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是絕對不會唱小曲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懂這個道理,張琀也懂。


    我倆互相一個眼神,拎著槍快速衝鋒。我倆剛衝進大門,這小曲就不唱了,屋子裏的馬燈也滅了。我倆直接失去了目標,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張琀一把拉住了我,說:“別衝動!”


    我說:“再不追,就跑了。”


    我不管張琀了,直接追了過了,我快速奔跑,對方即便是有槍,想打中我也難。尤其是隻要他一開槍,就暴漏了自己的位置,張琀能很順利地鎖定他。


    我料定他不敢開槍,我一直就衝進了正房中,我進來的時候,裏麵非常安靜。我用手電筒照著周圍,沒有任何發現。隻有一個草人放在桌子旁邊,馬燈還在,但是熄滅了。


    我和張琀是一前一後,張琀在後,我在前,這樣避免被人一個手榴彈給全炸了。


    我把大廳裏的馬燈點上之後,這才看到紙人上有兩個彈孔,全打在心口上。不得不說,張琀的槍法是真了得。


    我開始搜索周圍的房間,全走了一遍,沒有任何危險,我把所有的櫃子都打開了,裏麵除了紙衣服,也確實有幾件平時穿的衣服,質感摸起來都不錯。


    這些屋子裏,以前是住過人的。而且住的全是女人。


    我沒發現有一件男人的衣服,這就有些奇怪了。


    我從正西那間房出來的時候,張琀樣仰著頭看著屋頂、


    我屋子上有大梁,梁很粗壯,他是怕有人趴在上麵。


    我說:“放心吧,人是上不去的。”


    “人確實上不去,但是黃皮子是可以上去的。”


    我仰著脖子說:“你懷疑黃皮子在上麵?黃皮子也會唱小曲嗎?”


    “那肯定是不會唱小曲的,這唱小曲的但是也不一定是人。你發現沒有,每天晚上就唱這一出戲,反反複複這麽唱,她唱得不煩嗎?”


    我說:“確實好聽,不過聽久了也煩。”


    “對啊,我覺得唱久了的,也會煩吧。但是她不煩,翻來覆去這麽唱,你不覺得奇怪嗎?”


    “裝神弄鬼,自然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張琀說:“你想過沒有,會不會是留聲機?”


    我說:“這玩意可不多,我都沒見過這種高級貨。你覺得這窮鄉僻壤的,能有這麽高級的貨嗎?”


    張琀說:“一台留聲機擺在這裏,再擺個紙人,唱片一放,那就開始唱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費力氣,他可以在一旁觀察我們的行蹤,這小曲兒隻是誘餌。”


    我說:“你說的有道理啊!張琀,還是你見多識廣,不過我有個心願,要是真有留聲機,能不能把這留聲機送給我?”


    張琀看著我笑了,說:“你喜歡這玩意?”


    “哪個男人不喜歡這些高技術的東西?我得研究研究,這東西是怎麽把聲音留住的。”


    張琀說:“要是有留聲機,他應該不會一直拎著跑,那東西挺重的。他肯定要藏在某個地方。用的時候拿出來,不用的時候藏起來。至於鬼打燈,那就是一種迷幻術了,那不值一提。”


    我嗯了一聲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搜這留聲機!”


    “剛才你衝進來的很猛,他應該來不及帶走這留聲機。我覺得,這留聲機就在這屋子裏。”張琀說,“我們去找。”


    我和張琀開始在屋子裏仔細搜查,先從櫃子搜,然後床底下,最後連廚房的米缸都找了,也沒找到。


    張琀說:“這牆會不會有夾層!”


    於是,我倆開始用槍把子敲牆,敲了一遍,還是沒有結果。


    我看著屋頂說:“會不會藏屋頂上了?”


    “黃皮子可沒那麽大力氣,我更傾向於藏地板下了,也許地板有夾層!”


    “地板本來就有夾層。”我用腳踩了踩地板,明顯,下麵有龍骨,龍骨上鋪的木地板,下麵是空的。


    張琀用手電筒一寸一寸照著地麵,他說:“這就得看哪一塊地板有被動過的痕跡了。”.


    最後,張琀手電筒停在了桌子腿下麵。


    他推開了桌子,彎下腰,拿出一把匕首,很輕鬆就撬開了一塊地板。一塊開了,旁邊的一塊塊全拿開,從裏麵還真的就拿出來一個盒子。


    盒子就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帶提手。


    他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掀開,裏麵果然就是一個留聲機。他把留聲機上緊了發條,把唱針往上一放,這小曲兒就唱了起來。


    人是人來鱉是鱉,


    喇叭是銅鍋是鐵。


    老子英雄兒好漢,


    他大賣蔥娃賣蒜。


    ……


    張琀看著留聲機嗬嗬笑了,說:“不是女鬼,隻是個留聲機。”


    “要不是你來,我一輩子也想不出會有這玩意!我就沒見過這個,老張,這東西能送給我嗎?我以後帶回去,給老陸和林穗他們看看。”


    張琀說:“沒問題,這東西我家裏有一台,是德國造的。你給我兩台也沒什麽用。不過我聽得都是外國的樂曲,這秦腔還是第一次聽。不過聽起來也不差哈!”


    我點頭說:“確實不差,這唱得確實好聽,也不知道誰唱的。”


    張琀說:“看來人是跑了,今晚到此為止。我們先撤出去,看著那三具屍體。”


    我說:“有點餓了,回去聽著小曲,咱們吃點東西。”


    “你又不喝酒!”


    “我可以喝茶啊,你喝點酒。”


    張琀笑著說:“走!”


    我倆一直在對麵的屋子裏喝到了天亮,一大早郭惜君就來了,到了看到留聲機也是喜歡的不行。


    張琀笑著說:“你和老王商量,他說這東西他想要,回去給老陸和林穗聽聽。”


    郭惜君說:“我早就想買一台留聲機了,我家裏還有不少唱片,都是繳獲的贓物。蠍子這留聲機能不能先借給我一段時間,等這件事辦完了,送你走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我說:“借出去容易,要回來難啊!我喜歡的東西,從不外借。借錢不行,借留聲機就更不行了。你要是覺得和我關係不錯,把你的唱片都送給我好了,我覺得這才是真朋友。”


    張琀在一旁嗬嗬笑了,說:“惜君,你和老王耍心思,你不是對手。他才不會上當呢,你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郭惜君歎口氣說:“好嘛,有機會我讓人把唱片都帶過來,我也看出來了,這龍山大墓,一時半會兒打不開。我們無聊的時候在這裏聽嘛!”


    我說:“這辦法不錯!你快點讓人把唱片都帶過來。以後咱吃飯的時候,放點高級音樂,飯都能多吃兩碗。”


    英子和楊釗、馬戀山來了。


    我們一直在放著留聲機,他們一來就顯得特興奮。


    馬戀山指著說:“合著這就是那女鬼啊!這家夥也是下了血本兒了,這東西是寶貝啊,有錢買不到。”


    楊釗說:“這寶貝轉讓給我吧,我出一千現大洋!”


    我說:“你出一萬也不行,這東西我得帶回去。這是我繳獲的,和你沒關係哈!”


    楊釗說:“老王,行行好,我從早就想要一台留聲機了,家裏唱片都準備好了,一直就沒弄到手。想不到這裏會有一台這寶貝!”


    我說:“你把唱片都賣給我吧,留聲機,我絕不出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英子盤著胳膊說:“誰能想到,唱小曲的竟然隻是個留聲機!這可是把我們給騙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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