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琀的陰狠我們早就領教過的,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混蛋的事實我們早就知曉。


    即便是我們這麽了解他,但我和林穗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我倆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利用江淮中的嬌妻去刺殺江淮中這個大漢奸。


    多虧張琀入了正途,他要是當了漢奸,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中,控製江太太的人一定是趙方印。江太太是不可能直接接觸到張琀和郭惜君這種層級的特務頭子的。趙方印具體是個什麽等級呢?我猜他應該是最低等的特務,他做事的手法過於簡單,你大晚上的去送藥,合適嗎?即便是送藥,你應該下午去送啊!


    我估計這趙方印肯定是不放心,怕這江太太狠不下心,送藥無非就是提醒一下江太太,你該動手了。


    但是這江太太的匕首是哪裏來的呢?小犬一定讓人把屋子搜查了一遍啊,難道漏掉了什麽地方嗎?保安局裏的警員都是精英,他們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我想,如果想讓整個計劃萬無一失,這匕首還真的需要有人給她送才行。而窗戶就是最好的遞刀子的地方。


    保安局裏難道真有軍統的臥底嗎?看來這小犬有的忙了。


    到家之後,我和林穗立即上了樓,到了樓上進了屋,房東太太和柳小姐隨即就跟了進來,我們互相問候了一下之後,她們兩個人也就識趣地離開了。我和林穗關了門坐在沙發裏,互相看著帶有僥幸心理地笑了。我們知道,我倆算是度過了這一劫,小犬對我們的懷疑,已經徹底打消了。


    林穗小聲說:“蠍子,你說這江太太為什麽要殺死江淮中那個大漢奸呢?難道她本身就是軍統特務嗎?”


    我說:“江太太懷孕了,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江淮中的。她剛墮過胎,身體才會那麽虛弱。同時她又不敢讓江淮中知道這事,你想想為什麽會這樣呢?”


    林穗說:“是啊,為什麽呀?”


    我說:“江淮中肯定很久都沒和江太太行人倫之樂了呀!江太太沒有辦法把懷孕的事情賴在江淮中的頭上,這件事要是讓江淮中知道了,江淮中會殺了她。所以,她必須先下手為強。”


    林穗驚訝地說:“你的意思是江太太養了小白臉。”


    我點點頭說:“並且,她被張琀徹底控製住了,她成了張琀的傀儡。張琀讓她殺誰,她就必須殺誰。不然死的就是她。”


    林穗這時候突然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她說:“江太太年輕漂亮,那可是人間尤物,這江淮中為什麽幾個月不碰她呢?難道是玩兒膩了嗎?”


    我呼出一口氣,扭頭看看林穗,跟她很嚴肅地解釋:“江淮中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了,他是個中年人,他有很多正經事要做。人過了四十,但凡是有正經事的男人,就不會像是年輕人一樣貪戀女色,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事業和家庭上。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能有什麽出息呢?”


    “幾個月都不碰女人的嗎?”


    我說:“是,不碰不等於不愛。江淮中是很喜歡江太太的,我能看得出來。”


    林穗看著我嗬嗬笑了,說:“你好像很懂男女之事啊!”


    我看著林穗很認真的說:“我是個郎中,同時我也是出色的相師。我當然懂各式各樣的人都是什麽性格,這很難理解嗎?”


    林穗也很認真的看著我,她點點頭說:“蠍子同誌,那麽你覺得陸英俊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我說:“小犬對我的印象不錯,我陪他下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雖然這點好印象不足以讓小犬放了老陸,但是也足以給他一個放老陸的理由。別急,再等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老陸就能回來了。”


    林穗說:“江太太不會被查出來吧,她能瞞過小犬嗎?這小犬的鼻子靈著呢。”


    我說:“你很擔心江太太嗎?”


    林穗搖搖頭說:“這倒沒有。”


    我說:“這就得看她的戲演得怎麽樣了,最主要的就是到底有沒有人給她遞刀子。那種情況下,外麵的人想翻身進窗戶肯定會被發現,但是把刀子遞進去還是很容易的。如果存在這個人的話,這個遞刀子的人隻要逃走,那麽江太太就洗白了。所有人都會覺得是逃走的那位跳進窗戶殺了江淮中。”


    林穗說:“眾目睽睽,怎麽跳得進來?”


    我說:“在外麵站崗的肯定說自己眼皮都沒眨一下,但是小犬一直在屋子裏和我下棋,他可沒有親自監督外麵站崗的那些保安局的警員。他是個多疑的人,他不會完全相信那些人的話,他一定會覺得有人偷懶或者是打盹兒了。隻不過,誰也承擔不起失職的責任,不敢承認罷了。而且,我覺得他自己也不敢承認,現在壓力最大的人,就是小犬。這次事件對皇軍的權威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不得不說,張琀這次幹得超級漂亮。”


    林穗說:“你很少誇人。”


    我說:“我們應該給張琀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現在做的事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我們應該支持他。倒是喬澤和易青蚨,這倆混蛋做事毫無底線,他倆做事的初衷可不是為了黨國和人民,尤其是易青蚨,完全就是為了在夾縫裏撈好處。她想左右逢源,為自己和家族謀利益。”


    林穗嗯了一聲說:“包括喬澤,也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抗日戰士,他要是被捕了,用不了半天就得叛變。我們必須要小心對待喬澤和易青蚨,不要和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我說:“現在風聲緊,我想那倆混蛋也不敢輕舉妄動。對了,這易青蚨住在自己家裏,喬澤的落腳點在什麽地方呢?他的公開身份是什麽呢?”


    林穗說;“要不我去調查一下。”


    我擺著手說:“沒必要,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們千萬不要表現出一點興趣。我們和他們不要有任何往來才好。”


    林穗卻說:“事情怕是沒有那麽簡單,眼看也就到了月底,這易忠河的死期也不遠了。這易青蚨肯定會瘋了一樣尋找地下黨,言多必失,行多必過。希望她能明白這個道理。”


    我搖搖頭說:“我們也不要小看喬澤和易青蚨,他倆其實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單純。他倆的智商也許不如我們,但是情商,我們兩個和他們比,差得遠哦!”


    林穗不屑地一笑說:“在這個亂世之中,希望他們別小聰明耍過頭。在真正的高手麵前,所謂的情商一文不值,智商才是獲勝的關鍵。就拿這次江淮中之死來說,整件事都在張琀的掌握之中,除了那個趙方印露出的些許破綻。”


    我說:“趙方印這一個破綻,也許就會要了他和江太太的命。看著吧,嗅覺靈敏的小犬回過神來必定會抓他。他要是跑了,說明心裏有鬼,那麽江太太可就危險了。他要是不跑,能扛得住酷刑嗎?這個趙方印,你大晚上的送什麽藥啊。”


    林穗搖搖頭說:“趙方印不跑,也不一定能懷疑到江太太身上,他來送藥,也可以理解為和軍統在保安局的內鬼溝通的方式。”


    我搖搖頭說:“不不不,和趙方印一直接觸的是江太太。小犬最懷疑的一定會是江太太。你說張琀會怎麽安排趙方印接下來的行動呢?讓他直接逃了把江太太賣了,還是讓他等著被抓呢?”


    林穗說:“趙方印大概率已經逃了,張琀是不會冒這個險的。江太太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閉上眼往後一靠,我說:“我們現在什麽都不要做。置身事外,靜觀其變,這才是明智之舉。任何的動作都會成為遭到猜忌的理由,我們從現在開始,閉門不出就對了。”


    林穗說:“你不去醫館坐堂了嗎?”


    我說:“不坐堂,不會客,從現在開始,除了吃就是睡。我困了,我得去睡一覺了。”


    我站了起來回到了屋子裏,倒下就睡著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折陰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零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零度並收藏折陰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