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犬這一晚上都在下棋,一直下到了天亮的時候,我看看表,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天這時候剛亮,要是有消息,應該傳過來了。這時候小犬已經沒有心情下棋了,他不停地看窗戶,看表,在等著消息。


    又過了五分鍾,電話響了,小犬快速走到了電話機旁,伸手拿起了電話。他接了之後,說了句:“山澤君。”


    接著,就是一直嗯嗯的回應著對方,我看到他麵露喜色,我就知道,這事兒辦成了。


    他放下電話的時候,喜笑顏開地到了窗戶邊上,一把拉開了窗簾。


    我說:“怎麽樣?”


    小犬回來,坐在沙發裏,往後一靠,笑著說:“易忠河還是死了,剛出家門,就被打穿了腦袋。當場就死了。”


    我說:“刺客抓到了嗎?”


    小犬說:“槍扔在了林子裏,人跑了。這是高手幹的,埋伏在了三百五十米外,在車轉彎的時候,同時打了兩槍。刺客是兩個人,打同一個目標,全打中了。”


    我心說,兩個人,應該是張琀和郭惜君一起出的手。兩個人打一個目標,就是為了提高命中率,這冬天,天寒地凍的,三百五十米外打這麽準,不服不行啊!有這樣的狙擊手,再有人想當漢奸,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過接下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要是易青蚨真的是雙麵間諜,那麽她為了給父親報仇,一定會向日本人出賣紫氣東來大藥房。她會不會豁出去,而公開自己是個漢奸的身份呢。她敢動張琀嗎?


    我開始替張琀擔憂起來。


    小犬開開心心離開了,他走了之後,我立即讓林穗騎著自行車去了一趟紫氣東來大藥房。


    林穗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她一邊脫大衣一邊說:“張琀和郭惜君都沒事,看來喬澤和易青蚨並沒有對日本人出賣他倆。這麽看的話,易青蚨和喬澤沒有叛變。他們也隻是單純的想送易忠河離開這裏。”


    我說:“是啊,看來我們想錯了喬澤和易青蚨了。但是易青蚨和喬澤肯定知道易忠河把龍脈送給了日本人。”


    我給林穗倒了一杯熱水,她接過去說:“他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他想活命,和性命比龍脈算個啥。我現在倒是覺得,易忠河的棺材很可能就是張琀他們送的。張琀和郭惜君沒和我們說實話。”


    我說:“你的意思是,張琀在報私仇嗎?”


    林穗嗯了一聲說:“很有可能,張琀硬生生把易忠河逼成了一個大漢奸,張琀的話,我們以後聽聽就算了,不能信。我估計,易青蚨一定第一時間就知道是張琀幹的,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倆正說著,樓下就來了一輛轎車,喬澤和易青蚨下車直接就上來了。


    我在窗戶前看著下麵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倆人上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門打開,他們進了屋,我關了門。


    我故作輕鬆地說:“兩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易青蚨盯著我說:“蠍子,我爸就在今早上被人殺了,你知道是誰幹的嗎?你別假裝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得到消息了。”m.


    林穗說:“易小姐,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今天沒出去。”


    喬澤說:“你們少來這套,你們和小犬走得很近,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們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你說實話,這事是不是小犬幹的?”


    我立即瞪圓了眼睛,心說,這倆人怎麽會懷疑小犬呢?難道他們卷入了對小犬的鬥爭嗎?這樣也好,倒是把張琀擇了出來。


    我必須把戲演好才行,我猛烈揮著手說:“不不不,你們怎麽會懷疑小犬君呢?”


    喬澤說:“有人看到他在你這裏呆了一晚上,一大早離開的。他在這裏等什麽消息?易先生剛死也就是十幾分鍾,他就離開了。這該不會是巧合吧。”


    我說:“小犬君來我這裏換藥,然後我倆下了一晚上的棋。棋逢對手,聊得投機,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小犬君,我們真的隻是在下棋。”


    喬澤說:“蠍子,林小姐,你們怕是抱錯大腿了,不要以為小犬能在這裏一直幹下去,他遲早是要離開的。”


    我說:“喬澤,我和小犬君隻是普通的朋友啊!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特殊關係。我給他做了個闌尾炎手術,然後就這樣了。你們真的別多想。還有,我這可不是漢奸行為,我隻是在做本職工作。”


    易青蚨說:“蠍子,我們不怪你,我們隻是想聽你一句實話,我爸的死,和小犬有關嗎?”


    我說:“你們怎麽會懷疑是小犬君幹的呢?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易青蚨說:“小犬為什麽在我父親被殺之後十幾分鍾離開這裏,他什麽都沒說嗎?”


    我這時候假裝想了想,但我搖搖頭。我說:“沒說什麽。”


    喬澤說:“蠍子,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你騙不了我。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易青蚨說:“蠍子,你還沒學會騙人,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我這時候歎口氣,我說:“走之前,他接了個電話。”


    喬澤說:“誰打來的?”


    我說:“警察總署的山澤先生,我也沒聽到說啥。反正是接了電話之後就離開了。”


    易青蚨說:“他走的時候,什麽表情?他說了什麽嗎?”


    我支支吾吾說:“反正挺開心的。兩位,你們這是在為難我,我就是個郎中,我不想卷入你們的事情。先是易先生把那玉玄武給我,好不容易送出去了,你們又來問我這些。你們會把我害死的知道嗎?我和林穗就想幹點自己的事情,不想參與你們的鬥爭裏。”


    林穗說:“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易青蚨說:“小犬聽電話的時候,表現的怎麽樣?是不是先嚴肅,後開心。你們下棋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我看著易青蚨說:“易小姐,你對我也是知根知底的,我是什麽人你比誰都清楚,我們也認識四年多了吧。你何必這麽為難我呢?你的命還是我師叔段風流為你借來的。你不該這麽為難我呀!”


    喬澤直接把槍拽了出來,指著我的腦袋說:“別廢話,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就是這時候,下麵來了三輛轎車,從上麵下來了十幾個保安局的人。這些人直接劈裏啪啦上了樓,帶頭的正是小犬。他看到易青蚨和喬澤後,說:“易小姐,喬先生,出於你們的安全考慮,跟我走吧。”


    易青蚨說:“我想知道,怎麽不是山本君呢?”


    小犬說:“山本次郎被就地免職,現在這裏的一切事物歸我全權負責。”


    喬澤和易青蚨互相看看,然後隨著保安局的警員下樓,上了保安局的車。


    小犬看著我說:“別怕,接下來你該做什麽還做什麽,你不會有事的。”


    我說:“小犬君,他們懷疑是你殺了易先生。”


    小犬一笑說:“懷疑我也沒錯,這不重要。隻要我沒做,他們怎麽懷疑都不會有用的。特高課那邊會調查這件事,會還我清白。”


    我鬆了一口氣說:“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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