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地上的酒壇子,又看看桌子上的酒壇子。這兩壇子酒起碼有七八斤,這三個人要是喝七八斤酒,還不得死在這裏啊!


    我拿起酒壇子晃了晃,見底了。


    又晃了晃另一個,還是見底了。


    我說:“老張,這不對!三個人喝不了這麽多酒,喝這麽多,起碼會吐個稀裏嘩啦,不會現在這樣。”


    張琀說:“你覺得是裝的?郭惜君一直盯著呢。”


    “起碼兌了水,你這個爺丈人,和你不是一條心啊!”我說。


    張琀哼了聲:“所托非人,看來他是真的沒當我是自己人,但是他應該明白,隻有我才能救他。”


    “人心很複雜,馬戀山怎麽想的,我們誰都不可能知道。”


    其實我心裏清楚馬戀山怎麽想的,他其實是想擺脫張琀的,他也想擺脫楊釗,因為他之後,到了山城就意味著失去自由,生不如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我走,在他看來,我才是他的大救星。


    馬戀山一定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可惜,現在我倆根本就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到底想說什麽呢?


    天黑了之後,我和張琀就坐在屋子裏,沒敢點燈,摸黑看著對麵的鬼宅。


    點了燈,一旦對方有步槍,我們就會成為對方的靶子。摸黑坐著,在鬼宅的大門口掛上兩盞馬燈,照亮了那三具屍體。


    到了晚上,山裏的風不小,我甚至覺得有些冷了,在身上裹了一個毯子。


    張琀倒是抗凍,他一直就坐在椅子裏,手裏拿著一個小酒壺,時不時的喝上一小口。一斤十六兩,這小酒壺能裝五兩左右,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m.


    我勸他:“你還是少喝點吧!”


    張琀伸手抓了幾顆花生米扔進了嘴裏,他說:“我平時不喝,和你在一起喝一點也不妨事,有你呢。”


    “你倒是信任我。”


    “我喝得本來也不多。”張琀說。


    正說著,鬼宅的大廳裏又亮起了馬燈來,並且,有個影子在屋子裏來回走動。不過這影子可不像是一個人的影子,像是一個什麽動物,牛頭?馬麵?或者是一隻老狐狸?


    張琀又把槍口伸出了窗戶外麵。


    我抓住槍管子,小聲說:“也許他就是想知道我們在什麽位置!”


    張琀把槍縮回去,小聲說:“你說得對啊,他這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但是這來回走的,到底是什麽呀!”


    我小聲說:“也許是一個簡單的機關,兩根繩子,一個滑輪,拽著這根繩子,道具就往這邊動,拽另一根,就往另一邊走。所以看起來會來回走動!”


    我拿出紙筆來,用嘴叼著鋼筆帽,畫了一個草圖。


    我把鋼筆插好,把草圖放在地上,用手電筒照著說:“就是這麽一個結構!”


    張琀點頭說:“你說得沒錯,也許我一開槍,他就會立即反擊,或者扔個手榴彈進來。”


    我點點頭說:“我們摸過去,抄他後路。不過,我們也可以在這裏點上一盞馬燈。”


    張琀點點頭。


    我蹲在地上點了馬燈,彎著腰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我和張琀蹲著出了屋子,拎著槍,貼著牆往下跑了三十米,然後快速穿過街道,到了胡同裏,順著胡同到了鬼宅的後麵。


    這後麵有一片林子,這是一片槐樹林,樹長得很茂盛,我們鑽進去走得有些吃力。


    不過我倆貼著牆走,還會好點,牆擋住了陽光,所以牆下麵並沒有樹枝。


    貼著牆走了有三十多米之後,很突然地在我們麵前出現了一座老墳,就在牆外三米的地方。


    這老墳很大,墳頭有兩米多高,不過好像很久沒人收拾過了,長滿了雜草。


    不過在墳前有一座石碑,石碑上爬滿了藤蔓。


    張琀拿出刀子來,他的刀子是帶鋸子的,很快就把藤蔓都扯斷了。


    張琀用手電筒照著墓碑仔細辨認著,我也跟著看。


    張琀說:“明朝萬曆年的,主人姓趙,叫趙科!活了六十八歲,當時算是長壽了。人活七十古來稀嘛!”


    “現在活六十八也算是長壽了,一般人能活過五十歲就不錯了。”我說。


    “壽命這麽低嗎?”


    我嗯了一聲說:“缺醫少藥,得個感冒,隻要到肺炎上,就會死人。你們這些大人物是不會明白民間疾苦的。”


    “你少來,我還不是一樣窮苦出身。”


    “你那叫什麽窮苦,你可是一點都不苦,你繼父開鍾表店的,你也算是中產階級,沒缺過錢。”


    張琀小聲說:“這都沒意義,我想知道的是,這趙科是不是這宅子的主人呢?”


    “大概率是啊,不過我不懂風水,這得讓英子明天來看才行。這地方埋人合適嗎?埋在自己宅子後麵,這是死後不放心,要看著兒孫們嗎?”


    張琀說:“按照邏輯,有墳就不應該是孤墳,裏麵應該還有。”


    我點點頭說:“咱進去看看。”


    我這時候抬頭看看天,月亮掛在正中。我說:“今晚月亮很亮,陰氣重,小心被迷了。”


    張琀樂了,說:“能迷你我的鬼,不存在的。放心吧,有我在,你就不會被迷住。”


    “你的意思是,你不在,我就會被迷住。是嗎?”


    張琀說:“有可能,黃皮子迷人很厲害,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你忘了在北山別墅,是怎麽和鏡子說話的了嗎?”


    我嗬嗬笑了兩聲,隨後把手電筒太高了,照向了林子深處。


    此時我倆是靠著牆的,我倆身後絕對安全,這林子密,裏麵想藏人也不太容易,想鑽進去都難。想在這裏麵伏擊人,難。


    尤其是林子裏枝杈太多了,想用槍打中一個人,基本不可能。打在任何一根枝杈上,子彈就會轉向。子彈是不會打斷枝杈還沿著原定路線前進的,它沒那麽堅強。


    所以,這時候,我倒是覺得自己挺安全的。


    我的手電筒又在不遠處照到了一個小墳包,這裏就小了很多,我們眼前的高兩米,那邊的也就是一米高。不過離著這墳不遠,在這墳的正西,五米的地方。


    張琀小聲說:“那應該是女的,是他的老婆。”


    我倆貼著牆一點點挪過去,張琀又要去清理這座墳的墓碑。


    我拉住他的胳膊說:“我們先去堵那人,這個不急嘛!”


    張琀說:“先把後路清了,步步為營。”


    “隻是一座老墳,不會有問題吧!”


    張琀小聲說:“我想看看,這個墳有沒有黃皮子掏出來的洞口。這黃皮子住進棺材裏,很容易就成了黃仙,尤其是女人的墳!明白了嗎?”


    我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我鬆開了他的胳膊,我說:“以後有事先說清楚嘛!”


    張琀笑著說:“我說不清,不過我以後盡量說清楚。”


    張琀用刀子割斷了藤蔓,把墓碑上的藤蔓拽掉之後,這墓碑上的名字令我們詫異了。


    這確實是個女的,叫趙走肖氏。


    我撓著頭說:“奇了怪了,有姓走肖的嗎?明朝有這個姓氏嗎?”


    張琀也搖搖頭,隨後開始圍著老墳轉,走了半圈,他蹲在了老墳後麵,用手在摸著什麽。


    我過去一看,在墳後麵的雜草間,有一個洞口。這洞口也就是胳膊那麽粗。張琀用手摸著洞口光滑的邊緣,然後把手放在了鼻子旁邊聞了聞。他對我說:“今晚不行動,明天白天,挖這座女人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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