽啊!」一開始就不會跟他聊這些。


    「我要解釋一下,昨晚什麽事也沒發生。」


    「我記得在哪裏聽過,男人這種時候都會為自己辯護。」


    「那一定是誤會。真的什麽事也沒發生。」


    接著,他開始很有耐心地說明晚餐之後發生的事情。裏空雖然默默聆聽,但全部結束之後卻重重歎了口氣。


    「……真是的,到底在想什麽。」


    「真是拿佐惠姊沒辦法。」


    「澄實也是。就算佐惠再怎麽強硬也不能一 一服從她呀,這些姊姊真是糟糕。」


    「這點我也有同感。」


    「不過,澄實大概是因為顧慮我們才會這樣。」


    「姊妹間還會互相顧慮啊?」


    「因為……澄實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裏空喃喃說著。高林三姊妹當中,隻有澄實的父母不同。她平常其實不會在意那種事情,不過有時候會表現在臉上。


    「姑且不論血緣關係,澄實會把你推倒還真讓人訝異。」


    「那也是佐惠姊的企圖喔。」


    「佐惠也一起壓在上麵根本就讓人搞不清楚意義何在。」


    「那個人住在其它世界裏吧。」


    「要是這樣還好,但很不巧地,她跟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居民。」


    兩人回到家,一打開大門就看到佐惠與澄實在那裏等著。


    「歡迎回來。」


    佐惠開口說道。仲仁則是回答她「我回來了」。


    「不用特地在這裏迎接我啦。」


    「我們是家人呀,況且……」


    佐惠合掌說道。


    「明天要出去玩,真期待。」


    因為這樣而在這裏等候未免也太奇怪了。不過仲仁這才想起來,帆南邀請他們過去玩,記得她當時是說「請一起來」。


    他轉向後方。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去吧。」


    裏空如此回答。


    「是沒錯啦,可是她邀大家一起去。」


    「那應該隻是客套話吧。又不是旅館,如果所有人都跑去會給人添麻煩的。」


    「佐惠姊好像想去。」


    仲仁說得沒錯,隻見佐惠在旁邊原地轉圈做出追逐蝴蝶的動作,嘴裏還說著「要出去玩耶,真期待」。


    裏空斜眼瞄著做出這些舉動的姊姊。


    「……還是別讓佐惠去比較好。要是在別人家把花瓶打破就太糟糕了,一個不小心或許還會把別人家裏的地板給掀了。」


    「就算是佐惠姊也不至於吧。」


    「麵對佐惠的時候,絕對必須注意的就是粗心大意,這點我很清楚。」


    仲仁也覺得很有可能。佐惠的專長就是將人類可以想象出來的失敗結果再加以擴張。一旦地方越大,失敗的程度也會以等比例擴大。從以前開始,裏空就表示「唯獨不能讓佐惠在核子發電廠工作」。


    「那澄實也要一起去嗎?」


    「或許她會像地藏菩薩那樣僵直好幾個小時。」


    他看了 一眼,澄實默默地維持不動姿態。雖然也不是現在才開始的,但若在帆南家也這樣就有點傷腦筋了。


    以消去法來刪減的話,就隻剩下一個人。


    「那裏空跟我去吧。」


    「我是小學生耶。」


    「她邀大家一起去,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就太失禮了吧?」


    「是沒錯。」


    「你該不是不想去吧?」


    「我會怕生。」


    「說謊。」


    「還有,隻有我一個人去總覺得不太好。」


    裏空雙手抱胸陷入沉思。佐惠依舊在轉圈圈,澄實則是一動也不動。


    「……那要大家一起去嗎?」


    「就這樣好了。」


    「裏空就負責阻止佐惠姊。」


    「為什麽要我做最麻煩的事。」


    「因為你比我適合這份工作啊。」


    雖然仲仁這麽說


    ,但他也覺得「這應該會變成小學生虐待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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