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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藤色葉 音無麻理亞 星野一輝


    大嶺醒哉 神內昂大 柳悠


    「醍哉,我會贏過你喔。」


    星野一輝這樣放話。


    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絕對不可能。」


    我有把握,星野一輝絕對不可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相信自己贏了的話,那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因為,星野一輝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可以觀看一切的房間——能待在這個可以說是主控室的我,當然知道那個錯誤。


    「…………嗬。」


    即使如此——


    「無聊——為了擊潰這個怪物,光是為了這個,人們甚至會用手槍打穿自己的腦門。」


    我很中意迼句話。


    無聊的確是個怪物。否則,我就不會用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盒子」解悶了。


    「那麽,我走了。」


    星野一輝這麽說後看著屏幕。看起來很廉價的機身發出銀白色的光線照亮了他的臉。


    有數隻透明的手伸向直盯著屏幕的星野一輝。他雖然感到厭惡,但扔被湧出的手狼吞虎咽般抓住。就像是被那些手剝掉一般,他逐漸失去顏色,變得透明而消失。


    悲壯的決心,辛苦了。


    但是,那本來就沒有意義。就算能夠達成沒有任何人互相殘殺的狀況也沒有意義。


    因為,「怠惰的遊戲」的「擁有者」不是大嶺醍哉。


    「本質就是那樣的東西,無論什麽事都會被本質牽引、變形。你覺得很有趣的事,對擁有無聊本質的人來說隻不過是無聊的事。」


    「被無聊所吞噬的那種家夥,即使使用了『盒子』也頂多隻能解解悶。所以這隻是單純的遊戲,瞎忙的遊戲。」


    而是我——神內昂大。


    謝謝你對我的解說,大嶺學長。


    而星野一輝誤解了。可憐的星野學長完全被大嶺醍哉混淆的說法欺騙☆


    沒錯——所以蠃不了。


    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弄錯了敵人是不可能贏的。


    「大嶺學長。」


    我出聲後,大嶺醍哉無言地看向我。


    「學長想要對星野學長怎麽樣?」


    「為什麽要問這個?」


    大嶺醍哉不耐煩地回答。


    「不,因為我聽了你們的對話後變得搞不懂。因為學長說了吧?『隻要八天裏沒有出現任何死者的話,就能活下去』。」


    「我有說過啊。」


    「那是騙人的吧?」


    大嶺醍哉沒有回答﹒


    「因為不可能有那種設定啊,你覺得我的個性會做出那種沒有意義的退路嗎?」


    強製結束遊戲,因為那個說明很有說服力,就連我都差點相信了。但是仔細想想,連「擁有者」都不是的大嶺醍哉不可能知道那種秘技。


    也就是胡說八道。


    大嶺醒哉露出愉悅的表情。


    真是的,還猜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是這個啊。


    我不由得也露出了苦笑,這個人對星野一輝隨便說了大話,騙了他,在笑著哦。


    所以才能輕鬆地在第一場遊戲中破關啊。


    「真相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星野一輝相不相信。」


    「嗯,他深信不移呢,這真可憐。所以我想問你為什麽要做那種事。」


    大嶺醍哉一邊搔著頭一邊回答:


    「如果我說想要看阿一無謂的掙紮,你能接受嗎?」


    「……嗯?你用這種方式說,就代表那是謊言吧?」


    「是真的。」


    雖然我不知道真相,但總感覺好像是事實,我笑了出來。


    「學長,你還真壞啊,從很多方麵來看星野學長都沒有勝算呢。」


    「嗯。」


    他若無其事,麵無表情地回答。


    話雖如此,但理由不隻那樣吧?我知道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就算是事實,也不過是他想做的事之一。


    「話說回來,學長是為了什麽做這種事呢?為什麽會想要做【罷免國王的國家】的向導之類的呢?」


    這個「盒子」可以強製把玩家帶到這個空間,在實際輪到【罷免國王的國家】之前使之靜止不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和其他玩家不同,沒辦法讓他靜止。


    問了本人理由,大嶺醍哉說因為自已也是「擁有者」,所以可以介入其他人的「願望」之類的,老實說我的感想是「那是什麽鬼」。


    我也問了那麽為什麽好像也同樣是「擁有者」的音無麻理亞就不能和他一樣呢?似乎不是做不到,隻是單純因為還沒輪到她進行遊戲而還靜止著,所以無法感應到「盒子」的存在之類的理由。


    也就是說大嶺醍哉能夠像現在這樣保持活動狀態,是因為他進行了第一場遊戲,一度讓他從「靜止」狀態中解放的緣故。


    總之,大嶺醍哉利用了自己可以活動的狀況,像這樣對星野一輝說明【罷免國王的國家】,欺騙他。


    「理由就是因為我想看阿一無謂的掙紮啊。」


    「應該不隻有那樣吧?」


    「那麽就讓我告訴你,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喔喔,你竟然對放任你自由的『擁有者』說出這種狂妄的話,你知道自己的立場嗎?嗯,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啦,我也沒那麽有興趣。」


    隻要有趣怎樣都好。實際上看到星野一輝被騙,拚了命的樣子很有趣。


    是對我幹脆的放棄感到訝異嗎?大嶺醍哉歎了一口氣。


    「……這麽說來我還沒問過你啊,為什麽玩家是我們呢?」


    「不,既然要玩的話,就會想要和強敵戰鬥不是嗎?比起簡單模式,困難模式比較好玩吧?所以我才選了據說在我們學校裏成績優秀的人們喔。」


    「那阿一呢?那家夥稱不上成績優秀吧?」


    「喔喔,是啊,老實說我原本想選別人的,就是二年級一個叫『宮崎龍』的人,但是因為他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所以就放棄了。既然可以自己選擇的話,就會想讓敵人的角色有一致性呢。」


    「取代宮崎的是阿一啊,還真是小材大用啊。」


    「你又說那種話了,我知道大嶺學長對星野學長的評價可是很高的唷。而且也不像你所說的那樣。確實,星野學長單獨一人的話就像個小嘍囉,但是和小麻理連手的話就相當難對付。」


    大嶺醍哉不愉快地皺起眉頭。


    「……嗯,但你在這個遊戲開始之前就知道這件事了嗎?」


    「嗯,因為『0』那樣說了。」


    對這句話,大嶺醍哉一瞬間露出吃驚的表情,然後苦笑。


    「你那表情是怎樣?」


    「不,沒什麽,我隻是想果然啊。」


    他這麽說完後轉頭麵向屏幕。屏幕裏是和諾伊丹對話的星野一輝,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那麽認真的樣子,就像是為了取悅我的小醜一樣,果然還是很好笑。


    大嶺醍哉目不轉睛地直盯著星野一輝那滑稽的樣子。


    什麽嘛,你不是想要笑嗎?為什麽表情那麽認真?


    「…………」


    隨便啦。


    「喂。」


    大嶺醍哉看著屏幕說。


    「……怎樣?」


    「……讓我確認一下,你的npc也不知道『怠惰的遊戲』的詳情,還有自已是『擁有者』的事嗎?」


    「不然的話就會不公平,就不好玩了。」


    「哼,明明不知道,npc卻能擺出那種態度嗎?反正不管是這個『怠惰


    的遊戲』,或是在【罷免國王的國家】進行的互相殘殺,你都覺得沒有意義吧?」


    「啥?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學長不覺得嗎?」


    大嶺醍哉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回答:


    「……我沒意見,但阿一是這麽想的吧。」


    「……?」


    大嶺醍哉抬起頭來看著我。


    然後說:


    「他想把『怠惰的遊戲』變得有意義。」


    大嶺醍哉用一副開心的臉說著。


    「…………」


    ——真讓人不爽的表情。


    就像是信賴著應該玩弄在股掌間的星野一輝的表情。


    他們互相敵對,明明不可能存在著信賴。


    但是,如果他們合謀想要陷害我呢……?……啊啊,不,不可能,我看到了剛才他們的互動,遊戲裏麵的互動也幾乎都透過這個機台看到了,如果他們合謀的話,我一定可以感覺得到。


    ……嗯,就算他們真的合謀了,那也果然還是——


    隨便啦。


    ▼第四天〈d〉大房間


    我逐漸成為了「國王」。


    在攻下色葉同學和悠裏同學後,情勢有了巨大的變化,色葉同學的存在感果然還是很大,我終於可以說明「怠惰的遊戲」的事了。


    三場遊戲中發生的事暫時沒公開,但那之外幾乎全都說了。所有的人是npc的事、醍哉是「擁有者」,從外而看著這個遊戲的事、還有那個醍哉約定說隻要全員在第八天都還存活下來的話,就會摧毀「盒子」,全都說了。


    神內昂大雖然對我說的話抱持懷疑的態度,但在色葉同學和悠裏同學無條件順從我的狀態下,似乎無法公開反駁。


    總之我能夠明確跟大家說明了。


    「所有人存活到第八天〈e〉的時間。」


    能夠把這個目標明確向大家說明。


    失去計策的色葉同學和已經沒有演戲意思的悠裏同學,都決定聽從我的話。剩下的問題就隻有神內昂大的捉摸不定和醍哉的欺暪而已了。


    我為了讓那兩個人失去力量,首先先讓所有的人公開自己的【職務】。


    各自的【職務】是——


    新藤色葉,【革命家】。


    柳悠裏,【魔法師】。


    神內昂大,【替身】。


    麻理亞是【王子】。


    醍哉雖然自已沒有說出,但因為我是【騎士】,所以用消去法他就是【國王】。


    大家交給色葉同學的小刀和糧食,直接轉交給了我保管。總之這樣就奪去了神內昂大大部分的力量。他是隻要【國王】不行動就幾乎沒有殺其他玩家力量的【替身】,如果要行動,必須有相當的決心和花費相當的辛勞吧。以他的個性來說,懶得改變事情的進展,就算不再從這個遊戲中尋找樂趣也不奇怪。


    【罷免國王的國家】已經幾乎沒有機能了。


    但是,也不代表我掉以輕心。


    我到了大房間,看到色葉同學、悠裏同學、神內昂大坐在地上談笑。


    「星野學長,你知道嗎!小悠裏好像是處女喔!」


    「神……神內同學……別……別這樣。」


    那有點——不,或許相當意外。


    「真的嗎,悠裏同學?」


    悠裏同學滿臉通紅無法回答。


    「星……星野同學也對悠裏性騷擾啊,膽子還真大呢。」


    「啊,抱……抱歉……」


    雖然我道了歉,但悠裏同學還是滿臉通紅鬧別扭般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仔細想想,她埋頭於書堆中,連朋友都疏遠了,經驗的確不可能那麽豐富。


    那麽,她明明沒什麽經驗,在至今的遊戲中卻能有那樣的表現啊……這樣能夠吸引人的才能,色葉同學當然會嫉妒囉……


    這樣的話,我突然有了在意的地方。


    「……悠裏同學,你有向人告白過嗎?」


    「為……為什麽要問這個?你嘴巴說抱歉,但卻一點也沒有反省吧?」


    「抱……抱歉,但是有點在意。」


    「…………沒有啦。」


    對她的回答我有點竊喜,那麽,被告白過的隻有我囉,有一點驕傲。


    「咦?等等悠裏,那麽你是怎麽和那家夥交往的?」


    「隻要對男生笑,再握住他的手的的話,男生很容易就可以到手唷~」


    「等……等等神內同學!我才沒有那麽想呢!」


    「小悠裏是騙子,你絕對是那麽想吧?那麽,實際上你是怎麽讓對方告白的呢?」


    「那……那是…………」


    「反正一定是用類似的方法,讓他不得不告白吧?唷,你這個小惡魔!魔女!」


    「嗚嗚……」


    悠裏同學因神內同學的捉弄而意誌消沉,一旁的色葉同學也一臉不開心地皺著眉頭。


    「為什麽大家都喜歡悠裏呢?我也長得很漂亮啊。」


    「啊,這句話有點可愛喔,會長。」


    「咦?哪裏可愛了?我不過隻是抱怨而已啊。」


    「說出自已的真心話很可愛喔。該怎麽說呢,自己做出結論的女生一點也不可愛喔,因為如果是自己解決自己問題的人,就會覺得沒必要待在她身邊了不是嗎?」


    「……哦,很有趣的看法呢,也就是說,就是因為悠裏平常隻要發生什麽事馬上就說『我果然是笨蛋』這種自貶的個性,才會讓我覺得『我想保護你』啊,悠裏真是惡魔啊。」


    「嗚嗚……色葉也好過分唷~」


    色葉同學不由自主抱住了鬧別扭的悠裏同學。


    「唉呀好可愛。」


    悠裏同學雖然有點驚訝,但也微笑地被抱著。


    色葉同學給人的感覺從那時開始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或許是因為讓大家看到了她那孩子般哭泣的臉,多少解開了心中的疙瘩也說不定。


    那一定是件好事。


    「…………色葉同學。」


    「星野同學,怎麽了?」


    「沒問題的,色葉同學接下來也會變得很受歡迎的。」


    色葉同學聽了我的話後露出微笑。


    然後帶著那個溫柔的微笑說:


    「謝謝你那充滿優越感的意見,我超不爽的。」


    ……果然可能還是不行。


    「你那樣一輩子都會是處女幄,會長☆」


    「吵死了。」


    「是說沒有小指太恐怖了。會長,你看起來已經隻像是脫離黑社會的女高中生了。」


    「啊哈哈,去死吧神內。」


    ——神內昂大很危險。


    其實我已經把這件事跟那兩個人講了。


    雖然沒有講得很詳細,但過去的遊戲中曾用刀子直接殺人,而且樂在其中的事都跟她們講了。


    但是她們卻這樣和他快樂地談天說地。


    因為我這麽要求。


    如果表現出戒心,讓他感覺到對立意識的話,神內昂大一定會覺得不有趣。


    然後他就會抵抗,讓場麵再次變得混亂,開始【罷免國王的國家】。但是如果能讓他覺得開心的話,或許就會覺得麻煩而什麽都不做。


    不……這種程度的計策不能安心,我一直警戒著,一直不鬆懈地觀察,看他會不會因為一些細微的契機而使用暴力。


    所以,隻不過是——


    「不,該死的是會長喔。」


    ——神內昂大的行動遠遠超出我的預料而已。


    噗滋。


    聲音傳來的同時,慘劇再度發生。


    色葉同學抱住悠裏同學的手垂下,


    身體緩緩往下沉。悠裏同學還沒意會到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茫然地看著色葉回學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


    悠裏同學看了向己的手心。


    上麵附著紅色的液體。


    「————」


    悠裏同學對這個慘狀連叫都叫不出來。


    神內昂大拔出插進色葉同學背後的小刀,抓住她的頭發,甩在地上。再跨坐在她仰倒在地的身體上,用小刀拚命刺她。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他有節奏地猛刺她的身體,過了一陣子後神內昂大站起來,帶著笑容說:


    「這樣她一輩子都是處女了呢,真可憐。」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抱住自己的肩膀保持著每當聽到喀嚓聲就像要失去的理性,然後思考。


    小刀應該確實保管在我房間,我、色葉同學、悠裏同學、神內昂大的四把小刀確實在。


    但是神內昂大為什麽會有刀呢?


    …………不會吧?


    我這麽想。


    為什麽神內昂大會超出我的預料呢?我明明應該很了解他善變的個性,為什麽沒有想出更好的對策呢?


    我覺得自己盡了全力了,所以一定有什麽我忽略的要素。


    那個要素就是——


    「…………醍哉。」


    就算叫他的名字,醍哉也不看我一眼。


    隻是摸著右耳的耳環。


    我無法理解。


    為什麽有這麽做的必要?


    我突然想到,拿出了攜帶型終端機查詢。


    啊啊……果然醍哉在第一天、第二天,還有今天,跟神內昂大總共【密談】了三次。


    醍哉一定從一開始就對我有所警戒,然後看到我昨天的做法,馬上就下了對策。


    「是說,我嚇了一跳喔。」


    我看向神內昂大。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真的像大嶺學長所說的一樣。會長和小悠裏跟星野學長結夥,然後告訴我們隻要八天內能存活下去就沒問題,讓我們失去參加遊戲的鬥誌,為此對我們很親切,我想既然到這裏都對了,那麽接下來也會照大嶺學長所說的一樣吧。」


    「…………醍哉說了什麽……?」


    「結夥的星野學長二人,會殺了剩下的三人,他這麽說。」


    怎麽可以編出那樣的謊話……!


    「仔細想想,那樣你們三個人的確就勝利了呢,星野學長真是的,果真人不可貌相啊。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學長會知道自己的【職務】,但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計劃對吧?瞄準了擁有殺人能力的三個【職務】可以共存這一點合夥,提出別的生存條件,讓剩下的三個人不想進行殺人遊戲,我差點就要被騙了喔。」


    那樣的解釋方法……為什麽會這樣呢?


    但是,那就是【罷免國王的國家】吧,讓人疑神疑鬼、相互欺騙、互相殘殺的遊戲。


    我突然往下看,悠裏同學讓色葉同學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斷叫著「色葉……色葉……」,試圖把她掉出來的內髒塞回去。


    神內昂大看著那樣的她,就像看著短劇一樣發出奇怪的笑聲。


    「接下來隻要殺了小麻理和星野學長就結束了……就再玩一下再動手吧。反正你們也沒有抵抗的手段。啊哈哈,這個現實世界中沒辦法體會到的刺激就是【罷免國王的國家】的醍醐味啊!」


    結果,神內昂大殺了人。


    我失敗了。


    不,不對……我被迫失敗了。


    「絕對不可能。」


    藉由大嶺醍哉的手,我被迫失敗了。


    「因為是我自己的想法,所以很好懂嘛。托你的福,我知道『真正的我』在想什麽了。」


    「————啊。」


    原來如此。


    醍哉會做出這樣的行動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把一切都跟醍哉說了。我把「真正的大嶺醍哉」想做什麽告訴了「大嶺醍哉的npc」,然後「大嶺醍哉的npc」理解了「真正的大嶺醍哉」的意圖。


    既然理解了,當然就會采取「本人」期望的行動。


    那個「真正的醍哉」和我是敵對的。


    所以眼前的醍哉當然也會采取和我敵對的行動,阻止我的目的「讓全員存活下去」。


    然後實際上這麽做阻止了我的勝利。


    ……什麽嘛。


    在我想要讓醍哉成為夥伴的時間點,我就已經輸了。


    「——嗬嗬。」


    醍哉含糊不清地笑著。


    「你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國王』喔,你不是那塊料。」


    我聽到他的話領悟了。


    我之前在心中揶揄色葉同學是穿新衣的國王,我那是什麽愚蠢的想法啊?


    該被說是穿新衣的國王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


    「…………哈哈。」


    從一開始能夠成為「國王」的就隻有一個人。


    就隻有大嶺醍哉而已。


    然後我從虛偽的王座上,漂亮地被拉了下來。


    【新藤色葉】遭【神內昂大】刺了背後等共十七處,死亡。


    ▼第五天〈b〉大房間


    悠裏同學死了。


    因為時間到了沒有來到大房間而遭到處刑。


    昨天她陷入茫然自失的狀態,看到她不打算從大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我就開始擔心,沒想到她真的執行了。


    悠裏同學消極地自殺了。


    「唔哇……真的太糟糕了!我最重要的獎品得手前竟然就沒了!小悠裏的初夜啊!」


    和他所說的話相反,神內昂大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隻是姿勢上抱著頭。我對這樣的神內昂大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但他是個爛人這件事,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


    因為我已經失去目的了。


    我剩下的隻有對色葉同學、悠裏同學的罪惡感而已。隻剩下因為我自以為能夠成為「國王」,而讓那兩人死去的不安而已。


    我也和悠裏同學一樣自殺就好了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這麽想。但是除了對剩下不到幾天的性命感到頭痛之外,我什麽也想不到。


    所以隻是一味地在心中向兩人道歉。


    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當然,死去的她們是npc,我隻要存活下去的話,就能在現實世界中與她們重逢。但是這份罪惡感並不虛假,啊啊……我現在終於了解悠裏同學身為玩家時不得不殺npc的心情了。


    真的,並不會因為對方是npc,心情就可以得到救贖。


    我趴在桌上。


    桌上有一個麻布袋,裏而有已經不能使用的攜帶型終端機,還有色葉回學在那之後也戴著的橘色、米色、綠色的手表。


    醍哉把那些手表戴在自己手上。


    看到他那麽做,我把自己的水藍色手表也丟給醍哉。醍哉雖然瞄了我一眼,但什麽也沒說,把我的手表也戴在自己手上。


    「手表不重要,你有好好把約好的東西帶來吧?」


    聽到醍哉的話,我不做任何響應,將糧食由從自己的房間裏帶來的麻布袋中取出,攤在桌上。我這麽做不是因為變得隨便,而是因為可以想象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就會被殺。


    雖然因為有留下自己的份所以不會立刻死,但如此一來,我就喪失了等同【革命家】的能力。


    【罷免國王的國家】已經恢複到殘酷的原形。除了各自以勝利為目標之外,沒有其餘生存之道。當然醍哉和神內昂大想要殺我吧?


    那如果我


    也努力取勝呢?


    …………不可能。因為我是【騎士】,麻理亞是【王子】,不可能一起存活。如果我打算獲勝的話,就等於希望麻理亞死,就算是npc,我也絕對不希望麻理亞死。


    這樣的心情是不可能贏過醍哉他們的。


    所以我一定會死。


    「…………」


    ……我會死?


    對吧,就是那樣。


    那麽——為什麽呢?


    我抬起頭。


    看著麻理亞。


    對於我會被殺這件事,在場的四個人大家都知道,麻理亞也當然知道。


    但是麻理亞卻什麽也沒做。


    那個麻理亞。那個為了他人可以輕易舍棄自己性命的她?而且不是現在才開始,從昨天起,麻理亞不但一直沒有行動,幾乎連話都沒有說。


    那種事是不可能的。


    「麻理亞。」


    我呼喚了她的名宇。她明明一定有聽到,卻不看過來。


    麻理亞隻是低著頭咬緊下唇。


    【柳悠裏】,由於12:10前未到大房間而遭到處刑,斬首身亡。


    ▼第五天〈c〉和【音無麻理亞】【密談】,在【音無麻理亞】的房間


    【新藤色葉】


    死亡


    【柳悠裏】


    死亡


    【大嶺醍哉】


    →


    【星野一輝】


    16:10~16:40


    【星野一輝】


    →


    【音無麻理亞】


    15:00~16:00


    【神內昂大】


    →


    【大嶺醍哉】


    15:00~15:30


    【音無麻理亞】 →


    【星野一輝】


    15:00~16:00


    為什麽麻理亞什麽也不做呢?


    答案隻有一個。


    因為她和我一樣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那樣的狀態呢?悠裏同學和色葉同學的死給了我嚴重的打擊,有其他給麻理亞嚴重打擊的事嗎?


    我來到她的房間,麻理亞果然還是有些不愉快的樣子,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麻理亞?」


    「…………」


    ……一定發生了什麽。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如果是本來的我們,根本不用問,因為沒有任何抗拒,兩人會坐在彼此身邊。


    但是坐在床上的麻理亞聽到我的話後皺緊了眉頭。


    「不行,不要坐在我旁邊。」


    然後說了讓人無法置信的回答。


    「……為什麽?」


    麻理拒閉口不言,她是無法回答嗎?她不看我一眼。


    但是我不能讓她閃躲問題。


    「……回答我啦。」


    麻理亞仍舊不開口,但是我一直持續沉默地看著她後,她終於不甘願地開了口:


    「我一直追著你的行動。」


    麻理亞沒有看向我繼續說“


    「在這個遊戲中,我一直等待你依賴我,注視著東奔西走的你。你獨自一人把新藤她們逼到了盡頭,製造出可以說明『盒子』的條件,一度幾乎要抓住了勝利,雖然結果因為神內的行為而功虧一簣,但我覺得你的行動本身很棒,然後看著那樣的你,我得出了結論。」


    麻理亞這麽說:


    「你不是星野一輝。」


    那就是她態度曖昧不明的理由……?


    「你是……一輝吧?」


    確實在第二天【密談】的時候,她就說過這樣的話了。


    但是我沒有太在意,因為麻理亞就連在「泥沼中的一周」裏也能認出我來,所以她一定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那一定是開玩笑的。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麻理亞?」


    但是麻理亞不像往常一樣,沒有回答「隻是開個玩笑」。不管我怎麽等,她都不那樣跟我說。


    「一輝。」


    取而代之,她這麽說:


    「我們就【職務】來說是敵人吧?」


    「……你在說什麽?就算【職務】是敵人……咦?」


    難道麻理亞想說的是?


    「你想說我會殺了你嗎……?」


    那樣玩笑般的問題,不知為何麻理亞卻不搖頭否定。


    「別……別這樣……我怎麽可能那麽做——」


    「一輝。」


    麻理亞打斷我的話。


    「我以為我可以預測你的行動,因為我們可是一起度過了一輩子長的時間,但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你的行動不斷地打破我的預測,所以我已經不知道了,接下來的行動不一定會在我的意料之中。」


    「…………」


    「你所說的勝利條件一定是真的吧?但是,那以失敗做結。那麽,你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這個……我還沒……」


    「我是npc對吧?就算殺了我,現實的音無麻理亞也不會死對吧?」


    「你在說什麽……?所以我說……你覺得我會殺了你嗎? 」


    「我沒有那麽想,我無法想象你殺我。」


    「那麽……」


    「但是就像我剛才說的,那隻不過是我已經不準的猜想而已。我已經不懂你離開我手中的想法了。」


    「怎麽會……」


    我打算要解開她的誤會而接近麻理亞。


    「不要過來。」


    麻理亞用手心對著我,表示拒絕的意思。


    比起她的那句話、她的態度,我因她困惑的表情而停下動作。


    「我對戴著星野一輝麵具的你——感到恐懼。」


    我在這個遊戲裏沒有依賴麻理亞。


    因為我知道,如果依賴在這個遊戲中可以說是最弱存在的麻理亞,就等同落敗。我壓抑住自己想要依賴她的欲望,因為我知道如果不舍棄向她撒嬌就無法獲勝。


    那是至今為止的遊戲經驗談。


    這是沒有情報的累積就做不到的行動,所以對麻理亞來說,這確實並不像是我會做出的行動。


    但是我覺得那也沒關係。


    因為她可是麻理亞喔!她可是比誰都還了解我的麻理亞喔!麻理亞不可能會看錯我,不管我做什麽她都會接受,我這麽認為。


    那是我的心靈支柱。


    互相信賴及被信賴曾經是我的心靈支柱。


    但是卻——


    「…………為什麽?」


    眼前卻是麻理亞困惑的臉。


    那是我所招致的結果。


    ——原來如此。


    我懂麻理亞什麽都不做的理由了。


    因為我早就失去了她的信賴。


    麻理亞沒有幫助不知道是誰的人的必要。


    所以麻理亞已經不會幫我了。


    ……………………………………………………………………………………………………………………………………………………………………………………………………………………………………………………………………………………真的嗎?


    因為她可是麻理亞喔。


    在我眼前的是不管對方是誰,都會犧牲自己幫助他人的麻理亞喔。


    那樣的麻理亞會拋棄我嗎……?


    隻是因為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星野一輝?


    「這樣好嗎?」


    我問。


    「……這樣下去的話,我會死喔?」


    麻理亞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很困惑、很恐懼。


    但是她到底在猶豫什麽呢?她


    到底在害怕什麽呢?就算我是敵人,麻理亞也不會做出這種反應,假設她把我當成敵人的話,一定會更加毅然地麵對我。


    那麽,麻理亞在想些什麽?


    「…………現在的你,應該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吧?」


    麻理亞低著頭這樣回答。


    「不能,不管是殺了麻理亞還是麻理亞被殺,我都不能接受,在這樣的狀態下我不可能贏過醍哉」


    等等。


    我絕對不可能殺了麻理亞,隻要麻理亞在這裏,我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就沒有勝算,那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也就是說反過來說是這樣:


    隻要麻理亞不在的話,我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麻理亞。」


    我對抬起頭的麻理亞說:


    「你打算自殺嗎?」


    麻理亞聽了這句話什麽也不說地注視著我。


    「你想要像悠裏同學一樣自殺嗎?想要借由那麽做,讓我多少留下存活的機會嗎?」


    我對沉默不語的她繼續說:


    「因為現在的我,有可能可以殺了npc醍哉……?」


    一直看著我的麻理亞表情鬆懈了下來。


    「我有想過,因為我是死了也沒差的npc啊,但是那個方法隻不過是想過而已。」


    「別那樣……!我完全沒有要在這個遊戲中獲勝的意思喔。」


    「那是因為有我在吧?隻要我不在的話,你應該多少會想要活下去。」


    「那是——」


    麻理亞看著說不出話來的我,歎了一小口氣。


    「……呐,一輝,因為已經無法隱瞞了,所以我就直說了,我不覺得你的變化是好的,因為這樣我就無法預測你的行動了。」


    「……預測了又能怎樣?」


    「如果可以預測的話,我就能推測例如我死了,你會采取怎樣的行動,然後能否生存下去。因為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我什麽也不能做。」


    「…………你在說什麽?」


    例如麻理亞死了——這是哪門子假設啊?


    但是麻理亞不顧我的反應繼續:


    「你這次沒有依賴我。原來如此,我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的確無能為力派不上用場。我接受,但那沒有關係。」


    麻理亞偏偏笑著說: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保護你喔。」


    她的意思是,為了保護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嗎……?


    她明明知道我不希望她那麽做。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舍命救你。」


    她確實說過。


    在第二場遊戲中,她的確這麽說過。


    「保護沒有『盒了』的你是我的任務。」


    所以——


    「我不會讓你那麽做。」


    我絕對不允許麻理亞為了保護我而死。


    「我說過了那是我的任務吧!我才不會讓你那麽做呢!」


    麻理亞目瞪口呆。


    喔喔,對了,麻理亞不記得第二場遊戲中說的話,突然聽到我這麽說,也隻會啞然。


    沒關係,隻要能傳達我的意思就好了。


    「不是麻理亞保護我,而是我來保護麻理亞——」


    「等等。」


    但是我被她打斷。


    她瞪大的眼睛已經瞇細,變得銳利瞪著我。


    「你到底怎麽了?」


    「……什麽啊?」


    「你想保護的是日常生活吧?你想保護的不是我,而是茂木和桐野她們所在的日常生活吧?為此你有強烈的信念不是嗎?為什麽現在卻會鬧脾氣不聽話呢?不要讓我失望。」


    我對她的話感到愕然。


    因為那毫無疑問是她的真心話。


    「…………原來如此。」


    我現在才注意到。


    麻理亞對我的評價太高。


    麻理亞看了我一輩子對日常生活執著不改變信念,那對她來說或許覺得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我隻不過是在停滯的反複中沒有改變而已,但她或許把我看成了超人也說不定。


    麻理亞認為在那麽長的時間裏都沒有改變的我,一直都不會改變。


    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普通人,我一直那麽說著。就連那個「0」都說了我總有一天會改變。


    然後一定沒有什麽超人。不管是新藤色葉或柳悠裏或神內昂大就連太嶺醍哉也一樣,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不一定能存活,不知道誰是最優秀的,我認為那就是沒有超人的證明。雖然很諷刺,但在這個為了解悶而做出來的「盒子」中我領悟了這一點。


    所以我當然也不是超人——


    然後——麻理亞也不是超人。


    但是麻理亞卻誤會了。


    「……為什麽那個日常生活中沒有麻理亞呢?」


    「那是當然的啊。」


    所以才想成為特別的存在,才覺得白己能成為特別的存在。


    「因為我是『盒子』。」


    明明隻是個普通人


    然後我亳無脈絡亳無根據地這麽想。


    還沒有結束。


    我還沒有輸。


    因為,麻理亞還活著。


    ▼第五天〈c〉和【大嶺醍哉】【密談】,在【星野一輝】的房間。


    「你要用【斬殺】把【神內昂大】砍碎嗎?」


    這樣的訊息顯示在我房間的屏幕上。


    為了不讓其他玩家知道,在【密談】中這個訊息會消失,所以醍哉來到我房間的現在,那個訊息已經消失了。


    但是,現在那樣的設計沒有意義。


    因為選擇【謀殺】對象的就是身為【國王】的醍哉。


    「……你想做什麽?醍哉不是在幫助神內昂大嗎?」


    翹著二郎腿坐在桌上的醍哉,臉上浮現大膽的微笑回答:


    「喂喂,你那是什麽有趣的玩笑啊,我怎麽可能會幫助那種家夥呢?隻是因為把他當成傀儡很方便就利用了一下而已。」


    「……但是,你們兩個的【職務】,【國土】和【替身】可以共存。」


    「你覺得我的目的是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獲勝嗎?」


    「————」


    我一瞬間失去了言語,我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不是在遊戲中獲勝。


    醍哉到底想做什麽……?


    「……那為什麽要殺悠裏同學和色葉同學呢?有那麽做的必要嗎?l


    「……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啊。話說回來,柳是自殺吧,那對我來說是預料之外唷。」


    「…………你沒有要殺悠裏同學的打算嗎?」


    但是醍哉的嘴角諷剌地上揚。


    「不,隻是打算讓她再活一陣子利用她而已,我想讓你看她在眼前被神內蹂躪、痛苦的樣子,為了激起你的危機感。」


    我不懂。


    醍哉在想什麽,我完全不懂。


    隻是,不管有什麽理由,那個行為都是最爛的行為。


    「我為什麽需要危機感啊……?」


    不管是性命或性欲處理上,神內在柳的下一個目標當然是音無對吧?我想讓你知道,如果你什麽也不做的話,接下來音無會發生什麽事。」


    「為什麽?」


    我不由得大吼。


    但是我知道,姑且不論做法,醍哉不會沒有理由就做這種殘酷的事,隻有這點不會錯,我如此相信著。


    「…………」


    沒錯,醍哉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所以他讓情況演變至今一定有他的理由,


    選擇神內昂大為【謀殺】對象、像這樣和我【密談】,都一定有理由。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那個理由是什麽。


    因為如果那樣的話,這個「盒子」是什麽啊?為了解悶的「盒子」是什麽啊?那也太不像醍哉的作風了。


    「隻是讓人互相殘殺的『盒子』?嗬嗬……生產率也太低了吧?沒有存在的意義呢。」


    實際上醍哉在第二場遊戲中這麽說過。我不認為不知道「怠惰的遊戲」的npc醍哉在那個時候想要欺騙我。


    「被無聊所吞噬的人們,即使使用了『盒子』也頂多隻能解解悶。所以這隻是單純的遊戲,瞎忙的遊戲。」


    相互矛盾,醍哉的發言不一致,醍哉明明沒有解悶這樣的「願望」,然而「怠惰的遊戲」的「願望」無庸置疑就是解悶而已。那怎麽想都很矛盾——


    「————」


    不對。


    沒有矛盾。


    「音無可以感覺到『盒子』、介入、知道『0』的事是因為她是『擁有者』吧?我也已經是『擁有者』了,所以有同樣的力量也不奇怪。」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大嶺醍哉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著某個人的「盒子」。


    那麽「怠惰的遊戲」的「擁有者」是誰呢?


    我隻想得到一個人,被無聊吞噬的人,完全符合印象的人,我隻知道一個人。


    「神內昂大。」


    我抬起頭對醍哉說:


    「神內昂大是『怠惰的遊戲』的『擁有者』。」


    沒錯,不是醍哉。


    啊啊,醍哉一直都在給我提示,醍哉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怠惰的遊戲」的「擁有者」,醍哉的npc還認真地否定自己是「擁有者」,醍哉說過的謊,隻有在第一場遊戲中隱瞞自己是【革命家】的事實而已。


    能察覺到的提示十分充足,醍哉為了和我公平戰鬥,將公平性調整到令人驚訝的地步。


    但是我卻隻因為感覺有一點奇怪,而沒能看穿「擁有者」不是醍哉。


    醍哉大膽地單邊臉頰上揚說:


    「看來我沒有必要給你提示了啊,你發現得還挺快的嘛。」


    「快?……已經太遲了。」


    我已經讓色葉同學和悠裏同學犧牲了,所以絕對稱不上快。


    托他的福我就像是醍哉操控的人偶般行動,完全失敗了。


    「————」


    但是這個。


    想想,這難道不是希望嗎?


    我輸給了醍哉,但是我輸的對象是醍哉,而不是「怠惰的遊戲」的「擁有者」。


    沒錯——我還沒有輸給「怠惰的遊戲」。


    所以,或許還有從「怠惰的遊戲」中脫身的可能。


    「呐,阿一,你知道為什麽你沒辦法贏過我嗎?」


    醍哉這麽說。


    「因為你的目的曖昧不明。」


    「……咦?我的目的是回到日常生活中,應該……很明確才對……」


    這需要沒有任何人被殺的結果,因為就算是npc,在我殺了某個人的時間點,我就再也回不到日常生活了。


    因此我為了完成醍哉所提出的「八天內全員存活」的條件,想要成為「國王」。


    「呐,阿一,你哪是當『國王』的料啊?」


    他昨天也說過。


    「……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能夠成為『國王』的,隻有完全不顧自已的利益、豐福,擁有覺悟為了自己以外的幸福而奮不顧身的人。」


    ……是這樣嗎?


    如果隻有那種人可以成為「國王」的話,那的確不符合我得個性,我不想變成那樣,能夠變成那種人的——隻有麻理亞而已。


    「不覺得那是幸福的你,不可能成為『國王』,也沒有成為『國王』的必要,你頂多隻能成為——」


    醍哉就像是苦笑般說:


    「隻保護某個人的『騎士』吧?」


    「騎士」。


    我開始想象。


    想象單膝跪著把手伸向公主的白已。


    我知道那個景象。


    背景有些模糊,我不知道那裏是城堡?陽台?小巷?還是教室,背景一定被日常生活抹消了吧。


    但是公主的身影很鮮明。


    那位公王,如果我不把她帶走的話,她一定會成為「國王」吧,然後就不會再考慮有關自己的幸福,就算她曾經想過希望被我牽著逃走。


    所以我下定了決心,要背叛一切,與所有人為敵來保護她。


    為了她。


    ……啊啊,原來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我對日常生活的執著是因為我的扭曲,是為了要忘記「柳奈奈」事件的心靈保護措施。


    那在遇到她之後開始產生變化。


    我想把她拉到我身邊。在我的生活裏、在我的目常生活中,我希望有她的存在。


    我把有她在身邊這件事,稱之為「目常生活」。


    原來如此。


    不知不覺中我得目的——


    我的目的變成了拯救麻理亞。


    所以醍哉那麽對我說。


    說我「絕對不可能」贏。


    因為他看穿了我沒有確實了解自己的目的,因為他有自信不可能會輸給那樣的我。


    完全……如他所說。


    「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就做你該做的事吧。」


    「……我該做的事是?」


    醍哉毫不在乎地說:


    「喔喔,你該做的事,就是殺了神內昂大。」


    「…………殺他……?」


    在這裏的神內昂大是npc,就算殺了他,「怠惰的遊戲」也不會結束。


    「但是……不,原來如此。」


    我不那麽做的話這裏的麻理亞就會被殺,不僅如此,還會成為他的玩物。


    身為「騎士」的我不可能允許他這麽做。


    所以我必須殺了「擁有者」神內昂大。


    「…………可是。」


    我做得到嗎?


    神內昂大是無可救藥的人,我也覺得要是別人殺掉他的npc,或許也是無可奈何。


    然而,實際上下手的人是自己的話又不一樣了。隻要選擇了「殺人」,我就一定已經回不去了,改變的我,必須向心音、陽明和茂木同學偽裝真正的自己活下去。


    但是,醍哉說即使如此也要做。


    對自己而言重要的是什麽?如果了解的話就下手,他這麽說。


    但是,就算殺了他,然後從「怠惰的遊戲」中脫身,動手的我還能說自己回到了「日常生活」嗎?


    「阿一,你試著用手碰觸一下屏幕。」


    我照醍哉說的碰觸了屏幕,雖然沒有立刻產生變化,但碰了五秒左右,消失的屏幕亮起,出現了「要顯示畫麵嗎?」的訊息。


    「如果你同意的話,就會出現使用【斬殺】指令的畫麵,現在馬上就能下定決心殺了神內昂大。」


    「…………是喔。」


    我披了顯示的「yes」按鈕,然後就出現了「你要用【斬殺】把【神內昂大】砍碎嗎?」的訊息。


    隻要按下這個我就可以殺人。


    在至今的遊戲中,我從來沒有下過手。但是我已經不能躲避了吧?


    但是如果那樣可以保護麻理亞的話,我…………


    我把手伸向按鈕,然後——


    「…………」


    我的手停住了。


    等等。


    這樣好嗎?照著醍哉所說的去做好嗎?


    我覺得隻要聽從醍哉的話,就能保護麻理亞嗎?


    「……怎麽了?你感到害怕而按不下去嗎?」


    「醍哉。」


    醍哉用訝異的表情看著皺著眉叫他的我。


    「在這裏的醍哉是npc吧?」


    「……你問那什麽理所當然的問題?」


    「那麽也就是說你不知道『現實中的醍哉』所有的意圖吧?」


    醍哉用愈來愈訝異的表情看著我。


    「回答我。」


    我凝視著醍哉說:


    「約定會變得如何?」


    醍哉知道了我的話中之意,沉默不語。


    「我沒辦法完成『到第八天讓全員生存』,所以在那裏的醍哉不用破壞『怠惰的遊戲』。」


    「…………」


    「隻要『怠惰的遊戲』沒有被破壞,我就沒辦法保護麻埋亞,不僅如此,在這個遊戲中沒辦法殺【王子】麻理亞的我,毫無疑問會死,麻理亞在自己是玩家的遊戲中絕對贏不了,所以那和沒保護成麻理亞是一樣的。」


    醍哉仍舊保持沉默。所以我繼續說下去:


    「難不成醍哉連『現實中的醍哉』打算怎麽解決,都已經了解了嗎?」


    「…………」


    醍哉沒有回答。


    那就等於他不知道答案。


    「……那麽我沒辦法就這樣聽醍哉的話,我必須自己找出幫助麻理亞的方法。」


    「必須殺了神內昂大,這無庸置疑。」


    「嗯,因為這樣下去麻理亞會被殺,所以我也覺得必須使用【斬殺】,但是…………」


    ……咦?


    不,等等,醍哉現在說了什麽?


    因為他的表情很尷尬,我就擅自認為他在模糊問題的焦點,但真的是那樣嗎?


    如果醍哉說的,就是對「現實中的醍哉」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回答呢?


    「必須殺了神內昂大,這無庸置疑。」


    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最容易破壞「盒子」的方法。


    那麽,醍哉的意思是這樣嗎?


    要把「怠惰的遊戲」連同「擁有者」一起破壞。


    「現實中的醍哉」要用殺了「現實中的神內昂大」來解決。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剛才醍哉不回答呢?


    因為這是下下策?……不,醍哉可以毫不在乎地說出那種話。


    醍哉瞪著我,他用眼神告訴我,不要把我理解到的事說出來。


    那是什麽反應?明明是【密談】,明明應該沒有任何人會聽到,為什麽警戒著呢?


    要說神內昂大可以藉由攜帶型終端機聽到這段對話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那樣的話,在這之前就不會說「殺了神內昂大」。


    那麽,還有其他人會聽到這段對話嗎?有其他不能讓他聽到的對象嗎?


    其他還有——


    「…………」


    我不由自主望向天花板。


    水泥裸漏的天花板;就算凝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天花板。


    「現實中的醍哉」似乎知道我至今所進行的遊戲,雖然無法斷定,但現在一定也從那個機台看著我的戰鬥。


    沒錯,就是說——「現實中的醍哉」和「現實中的神內昂大」可以聽到這段對話。


    不能讓「現實中的神內昂大」知道「現實中的醍哉」有殺他的意思,如果正麵交鋒的話,對醍哉很不利,如果在那個空問裏沒有小刀之類的武器的話,就更是那樣了。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醍哉要怎麽殺了神內昂大呢?


    我反複思考醍哉至今說過的話,「本質就是那樣的東西,無論什麽事都會被本質牽引、變形」、「那很重要嗎,我已經得知了『盒子』這個『希望』,既然知道了,就絕對不允許被奪走」、「你應該知道,我得到『盒子』後,一陣子沒有行動,也就是我呈現隻是擁有『盒子』而沒自使用的狀態」、「隻要八天裏沒有出現任何死者的話,就能活下去。」、「我有說過謊嗎?」、「所以我是——你的敵人」。


    「…………」


    原來如此。


    是這麽一回事啊。


    「醍哉。」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


    「醍哉詳細聽了那一周發生的事吧?」


    對我的問題,醍哉無法回答。


    然後我確定了。


    「…………嗬嗬。」


    我完全理解了醍哉的意圖。


    「醍哉,你這個騙子。」


    所以我不由得痛罵他。


    「你不是根本沒有贏過我嗎?」


    因為我隻要在這裏暴露醍哉的陰謀,那個計劃就失敗了。


    還真虧他說得出自己贏了呢。


    「……不要得意忘形,阿一,沒辦法殺音無的你又能怎樣呢?」


    的確如此。


    我雖然知道神內昂大是「擁有者」,但若要和他對峙,必須先從這次【罷免國王的國家】中勝出才行。沒辦法動手殺麻理亞的我,與勝利無關。


    但是醍哉想要執行的策略和這些都沒關係,因為在那之前他就會破壞「怠惰的遊戲」。


    但是——


    「所以你想叫我依賴你就好?」


    那是很奇怪的事。


    「你想叫我依賴身為敵人的你?就算不是如此,明知那是個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計劃?那麽我會試著想更好的方法喔。」


    「…………」


    醍哉閉口不言。


    醍哉的計策對我們彼此來說都有利,其實我已經理解了,而醍哉也知道我理解了吧。


    所以醍哉隻要稍微低頭拜托我,我就會聽從。


    但是,醍哉不會那麽做。


    他絕對不會向我低頭。


    醍哉絕對不會向人屈服,理由不僅是為了維護自尊。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醍哉的目的,但是他一定是為了達成目的而不能低頭。


    就像……麻理亞絕對不屈服一樣。


    所以醍哉沒有向我低頭,隻是抱持著敵意不停地瞪著我。


    像是祈禱般一心一意。


    「醍哉。」


    所以我退讓喔。


    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醍哉或許會被殺。我果然還是不想看到那種事發生,因為醍哉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我有個請求,你願意聽嗎?」


    那其實不是請求,而是醍哉必須聽的事,不管說什麽都必須做的事。


    「一天就好,不要傷害麻理亞希望你這麽說服神內昂大。」


    因為如果神內昂大不受控製,麻埋亞因此而死的話,那我就不會再顧慮什麽了。


    樣的話,我就會殺了醍哉。


    然後醍哉贏不了我,因為在醍哉所描繪的作戰上,沒辦法殺了我。


    「…………」


    醍哉雖然皺著眉頭什麽也不說,但那就是了解的意思。


    ▼第六天〈c〉和【音無麻理亞】【密談】,在【星野一輝】的房間


    【新藤色葉】 死亡


    【柳悠裏】 死亡


    【大嶺醍哉】→【音無麻理亞】16:20~16:50


    【星野一輝】→【音無麻理亞】15:00~16:00


    【神內昂大】→【星野一輝】16:20~16:50


    【音無麻理亞】→【星野一輝】15:00~16:00


    大概是因為醍哉順利說服他了吧,結果神內昂大今天一天什麽都沒做。


    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也頂多聽話到今天為止。他那心中無法隱藏對暴力的


    渴望,散發到四周。


    黑暗又充滿欲望的那個空氣,我在某個主控室中接觸過。


    醍哉還有遺漏的觀點。


    那就是麻理亞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醍哉的計謀需要時間。直到糧食吃完,快要變成木乃伊之前,「現實中的醍哉」都不會行動,這一點我很清楚。


    但是麻理亞當然不知道醍哉的計謀,隻要時間逼近,她就會覺得我會死掉。


    當然,她就會為了讓我能夠存活,而想辦法讓我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獲勝,同時她也知道隻要她不死,我的勝利條件就不會被滿足。


    也就是說——


    去的話,麻理亞會為了我的勝利而死亡。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必須說服麻理亞,但是我深深知道,麻理亞不會輕易屈服。


    所以我拜托醍哉說服神內昂大。


    我必須在那個地方殺了他。因為我為了說服麻理亞,無論如何都想讓她看到——


    內昂大的樣子。


    然後我和來到我房間的麻理亞相持不下。


    為什麽呢?


    目的變得明確的我,從麻理亞身上感覺到很強烈的異樣感。


    就像是焦點模糊一般,麻理亞的輪廓變得不清晰。


    「一輝。」


    麻理亞果然還是不坐在我身邊。


    麻理亞還沒認同我是「星野一輝」吧,這樣下去,她不會認同目的變得明確的我。


    「我似乎還是有死的必要。」


    所以這樣下去,我就無法阻止她那愚蠢的行為。


    「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成為一輝的絆腳石,也無法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獲勝,值得慶幸的是,我是npc,所以你不需要在意。」


    她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果然要阻止麻理亞難如登天。


    「麻理亞,關於這一點你可以不必擔心。」


    「為什麽?」


    「因為我會殺了神內昂大。」


    「————」


    麻理亞雖然啞口無言,但驚訝的表情馬上就從她臉上消失。


    「我果然已經猜不透你了。」


    麻理亞蹙眉。


    「那代表你和大嶺合謀了嗎?那是最安全也是最糟的選擇。」


    「我已經決定了。」


    「……這樣啊。」麻理亞撇過頭去。「我覺得殺人連方法都稱不上,用那個行為來解決,不管多麽有效都隻不過是殘酷的蠻橫行為。之前我曾經在『拒絕的教室』裏說過類似的話……嗯,你已經不記得了呢。」


    如果我說對麻理亞拒絕的話語沒有任何感覺的話,那一定是騙人的,我確實很受傷,但是我不會退縮。


    「我覺得自殺更為扭曲。」


    「如果是人的話。但我是『盒子』。」


    「請不要找借口!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你那麽做!」


    麻理亞聽到我的大吼瞪大眼睛。


    「…………你又說那種話,為什麽要說那麽天真的話呢?如果是你,應該做得到。你不應該為我,而應該是以『日常生活』為優先。」


    又說那種話?


    那是我的台詞。


    我在一臉訝異的她麵前走向了屏幕。我觸碰了屏幕,屏幕上出現了訊息:


    「你要用【斬殺】把【神內昂大】砍碎嗎?」


    那麽,你就看著吧。


    我要讓麻理亞知道我已經變了,我就是為了這個,才決定晚一天殺他。


    然後要讓她相信已經改變的我。


    要讓麻理亞了解她沒有死的必要。


    為此我把手伸向神內昂大眼睛上的「kill? 」字樣


    「住……住手!」


    麻理亞瞪大眼睛跑了過來,抓住我的手臂。


    「…………為什麽?」


    老實說,我沒想到她會那麽驚慌失措。


    「……什麽?」


    麻理亞稍微撇開視線回問我。


    「為什麽你那麽討厭我改變呢?我這樣下去確實不是件好事,但是有必要那麽拚命地阻止我嗎?我和麻理亞都有可能因此而得救喔?」


    我想起昨天和麻埋亞的【密談】。


    「我對戴著星野一輝麵具的你感到恐懼。」


    「為什麽你那麽害怕我改變呢?」


    「…………」


    麻理亞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


    「先說好,就算你現在阻止我按下按鈕也沒有用,就算你扣住我的雙手,當麻埋亞回到自己房間時,我還是會按下按鈕。」


    「……我很清楚。」


    但是和她所說的相反,她抓住我手臂的力量變大了。


    「所以,我這樣阻止你完全隻是因為受到感情擺布。好了我承認,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一輝改變。」


    「……但是,那已經不可能囉。」


    麻理亞凝視著這麽說的我。


    「……看來的確如此呢。」


    然後她放開了手。


    「我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你了呢。」


    我完全不能理解麻理亞為什麽要為這種事歎息,隻是一直注視著她。她就像是回答我的視線般開了口:


    「吶,一輝,我的目的是什麽?」


    麻理亞用聽起來有些悲壯的聲音問。


    「為了得到『盒子』,對吧?」


    「沒錯,我想要得到『盒子』,我為了讓自己的『願望』變得完美,而渴望得到『盒子』,我會和一輝在一起,是因為『0』對你有興趣。就是這樣的正當名目。」


    「…………嗯。」


    「但是我是『盒子』,是個不被允許在日常生活中出現的存在,所以我本來就不應該待在誰的身邊,因為會破壞那個人日常生活的我,不能和任何人有深入的關係。我能和你在一起,也隻不過是因為有那樣的正當名目而已。」


    「…………」


    『你開始改變,我已經無法光從你的表情中得知你在想什麽了。一點點、一點點,我們之間某種特別的東西正在消失……反正我們之間的關係,隻不過是從茂木的思緒中誕生的附屬品罷了,或許變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要那麽說——」


    麻理亞遮住了我的嘴巴,阻止了我不由自主毫無根據脫口而出的話語。


    「我不需要溫柔的謊言,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我們變得不再特別。」


    「…………唔。」


    「你打算要殺了神內昂大,就算他是npc,但隻要殺了人,就無法保有原本的價值觀了,這一點我很清楚。然後你就會有更大的改變,對日常生活可說是異常般的執著會減少,變得和其他人一樣無法充分使用『盒子』,然後會怎樣呢?」


    麻理亞這麽說:


    「『0』就會對你失去興趣。」


    雖然麻理亞的手已經離開了我的嘴巴,但我還是說不出話來。


    「對你來說,『0』的離開是再歡迎也不過的事了,我也應該要為之開心。但是,我無法打從心底為你開心,那不是因為代表我失去了得到『盒子』的線索,而是若『0』對你失去了興趣——」


    「我就失去了和一輝在一起也沒關係的正當名目。」


    麻理亞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0』不纏著你,我就必須從你身邊離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如果我不那麽做的話,就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喔喔,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從昨天開始,不,從很久以前開始,麻理亞一直以來恐懼的東西。


    那就


    是——


    那就是——離別。


    「一輝,我不會再阻止你了。」


    麻理亞的頭離開了我的肩膀。


    「其實我不應該阻止你的,我沒有那樣的權利,也沒有那麽做的必要。雖然我自以為我很清楚」


    麻理亞帶著看破一切的溫柔微笑這麽說:


    「能夠和你在一起,隻是個飄緲的夢而已。」


    「————」


    我不忍繼續看她的臉,轉頭麵向屏幕。


    在「你要用【斬殺】把【神內昂大】砍碎嗎?」這段訊息的下方,我擅自在腦中加上了這段文字:「你接受和【音無麻理亞】分離嗎?」


    「…………那種事——」


    怎麽可能接受呢?


    這是怎樣?為什麽我要保護麻理亞的話就必須和她分離呢?明明知道如果和麻理亞分離後,她會一個人哭個不停,為什麽我還是得這麽做呢?


    「我不能接受你死掉,很痛苦、很討厭、很難受,我想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我一直以來都束手無策呢?


    明明知道音無麻理亞對我的心意,我卻什麽也不能做……!


    ……一定有什麽方法。我是「騎士」,隻要把某個人斬碎的話,應該就可以救出被囚禁的麻理亞。


    像這樣要讓麻理亞變成一個人的是哪個家夥的錯啊?


    我思考著,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


    「————啊。」


    原來如此。


    「——啊啊!」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我的敵人是誰了!


    為什麽我沒有發現呢,不就一直在我身邊嗎?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不是一直都把那個人當成敵人嗎!


    不再遲疑的我,再度把手伸向屏幕。我讀了「你要用【斬殺】把【神內昂大】砍碎嗎?」這段文字,幹脆地做出決定。


    沒錯我要殺了他。


    我按下了寫著「kill?」的神內昂大的照片。


    「————啊啊。」


    麻理亞歎了一口氣。


    「夢醒了啊。」


    「不是喔。」


    這麽一來


    我想保護的「日常生活」的認知改變了。


    「0」會因此而離開我,麻理亞發現後,也會離我而去吧。


    但是——


    「我現在眼前的是沒有『不完全的幸福』的麻理亞。」


    如果能夠依照預定解決的話,麻理亞就能不經曆【追體驗】而從這個「怠惰的遊戲」中脫身。


    她不會記得現在的對話。


    也不會知道我在這個「盒子」裏的變化。


    「沒有『不完全的幸福』的麻理亞不是『盒子』。」


    麻理亞似乎難以理解我的話中真意,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在第二場遊戲中說過,『保護沒有「盒子」的你是我的任務』,我要繼續維持那份決心,保護麻理亞不受魔手傷害。」


    「……魔手?你是指例如神內或大嶺嗎?」


    「當然他們也算在內,但最大的敵人不是他們。」


    我的目的變成了拯救麻理亞。


    那麽,在這個「怠惰的遊戲」中,不,一直以來最打擾我完成這個目的的是誰呢?


    讓麻理亞認為必須犧牲自己性命的可惡敵人是誰呢?


    要怎麽做,麻理亞才能免於一死呢?


    本來為了讓麻理亞活下去,應該不需要我的幫助。如果有像麻理亞一樣的才能,在身為玩家的時候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獲勝,應該不是件難事。


    但是麻理亞不管發生什麽事,都絕對無法殺人。她就是那麽地輕蔑自己的生命。


    所以絕對無法在「怠惰的遊戲」中獲勝。


    那要怎麽做,麻理亞才能在【罷免國王的國家】中勝利呢?


    身為「騎士」的我過去曾經這麽說過。


    我說為了救出麻理亞,我不惜背叛一切、與所有人為敵。


    然後麻理亞這麽回答。


    隻能等待的自己,會一直等到我去接她為止。


    麻理亞或許沒有意識到,但她已經有了自覺,自覺受到囚禁,然後獨自一人無能為力。


    麻理亞被誰囚禁呢?是誰想要讓她成為「國王」呢?我斬殺誰就能救出她呢?


    我終於知道了。


    「是『音無彩矢』。」


    那就是我敵人的名字。


    那就是我的敵人,過去敵對了一輩子長的時間,接下來也會繼續敵對下去。


    「我要打倒『音無彩矢』,我要讓她知道沒有日常生活無法解決的絕望,我要讓她知道沒有使用『盒子』的必要,我要打倒她。」


    這麽一來,離別就不會造訪。


    真是的……不要把「音無麻理亞」卷進來啦。「音無彩矢」,不能和我在一起的,隻有你喔。


    「————你在說什麽?」


    麻理亞目瞪口呆。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吧?麻理亞期望著,在那個反複的日子裏終於創造出了理想的自己「音無彩矢」,而我現在卻說要破壞她。


    「那是——對我的宣戰嗎?」


    我微笑著回答:


    「不是喔。」


    如果我是對現實世界中的麻理亞說的話,或許會變成宣戰也說不定,然後知道我想法的麻理亞,或許會離開我也說不定。


    但這裏是【罷免國王的國家】,麻理亞不會留下記憶。


    「我認識第一次『轉學』的麻理亞。」


    麻理亞不知道我突然提起一這個的意圖,仍舊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個時候的記憶幾乎已經消失了喔,但是我知道還沒有完全成為『音無彩矢』的麻理亞的存在,然後我記得她曾這麽說。」


    我說了。


    我說了當時麻理亞站在講台上說的那句話:


    「我希望有人在我身邊。」


    麻理亞瞠目結舌地一直凝視著我。


    「麻理亞,麻理亞現在不是『盒子』,所以我想聽你的真心話,不是以『音無彩矢』的立場,我想聽的是『音無麻理亞』的真心話。」


    「…………一輝。」


    她隻有一瞬間嘴角溫柔地鬆懈下來,然後馬上又再度變得嚴肅,閉緊嘴巴轉過身去。


    「我知道你希望我說出什麽話,但是我不可能說,不管你怎麽說現在的我不是『音無彩矢』,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的我。我想過要成為『盒子』,那想法現在也沒有改變,如果我說出了你希望聽到的話,那就等同否定自己的意誌。所以——」


    她握緊拳頭。


    「所以我不可能說得出口。」


    麻理亞說:


    「我不可能說什麽希望你救孤單一人的『音無麻理亞』之類的。」


    喔喔。


    這樣就夠了。


    麻理亞的心情充分傳達給我了。


    那麽我就能下定決心,毫無顧慮地打倒「音無彩矢」。


    「我不會讓麻理亞孤單一人的喔。」


    我突然想著。


    我知道第一次「轉學」時的麻理亞,但是就連那個時候的麻理亞也一樣,雖然還沒完全成為「音無彩矢」,但已經是「擁有者」了,已經是擁有強韌意誌的麻理亞了。


    但是,那是本來的「音無麻理亞」嗎?


    我想並不是,本來的她應該是個更普通的少女。


    所以我不認識曾經隻小我一歲的音無麻理亞。


    我不認識還沒有「轉學」過,第零次的麻理亞。


    那個女孩子,現在一定在麻理亞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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