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翻譯★]天殺的致命武器同樣是屬於《驚爆危機》叢書係列4〈提不起勁的二出局滿壘?〉譯者:章澤儀(台灣)不同的是我們的小要這次化身為‘巫女’了耶!宗介你竟然…………無語~~還是看吧。聲明:該小說為台灣角川工作人員翻譯,嚴禁未經出版單位許可用於商業用途,不提倡私人進行的pdf,tt等電子小說製作,請支持正版小說的購買.連神聖的神社都傳出了瘟神的槍響!?


    小要心中卻浮現了不祥的預感?


    裝扮成巫女的模樣精神抖擻地來打工的


    除舊布新的賀歲時節——


    ———————————————正文—————————————————


    短篇小說—〈天殺的致命武器〉


    在毫無裝飾的客廳地板上,擺放著成排的槍械。


    這些槍械從巴掌大小的手槍,到重達五十八公斤的重機關槍都有。放眼望去,起碼有五十挺以上。


    他們全部歸相良宗介所有。


    “…………”


    依舊掛著一張向下緊抿的嘴,宗介繃著臉獨自分解著那些槍支,他幾乎從未像這樣正規且全麵的清潔自己的槍支,因為這裏絕大多數都是他平常根本不用的——有些是戰友的遺物,有些則是買了後才發現性能不如預期,或破壞性太強而沒機會使用等。


    話說回來,不論如何,這些槍都得來個徹底的大掃除。


    因為這一天是除夕。


    在年終歲末之際,清理自己隨身的物品是一項應景活動。宗介雖是在戰場上長大,但也還知道這點常識。


    正當他和麵前這一大片槍海搏鬥時,身旁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宗介立刻接聽。


    “是。”


    ‘喂~~?相良同學?我是常盤~~’


    打電話來的是常盤恭子,宗介就讀的陣代高中同班同學。


    “常盤啊,怎麽了?”


    ‘我問你哦,你現在方便嗎?能說話嗎?有空嗎?’


    “現在沒空,但我可以聽你說。”


    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臉頰間,宗介空出雙手繼續他的作業,一麵答道。


    ‘嗯哼~~可以哦?太好了。我隻是~~有一點小事想拜托你啦!隻有相良同學~~才行,別人就有點不行了。嗯~~就是那個啊~~怎麽說呢~~這裏隻有女生呀,好傷腦筋呢,快來幫我~~~~……對,我想要你來幫忙啦!’


    “……”


    恭子似乎不大對勁。宗介不由的停下手邊的動作——擦拭那把威力語稱獨步全球的454casull左輪手槍。


    “發生了什麽事嗎?常盤。”


    ‘沒有呀~~有嗎?哈哈哈。隻不過啦~~隻不過,隻要再多一個男生來,我想就會好一點了嘛~~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嗯,對對,就是這麽一回事!’


    “……我還是聽不懂。“


    ‘嗯!所以啦,你快點來幫我啦!你放心~~一下就好了。我會請你吃好多點心的,求求你嘛~~宗介~~來嘛。嗯哼~~啊哈哈——’


    “常……常盤?“


    ‘我在荒羽場神社這邊~~荒~~羽~~場~~哦!拜托你啦,一定要來……相良同學。’喀嚓。嘟嘟嘟——……


    (她說神社……?)


    看來,是這位顛三倒四的同班同學在某個神社打電話向他求助。詳情不明,但她說‘隻能求你了’。


    究竟她遇上了什麽問題,必須由他這個擅長使用各種武器、身經百戰的人出麵才能夠解決呢……?


    (看來事態非同小可。)


    宗介的腦中浮現了恭子被囚禁在邪教神殿中的模樣。被藥物控製而忘卻恐懼的她身旁圍著數百名發狂的信徒,即將成為殘忍儀式下的祭品——


    “不好了……”


    他從抽屜裏拉出一張市區地圖。槍支的整理晚點再說,眼下得先把恭子從邪教徒手中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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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w~~ifeelgood~~啪啦啦啦啦啦……”


    隨意哼著小曲,千鳥要正拿著竹掃帚清掃石板地。


    這裏是一處被雜木覆蓋的小丘,離市中心不十分遠,在高大的櫸木環繞下,有一間小小的神社。


    天空蔚藍,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小要打扮成巫女的模樣,身著白色的小袖配上大紅色的裙褲,一頭及腰的黑發則束成馬尾。


    這間神社名叫“荒羽場神社”。她正在這裏打工,為了即將開始忙碌的歲末新年做些掃除或輔助儀典的工作。


    “……好,掃完了。”


    丟掉掃起的落葉和紙屑後,小要回到社務所。


    從後門進到和室,隻見常盤恭子縮在電暖桌下睡的正香。恭子仍如往常帶著眼睛梳著二條麻花辮,但身上也穿起了巫女服裝。


    “恭子,你還在暈呀?”


    “唔,我實在不能喝……”


    恭子回答道,口齒既含糊又呆滯。


    “……真是。不過是一杯神酒,怎麽會醉成這樣?你該不是用這種方式把工作推到我頭上來吧?”


    “怎麽會呢……我也覺得過意不去啊……所以我……”


    恭子慢吞吞的抬起手,戳了戳桌上的行動電話。


    “叫人來支援了……”


    “支援?”


    “對,支援~~~~我拜托人家一定要來的……我想……應該快到了……”


    “你在說什麽呀?你打電話叫人來?”


    “嗯。”


    “叫誰來呀?”


    “嗬嗬嗬。就是小要你……最喜歡的人。”


    “啊?你在胡——”


    砰磅!


    毫無前兆地,小要背後的牆壁炸了開來。木屑四散,煙塵彌漫。


    “呀……!”


    小要狼狽的往前撲倒,恭子則連人帶桌翻了個大筋鬥。一個黑色人影間不容發地從牆的大洞跳了進來。


    “趴下!”


    手持霰彈槍的人影厲聲叫道。


    一聽到那個聲音,小要反而從地上一骨碌躍起朝那人猛然衝去。


    “沒聽到嗎?我說趴下——”


    碰!巫女直拳正中顏麵。入侵者在空中做了幾圈螺旋回轉,隨即重重跌在地上。


    “我就是怕事情會變成這樣,才沒跟你說我在這裏打工的事……”


    “千鳥……?”


    包裹在黑色戰鬥服中,相良宗介沉重的支起身子。小要頂天立地般地站在他麵前,雙拳顫抖著。


    “你就不肯讓人好好過一個除夕嗎?為什麽要搞這種事!”


    “可是,在突入屋內時應該避開大門之類的入口,用指向性炸藥炸開牆壁製造突破口,這是常識。”


    巫女前踢出擊。宗介又撲倒在塌塌米上。


    “這是那門子解釋!”


    “而且,尤其在這種情況下,邪教徒也有可能以常盤做餌,誘使我自投羅網——”


    “你…你這……”


    巫女台風肆虐,將敵人高速旋轉後向外投擲。真是一招非人的狂暴招式。宗介撞破窗子,被吹到社務所外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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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荒羽場神社的神主?檜川義勝的麵前,小要深深一鞠躬。


    見宗介昂首挺胸地坐在旁邊,小要按下他的脖子硬叫他賠不是。


    “對不起。”


    “客氣點!”


    “真是對不起。”


    誠意依舊


    不足。沒想到神主檜川先生卻豪爽的笑了起來。


    “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就不計較了。”


    檜川是個剛過中年的小個子男性。他的頭頂全禿,手腳不長但十分結實,中等體形,一副典型日本人的身材,和穿在身上的日式群褲很相稱。


    檜川的寬容,令小要大吃一驚。


    “啊……真的嗎?”


    “當然。反正也沒有人受傷。”


    “謝……謝謝您!”


    “……不過,可以的話,我想請他幫忙做點神社的事。常盤同學醉成那樣,我現在確實是缺乏人手哪。”


    “是……您說…要宗介幫忙?”


    “是啊,行不行呢?”


    小要心中百般掙紮。從經驗判斷,這時候當然應該早點把宗介轟出去才是。


    “不,按理來說他當然該做些補償,不過……我不建議您讓他來幫忙。我會努力做完兩人份的事。至於這個笨蛋,還是讓他早點回家比較——”


    “不,我來幫忙吧。”


    宗介幹脆地回答道,摧毀了小要含蓄的努力。


    “唷,是嗎?那就謝謝你了!你就聽千鳥同學的吩咐去做吧!可以嗎,千鳥同學?”


    “可…可是……”


    “那就拜托你們嘍。你姓相良是吧?我之前也跟千鳥同學說過,就是你們決不能走進正殿。喔唷……?”


    “啊……”


    聽到社務所方向傳來電話鈴聲,檜川小步跑開了。


    不得已,小要隻好把宗介當成巫女助手來使喚。至於恭子則仍在社務所裏大睡。社務所牆上的大洞則已用紅白布幕遮起。


    每間神社都會舉行的除厄儀式,這裏上午就已經做完了。現在則是要準備除夕夜的祭典……話雖如此,,這裏的規模並不大,所謂的祭典也不像大神社那樣麻煩,頂多就是燒一燒舊的破魔劍、整理新買來的簽,或是準備好要送給參拜者的點心及神酒等不外乎如此而已。


    另外還剩下神殿清掃等工作。其實是昨天就該做完的。說起來有些隨便,不過地方上的小神社就是這樣子。


    小要和宗介提著裝了冷水的桶子走向正殿。她忽然狐疑地朝宗介看去。


    “你想幹什麽?”


    “什麽?”


    “我看你明明就不覺得自己有錯,卻又自願幫忙。你一定在打什麽鬼主意。”


    “哪有什麽鬼主意。我隻是覺得這間神殿有隱情,放你們在這裏不安全罷了。”


    “我剛才不是講過了嗎?恭子隻是喝醉了亂打電話,我們並沒有遇上什麽麻煩呀!”


    “這我了解。問題不在這裏,而是以一座神殿而言,這裏的警戒太過森嚴了。”


    “啊?”


    “我來這裏時沒有走正麵石階,而是從後麵的樹林直接入侵的……沒想到那裏布滿了陷阱,刻意讓普通人無法入侵。”


    “什麽陷阱,你呀……”


    小要厭煩的環顧四周。安靜的神社境內,處處和平景象。而宗介所說的那種氣息——當然,絲毫也感覺不到。


    “亂講。你太多心啦!”


    “我不會騙人的。正因為警戒太森嚴,我才懷疑常盤是被囚禁在這裏的。這座神殿不正常。”


    小要越聽越皺眉。雖是打工,小要還是端起巫女的架子,客氣地糾正他。


    “宗介。我告訴你,這裏是‘神社’,不是‘神殿’。”


    “不是差不多的東西嗎?”


    “才不呢!還有你在神社裏說話不可以太過分,這是神明會來的地方,你居然說它‘不正常’,小心遭天譴唷!”


    “你意思是,會被神明處罰嗎?”


    “沒錯。尤其這間神社供奉的是素盞鳴尊,神可是戰神,小心你會走黴運。”


    “隻因為這樣就倒黴的運氣,一開始就不值得依靠。”


    “……真是夠了。反正說什麽你都有話講。總之,拜托你安份一點,要是又引起騷動,連我都得被開除了。”


    “可是,真的有陷阱——”


    “你很煩耶!這裏的神主可是個德高望重的人。他才不像你這個不正常的家夥,成天沒事就去搞什麽陷阱機關的!”


    就在這時。


    突如其來地,林中傳出男人的慘叫聲。


    “噫……呀啊啊啊啊!”


    一陣落葉飛舞的沙沙聲響起。隻見樹林間有個身穿皮夾克的年輕男子從平地飛起三公尺高,被纏在腳上的粗麻繩倒吊在樹頭。


    那是個設置在樹林裏的精巧陷阱。


    “你看。就是那樣。”


    宗介仍是一派冷靜。男子繼續哀嚎,一麵發了瘋似的扭動身軀。


    小要雖然當場看傻了眼,還是問他“


    “啊,是你設的吧?”


    “不,不是我。那是很久以前就設置好的。”


    “怎麽可能。況且那人是誰呀?”


    “不知道。”


    “是我兒子。”


    不知是幾時晃過來的神主檜川說道。


    “我想讓他繼承這裏的神職,所以還特地送他去國學院的神道學科讀書,沒想到……他交了壞朋友,成天放蕩,離家出走就算了,到後來連大學也沒念完,有時還會回來偷神社裏的錢。”“哦……”


    “罵多少次他都不聽,實在叫我傷透腦筋啊……”


    “所以您就設下陷阱嗎?”


    小要的失望簡直難以言喻。


    “是啊,很奇怪吧?”


    “不……哎,隨便啦…”


    連回答都自暴自棄起來了。


    檜川的不孝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並哭喊著


    “快放我下去!少在那裏看好戲!聽到了沒有?媽的!”


    對兒子的叫罵,檜川隻是淡淡地聽過。


    “我說勝彥,你也該學乖了吧?不管你來幾次,本社的禦神寶是決不會讓你偷走的。你存這種惡念,必定會遭到天譴。這下好了吧,你看看,落得這副德行。”


    “陷阱明明就是你設的!”


    “少說兩句吧!剛好今天是除夕,你就借這個機會好好檢討自己的失德,在那裏迎接新年吧。”


    “你說啥?”


    “元旦早上,我會等你徹底清心之後再放你下來的。”


    “啊、喂……!”沒有搭理他那被吊在半空中的兒子,檜川轉身就走。


    “等等,檜川先生。就這樣放你兒子吊在那裏嗎?”


    是啊。不管他說什麽,請你們都別理他


    “可是晚上會很冷耶。”


    “這樣對他反而是貼良藥。雖說要是這點懲罰就能讓他學到教訓的話,他早就學好了。唉……”


    步入老年的神主幽幽地說道。


    “總之,你們做你們的工作,不要管他。還有,我也說過許多次,決不能進入正殿。要是隨便踏進去,就算像你這樣善良的姑娘也會若禍上身的。”


    他最後的這番話聽起來莫名嚴肅。小要也不懂他為何對這件事如此嚴格要求。該不會裏麵藏了重要的寶物?


    雖然有些好奇,但在檜川堅決態度的壓迫下她也隻好說“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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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吊在樹頭的浪蕩子檜川勝彥依舊吊在那兒,小要等人則回頭將心神專注在工作上。


    “不過——”宗介怔怔地吐了一句。


    “不過什麽?”


    “檜川先生說‘決不可進入正殿’……正殿是那一棟?”


    “就在你眼前呀。這一棟。”


    小要隨手指了


    指他們身旁的一棟簡樸建築。他的屋頂斜高,以原木造成,比一般的民房稍大一些。


    宗介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這麽說,這裏麵藏著神社的寶物嘍!”


    “是呀……怎麽了嗎?”


    “就我所見,這間正殿也布置了許多防盜裝置,而且不樹林裏的還要精密。不止有電子控製的感應器,還有多處與感應器連動的陷阱。雖然稱不上最先進,但就算連專家來解也要費一番工夫。”


    “在這裏?會有那種東西?”


    小要懷疑地望向正殿,怎麽看都隻是一棟平凡的建築物,但宗介似乎不這麽認為。


    “如果是真的,那你也算是有某種特異功能了……”


    “單純憑觀察力罷了。我倒是更想知道,是什麽寶物必須要保護到這種地步?這一點讓我非常介意。我認為不止是單純的財務類,恐怕是更危險的物品。”


    聽到宗介的說法,小要將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


    “嗯……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吧?一定是古鏡或劍之類的。”


    “劍。武器嗎?有可能。”


    “一說到武器,你啊……”


    “我在柬埔寨作戰過,遊擊部隊確實常把武器彈藥藏在神殿裏。假設這裏藏有強大的武器,那就能理解為什麽它戒備森嚴了。”


    “少來這種解釋。”


    “小型且高性能的毀滅性武器……一定是化學兵器。說不定是v瓦斯槽,用來作為危險情況時的最後王牌。”


    “日本有哪間神社會去祭拜毒氣呀……?”


    無視小要的嘀咕,宗介卻是一本正經。


    “我看還是應該到裏麵去搜尋一下。萬一真如我推測,就算是使用強硬手段我也要帶走它,送去〈米斯裏魯〉的美利達島基地處理掉。”


    “我說——”


    “那樣才對。沒有比讓宗教人士持有化學武器更危險的了。”


    “你這番話才危險咧……?”


    沒理會額角掛著一滴漢的小要,宗介開始以銳利而警戒的眼神打量起正殿。


    看來,他是真的想入侵正殿。


    “等……給我站住!”


    小要趕緊回過神來,喝止宗介。


    “什麽事,千鳥。”


    “人家千交待萬交待‘不準進去’,所以你也不準進去!況且再怎麽神秘,也不可能藏有毒氣啦!”


    “可是——”


    “我說不行!”


    小要惡狠狠地瞪著他,他隻好不情願的點了頭。


    “……既然你堅持,那也沒辦法了。”


    “很好。好啦,別想那些蠢事了,幹活去。知道了嗎?”


    小要走了之後,宗介便照他所交代的開始清掃自己負責的區域。


    首先是用抹布擦拭正殿附近的石碑。他才剛擦幹淨,便聽見——


    “喂,你啊!”


    仍被倒吊著的檜川勝彥在林間向他喊話。


    “把我放下來好不好?我腳好痛……快斷了啦…拜托啦!”


    宗介理也不理,隻是專心清掃。


    “喂,不要不理我啊!”


    “……”


    “你是我爸請來的,就站在我爸那邊是吧?那你就被騙了。那個狡猾的老頭子很小氣的,他給的時薪甚至比這附近的超市還低耶?其實他可以付你更多錢,可是他舍不得。喂,你有在聽嗎?”


    聽是聽到了,宗介卻不回答,也不解釋自己其實並不是被雇來的。


    “房子跟車子也都破破爛爛的,電視機居然還是二十年前的中古貨耶!真是個白癡老頭。要是賣了正殿的寶物,起碼還能過個像樣一點的生活。所以我說,你就別再聽那個鐵公雞使喚了——”


    這時,宗介忽地轉過身,抬頭望著林中的勝彥。


    “唷,你聽懂了?”


    “不。你剛才說了‘正殿的寶物’吧?你知道裏麵藏了什麽嗎?”


    勝彥滿懷期待的表情掠過一絲陰影,但他隨即轉念——


    “哦……對啊,我知道!”


    “那寶物是什麽?”


    “這個嘛……要告訴你是可以,但你得先把我放下來才行。嘿嘿。”


    隻見宗介的右手光芒一閃。


    小刀劃破空氣射去,切斷了吊著勝彥的麻繩,勝彥立刻倒栽蔥似的往下掉。


    “噫……!啊啊啊……哇啊!”


    他的背猛然摔在地上,整個人跌成了大字形。宗介慢條斯理的走過去,見他柔著腰和背,慢慢支起身子。


    “好……好厲害的特技。”


    “我放你下來了。快說。”


    “你說寶物嗎?聽說那玩意兒能賣很多錢。至於值多少……我也說不清楚,我老爸隻說‘不賣(注:日文發音為u—ran)’。


    “什麽?鈾(注:uranium=uran)……?”


    宗介的臉色凝重起來。


    “對啊。就是‘不賣’。你也覺得可疑吧?”


    “外觀呢?你看過裏麵的東西嗎?”


    宗介雙手抓住勝彥的肩膀,弄得勝彥有些困惑。


    “我隻在很久以前瞄過一眼……大概像這樣圓圓的,有點像茶壺……外麵有個堅固的袋子。大小……差不多這麽大吧?”


    說著用手比了比,大約是兩個足球那般大。宗介一見便僵住了,像是大受震驚。


    “……是sadm。”


    “那是啥?”


    “是破壞用特殊原子地雷的簡稱。那是一種可以遠距離引爆的超小型核彈,重量隻有二十公斤左右,威力卻高達四點五千噸,相當於廣島原子彈的一半。”


    宗介獨自說道,聽來頗像旁白。


    “啊?你在說什麽啊?”


    “八零年代,美軍曾試圖在東德境內秘密設置這種sadm,後來那場作戰行動出了意外,聽說有幾具因此遺失。假使經由某種渠道落入了那個神主手中……這……”


    “喂——你沒事吧?”


    勝彥用手在宗介的眼前揮啊揮,宗介卻一點也沒注意,他隻自顧以凝重的眼神凝視著神社正殿。


    “那間正殿裏的結構,你清楚嗎?”


    “多多少少。不過我老爸裝了一堆防盜裝置,危險得要命,很難靠近。”


    “我有辦法突破,你帶路。”


    一聽此言,勝彥的臉色一亮。


    “哇喔,有你在真有如得到百人之力啊!寶物賣掉之後我們七三分帳,怎麽樣?”


    宗介本想告訴他“怎可能讓你賣掉“想想還是算了。他決定先隨便敷衍過去,等確定是核子地雷之後再設法說服。


    “就這樣吧。你等著。“


    宗介先到社務所去了一趟,隨後帶來一隻裝了各種裝備的背包,他取出一副具有衛星資料連結功能的多用途護目鏡,並將她啟動。


    “走吧。”


    “哦,好。”


    二人警戒著四周的狀況,跨過了正殿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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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檜川先生,您要幾點鍾用飯?”


    走進社務所,小要來到一間四麵都是書櫃的房間。神主檜川正忙著將參拜者的名字寫在紙符上。


    “哦。說的也是,今天就早點吃吧。弄些簡單的東西就行了。”


    “好的。還有,您兒子的那一份呢?”


    “不用了。”


    “可是……”


    看見小要的猶豫,檜川和藹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這麽關心他,不過


    不用了。隻要準備四副碗筷就好了。”


    “是嗎……”


    小要頓了一會兒,看見桌上有個相框。黑白相片上,是一位年約四十出頭,笑得十分優雅的婦人。


    “這是您太太嗎?”


    “嗯。她走了快十五年嘍。得了癌症。”


    檜川說著,語調裏倒沒有什麽感慨。


    “之後就隻有我和兒子兩人在這間神社裏過日子……父代母職,我畢竟還是做不來,隻知道罵他。”


    “哦……”


    “結果就把他教成現在這副德行了。居然還想來偷正殿的禦神寶,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放下筆,他歎了一口氣。


    “關於這件事,您真的在那間正殿裏設了陷阱嗎?”


    “千鳥同學,我應該告訴過你,千萬不可以進去那裏的。”


    檜川先生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小要。那股魄力令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我…我沒進去呀。隻是宗介……相良同學是那麽說的。我是想,如果真的有陷阱,我要叫他小心點……”


    “裏麵的確有防盜裝置,但隻要你們不擅自闖入就不會有事。絕對不可以接近正殿一步,明白嗎?”


    他的口氣更加嚴厲,小要連忙點頭。


    “當……當然。那…那我去準備晚飯了。先告辭。”


    說完,她三步並兩步的走出房間。感受到背後有一股如芒刺般的視線她努力佯裝毫不知情。


    (唔…!果然怪怪的。)


    小要心想。


    (檜川先生平常那麽溫和,但是談到正殿就像變個人似的。要是我真的偷偷跑進去,恐怕不止是被開除了事。)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起宗介,心中更覺不安。打發他去做雜事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的事了。


    還是趕緊去看看情況比較好。小要如是想著,走出了社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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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正殿的防盜設置根本是密密麻麻。


    這些大概都是請專門的業者來架設的。有肉眼看不到的紅外線雷射網、感壓式地板,甚至連震動感應器和高感度麥克風都藏得好好的。


    還外加用來擊退入侵者的電擊槍、鋼絲網發射裝置以及催淚瓦斯的噴霧器等。


    這一套警備係統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果然不尋常……)


    宗介費了好一番工夫逐步瞞過、破解那些感應器,能避過的則盡量避過。為了方便跟在身後的勝彥辯識,他還用奇異筆在可以踩踏的位置上做好記號。


    “記號以外的地方,絕對不能踩踏。”


    “哦,好。我知道。”


    警報器的線路已經被他動了手腳,現在正殿的地板和牆壁隻剩一堆小洞。


    他也想過直接去問神主“那是核子地雷嗎?”,後來還是判斷那麽做反而會有危險。萬一對方自以為窮途末路,按下了私藏的遙控引爆裝置——


    (這一集就完了。)


    自己就不用說了,小要和恭子也將在一瞬間分解成原子;神社會消失,小丘陵會被一個巨大的圓形坑洞所取代。要避免這樣的後果,唯有先悄悄拆除地雷的引爆裝置。


    帶著戰戰兢兢、唯恐踏錯半步的勝彥宗介來到了正殿最深處的房間。


    在二層樸素的夾板中間,放著兩個素麵的箱子。其中一個大約和兒童差不多高,另一個則稍微小一些。


    “好厲害……我還是頭一次進到這麽裏麵耶!”


    “安靜點。而且你呼吸時要朝入口的方向吐氣。”


    “為什麽?”


    “箱子後麵有感應器,它會檢測出人體排放的二氧化碳。”


    “……那個臭老爹是個偏執狂啊?”


    勝彥沒好氣的說道。宗介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說的寶物是哪一個?”


    “大的裏麵裝的應該是無聊的石頭,我猜應該是小的……”


    “好,那我從那邊開。”


    宗介提腿,跨過膝蓋前的雷射光束。勝彥也如法炮製。就在這時——


    “宗介!你在幹什麽?”


    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小要的一聲大喝。她就站在正殿的門外,目光凶狠地瞪著宗介與勝彥兩人。


    “千鳥……!”


    “哇哇……”


    勝彥嚇了一跳,頓時失去了平衡,右腳擋住了雷射光。


    “糟了……”


    說時遲那時快,天花板立刻“匡鏘!”的地伸出了黑色的電擊槍。


    劈啪!


    前端的電極冒出了火花,刺眼的電光朝宗介等人發射出去。


    “噫呀!”


    勝彥被電的頭發豎立,當場就昏倒了。宗介則反射性的躍開,避過了電光。


    ……然而,此舉又觸動了別的感應裝置。


    咚!


    鋼絲網從忽然敞開的牆壁間被拋射出來。這一次他再也躲不過,被網子甩中,整個人撞上對麵的牆壁。


    “唔……!”


    警報聲也在此時響起。


    “人…人家講了多少次別進來的,你們打什麽主意呀!這下子我鐵定要被開除啦!你要怎麽賠我啦!”


    才剛被危險的陷阱嚇著,小要就哭喊起自己的事了。宗介被網子卡在那兒動彈不得,勉強回答:


    “事情很難解釋。”


    “什麽事情?有什麽事情會——”


    (怎麽了?)


    神主檜川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踏過沙土的腳步聲也漸漸接近正殿。


    “糟了……”


    既知有入侵者,檜川或許會因一時激憤而按下遙控引爆開關。若不能在那之前想辦法拆除核子地雷……!


    (既然這樣……)


    宗介痛下決定。他掙紮著取出胸前的手榴彈,用嘴咬開了安全栓。


    “千鳥,我要破壞核子地雷!你快帶著常盤盡可能逃遠一點!”


    “啊?”


    “隻要破壞了外側的容器,就無法引發核爆,但神社境內卻免不了要遭到輻射汙染。你快逃!”


    “呃,我搞不太懂你在說什麽……”


    “永別了,千鳥。能認識你真好。”


    “啊——謝謝你哦。呃……你那是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檜川出現在門口。他的臉色鐵青,顯然有所恐懼。不能再猶豫了。


    “走!快逃!”


    宗介吼著,向房間對麵的木箱拋出那顆手榴彈。


    “等……!你幹什麽——”


    小要臉色大變,檜川則倒抽了一口氣——


    碰!


    手榴彈爆炸,木箱被炸成了兩半。


    “核子地雷”已被破壞了。


    明白放射能將立刻襲來,宗介閉上了眼睛。他想,這一生雖然都在死亡與破壞中度過,所幸最後還能阻止這場核爆。


    閉著雙眼,宗介靜靜等待著死亡——


    “喂!”


    他的身體還被網在牆上,腦袋卻被小要用力槌了一下。防盜裝置似乎已經解除,檜川也進入夾板中間,正把兒子扶起來。


    “你為什麽不逃?待在這裏會被核子地雷的輻射——”


    她又戳了宗介的腦袋一下。


    “核子地雷?輻射?哪裏有那種東西呀!你把貴重的禦神寶都炸飛了……少在那裏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啦!”


    小要氣呼呼地指著碎裂的木箱。根本見不到核子地雷的殘骸,連影子也沒有。隻有幾本已經燒毀一部分、坑坑疤疤的相薄。


    “那就是禦神寶嗎?”


    “啊……?咦,呃?”


    小要歪著頭走近木箱,拿起那些破破爛爛的相本。


    宗介不一會兒也掙脫網子,跑到小要後麵探頭往相本上看去。


    “…………?”


    那些相片拍的都是同一個年輕人。梳著飛機頭,帶墨鏡還穿夏威夷衫。


    那人擺出挑畔的姿勢,和一群看來相仿的朋友們對著鏡頭笑。有一張是一群人擠在一輛跑車上,有一張是拿著鐵管把自動販賣機打爛,甚至還有一張是在“禁止隨地便溺”的看板前小便。


    “老爸……這是?”


    勝彥不知幾時醒了過來,也在旁邊看起了相本。隻見老神主顯得有些困擾。


    “既然露了餡,我也隻好說了。那是我年輕時的照片……大概有三十多年了吧。”


    “這是……檜川先生?”


    小要不禁愕然。


    “是啊……我年輕的時候也荒唐過,幹了不少蠢事,反抗父親、交壞朋友……原本是個無可就要的混混,直到遇見內人,生了勝彥——有了你,我才決定要洗心革麵的。”


    “…………”


    “孩子,你很意外嗎?我起初根本就不是個像是會從事神職的人啊,可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過那樣的生活。人是會老的,隻要活著就會老去。真正重要的並不是金錢或物質生活……我本想等你明白這一點時,再讓你看這些相本的……”


    “爸…爸爸……”


    “你現在多少體會我的心情了嗎?”


    “是啊。原來……我都不知道。”


    “嗯,嗯……”


    老神主慈祥的輕拍兒子的肩膀。父子之間洋溢著溫馨的氣氛。


    ——然而。


    “……請等一下。”


    小要陰陰地吐出了一句話。


    “什麽事呢?千鳥同學。”


    “那個——抱歉在這麽美好的團聚時刻打斷你們,不過……我想知道禦神寶的箱子裏怎麽會裝著相薄?真正的禦神寶又到哪裏去了?”


    “嗯。其實本社的禦神寶是室町時期傳下來的鼓,但是!”


    “但是?”


    檜川的眼神向遠方飄去。


    “後來我缺錢就把它給賣了。”


    小要“匡噹”一聲地跌倒,那些破相薄也都散落一地。


    “你…你你……那…那個……”


    “原本是為了保護禦神寶才裝這些防盜裝置,結果……我一不注意越裝越講究,以至於超出預算太多。”


    宗介一副“一點也沒錯”的樣子,不住的點頭。


    “最後無計可施,我隻好賣了鼓。但是空蕩蕩的箱子看了令人難過,我就把不想讓人看到的舊相薄放了進去。反正都已經花了那麽多錢做防盜。”


    “檜…檜川先生……‘本末倒置’這句成語您聽過嗎?”


    “當然聽過啊。怎麽了?”


    “…………”


    小要沮喪的垂下肩膀,宗介走過來拍了拍她。


    “有什麽不好呢,千鳥。知道不是核子地雷,我也放心了。”


    “我……爸,我現在覺得你離我更近了。”


    “嗯,我也是。讓人看見這些東西,一直壓在我肩膀上的重擔好像也放得下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檜川父子開心的笑了起來,宗介則在一旁猛點頭。


    看來,這三人都各自釋懷了。


    “你…你們……你們這些天殺的……”


    唯獨小要一人帶著滿臉的憤怒、恐慌和失望,低著頭在一旁氣得發抖。


    ——————————————天殺的致命武器[完]——————————————


    作者後記——


    寫這一篇時,我到附近的神社去做了簡單的取材。


    就這樣,有個前晚熬夜、滿臉胡渣、衣著邋遢且個頭肥壯的男人,在一般人都在上班的大白天裏晃頭晃腦地跑進了神社裏去。一一確認神社的結構、四周植被和社務所位置的我,怎麽看都像是“嫌犯賀東招二(二零歲左右?失業)”


    神主先生跑來問我“有何貴幹?”我還覺得運氣真好,趕快多向他打聽打聽。“請問一下你們正殿放的是什麽神像?”、“很貴嗎?”、“有防盜設施嗎?”等。


    神主先生沒說。他隻問了我的姓名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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