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朱慈的時間不多了。


    既然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守住京師。


    在經過了一天的準備後。


    三月初五。


    一大早,朱慈帶著心腹太監胡豐主,趁著崇禎在開早朝,奔出了宮外。


    想要守住京師,必定要重振京營,若要重振京營,朱慈必須得到兵權。


    正常的途徑,根本不用想,以崇禎和朝臣們的態度,完全沒有可能。


    現在沒時間慢慢來,為了保衛京城,朱慈可以不去計較任何的後果。(劃重點)


    劍走偏鋒的計劃。


    這件事,必須要做,並且隻能由他來做,別無選擇。


    為了昭仁坤興,也為了這個家。


    ……


    因為李自成大軍壓境帶來的巨大壓力。


    今日的朝會從早間開到午間。然而腐爛到根部的大明朝廷,無論開多久的朝會,也無法形成有效的對策。


    左允中李明睿,建議南遷。其實崇禎也有所意動。


    隻是,李明睿剛說完話。


    兵部尚書張晉彥出班怒斥李邦國。“京師乃天下根本,牽一發而大勢去矣,豈不聞宋之南渡若何?凡有言南遷者,當斬!”


    李明睿被噴個狗血淋透,其他大臣也附議張晉彥。


    以前有個叫於謙的人。自從他團結了京城內各種力量抗住了也先的瘋狂輸出。


    無論是以後的皇帝,還是大臣,都成了於謙的腦殘粉。


    腦殘粉最喜歡做的是什麽?當然是模仿偶像。


    尤其是那句“但有言南遷者,當斬!”可是於謙的原話。


    逼格很高,說出來也很爽。


    隻是後來的大臣們幾乎沒有這樣的機會裝逼了。


    人們都學乖了,很少有人會傻了吧唧的提南遷,他們很珍愛自己的菊花。


    如今李明睿這麽一建言,張晉彥的吊都笑歪了,可讓他給逮住機會了。有用沒用先爽一波再說。


    其他的大臣也跟著彥射李明睿。


    李明睿悲催的發現,就說了句公道話而已,便成了眾人的rbq。


    若不是崇禎的製止,那些文官或許就義憤填膺的把李明睿就這麽給就地正法了。


    人家於謙敢這麽說,是他有實力,有對策來應對兵臨城下的敵人。


    張晉彥這麽說,完全就是東施效顰。氣勢很不錯,然後呢?然後就沒了。


    “朕亦不欲南去,與社稷共存亡,然闖賊將至,可有應對之策?”


    下麵一片沉默,剛才那些出班硬慫李明睿的大臣,屁都放不出來一個,張晉彥更是把頭埋的很深,生怕崇禎看到他,逼他出主意。


    他隻知道學於謙就對了,其他的你崇禎自己想辦法吧。


    崇禎累了,真的累了,看著這群要才沒才,隻知道私下裏撈錢的混蛋,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但哪怕再無力,他也是朱家的子孫,即使是最後一刻,他想的也是還有什麽辦法能保住大明江山。


    “師令可有話說?”


    師令是魏藻德的字,他聽到崇禎喊他後,沒有絲毫惶恐。


    毫不猶豫的躬身出班。


    其他大臣暗暗讚歎,想必首輔當有妙計可退賊兵了。


    魏藻德這個首輔,才剛剛上任半個月而已。


    雖說如此,他卻對如何去當一個好首輔頗有心得,尤其是崇禎皇帝手下的首輔。


    他的前麵已經有十七個首輔接二連三的下台,最慘的甚至吃了板刀麵。


    要魏藻德說,那十幾個首輔都是活該,占著首輔的坑,拉的竟是些屎。


    他就不會那麽白癡,他占著首輔的茅坑,從來不會去拉屎。


    魏藻德躬身道。“一切悉聽聖意。”


    說的麵不改色,毫無愧怍。


    崇禎有種想搬起龍椅呼他一臉的衝動。


    ……


    按照朱慈的計劃,穩妥起見,必須要找到一個忠貞於國家的人,又有兵方背景的人,幫助他順利得到兵權。


    在深思熟慮之後。


    朱慈的人選是時任前軍都督的新建伯王先通。


    王先通本人可能並不出名,但他老爸的爺爺,整個華夏估計沒幾個不認識的……掛逼王陽明。


    新建伯的爵位也是從老王那裏繼承的。


    王先通的忠誠度絕對可靠,此人很猛,當著李自成的麵,草了李自成的祖宗十八代。


    當然是用嘴草的。


    以至於他成為唯一一個被殺了祭旗的勳貴大臣。


    另外一方麵,他和主宰朝政的東林黨們毫無瓜葛,甚至還有仇恨。


    這一點很好理解,東林黨的學說把王掛逼的心學貶的一文不值。


    換做是你,有一大波人說你祖宗這不對,那不對,你能高興麽?


    所以綜合各個方麵,沒有人比王先通更適合成為朱慈第一個要爭取的對象。


    王先通家小門小院,他隻是伯爵,在朝廷上人微言輕,若不是被李自成扒出來英勇就義,這曆史上也當是名不經傳的人物。


    朱慈將他自己隨身的腰牌讓王府管家轉交給王先通後。


    王先通慌慌張張的出門迎接,看到太子後立刻準備跪地準備呼千歲。


    朱慈趕忙阻止,扶住王先通,並在他耳朵邊低聲道。“聖上有密詔口諭,請新建伯引孤去僻靜處相商。”


    王先通當時就覺得受寵若驚。他隻是個前軍都督,平時閑的鳥疼,個把月也不一定能見次皇帝,更是很少和皇帝正麵接觸。


    怎麽突然有了密詔給他?還是太子親自過來交付,王先通心中微暖,他早有報國之心,然而無此機會。


    此時太子親來,心中騰起一股熱血,若是聖上真的用的著他,哪怕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王先通點了點頭,吩咐家人不要聲張太子的到來,同時讓心腹下人禁閉大門,掛上避客牌,然後才帶著太子兩人去了裏屋密談。


    朱慈讓胡豐主守備門外,防止外人窺聽。


    在一切安穩之後,朱慈沒有客氣的坐在首坐之上,低聲對王先通道。“聖上密旨,乃是沒有經過內閣的中旨口諭,新建伯你自己可以決定奉不奉詔,若新建伯不願為國盡忠,聖上與孤皆不會為難於你,孤稟告聖上後,再擇他人便是。”


    朱慈將那為國盡忠強調的很忠,再此大義之下,一般朝臣都難以拒絕。


    朱慈這隻是謹慎,才用此語言。


    實際上,王先通遠比他想的要忠義的多,當即扣首。“聖上但有吩咐,先通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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