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呼~”
裸體襯衫狀態的鈴莉，發出放鬆的聲音跳上床鋪。
她抱著我的枕頭，心情似乎很愉悅，還在床上開心地滾來滾去。
“乖啦，不要亂滾。”
“啊哈、今天小向必須安分休養，所以我要特別努力才行啊。”
“努力什麽啊。啊—啊、難得幫你疏好的頭發又亂掉了……”
我無奈地坐到床邊。
後來，我們也沒辦法繼續約會，隻好像平常一樣度過一段慵懶的時光——那段時間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到了晚上，我把決戰訂在明晚的事情告訴皋月後，和鈴莉一起回房。
“小向，你還會痛嗎……？這次果然傷得很重嗎……”
“嗯？啊啊、我沒事啦，傷已經好了。”
鈴莉擔心地仰望著我，她發現我下意識地撫摸今天受傷的部位。
我用右手摸摸鈴莉的腦袋，告訴她不用擔心。鈴莉一臉放鬆地將手伸向我的腰部。
“小向~欸。”
鈴莉開心一喊，使勁將我推倒在床上。
“喔喔，你逆推我……？”
“呀啊啊~啊哈，小向真愛撒嬌~”
被鈴莉推倒的我自然忍受不了誘惑，我盡情地磨蹭那對貼在我臉上的巨乳。鈴莉抱住我的後腦，讓我的臉深深埋進她的胸部。
“呃……小向，作戰是在明天晚上對吧？”
“嗯？事關配置和情報掩飾，所以訂在明天晚上。”
剩下要考量的就是我的體力。今日一戰大量失血，不曉得休息一天能否回複體力，這也是不得不考量的問題。
聽到我的答覆，鈴莉放開我的身體，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說。
“那、那個啊？反正明天我們不會去上學，作戰計劃又訂在晚上……那今晚稍微熬夜一下也沒關係吧？”
“…………你的意思是想玩遊戲嗎？”
“嗯嗯、就某種意義來說也算遊戲吧？————有點限製級就是了~”
雙頰通紅、眼眸濕潤的鈴莉吐出溫熱的歎息，還用豐滿的肉體在我的身上磨蹭。
“呐、小向……”
鈴莉在我耳邊發出甜膩撩人的細語，不斷刺激著我的情欲。
我在棉被裏感受到，鈴莉將她嬌嫩的美足纏上我的身體，壓在我胸口上的豐腴乳房扭曲變形。
“你喔，難道忘了我為什麽要將作戰訂在明天嗎？”
“呼咦？所以我才想替小向加油打氣啊？”
鈴莉勸我“別擔心~”的聲音和笑容，就像加了練乳和蜂蜜的巧克力聖代一樣甜。
“今天小向受傷必須好好靜養，我會特別努力的。”
“咦.還搞伏筆回收！？”
鈴莉開頭的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 ◇ ◇
幾個小時以後，室內響起了房門打開的聲音，時間是在半夜兩點多
入侵者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裏，毫不猶豫地朝床鋪前進。
對方老實不客氣地掀開棉被、鑽入被窩，好像那張床是自己的一樣——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等睡著後才發現有人鑽進被窩吧！？為什麽姊姊你們還醒著，而且還在床上纏綿啊！！害我的計劃都泡湯了啦！！”
“咦、我們被罵的理由是不是很沒道理啊？”
“明明是小月自己跑進來的……”
鈴莉有些不高興，我們抬頭看著一臉錯愕、動彈不得的皋月。
這裏要解釋一下，所謂的纏綿其實隻是鈴莉將她的手腳纏在我身上而已，換言之我的理性戰勝了誘惑。
“我猜你是故意跑錯房間的，不過我姑且要提醒你，你的房間在隔壁喔。”
“既然知道皋月是故意的，哥哥你就別計較了。”
辜月聽了我的話決定將錯就錯，她若無其事地再次掀起棉被，鑽進我們的被窩裏。
我被兩位身材矮小的女孩夾在中間，三個人正好形成一個‘小’字。
“……姆。”
“啊、等等，鈴莉，別咬我啊。”
“那我用舔的。”
“這樣我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啦，拜托你饒了我吧！”
我好不容易才戰勝了欲望，要是在緊要關頭破功，那就前功盡棄了啊。
“……呼、哥哥的背部挺寬闊的呢。”
“皋月你不要故意在炸藥上點火啦！！”
這是怎樣啊？夜襲？還是她根本睡迷糊了？
辜月猶如被鈴莉的生靈附身了一樣，她的身體和臉龐都在我的背上磨蹭……觸感還十分鮮明。
“對了，皋月現在胸前沒扣喔今晚太熱了。”
“……咦？”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和皋月柔嫩的肌膚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睡衣……？
等等、這麽說來，這種可以一手掌握的柔軟物體是那個嗎？而那個物體中央的異樣觸感則是——
別去思考啊，禦園日向！再想下去就是出軌了，你不是盡情享受過鈴莉的極品了嗎！怎麽可以背叛鈴莉呢！
“……皋月，你不要下這種套來害我，我會感激你的……也許。”
“……真的嗎？”
“真的，你要慶幸我是個不會對妹妹發情的好哥哥啊。”
很好，開口拒絕後心情也比較冷靜了。
我很想往皋月的腦袋巴下去，可惜我被鈴莉和皋月前後鎖死，連翻個身都辦不到。
“啊哈，小月。你要立刻離開這裏，還是要被我宰了？我警告過你吧，不能做出逾越妹妹身份的事情喔。”
“親戚做出這種犯罪宣言，皋月是蠻吃驚的啦——”
皋月說到一半頓了一下，抱住我腰部的手臂更加用力。
“今天……能請姊姊睜隻眼閉隻眼嗎？專月有點……懷念人體溫暖的感覺。”
“小月……？”
鈴莉從前麵抱住我，皋月的手臂自然在她伸手可及的視線範圍內——鈴莉和我同樣感覺到皋月的手臂在顫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哥哥……你真的認為那個作戰計劃會成功嗎？”
“啊啊，當然。這麽說或許有點老套，但這不是能否成功的問題，是一定要成功。”
沒錯，為了獲得勝利，我們已經準備妥當了。
我做出堅定的宣言，依舊無法〃顫抖的皋月平靜下來。
“皋月也相信會贏。沒錯，這麽說的確很老套，不過兄妹聯手絕對沒問題的。”
語畢，皋月又以微弱的聲音喃喃說道。
“可是…………獨自待在黑暗的房間裏……皋月就覺得好不安。”
皋月的臉龐貼著我的背部，我知道她的聲音模糊不光是這個原因，她說。
“皋月好害怕……好害怕身旁的人——重要的人又像媽媽一樣離開皋月……”
“皋月……”
也對，這家夥每天看似過得很開心、很懶散、很平靜……事實上，她經曆喪母之痛還不到半個月。
她剛才隻是表現得很堅強而已，之前也是一樣。想必她內心的創傷還沒有平複吧。
一想起這件事，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皋月更用力地抱緊我。
“哥哥，你好堅強喔。皋月失去媽媽就很痛苦了，你卻同時失去雙親——而且，連最愛的人也失去了記憶…………皋月努力過了，但是……皋月真的沒辦法……皋月真的跨越不了這種事……”
你錯了皋月。
我一點也不堅強，我隻是具有無視這些情感的精神構造罷了。
我純粹是為了鈴莉—
—為了心愛的救命恩人努力，而把心力消耗怠盡而已……
在我思考這些事的時候，顫抖的皋月持續發出悲慟的嘶吼。
“……為什麽！”
“皋——”
“為什麽……！為什麽要挑現在！皋月好不容易接受了媽媽去世的事實，皋月好不容易接受了……為什麽現在又想要奪走皋月的家人！！難道皋月不該存在這世上嗎……！？”
皋月將臉頰貼在我的背上，她放聲大吼、哭得泣不成聲。和溫熱氣息相反的冰冷臉頰，完全表現出了她現在的心境。
“難得有了帥氣的哥哥和可愛的姊姊，皋月本來以為自己沒有其他親人了。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奪走皋月唯一的表哥……”
皋月的模樣令人不忍卒睹。
“皋月……受不了了……！皋月……不想再孤獨一人了……”
“…………皋月。”
我正想轉身抱住皋月，鈴莉比我更快采取了行動。
“喝啊。”
鈴莉用力掀起棉被﹒翻身跳過我的身體。
越過皋月的鈴莉降落在另一頭。皋月驚訝地回頭看著鈴莉，鈴莉開口的第一句話是。
“小月你好吵喔。”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剛才那些話就這樣被否決了！？”
“我很困，你看不出來嗎？”
“啊、啊啊……也是，都快三點了嘛。”
“嗯，所以囉，我要強製讓小月閉嘴了。”
話還沒說完，鈴莉趴在皋月身上，以那對豐滿的乳房罩住皋月，將皋月緊緊抱在懷裏。
“唔咕！？唔—咕—！？”
“————小月。”
“唔—唔—！？”
“小月，我不是說過，你可以盡情對我們撒嬌嗎？”
“…………唔？”
“沒關係，想哭就哭吧，覺得寂寞就來向我們撒嬌。如果你怕我們不見，那我們就陪你一起睡。”
“鈴莉說得對。”
“唔咕？”
趁著皋月雙手一鬆，我轉身麵向皋月。
她的臉幾乎都被埋在巨乳裏，我直視著她那雙殘留淚痕的通紅眼眸。
“別擔心，我們不會離開你、也絕不會丟下你死去。”
“唔咕……”
“因此，你放心吧。”
說完，我一把抱住鈴莉和皋月，我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
“皋月，你老哥我可是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在世傳說喔？我的求生手段多到你無法想像啊。”
這句不像玩笑的玩笑話，令眼前的皋月稍微笑了。她開心地眯起淺色的瞳孔，晶亮的淚水不斷自眼眶滑落。
◇ ◇ ◇ ◇
“好了。”
確認過手表上的時間，我對站在身旁的皋月說道。
“對方就快要來了，準備一下吧。”
“呃、雖然皋月遵照哥哥的指示來到這裏，可是皋月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什麽方法約對方出來的？怎麽連場所和時間都能指定？”
“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唔，你是間接嫌棄皋月的胸部小嗎？是這樣嗎！？”
“不是啦，況且我覺得你是貧乳，不過好歹也是接近c的b罩杯不是嗎，不用太在意啦。”
“咦、皋月這麽有料啊！？她平常都穿很寬鬆的衣服，我看不太出來呢。”
“~~嗚！？”
皋月趕緊遮住胸部向後跳開，我笑著把答案告訴她。
“委托人的要求是不能輕易忽視的，就是這麽一回事啦。”
“嗯？這是什麽意思……”
皋月不可思議地反問我，我再次環顧今晚的舞台，沒有回應她。
今晚正好是滿月，加上這兩天的天氣很好，天上的星星也特別閃亮，連深夜時分也不太需要照明。
這個充滿天然光源的地方，就在我們家附近的河堤邊，某個大學的第二操場。平常這一帶的居民都會來這裏運動，入夜後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有一個男子悄悄走入寧靜的操場。一瞧見對方的身影，我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因此呢，隻要是委托人的要求——而這個要求又能解決他抱持的疑惑，哪怕很有可能是陷阱，他也非來不可。”
“……委托人需要護衛的報告果然是假的。”
離我們十公尺遠的男子，一看到堆滿笑容的我，隨即握住短刀。
沒錯，我的用是相當古典的手段。
我派人抓住了委托人——也就是一部分的反體製派，再逼他們和殺手取得連絡，這就是我用的手段。
當然我也可以直接逼他們撤銷委托，但這家夥——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必須確實抓住他才行。
“不，並不是假的，也許報告內容和你想的有些出入吧。”
說完，我把來這裏之前影印好的資料丟在地上。
“久世龍也，原本身為《禦園》一族的叛逃異能者。”
“…………”
發出沉重落地聲的資料，以及我親口揭穿的本名，都無法讓殺手——久世龍也產生絲毫的動搖。
然而，我接下來的話，讓他不動如山的表情發生了一點龜裂。
“你的異能太晚被發現，發現以後‘消失’的異能失控，導致建築物的基座消失，親友命喪於房屋倒塌之下。”
“……嗚、這是——”
“後來，在你學會控製異能以前，你的異能再次引發事故，你也失去了行蹤。其後，在過程不明的情況下踏上了殺手的道路。……原來如此，真是悲劇的男主角呢。”
“……你這家夥。”
“事故發生後替你進行心理輔導的負責人，還補充了下麵的事項。由於前述的事故造成的心理創傷，使你認為自己是為了‘消滅’其他事物而存在的。根據推測，這是你成為殺手的理由，也是你接受殺人委托的行動如此明確之原因。”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
對方應該沒想到我會調查得這麽仔細吧。我一念出那些資料，久世龍也來到現場後首次挑動眉毛，並向我提出質疑。
“哈，別小看《禦園》了。隻要知道你的異能，這些資料很快就能查出來了。那些雇用你的家夥似乎很努力地消除那些資料，但這些東西很容易複原的。”
我以充滿諧謔的語氣揮手說道。那名男子——久世龍也眉頭深鎖，點點頭說。
“我懂了，換言之委托人擔心的狀況成真了——這次的事件被《族長》知道了是嗎？”
“你這麽快就把握了狀況，那真是再好不過。”
那麽。
“你打算怎麽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和委托人都會有危險喔……你還想殺害皋月嗎？如果你願意投降，我們不會加害於你的。”
“少廢話，你替我把目標帶來渺無人煙的地方，正合我意。”
久世龍也壓低重心，手上的短刀刀鞘落地。
“既然我的情報已經泄露，《族長》也開始介入此事，那就必須盡快完成委托。完成委托是
我的最優先事項，其他一律不在考量之內。”
這個男人要徹底完成委托——他要按照事先訂好的計劃行動。
他給我的印象和最初一樣，純粹像一台機器。簡直就是嚴格律己的人形道具久世龍也又開口說道。
“依我判斷，你的異能是提升物體的性能，我的異能對你十分不利。你不是我的目標，你肯退讓我保證不會取你性命。”
“唉呀，你很聰明嘛。可是我不會退讓的，因
為我好像是個妹控呢。”
“那麽我就必須采取相對的措施。”
“ok、ok。那好吧——”
我往後瞄了一眼，皋月挺身站在鈴莉麵前，點頭回應我的眼神。
嗯嗯，看來皋月會好好保護鈴莉。
“——我也要貫徹我的職責才行啊。”
我笑著鼓舞自己，隨後跳開出現在我腳邊的洞口。
他的速度真不是蓋的。才一眨眼的功夫，久世龍也已經縮短了好幾公尺的距離。
恐怕我還來不及落地重整態勢，他的短刀就會切開我這個阻礙者的身體了。
因此在他掄刀進擊前，我朝橫裏伸手大喊。
“皋月！”
“是！”
皋月回應我的呼喚，我的手上出現了一根木製的棒子——皋月創造出一根約六尺長的棒術專用木棍。
我抓起木棍，回想昨晚鈴莉提出的作戰概要。
“益智問答！為什麽小向會輸呢！”
“失敗的理由嗎？呃呃……因為對方的刀？”
“噗噗——那是小向受傷的原因，不是直接的敗因。”
“……看姊姊變得這麽聰明，果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好、不要再開玩笑了，現在是鈴莉的解說時間！小向失敗的理由呢，就是小向的異能限製。啊、知道答案的小向不可以說出來喔。”
“異能的限製……”
“沒錯，礙於時間不夠的關係，我直接說出答案囉，就是‘必須觸摸物體才行’。這個大前提就是小向的弱點。”
“啊啊、原來，物體被消滅才是敗因。哥哥也沒有空手對付持刀歹徒的本領時。……可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吧，我們不管拿什麽都會被消滅啊。”
“嗯，被消滅是無可奈何的事，隻好放棄了。”
“那該怎麽辦？我們用肉搏戰也會被對方以刀械迎擊耶？”
“沒錯，因此要壓製對方，必須要讓他的攻擊無效化。徒手對付敵人的攻擊太危險了，要有武器才行。這時候——就是小月表現的機會了。”
————皋月要抓準武器被消滅的瞬間，持續提供武器給我。
鈴莉提出的，是一種以量取勝的作戰方式。
沒有武器就做出武器，對方消滅多少我們就做出多少。
皋月利用‘萬物創造’創造武器給我，我再以‘萬物使用’的能力采取最適當的行動，發揮武器最強大的性能。
久世龍也看到憑空出現的木棍嚇了一跳，他揮動手上的短刀架開木棍，我也順著木棍彈開的力道反向回擊。
可惜，我的攻擊頃刻落空。久世龍也不但馬上消滅我的武器，還用消失的異能破壞我腳下的立足點，一刀向我砍來。
就在我的武器被消滅的瞬間，我的手邊又即時創造出了新的武器。
趁武器被消滅前的短暫空檔，將他的武裝解除我就贏了。
在解除他的武裝之前——
“隻能再接再厲！”
他的異能不必發聲也不必指定方向，但總得要有主觀的認定才能發動。既然發動異能和人類的知覺器官有所關聯，那就一定會產生延宕或失誤。
況且我會隨時進行攻擊，他要是想攻擊鈴莉這個弱點——或是直接殺死皋月，勢必會露出破綻。
我拿起新的木棍牽製短刀，正要架上短刀的木棍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憑空消失了。對方趁機一刀畫向我的脖子，我又以新的木棍擋下致命一擊﹒
創造、使用、消滅。我和皋月任何一方稍有不慎，武器的供給位置便會產生偏頗，來不及接到武器的我，便會在行動中挨刀身亡。
不過，鈴莉對這種危險的戰術倒是一笑置之。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戰術是我想到的，你們比我聰明絕不可能辦不到的。”
等這件事情結束，看我怎麽死命灌輸她什麽叫‘紙上談兵’。啊啊、一定要讓她親自體會一下才行。
我揮舞著木棍，雙臂不斷揮舞進擊，同時深信皋月會源源不絕地提供武器給我。我的攻勢毫無停滯，手中接二連三地現出武器。皋月負責創造，我負責使用，這是完美結合我們雙方異能的戰術。
二十、三十、四十……不斷出現的武器也不斷被對方消滅。
對方的短刀偶爾會劃過我的手臂和側腹，每一刀都是我勉強回避或招架開的，並沒有造成致命傷。
戰鬥開始還不到三分鍾，我方被消滅的武器已數不清有多少。
這時候戰況有了變化。先前的戰鬥節奏是創造、使用、消滅，現在無意間變成了創造、使用、防禦、消滅的情況。
換言之久世龍也還來不及發動能力，我的武器已先攻向他，逼得他不得不防禦。
我在內心大聲叫好，戰況卻突然急轉直下。
“消失吧。”
他的低語隨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劃向我的手掌。他的異能除了消滅之前的木棍——連同剛創造出來的木棍也受到了影響。
“咦！”
我順著手臂往前揮舞的動作，以向前飛撲的方式躲過劃向頭上的短刀。
幾根被刀刃劃過的頭發在空中翩然飛舞，幸運撿回一命的我才正要鬆口氣。
“嗚……！”
久世龍也彎起持刀的手臂，以手肘砸向我的下盤。
他的手肘擊中我飛撲時重心上移的脛骨，碎裂的脛骨發出枯木斷裂的討厭聲音﹒
我強忍劇痛，拖著骨折的腳回轉身體拉開距離。
“小向！”
“抱歉、鈴莉。要麻煩你一下了。”
我回應鈴莉悲痛的尖叫聲，發動自我治愈的能力。
疼痛立即減緩，受創的下盤也恢複了知覺，我的心中盡是落入下風的擔憂。
揮舞武器時必定要將武器拿在手上，這也是我發動異能的條件。因此，那家夥抓準的就是這一點。
反正武器絕對會出現在我手上，他隻要以逸待勞就行了。
事實上他的戰術的確成功了，我手上還握著大部分被消去的武器殘骸，壞掉的武器再也無法適用異能。
我拉開距離，他則是將身體回轉半圈重新〣整態勢，並沒有行動。
對方能在遠距離破壞我的立足點，還能趁機悠揚地進行攻擊。相反的，我能接收武器的場所是固定的，這也等於我的攻擊手段被封閉了。
“該死，他也發現得太快了吧。”
“你這家夥……為什麽還站得起來，我確實把你的腳骨打碎了。”
“你說呢，猜猜看啊。”
我在回嘴的時候，還不忘觀察單手持刀而立的久世龍也。
或許是我對抗的舉動還不賴的關係，那家夥好像也露出了一絲疲態。但他毫發未傷，武器也同樣健在。
反觀我，全身多處輕淺刀傷，體力還大量流失。連武器供給都有問題，還得把握每分每秒的時間來療傷。
唉呀呀，情況糟透了，完全束手無策啊。
“——如果我是一個人，大概真的會領便當吧。”
“來，讓各位久等囉！”
在我自言自語的瞬間，四周響起清澈的女性嗓音和物體落地的沉重響聲。
“你太慢了啦，由枝姊。”
“我跟你說過會很花時間時，是你一直在催的不是嗎？”
走入操場的由枝姊，用鞋尖踢著腳邊的麻布袋，來到能明顯看到我們的位置。
“壓製差不多都完成了，委托久世的反體製派也幾乎抓到了。首腦嘛，如你所見。”
“咳咳……你們……”
由枝姊打開麻
布袋，一個男人從裏麵跌了出來。
眼見那個腰圍大過身高的男子被捕，久世龍也頭一次不屑地啐了一聲。
“原來……是這麽回事。當初我還懷疑為什麽被《族長》發現後，目標的護衛還是隻有這個少年……是為了同時壓製是嗎？”
“答對了，日向負責應付你這個對手，《禦園》則應付反體製派的組織。也正因為如此，增援還要一下子才會趕到——”
“別管我！快點殺了那個家夥！”
倒在由枝姊腳邊咳嗽的肥胖男子放聲大吼，蓋過了由枝姊的聲音。
“快點殺了那個少女——隻要殺掉本家的繼承人，我們就還有勝算！”
“本家？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由枝姊伶俐的俏臉皺起眉頭，卻也沒有特別掛懷。
“算了，反正怎樣都無所謂啦。”
“咿……！？”
由枝姊手指一動，背後的河川浮起大量的河水。
那些河水被壓縮得越來越細長，最後在由枝姊手中變得猶如鞭子一般，水鞭像繩子一樣開始纏住那名男子。
“這是用五噸河水壓縮成的水繩，你別妄想能切得斷。正確來說——切斷了你也會被大量噴出的河水淹死。”
由枝姊露出嗜虐的眼神說道。
“所以啦，我勸你最好快點撤銷委托，然後不要再引起紛爭了。”
“休想！隻要本家血脈一斷，日後我們就有辦法東山再起！”
“……喂、那邊的死胖子。”
委托人被擒為人質，我確信久世龍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開口尋問那個肥胖男子。
這是我怎麽想也想不通的，最後一個謎題。
“我想問一下，為何你這麽執著本家的血脈？斷絕本家的血脈，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本家血統有兩大強項，一項是被稱為‘萬能’的異能，另一項則是《族長》。
但是異能的性質受限於先天因素，《族長》也要被遴選出來才有意義。
那麽他執著的理由何在呢……瞧我困惑的神色，肥胖男子以嘲笑的語氣說道。
“本家的人會被選為《族長》，全賴其強大的異能。最強大的血統一旦被斷絕，第二強的人就會被選為下一代的《族長》！像我女兒那樣強大的異能者就會被選為《族長》！”
…………啊啊。
“是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了。”
不，不隻是我誤會了——這家夥也是一樣。
“你說，本家的人會被選為《族長》，是因為其強大的異能是嗎？”
“沒錯！”
“《族長》是以異能的強弱來決定的？”
“沒錯！”
“斷絕本家的血統，擁有第二強大異能的人，就會成為下一代《族長》？”
“沒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真是合乎理論的推斷。
真是合乎邏輯的推斷。
真是————膚淺的推斷。
啊啊、太有趣了。這實在太有趣了，他的話害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嗎！你以為當上《族長》的條件隻有這點程度啊！”
“你在笑什麽……？”
看到我哈哈大笑，久世龍也有種不祥的預感，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在他行動之前，我凝視著他們說。
“那我就告訴你們！為什麽隻有本家人才會被選為《族長》吧！”
然後。
“我會讓你們知道《族長》被喻為萬能的理由！！”
確認和預演已經結束了。
現在，開始用我們的方式戰鬥吧……！
“————皋月！盡情投落下來！！”
刹那間，月光照耀下的操場邊得一片漆黑。
遮住月光的，是飄散在空中的大量武器。所有武器受到重力牽引向下掉落————操場上頓時武器林立。
“好啦，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這麽多的數量，你有辦法全部消掉嗎？”
除了我、皋月、由枝姊所在的場所以外，到處都是武器林立。如我們先前所料，久世龍也周遭空空如也。不過，這種事根本不重要˙
突如其來的刀山劍林，這才是我們本來的作戰計劃。也是隻有我們才辦得到的，以量取勝的終極作戰方式。
“既然在手頭創造武器不管用，那先做起來放著就行了。再來呢——”
我抽起附近的一把長劍。
“用完就丟！”
我在刀山劍林間放足狂奔。
“嗚……”
這種刀山劍林的戰術出乎久世龍也的預料，他的口中傳來略感困惑的聲音。
在這麽多武器中，要確認我的武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刀山劍林會妨礙他的行動，就算他想把周圍的刀山劍林消除也沒用。
“皋月的異能是‘萬物創造’喔？賭上這個名字，你消滅多少皋月就創造多少。”
皋月以超越‘消失’的速度重建刀山劍林，仿佛要兌現她剛才說過的話。
我用眼角餘光看到皋月單手按著頭部，表情痛苦扭曲。皋月察覺到我在擔心她的情況，她那雙開始充血的眼睛透露出笑意，還揮手要我放膽進攻。
這個現象的原因也被久世龍也看穿了，他決定無視我先去解決皋月。
不過，他好像忘了當初來到操場時要先把我解決掉的理由。
不先把我解決掉，他將會露出破綻——
“再來啊！久世龍也！”
——繼續被我狩獵吧。
我朝久世龍也揮出一劍，他也急刻回身化除一劍，這時我又反手握住了另一把刀。
做妹妹的這麽努力，身為哥哥的我怎麽能不加把勁呢？我會證明這世上沒有比哥哥更優秀的妹妹！
“有本事就預測我會用哪一隻手拿武器啊！讓你見識我的左右開弓！”
“嘖……！”
揮舞翻飛的武器不斷被消滅，從地上拔起的武器也被久世龍也料敵機先，用手指發動異能開了個大洞。但在我雙手輪轉不停的拔刀攻勢下，他漸漸被我逼退、屈居守勢。
這代表我靠攻擊次數壓製了他的行動。這也證明了他隻能趁我拿起武器攻擊時，發動消失的異能。
我在奔跑和攻擊的短暫空檔掃視四周的武器。等我跑到那些武器的旁邊，也已經把武器的形狀和機能掌握住了。
“那個笨蛋……！”
承受莫大負擔的皋月，強行創造出幾十種不同類型的武器。害我也必須在腦內展開各種武器的說明書，她也真不會替我著想。
我的大腦承受不了資料超高速展開的負荷腦內發出激烈的刺痛。可是這樣還不夠，攻勢要更加猛烈才行！
西洋劍、斧頭、戰錘、流星錘、尖刺盾、鬼頭刀、蛇腹劍、軍刀、斧槍等武器接二連三被消滅，我的攻勢卻未見減緩。
對方消滅再多的武器，我也有無限的武器可供使用，連戰場也變成了對我有利的地形。
因此。
“咦！？”
久世龍也一邊後退一邊消滅我的武器，他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
他的背後出現了一把宛若牆壁的巨劍，那一把巨劍混在不停創造出來的武器當中，偷偷落在他的背後。
久世龍也的動作瞬間受阻，我趁機揮下左右手的彎劍和厚重金屬棒。
退路被巨劍所阻，左右又有彎劍和金屬棒殺到﹒前方又被我堵住。久世龍也心念電轉，選擇將彎劍消滅。
他這麽做的用
意，恐怕是見識過我揮舞的刀械凶險，才會采取這樣的行動。
另外，他判斷自己來不及消滅金屬棒，便丟下手中短刀，改從周圍的眾多武器中拔出寬厚的西洋劍，以令人稱羨的俊敏動作準備擋下鈍器的攻擊。
這個舉動的用意，恐怕和剛才的考量不同，他認為鈍器是有辦法防禦的。
他的判斷確實沒錯。不論我再怎麽提升金屬棒的性能，鈍器終究是鈍器。我也許能把采取守勢的他直接打飛，卻無法給他致命的一擊。
所以我把金屬棒的存在——
‘定義’完全改寫。
也就是將‘棒狀的鈍器————改變成‘細長的劍刃’！
“什麽……！？”
金屬棒（劍）無視武器的形狀，一擊砍進久世龍也舉起的西洋劍。
西洋劍當場斷成兩截。
“結束了。”
我一揚手，朝他的身體施以重擊。
“好啦，這下你們總該了解了吧？”
我用金屬棒指著久世龍也，他靠在宛若牆壁的巨劍上，整個人跌坐於地麵。
“你、你這家夥……這是、怎麽一回事……！”
“唉呀，理解力這麽差啊。那我為你們召開一場特別講座吧。”
反正旁邊那個被綁起來的胖子一臉愣頭愣腦的，而我的小妹也還不太了解自己的事情，正好做一次說明吧。
“所謂的異能，基本上隻有單一的性能。”
被我用鋒利的金屬棒指著的久世龍也，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方才的那一擊，我在最後一刻回複了金屬棒的定義，稍微減弱了殺傷力。但他的骨頭斷了十幾根，肌肉應該也撕裂了吧，無法
動彈也是理所當然的。
“‘驅使’水體、‘發出’火焰、‘降低’氣溫。每一種異能都隻具備單一性能，異能者要先進行確認才能駕馭這些異能。例如用視線或手指確認目標，或是作用於物品上等等。一般的發動方式，是確認發動場所和效果範圍。”
“那又、如何……”
“的確，這實在太理所當然了，一般異能者都是這麽想的。每一種異能隻有一項功能，了不起就是指定範圍或威力。這也是所有異能的大前提。”
然而。
“異能還有另一種類別，除了一般的‘確認’以外，還有‘定義’發動效果的異能。”
沒錯。
“這就是本家的異能，也是《族長》被喻為萬能的緣由。”
“定義……？”
“你也親眼見識到其中兩種了吧？首先是皋月的異能。她的創造異能會先‘定義’要做出什麽樣的東西，再‘確認’發動場所和數量。”
也正因為如此。
“她的異能可以創造如此龐大的數量和種類。普通的異能頂多隻具備創造刀劍、岩石、椅子這一類的單一性能。”
隻不過，皋月似乎從沒接觸過其他的異能者，她本人認為這是很普通的異能。
除此之外。
“至於我的異能，我能用金屬棒將你的劍砍斷……你也親自體驗到了吧？”
受傷勢所苦的久世龍也以嚴峻的表情瞪著我，我對他笑了一笑。
“你也玩過這種遊戲吧？拿掃把當長劍和朋友對打。道理和那個是一樣的，我將金屬棒視為‘長劍’，做出了如此的‘定義’。”
所以——
“這根金屬棒就成了‘長劍’。這把劍經過我的異能加持，你覺得會怎麽樣？”
沒錯，這家夥好歹也看穿了我的異能表象。
那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你能將金屬棒當作長劍，提升其身為長劍的性能……”
“答對了。正確來說，是發揮出長劍的最高性能。被我重新定義的東西，也同樣能適用這個異能。”
兩者。
“我們的異能，都是奠定於‘定義’和‘確認’的基礎之上，這也是隻有本家能使用的特殊異能。改變定義可以隨意變換使用方式來應付各種狀況，算是一種超越普通異能規範的異能。因此本家——和《族長》才會被喻為……”
——‘萬能’
“你這家夥、到底是……”
自言自語的久世龍也，再次展現出殺手本色。
“不，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一定要……完成委托……！”
他先消滅眼前的金屬棒，並以緩慢而確實的動作將手伸向我的脖子。
啊啊、真是耿直的家夥。雖說耿直的方向性有違倫理，肇因也來自於不幸的事故，但他貫徹初衷的信念卻絲毫不假。
“小向！”
“哥哥！？”
眼見我沒有抵抗對方伸出的手臂，在一旁守望的二人發出了呐喊。
放心吧，一切都結束了。
我笑著舉起手臂，操場的夜間照明刹時全部點亮。
同時，黑衣部隊穿過我身旁，他們架住久世龍也的臂膀，將他放倒在地。
好了，也該替這一切畫下句點了。
“排除反體製派的工作有勞各位了！接下來還得麻煩各位幾件事，第一處理班搜索敵方殘黨，找到了統統獵捕起來！第二處理班清除所有的武器、碎片、以及戰鬥痕跡！隱匿部隊負責維持現場原狀！隻有你們能用異能進行周邊隱蔽，盡速行動！”
我下達指令的對象，是那些從黑暗中現身的黑衣部隊。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敬禮後，散到各地搜索附近的殘黨，並用人海戰術將周遭異物撤走。
眺望著部隊行動，我走向被由枝姊抓住的肥胖男子。
“這下你該懂了吧？這就是《族長》隻能從本家遴選的理由，不光是取決於異能強弱。歸根究底，本家和分家的異能架構根本不一樣。就算本家的血統被斷絕，僅有單一性能的異能者，也不可能被選為《族長》。”
“不、不過！這種程度的能力，也有相似的異能可以代替啊……！”
“啊啊、你說得沒錯。”
男子的吼叫蘊含著無法隱藏的憤怒，我也不否認他的說法。
然而。
“相似的異能是沒有意義的。本家被稱為萬能的理由，在於其異能足以約束分家。”
“你說、什麽……？”
“你有聽過《血樹》這個字眼嗎？”
“……是一種表達《禦園》異能係譜的概念吧？那又如何……”
“本家的異能是唯一可以介入《血樹》的異能。本家的異能可以介入《血樹》，將分家擁有的情報進行吸收統合，化為自身異能的糧食。這就是本家異能的基礎能力。”
“荒、荒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普通的異能者不可能辦到。但位於《血樹》根幹——連係著所有分家的本家就辦得到。”
換句話說。
“現在的本家非常接近‘萬能’。從古至今累積了千百代的歲月，不斷增加血族的禦園本家，如今可以介入所有的資料，達到近乎無所不知的地步。”
答案至此做出了總結。
為什麽隻有本家人會被選為《族長》？這個問題真正的意義，在於隻有本家血統的人才能成為約束分家的《族長》。沒有這種能力的人，無法擔任《禦園》的《族長》。
“…………那、那我問你！”
錯愕的肥胖男子回過神來，他激動地噴著口水喊道。
“那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擁有和本家少女同等的異能，又有這些知識，還能指揮《禦園》的特殊部隊，你到底是什麽人！！”
“——啊啊、請原諒我禮數不周。”
肥胖男子早該猜
到我的身份了，他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吧，我向他深深一揖。
“不好意思，我太晚自我介紹了。”
在我抬起頭的時候，後方響起了皮靴踏地的聲音。
“初次見麵，伊澤金藏。玷汙吾等《禦園》一族名譽的造反者、煽動多數反體製派的主謀。”
那些踏地聲，是執行完指令後列隊待命的黑衣部隊發出來的。
“我叫禦園日向，是皋月的哥哥和監護人。另外——”
站在數百名異能者的麵前，我笑著告訴他。
“在《禦園》內部大家是這麽稱呼我的。這個自太古以來繁衍至今的異能者一族、《禦園》的統禦者——《族長》。”
裸體襯衫狀態的鈴莉，發出放鬆的聲音跳上床鋪。
她抱著我的枕頭，心情似乎很愉悅，還在床上開心地滾來滾去。
“乖啦，不要亂滾。”
“啊哈、今天小向必須安分休養，所以我要特別努力才行啊。”
“努力什麽啊。啊—啊、難得幫你疏好的頭發又亂掉了……”
我無奈地坐到床邊。
後來，我們也沒辦法繼續約會，隻好像平常一樣度過一段慵懶的時光——那段時間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到了晚上，我把決戰訂在明晚的事情告訴皋月後，和鈴莉一起回房。
“小向，你還會痛嗎……？這次果然傷得很重嗎……”
“嗯？啊啊、我沒事啦，傷已經好了。”
鈴莉擔心地仰望著我，她發現我下意識地撫摸今天受傷的部位。
我用右手摸摸鈴莉的腦袋，告訴她不用擔心。鈴莉一臉放鬆地將手伸向我的腰部。
“小向~欸。”
鈴莉開心一喊，使勁將我推倒在床上。
“喔喔，你逆推我……？”
“呀啊啊~啊哈，小向真愛撒嬌~”
被鈴莉推倒的我自然忍受不了誘惑，我盡情地磨蹭那對貼在我臉上的巨乳。鈴莉抱住我的後腦，讓我的臉深深埋進她的胸部。
“呃……小向，作戰是在明天晚上對吧？”
“嗯？事關配置和情報掩飾，所以訂在明天晚上。”
剩下要考量的就是我的體力。今日一戰大量失血，不曉得休息一天能否回複體力，這也是不得不考量的問題。
聽到我的答覆，鈴莉放開我的身體，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說。
“那、那個啊？反正明天我們不會去上學，作戰計劃又訂在晚上……那今晚稍微熬夜一下也沒關係吧？”
“…………你的意思是想玩遊戲嗎？”
“嗯嗯、就某種意義來說也算遊戲吧？————有點限製級就是了~”
雙頰通紅、眼眸濕潤的鈴莉吐出溫熱的歎息，還用豐滿的肉體在我的身上磨蹭。
“呐、小向……”
鈴莉在我耳邊發出甜膩撩人的細語，不斷刺激著我的情欲。
我在棉被裏感受到，鈴莉將她嬌嫩的美足纏上我的身體，壓在我胸口上的豐腴乳房扭曲變形。
“你喔，難道忘了我為什麽要將作戰訂在明天嗎？”
“呼咦？所以我才想替小向加油打氣啊？”
鈴莉勸我“別擔心~”的聲音和笑容，就像加了練乳和蜂蜜的巧克力聖代一樣甜。
“今天小向受傷必須好好靜養，我會特別努力的。”
“咦.還搞伏筆回收！？”
鈴莉開頭的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 ◇ ◇
幾個小時以後，室內響起了房門打開的聲音，時間是在半夜兩點多
入侵者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裏，毫不猶豫地朝床鋪前進。
對方老實不客氣地掀開棉被、鑽入被窩，好像那張床是自己的一樣——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等睡著後才發現有人鑽進被窩吧！？為什麽姊姊你們還醒著，而且還在床上纏綿啊！！害我的計劃都泡湯了啦！！”
“咦、我們被罵的理由是不是很沒道理啊？”
“明明是小月自己跑進來的……”
鈴莉有些不高興，我們抬頭看著一臉錯愕、動彈不得的皋月。
這裏要解釋一下，所謂的纏綿其實隻是鈴莉將她的手腳纏在我身上而已，換言之我的理性戰勝了誘惑。
“我猜你是故意跑錯房間的，不過我姑且要提醒你，你的房間在隔壁喔。”
“既然知道皋月是故意的，哥哥你就別計較了。”
辜月聽了我的話決定將錯就錯，她若無其事地再次掀起棉被，鑽進我們的被窩裏。
我被兩位身材矮小的女孩夾在中間，三個人正好形成一個‘小’字。
“……姆。”
“啊、等等，鈴莉，別咬我啊。”
“那我用舔的。”
“這樣我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啦，拜托你饒了我吧！”
我好不容易才戰勝了欲望，要是在緊要關頭破功，那就前功盡棄了啊。
“……呼、哥哥的背部挺寬闊的呢。”
“皋月你不要故意在炸藥上點火啦！！”
這是怎樣啊？夜襲？還是她根本睡迷糊了？
辜月猶如被鈴莉的生靈附身了一樣，她的身體和臉龐都在我的背上磨蹭……觸感還十分鮮明。
“對了，皋月現在胸前沒扣喔今晚太熱了。”
“……咦？”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和皋月柔嫩的肌膚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睡衣……？
等等、這麽說來，這種可以一手掌握的柔軟物體是那個嗎？而那個物體中央的異樣觸感則是——
別去思考啊，禦園日向！再想下去就是出軌了，你不是盡情享受過鈴莉的極品了嗎！怎麽可以背叛鈴莉呢！
“……皋月，你不要下這種套來害我，我會感激你的……也許。”
“……真的嗎？”
“真的，你要慶幸我是個不會對妹妹發情的好哥哥啊。”
很好，開口拒絕後心情也比較冷靜了。
我很想往皋月的腦袋巴下去，可惜我被鈴莉和皋月前後鎖死，連翻個身都辦不到。
“啊哈，小月。你要立刻離開這裏，還是要被我宰了？我警告過你吧，不能做出逾越妹妹身份的事情喔。”
“親戚做出這種犯罪宣言，皋月是蠻吃驚的啦——”
皋月說到一半頓了一下，抱住我腰部的手臂更加用力。
“今天……能請姊姊睜隻眼閉隻眼嗎？專月有點……懷念人體溫暖的感覺。”
“小月……？”
鈴莉從前麵抱住我，皋月的手臂自然在她伸手可及的視線範圍內——鈴莉和我同樣感覺到皋月的手臂在顫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哥哥……你真的認為那個作戰計劃會成功嗎？”
“啊啊，當然。這麽說或許有點老套，但這不是能否成功的問題，是一定要成功。”
沒錯，為了獲得勝利，我們已經準備妥當了。
我做出堅定的宣言，依舊無法〃顫抖的皋月平靜下來。
“皋月也相信會贏。沒錯，這麽說的確很老套，不過兄妹聯手絕對沒問題的。”
語畢，皋月又以微弱的聲音喃喃說道。
“可是…………獨自待在黑暗的房間裏……皋月就覺得好不安。”
皋月的臉龐貼著我的背部，我知道她的聲音模糊不光是這個原因，她說。
“皋月好害怕……好害怕身旁的人——重要的人又像媽媽一樣離開皋月……”
“皋月……”
也對，這家夥每天看似過得很開心、很懶散、很平靜……事實上，她經曆喪母之痛還不到半個月。
她剛才隻是表現得很堅強而已，之前也是一樣。想必她內心的創傷還沒有平複吧。
一想起這件事，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皋月更用力地抱緊我。
“哥哥，你好堅強喔。皋月失去媽媽就很痛苦了，你卻同時失去雙親——而且，連最愛的人也失去了記憶…………皋月努力過了，但是……皋月真的沒辦法……皋月真的跨越不了這種事……”
你錯了皋月。
我一點也不堅強，我隻是具有無視這些情感的精神構造罷了。
我純粹是為了鈴莉—
—為了心愛的救命恩人努力，而把心力消耗怠盡而已……
在我思考這些事的時候，顫抖的皋月持續發出悲慟的嘶吼。
“……為什麽！”
“皋——”
“為什麽……！為什麽要挑現在！皋月好不容易接受了媽媽去世的事實，皋月好不容易接受了……為什麽現在又想要奪走皋月的家人！！難道皋月不該存在這世上嗎……！？”
皋月將臉頰貼在我的背上，她放聲大吼、哭得泣不成聲。和溫熱氣息相反的冰冷臉頰，完全表現出了她現在的心境。
“難得有了帥氣的哥哥和可愛的姊姊，皋月本來以為自己沒有其他親人了。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奪走皋月唯一的表哥……”
皋月的模樣令人不忍卒睹。
“皋月……受不了了……！皋月……不想再孤獨一人了……”
“…………皋月。”
我正想轉身抱住皋月，鈴莉比我更快采取了行動。
“喝啊。”
鈴莉用力掀起棉被﹒翻身跳過我的身體。
越過皋月的鈴莉降落在另一頭。皋月驚訝地回頭看著鈴莉，鈴莉開口的第一句話是。
“小月你好吵喔。”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剛才那些話就這樣被否決了！？”
“我很困，你看不出來嗎？”
“啊、啊啊……也是，都快三點了嘛。”
“嗯，所以囉，我要強製讓小月閉嘴了。”
話還沒說完，鈴莉趴在皋月身上，以那對豐滿的乳房罩住皋月，將皋月緊緊抱在懷裏。
“唔咕！？唔—咕—！？”
“————小月。”
“唔—唔—！？”
“小月，我不是說過，你可以盡情對我們撒嬌嗎？”
“…………唔？”
“沒關係，想哭就哭吧，覺得寂寞就來向我們撒嬌。如果你怕我們不見，那我們就陪你一起睡。”
“鈴莉說得對。”
“唔咕？”
趁著皋月雙手一鬆，我轉身麵向皋月。
她的臉幾乎都被埋在巨乳裏，我直視著她那雙殘留淚痕的通紅眼眸。
“別擔心，我們不會離開你、也絕不會丟下你死去。”
“唔咕……”
“因此，你放心吧。”
說完，我一把抱住鈴莉和皋月，我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
“皋月，你老哥我可是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在世傳說喔？我的求生手段多到你無法想像啊。”
這句不像玩笑的玩笑話，令眼前的皋月稍微笑了。她開心地眯起淺色的瞳孔，晶亮的淚水不斷自眼眶滑落。
◇ ◇ ◇ ◇
“好了。”
確認過手表上的時間，我對站在身旁的皋月說道。
“對方就快要來了，準備一下吧。”
“呃、雖然皋月遵照哥哥的指示來到這裏，可是皋月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什麽方法約對方出來的？怎麽連場所和時間都能指定？”
“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唔，你是間接嫌棄皋月的胸部小嗎？是這樣嗎！？”
“不是啦，況且我覺得你是貧乳，不過好歹也是接近c的b罩杯不是嗎，不用太在意啦。”
“咦、皋月這麽有料啊！？她平常都穿很寬鬆的衣服，我看不太出來呢。”
“~~嗚！？”
皋月趕緊遮住胸部向後跳開，我笑著把答案告訴她。
“委托人的要求是不能輕易忽視的，就是這麽一回事啦。”
“嗯？這是什麽意思……”
皋月不可思議地反問我，我再次環顧今晚的舞台，沒有回應她。
今晚正好是滿月，加上這兩天的天氣很好，天上的星星也特別閃亮，連深夜時分也不太需要照明。
這個充滿天然光源的地方，就在我們家附近的河堤邊，某個大學的第二操場。平常這一帶的居民都會來這裏運動，入夜後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有一個男子悄悄走入寧靜的操場。一瞧見對方的身影，我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因此呢，隻要是委托人的要求——而這個要求又能解決他抱持的疑惑，哪怕很有可能是陷阱，他也非來不可。”
“……委托人需要護衛的報告果然是假的。”
離我們十公尺遠的男子，一看到堆滿笑容的我，隨即握住短刀。
沒錯，我的用是相當古典的手段。
我派人抓住了委托人——也就是一部分的反體製派，再逼他們和殺手取得連絡，這就是我用的手段。
當然我也可以直接逼他們撤銷委托，但這家夥——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必須確實抓住他才行。
“不，並不是假的，也許報告內容和你想的有些出入吧。”
說完，我把來這裏之前影印好的資料丟在地上。
“久世龍也，原本身為《禦園》一族的叛逃異能者。”
“…………”
發出沉重落地聲的資料，以及我親口揭穿的本名，都無法讓殺手——久世龍也產生絲毫的動搖。
然而，我接下來的話，讓他不動如山的表情發生了一點龜裂。
“你的異能太晚被發現，發現以後‘消失’的異能失控，導致建築物的基座消失，親友命喪於房屋倒塌之下。”
“……嗚、這是——”
“後來，在你學會控製異能以前，你的異能再次引發事故，你也失去了行蹤。其後，在過程不明的情況下踏上了殺手的道路。……原來如此，真是悲劇的男主角呢。”
“……你這家夥。”
“事故發生後替你進行心理輔導的負責人，還補充了下麵的事項。由於前述的事故造成的心理創傷，使你認為自己是為了‘消滅’其他事物而存在的。根據推測，這是你成為殺手的理由，也是你接受殺人委托的行動如此明確之原因。”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
對方應該沒想到我會調查得這麽仔細吧。我一念出那些資料，久世龍也來到現場後首次挑動眉毛，並向我提出質疑。
“哈，別小看《禦園》了。隻要知道你的異能，這些資料很快就能查出來了。那些雇用你的家夥似乎很努力地消除那些資料，但這些東西很容易複原的。”
我以充滿諧謔的語氣揮手說道。那名男子——久世龍也眉頭深鎖，點點頭說。
“我懂了，換言之委托人擔心的狀況成真了——這次的事件被《族長》知道了是嗎？”
“你這麽快就把握了狀況，那真是再好不過。”
那麽。
“你打算怎麽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和委托人都會有危險喔……你還想殺害皋月嗎？如果你願意投降，我們不會加害於你的。”
“少廢話，你替我把目標帶來渺無人煙的地方，正合我意。”
久世龍也壓低重心，手上的短刀刀鞘落地。
“既然我的情報已經泄露，《族長》也開始介入此事，那就必須盡快完成委托。完成委托是
我的最優先事項，其他一律不在考量之內。”
這個男人要徹底完成委托——他要按照事先訂好的計劃行動。
他給我的印象和最初一樣，純粹像一台機器。簡直就是嚴格律己的人形道具久世龍也又開口說道。
“依我判斷，你的異能是提升物體的性能，我的異能對你十分不利。你不是我的目標，你肯退讓我保證不會取你性命。”
“唉呀，你很聰明嘛。可是我不會退讓的，因
為我好像是個妹控呢。”
“那麽我就必須采取相對的措施。”
“ok、ok。那好吧——”
我往後瞄了一眼，皋月挺身站在鈴莉麵前，點頭回應我的眼神。
嗯嗯，看來皋月會好好保護鈴莉。
“——我也要貫徹我的職責才行啊。”
我笑著鼓舞自己，隨後跳開出現在我腳邊的洞口。
他的速度真不是蓋的。才一眨眼的功夫，久世龍也已經縮短了好幾公尺的距離。
恐怕我還來不及落地重整態勢，他的短刀就會切開我這個阻礙者的身體了。
因此在他掄刀進擊前，我朝橫裏伸手大喊。
“皋月！”
“是！”
皋月回應我的呼喚，我的手上出現了一根木製的棒子——皋月創造出一根約六尺長的棒術專用木棍。
我抓起木棍，回想昨晚鈴莉提出的作戰概要。
“益智問答！為什麽小向會輸呢！”
“失敗的理由嗎？呃呃……因為對方的刀？”
“噗噗——那是小向受傷的原因，不是直接的敗因。”
“……看姊姊變得這麽聰明，果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好、不要再開玩笑了，現在是鈴莉的解說時間！小向失敗的理由呢，就是小向的異能限製。啊、知道答案的小向不可以說出來喔。”
“異能的限製……”
“沒錯，礙於時間不夠的關係，我直接說出答案囉，就是‘必須觸摸物體才行’。這個大前提就是小向的弱點。”
“啊啊、原來，物體被消滅才是敗因。哥哥也沒有空手對付持刀歹徒的本領時。……可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吧，我們不管拿什麽都會被消滅啊。”
“嗯，被消滅是無可奈何的事，隻好放棄了。”
“那該怎麽辦？我們用肉搏戰也會被對方以刀械迎擊耶？”
“沒錯，因此要壓製對方，必須要讓他的攻擊無效化。徒手對付敵人的攻擊太危險了，要有武器才行。這時候——就是小月表現的機會了。”
————皋月要抓準武器被消滅的瞬間，持續提供武器給我。
鈴莉提出的，是一種以量取勝的作戰方式。
沒有武器就做出武器，對方消滅多少我們就做出多少。
皋月利用‘萬物創造’創造武器給我，我再以‘萬物使用’的能力采取最適當的行動，發揮武器最強大的性能。
久世龍也看到憑空出現的木棍嚇了一跳，他揮動手上的短刀架開木棍，我也順著木棍彈開的力道反向回擊。
可惜，我的攻擊頃刻落空。久世龍也不但馬上消滅我的武器，還用消失的異能破壞我腳下的立足點，一刀向我砍來。
就在我的武器被消滅的瞬間，我的手邊又即時創造出了新的武器。
趁武器被消滅前的短暫空檔，將他的武裝解除我就贏了。
在解除他的武裝之前——
“隻能再接再厲！”
他的異能不必發聲也不必指定方向，但總得要有主觀的認定才能發動。既然發動異能和人類的知覺器官有所關聯，那就一定會產生延宕或失誤。
況且我會隨時進行攻擊，他要是想攻擊鈴莉這個弱點——或是直接殺死皋月，勢必會露出破綻。
我拿起新的木棍牽製短刀，正要架上短刀的木棍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憑空消失了。對方趁機一刀畫向我的脖子，我又以新的木棍擋下致命一擊﹒
創造、使用、消滅。我和皋月任何一方稍有不慎，武器的供給位置便會產生偏頗，來不及接到武器的我，便會在行動中挨刀身亡。
不過，鈴莉對這種危險的戰術倒是一笑置之。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戰術是我想到的，你們比我聰明絕不可能辦不到的。”
等這件事情結束，看我怎麽死命灌輸她什麽叫‘紙上談兵’。啊啊、一定要讓她親自體會一下才行。
我揮舞著木棍，雙臂不斷揮舞進擊，同時深信皋月會源源不絕地提供武器給我。我的攻勢毫無停滯，手中接二連三地現出武器。皋月負責創造，我負責使用，這是完美結合我們雙方異能的戰術。
二十、三十、四十……不斷出現的武器也不斷被對方消滅。
對方的短刀偶爾會劃過我的手臂和側腹，每一刀都是我勉強回避或招架開的，並沒有造成致命傷。
戰鬥開始還不到三分鍾，我方被消滅的武器已數不清有多少。
這時候戰況有了變化。先前的戰鬥節奏是創造、使用、消滅，現在無意間變成了創造、使用、防禦、消滅的情況。
換言之久世龍也還來不及發動能力，我的武器已先攻向他，逼得他不得不防禦。
我在內心大聲叫好，戰況卻突然急轉直下。
“消失吧。”
他的低語隨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劃向我的手掌。他的異能除了消滅之前的木棍——連同剛創造出來的木棍也受到了影響。
“咦！”
我順著手臂往前揮舞的動作，以向前飛撲的方式躲過劃向頭上的短刀。
幾根被刀刃劃過的頭發在空中翩然飛舞，幸運撿回一命的我才正要鬆口氣。
“嗚……！”
久世龍也彎起持刀的手臂，以手肘砸向我的下盤。
他的手肘擊中我飛撲時重心上移的脛骨，碎裂的脛骨發出枯木斷裂的討厭聲音﹒
我強忍劇痛，拖著骨折的腳回轉身體拉開距離。
“小向！”
“抱歉、鈴莉。要麻煩你一下了。”
我回應鈴莉悲痛的尖叫聲，發動自我治愈的能力。
疼痛立即減緩，受創的下盤也恢複了知覺，我的心中盡是落入下風的擔憂。
揮舞武器時必定要將武器拿在手上，這也是我發動異能的條件。因此，那家夥抓準的就是這一點。
反正武器絕對會出現在我手上，他隻要以逸待勞就行了。
事實上他的戰術的確成功了，我手上還握著大部分被消去的武器殘骸，壞掉的武器再也無法適用異能。
我拉開距離，他則是將身體回轉半圈重新〣整態勢，並沒有行動。
對方能在遠距離破壞我的立足點，還能趁機悠揚地進行攻擊。相反的，我能接收武器的場所是固定的，這也等於我的攻擊手段被封閉了。
“該死，他也發現得太快了吧。”
“你這家夥……為什麽還站得起來，我確實把你的腳骨打碎了。”
“你說呢，猜猜看啊。”
我在回嘴的時候，還不忘觀察單手持刀而立的久世龍也。
或許是我對抗的舉動還不賴的關係，那家夥好像也露出了一絲疲態。但他毫發未傷，武器也同樣健在。
反觀我，全身多處輕淺刀傷，體力還大量流失。連武器供給都有問題，還得把握每分每秒的時間來療傷。
唉呀呀，情況糟透了，完全束手無策啊。
“——如果我是一個人，大概真的會領便當吧。”
“來，讓各位久等囉！”
在我自言自語的瞬間，四周響起清澈的女性嗓音和物體落地的沉重響聲。
“你太慢了啦，由枝姊。”
“我跟你說過會很花時間時，是你一直在催的不是嗎？”
走入操場的由枝姊，用鞋尖踢著腳邊的麻布袋，來到能明顯看到我們的位置。
“壓製差不多都完成了，委托久世的反體製派也幾乎抓到了。首腦嘛，如你所見。”
“咳咳……你們……”
由枝姊打開麻
布袋，一個男人從裏麵跌了出來。
眼見那個腰圍大過身高的男子被捕，久世龍也頭一次不屑地啐了一聲。
“原來……是這麽回事。當初我還懷疑為什麽被《族長》發現後，目標的護衛還是隻有這個少年……是為了同時壓製是嗎？”
“答對了，日向負責應付你這個對手，《禦園》則應付反體製派的組織。也正因為如此，增援還要一下子才會趕到——”
“別管我！快點殺了那個家夥！”
倒在由枝姊腳邊咳嗽的肥胖男子放聲大吼，蓋過了由枝姊的聲音。
“快點殺了那個少女——隻要殺掉本家的繼承人，我們就還有勝算！”
“本家？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由枝姊伶俐的俏臉皺起眉頭，卻也沒有特別掛懷。
“算了，反正怎樣都無所謂啦。”
“咿……！？”
由枝姊手指一動，背後的河川浮起大量的河水。
那些河水被壓縮得越來越細長，最後在由枝姊手中變得猶如鞭子一般，水鞭像繩子一樣開始纏住那名男子。
“這是用五噸河水壓縮成的水繩，你別妄想能切得斷。正確來說——切斷了你也會被大量噴出的河水淹死。”
由枝姊露出嗜虐的眼神說道。
“所以啦，我勸你最好快點撤銷委托，然後不要再引起紛爭了。”
“休想！隻要本家血脈一斷，日後我們就有辦法東山再起！”
“……喂、那邊的死胖子。”
委托人被擒為人質，我確信久世龍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開口尋問那個肥胖男子。
這是我怎麽想也想不通的，最後一個謎題。
“我想問一下，為何你這麽執著本家的血脈？斷絕本家的血脈，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本家血統有兩大強項，一項是被稱為‘萬能’的異能，另一項則是《族長》。
但是異能的性質受限於先天因素，《族長》也要被遴選出來才有意義。
那麽他執著的理由何在呢……瞧我困惑的神色，肥胖男子以嘲笑的語氣說道。
“本家的人會被選為《族長》，全賴其強大的異能。最強大的血統一旦被斷絕，第二強的人就會被選為下一代的《族長》！像我女兒那樣強大的異能者就會被選為《族長》！”
…………啊啊。
“是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了。”
不，不隻是我誤會了——這家夥也是一樣。
“你說，本家的人會被選為《族長》，是因為其強大的異能是嗎？”
“沒錯！”
“《族長》是以異能的強弱來決定的？”
“沒錯！”
“斷絕本家的血統，擁有第二強大異能的人，就會成為下一代《族長》？”
“沒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真是合乎理論的推斷。
真是合乎邏輯的推斷。
真是————膚淺的推斷。
啊啊、太有趣了。這實在太有趣了，他的話害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嗎！你以為當上《族長》的條件隻有這點程度啊！”
“你在笑什麽……？”
看到我哈哈大笑，久世龍也有種不祥的預感，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在他行動之前，我凝視著他們說。
“那我就告訴你們！為什麽隻有本家人才會被選為《族長》吧！”
然後。
“我會讓你們知道《族長》被喻為萬能的理由！！”
確認和預演已經結束了。
現在，開始用我們的方式戰鬥吧……！
“————皋月！盡情投落下來！！”
刹那間，月光照耀下的操場邊得一片漆黑。
遮住月光的，是飄散在空中的大量武器。所有武器受到重力牽引向下掉落————操場上頓時武器林立。
“好啦，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這麽多的數量，你有辦法全部消掉嗎？”
除了我、皋月、由枝姊所在的場所以外，到處都是武器林立。如我們先前所料，久世龍也周遭空空如也。不過，這種事根本不重要˙
突如其來的刀山劍林，這才是我們本來的作戰計劃。也是隻有我們才辦得到的，以量取勝的終極作戰方式。
“既然在手頭創造武器不管用，那先做起來放著就行了。再來呢——”
我抽起附近的一把長劍。
“用完就丟！”
我在刀山劍林間放足狂奔。
“嗚……”
這種刀山劍林的戰術出乎久世龍也的預料，他的口中傳來略感困惑的聲音。
在這麽多武器中，要確認我的武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刀山劍林會妨礙他的行動，就算他想把周圍的刀山劍林消除也沒用。
“皋月的異能是‘萬物創造’喔？賭上這個名字，你消滅多少皋月就創造多少。”
皋月以超越‘消失’的速度重建刀山劍林，仿佛要兌現她剛才說過的話。
我用眼角餘光看到皋月單手按著頭部，表情痛苦扭曲。皋月察覺到我在擔心她的情況，她那雙開始充血的眼睛透露出笑意，還揮手要我放膽進攻。
這個現象的原因也被久世龍也看穿了，他決定無視我先去解決皋月。
不過，他好像忘了當初來到操場時要先把我解決掉的理由。
不先把我解決掉，他將會露出破綻——
“再來啊！久世龍也！”
——繼續被我狩獵吧。
我朝久世龍也揮出一劍，他也急刻回身化除一劍，這時我又反手握住了另一把刀。
做妹妹的這麽努力，身為哥哥的我怎麽能不加把勁呢？我會證明這世上沒有比哥哥更優秀的妹妹！
“有本事就預測我會用哪一隻手拿武器啊！讓你見識我的左右開弓！”
“嘖……！”
揮舞翻飛的武器不斷被消滅，從地上拔起的武器也被久世龍也料敵機先，用手指發動異能開了個大洞。但在我雙手輪轉不停的拔刀攻勢下，他漸漸被我逼退、屈居守勢。
這代表我靠攻擊次數壓製了他的行動。這也證明了他隻能趁我拿起武器攻擊時，發動消失的異能。
我在奔跑和攻擊的短暫空檔掃視四周的武器。等我跑到那些武器的旁邊，也已經把武器的形狀和機能掌握住了。
“那個笨蛋……！”
承受莫大負擔的皋月，強行創造出幾十種不同類型的武器。害我也必須在腦內展開各種武器的說明書，她也真不會替我著想。
我的大腦承受不了資料超高速展開的負荷腦內發出激烈的刺痛。可是這樣還不夠，攻勢要更加猛烈才行！
西洋劍、斧頭、戰錘、流星錘、尖刺盾、鬼頭刀、蛇腹劍、軍刀、斧槍等武器接二連三被消滅，我的攻勢卻未見減緩。
對方消滅再多的武器，我也有無限的武器可供使用，連戰場也變成了對我有利的地形。
因此。
“咦！？”
久世龍也一邊後退一邊消滅我的武器，他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
他的背後出現了一把宛若牆壁的巨劍，那一把巨劍混在不停創造出來的武器當中，偷偷落在他的背後。
久世龍也的動作瞬間受阻，我趁機揮下左右手的彎劍和厚重金屬棒。
退路被巨劍所阻，左右又有彎劍和金屬棒殺到﹒前方又被我堵住。久世龍也心念電轉，選擇將彎劍消滅。
他這麽做的用
意，恐怕是見識過我揮舞的刀械凶險，才會采取這樣的行動。
另外，他判斷自己來不及消滅金屬棒，便丟下手中短刀，改從周圍的眾多武器中拔出寬厚的西洋劍，以令人稱羨的俊敏動作準備擋下鈍器的攻擊。
這個舉動的用意，恐怕和剛才的考量不同，他認為鈍器是有辦法防禦的。
他的判斷確實沒錯。不論我再怎麽提升金屬棒的性能，鈍器終究是鈍器。我也許能把采取守勢的他直接打飛，卻無法給他致命的一擊。
所以我把金屬棒的存在——
‘定義’完全改寫。
也就是將‘棒狀的鈍器————改變成‘細長的劍刃’！
“什麽……！？”
金屬棒（劍）無視武器的形狀，一擊砍進久世龍也舉起的西洋劍。
西洋劍當場斷成兩截。
“結束了。”
我一揚手，朝他的身體施以重擊。
“好啦，這下你們總該了解了吧？”
我用金屬棒指著久世龍也，他靠在宛若牆壁的巨劍上，整個人跌坐於地麵。
“你、你這家夥……這是、怎麽一回事……！”
“唉呀，理解力這麽差啊。那我為你們召開一場特別講座吧。”
反正旁邊那個被綁起來的胖子一臉愣頭愣腦的，而我的小妹也還不太了解自己的事情，正好做一次說明吧。
“所謂的異能，基本上隻有單一的性能。”
被我用鋒利的金屬棒指著的久世龍也，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方才的那一擊，我在最後一刻回複了金屬棒的定義，稍微減弱了殺傷力。但他的骨頭斷了十幾根，肌肉應該也撕裂了吧，無法
動彈也是理所當然的。
“‘驅使’水體、‘發出’火焰、‘降低’氣溫。每一種異能都隻具備單一性能，異能者要先進行確認才能駕馭這些異能。例如用視線或手指確認目標，或是作用於物品上等等。一般的發動方式，是確認發動場所和效果範圍。”
“那又、如何……”
“的確，這實在太理所當然了，一般異能者都是這麽想的。每一種異能隻有一項功能，了不起就是指定範圍或威力。這也是所有異能的大前提。”
然而。
“異能還有另一種類別，除了一般的‘確認’以外，還有‘定義’發動效果的異能。”
沒錯。
“這就是本家的異能，也是《族長》被喻為萬能的緣由。”
“定義……？”
“你也親眼見識到其中兩種了吧？首先是皋月的異能。她的創造異能會先‘定義’要做出什麽樣的東西，再‘確認’發動場所和數量。”
也正因為如此。
“她的異能可以創造如此龐大的數量和種類。普通的異能頂多隻具備創造刀劍、岩石、椅子這一類的單一性能。”
隻不過，皋月似乎從沒接觸過其他的異能者，她本人認為這是很普通的異能。
除此之外。
“至於我的異能，我能用金屬棒將你的劍砍斷……你也親自體驗到了吧？”
受傷勢所苦的久世龍也以嚴峻的表情瞪著我，我對他笑了一笑。
“你也玩過這種遊戲吧？拿掃把當長劍和朋友對打。道理和那個是一樣的，我將金屬棒視為‘長劍’，做出了如此的‘定義’。”
所以——
“這根金屬棒就成了‘長劍’。這把劍經過我的異能加持，你覺得會怎麽樣？”
沒錯，這家夥好歹也看穿了我的異能表象。
那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你能將金屬棒當作長劍，提升其身為長劍的性能……”
“答對了。正確來說，是發揮出長劍的最高性能。被我重新定義的東西，也同樣能適用這個異能。”
兩者。
“我們的異能，都是奠定於‘定義’和‘確認’的基礎之上，這也是隻有本家能使用的特殊異能。改變定義可以隨意變換使用方式來應付各種狀況，算是一種超越普通異能規範的異能。因此本家——和《族長》才會被喻為……”
——‘萬能’
“你這家夥、到底是……”
自言自語的久世龍也，再次展現出殺手本色。
“不，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一定要……完成委托……！”
他先消滅眼前的金屬棒，並以緩慢而確實的動作將手伸向我的脖子。
啊啊、真是耿直的家夥。雖說耿直的方向性有違倫理，肇因也來自於不幸的事故，但他貫徹初衷的信念卻絲毫不假。
“小向！”
“哥哥！？”
眼見我沒有抵抗對方伸出的手臂，在一旁守望的二人發出了呐喊。
放心吧，一切都結束了。
我笑著舉起手臂，操場的夜間照明刹時全部點亮。
同時，黑衣部隊穿過我身旁，他們架住久世龍也的臂膀，將他放倒在地。
好了，也該替這一切畫下句點了。
“排除反體製派的工作有勞各位了！接下來還得麻煩各位幾件事，第一處理班搜索敵方殘黨，找到了統統獵捕起來！第二處理班清除所有的武器、碎片、以及戰鬥痕跡！隱匿部隊負責維持現場原狀！隻有你們能用異能進行周邊隱蔽，盡速行動！”
我下達指令的對象，是那些從黑暗中現身的黑衣部隊。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敬禮後，散到各地搜索附近的殘黨，並用人海戰術將周遭異物撤走。
眺望著部隊行動，我走向被由枝姊抓住的肥胖男子。
“這下你該懂了吧？這就是《族長》隻能從本家遴選的理由，不光是取決於異能強弱。歸根究底，本家和分家的異能架構根本不一樣。就算本家的血統被斷絕，僅有單一性能的異能者，也不可能被選為《族長》。”
“不、不過！這種程度的能力，也有相似的異能可以代替啊……！”
“啊啊、你說得沒錯。”
男子的吼叫蘊含著無法隱藏的憤怒，我也不否認他的說法。
然而。
“相似的異能是沒有意義的。本家被稱為萬能的理由，在於其異能足以約束分家。”
“你說、什麽……？”
“你有聽過《血樹》這個字眼嗎？”
“……是一種表達《禦園》異能係譜的概念吧？那又如何……”
“本家的異能是唯一可以介入《血樹》的異能。本家的異能可以介入《血樹》，將分家擁有的情報進行吸收統合，化為自身異能的糧食。這就是本家異能的基礎能力。”
“荒、荒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普通的異能者不可能辦到。但位於《血樹》根幹——連係著所有分家的本家就辦得到。”
換句話說。
“現在的本家非常接近‘萬能’。從古至今累積了千百代的歲月，不斷增加血族的禦園本家，如今可以介入所有的資料，達到近乎無所不知的地步。”
答案至此做出了總結。
為什麽隻有本家人會被選為《族長》？這個問題真正的意義，在於隻有本家血統的人才能成為約束分家的《族長》。沒有這種能力的人，無法擔任《禦園》的《族長》。
“…………那、那我問你！”
錯愕的肥胖男子回過神來，他激動地噴著口水喊道。
“那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擁有和本家少女同等的異能，又有這些知識，還能指揮《禦園》的特殊部隊，你到底是什麽人！！”
“——啊啊、請原諒我禮數不周。”
肥胖男子早該猜
到我的身份了，他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吧，我向他深深一揖。
“不好意思，我太晚自我介紹了。”
在我抬起頭的時候，後方響起了皮靴踏地的聲音。
“初次見麵，伊澤金藏。玷汙吾等《禦園》一族名譽的造反者、煽動多數反體製派的主謀。”
那些踏地聲，是執行完指令後列隊待命的黑衣部隊發出來的。
“我叫禦園日向，是皋月的哥哥和監護人。另外——”
站在數百名異能者的麵前，我笑著告訴他。
“在《禦園》內部大家是這麽稱呼我的。這個自太古以來繁衍至今的異能者一族、《禦園》的統禦者——《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