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檔案室看了記錄,這收屍的記錄還真的就沒寫穿沒穿鞋。


    我看完了後說:“沒寫穿沒穿鞋應該就是穿著鞋呢,我覺得要是不穿鞋的話,那肯定要寫上沒穿鞋。”


    花澤小姐點點頭,然後無奈地瞪了我孫子一眼說:“即便你們不是專業的偵探,但是你們好歹也是憲兵隊啊,你們也會經手一些案子。怎麽就這麽馬虎呢?現在誰能告訴我,她到底穿的什麽鞋?”


    我孫子說:“我把李成浩叫來,具體的事情都是李成浩辦的。”


    花澤說:“中國人嗎?”


    我孫子說:“不,是高麗人。”


    花澤小姐嗯了一聲說:“去吧,我們去你辦公室等。”


    我們三個一次從檔案室出來,我和花澤去了我孫子的辦公室裏,他則親自去找李成浩了。看來這李成浩應該是去宿舍睡覺了。


    也就是半個小時,我孫子就和李成浩一起來了。


    這個李成浩長了一張驢臉,不過人看起來還是很精明的。


    花澤小姐說:“楊藝的屍體是你收回來的嗎?”


    李成浩立正回答:“是,當時看起來確實是死了。”


    花澤小姐說:“怎麽確定死了的?”


    李成浩說:“沒有脈搏,沒有呼吸。”


    花澤小姐說:“屍僵,體溫,屍斑,瞳孔,都檢查了嗎?”


    李成浩說:“我們憲兵隊沒有專業的法醫,我們需要法醫的話,都是從保安局或者警署借調。法醫還沒來得及到,人就跑了。”


    我插了一句說:“你覺得是人活了,不是詐屍,對嗎?”


    李成浩說:“我是無神論者,我不相信詐屍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


    我孫子在一旁喝著水,他一直不說話,聽著我們的談話。


    花澤小姐動了動肩膀,站了起來,她說:“這楊藝當時穿了一雙什麽鞋,你注意了嗎?”


    李成浩這時候把頭抬了起來,看著屋頂說:“皮鞋,平底,挺特殊的一雙鞋。”


    我說:“是靴子嗎?”


    李成浩搖搖頭說:“不是靴子,是軟皮,膠底,我從來沒看見過這種鞋,當時我還多看了幾眼呢。”


    花澤小姐這時候問了句:“憲兵隊丟東西了嗎?”


    花澤這麽一問,頓時李成浩的臉就白了,他扭頭看看我孫子。


    我孫子這時候幹咳了兩聲,然後低頭喝水。


    花澤小姐說:“李成浩,你們憲兵隊丟沒丟東西?”


    李成浩說:“沒,憲兵隊什麽都沒丟。”


    花澤這時候轉身看向了我孫子,她說:“我孫子,你們憲兵隊丟沒丟什麽東西?”


    我孫子說:“我保證什麽都沒丟。”


    花澤小姐說:“那我這麽問吧,你們這裏有什麽機密文件嗎?我說的是,在楊藝逃走的時候,你們憲兵隊有沒有保存什麽機密文件呢?該不會什麽文件都沒保存吧!”


    我孫子說:“機密文件倒是有,但好好的鎖在我的抽屜裏,我看過了,沒丟。”


    花澤小姐看著我孫子,一拍桌子罵了句:“混蛋!”


    我孫子這時候對李成浩使了個眼色,說:“你先出去吧。”


    李成浩點頭嗨了一聲,轉身出去。


    我孫子這時候關了門,隨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說:“花澤小姐,我不確定文件是不是被偷看了,文件確實在我的抽屜裏。”


    花澤說:“你先起來,不要給我下跪,要是真的出了事,誰也幫不了你。”


    我孫子站了起來,他臉色很差,他顫顫巍巍地說:“這是一份關於我們軍方在重慶間諜組織的名單,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順手就放在了抽屜裏。”


    花澤小姐看向了桌子,在桌子後麵還有個保險櫃。花澤小姐說:“為什麽沒放進保險櫃?”


    我孫子說:“那天保險櫃也被撬開了,不過保險櫃裏的文件都不怎麽重要,這份重要的文件反而在抽屜裏。我還為了這件事暗中慶幸了很久。不過現在我越想越怕,你說這楊藝會不會打開了抽屜,把文件給拍了照呢?”


    花澤呼出一口氣,然後走到了桌子後麵,她看著抽屜,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來了開鎖的工具,兩下就把鎖捅開了。她一伸手就拉開了抽屜,把文件從裏麵拿了出來,舉著文件袋說:“是這份嗎?”


    我孫子立即說:“花澤小姐,這是機密,你不能看。”


    花澤小姐嚴肅地說:“我是特高課在這裏的最高長官,我有權看這份文件。”


    說著她把文件袋打開,拿出來了裏麵的一頁紙。看完了之後,她喃喃道:“如果這時候這份名單已經到了重慶藍黨的手裏,我們的人可就危險了。不過要是這個楊藝沒有電台,她也不是藍黨的人,那麽她就需要逃去重慶,才能把這名單賣個好價錢。”


    我是多想看看這份名單啊,可惜,我不能伸著脖子去看。我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讓人對我有半點懷疑。


    我孫子這時候小聲說:“要是這樣,我們可以派人去重慶把她找出來,在她賣出情報之前把她給消滅。我這就派人去追她!”


    花澤小姐搖搖頭說:“這件事你別管了,交給我吧。還有,周益林的案子很複雜,在我回來之前,先把周益林從保安局的監獄裏帶出來,找個地方監視居住。特高課最高長官原話是,不要寒了朋友的心,我覺得,周家是我們的朋友,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孫子說:“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可是就怕小犬局長那邊不放人啊。”


    花澤小姐說:“明天你去接人,小犬君會把人交給你的。”


    我孫子立正,敬禮。我和花澤離開了憲兵隊,上車之後,花澤小姐看著我說:“你和我去一趟重慶,我們扮成一對夫妻,我們去重慶的目的是投親。親戚是我姑媽,我們投奔姑媽是去謀生的。我是盛京人,你是平京人,我嫁給你兩年了。細節我們在路上談,必須要把一切的細節都牢記,一旦暴漏,那就會萬劫不複。不要小看軍統的那些特務,他們還是有能人的。”


    我心說我的天啊,我怎麽會卷入這種事情呢?


    我沒說話。


    花澤小姐說:“你不想跟我去嗎?蠍子,我需要你的幫助。根據資料得知,楊藝的老家在貴州夜郎鎮,離著重慶不遠。我覺得她在去重慶賣情報之前或者之後,應該會先回趟老家。我必須要找到這個女人。”


    我說:“夜郎自大那個夜郎國嗎?”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花澤小姐說:“沒錯,你要是不幫我,我不可能完成任務。蠍子,拜托你了。”


    我說:“你可以找個專業間諜配合你啊!”


    花澤小姐說:“你是最好的醫生,也是最好的偵探,也是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我們先在重慶找楊藝,到了重慶找不到楊藝的話,我們就去夜郎鎮找她,我相信,她不在重慶,一定就在夜郎鎮。”


    我說:“我得和林穗說一下。”


    花澤小姐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和任何人溝通。現在跟我回宛平軍火庫,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重慶。我會和林小姐說,讓你跟我回一趟奉天,去給我姑媽治病。”


    我知道,我沒有選擇。我說:“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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